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姨都忍不住翻白眼,静儿这分明是在调戏人家,太不像话了。
谁知,顾逸居然傻乎乎的,依旧态度认真地回答,“如果你想看到我,我也可以一定出现。”
真是个书呆子!
容静在心里偷笑,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容德书会安排这个一个人过来,因为这样的人安分老实,没什么野心,不会像钱嵘卖主求荣,也不会惹什么麻烦!
容静笑了笑,道,“沁姨,那就送他去柴房吧。”
这话一出,沁姨都惊了,容静来真的?
然而,顾逸却欣然接受,温文尔雅地同容静作了个揖,“多谢静小姐。”
于是,顾逸又开始默默地一箱子一箱子搬书。
容静都走远了,却又转身看来,“沁姨,给他一碗饭吃。”
“好的。”沁姨正想说这事呢,顾逸估计一天没吃饭了吧。
远远听到容静的话,顾逸心头暖暖的,正想上前言谢,容静却早不见了。
明日,便是去吏部报道的时候了吧…
☆、026临行下马威
026临行下马威
翌日,容静一大早出门时,见顾逸站在大门口,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破旧的书集。
“一宿没睡?”容静挑眉问道。
“静小姐,这书是我自己写的,送给你,希望对你有帮助。”顾逸分明有些生涩。
没想到还临走之前,还能得到容德书得意弟子的一番好意,容静很开心,欣然收下。
“多谢了!”容静扬了扬那旧书,笑眸璀璨,大步出门,并没有马上翻看。
还没走多远,便遇到钱嵘和张云天,钱嵘内敛,张云天外扬,骨子里却都是见利忘义,欺软怕硬的狗腿子。
容静当然不会笨到以为他俩会起个大早来送她,还不待两人开口,容静便随手丟给他们一瓶解药,笑道,“这是十天后的解药,万一我不幸回不来了,沁姨会定期给你们解药。”
容静前世是当贴身保镖的,做事讲究周密,未雨绸缪。
而收人钱财,必定要替人卖命,所以,每次接到任务,都做最坏的打算,把后事安排好。
来容家之前,她安顿好了小默默,现在要去吏部,她则安顿好了沁姨,独独没有给自己留后路,她生平最讨厌“后路”这种东西,一鼓作气,勇往直前,前面没路,自己开!
容德书没有小默默当人质,岂会那么容易让她当上女史,殿试前这三日,必有凶险,以前都是替别人卖命,这一回终于要替自己卖命啦!
一想到这,容静只觉得一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不自觉扭了扭手腕,果然是太久没动,骨头会痒!
还未开口,就被容静揭穿了来意,钱嵘有些尴尬,张云天脸皮厚,一脸讨好,低声道,“静小姐,老爷可是从来不吃亏的人,而且,吏部那地方吃人不吐骨头的,此去,你千万小心呀!”
容静定神看了看他,张云天以为她害怕了,谁知容静却阴阴一笑,幽幽道,“本小姐吃人也不习惯吐骨头,嚼碎了吐渣。”
张云天瞠目结舌,立马就闭了嘴,心道,这个女人…真的是女人吗?
容静和沁姨继续走,他们从东府的东边穿到西边出大门,偌大的东府冷冷清清的,一路上除了看到守门的侍卫之外,便再没有遇到任何人了。
沁姨忍不住感慨道,“你爹娘如果在,今日一定很热闹,你娘一定会舍不得你,免不了一番千叮万嘱。”
容静眼底掠过一抹伤感,前世为孤,连父母的记忆都没有,这一世,依旧为孤,虽然那些记忆不是自己的,但是,她早把自己完完全全当作容静了。
哪怕只剩下记忆,一样可以温暖她,给她力量,而且,她现在也不孤独,有沁姨,还有她日思夜想的小默默呢。
“放心,东府会热闹起来的。”容静笑了笑,心想,等小默默住进东府了,一定会很热闹。
东西府都有各自的大门,出东府大门穿过一个花园,才抵达容家真正的大门,中间正门,左右两侧侧门。
只是,此时正大门和左侧门都没有开,只有右侧的侧门敞开,两个老奴才守着。
大家大院,若非大日子、大事情、大人物,正门一般不开,容静今日去参加女史殿试,代表的是整个容家,肩负的是容家的名誉与前程。
如果这不算大事情,还有什么算大事呢?
