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别说了…”我轻轻的抱住他,“我明白了,明白了…”
“这样吧,你看看这个,看完以后,不必立刻给我答案,我会耐心的等待。而不论你选择什么,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你始终是我今生难得的知己。”子瞻说着,递给我一张折成莲花形的信纸。
我有些疑惑的接过信纸,心中微微震动,这个人哪,还真是有心思,比我手还巧,尽管我小时候还上过劳作课,可是这折纸的功夫比起他还是差几个等级。而且,这莲花折得还真精致,凭我左看右看,研究了半天,也没看明白是怎么折出来的。当然,此时此刻,还有一个比折法更让我感兴趣的事情…
“呵呵…”我抬头不好意思的朝子瞻笑笑,“那个,你能帮忙把它打开吗?”
子瞻听了,有些哭笑不得,“你…你这个人,还真是会煞风景,我怀疑你是故意的,这东西有这么难拆吗?”子瞻说着便接过来,三两下就把它拆开了,原来这竟是由一张未经过剪裁的长方形纸折成的,“喏,给你。我真是没想到,竟是要我亲手把自己折好的信纸拆开。”
“谁说我不会拆的?”我不服气的与他争辩,“我还知道一个非常简便的方法呢,直接撕开不就好了,大不了就当玩拼图游戏嘛。我以前曾经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拼好了一个1000块的拼图,厉害吧!”
“你呀,又扯到哪儿去了?快回来吧,现在的重点不是拼图好不好。”
看着他有些接近抓狂的表情,我赶紧低头看信,表示合作。
只见信上写着:关于子瞻和朝云未来之几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长相厮守。
话说长相厮守,意味着有情人可以相守终生,不必为了相距遥远而苦闷,无需为了清冷寂寞而烦恼,不用忍受相思之苦,不需承受牵挂之虑。可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共效凤凰于飞,共赏花开并蒂;可以共享天伦,家人团聚,笑谈风云变幻、世事沧桑,共历春花秋月、夏雨冬雪。
有诗为证: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第二种可能:相望江湖。
相望江湖者,意味着有情人难以相聚,且骨肉分离,何况相思情苦,牵挂伤心,只能对月长叹、黯然神伤。
慰藉之道:鱼雁相通,告知安好。
[批注]红笺小字,细诉平生。情虽依旧,梦却难圆。
朝云,我的心意,我想你已经明白了。那么,你呢?否愿意与我携手,度此一生?我写这些,并非想左右你的判断,只是说出自己心里的话。
朝云,你这一生,就交给我来照顾,好吗?
看完子瞻的信,我的双眼已经红润。为什么他丝毫不提及在悬崖边救我的事呢,他是不想用恩情来给我压力吗?他甚至从没有说过一句“我这么做是为了你”,也不告诉我他在随我跳下去的时候究竟在想些什么…
回想起他随我跳入悬崖的那一刻,我是多么希望能够用自己的生命换回他生存的希望,如果,连性命都可以为他牺牲,那么,又何必固执的在乎那一丝委屈呢。我想,爱,应该是一句长久的诺言,我愿意用我一生的时间,慢慢讲诉这份无悔的痴恋。
我抬起头,发现他正在凝视着我,眼中深情一片。
我吸了吸鼻子,努力对他微笑,泪已滑落脸颊。我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并轻轻拉住他的手。
看着他脸上那抹狂喜的神情,我的心不禁震动。
他张开双臂,再次拥我入怀…
“对了,数马相稽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彻底服了,子瞻的思维还真不是普通的跳跃。想来能在这么浪漫感人的时刻提出这种后现代问题的人也只有他了。
我嘿嘿一笑,迎着子瞻迷惑的脸庞,“数马相稽它其实不是人…”
当王弗和苏辙听说我和子瞻的婚事后,都纷纷向我们道喜。
“以后,你就叫我弗儿吧,我叫你朝云,咱们就是好姐妹了…”王弗亲密的拉着我,说出祝福之语。
“那是自然…”我亦笑着,举止大方得体。那当然只是表面上,我到现在也不清楚该怎样与她相处,说到底,是我对不起她。
由于准备婚礼还需要一段时间,我和宝宝依然暂住东方府上。
“宝宝,宝宝,连你也不知道吧,原来妈妈的演技这么好…”宝宝依然在和手中的一块小苹果奋战,似乎并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其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原来,我竟然有演戏的天分…”我喃喃的低语,嘴边苦笑。想来子瞻应该没有看出我同意婚事时的一点落寞吧…
“小姐,吃点儿点心吧。你晚饭就吃那么一点点,一定会饿的。”明月边端上糕饼,边关切的看着我,“连吃都提不起你的兴趣,你是不是病了?还是为了婚礼的事情担心?可是,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苏公子人又好,弗夫人又是那么亲切。”
“朝云,我刚刚听说你和子瞻的婚事,真是恭喜你了。”是逸,虽然他嘴里说着恭喜的话,可是,看这表情,怎么有些兴师问罪的味道?
