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偶尔有胆子大敬献美人的,美人也往往在其面前活不过一刻。久而久之,便无人再敢动心思。
所以…大周鼎鼎有名的暴君,在这方面除了比小孩儿稍懂一些,其他还真和白纸相差无几。
即便如此,燕归依旧以强大的直觉感觉自己不该和臣子一起沐浴,毕竟…之前宫女的眼神的确有些怪。
容云鹤倒是老神在在、淡定从容,他不紧不慢地帮幼幼洗好,再给她擦拭换了身干净衣裳,抱上榻,又是个香喷喷的小姑娘。
幼幼开心地在巨大的龙床上滚了几圈,然后爬起身哒哒跑到坐在榻沿的兄长身边,“哥哥!”
“嗯?”容云鹤扬唇,耐心地等待小姑娘发问。
幼幼努力想了很久,可能是实在没找到能代替这句话的叫声,片刻蹦出了一个字,“睡?”
很好,又说出了个新词。容云鹤倍感欣慰,当即含笑,“嗯,陪幼幼一起睡。”
一起睡?晚了一步上榻的燕归剑眉倒起,目光颇为凶狠地看向容云鹤。
刚被传进殿准备收拾浴池的几个宫女被这僵持的气氛惊住,一时不禁吓得呆在原地。
她们跪了会儿,就听见容相温润好听的声音道,“不然,陛下来一起睡?”
陛下?容相?一起睡???
这个信息量太大,几个宫女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勉强阻止尖叫出声。
她们…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此刻燕归显然没意识到“男男”间的流言这种问题,只是下意识眉头更皱并未回答。他余光一扫,发现那些宫女都在咬着唇身体发颤,脸也憋得通红,显然是激动所致。
燕归觉得似乎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第145章 不正经番外
幼幼看不懂兄长和燕归间的暗潮汹涌, 歪着脑袋奇怪了会儿, 就被拍了拍。
“幼幼不是困了吗, 先睡。”
“呜嗷?”幼幼踮起小脚叭叭几声,却只碰着兄长下巴, 微痒的触感让他笑了笑,俯首准确无误地亲在小姑娘软嫩的脸蛋,“亲过了,可以睡了?”
可能是有过曾经那么一段“分开”的记忆,幼幼比以前更黏他。本来以她乖巧的性子是能自己做的事就自己做,现在则总要亲亲抱抱。
幼幼乖巧点头,心满意足地抱着小被子躺下,睡觉。
燕归冷眼看着这兄妹两腻歪,有些不耐烦地想踹门出殿, 转念又觉得这是他的寝宫,无论如何也不该是自己走。
他少有这么幼稚的时候,自从遇见幼幼以来次数便开始直线上升。燕归自己没意识到这个事实,作为兄长, 容云鹤很容易发现了妹妹对于陛下的不同。
幼幼本就回来得蹊跷, 在他人眼中甚至是诡异。容云鹤不介意这点,但不得不承认也许上天将幼幼赐回真的有其内因。
比如, 某个将四周大小族地占了个全而开始感到无聊的陛下。
燕归的确是个暴君,没有谁能比容云鹤更能体会到事实。以前他有事可做, 不会祸及大周百姓, 假如他开始觉得无趣了呢?
万千思绪仅在一瞬, 容云鹤看了眼同样没有就寝打算的燕归,出声邀请,“陛下,手谈一局?”
