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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有二患:有立法之弊,有任人之失,变法的确有必要,可是,应该是渐进式的。凡事,欲速则不达。”可是,他的多次上书并未引起皇上和新党的重用。
一晚,我和子瞻在花园中赏月闲聊,一向旷达的他隐约露出忧虑神色。
“朝云,记得你曾经唱给我听的歌中,有几句歌词是这样的:人若不自在,莫不如轻笑一声飞到天外;飞若不自在,是不是收起翅膀没入人海;人还不自在,莫不如一船一桨一去不返;心若不自在,是不是荡尽天涯路,无处觅蓬莱。说的真是有道理啊。”
“你是在为朝中政事烦恼吧。听你这话的意思,莫非你有意归隐田园?”我轻轻问道。
他眉头微皱,“不是归隐田园,但是,我确实是想要离开。眼下在京城中,我的见解根本不得重用,我又无力阻止我认为有很多弊端的新法的实行…我留下,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可是,要我就此归隐,置国家百姓于不顾…说实话,我做不到。如果我那样做了,我的心依然不会觉得自在,到时候,只怕是荡尽天涯路,亦无处觅蓬莱。”
“那么你的意思是…”我顺势提出疑问。
“我想主动向皇上请求外放,到地方上去做官。一来,可以静待朝廷重用我的时机,二来,也可以做一些有益于百姓的事情,算是我为国家尽的一点绵薄之力吧。”
没错,这就是他。他尽管仕途上有所坎坷,但是,他绝不是会就此归隐之人。因为,他还有很多他想要为国家为百姓做的事情。然而,尽管他天性乐观,可是,人们不解他的想法苦心,想来,他也是寂寞的吧。
“好啊,无论你怎样决定,我都会在你身边支持你!”我自然没本事扭转乾坤,帮助他得到皇上的重用,但是,起码,我可以当他的知音人,留在他身边陪伴他。
“朝云…”他的语气中有着盛大的喜悦及一丝疑虑,“我很高兴你能理解我的想法。可是,你要知道,所谓外放为官,就意味着未来难免要过颠沛流离的生活。至于外放的地点,恐怕亦不是我所能够控制的。我本想给你一个安定幸福的生活,并不想你和我到处奔波。如果,如果,是很远的地方,如果是惠州,甚至是儋州,怎么办?那将会是很辛苦的。你能接受这样的生活吗?”
“听说岭南的水果很好吃,你知道的,我最喜欢好吃的东西了。”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他听了,亦大笑。
渐渐的,他收起笑容,“告诉我,我想要知道。”他拉着我的手,轻轻的说。
我看着他的眼睛,亦轻轻回答:“此心安处,便是吾乡。而我要的安心,你已经给我了。”
他沉默片刻,随后紧紧拥住我,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满了感动和柔情。
得知我们一家就要离开京城的消息,逸和定国几位朋友纷纷前来送行。
我和子瞻早早便备好了香茶果品、美酒佳肴,被大家的热情感动之余,也觉得有些好笑。
朝廷至今还没有决定派子瞻去哪里任职呢,他们倒是来的早。如果不是了解他们的品性和脾气,还真容易误解他们是嫌我们一家在京都住得太久了而希望我们尽快离开呢。
“朝云姐姐,离开京城后可不要忘记我们,要常给我写信才好啊。”
邈儿拉着我的手,依依惜别,眼眶还红红的,让人十分心疼。
“好啦,好啦,又不是很久都见不到了。再说,我至少还要半个月才会离京呢,你不用这么早就难过吧。呵呵…放心吧,我答应你,会给你写信的,而且,还会把新编的好听的歌寄给你,怎么样?都是两个宝宝的母亲了,要坚强些,不要轻易掉眼泪知道吗?要给孩子做个好榜样,这样,孩子才会更爱笑,更开心。”
“嗯,人家知道啦。我才没有哭呢,只是刚才被风沙迷了眼睛而已。”
风沙?今天有风吗?
呵呵,算了,她说有就算有吧。
“你离京之后,可不能把我忘了啊,要记得给我写信…”
咦,这话怎么这么耳熟?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定国正在拍着子瞻的肩膀,说着类似的嘱咐。看来他和邈儿,还真是天生一对,就连说的话都差不多。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要在信中与我填词比试的,你可不能食言!”
