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跟她解释。”褚临静的指搭向褚君怡的手腕为她把脉,而后轻轻地松了口气,“你在镜月国,没有照顾好自己。”
“…”褚君怡抬眸,冰冷的眸因褚临静的关怀渐渐地暖了起来,不再那么拒人千里之外。在褚临静放开她视线移回走廊间远去的纤影后,她低低了叹了口气,暗笑自己的猜想。三年前自己的离开,就是因为看清了褚临静对端木萱萱的情,现在回来,居然还存有希冀,真傻。罢了,只要静哥哥还在乎她,那比什么都重要。
【蝶恋花 伤情卷 相见争如不见】 第052章
褚临静凝视着那抹越来越远的萧瑟身影,淡眸黯垂,覆住自己眼底的情绪。他伸出手掌,视线落在掌心,向来莹白的掌透出淡淡的红色,还遗留着痛麻的感觉,他怔怔地望着手心的淡红,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真动手打了她。
他只是生气,很气,她不该怀疑他。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的今天,她都不该怀疑他的感情…
虽然三年前,他的确…
耳畔突然传来柳锦地惊呼,他抽回思绪抬眸望去,走廊尽头那抹快要消失在视线中的纤细身影软软地跌进柳锦的怀抱,如落叶般飘零。
下一瞬间,只见一道白影如风般从走廊的一端飞掠至另一端,划出一阵清淡的中药香味儿,在廊间弥散开。
“萱萱。”柳锦拥着她虚弱的身体慢慢蹲下身去,让她能以舒服的姿势躺在怀里。
端木萱萱素手吃力地拽着柳锦胸前的衣服,指节泛出苍白的颜色,她以为手上的使力就能减轻身体的痛楚,胸腔里那种窒息的痛却愈加明显,狠狠地撕扯着她残剩不多的理智,微微张开菱唇,她像只脱水的鱼贪婪地吸着空气,以纾解胸口的窒息。
柳锦看到她朱唇渐失颜色,伸手抚去,只觉一阵冰凉,心下一惊,猜想和她的病大概有关。
已近她身的褚临静蹲下,在长袍漾出的白波中伸手搭在端木萱萱冰凉的腕上,眉骨微微沉下。
见到褚临静的反映,柳锦紧张道,“严重了?”
端木萱萱微微地张开眸,睫稍挂着泪珠,如花般的容颜被苍白笼盖。她将手从褚临静手下抽回,转而抓住柳锦的衣袖,喘息道,“锦哥哥,带我进屋,我…不想看到他…”
她厌恶自己的善妒,憎恨他的冷情,更无法忍受自己在他面前的软弱!
柳锦看也不看被拒绝的人,拦腰将她抱起,褚临静伸手挡住两人的去路,“把她给我。”
柳锦整日漾着温暖的眸,此刻只剩责怪,想起褚临静为护着褚君怡,掴在萱萱脸上的那掌,他就无法心平气和的说话,“萱萱说不想看到你。”他自愿退出,并不是不敢争,只是想给萱萱她想要的。如果褚临静不懂得珍惜,或许,有一天他会改变自己的原则。
“把她给我。”他淡淡的说,眼眸之中缓缓地透出一股彻肌冰雪的寒意来。
“她说不想见你。”柳锦的态度坚决,并未被他的气势吓到。
褚临静那双墨色的眸,颜色逐渐变得清淡起来,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月笼柳梢头的氤氲,朦胧中氤氲着坚决。他抬袖,伸出袖袍里修长的指,单手一摆,冰寒的掌风自掌心透出,刹那间穿过端木萱萱身下击到柳锦的胸口,在柳锦手臂失力之际接过怀中的人,稳稳地抱在自己胸前。
褚临静抱着怀中的人儿,直立在柳锦面前,清灵而冷俊,“只有我能救她,什么都做不了的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拥有她?”
他转身离去,留下错愕的柳锦。他不否认自己的幼稚、自己的嫉妒,他嫉妒柳锦脸上永远不会消失的温暖笑意,那是他永远无法给予她的温柔…
所以,他用柳锦的命换她的命,柳锦的命掌握在他的手中,只要愿意,只要够狠,他可以让那温暖的笑容永远在她面前消失…
永永远远…
素手推拒着,指尖碰触他的胸口,微微颤抖,无力的她连挣扎都显得徒劳,她终于放弃挣扎,干脆闭上眸不看他。然鼻尖传来属于他的体香和清淡的中药味,像是一种蛊,从她的肌肤渗入蔓延至全身,直至与她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分割。
褚临静将端木萱萱放在床上,拉过她如冰般冷的腕,细心地再次把脉。
他扶起她,将一个药丸递到她嘴边,“把这个吃了。”
端木萱萱任他扶起也不挣扎,却闭着眸无论如何都不睁开,嘴巴也咬得死死的。他伸手钳住她的下颌,逼她张开嘴,“攸关性命,不要任性。”她对自己身体的不珍惜,让他不扬不抑的音调提升了一些。
端木萱萱睁开眼,幽幽地望着他,视线中有着太多的怨恨,以及迷茫和脆弱,“你进宫接近我,目的究竟是什么?”