棋盘一摆出,就摆了好几个时辰。烛光摇晃了大半宿,修长的人影倒映在内门,即便是相对而坐,也足以让宫人浮想联翩。
鸟雀啁啾,燕归刚醒时,觉得胸口有点闷,像压了块巨石。没睁眼,皱眉伸手一捞,触手的东西却是极软、极小。
他猛得睁开,才发现某个睡得口水横流的小东西正趴在自己胸前,他随手捏的正是她的小耳朵。
指节微动,便碰到那绵绵的脸,像他最厌恶的那种带着香气的糕点,一戳便能陷进去,再流出甜甜的馅儿。
他的里衣不知何时被扯开,大敞胸怀,这小东西也就毫无隔阂地贴着他睡。一只小手握成软趴趴的拳头放在身前,闭眼时浓黑的睫毛极为明显,随着呼吸起伏扇过他的肌肤,轻柔得不可思议。
燕归眼中向来无美丑,他并非分辨不出,而是从来不在意,时日久了,便也觉得都差不多。也就在此刻,他望着小东西静静睡在自己胸前的模样,睡颜极为乖巧,似乎就懂了他人说的“可爱”是个什么意思。
小东西的确有些可爱。
耳朵被捏着摩挲了几下,幼幼抖了抖,梦中发出不满的“呜”声。燕归兴致勃勃,觉得这反应好玩极了,正准备伸另一只手,头顶忽然覆下阴影,他亲点的相国正阴森森地看来。
一刻钟后,燕归与容云鹤俱收拾完毕,穿戴一新。
他们同在乾宫洗漱,虽不在同一房,可当两人会合,各自身后的宫女对望时,空中气息就莫名有些黏腻。
暗地里,宫女眼中都闪着灼灼的八卦之火,便是暴君的名声也没能熄灭她们的热情。
陛下寝宫难道没进过其他人吗?当然有!早先那些谄媚讨好的大臣,几乎是每日换着法子给陛下送美人,清纯的、妖娆的、温柔的、活泼的…哪个不是待了不到一刻钟就被折断手脚扔了出来。
容相却整整待了一夜,一夜!
最重要的是,容相此刻依旧神光焕发、风采不减。反观陛下,似乎、隐约…有那么点憔悴。
皇宫的小道消息传得何其快,早朝时,该知道的朝臣们也基本都了解了昨夜的事。
朝臣本大都是老学究,为人相当正经严肃,架不住流言太可怕。因为等事情传到他们耳中时,已经差不多有了九九八十一个版本。
什么陛下容相夜间大战三百回合,什么寝宫棋盘散乱、棋子飞溅,桌椅龙榻各留了不少可疑的凝干的滴蜡…
他们呆呆愣愣地听着这些传言,等真正看到这二位时,整个人都不好了,甚至不能控制住扭曲的神情。
说起来、容相…这么厉害的吗?
朝臣们暗搓搓地抬首投去目光,随即一愣。没看到传言中容光焕发的相国,第一眼注意到的都是被陛下牵着走进的小姑娘。
小姑娘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步子都走不稳,基本被陛下牵着走一步,她才无意识跟着慢吞吞挪三步。脑袋上柔顺的乌发似被梳过,不过显然那人技术不大好,两个花苞松松垮垮,还洒下几缕,随时会松开的模样。
众人就这样直愣愣盯着,看着人从后殿被带上了龙椅前。
最后陛下把人一抱,放在了腿上,笑道:“这是善欢郡主。”
群臣齐齐一抖,不为话中内容,而是为这个笑。顿时哪儿还想得起不对劲,只顾着祈求陛下今儿别注意到自己了。
燕归要正经上朝,不会有其他缘由,要么为杀人,要么就是寻着什么有趣的事。
石喜开始收折子,因周朝上下行事风格大变,收上来只有四五本奏折,上述的都是比较重要的大事。
燕归一目十行,将其中一本摔下,“石喜。”
石喜领意,挥手令侍卫押人入殿。上来五位,正好是方才折子中所提犯了事的五人。
写奏折的大臣头俯得更低,原来陛下比他想的要更清楚,连人都已经抓好了。
“朕今日不想直接杀人。”燕归言简意赅,眉头挑起,说得风轻云淡,“几位大人虽有罪,但也不都是死罪,朕作为一国之君,总不好太过残暴,诸位爱卿觉得可是?”