听着定国有些孩子气的话,子瞻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答应下来。
哈哈,原来是这样。
看来,这个家伙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喜欢开玩笑。
说是比试,其实更多的是寄托一份对挚友的思念和关心。
明明是有些伤感的惜别,却被定国有意的化解为开心的聚会,怪不得,他和子瞻如此投缘,原来啊,他们是同一类人。
相对于适和遥的热情,逸今天的话却不多,显得格外沉寂,只是说了几句祝福的话之后,便一个人低头默默的喝着酒。
长乐公主也是一样,除了刚见面的时候说了几句场面上的客气话之外,便不再多言,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和楚楚、邈儿她们有说有笑、闹成一团。
哎,也不能怪她。
想来她从小在皇宫长大,虽说是富贵显赫,却也难免寂寞孤独。在那种万千规条的束缚下,想要自由一定会很难吧。
皇室礼节,一向严苛。就连走一步路,说一句话都要讲究规矩;坐要坐得端正,笑要笑得端庄,时时刻刻都要小心翼翼,不能有失皇室的脸面。
如今,她虽然已经在驸马府生活了几年,但是,让她像普通人家的女子一样说笑玩乐,只怕她还很难适应。
过儿和几个年龄相仿的小朋友玩得十分开心,丝毫没有受到离愁别绪的感染而尽情欢乐着。果然,小孩子比大人更容易开心,生活的更加随性自在,也更加简单明亮。
不知不觉,夜已深沉。
我和子瞻送走了客人,喧闹的庭院顿时安静了下来。过儿回房睡觉以后,我和子瞻还是毫无困意,因此二人手上各自捧了一碗解酒茶,坐在凉亭中聊天。
“子瞻,你看看那两个中间隔着银河的星星,真的便是牛郎星和织女星吗?”
“嗯,就是那两颗星。等到七夕的时候,喜鹊为牛郎和织女搭了仙桥,他们就可以见面了。”
“呵呵,子瞻,你真的相信他们可以见面的吗?还有那个美丽的传说,你也相信?真的信吗?”
“嗯,我相信。也许它只是一个传说,但是,我宁愿相信这样美好的爱情和执著的守候是真实存在的。他们仙凡相恋,尽管受到诸多阻碍,但是却能始终如一,实在难得。”
“呵呵,他们的事迹惊天动地,感动了多少世人,也算是活得轰轰烈烈了。”
“不过,我倒是觉得,织女更向往的是一份平淡、温馨的生活。朝云,你说是么?”
“嗯,轰轰烈烈也好,温馨平淡也罢,只要是能与心上人在一起,便是幸福的。要知道,有些时候,轰轰烈烈也是爱情中必经的过程,而所有荡气回肠也往往是为了一份最美丽的平凡。”
“那你呢,喜欢平淡还是荡气回肠?”
“嗯,我觉得,如果一直过着轰轰烈烈的生活,那么这种生活对他们而言,也便成了最普通不过的平凡;而如果长久以来过的都是一种平淡温馨的生活,把这种平淡做到了极致,也可以算是一种荡气回肠。还记得那次在集市上遇到的那两位卖茶叶蛋的老人家吗?你想想,他们这一辈子可以说是平凡至极,但是却始终互相扶持、互相爱护。你不觉得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十分感人吗?要知道,让爱情之船义无反顾的驶向地老天荒需要多么勇敢才能办的到,这是执著,也是福气。而这个福气,是很多帝王将相求都求不到的。”
“呵呵,我听明白了,我的朝云喜欢的是平淡惬意的生活。不过呢,只要有我在,轰轰烈烈一点也不要紧,是吧?”
“哈哈,你好聪明。算你答对了!”
“那答对了有奖励吗?”
“有,就奖励你一个故事好了。”
“好啊,你讲吧。”
“也不能完全算是故事,就算是一件和牛郎星及织女星有关的事情吧。你知道吗,其实,这两颗星星之间的距离非常非常遥远,足足有16光年之遥。就算没有银河阻隔,它们要想见上一面也是只怕只有在梦中才能办到了。如果它们真的见面了,就等于是星球相撞,这将是一件很悲壮的事情。而在每年的七月初七,半个月亮正漂在银河附近,月光使我们看不见银河,大家也便以为这时天河消逝,牛郎织女于是可以趁此机会相见了。”
“嗯,很有趣。那什么是光年呢?”