“呵呵,谢谢。”我笑着回答。
“东方公子,您请坐。明月先告退了。”明月体贴的退出屋外。
在她离开后,逸更是收起了脸上原本就很少的恭喜神情,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我,“我知道你对子瞻的感情,也希望你们能有圆满的结果,可是你竟然同意两女共事一夫这个提议?真的让我很意外!这根本不像你。为什么?”
我低着头,微笑,不语。
“我不相信你对爱情的追求就此改变…”
我依然微笑,不语。不是装酷,而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我并没有打算说这种一下子就会被揭穿的谎话。也许其他人会相信我的欺瞒,可是,我瞒不了逸。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我不相信你会就此放弃对感情的期望。”逸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愤怒及迷惑。
我依旧无言以对。对不起,逸,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原因…
他凝视我许久,终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你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吧。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你应该知道,我从来就不会勉强你…只是,别忘记你答应过我要快乐的生活,这是你对我的承诺,希望你能做到。”
说完,他又静静的看了我一会儿,然后默默的转身离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落寞的轻笑,“你又何苦来试探我?我向来如此清醒,清醒得过了头,想要糊涂一点儿都不行…”
想起昨天答应子瞻求婚时落下的泪水…如果,这只是感动和欣慰的泪水,该有多好。
“十年生死两茫茫…” 如果,他们有缘相守终老,我定然会带着对他们的祝福离开。可是…
我怎么忍心让我深爱的人独自度过未来漫长的岁月?没有人陪伴,是很寂寞的。
关于爱情,从与子瞻初次见面,我就知道,这份爱情早就已经不是我原来心中所期盼的完美的那一份了。完美的那份,我给了想象中的他,而面对现实中的他,虽然不够完美,但我依旧我被他的深情淹没,再次陷入对他的迷恋,付出了我的痴心、我的执著、以及我的全部情感。
看到他微笑,我便会跟着开心;看到他皱眉,我也会陪着他忧郁,我想,这便是人们常说的爱了。也许它不够完美,不足以惊天动地,但却依然可以温馨感人,沁人心脾。
人有些时候,就是很奇怪。你可以与一个人相处几年,拥有的却依然是温馨的友谊,可是,也许就在某一个阳光温暖的午后,被在朋友家做客时偶然间遇到的一个陌生人的某一个动作或是表情夺去了呼吸,而深深的陷入爱恋。有人说,爱情,其实是一种感觉,是没办法解释的。有时候,爱一个人可以很简单,也可以很难。
对于逸的深情,我无法以婚姻回报。如果我不爱他而嫁给他,只会亵渎了他的真情。到头来,只怕是,齐眉举案,意却难平。
以上种种,我都不想让子瞻知道,我宁愿他相信,我只是以单纯快乐的心情嫁给他。人生本来已多烦恼,我不想他再因为我而苦闷,我希望,我带给他的,只有快乐…
其实说谎并不难…可若欺骗的对象是自己及自己爱的人呢?只怕会让自己很难过。
不过,有些话尽管是实情,可是,也是不说出来的好。
在王弗亲切的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的时候,我其实真的很想和她坦白,别对我这么好,我并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可我能就此告诉她原因,告诉她她其实无缘与子瞻相守终老吗?
