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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管你,你还要谁来管你?!”世宗怒道。
这个时候,如果上官勇在自己的身边多好,上官勇这个三个字几乎就要被安锦绣脱口说出来。
“血止住了!”两个婆子中的陈姓婆子这时突然就惊喜不已地叫了一声。
世宗正要往下落的手一停,呼地转身,站在世宗的这个位置,他只能看到荣双的头顶,“怎么样了?”世宗大声问荣双道。
安锦绣屏住了的呼吸。
荣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吁了一口气,道:“臣恭喜圣上,安主子的孩子暂时无事了。”
世宗后退了一步,又往前跌坐在了床榻上,看着面无人色安锦绣说不出话来。
安锦绣脱力地一般地躺着,腹中的疼痛在血止住了后,也渐渐地缓解了下来,只是后怕不已的安锦绣,这会儿还沉浸在要失去孩子的恐惧中,身体不停地轻颤着。
世宗渐渐地回过神来,突然就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除了安锦绣没有反应外,屋里的另外四个人都吓了一跳,世宗皇帝这是恼了安锦绣了?
“你们在这里看着安主子,”荣双吩咐了紫鸳一句后,追着世宗出去了。
“小姐,”紫鸳半蹲在床边上,看着安锦绣抹起了眼泪,“没事了小姐,你别怕。”
“我是不是真的没事了?”安锦绣问两个婆子道。
“血止住就没事了,主子你不要想太多,”陈婆子道:“你现在躺着不要动,血不流就没事了。”
安锦绣把眼睛一闭,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只是明明不难的事,现在做起来却是很难。
屋外,世宗恼恨之下一拳打在了屋檐的柱子上,他对于安锦绣来说,还比不上这个没出世,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世宗不是一个幼稚的人,只是他难得对一个人动了心,到了最后却发现自己在这个人的心里,远没有到唯一的地步,这个挫折对于世宗而言,完全无法接受。
荣双多少能猜到一点世宗的心思,世宗这样的人,被一个女人喊我不要你管,颜面何存?“圣上,”荣双走到世宗的身边,小心翼翼地为安锦绣说话道:“安主子也只是担心小主子。”
世宗听不出半点情绪地嗯了一声。
“世间女子其实都是如此,”荣双道:“母为子则强,圣上,安主子又如何能例外?”
一句母为子则强,触动了世宗。当年他的那个在深宫里出不了头的母妃,还不是为了他,生了重病也不肯服药,非闹到太医院上报他的父皇,这才让他的父皇注意到了自己的身边还有他这个皇儿的存在?母妃以命换命,换来了他的一条生路,如今他是堂堂的帝王,那个为了活他生生病死深宫的生母呢?死后的殊荣,又如何比得上生前的富贵安乐?
“圣上,”荣双看世宗缓和了神情,忙又小声道:“安主子现在情绪不能再激动了,安主子视圣上为主心骨,您还是去看看她吧。”
有雨丝飘到了世宗的脸上,这才让世宗注意到,京都城又下起了雨来。眼看又要入隆冬时节,这细雨飘在脸上,冰冷一片,世宗将脸上的雨水抹去,道:“她这样有个孩子也好,对吧?”
荣双不太明白世宗为何要这么问,帝王后宫的女子,自然是有子傍身的好,何必要有此一问?
世宗想的却是,有了孩子,安锦绣就能学着保护自己,不用他时时为她担着心了。世宗背着手,转身又进了屋。
“怎么样了?”看到世宗进屋之后,向远清才敢走上前来问荣双。
“血是暂时止住了,”荣双道:“有没有事,要看后面几天的情况。”
“这个孩子你一定得保住,”向远清跟荣双耳语道:“不然你被安主子记恨上,你要怎么办?”
荣双抹了一把自己的脸,这个后果,不用向远清说,他也知道。
屋里,世宗一直站在屏风外,等两个婆子跟紫鸳替安锦绣擦洗过身子,将血污了的床单换过,把地面上的血迹打扫干净后,才走到了安锦绣的床榻旁。
“圣上,”这个时候的安锦绣怯生生的,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
“没事了,”世宗在床边上坐下后,伸手理着安锦绣的长发,道:“孩子没事就好。”
“臣妾,”安锦绣说:“臣妾不想没有这个孩子,还望圣上成全臣妾。”
“好,”世宗说:“你想保他,那我们就保他。”
安锦绣抽噎了一声,世宗的态度让她放下了心来。
“朕一向是个命硬的人,”世宗轻声跟安锦绣道:“朕的儿子也一定像朕,哪能这么容易就死了?”
“圣上不会死!”安锦绣突然就又情绪激动起来。
“嘘,”世宗忙又安抚安锦绣道:“不会死,朕不会死。”
“如果臣妾因为这个孩子出了事,”安锦绣眼中含着泪,对世宗道:“还请圣上善待这个孩子。”
“你不会有事的,”世宗的手指拭着安锦绣的眼角,“有朕在,你怎么可能会出事?”