“光年啊,就是…”
渐渐的,东方已见鱼肚白。
凉亭中的两个人仍然在轻声谈笑,一白一蓝两抹身影紧紧依偎、亲密无间。
作者有话要说:
烟雨江南
作者有话要说:
烟雨江南,惹人牵挂的无过于风光旖旎的西湖。
西湖旧称武林水、钱塘湖、西子湖,位于杭州市之西,自宋代开始通称西湖。三面云山,一水抱城,山清水秀,风景如画。
还是初中生的时候,我便知道有一处很美丽的地方,那里有一山(孤山)、两堤(苏堤、白堤)、三岛(阮公墩、湖心亭、小瀛洲)、五湖(外西湖、北里湖、西里湖、岳湖和南湖)、十景(苏堤春晓、曲院风荷、平湖秋月、断桥残雪、柳浪闻莺、雷峰夕照、南屏晚钟、花港观鱼、双峰插云、三潭印月)构成了倾倒天下的国色天香,情桥、恨塔、乐泉、怒涛酿就了牵动古今的梦萦魂绕。可是,由于种种原因,我在21世纪无缘与它相见,没有想到,穿越了时光长河的我竟然在遥远的宋代来到了闻名已久的西湖。
虽然很多景致在宋代的时候还不存在,可是,西湖依然美得夺人心魄。眼下时值六月初夏,云淡风轻,长天如洗,荷花映日,莲叶接天,画船笙歌,远山凝黛。置身于如此仙境之中,即使有再多的烦恼,也不禁会心醉了。
“我本无家更安往,故乡无此好湖山。”子瞻眉头微皱,半是陶醉,半是叹息的低语。
这次,他主动要求外放的结果是被任命为杭州通判。外放的地点是杭州,这不能不说是子瞻的幸运。这里山水如诗如画,简直可以说是文人墨客的天堂。子瞻的才情为杭州增色三分,而杭州的美景,亦为子瞻增添了一点灵犀…想来,能够遇见彼此,应该是二者的幸运。
子瞻此时身着一身月白色长衫,站在着青山绿水之间,衣带随着清风轻轻飞舞,更显儒雅飘逸,卓而不凡;然而,他眉间的轻愁,眼神中的落寞,又显得他的身影如此孤寂。
看着他落寞的神情,我的心中一阵难过。我知道,我的体谅,只能让他欣慰有我这样一位红颜知己,然而,却无法弥补不被朝廷重用、抱负无法施展的寂寞与痛苦。不过,这也没什么,人生,总是难免会有遗憾,相信子瞻他亦会明白的。但是,尽管明白,心里也难免会难过吧…
不想让他继续沉浸在落寞的情绪中,我总要想想办法才行。
“子瞻,咱们去湖上泛舟吧,我最喜欢坐船了。”尽管以前的我只要一坐船就会吐得乱七八糟,可是,士为知己者死,何况只是小小晕船?只要找点事情给他做,让他忙碌一些,应该多少可以舒缓一下他低落的情绪。
“好啊,我也正想游湖去呢,来到西湖,不去泛舟湖上,如何能够领略西湖景色之妙呢。”子瞻微笑着回答。
嗯,微见成效,眉头已经舒展一些了。
一路上,我尽量找些有趣的话题闲聊。例如杭州的风土人情啦,包括我以前上学的时候听过的笑话啦。聊到杭州,子瞻比我知道得要多得多。听了他的讲述,我增加了不少知识,可是说到笑话,还是我比较拿手。
“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独特的风俗和特征,杭州与京都不同,它虽少了京都的金碧辉煌,却多了一份轻柔写意,多了几分人文底蕴。真是天有情,山如梦,超然世外,人杰地灵啊。”
听了子瞻的话,我知道,他是彻底被杭州的山水征服了。是的,面对如此美景,能有几人不醉呢?
“是啊,杭州的确与京都有很大差别,相比之下,我更喜欢这里。”
我实在不想再拿京都和杭州比较下去,因为每次提到京都,他的神情中总是会有些淡淡的落寞。“对了,你知道吗?听说南方的一个少数民族有一个节日,叫泼水节。在过节的时候,每个人都要用水互相泼对方,被水泼得越湿,意味着越走运。”
“这个我也听说过。似乎是云南地区傣族人的风俗。”子瞻果然顺着我的思路转出了对京城的迷思,暂时的。
“是啊是啊。”我再接再厉,“我还知道有个关于此事的很有趣的笑话。”
“是什么?”