是是是,您说得都对。
谁敢反对?陛下不就是要玩新花样么。
“这样。”燕归玩着小姑娘肉呼呼的手,唇齿含着笑意,“朕对着这五人,依次唤善欢郡主五声,若她回的是‘呜’便杀了此人,回的‘嗷’便放了此人,如何?”
大臣:…???
陛下在说的什么,为什么这种玩法他们一点都听不懂?
至于善欢郡主一个好好的小姑娘,为什么回的会是“呜”和“嗷”,他们就更不明白了。
他们不明白,也不傻,个个都木着脸应是。反正这五个死了不可惜,不死也没什么,随陛下怎么玩吧。
燕归开始唤人。
幼幼仍在点着脑袋瞌睡,小孩儿睡得时辰长,早朝这会儿对她来说太早,根本清醒不了。燕归看了看,低头戳了把脸,“善欢?”
没应,好半晌,殿下的大臣伸长了耳朵也没听见动静。
燕归不厌其烦,对着人又唤道:“善欢。”
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柔,听得大臣们耳朵都要发颤。
热乎乎的气扑在耳边,小耳朵再度抖了抖,幼幼很不开心,她想睡觉呀,而且她也听不懂这称呼,于是嘟着嘴就“呜”了下。
燕归笑了,一挥手,第一人立刻被侍卫拖了出去,连声惨叫都没发出就没了声息。
今日站在金銮殿上的大臣多少都有过类似的经历,暂且仍能保持镇定,不至失态。
此时他们哪儿还能记得清晨的八卦,根本无暇打量位于前列的容云鹤。
容云鹤微垂着眸,无人看得出他在想什么。
燕归又学容云鹤的唤声,给幼幼换了个抱姿,让她伏在自己怀中,垂首道:“幼幼?”
仍是第一声没反应,第二声才得了软软糯糯的一个“嗷”。
燕归抚掌大笑,“有趣,有趣至极,把他放了,不必再管。”
第二人不可置信抬首,他本以为这只是陛下戏弄他们的新把戏,根本不可能会有生机,没想到居然、居然…
他当即欣喜若狂,解了镣铐后就怪笑着奔出了殿。
殿内一阵轻微骚动,显然有些人没想到陛下那后半句说的是真话。
他们登时都不知该如何看陛下怀中的小郡主,虽说都明白不关小郡主什么事,可每当听到那奶声奶气明明十分可爱的童音,代表的却是一条人命时,就觉得心绪十分复杂。
陛下这到底…想做什么呢?
最终的结果是两人被斩首,两人被放,还有一人被斩了一手一足。因为当时小郡主给的回应是“嗷呜”,陛下想了许久,觉得既不能白放此人,也不能直接杀他,便要了他一边手足。
幸亏幼幼全程都没真正醒来,只有被燕归骚扰得实在不开心时才勉强睁了睁眼,软软说了个“坏”字。
她这么小的年纪,却已经因燕归的一时兴起与几条人命牵扯在了一起。若是稍微知事些再来经历,恐怕得被吓得留下终生阴影。
带着她玩了这么一出,燕归心情大好,甚至吩咐御膳房早膳备的全是小姑娘爱吃的东西。
幼幼被香气引诱着醒来,入目的不是兄长,而是一个笑得十分奇怪的哥哥。
纵使面前摆满了好吃的,小姑娘也有点儿不安,好在往后看了看,就发现坐在不远处的兄长。
“哥哥!”小姑娘爬下凳跑去,扑在兄长腿边,将沉思良久的容云鹤思绪拉回。
低首,对上的眼眸依旧懵懂纯粹。他悠悠叹了口气,将人抱起。
经此一出,他似乎隐约明白了什么。幼幼她,好像还真得绑上陛下这条贼船了。
第146章 不正经番外