还带着体温的眼泪流到了世宗的手指上,虽然很快便冷却,但还是烫到了世宗的心,让这个帝王从来冷硬的心为之柔软。世宗不敢再抱起安锦绣,怕让安锦绣的身体移动后,再让安锦绣和他们的孩子出问题,世宗将脸隔着被子,贴在了安锦绣的肚腹上。
“圣上,”安锦绣喃喃地道:“你会保我们母子平安吧?”
“自然,”世宗道:“有朕在,阎王老子来了也不能将你们母子带走。”
安锦绣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若是人的命数真的到了,就算是帝王,又如何改变天命?
“朕对太子很失望,”世宗突然就跟安锦绣道:“所以锦绣,你就给朕生一个儿子好了。”
这话是何意?安锦绣心中一凛,有个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她想抓却没抓住。
世宗坐起了身体,看向了安锦绣,只看见安锦绣一脸的迷茫,“傻丫头,”世宗附身在安锦绣的唇上亲了一下。不懂也好,他不喜欢有野心的女人,再说方才那话,也只是他有感而发。仔细想想,就算太子不好,他还有七个儿子,哪里就能轮得上这个小儿子?
安锦绣眨了一下眼睛,说:“太子殿下哪里惹圣上生气了?”
世宗摇了摇头,说:“子孙都是债啊锦绣,就算是你肚子里的这个,还没出生,就已经将你折腾成这样了,等他出来后,朕一定要狠狠教训他一顿!”
“不要,”安锦绣忙道,知道世宗这是跟自己开玩笑,叉开方才的话题,安锦绣便也只能从善如流地假装自己被世宗引开了注意力,说:“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打?圣上,这万一是个女儿呢。”
“好,”世宗只得道:“朕不教训他,儿子也好,女儿也好,朕宠他一辈子,这样你满意了?”
安锦绣这才一笑,似乎是心满意足了。
荣双这时又亲手端了一碗汤药来,站在屏风外道:“圣上,安主子该服药了。”
世宗让屋里的人都下去,自己端着药碗,一勺勺地,极有耐心地喂安锦绣喝了药。
这药还是一如既往的苦,但安锦绣却一口口地如饮甘泉,现在能让她和腹中孩子活下去的东西,她都能来者不拒。
“朕今天留下来陪你,”世宗喂完了药后,跟安锦绣说:“你好好地睡一觉,朕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安锦绣望着世宗一笑,这笑容无力且苍白。
世宗躺在了安锦绣的身边,手从安锦绣的身下探过去,小心地将安锦绣揽在了自己的怀里。
“臣妾这里不干净,”安锦绣小声说道。
“这药是不是很苦?”世宗却问安锦绣道。
安锦绣说:“不苦。”
“怎么可能不苦?”世宗叹道:“当年朕的母妃为了朕不肯喝药,朕怎么求她都没有用。”
“圣上的母妃?”安锦绣勉强又打起了精神,世宗对他那个宫女出身的生母几乎从不提及,前世里连白承泽对自己的皇祖母都所知甚少,世宗这个时候跟自己说起这个女人,用意何在?
世宗却没有注意到安锦绣的勉强,他跟安锦绣说起了自己的母妃,说起了这个叫张春休的女子是如何为他送了自己的性命。
165一半春休
安锦绣听着世宗断断续续地讲述,听着这对深宫母子无奈之下的选择,和最后儿成皇,母成骨的结局,安锦绣突然就对世宗道:“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圣上,太后娘娘一定是出身书香世家,否则如何能有这样的闺名?”
世宗愣住了,张春休这个名字,于他而言,从来只是一个让他难过又怀念的名字。“把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遍,”世宗对安锦绣道:“海棠什么?”
安锦绣念道:“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
“伤春之词?”
