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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落,在她期待的眼神中,他一如来时缓缓消失在空旷的草原上,留下身后哀怨的人儿。
【蝶恋花 伤情卷 相见争如不见】 第056章
许紫忆坐在杂草丛生的地面,倚着粗壮的树干,愣愣地望着不远处的鸟儿轻点后漾着涟漪的浅池。
这一动静,让她好似想起了什么,她抬起头朝身后的树上望去,“凤,我们什么时候去找洞仙剑?”
清脆如泉水的笑声在许紫忆的头顶响起,是她近几日最熟悉的旋律,只是如今的她,再也听不出声音中妖娆而残忍的快意,在她的耳里眼里心里,箫凤的所有都是最好的。
箫凤倚躺在树上,长发披散,艳红色的衣裳从树枝上长长地垂下,慵懒美丽如月下香。他没有看她,眯起的眼眸紧紧地盯着手中的东西,那是一块红玉麒麟——云帝国的镇国之宝,“这么着急?”
许紫忆像个没有生气的瓷娃娃,木然地望着他,见他不再说话,又垂下头,望着浅池继续发呆。
蔻丹近乎眷恋地抚摸着红润莹透的玉麒麟,沿着麒麟的轮廓勾画,随即一掌握住小巧的麒麟,狠狠收紧,“洞仙剑…到底跟玉麒麟有什么关系?”
听说要用处子之血才可以使玉麒麟复活,可他已经试过了,为何这只麒麟没有丝毫反映?难道差了什么重要的步骤?
“报。”
箫凤将墨发拢到胸前,懒洋洋地把头搁到树枝上,闭上眸启唇,“端木萱萱的病情如何?”
“褚临静虽然一直在用药物压制,但毕竟没有拿到四草一花,病情还是没有好转。”
魅眸轻启,红色的眼瞳焕发出咄咄逼人的光芒,自喃道,“没有好转么…那少爷必定要去白云谷了,还是早点死掉算了,折磨人。”
“还有呢?”
“花子絮曾两次出现在褚临静和端木萱萱面前,目前紧随二人之后,目标似乎是端木萱萱。”
“看来这位公主招惹的人还不少呀,”艳红的唇暧昧勾起,“去查出花子絮和她的关系。”音落,他朝树下抛出两粒红色的药丸,“拿着,今日的消息我喜欢,多送你一颗回命丹。”
“谢右使。”
“还不走?”这倒奇了,还是第一次有死士在拿到药后还不离去的,莫非是药丸吃多上瘾了。呵呵,有趣。
树下脸色苍白如纸的黑衣人又开口道,“花子絮怀疑玉麒麟在褚临静手中。”
箫凤红色的瞳仁发出亮灿灿的光芒,随即又淡下去,“知道了。”花子絮知道少爷是魔宫的人了吧?所以才怀疑玉麒麟在少爷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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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哥哥。”
清淡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屋内的人手中的狼毫不见停滞,依旧行云流水般游走于宣纸之上。矮几旁,一柱檀香徐徐轻燃,容颜在烟雾中若隐若现,仿若谪仙。
见屋内的人没有反映,褚君怡径自推开门走进去,瞧见伏案急书的褚临静,璀璨泛光的眼眸透出一股依恋,“静哥哥。”想来又是没有听到她在门外的轻唤。
褚临静抬眸望去,“你来了。”
褚君怡在一旁的木椅上坐下,淡眸扫过案上的宣纸,“你写给冷白云?”
“不。”褚临静将信卷进一个小纸筒,绑在无心的脚上,“写给端木于若。”
褚君怡显然怔了一下,随即道,“你…还跟她联系?”
屋内静静,没有丝毫声音。
他修长的指拂过无心蓝灰的尾翼,“只要能拿到我要的东西,与她联系有何不可?”
“这…公主知道了恐怕会…”
褚临静一颤,有些呆滞的将视线转向褚君怡,眸中千思万绪,都刹那涌现,像一场烟花,绚丽就在那一瞬间。
而后,复冷寂。
“明日她就会想起一切。”
褚君怡白净的脸,微微泛红,她明白褚临静说的是什么意思,那证明他已经与公主…
等等?!褚君怡像是受了莫大的打击,猛然从木椅上起身,“你的身体…”不适合行房的。
“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褚君怡的担忧被他风轻云淡声音堵了回去,他随即给她一记安慰的眼神,“既然是神医,自然不会让自己死掉。”他说出平日最不爱别人唤的‘神医’二字,语气带了丝傲气。
褚君怡走近他身边,想要拉过他的腕把脉,他轻忽地一晃,白袍掀起一阵药香,已然立于桌的另一端。
“静哥哥!”褚君怡脸上浮出浓郁的哀愁,又无能为力,“你…”
“明日我们就启程,你回去准备吧。”
她清楚他的脾气,看似淡漠,实则倔强得很,再继续下去一样没有结果。她迟疑地朝门口走去,打开门后又犹豫片刻,回首道,“既然选择让她恢复记忆,是说你已经做好准备了么?”