时光倏忽, 一年已足以让幼幼熟悉燕归, 与其亲近起来。
不知燕归作何想法,在幼幼面前一改作风,对她的态度堪称纵容。小姑娘想做什么想要什么, 都第一时间满足。
作为一国之君, 他的确有这样的能力。
而在他的有意引导下,在他面前的幼幼性格也有了些许变化。其他人看在眼中,都道陛下是真把这个义妹当成了小公主来宠爱,到底为何,也只有燕归自己清楚。
又是一日早朝,大臣们早已习惯陛下带着善欢小郡主上朝, 所以此时看着龙椅旁趴着写字的小姑娘都能面不改色。
有童心的, 还特意和滴溜溜着眼眸向下望的小郡主来了个对视,给她晃了晃袖中的糖果。
幼幼眨眼, 悄悄看了看旁边,十三哥哥正在随意翻着奏折。
她小心挪了挪位置, 没被注意,再偷偷下凳, 依旧没被注意, 当即开心地弯弯眼眸,一溜烟跑到了阶下。
正一本正经呈禀的大臣十分熟练地微微侧了身子, 掩护着小郡主一路跑到大臣堆中。她小小一只, 一混进去, 马上就被挡得严严实实。
那位大臣把糖从袖中滑出, 再握在掌中,挺直脊背负手,刚巧递到幼幼面前。
幼幼拈起一块,舔了口,甜滋滋的味道让小姑娘酒窝深深,对每个望来的人都笑得可爱极了。
殿中大部分人又没心思上朝了,他们毫无内疚感,都怪陛下,没事总带这么个小可爱来早朝,谁见了都想撸一把。
吧唧吧唧…吧唧吧唧…小老鼠偷食的声音传入燕归耳中,他往下望了眼,漫不经心转着狼毫,唇边不觉噙笑。
石喜摇头,小郡主待会儿又要被罚了。
果不其然,一个时辰后,幼幼被没收了所有的点心零食,连小荷包里的蜜饯都被搜刮得一干二净。小姑娘气呼呼地踩在绣墩上,奶声奶气地喊,“幼幼讨厌你!”
也许是想做出凶巴巴的模样,偏偏生得可爱,圆滚滚一只,穿着粉色襦裙,在那儿炸毛的样子反倒让人更想逗弄。
这一年幼幼被燕归养得胆儿大了许多,此时气得脸蛋鼓鼓的,宫女们来哄都不听。
“讨厌我?”燕归挑眉,笑了笑,“那可不行,得喜欢我。”
他伸出手撸了撸小家伙的脑袋,舒服的感觉让幼幼哼哼唧唧几声,半天才想起应该生气。可是这时已经没气势了,只好奶绵绵道:“好吧,不过只有一点点喜欢。”
“一点点吗?”燕归摸了摸下巴,转身带人来了草场。
马场的內侍牵来两匹马,一匹燕归惯用的汗血宝马,一匹雪白的小马驹。
临上马前,燕归特意道:“真的只有一点点喜欢?”
幼幼眼睛都不眨地盯着小马驹,又巴巴地看向燕归。但她不说话,燕归就全当不知道,摇了摇头故作伤心,“哎,原来只有一点点喜欢。”
慢悠悠地一架马肚,马儿也缓缓行走,那小马驹便跟在旁边,矜持地迈开四蹄,优雅又漂亮。
幼幼急了,撒开小脚哒哒跑上去,“十三哥哥,十三哥哥…”
“…嗯?”燕归驻马回首,眉眼间满是随性。
想了想,幼幼一脸认真道:“喜欢十三哥哥,比一点点还要多。”
“真的?”燕归似乎不大相信。
幼幼急急点头,仰头望见青年神色,纠结了许久,还是从里衣的小口袋里掏出最后一颗糖,依依不舍道:“给十三哥哥…”
石喜:…藏得可真深,居然还有一颗。
旁人暗笑,傻乎乎的小郡主,居然自己主动暴露了藏糖的地方。
燕归眯了眯眼,十分不客气地用马鞭将糖纸挑了起来,剥开放入口中,甜腻的味道瞬间散开,“想骑小马驹?”