她不想要暧昧不明的感情,不想要每天过着心惊胆颤的日子,更不想让自己在他的欺骗中,一日一日,如身在泥沼愈陷愈深…
她怕继续下去,迟早有一天,她会因爱他而出去了自我,失去她引以为傲的自尊。
“咳!咳…你…”他趁她张口之际将药丸给她喂下。
“救你。”他递过去一杯水,淡静的眸定地望着她,让她看不出是真心还是敷衍。
他不想让得来不易的感情再有任何误会,破天荒地解释道,“我跟她,不是你想的关系,不要乱猜。”
【蝶恋花 伤情卷 相见争如不见】 第053章
一句简单的解释,因出自不多言的他之口,让她跌宕起伏的心平静不少。
她望着他,眸中的郁色褪去很多,媚眸中映出他如谪仙一般的姿态,心中郁结的情绪中添入不少释然,却愈发混乱。
“不是我想的那样?”她咽下喉间的药丸,睁大眼睛确认,柳叶眉尾悄然扬起,给她方才冷寂的容颜增添上一抹生色,“那…”
“无论你想什么,我和她都只是师兄妹关系。我对她不一样,是因为她是我带回的,我们之间只有亲情。”
褚临静月夜江水般的眸心,映出她不自觉微扬的唇角。随即,她又抿起唇偏过头不看他,闷闷地咬着被子,像一个闹别扭的小孩儿。
“还在生气?”他如冰似雪的淡漠嗓音,揉进了一些蜜意,伸臂强行揽过她拥进怀里。
“…对不起。”那三个字,说得很轻,听得出他不是个善于解释和道歉的人,因此停顿许久才说出。
少许的犹豫后,他的指由颈后插入她浓密的黑发,指腹轻揉地摩挲着,又在她泪眼婆娑的注视下,掬起她的容颜,将冰凉的唇印上她的额头,无声地诉说着歉意与后悔。
她犹豫许久,终究是抬起手臂环住了他的腰,闷声道,“你刚才打我…从小到大,你是第一个打我的人,”她窝进他怀里,像小猫撒娇般蹭着他的胸口,语气里尽是委屈,“到现在还疼呢…”
垂眸,他的眼底都是歉意,冰凉的掌覆上她烧疼的脸颊,“对不起…我只是气,气你不信任我…”另外的原因,就是怡儿有先天性心疾,不能被逼得太急,但他不能说,若说了,估计又解释不清了。
他将她拥进怀里,攥地紧紧的,像是怕她会如烟一般消散掉,“萱萱,不要跟我怄气,我…”他顿了下,语气有些迟缓,“我不是个善于解释的人,更没有柳锦那样的柔情…或许我不懂得怎样…”
她不断不断忖量着他的话与语气,脑中瞬间闪过两人相遇以来的画面,忽而明白了一些自己忽略掉的东西。
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唇,他顿住,见她抬眸瞧着他,血丝未全部褪下的眸里泛出不着痕迹的挣扎和理解。她的指腹按在他柔软的唇上,“不用说,我知道。你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没有关系…”顿了顿道,“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好,但你不可以欺骗我。”
他默默地承受着她给予的谅解,心底的不安却如滴落池水的墨汁,逐渐扩散开来,愈来愈大。
或许他的话让她的心轻松了,也或许是方才的药丸起了药效,她现在觉得身体轻飘飘的,窒息的痛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也不似那般冰冷,慢慢温暖了起来。
她并起双膝跪在他面前,直起腰板,视线刚刚好落在他好看的薄唇上。他的话在她脑袋中飞快的盘旋起来,忽而,眼眸一转,恢复血色的红唇缓缓扬起。
呵,他说和褚君怡没有任何不妥的关系,可不能嘴上说说,她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少诚意。
纤细葱白的指抬起,指尖挑逗般轻划过他漂亮的锁骨,轻缓而柔软,指尖好生眷恋地留恋其上。
褚临静垂眸静静地凝视着她,好奇她要做什么。
会出他的意图,端木萱萱巧然一笑,将唇印上他的锁骨,感觉他的身体一僵,轻笑自她唇角逸出,听起来像只偷腥的猫,快乐无比。
她蜻蜓点水般的细吻在他的皮肤上悄然而落,在寂静的屋内洋溢缠绵缱绻的暧昧。她继续卖力的挑逗,完全看不到他闪动隐忍的神色,以为自己做到此处还是无法让这个冰块心动情动。