“真的很好笑,你要听好哦,我这辈子就指这个笑话活着呢。是这样的:在泼水节上,突然有个人大骂:‘是谁泼我?’,有个人便安慰他说:‘泼你那是祝福你。’,没想到,那人听了更生气了——‘谁说的?!才不是这样呢。’那个人继续大骂:‘谁拿开水泼我?!’”
“哈哈哈哈…”
子瞻笑了,功夫果然没有白费。
“呵呵呵呵…”我也傻笑了起来,一半是为了子瞻能再展欢颜而开心,另一半,则是为子瞻的笑颜而迷醉。
过了一会儿,子瞻略略收起笑容,他拉着我的手,轻轻说:“谢谢你,朝云…”
我也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凝望着他的眼睛,甜甜的笑了。
轰隆轰隆…
几阵雷声把我俩拉回了现境,不知不觉间,天上早已乌云密布,竟似要瞬间下起雨来。地理老师讲的果然没错,夏日的午后,南方多对流雨…
“咱们快走吧,到了船上就可以避雨了。看来应该很快就会下雨了…”子瞻拉着我一边跑,一边说。
“怕什么,你不像是个害怕淋雨的人哦。”我疑惑的问,“你不觉得,在雨中漫步别有一番乐趣吗?”像他这种随遇而安的人会怕突然来临的一场雨?打死我也不信。
“我是不怕。”子瞻有些苦笑的说,“可是,我怕你会着凉。”他温柔的看了我一眼,眼中满是疼惜神色。
我心中一暖,不禁微笑了。
在我俩刚刚躲到船中,就下起了大雨。我们亦不着急回家,一边品尝船家端上来的美酒,一边欣赏周围的景色。太好了,我竟然没有以前想吐的不适感觉,也许是因为换了个时空的关系吧。我暗自窃喜。
雨开始的时候下得很急,铺天盖地的,可过了不一会儿,便渐渐开始有些放晴了,不过,雨并没有就此止住,而是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时雨时晴,时晴时雨的天气,更为西湖增添了一份姿色,三分神秘。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望着眼前空灵俊秀的风景,子瞻也不由得陷入深深的迷醉了。
“好诗!”我由衷的称赞。
我就说吧,杭州与子瞻能遇见彼此,绝对是二者的幸运。
从西湖回到家中,已是傍晚时分。
和过儿一起用过晚餐后,我们一家三口聊了好久,天南地北,相谈甚欢,笑声连连。过儿很像子瞻,他聪明好学,多次得到先生的夸奖。不过,我倒是希望他不要像子瞻一样敏感,因为,往往敏感多情的人,更加容易受伤。子瞻他对国家有情,对百姓有情,对亲友有情,对我,亦有情。可是,真正能够体谅他,回报他的,不让他伤心难过的,又能有几人呢?
过儿睡了以后,子瞻的眉头又略微有些发紧的趋向。
“西湖的湖面有一部分有些淤积,需要疏浚一下。可是,目前来说,似乎很难办到。”子瞻的语气中有着若有似无的叹息。
“为什么?疏浚西湖很好啊,这种利国利民的水利工程,多多益善。相信朝廷也会同意的。”想想看,未来著名的西湖十景之首——苏堤春晓即将诞生,我的心跳都有些加快了。
“话是没错。”子瞻有些疑虑的说,“不过,恐怕朝廷现在正忙于实行变法改革,不会有过多的精力管这方面的事情。我会先把此事上奏朝廷,至于朝廷什么时候回复和拨发款项,就不得而知了。”
唉,公文的往来就是麻烦,又不像是在现代有先进的通讯设备,不过,至于钱的部分,我似乎可以帮一点小忙。记得逸曾经给了我一笔贵重的嫁妆,也许不够所有的费用,不知道是不是杯水车薪呢?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朝云,有你在我身边,真好!”他深情的呢喃,“你不知道,在眠月楼与你再次重逢,我有多么开心…”
“能与你相识,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我亦紧紧拥抱他,说出自己心里的感叹。
他轻轻的吻我,温柔的传递着脉脉的深情及深深的眷恋。
“对了。”突然想起一件重要事情的我急急的推开他,“杭州可是有很多著名的青楼,也有许多才貌兼备的歌妓,你官场上应酬的时候,难免会有逢场作戏的场合…”
“我明白。”还未等我说完,他便轻笑着说,“我明白的,我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放心。”
“你明白了?”