燕归一笑,召来侍卫帮小姑娘上马。
石喜略有担忧,“陛下,郡主还小…”
后半句在燕归的目光中止住,石喜不敢再开口。
他其实一直就没看懂过陛下对善欢郡主的心思,说一般吧,可这一年来又是众所周知的宠溺,若说很好,在小郡主的一些事情上陛下的态度又是随意甚至漫不经心,仿佛完全看心情。
正如这骑马,小郡主五岁多,骨头都没长全,这时候就开始骑马其实不大合适,很容易伤着。
不过…草场这么多侍卫,应该能好好护着小郡主吧。石喜又瞥一眼,决定还是做那个少说少错少关心的总管。
幼幼兴致冲冲被扶上小马驹,她不懂方法,全凭小孩儿的喜好俯下去抱住了小马驹的脖子,软软道:“你好漂亮呀。”
小马驹打了个响嚏,动了动蹄子,倒没不耐烦把人弄下去。
燕归闲闲看着两个小东西交流了会儿,随后道:“骑来试试。”
幼幼眨眼,有点儿茫然,她不会骑呀。
侍卫很快领意教幼幼几个要点,小马驹个子小,跑得也不快,他们能跟着跑,即便有什么意外也能及时止损。
起初幼幼还害怕,不大敢直起身,等渐渐适应了小马驹慢跑的速度,才大着胆子张开乌溜溜的眼眸望周围。
一望,就被这漫无边际的碧绿给迷了眼。幼幼慢慢坐直了身子,风从耳边刮过的感觉让她觉得新奇又好玩,不一会儿就喜欢上了骑马的自由和无拘无束,甚至自己加快了点速度。
燕归顷刻间到了她身边,与她并驾齐驱,饶有闲心地微微俯首,“想不想再快些?”
“唔?”幼幼歪过小脑袋,“还可以更快吗?”
她觉得现在已经很快了。
燕归笑了笑,“当然可以。”
语罢狠狠一甩鞭,打在小马驹臀上,吃痛之下,即便小马驹脚力不足,也拔蹄狂奔起来。
幼幼的尖叫被掩在风中,那几个侍卫却停了下来不再跟,他们收到陛下的示意,所以即便清楚小郡主可能会因此受伤,也不会再迈一步。
烈烈的风不复轻柔,甚至有些刺痛,呼啸声紧随耳际。幼幼这么小的孩子,本该吓得哭出来,可不知怎的,小姑娘虽然害怕,但心中的好奇和欢快竟半点不减。
正如此刻,她明明怕得抓紧了小马驹的鬃毛,望向一直跟在旁边的燕归的眼神却亮晶晶的,像极寒之地闪烁的星空,亮得刺眼。
如果小东西能开口,燕归觉得她应该是想说“好好玩儿”。
再往前就是一排栅栏,以小马驹的高度绝对无法越过,如果就这样下去,幼幼必会从马上摔下。
燕归转过眼,张开了手,甚至微微往后靠了靠,以十分悠闲的状态道了声,“过来。”
他在示意小姑娘扑进他怀中,而幼幼要么大着胆子松开手扑去,要么就等着摔下马。
便是成年人也不大敢做这种危险的动作,但也许是无知者无畏,不多时,幼幼竟真的松开了手,对燕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小身子往旁边一扑,被燕归及时伸出的手捞住,稳稳落入了他怀抱。
因为这刺激的举动,幼幼的心扑通扑通跳得极快,脸蛋也红扑扑的热度极高。她却完全不知抱着自己的人方才把她置入了如何危险的境地,反而极高兴地在他怀中道:“十三哥哥,幼幼还要玩!”