带着怨气,她一口咬上他的脖颈,说巧不巧地咬到他的喉结,她的心微微一颤,收回泄愤的牙齿,抬起玉臂环上他的颈项,手因紧张的紧紧地攥着他颈后的衣领,轻微颤抖。
试探的深处舌尖,如猫般轻舔了下他冰凉的肌肤,她能感觉到他喉头珠圆玉润的喉结,含在她的唇舌里,随着他的吞咽不住的上下滚动,像颗含在嘴里的糖球。
见他依旧毫无反应,她忿忿地抬起如扇长睫,直盯着他已经淡到晶莹的眸子,看他的脸色依旧莹白如初,倒是她的双颊因刚才的卖力晕红成一片。
他凝着她,伸出指尖揉搓着她柔软的耳垂,“知道你在干什么么?”他清冷平淡的嗓音的有隐隐的轻颤,不似表面那般对情绪无动于衷。
耳垂上熟悉的触觉,让她惊颤,仿若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这样温柔地摸索着她的耳垂…
他以为她后悔,开口问道,“在想什么?”
她的视线重回他清浅的面容上,扬起挑衅的笑,柔荑滑回他的手腕,掌心,进而游移到修长的指节,一指一勾,将两人的手指勾扣的缠绵,“证明给我看,你的心里只有我。”
他垂首将唇凑到她如花颤抖的唇边,“端木萱萱,过了今夜,你不能再开口说离开我。”他望着她轻颤的长睫,在她耳垂上的指下移,冰凉的掌心覆上她砰然乱跳的心口,“这里,以后都只能有个我一个。”
他不说永远,不承诺,不是不信,而是怕老天会嫉妒。
天要亡你,天要扭转乾坤,你无能为力。就如三年前,老天就给他开了极大的玩笑,在他初识情滋味时,她离开了…
曾经,她像只粘人的猫挂在他的脖上说永远不会离开他,结果天意弄人,他没能留住她。
她攒紧双眉,长睫微颤,不敢看他,分明是她挑起的欲火,她的反映好似他才是强了她的人。他掌心的冰凉透过单薄的衣料渗上她的胸口,她的肌肤却像着了火般烘地燃烧起来。
他俯首咬上她精致的耳垂,含在嘴里,“说,好。”
轻呼一声,她因他动作的大胆更加窘迫。如今的她像只被牵线的木偶,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好”,让她疑惑的‘再次离开’几个字,也随着混沌的思维渐渐远离理智。
【蝶恋花 伤情卷 相见争如不见】 第054章
听到她的承诺,他的眼底却划过了一抹转瞬即逝他痛苦。因为他知道,过了今夜,萱萱的记忆会加速苏醒…这就是他一直以来承受的惩罚。
当年让萱萱服下梦溪冬葵,那是一种比毒更让人痛苦的蛊,它不仅仅会让萱萱在时间的流逝中逐渐淡忘他,同样还是个诅咒,当她再次为他情动之时,她的记忆会缓慢地苏醒,而当她再一次完完全全属于他时,就会滴水不漏地忆起曾经的事。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他尽力让她记忆苏醒的速度变慢,只要和她无肌肤之亲,她就无法完全恢复记忆。
谁都无法想象,这些日子以来他所承受的痛苦与隐忍。
日日的不安和愧疚,如同面前铺满荆棘的道路,他每迈出一步,都要承受巨大的心里压力和痛苦。
直到今天面对萱萱对他和怡儿的怀疑,他才猛然醒悟,若是继续欺骗她,也只会让他们以后的关系更加艰难而已。
所以,他放弃了。
过了今夜,不到两日,她的记忆便会完全苏醒…
他不敢去想两日后的她还会不会这样纠缠着他…
他的吻落在她能滴出血般的红唇上,点燃了满室萦绕的欲火。
帷幔流泄,隐隐约约,遮遮掩掩中透着朦胧的交叠身影。
天渐渐地暗下,微烛映着微微荡漾的纱幔,透出一圈圈晕黄的光圈。
布满细汗的纤细玉臂支撑着她的娇躯,收握的拳头搁放在他白皙却不失厚实的胸膛上。直到最后一声娇媚至极的泣吟停止,她的螓首才取代了柔荑,枕落在他的胸膛上,檀口在他同样光裸的肌肤上吐着热气。
她如缎的墨黑发丝批泄在他的胸膛上,松散而凌乱,几缕青丝还混杂着汗水,熨贴在他的肌肤上。一黑一白的发丝,在床上纠缠不分,勾绘出一幅绝美的画面。
他抬臂,指尖抚上她如玉般光滑的后背慢慢摩挲,微眯起淡眸凝着她,她此时旖旎媚态尽数印入他的眸底,勾起一幕幕的往事。
端木萱萱闭眸安静地躺在他的胸口,喘息间回忆着方才脸红心跳的画面,奇异的感觉一阵阵的翻涌而上,她顾不得酸痛不已的身子,撑起细臂朝腿间望去,果然没有!