褚临静淡淡道,“没有。”他转身,在一旁木架上的水盆中净手,这是他写完字后的习惯。
“既然没有,你为何…”
拿起一旁的帕子,他静静地擦拭着莹白剔透如艺术品的指,声色黯然,“她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过去。”
她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过去。这句话,每日每夜都在他的脑海中反复折磨着他,最终下定决心却是在她脸上落下那掌之后。
若不说,以后不断折磨着他们的,会是比那掌还要痛的残酷。
虽然他曾经自私的想要她忘记过去,忘记曾经不懂珍惜的他,决心却在她因一点点回忆而挣扎的痛苦中逐渐瓦解。
如果有一天,注定她会记起一切,那他如今反倒希望那天早些来…
“既然你这样想,”褚君怡望向他,神色有些犹豫,不过还是开口道,“她是云帝国的公主,也有权利知道玉麒麟在谁手中。”
他的眼中,神采明明灭灭,须臾后转为清幽,“这件事没有必要告诉她。”
是这样么?静哥哥若真认为公主不必知道,方才眸底的闪烁又是为何。压回心底的忖测,褚君怡选择相信自小便依赖的人,或许吧,静哥哥做事都有自己的分寸,她多虑了。她只是担心,太过执着,报有太大的希望,失望反而会越大。
“静哥哥。”褚君怡咬唇,冷眸中难得透出一丝丝的心疼,“我想不通,那只是一个传说,为什么你要坚持这么多年?”
他回眸望着她,清澄的眸间映出她的心疼,眸底闪过一抹不明的情绪,“换做你,我相信你也会为了渺茫的希望而坚持。”
他的话,死死的堵住了褚君怡。是啊,若换做她,她也会去做,只是,上天连一个这样的机会都不给她…思绪飘回遥远的从前,那个她仅剩的亲人因她的任性惨死在她面前,幼小的她惊慌、悲愤,却无能为力…
受不了屋内沉重的气氛,褚君怡开口打破沉默,“我先去整理衣物。”
“嗯。”
【蝶恋花 忆情卷 声声催忆当初】 第057章
四季都人生鼎沸的玄都,即使在五月这种经常飘洒细雨的天气,街道上依然川流不息,行人撑着雨伞买卖欢笑,热闹不减往日。
在众多纸伞中,一抹绯色的身影缓慢地在其间前行。细如发丝的雨线并不大,她却因长时间的雨中行走灌湿了全身,雨水顺着衣裙直往下坠,仿佛要将她拖垮,然她的背影毅然平稳直挺,只是显得单薄而萧瑟。
玄都城中特有的桃花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吵杂的人声在耳边沸腾,众人疑惑同情的目光如同雨水般洒在她的身上,而她毫无知觉,依旧拖着仿若千斤的身躯徐缓前进,一步一步。
她的裙摆拖在地上,合着泥土在身后拖出一道道的拖痕,深深的印记如同她此刻沉痛的心,刻画出一道道的重量。
雨水洒湿了她桃花般灿烂的脸颊,顺着头顶一道道滑下,发丝淋着雨水紧紧地帖附在双颊两旁,凌乱不堪。她长长的羽睫朦上水雾,更像一把骨扇,遮盖住了她的眸,看不清此刻的情绪。
她如幽魂般在巷间穿梭,曲折迂回,身后拖出一道道的曲长泥痕。
路旁一位婆婆,看不过去如花似玉的姑娘落魄的样子,走过去将纸伞撑在她头顶,好心道,“姑娘,这样你的身子会淋坏的啊…”
她没有停留,双眸还是望着前方曲折的道路,呢喃地留下一句“坏就坏了吧…”继续前行。
老婆婆望着她的背影摇摇头,转身离去。
坏就坏了吧…
这身子在三年前就该坏了,为什么不干脆让她死了…为什么要让她忆起曾经…
闭上眼,她将脑海中一对纠缠的赤裸身躯驱逐出外,再睁开时,路边一个摊位恍然印入视线中,死水般的眸光渐渐地聚焦,出现了一抹雨水缭绕过后的淡淡清明。
“姑娘…”摊主抬头一看,是个落汤鸡般的姑娘,再一看,她的视线直直地落在地摊上,“姑娘要什么?”