“是啊,”安锦绣道:“太后娘娘一定生于暮春时节。”
“朕不知道她出生于何家,”世宗喃喃地道:“宫中的名册上,只写着她叫张氏。”
一个宫婢,有幸生下皇子,一样长居于冷宫之中,就算在史册中最终留名,也不过张氏两字。“太后娘娘只求圣上安乐,世上女子大都这样,圣上这样感怀,会让太后娘娘难安,还是放宽心吧。”
世宗望着安锦绣,这小女子一脸的疲倦,却还是要硬撑着安慰他。世上的女子大都这样?“睡吧,”世宗对安锦绣道:“朕一定会保住我们的孩子,不要说你们女子如此,朕这个父亲也不是无情之人啊。”
安锦绣最终还是睡去了,睡着了后,双手还是小心地护着自己的肚子。
世宗轻轻摸了摸安锦绣高高隆着的肚腹,隔着被子摸了一会儿后,又将手伸进被中,轻轻地将手覆了上去。突然被什么踢了一下手,世宗先是愣神,等反应过来后,笑了起来,“你这个小家伙,”世宗跟安锦绣腹中的胎儿小声道:“你这么调皮,小心生出来后,父皇不要你。”
七个月的胎儿,似乎能听见世宗的话一般,连着又踢了世宗的手几脚。
安锦绣被腹中的孩子动得又不舒服了,闭着眼睛,哼了两声。
“好了,”世宗忙轻轻抚弄着安锦绣的肚子,对里面的小娃娃道:“再动下去,你母妃就要难受了。”
窗外的雨已经下得大了,雨点落在房前屋后,发出哗哗的响声,更衬得屋中此时的寂静无声。
手上再也感觉不到胎儿的动作了,世宗小声笑道:“看来你还是个孝顺的小子,朕不准你再折腾你的母妃了,老老实实地再在你母妃的肚中呆上三个月,然后好生的出来,这样父皇才会疼你。”
安锦绣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住了世宗的手,就再也没有松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从白天到了黑夜。世宗就躺在安锦绣的身边,不去想御书案上的那些奏折,也不去想后宫里的那些女人,还有云霄关下正在打着的仗,世宗就看着睡梦中的安锦绣。病中的女子还能有多少的美貌?世宗却浑然不觉此时的安锦绣容颜有变,守着这对母子让世宗觉得心安。如果这天地间,只有他们三人是一家人,这样的感觉也不错,世宗用手描画着安锦绣的眉眼,久久留恋不去。
二更天的时候,雨水几乎将小院的水池蓄满。
韩约站在池边发愁,想着自己是不是要带着人往外排水了,万一让小院淹了水,世宗一定不会饶了他。正想着要怎么排水的时候,头顶上的雨点突然不见了,韩约抬头看见了一把油纸伞,忙一扭头,发现为他打伞的人是紫鸳。
“吃吧,”紫鸳递给了韩约两个饭团子。
世宗今天没有用饭,庵堂里的人就只能陪着世宗一起挨饿。韩约看看紫鸳手里的饭团子,忙就四下里看了看,怕让人看见紫鸳给他送吃的。
“没人会说你的,”紫鸳把饭团子递到了韩约的嘴边,“我刚才都在房里吃过了。”
韩约就着紫鸳的手一口咬掉了大半个饭团子,嘴里含糊不清地道:“吉总管让我们吃饭了?”
“吉总管说他管不着我们,我们是主子的人,”紫鸳这会儿心思不在自己的身上,也没发觉她站在雨中,喂韩约吃东西,这举动有多么的不合礼数,紫鸳只是跟韩约念道:“你说主子还能再出事吗?”
“我的天,”韩约从紫鸳的手上接过了油纸伞,小声道:“你还是说点好话吧,女子都是怀胎十月生产,主子只要再撑三个月就好了。”
“还要三个月呢,”紫鸳愁道。
“三个月而已,很快就过去了,”韩约有紫鸳喂,故意没再大口吃,放慢了速度后,一个半的饭团子,他硬是吃了十来口才吃完。
袁义站在檐下,看了水池这边一眼后,便又走进了夭桃的房里。
“袁大哥也这么说,可我不放心,”紫鸳听不进去韩约的话,说:“再出事怎么办?”
韩约一边回头看着就要漫水的水池,一边想着要怎么安慰紫鸳,却在看见一个陌生的太监跑进院中后,下意识地就把紫鸳挡在了自己的身后,“什么人?!”韩约喝问这太监道。
这太监听到韩约的喝问后,就不敢再往里跑了,站下来后,说道:“奴才要见吉总管。”
吉和这时正站在安锦绣卧房的门前,听到了这太监的话后,忙就走了过来。一个小太监在吉和的身后为吉和打伞,自己却淋着雨。
“吉总管,”这太监看吉和到了自己的跟前,忙就道:“皇后娘娘病了,想见圣上。”
皇后病了?屋里的主子不也一样病着?吉和认得这太监,这是中宫殿的大太监,他不好得罪,便道:“赵公公你等一下,我去通禀圣上一声。”
“有劳吉总管了,”自从皇后被幽禁在中宫之后,中宫殿的人出来说话都硬气不起来了。
吉和轻轻地推门进屋,站在屏风外小声道:“圣上,中宫来人说,皇后娘娘病了,想见圣上。”
“朕是大夫吗?”世宗说了一句。
吉和讨了一个没趣,却还不敢退出去,问世宗道:“那奴才再去问问皇后娘娘的病情?”