好个容德书,还未出门呢,就给她下马威,这么贬低她,正大门不开就罢了,居然开的还是右门!
左为尊,右为贱,右侧门是给下人和牲畜走的,欺负她穿越来的不懂行情啊!
容静眯起凤眸,大大咧咧朝右侧门走去,沁姨以为她真要出右门,正想阻拦呢,谁知容静竟狠狠一甩,“啪”一声震天动地,将右侧门给关上了!力道之大,让厚厚的木门硬生生颤了三下,两个守门奴直接愣在当场。
沁姨也吓到了,却暗暗叫好,就该这样,静儿好歹也是嫡出大小姐,怎么能走右门呢!
“沁姨,开大门!今儿个我就是要从大门出去!”
这时候,容德书和一个年轻男子从旁走出来,那男子十七八岁的年纪,眉宇间和容德书有几分神似,五官却像赵姨娘多一点,容静认得他,这是赵姨娘的大儿子,容家的大少爷,容思贤。
这是个高傲的家伙,是容家唯一一个文武双全的少爷,因为赵姨娘娘家为武官,容德书才破例让容思贤习武,他手上那把墨色折扇便是他的武器。
容静瞥了他一眼,视线落在容德书身上,呵呵笑道,“二叔是赶来为我开大门的吧?”
容德书都还未开口呢,容思贤便冷笑,“笑话,容家大门也是你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可以走的?你和牲口一样肮脏,只配走右侧门!”
容静瞬间就收敛笑容,冷眯起双眸,臭小子,在东府住那么久房钱都没给呢,居然一见面就骂她!
很好!
她扯了扯嘴角,开口就喷,“你个左脸欠抽,右脸欠踹,驴见驴踢,猪见猪踩,姨娘养的下流种子小孽种!庶子中的竖子,你跟本小姐谈什么笑话,你不觉得你本身就个大笑话吗,庶子大少爷?”
比毒舌,容静简直就是一条毒蛇!
容德书听得老脸全黑了,容思贤哪里受得了,恼羞成怒扬起折扇就冲容静袭来,招招狠绝,式式致命。
容静护住沁姨退到一旁,自己徒手迎上,这才发现容思贤还真有两下子,并非三脚猫功夫。
这应该是容静穿越过来,遇到的第一个武功厉害之人,几招来去,很快容静便发现自己的融合针术的拳术占不到什么便宜。
不过,不打紧,拳术不过她无聊玩玩的把戏,针术才是她真正的本事,见容思贤折扇凌厉的扇缘强势横扫过来,容静立马后仰下身避过,顺势一个腾空翻身,站稳就后退一下子同他拉开距离,与此同时,十枚细小得几乎看不到的医用银针瞬间从袖中滑落到她手心里。
见她退开,容思贤立马狂妄冷笑起来,“肮脏的妓女,你也有怕的时候呀!”
瞳中深邃的墨色在汹涌,容静浑身上下的杀气顿时全都彰显出来,眉宇间翻滚着不容侵犯的怒意,“去死吧!”
怒声落,她狠狠扬手,飙出十枚银针,每一枚都相准了容思贤的死穴!
可是,就在这时候,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027该死的赝品
027该死的赝品
“铿铿铿…”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耳力极好的容静一下子就听到了,这是银针被磁铁吸住的声音呀!
她飙出的十枚银针居然全都吸附在容思贤的墨色折扇上,而容思贤毫发无损,好好地站在那里,一脸嫌恶地看着她。
难不成…
难不成容思贤的墨色折扇带磁,能吸引含铁的东西?
容静立马明白怎么回事了,她买这些医用银针的时候就知道,古代的银针不过是个说法,并不是百分百银的,确切的说,含银量很低,含铁量极高。
十枚银针细得肉眼都看不到,重量有限,怪不得一下子就被容思贤的折扇全吸了去。
“该死的赝品!”
容静在心底愤恨咒骂,眼神朝正大门屋顶飘了飘,想要逾墙而过,她没有百分百纯银的针,她的针术在容思贤折扇面前就会被压得死死的,没有施展的空间。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她还是早点出这道门为妙呀!