端木萱萱的视线落在一个瓷娃娃上,那本该是个雪白的娃娃,身躯的瓷却破损了,原本乌黑浓密的头发,却在发尾处丢失了一块,在众多的美娃娃中是最脏最落魄的一个。可是她却直直地盯着那个娃娃,动也不动。
“姑娘,你要这个?”摊主见她看中了几个月卖不出去的娃娃,急忙赔笑道,“姑娘,您好眼光哪!这娃娃虽然破旧,但那可是…”
端木萱萱的思绪在摊主侃侃而谈中逐渐飘远,飘回她和褚临静相遇的当天,就在瞿塘酒楼不远处的这个小摊前…
“彩袖,快去!我要那边一串串的小红球。”端木萱萱女扮男装,青衫玉冠,全身上下的服饰都配合得无一不妙,精致优雅到了极点。她站在集市中央冲着彩袖抬抬她尖俏的小下颌,颐指气使,灵动的眸闪闪亮,尽是傲慢。
“公…少爷,那叫冰糖葫芦。”霓裳瞧见周围投来好奇的目光,在一旁急忙纠正自家公主的错误,以免丢人从宫里丢到宫外。
端木萱萱灵眸滴流一转,完全没觉得自己丢人,撇撇菱唇,“管它叫什么,反正我要,彩袖快去呀,给我买回来。”
端木萱萱拉着霓裳往前走,“走,去前面那个摊看看,好多瓷娃娃!”
“霓裳,你看!这个瓷娃娃好漂亮!”端木萱萱指着一个白衣黑发的女娃娃,兴奋地冲着霓裳叫,嗓音娇软,完全忘记了自己是男装。
“少爷!”霓裳拽拽她,让她安静下来,不要太招摇。
处在兴奋极点的端木萱萱哪里感觉得出霓裳的暗示,她伸出手朝娃娃摸去。
眼看那娇嫩的细指就要触及那只瓷娃娃,一只修长的指在她之前轻触到瓷娃娃的头顶,随即拿走了她的猎物。
还没抬头,淡漠的声音便从头顶传了过来,“够不够?”
摊主惊喜交加的捧回发光的银子,“够!够了!”
“等等!”端木萱萱抬起头,冲着霓裳道,“把银子拿出来给他,我买了!”
摊主为难道,“这位小公子,这位公子已经…”后面的‘买下’二字,在摊主看到霓裳从怀里掏出金灿灿地黄金时,自觉地给咽回了肚里。
端木萱萱看出摊主的妥协,俏起下颌,以胜利的姿态微侧螓首,发觉看到的不是脸而是胸膛,撇撇唇,她继续扬起头道,“拿…”
后面的‘来’字,在只看到对方的侧脸时就给彻底地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天底下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她瞧见他转过头面向自己,白衣翩翩如风,黑发浓密如墨,一双幽沉的眸光像是浸在水中的水晶,墨黑中透出一种莹亮的光,容颜异常俊美——竟比她还漂亮?!
意识到眼前的人比自己还要美,端木萱萱立即收回欣赏的表情,清清嗓子,做出不屑的表情,顺便伸手去夺对方手中的瓷娃娃,“这个给我,本公…少爷买了!”
【蝶恋花 忆情卷 声声催忆当初】 第058章
白衣人看了她半晌,随后不言不语地转身。
端木萱萱急忙跑到前面,张开双臂挡住他的去路,像个小强盗般道,“那是本少爷先看中的!”
她势在必得的视线与他清冷的眸光在暖暖的日光中相遇,他的漠然让她咽了咽口水,但她随后又开口,只是声音小了几分,“你怎么能抢人家先看上的东西,你这是强盗的行为…”
霓裳在两人身后捂着脸,从指缝间远观两人的‘战况’,无视自家公主贼喊捉贼的行为。啧,啧,怎么这么丢人啊!
白衣人不理会她的胡搅蛮缠,越过她继续前行,她呆呆地看着那张清冷俊雅的脸面无表情从眼前划过,急忙转身,一下子抱住对方的腰,双手在腰前交叉收紧,牢牢圈住,“你不准走!”