“怎么了?”她不会这么快记起了…
“我…”听到他的询问,她迟疑了,她失忆前发生过什么?为什么她不是处子?身子给了究竟给了谁?是月影楼楼主还是他呢?一连串的疑问接踵而来。
她的心开始混乱,如果当年身子给了那个月影楼楼主怎么办?她不要…她要她的身和心都完完全全地属于他!
他,会在意她不是处子么?
“我…”她抿起唇,因用力唇变得苍白。怯怯地抬起长睫,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那个…你会在意么?”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终于明了她在担心什么,他的眼神让她窘迫地将小脸趴回他的胸前,红润的脸颊笼上落寞,声音如蚊子般嗡嗡,“你一定在意的吧,听说…”
他倾斜身子,让她侧身枕在他的臂弯,将她的脑袋按到胸前,他拧起细眉,“把你脑袋里所有的猜测都抹去。不管三年前,还是现在,你都只是我一个人的。”
那她曾经是他的人,不是月影楼楼主的?
端木萱萱的心一下子绽放开来,欣喜地环住他的脖子,“真好。”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端木萱萱再也支撑不住疲惫的身躯,累的连眸也睁不开,软软道,“我要睡会儿…”
先是一阵沉默,随后她感觉颈项后的臂膀移开,她被搬离了那具冰凉的胸膛,没争眼娇艳的嫣色粉唇轻掀,呢哝道,“你去哪?”
又是一阵沉默,而后她裸露在外的雪肩被盖上薄被,“我明日会和怡儿启程。”
“这么快?”她懒洋洋地睁开眸,绢眉因“怡而”二字蹙在一起,“你们究竟要去哪?”
“去给你找药。”见她欲言又止,他接着道,“那里不是你能去的地方。让柳锦陪你,你可以到处走走解闷。”
她用手肘抵着床榻,托起自己的头,侧身躺在床上,薄被的下的身体曲线动人。她对着他,美艳的眸滴流一转,流转出一种哀怨,妖艳欲滴的唇微微厥起,“为什么我不能去?”
“这个问题不用商量了。”
“喔?”黑白分明的艳眸由哀怨转为俏皮,她用修理的整齐漂亮的指甲,诱惑般滑过被他吻得红肿的唇,“你就不怕我变心,跑到锦哥哥身边去?”
他仍是一贯的清冷,微敛长睫合着凝晶淡眸,将其中一闪而逝的不快深深掩埋,冰雕的容颜侧转正对她,视线落回床铺间,她粉嫩的娇躯因情欲染得嫣红,侧卧在柔软的床间,圆润雪间在薄被间若隐若现,将他冰凉的眸心又撩拨起一阵涟漪。
“你不会。”
【蝶恋花 伤情卷 相见争如不见】 第055章
五月的风吹在云帝国的北方,在空旷的大地上掀起清淡的绿色香气,一直蔓延到了无生气的魔宫内。
在这比皇宫大的魔宫,杂草丛生,土地、墙头、砖瓦上蔓延的都是绿色的植物,以嚣张的长势将触角伸及到各个角落。
“许、紫、忆。”箫凤一字一字念着远处发呆女人的名字,而后食指轻撇过唇,“忆、紫、许。依子絮,呵呵,好个依子絮。花子絮以为你一辈子都是他的么?我偏不如他愿。”
他走到浅池边,指尖将如木偶般的人转向他,盯着她无神的眼睛道,“爱情是最愚蠢的东西,我要丢掉它,你也要丢掉。”
木然的许紫忆在接触到他的目光后,双眸逐渐明亮起来,水汪汪的,红唇也缓缓划开,露出一抹笑,一抹不属于许紫忆的天真笑容。她身上的端庄典雅消失无踪,如今只像个新生的婴儿,天真无暇,没有关于爱的痛苦回忆,也没有沉重的使命,干净如同一张白纸。
许紫忆张着水亮亮的眼睛,冲着箫凤开怀的笑,“凤。”
听到她唤他‘凤’,箫凤魅态横生的双眸闪过一抹不明的情愫,敛起笑容,不过随即又勾起唇,他的笑容一敛一放,仅在片刻之间,“还记得我给你的任务么?”