这样做,只怕会让大家都痛苦。
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算命先生往往会有报应——心理压力太大嘛。
我只想让我所爱的人幸福。
也许,生命,本来就无法避免遗憾。
既然是无法避免的遗憾,我若再为之烦恼痛苦,岂不是和自己过不去?
而且,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既然这样选择,就要有勇气乐观的继续走下去。
哎,我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这个毛病还真是不好改。糊涂是福嘛,而且,世上有很多事情,也是无法研究清楚的。
是了,还是好好想想,怎样与周围的亲人朋友快乐轻松的生活在一起吧,这个问题可比无聊的庸人自扰有建设性得多了。
呵呵,进行哲学纯思太久,都有些饿了,还是先来点儿点心,提高一下血糖浓度吧。
嗯,好吃。看来古人有一句话算是说对了…民以食为天。
夜里,我翻来覆去,有些难以成眠。便决定披上衣服,出去走走。
刚走进花园,便听见一阵熟悉的琴声,曲调舒缓、情感真挚,希望之中又透着些淡淡的哀愁…竟然是那首我最喜欢的《莲花》。
我循声望去,只见在凉亭中有一抹熟悉的、深蓝色身影。
我不知不觉的停下脚步,闪身躲到了廊柱后面。
那背影是如此孤独,如此寂寞…
我呆立半晌,心中的愁绪被琴声搅得益发浓重。
这首曲子我只给逸弹过几次,没想到他竟然学会了。
我很想过去和逸说些什么,但纵有万语千言,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无奈的转身离开。
当我转身离去的瞬间,粗心的我却没有注意到同时回首凝望我的那双深情的眼睛…

流年偷换
就这样,我带着过儿,回到了苏府,开始了我婚后的生活。
逸坚持要送我一份好大的嫁妆,可是,我又怎能安心收下呢?
“收下吧,这是我的一番心意,你就不要再推辞了。”逸的语气十分坚决,无论如何不肯让步。
“可是,你已经给了我太多的照顾了,我实在不能再收下这份礼物。”我也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咱们之间非要计算得如此清楚吗?”逸轻声叹息,“我知道你未来的生活定是衣食无忧,也不见得需要这份嫁妆…可是,这毕竟是我作为朋友的一番心意,里面有着对你的祝福。你何苦定要推辞呢?”
“…那好吧,我收下就是了。”
逸的盛情实在让人难以拒绝,我收下了逸的祝福,却依然不知道该怎样报答他对我付出的情感。
我突然想起了他曾经对我说过的话,“想知道怎样才能不辜负我的一片深情吗?只要你开心的生活就好。”
“逸…”我凝视着他的闪烁着深情的眼眸,轻柔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生活得很幸福的。”
婚后的生活总体来说是平静和幸福的。由于欧阳修等人的推荐,子瞻参加了朝廷特设的制科考试,以“制策”入三等,授大理平事,他又根据大宋当时内忧外患的时局,针对存在的“冗官”、“冗兵”等弊端,在《进策》和《进论》中,指出现在天下有治平之名而无治平之实,并提出了好多建议变革的主张。
过儿在父母和亲人的照顾下,自然生活的快乐又健康。而通晓医理的子瞻,总会时不时的为我做好各种补汤炖品,或用药材入膳以做食疗之用,我的身体在子瞻的照顾下,渐渐强壮了起来,连伤风感冒都不常有了。
而在子瞻,王弗,和我这段微妙的关系中,我对王弗的好奇也日益加深。
“弗儿,有件事情,我好久以前就想要问你了。”在一次与她单独相处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的问出心里长久以来的疑问,“我知道,你深爱着子瞻,可是…你看到他与其他女人在一起,难道真的能够心平气和吗?”