她身影一跃,几步踩墙借力就要逃,然而,容思贤一下子就看出她的意图,一踩轻功,先于容静跃上高墙,高高在上睥睨她!
容静自认为不是什么好汉,但也从来不吃眼前亏,她立马转身往左侧门过去,可是,容思贤的动作极快,瞬间而已,狠狠踹来一脚,正正踹在容静心坎上,直接将她从半壁上踹下来,重重撞在地上,与此同时周遭的守卫全围了过来。
“噗!”
容静捂着心坎吐出了一口鲜血,长这么大第一次吃这种亏!
她双眸眯成了一条直线,在心底恨恨道,“容思贤,这一脚老娘记住了!等哪天老娘换了银针,不,金针,老娘一定把你刺成刺猬!”
这一刻,容静也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在现代学习的武功,跟古人比起来,终究还是有差距,唯有针术才能让她倚仗,她急需要一副纯金的,不含任何杂质的金针!
沁姨见容静吐血,都吓坏了,不顾一切扑过来,却立马被守卫拉开。
“容二爷,求你看在你哥哥嫂子的面子上,饶了静儿吧!你哥哥嫂子生前待你不薄呀!”沁姨大呼,容二爷这称呼是很早以前的了。
只是,容老爷都还未开口,容静便怒声,“沁姨,我不准你求人,你要求人,我便永远不认你的这个姨!我爹娘没教过我求人!”
沁姨咬着牙,什么都说不出来,看容静那么倔强较真的表情,满满的心疼,却也同时为姐姐和姐夫感到骄傲。
这孩子,虽生为女儿身,却不输男子呀,她一定不会给大房丢脸的!
容思贤冷哼,高高在上站在她面前,一副不屑的嘴脸,取下折扇上十枚银针,一根根从手心里滑落到容静头上。
“挺有骨气的呀!只可惜没多大本事,玩的不过是偷鸡摸狗的暗器把戏,不要脸的东西,竟还异想天开要出大门,还不速速向父亲认错!”
认错?
好个容思贤,这么羞辱她还不忘顺带讨好容德书。
容德书一听这话,顿是神气了许多,也越发喜欢这个“有用”的儿子,心想思贤即便是庶子,却也值得托付家业的。
只是,容静怎么可能认错?
她冷眼看着容德书,明明容德书站着,她趴着,可她那双孤傲的凤眸却尊贵好似高高在地上审视容德书,让他斯文之下所有的虚伪阴暗无处遁逃。
别说容静没错,就算容静错了,她也绝不认错!
她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错”这个字眼。
容德书在她面前根本找不到一点点作为一家之主的尊威,他恼羞成怒,怒声道,“不知好歹的东西,来人,把这个脏女人从右侧门拖出去!”
容静犀冷的目光移向上前来的两个小厮,浑身上下散发出凌人傲气,哪怕是狼狈趴在地上都一身不屈的铮铮风骨,两个小厮看得都怯步,迟迟不敢靠近。
如此不凡的傲骨让容思贤十分刺眼,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底气骄傲,但是,他迫不及待想马上折断她的骄傲!
碎了一口,容思贤竟亲自上前,竟一把揪住容静的长发,逼她仰起头来看他。
谁知,这个时候,容静牵动嘴角,竟笑给他看,笑得倾城倾国,尊不可犯。
永远不要忘记对伤害你的人,微笑!
容思贤被她明亮的笑容刺得晃眼,突然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就像个跳梁小丑,供她娱笑,怒气上涌,他都忘了自己是个大男人,狠狠揪住容静一大束头发,竟拖着容静往右侧门拖去!
“容思贤,你做什么!还算个男人吗?”沁姬惊呼,容德书眸中也露出了异样,却没有阻拦。
容思贤疯了一样想折断容静的傲骨,揪住头发使劲地拖,“求我,我就放过你!”
紧绷的拉扯,让容静整个肉皮都被揪起,疼得她头晕目眩,只是,“求”字和“错”字一样,她不懂,不会!
“我不求你,你又能把我怎么样了?”容静桀骜地反问,把容思贤蔑视得彻底。
确实,她还要去参加女史殿试呢,容思贤能要了她的命不成?就算她敢拿命白送,容思贤还不敢要呢!