“记得。”许紫忆点点头,“洞仙剑,凤要洞仙剑。”
萧凤看到她憨态可掬的模样,眼前浮现出另一个与此时的她极相似的人,那个追了自己三千年的傻瓜。他姿态优雅地抬袖挥去眼前的幻影,艳魅的笑重回嘴角,“是呀,洞仙剑。”他的视线从许紫忆的儿脸上移到浅池水面,“可是,它究竟在哪呢?”
他派出了成百的死士,在云帝国搜寻洞仙剑的踪迹,仍旧一无所获。他不信,他不信洞仙剑只是传言中莫须有的神物,他一定要拿到它!
看来,事到如今,他只能去找她了。
这是一处比魔宫更加荒凉的地方,甚至增添了很多阴气,一座不大的墓碑立于旷野中央,周围是不该出现在云帝国的干枯杂草,清冷的月影投射在墓碑周围,让这片荒地看起来更加的凄冷。
孤单的墓碑在月光下,却不显得诡异,反倒像个被人们远远遗忘的落寞孩童,让人忍不住一阵心寒。
月夜下,一抹红影缓缓地步入荒地,曳地的长长裙摆在枯草上拖拉出一阵阵‘莎莎’的声音。
箫凤立于石碑前,见无人影,确切说,应是见无“鬼”影,心知某鬼估计又在耍小性子。勾起的红唇轻启,“既然不愿见我,我走了。”说完,果然转身离去。
萧凤还没走几步,甜美而又委屈地声音便从石碑后传出,带着一丝空旷,“人家又没说不见凤…”
听到声音,箫凤转身,瞧见飘荡在石碑前的娇小身影,那是一缕魂魄,没有实体的身子,透明如同莲上莹露,头上两边扎着两个圆圆的发髻,发髻上系着绸带,额前是齐齐的留海,长着大大的眼睛,脸颊圆润可人,是个漂亮的女娃娃。
萧凤朝那抹魂魄走去,“这才多久没见,就耍小性子?”
女娃鼓起腮帮,嘟囔着,声音颇为哀怨,“都三百年五个月零三十七天了。”
“呵呵,好,是我怠慢你,给你赔罪了。”萧凤抬手想要捏她圆鼓鼓的粉颊,却穿过她的头捏了个空。他一怔,随后收回手,漾起迷人的笑,笑得千娇百媚,唯独找不到真心的痕迹,“娃娃,今天来找你,是有事问你。”
被叫做娃娃的女鬼,在夜间发出灿光的眸子逐渐暗淡下去,她围着他幽幽地飘了一圈,又荡回他的眼前,语气可怜巴巴,“我就知道凤有事才会找我…”她说话的时候,双颊嘟嘟的,像汤圆一样圆润光滑。
不过随后她的脸上又漾起甜美可人的笑容,伸手拍拍根本触摸不到的透明胸脯,“没关系,凤说吧。娃娃很乖,一定会帮凤的。”
箫凤忽略掉她眼中的受伤,开口问道,“你可知洞仙剑在何处?”
“洞仙剑?”娃娃漂亮的圆脑袋微微倾斜,大眼眨了眨,随即漂浮上半空中,闭上眼,双手合在胸前,默默地念了一串字符,片刻后飘回箫凤身边,眨了眨迷惑的眼睛,“我感觉不到它,但是它好像和一块长相奇特的东西有关。”
“你感觉不到?”奇怪,连娃娃都感觉不到的东西,难不成洞仙剑真的只是江湖上人的传言。“和什么奇怪的东西有关?”
“那凤等等喔。”娃娃闭上眼,重复方才的动作,而后乖乖地对箫凤到,“一只麒麟。”
“可是一只橙色至红色的半透明红玉麒麟?”萧凤美眸觑向在空中来回晃悠的娃娃,又自言自语道,“通透嫣红,色如霞凝,柔润美丽…”
“对呀!”娃娃弯起双腿在空中坐起来,像是屁股底下有一张椅子,偏着圆圆的小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箫凤。
箫凤低眉沉思,百思不得其解,洞仙剑怎么会和玉麒麟有关?
见箫凤转身,娃娃一下腾空而起,飘到他眼前的挡住去路,小声道,“凤,你…又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