王弗听了,淡淡一笑,“听子瞻说,你来自一个与现在完全不同的世界,所以,你希望夫君专情专爱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在我生活的时代,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而我自小受到的礼仪教育,更是不允许女子有嫉妒之心。对于我来说,只要能得到子瞻的一份真情,已经足够。当然,在看到你们相处的时候,我也并非完全无动于衷,落寞是自然难免的…
是了,那种落寞的感觉,我也有过…“或许,或许,我真的不该卷入你们中间…”
“傻瓜,有些事情,恐怕也不是你能决定的。”王弗轻轻拉着我的手,诚恳的说,“就像你为什么到这里来,你自己也说不清楚。以前的苏晓去了哪里?你和她之间究竟有什么渊源,没有人知道。子瞻曾说,他很害怕你会突然间回去。可是,我却隐约觉得,你是属于这里的。上天既然安排你来到这里,与子瞻结缘,并生下过儿,你难道没有感觉到,你已经融入了子瞻的生活中了吗?”
听了王弗的话,我不禁心中大震。“可是,我毕竟是来自未来的人,我在这里,会不会改变历史呢?这样,恐怕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可是,你有没有换个角度想想,”王弗轻轻摇头,笑着说,“也许,你自己就是历史的一部分。别再担心什么会改变历史这样的事情了,我相信,历史自有其法。”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你,弗儿。”我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说出自己由衷的感谢。
“还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够理解。”王弗直视我的眼睛,轻声说道,“子瞻曾经是个多情的人,可是,在遇见你之后,他决心为你改变。他的确做到了,可是,有些事情,还是要慢慢来。他尽管可以把握未来,但过去的陈年往事恐怕就不是他能轻易抹去的了。”
“你说的是红衣吧?”
“是的。她现在被留在眉山老宅里,你总不能让子瞻立刻把她打发走吧。”
“我明白,咱们的确欠红衣一个美好的归宿。”尽管无奈,可我必须承认这是实情。
王弗深深的看着我,话语中似乎夹杂着一丝叹息,“你能做到这些,也真是难为你了…你答应婚事,虽是心甘情愿,也难免会有遗憾吧。”
“你看得出来?”我惊讶极了,看来自己当演员是不够资格了。
“其实,是子瞻看出来了。”王弗轻笑着回答。
“那,那他为什么还要装着不知道的样子?”我觉得自己的头似乎又大了许多。
“因为,他觉得,你之所以骗他,无非是想让他生活得更加幸福。毕竟,糊涂是福嘛。既然这样,他又何苦揭穿你,让你的希望落空呢?就让你认为他其实懵懂不知,活得悠然快乐吧,这样,你自然也会觉得开心,而他也会因为你的开心而幸福。”
晕ing!这么复杂的思维过程。“我还是找个机会和他说清楚吧。”
“暂时先不要。其实,现在有些事情,他无法立刻解决,你们中间,依然有很多地方需要彼此相互了解。现在说清楚,恐怕会让事情更加复杂。何不等到一切有了清晰明了的答案,或是退尽了岁月的铅华之后,再说明不是更好?或者,那时,彼此早就已经解开了心结也说不定呢。”
“可是,”我依然有些疑惑,“他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我在继续骗他?”
王弗听了,笑着说:“可是,你又怎么知道,那么聪明的他,不想你继续欺骗下去?”