“她死不了,”世宗说:“有病让她去找太医。”
吉和这才退出了屋子,看着站在了台阶下的大太监道:“圣上现在没空回宫。”
“吉总管,”赵公公一听吉和这话就要叫。
吉和冲这大太监摆摆手,说:“这里的主子也病着,你不要惹恼了圣上。你们不会到现在还没找太医去看皇后娘娘吧?快回去吧。”
“太医给娘娘看了,”赵公公被吉和一吓,压低了声音说:“娘娘这次的病病得厉害,所以才想着见圣上。”
“你回去吧,”吉和也不好跟皇后的人说,安锦绣比皇后更让世宗担心这样的话,只能说道:“圣上明日一早就会回宫,有什么事明天一早再说吧。”
赵公公望了望关着的木门,庵堂里的门,没有雕花刻物这样的习惯,只是一扇木板刷着暗漆的门,却让赵公公恨得牙痒痒。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高过皇后去?他还真想看上一眼。
“快回去吧,”吉和催道:“皇后娘娘不是病了吗?”
赵公公一跺脚,冒着大雨跑出了院去。
“他是皇后的人,”站在水池边的韩约跟紫鸳说:“以后进了宫,这些人的样子你都要记住。”
“我要记住他们做什么?”紫鸳问道。
“你傻啊?”韩约小声道:“防着他们害主子啊,你以为进了宫,我们还能成天跟着?后宫里到处都是不怀好意的人,你一定要小心。”
紫鸳哦了一声,她们可不可以不进宫?
“还有徐桃是怎么回事?”韩约说:“她真的是胖了?我怎么看她像是怀孕了?”
“我也觉得,”紫鸳说:“可是她男人是谁?庵堂里就你们这帮侍卫,你去把她的男人找出来吧。”
韩约没咬断自己的舌头,“你是想要我的命吗?”他问紫鸳道:“安主子的人,我们哪个敢碰?!”
“所以她就是胖了啊,”紫鸳冷着脸道:“她这样胖下去也好。”
“什么意思?”韩约问道:“她胖你开心?”
“我就是开心,”紫鸳发狠道:“她太漂亮了,我还怕她抢了主子的风头呢!”
韩约想想,夭桃的确漂亮,真论起来还真不比安锦绣差。
“伞给你,我走了,”紫鸳要往雨里跑。
“我送你过去,”韩约把紫鸳一拉,说:“你再冻病了,主子怎么办?”
“这么多人呢!”紫鸳瞪了韩约一眼后,冲进雨中跑走了。
韩约打着伞站在雨里发愣,一会儿想着自己该带着人往外排水了,一会儿想夭桃的发胖,不会是安锦绣嫌这女子太过漂亮,所以给夭桃下药了吧?想想又觉得安锦绣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嘴里还带着饭团子的米香,韩约又走神地想,现在紫鸳总算是不讨厌自己了,咧嘴刚一笑,又想到安锦绣今天差点流产,就又笑不出来了。幸亏韩约的脸被伞遮着,不然被人看到韩约这副忽喜忽忧,忽又纠结的表情,多半的人会认为韩约已经疯了。
三更天的时候,雨不但没停,反而开始电闪雷鸣,忧人的清梦。
雷声从天空传来下的时候,安锦绣依偎进了世宗的怀里。睡梦中的人,分不清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谁,只是本能地想找个依靠。
“没事,”世宗小心地搂住了安锦绣粗了许多的腰身,轻声道:“只是天在下雨,朕在呢。”
安锦绣只半睁了眼,看了看自己面对的胸膛后,又闭眼睡去了。
世宗用空出的左手抚着安锦绣的眉,硬是将安锦绣皱起的眉头抚弄平了,他看重的女人应该在他的怀里安睡直到天明,而不是于睡梦中还锁着眉头,一脸的忧愁。
166孤独终老
中宫殿里,项氏皇后高烧之下,神智昏沉。这些日子于她而言,是一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煎熬,项氏一族竟然在她这一代,走到了亡族的地步,怎么会这样?为了帮太子,她是背着世宗在军中广布势力,甚至还私建了一支只效忠于太子的军队,可这与项氏全无关系啊,若是想靠着娘家的势力,她又何必做这些事情?项氏这些年小心谨慎,就是怕世宗疑他们站在了太子的身后,失了手中的兵权,没想到现在为了太子,不但要失兵权,连命都要没了?
皇后的脸烧得通红,宫人摸她的额头都烫手,可皇后却感觉冷,寒风透过皮肤,浸入骨头的冷。这个时候她想见世宗,什么尊严体面都不要了,皇后想求世宗饶过项氏,她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哪怕交出这座中宫殿。只是世宗人呢?看着眼前人影绰绰,有宫人有太医,就是没有她要见的那个人。
“娘娘,”去庵堂请世宗回宫的赵公公跪在了皇后的床榻前。
“圣,圣上呢?”皇后问道,如今她也只关心这个。
“圣上明日一早就会回宫,”赵公公说道:“明日奴才就去请圣上过来。”
皇后一下子从床榻上半坐起身来,“圣上现在在哪里?!”