霓裳‘呀’了一声,眼睁睁看着主子对不认识的男人投怀送抱,顾不得丢人,上前急忙去拽端木萱萱纤细的胳臂道,“少爷呀!光天化日之下,嗯嗯授受不亲呀!你快放开这位公子!”
“什么嗯嗯的我不管!”端木萱萱看霓裳拉扯她,气地跺脚,“我不管,他不能走!”美眸圆瞪,“你帮我还是帮他?!”
“我…当然帮你…”霓裳不情不愿地松掉手,但也没胆上前抢娃娃。
端木萱萱对怀里的身躯丝毫不松懈,小嘴巴一张一合地指挥霓裳,“快,帮我抢他手里的瓷娃娃!”
白衣人平静如海的表情,在她明目张胆的‘抢劫’下,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眉角微微抽搐,他抬臂,指尖扣上她细嫩的手背,轻轻一点,只听‘哎呀’一声,端木萱萱便似被蝎子蛰了般蹦到了几尺之外。
“你!你!”父皇母后都舍不得碰她半分,这个人居然、居然‘打’她?!
她的愤怒和惊愕丝毫没进入他的眼底,相反地,他在她万分错愕的表情下将娃娃收回怀里,随即消失在人群中,只在空气中弥留着一丝丝的清淡药香。
“姑娘!你到底要不要?!”摊主看她呆愣了许久,又落魄的样子,想必是没钱,脸变得比天气还快,“不买就走!走开,走开!”
摊主的大呼,惊回她的回忆,她收回视线,又看了眼那个娃娃,木然转身。
这个娃娃跟当年的那个很像,却不是同一个,当年的是女娃娃,这个是男娃娃。想来,他当年是买给褚君怡的吧,白衣黑发,冷漠如霜的娃娃,和他如出一辙。
回想起他在林间给她讲的两人初次相遇,原来是真的。只是,在客栈中他说,在他们两人初次见面之时她见过褚君怡,却是骗她的。
临近中午的雨丝逐渐小了一些,洋洋洒洒,似温柔似调皮地向万物撒着娇。
她离开摊铺,走了十几步后右转,进入一个深深的小巷。小巷铺着大块的青砖,两侧的墙面生出暗绿的青苔,雨洒在青砖上,汇流成细细的水流渗入砖间宽宽的泥土缝隙中,滋润着拼命生长的小草。
她的目光直直地望着正前面,视线聚集在隐隐能看到光亮的小巷另一端。细指抚上侧壁的青苔,沿着自己的路线,一直到巷的尽头。
走出狭小的巷口,视线豁然开朗,那是一片花海,一片绯红的桃花林。
绯红的桃花,盈盈碎碎地开了大片,零星的点缀着粉红和雪白,浅红映深红,日光被云雾遮掩的暗淡光芒伴着细雨软软地大片大片批在桃园上。突然,一阵风起,桃瓣纷纷落下,一时间,殷红的花瓣飘落满地,在嫩绿的软草上就似撒了一地鲜血。
因雨天,桃园比往日安静很多,只有在园深处的亭子中有两三个人赏景做画。
她走进园中,在离亭子不远的一棵桃树下驻足而立,定定地,一动不动。绯红的衣裙被雨水拖曳到草地上,从树上飘摇而落的嫣红花瓣落到她的裙摆上,如那个五月里凝眸巧笑的她,芙蓉颜、灿若桃。
如果那天她没有欺骗了父皇而出宫,没有发现这片她喜欢的桃林,也没有因追逐一只蝴蝶而迷失在桃园深处,那她,还会在之后的某年某月某一天中遇到他么?