燕归勾唇,空出一手弹了弹她脑门,挺满意这小东西的反应。
他可不觉得自己一定要顺应什么天意安排,有了小东西就要收敛成为众人期盼的国君。有谁规定非得是小东西改变他,而非是他带着她去领略一个肆意妄为、无拘无束的世界呢?
第147章 不正经番外
幼幼被燕归带出了玩心,直缠着他又来了两遍, 燕归看似无奈纵容地顺她意, 但惬意的姿态谁都看得出。
原本在众人眼中, 陛下就等于半个疯子,如今被他一带,只怕软萌可爱的善欢郡主也要成了小疯子。
小疯子玩得发髻散了下来,柔顺的乌发垂在脸颊两侧,她侧头开心望去, 一缕发丝挠着燕归喉结, 微痒。
他闲闲甩着马鞭,“怎么了?”
幼幼摇摇头, 没说话。过了会儿却突然在他怀中起身撞来,吧唧响亮亲了口他下颌,嫩生生道:“十三哥哥厉害!”
燕归微怔, 连那痛意也忽略了, 须臾一笑, 用马鞭在小疯子的脑袋上点了点, 幼幼歪头一抓, “幼幼也想要。”
“想要马鞭?”燕归当真有点吃惊了,回头一想, 小东西昂着脑袋甩马鞭的样子好像还挺可爱。
当即一挥手,允了。
当日下午, 幼幼就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根小马鞭。马鞭为金红色, 手柄串了好些宝石玛瑙, 亮晶晶光彩四溢,十分讨小姑娘欢心。
拿到马鞭的瞬间幼幼就要开心地跳起来,她一高兴,腿边的几头雪狼也兴奋无比。
那几只小狼崽都长大了,不变的是依旧把幼幼当成了依赖的同类。正如此时,其中一只头部正中带灰的雪狼拱了拱小姑娘,轻易就把人带上了背,随后就在宫里撒丫狂奔起来。
幼幼“呀”一声抓紧了它背上的毛,一群宫女慌慌忙忙紧随身后,高声呼喊,“郡主,您慢点,慢点…”
狼背与马背显然不同,雪狼身躯没有马儿那么高大,但健硕无比,毛也要厚许多。不过京城的天对他们来说显然有点热,时不时便要吐出舌头散热,这点倒显得有点像大狗。
幼幼还没仔细看过马鞭呢,就被雪狼带着到处蹦跶,她抓了把狼毛,一脸严肃地教训,“大灰不听话。”
“呜呜”大灰被抓疼,委屈地蹭蹭腰,幼幼差点被拱得摔坐在地。
她隔着栅栏踮脚望了望湖内,眨眼,“想吃鱼?”
“嗷~”几只雪狼齐齐出声,它们平时都被喂得很好,但毕竟犹有野性,对御花园这群游来游去的鱼儿觊觎已久。
伺候的宫女们还没跟上,幼幼做贼心虚地左右瞧瞧,然后腆着圆滚滚的肚子吭哧吭哧爬过的栅栏,再小心拉开。
跃跃欲试的雪狼顿时雀跃地一扑,猛地就扑到了湖里。得亏临园的湖水不深,不然几只雪狼都得被淹得嗷嗷叫。
作为半个它们的同类,幼幼自然也没能幸免,只乖乖蹲在旁边忘了片刻就被几只一起扑了进去。
一刻钟后,伺候的宫女们好不容易寻着人,几乎是崩溃地看着这几只落汤鸡。
尤其是她们伺候的小郡主,从脑袋到脚浑身都是湿漉漉,睫毛上挂着水珠,望见她们还试图把小裙子里正扑腾的锦鲤往身后藏。
领头宫女随意瞥了眼,感觉这临岸的锦鲤应该都被霍霍地差不多了,收回视线,就对上小郡主软乎乎的笑。
她目光忽得就柔下,倒没什么不耐。以前宫里太压抑,自小郡主来之后就活跃了许多,虽然她们这些伺候的人多了点事,但宫里总算有了活力和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