“娘娘,”一旁的太医忙道:“娘娘您现在不能动怒。”
“说啊!”皇后冲着赵公公大叫。病中之人,底气不足,所以皇后的叫声就显得尖锐而变调,似乎将嗓子叫破,让人听着害怕。
“圣上,在,在安氏庵堂,”赵公公结结巴巴地道。
“庵堂?”皇后坐在床榻上,身体不支,摇晃了几下后,便又倒下了。
“娘娘!”贴身伺候的宫人们纷纷惊叫起来。
“走开!”皇后赶走了过来看她的太医。
“娘娘您的身子要紧,”一个老嬷嬷出言劝皇后道:“有话,明日与圣上说也一样。”
“庵堂里的那个女人没让你见圣上?”皇后却不听劝,问赵公公道。
赵公公说:“回娘娘的话,庵堂里的那个也在病中。”
“是她拉着圣上,不让他回宫?”皇后的声音又尖锐起来,后宫里的女人跟她争,现在一个养在庵堂里的女人也要跟她争?
安锦颜带着人走进了皇后寝宫的外室,听见了皇后的这句话后,但停下来不走了。
赵公公不敢说世宗无情,也不清楚庵堂里的那个女人在世宗的心里到底是个什么位置,所以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皇后却当赵公公的无言是承认了她方才的话,庵堂里的那个女人借病拉住了世宗。“她得了什么病?”皇后又问道。
“奴才不知,”赵公公说:“奴才就看见了吉和。”
“你,”皇后一脸的难以置信,“你没有见到圣上?”
“奴才该死,”赵公公给皇后磕着头道。
这些年看着世宗的身边美人不断,皇后以为自己的心早就如灰一般,不会疼不会痛了,没想到在这一刻,她的心就像被人用刀又挖去了一块。
“娘娘,”就守在榻旁的老嬷嬷看到皇后流泪,心里也是难受,却找不出什么话来劝慰皇后。当着皇后的面,说皇家自古无情?除非她不想活了。
皇后的眼泪流得快,消息的也快,几滴眼泪连头下的枕巾都没有浸湿。“去查,”皇后声音冷硬地对左右道:“去查那个女人得了什么病,本宫现在想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了。”
“是,”几个宫人太监一起应声道。
安锦颜听到了皇后这话后,才迈步走进了内室。
“太子妃娘娘,”内室里的人看见安锦颜,忙都给安锦颜行礼。
安锦颜的目光将这些伺候皇后的人都扫了一遍后,才给皇后行礼道:“儿臣见过母后娘娘。”
“过来吧,”皇后也不看安锦颜,只是说道:“太子现在在做什么?”
太子现在借酒消愁,自艾自怨,不过看皇后现在的样子,安锦颜觉得还是不要告诉皇后,她生的儿子只是一个废物的好。“母后,”安锦颜对皇后道:“太子殿下听说母后病了后,也想来探望母后的,只是现在已经是深夜,太子殿下不好再进后宫来。”
“本宫问你他在做什么,”皇后说:“没问你他想做什么。”
“太子殿下在书房,”安锦颜说:“儿臣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你们退下去!”皇后对左右的人道。
“娘娘,”中宫殿的一个女官忙跟皇后道:“这怕是不合礼数。”
“都给本宫滚!”皇后道:“别跟本宫提什么礼数,本宫现在还有什么可怕的?滚!”
内室里,眨眼间就剩下了安锦颜与皇后两人。
“母后可是有话要吩咐儿臣?”安锦颜明知故问道。
“你父亲怎么说?”皇后勉强又从床榻上半坐起了身来,问安锦颜道。
“儿臣的父亲说什么?”安锦颜说:“儿臣不太明白母后的话,请母后明示。”
“安氏,”皇后望着安锦颜冷道:“若是太子失位,你以为你会是个什么下场?”
安锦颜站着道:“母后教训的是,儿臣与父亲都劝过太子殿下了,这个时候太子殿下不能跟着项氏一起死,断臂若是可保命,那就算是不舍,也要断了。”
“你说什么?”皇后的眼前顿时就是一黑。
“今日早朝之时,太子殿下已经跟父皇请旨前往云霄关,他要亲手诛尽项氏诸将,”安锦颜说道:“想必母后还不知道这事,儿臣请母后体谅太子殿下,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皇后瞪着安锦颜,“项氏死了,太子就只能指望你们安氏了?安氏,你可是好打算。”
“母后,”安锦颜说:“就像母后方才所说的那样,太子殿下若是失位,儿臣的下场又能是什么呢?”
“本宫以前倒是没看出来,”皇后望着安锦颜冷笑起来,“你原来还是一只会咬人的狗。”
“母后,”安锦颜不动声色道:“儿臣是太子殿下的正妻,母后这样说儿臣怕是不妥。”
我若是狗,太子又是什么了?安锦颜望着皇后也是冷笑一声。这个中宫殿以后的主人还会不会再姓项,真的是很难说了,皇后在安锦颜的眼中,就是案板上待杀的鱼,对于这样一个死到临头的人,她何必再怕?