我沉默了一会儿,释然而笑。
一切顺其自然吧。这四个字,真是有着很大的奥妙在其中。
“子瞻对你的用情很深,我想你应该知道,他这个人虽然能言善辩,也不乏甜言蜜语,很会哄人开心,可是,有些话,他是永远也不会对你说出口的…” 弗儿深深的看着我的眼睛,真挚的语气中夹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叹息,“还记得那次他曾经为了救你而随你跳下山崖的事情吧…”
“当然记得,我怎么能忘记呢?”这么震撼人心、惊天动地的事情,子瞻事后却绝口不再提起,若不是猜到他的用心良苦,我还以为他失忆了呢。
“你是知道的,他只是一个平凡的读书人,没有半点武功,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又掉进河中,虽然有惊无险,可是,也绝对不会毫发无伤的。”
“他受了伤?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他伤在哪里,严不严重?”我早就怀疑了,怎么他会那么幸运的没受一点伤,记得跳下来的时候他一路护着我,把我紧紧的抱在怀中,印象中我们好像撞到了几棵长在崖壁上的树,还压断了几根树枝才掉下去的…
“记得子瞻抱你回到家中的时候,衣服上血迹斑斑,他身上有很多被划破的伤痕,尤其是背上及左手臂上的伤口比较深,可是他不想被你发现,所以他在你醒来以前匆忙的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幸好他的脸和手上没有伤,所以也就把你蒙骗过去了。他为了不让你起疑心,又喝了很多酒,伤口也有恶化的趋势,所以,接下来有差不多十天他都没有去找你,原因就是他需要养伤,而又不想让你知道。”
“原来是这样…可是,不对啊,伤得那么严重的话,他的背和手臂上怎么会没留下半点疤痕?”又不是百变金刚,子瞻的复原能力也未免太好了吧。
“这还是多亏了东方逸帮忙。” 弗儿微笑着解释我心里的疑惑。
“这,这又关逸什么事呢?”我怎么突然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只从井里刚刚蹦出来的青蛙,原来有这么多事情都是我不知道的。
“是东方逸给了子瞻一种很好的去伤疤药,子瞻才能继续瞒过你的,不然,还要想其他借口来解释疤痕的由来,那样,估计就很难会让你相信了。”看着持续满脸疑惑的我,弗儿笑着继续为我解释,“记得在悬崖事件后的某一天,东方逸突然来找子瞻,他们谈了很久,至于他们谈话的内容我就不清楚了,子瞻也没对我提过,随后,东方逸又送来了去伤疤的灵药…”
原来是这样…子瞻和逸是什么时候有这个默契的…虽然那伤疤已经看不见了,可是,它已经永远的深深的印在了我的心底。没想到,子瞻他竟然瞒了我这么久,若不是弗儿告诉我,我大概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吧…真是傻瓜!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擦擦眼角的泪水,对弗儿说出由衷的谢意。
“别客气。”弗儿轻轻的拉起我的手,“不过,你可不要让子瞻知道是我告诉你这些的哦。”
“那是当然啦。”我紧紧的反握住弗儿的手,对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我永远都不会让他知道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这是咱们两人之间的秘密。”
光阴如梭,流年暗中偷换。
转眼间,过儿已经是七岁的大孩子了。
这期间,我们经历了很多事情。
子瞻的父亲和弗儿相继过世,让我们深深体会到了人生的无奈,世事的无常。因此,我们都更加珍惜与亲人相聚的每一分钟,尽力把握住唯一可以左右的现在。我们把父亲和弗儿的灵柩送回了眉山老家安葬,毕竟落叶归根,始终是炎黄子孙心底难以割舍的情愫。苏辙也已经成家立业,如今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
而本以为前缘难续的王巩竟然再次与那位让他魂萦梦牵的紫衣女子重逢,而那位紫衣女子竟然就是邈儿。那时,邈儿由于意外,身陷苏州青楼,化名柔儿,而且失去了记忆。多亏当时在苏州公干的王巩及时为她赎身,才免于遭受更大的苦难。而长乐公主却也意外大方的接受了邈儿为王巩的妾室,并且与邈儿情同姐妹,相处极为融洽。然而,由于王巩和子瞻的关系,子瞻和我的关系,以及我和东方府的关系,邈儿的身份很快便真相大白了。原本逸和几个兄弟都很不能接受自己心爱的妹妹竟然成为别人的妾室,可是,看见邈儿和王巩情真意切,难分难舍,加上公主也的确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且真心对待邈儿,逸和几个兄弟也只好承认这门亲事了。毕竟,什么都没有邈儿的幸福重要。在大家的努力下,邈儿的记忆也在逐渐恢复中,并且为王巩生下了一子一女,经历了许多林林种种,邈儿已稍脱稚气,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原就十分美貌的娇颜,此时更加动人。
明月也找到了一个温暖的归宿,嫁给了苏家老管家的长子刘安,虽然二人成亲多时,尚未有孩儿,但感情却依然深厚,你侬我侬,羡煞旁人。而且,明月终于渐渐习惯于叫我姐姐而不是小姐了,这点让我非常开心;可是老实严肃的刘安却始终不肯改口,依然坚持叫我夫人。每每听到这夫妻俩对我奇怪的称呼,我都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