“你!”容思贤气结,二话不说揪住容静的头发一口气拖到了右侧门前,直接就甩出去,“容静,你如果当得上女史,我容思贤一定敞开大门,亲自下跪迎接你!”
说罢,“啪”一声,就连右侧门都给重重关上了,沁姨根本出不来。
门外,只有一两马车一个车夫等着她,车夫可不敢多管闲事,有心要过来搀却还是不敢乱动,远远等着容静自己爬起来。
容静摔在地上,头皮真的疼,疼得她头晕目眩,眼前一阵黑一阵白的,一时半或都看不太清楚东西。
朦朦胧胧中只见一双锦蓝镶金币的长靴在靠近,似乎有人路过,正朝她走过来。
容静晕眩眩努力爬起来坐着,揉了揉眼睛,那人却早已站在她面前,他躬身而下,朝她伸出手来,“姑娘,需要帮忙吗?”
那双手温润修长,美中不足的是虎口和指腹上有不少老茧,看得出来刻意保养过,只可惜遮不住。
容静心想,这必定是个常年拿剑的人。
“不用,谢谢!”她说着,抬头看去…
☆、028所谓负责
028所谓负责
容静抬头看去,阳光有些刺眼,只见一张俊容映在明媚的光线里,显得格外阳光。
当然,这纯属是光线的原因,实际上这个男人一点儿都不阳光,长得很妖冶,一袭上等的冰蓝绸袍,令人忍不住想起潜伏在洞窟中优雅的狐狸。
一双狭长的眸子魅惑地眯着笑,肌肤若凝霜白露,嘴角微翘,线条很优雅,怕是女子都不如他好看吧!
真是个美男子!
容静又一次不自觉拿眼前这人同无名寺那黑衣人做比较,很快,又在心里打了个×,只觉得美虽美,却终究不是一个档次的。
只是,为什么他会觉得这双狭长的眼睛格外熟悉呢?似乎在哪里见过。
容静盯着人家的眼睛看,努力的在脑海里搜刮记忆,心想难不成是原主见过的人,所以这么熟悉?
“姑娘,男女授受不亲,非礼勿视,你这么盯着在下看,可得对在下负责。”蓝衣男子煞是认真地说道。
容静还以为总算遇到个好人,谁知竟是个无赖,只是,容家大院所在的这巷子很僻静,除了上门拜访,要不一般人不会路过的。
这家伙气质不凡,华富不俗,难不成是二房的贵客?
很好!
她正有气没地儿出呢!她也懒得去想是否见过这家伙了,眯眼冲他一笑,道,“那公子也得先搀我起来呀。”
蓝衣公子眼底掠过一抹意外,保持着优雅的笑容,很绅士地躬身将容静搀起来,待她站稳了才放手,笑道,“那姑娘打算如何对在下负责呢?”
容静眯眼笑起来,绝对比他还像狐狸,她叹息一声,“这样负责吧。”
“嗯?”蓝衣公子不解。
谁知,就这瞬间,容静冷不丁一把搭住蓝衣公子的肩膀,一手握住他的手臂,一屈膝狠狠冲他下身最致命的地方撞去,蓝衣公子始料未及,直接中招!
“负责?这样负责公子满意了吧!”
容静故意嗲嗲发问,巧笑盼兮,轻轻甩开蓝衣公子,潇潇洒洒转身就朝马车走去。
二房的贵客,算你倒霉!
蓝衣公子捂住致命之处,蹲了下来,绝美妖冶的脸涨红得快爆炸,额头上青筋一道道浮现,可见那一撞…到底有多疼!
等在一旁的车夫都看傻眼了,见容静走来,立马好声好气起来,不敢得罪。
容静坐上车,直接无视蹲在地上,半晌都缓过劲来的蓝衣男子,她回头朝容家大门看去。
所有门全都紧闭,门前冷冷清清的,无一人相送,就连容德书都食言不带她去吏部。
正大门冰凉凉的,似乎在拒绝她入内。
凤眸底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日,她被揪着头发从右侧门拖出来,
容思贤,你最好记住你说过的话!
无论如何,她都会拿下女史一职,要归来之日,她要容家大大小小所有门全都敞开,她要容家二房上上下下,一个个全给都她堆出笑脸来迎接,她要容思贤跪到她脚下来!