“你也觉得本宫如今已经穷途未路了?”皇后这会儿感觉不到冷了,怒火似乎将她身上的疼痛都烧光了,“好,安氏,本宫若是此次不死,本宫一定不会放过你。”
“儿臣请母后为太子殿下多想想,”安锦颜道:“儿臣告退。”
“安锦颜,”皇后在安锦颜的身后说道:“本宫真不知道你如今在得意些什么。”
安锦颜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皇后。
“太子根本就不喜欢你,”皇后笑道:“生不出一个儿子来,日后你就是一个孤独老死的命!你得意什么?”
安锦颜的双手暗暗握成了拳头,皇室的女人,有哪一个没有痛处?
“太子殿下只有本宫这一个母亲,而你只是他身多众多女人中一个,”皇后说:“本宫现在是收拾不了你,不过本宫会等着看你的下场。”
“母后为父皇生下了太子,”安锦颜突然冲着皇后一笑,小声道:“现在这样与孤独终老又什么区别?母后好生保重凤体,儿臣告退。”
望着安锦颜一步步走出去的身影,皇后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想命人进来将安锦颜这个女人拿下,只是理智告诉皇后,若是她真的过不了这一关,能帮太子的人也只有安锦颜,她如今只有忍了这个对她大不敬的儿媳。
安锦颜走出了皇后的寝室,没与中宫的人说一句话,坐上轿就返回了中宫。
东宫里没有了往日彻夜响着的歌舞声,反而让安锦颜不太习惯了。
“太子妃娘娘,”一个老宫人在安锦颜下轿后,就冒着雨跑到了安锦颜的跟前,小声道:“太子殿下在您那里等您半天了。”
“他喝醉了?”
“太子殿下是有些醉了,奴婢看太子殿下是急着想见太子妃娘娘呢。”
安锦颜往自己的寝室走去。太子这个时候找她,想必是没有办法了,才想起她这个出身浔阳安氏的女人来了。项氏倒了,对太子来说是失了半边天,不过对她安锦颜来说,让太子更为依赖,不知道是不是一件好事。
“去找我父亲,”安锦颜进寝室之前,命身后的老宫人道:“告诉他,我伺候的娘娘,对庵堂感兴趣了,让他好好安排一下。你现在就去安府。”
老宫人冲着安锦颜屈了一下膝后,转身匆匆地走了。
“你回来了?”寝室里,太子正等安锦颜等得发急,看见安锦颜走进屋后,忙就问道。
“臣妾回来了,”安锦颜说:“太子殿下怎么会过来?”
“母后怎么样了?”太子问道。
“母后的精神看上去还不错,”安锦颜在太子的面前,还是没有丢掉自己的那份雍容,说道:“太子殿下不用太过担心。”
“父皇呢?”太子说:“父皇有去看母后吗?”
“臣妾没有见到父皇,也不好跟母后打听这事,”安锦颜道:“明日一早,殿下就可进中宫去看望母后了,到时殿下问问母后好了。”
太子捶了一下桌子,“那你去做什么了?什么也不知道的。”
“殿下,”安锦颜走到了太子的身边,弯腰双手攀上了太子的肩头,说:“母后在伤心项氏之事,可是这事,我们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
一股奇异的香味飘进了太子的鼻中,这味道让太子有些头晕,但随后便是性起。
安锦颜在太子的身下敞开身体,男人的爱她不需要,她只是想要一个孩子。
167爹爹,上官勇是谁?
第二天,京都城依旧是暴雨如注。
世宗离开庵堂时,安锦绣依旧睡着没醒。
“若她又不好,你们立刻来报朕,”世宗临走时,跟荣双和向远清说道:“大人孩子朕都要。”
“臣遵旨,”荣双和向远清无从选择,只能接下这道口谕。
世宗返回宫中,骑马走到宫门前时,就看见带伤从云霄关归京的周宜正站在那里。
“圣上!”周宜看见世宗骑马到了自己的跟前,忙就要跪在雨中给世宗行礼。
“免礼,”世宗忙道:“你何时回来的?”