【蝶恋花 忆情卷 声声催忆当初】 第059章
一直追逐的蝴蝶不见了,而她,迷路了。
端木萱萱东张西望的娇颜上并没有什么慌张,又亮又活的灿眸瞧着周围美丽的桃花,美景对她的吸引力远远比过‘迷路了’三个字最初给她的担忧。
这是琴声么?清幽绵长的筝音在烂漫的桃园中徐徐流淌而出,带着几分怅然几分若失的忧郁,与她在宫中听过的暧昧旖旎琴音大为不同,多含着一份洒脱和淡然。
她寻着琴声望去,在不远的桃树间隐隐约约看到一座凉亭。
慢慢走过去,她瞧见亭中有两人,一白衣男子坐着,身后立着一个男童,抚琴的是那个坐着的男子。
眼前的男子,有着一张清雅如白云般皓洁的面容,双眉修长入鬓,唇形薄而秀逸,十指修长光洁,骨节匀称且充满力量。只是那双墨黑冷淡的眸让他整个人透出一种孤傲的冷清。
“神医!神医!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儿啊——”
痛哭流涕的声音在如水的琴音中响起,突兀异常。
端木萱萱朝右边望去,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向凉亭飞奔而去,然后噗通一声在亭外跪下。她心惊地捂住胸口,啧啧两声,那声音可真大,想来膝盖一定很痛吧,瞧那石砖多硬呢,看穿着应是有钱人家,娇生惯养的怎么受得了这么硬的石板。
琴声悠悠荡荡地止住,白衣人一对清澈如明镜的眸子缓缓扬起,停驻在亭外跪地的人身上。端木萱萱只觉,那一瞬间,她的心湖像是被明镜发射出了某种奇异的光华。
是他!那个抢了她瓷娃娃的坏蛋!她摒去心头初生的奇异滋味,心里这样想着。
亭外的妇人一直低着头痛哭,没有看到白衣人落在他头顶的视线,冷漠异常,眼中并无行医之人该有的仁慈。
“神医!我女儿就快死了,她才十六啊——神医,救救她吧…求你了…”妇人不住地朝亭中的白衣人磕头,血迹慢慢渗出额头,染红了石砖,让旁观的端木萱萱都不禁为她捏了把汗。
妇人的身后,远远地跑来一个丫鬟,大喊着,“夫人——夫人——”
丫鬟一脸震惊地噗通跪下,想也不想地将手伸向妇人额头下,挡住她继续将血流不止的额头往石砖上送,“夫人!使不得啊!您这是做什么?!”
丫鬟身后,一个华服中年男子伸手一把拉起地上的妇人,浓眉纠紧,眼底愠怒之下深深地疼惜,“你这是做什么?!”
“老爷!”夫人一下扑到来人怀里痛哭起来,揪心的哭喊弥荡在清幽的桃园里,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深深地为之悸动,“你求求他啊!求求神医!让他一定要救我们的女儿啊!云儿她才十六啊——她不该这么短命的!云儿是多听话的孩子…她怎么能,怎么能狠心抛下我们先去…”妇人在中年人怀中语无伦次,慌乱地不知所措。
中年人心疼地将妻子搂进怀里,大掌耐心地安抚着,“我会说的,你先冷静下来。”
目光转向亭中安然地白衣人,中年人眸里一闪而过的惊艳后填满了赤裸裸地指责。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竟然可以看着一位妇人磕地头破血流仍无动于衷,看到此情此景的同时,他在心底也做好了最坏打算,这位神医果然如传言一般的冷。
慢慢地,凉亭周围聚集了三三两两欣赏桃花的人,在一旁观望。逐渐,窃窃私语也传了出来。
“那是咱们玄都的首富,陈老爷么?”
“是他!听说他女儿从一年前就病了,至今昏迷不醒。”
“看来他是来求神医了…”
“那个白衣人就是前段时间才到玄都的‘无心神医’?”
“是啊,看来传言是真的,白衣如风,心冷如冰…”
“他怎么这么冷血,人家女儿都快死了啊…”
“是呀,医者父母心哪…长得那么俊,居然这么狠心…”
“神医。”中年人一边安抚怀中还在啜泣的妇人,一边对亭中的白衣人开口道,“陈某对神医的传闻也听过一二,自觉还能付得起神医索取的代价,不知神医可否高抬贵手救小女一命。”
‘高抬贵手’几个字,中年人念得很重,好像那女孩儿的命全系于白衣人之手,若不救,反倒草菅人命了。
端木萱萱锁紧娥眉,抿着唇,观望着庭中白衣人的动静。心下希望他能点头,她不想,也不希望他真如周围人所说那般是个‘无心神医’,她相信他一定会救的。
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想别人说他不好…端木萱萱猛然间被自己心底的声音震住,不敢相信自己竟为一个见过一次面的‘坏蛋’而担心…
“公子!你怎么在这儿!呜呜,彩袖找你找得好苦哇!呜呜…”彩袖死死地拽着端木萱萱的胳臂,呜呜地哭诉着自己的心酸。
端木萱萱回神,拨掉彩袖的手,视线落回亭中,“我不是在这么!”
“公子,你怎么能…偷听别人讲话!”
“闭嘴!”光天化日之下,哪里算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