他没有继续回答我的话,只是轻轻的抱起我走向床铺。
在被他的激情淹没前,我脑海中还在想着刚才的那个问题——但愿你真的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杭州为一大都市,故除去太守一人外,另设二官辅佐之。子瞻的官邸占公馆的北面,可俯瞰西湖。
每天清晨,我都会很早起身,打开窗户,便能看见下面西湖平静的水面,山巅、别墅、飘浮的白云,都映入水中,不觉心旷神恰。离中午还很早,湖面上就已游船处处。夜晚,我和子瞻在家中,就可以听见吹萧歌唱的声音。城内有些街道比别处显得更为明亮,因为有夜市数所,直到次晨两三点才开始收市。夜市里有很多好玩的小东西,特别是对我这种小女人而言,总有些令人着迷的货品,如美味食物、扇子、绸缎、刺绣。孩子们则喜欢购买各式各样糖果、玩具、走马灯等东西,所以,这里是我、明月和过儿常常流连的地方。
子瞻在杭州任通判,除去审问案件,并无重大任务。他很不喜欢这种情形,因为被捕者多为违犯王安石新法的良民,犯的那些法条都是他所反对的。可是那是法律,他无权更改。
事实上,王安石实行的新法使国家的垄断,取私人的垄断而代之,弄得小生意人失业;农人在无力付强迫的青苗贷款和利息之下,卖妻儿而逃亡,为他担保的邻居,或与之共同逃亡,或把财产典卖。监狱有人满之患。
子瞻在气愤无奈之余,会写一些诗词来反映这种情况,并抒发自己的一些看法。
向来与朝中权势作对的人,恐怕都没有好结果。我也曾经劝过他要少写一些这样涉及朝政的诗词,可是,他却不肯听。其实,他是个蛮固执的人,有时候也很倔强。唉,让他发泄一下也好,如果他能轻易被我劝服,便不是子瞻了。
每当他觉得烦闷的时候,我总是会拉着他到处游山玩水,也有很多时候,是他主动提出要带我出游。我想,他也是想要逃向大自然的怀抱中吧。而自然美之绝佳处,在杭州随处皆是。
不但杭州城本身、西湖,而且连杭州城四周十里或十五里之内,都成了我们时常游乐的地方。从杭州西湖出发,可以往各方面走去,或沿北岸到有名的灵隐寺和天竺顶;或由南岸出发到葛岭,在虎跑品尝名泉沏的茶,然后顺着一条婉蜒的山间小溪归来。西湖和城郊,共有三百六十个寺院,大都在山顶上,在这等地方与山僧闲话,可以消磨一个下午的时光。若去游览这些寺院,往往需要一整天,而且返抵家中时已是暮色昏黄、万家灯火了。穿过灯火通明人群拥挤的夜市,陶然半醉的回到家中,心中的烦恼,也往往就除去大半了。
前些日子因为处理了几件有关贩卖私盐的案子,又勾起了子瞻对新法实施的诸多不满,因此,我便想趁今天这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与他一起出游,以解心中烦闷。没想到还未等我开口,他已经先拟好了游览西湖的出行计划。西湖,是我们最喜欢的地方,而泛舟湖上,则成了我们最常见的消遣。
我们刚走到湖边,船夫便把我们围住,其实宋代的商家已经很会争揽顾客。我和子瞻选中了一个不是很豪华但却很雅致的小船,并吩咐船家拿来小吃和清茶。
“西湖真是迷人,尽管已经来过多次,可我仍然不觉得烦闷。反而每次来,都会有新的感受。”
“是啊。”子瞻浅笑着说,“要不怎么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呢。这西湖的风光,是在上天的眷顾下生成的。”
正在我们陶醉于西湖的美景时,突然被一阵悦耳的琵琶声吸引了注意。琴声婉转优美,时而悠扬,时而低回,虽有些淡淡的哀愁,却又不失旷达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