周宜昨天晚上就已经归京,只是世宗去了庵堂一天,他除了在宫门外傻等,还能有什么办法?“臣昨日归的京,圣上,臣有事想当面奏请圣上。”
“跟朕进宫吧,”世宗道。
周宜便要跟在世宗的马后行走。
“去抬软轿来,”世宗看周宜走路摇摇晃晃的样子,便又停下马,命吉和道。
周宜谢恩,不是他要在世宗的面前示弱,实在是他如今连站立都吃力,无法行走。
世宗带着周宜回到御书房,就看见中宫殿的几个宫人太监跪在那里,还有五六个太医院的太医也等在御书房的门前。
“皇后如何了?”世宗问几个太医道。
“臣回禀圣上,”为首的太医正回世宗的话道:“皇后娘娘到了今晨仍是发热,臣等已经…”
世宗没等太医正把话说完,便摇了摇手,道:“皇后的病,你们尽力好了。”
“臣遵旨,”太医正只能这样说道。
世宗迈步就进了御书房,一个眼神都没丢给中宫殿的几个人。
“各位还是回中宫伺候皇后娘娘吧,”吉和站在几个人的面前道:“圣上现在有国事要处理。”
中宫殿的人没人敢再在御书房外停留了,之前那个来找世宗,被世宗下令处死的嬷嬷就是她们的前车之鉴。
“云霄关战事如何?”世宗进了御书房,坐下后便问周宜道。
吉和跑进来,在世宗的视意下,为周宜搬了张椅子来,让周宜靠着坐下。
周宜冲世宗摇了摇头,说:“圣上,臣此次回京,就是想请圣上早日下决断。”
“项家军八万之众,”世宗道:“都要跟着项家一起死?”
周宜叹气,说:“圣上,项家军中就是有心向朝廷之人,可是身在云霄关中,他们也跑不出来啊。”
“你的伤呢,又是怎么回事?”世宗又问周宜道。
周宜这下苦笑起来,跟世宗道:“这是臣自己无能,两军冲锋之时,臣被飞箭射中落马,若不是上官勇,臣怕是再也见不到圣上了。”
从云霄关来的战报里,写了周宜受伤的详尽过程。世宗再问一遍,只是为了向周宜表示自己的关切之情,他没想让周宜再在他的面前说上官勇,”嗯,”世宗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圣上,”周宜又说:“臣归京之前,让上官勇代臣行使军中之权。”
大将军战时这么做,无需征得世宗的同意,周宜这么做无错,只是世宗听了周宜这话后,心血一阵翻涌。
周宜也不看世宗的脸色,冲世宗拱手道:“圣上,云霄关之事,臣请圣上尽早决断。若是过了这个寒冬,项氏带着项家军远走关外,那云霄关于我朝就有失守之险。”
云霄关外便是南荒之地,南部众多小国在那里长年战乱,祈顺朝若是失了云霄关,那南荒之地的战火一定蔓延至祈顺国中。
“项家还想叛国而去?”世宗咬着牙道:“他们连祖宗都不要了?”
周宜心道连命都没了,还要什么祖宗?项氏传到如今这一代,还有几个忠君爱国之人?“臣只是担心,”周宜说:“项氏如今坚守云霄关不出,他们若是不逃出关外,那就只有困守孤城,最终饥渴而死这一个下场。圣上,现在云霄关外大雪封路,要是等到入春,那我朝就再也拦不住项氏外逃了。”
这一日的早朝世宗迟了整整一个时辰,并当朝下了诛杀项家军的旨意。
众臣看周宜已经归京养伤,再一打听代替周宜行使军中之权的人是上官勇,这下子朝臣们都知道上官勇要发达了。
白承泽就知道自己看人的眼光不会出错,退朝回府后,抱着白柯,白承泽跟自己的一个手下道:“你赶去云霄关,告诉上官勇,他一定要在开春之前拿下云霄关,不过项氏诸将如果可活捉就一定要活捉,哪怕只活下一个也好。”
“还有,告诉上官勇,进入云霄关后,一定要在项氏的府中找出他们与宫中的书信。”
“属下明白,”这手下领了白承泽的命令后,即刻就出发前往云霄关了。
“爹爹,”白柯坐在白承泽的腿上道:“上官勇是谁?”
白承泽听了白柯的这个问后,就是一愣,他现在宠着白柯,都几乎要忘了白柯其实是谁的儿子。
“上官勇是将军吗?”白柯胖呼呼的小脸上一派的天真。
“是,”白承泽捏了捏白柯的小脸,说道:“上官勇以后会是一个大将军。”
“那他很厉害啦?”
“不厉害他怎么当大将军?”
“爹爹才是最厉害的,”白柯在白承泽的腿上磨着自己肉乎乎的小屁股道:“爹爹也是将军吧?”
“柯儿以后想做什么?”白承泽笑着问白柯道。
“爹爹做,做什么,柯儿就做什么,”白柯说道。
白承泽的笑容里多了些遗憾,他日后要当皇帝,白柯如何做他的继承人?“柯儿想做将军吗?”他问这个现在看来,要由他养大的男孩儿道。
“当将军?”白柯还不到想自己前途的年纪,被白承泽问住了。
“柯儿若是当了将军,将来就能帮爹爹了,”白承泽道:“柯儿你愿意吗?”
“像上官勇那样?”白柯问。
自己今天还是第一次在白柯的面前说上官勇这个名字,白柯竟然就记住了,这就是所谓的父子天性吗?白承泽摸着白柯的小脑袋,说:“是啊,跟上官勇一样,做一个大将军。”
“那柯儿以后就做大将军好了,”白柯点头道:“柯儿要帮爹爹。”
“这才是爹爹的乖儿子!”白承泽在白柯的脸上亲了一下,“去跟先生读书吧,爹爹晚上要查你功课的。”
一听白承泽晚上要查自己的功课,白柯苦了小脸。
“不乐意也不行,”白承泽拍一下白柯的头,说:“你若不想跟先生读书,那爹爹现在就考你功课。”
白柯一听白承泽这话,马上就从白承泽的腿上滑到了地上,迈着一双小短腿往外面跑了。
白承泽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跑慢一点,别跌着了。”
白登过来给白承泽换了茶水,说:“爷这是要送小王爷走了?”
白承泽挥了一下手,低头开始拆自己书案上的信。
白登忙识趣地退了出去。
自己快要有正妃了,白承泽揉着自己的眉心,虽然还不知道是那一族的女子会做他的正妃,只是白柯不能再留在府上了。也许这个要做五王府女主人的女人是个善良之人,可如果这女子容不下白柯呢?白柯是自己手上一颗有用的棋子,不能有事。
白承泽这一天在书房里想了很久,最后觉得还是为白柯找一个有本事的师父,让这师父带着白柯远离京城,这样对他们所有人都好。
安锦绣这天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听听屋外,还是下着大雨的声音。
“主子,”袁义就守在屏风外,听见安锦绣在床上有动静了,忙就问道:“你醒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安锦绣看看自己的枕边,世宗的一条衣带竟然还留在那里。
袁义走到了床边,说:“已经是下午了,主子现在感觉如何?”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安锦绣说:“现在不疼了。”
袁义这才笑了一下,说:“荣太医说主子肚子不疼就是好事,我去叫他来。”
安锦绣也担心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冲袁义点了点头。
荣双就在屋外守着,进来看了安锦绣后,脸色明显好转地跟安锦绣道:“安主子,小主子现在暂时无事了,只是主子日后还是卧床吧。”
“这次是我不小心,”安锦绣跟荣双道歉道:“让荣大人如此费心,对不起了。”
“下官不敢,”荣双现在只求安锦绣安安稳稳把孩子生下来,否则他这后半生都过不安稳。
就在安锦绣跟荣双说着客气话的时候,紫鸳又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人还没到床前,声音就先到了,“主子,你醒了?”
荣双跟袁义说:“你跟我出去拿药。”
袁义看着跑进来的紫鸳道:“紫鸳,跟荣大人去拿药。”
荣双自己先出去了,现在看到紫鸳这个一点也没做奴才自觉的丫头他就头疼。
“这是太师给主子的信,”紫鸳把手里拿着的信交给了袁义。
“快去吧,”袁义放轻了声音,哄紫鸳一般地道。
紫鸳这才看了安锦绣一眼后,又跑了出去。
袁义把信封拆开了,将信抽出来交给了安锦绣。
安锦绣几眼就看完了这信,把信又递给了袁义,说:“你看看吧。”
袁义看了这封安太师的亲笔信后,说道:“皇后要查主子了,主子你要怎么办?”
“韩约他们应该能挡住皇后的人吧?”安锦绣视意袁义将这信烧了,一边道:“皇后现在还有本事动我?”
“还是小心一点的好,”袁义将信丢进了香炉里,看着这信烧为灰烬,“她毕竟是皇后。”
安锦绣在床上心思转了几转后,跟袁义说道:“皇后若想查我,我躲是躲不掉的,不如就让她知道我的事好了。”
168私下行事
也许没了爪牙的皇后不足为惧,可是夭桃要怎么办?袁义走回到床头问安锦绣,“夭桃的肚子已经遮不住了,再说她只是发胖,也没人会信了。”
安锦绣微微皱一下眉。
“还是让她去地窑里吧,”袁义说:“她只是一个婢女,主子找个借口关她进去,也没人会怀疑的。”
安锦绣道:“这也要她心甘情愿去才好,再等一个月吧。”
“还要等?”
“那里不是能养胎的地方,”安锦绣说:“万一她在里面出了事呢?”
袁义沉默了半天,安锦绣这个时候的心软,在袁义看来不是什么好事。
紫鸳拿了药来,感觉屋里的气氛不对,看看安锦绣,又看看袁义,说:“你们怎么了?”
“没事,”袁义说:“你喂主子吃药吧。”
安锦绣看着袁义往外走,想喊袁义,却没有这个力气了。
“主子你有事就让袁大哥去做吧,”紫鸳把一把丸药送到了安锦绣的嘴边,说道:“你现在还要费什么心?好好把肚子里的小主子生下来,不比什么都强?”
这一天,世宗被国事绊着,没办法到庵堂来。而安锦绣服了药后,又是一天的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