“车夫,我们走吧!”纵使内心汹涌澎湃,容静看上去还是很从容,冷静,很快,马车便“哒哒哒”往吏部疾驰而去。
蓝衣公子始终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很快一个老嬷嬷就追过来了,这嬷嬷不是别人,正是为容静坐月子的赵嬷嬷。
而这位蓝衣公子,更不是二房的贵客,正是江湖流氓百里千川,西陵太子秦川呀!
容静如果知道这家伙是秦川,会不会笑到肚子痛呢?
当然,秦川救容静的时候戴着面具,容静自然不认得他的真面目,其实,江湖上也没人知道百里千川就是西陵太子秦川。
“公子…你…你…不打紧吧?”最后几个字赵嬷嬷问得小心翼翼的,生怕真发生什么事情,断了太子的命根,那岂不真要那个臭丫头负责?
半晌,秦川都没有回答,看得赵嬷嬷心惊胆战,连连挥汗。
过阵子东靖国皇帝寿诞,他的钱庄被封,手里的银子又全被容静败光了,老巢也被烧,不得不接受父皇的命令,作为西陵代表来贺寿,顺道观摩观摩学习东靖国特有的女史殿试。
主仆两人闲着没事,就在皇城转悠,谁知偶然让他撞见了容静。
她都跟太子说了,这女人绝对不善茬,遇到她一定不能冲动,可谁知才一见面呢,就…
秦川缓缓抬头,瞥了大门上那块匾额,上头“书香容家”四字古朴隽永,苍劲有力。
容家?
她不是姓宁,叫做宁静吗?
“赵嬷嬷,进去把她的老底查清楚,还有那孩子的下落…”秦川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牙缝里挤出来的。
“太子殿下,你…你…”赵嬷嬷急得都快哭了,“你…你…你那里…没事吧?”
一听这问,秦川阴鸷的眼又沉了三四分,吓得赵嬷嬷不敢再多问,一溜烟给跑了。
秦川深吸了好几口气,总算站了起来,朝四周观望了一下,见没人撞见,于是,轻咳了几声,整理了衣裳和头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恢复了翩翩公子公子,如玉美男的优雅模样。
只是,他狭长的眸子完全出卖了他,写满了难掩的暴戾。
臭女人,新仇旧恨,本太子要你负责到底!
容静刚刚抵达吏部,明明是大热天的,却禁不住打了个喷嚏,背脊有些发冷,难道有人背后骂她?
不管,骂她的人多了去了。
她抬头看去,心下感慨着吏部就是吏部,果然气派,连门槛看起来都高人一等,不踮起脚尖还跨不过去。
这个地方,为六部之首,掌管全国四品极以下文职官吏的任免、考课、升降、调动、封勋等事务,说白了,四品极以下的文官仕途命运全栓在这里呢。
女史中最高等级的紫衣女史为四品官阶,所以,女史考核便是吏部组织的。
至于四品以上的高官,一般都不是一场考试就考核出来的,要么王公贵族直接被敕封,要么就是一层一层爬上去的。
正大门两边挂着一副对联,“任于朝者,以馈送及门为耻;任于外者,以苟且入都为羞”,容静扫了一眼,心下冷笑,自古厚黑出官场,这地方如果真清廉,只羞耻,女史名额岂会落到容家?
到底是吏部尚书,还是下头的官员收了容家好处呢?
当然,她现在不关心这些,她关心的是接下来的三天,容德书会玩什么把戏。
☆、029她干爹是谁呀
029她干爹是谁呀
吏部里候考的地方叫做仕林苑,院子是全封闭的,十来名候考的女子都住在这里,独立厢房。
按照以往的规矩,女史殿试一般都会录用三到四人,而这三到四人里,只会有一个人被皇太后钦点为蓝衣女史,留在身旁伺候,其他人都只能是蓝衣女史,分配给四妃。
每个人都想成为蓝衣女史,名额却只有一个,足见竞争之激烈。
此时,女史宫的女史大人正点名,容静非得低调,站在最后面,一一打量着被点到小姐们。
一室寂静,唯有被点到的人上前欠身,应了一声,“民女在。”
但是,寂静的空气里却早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气息,每个小姐,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无不暗暗在跟周遭的人较量。
每一个被点到名上前应答的人,必要经历无数犀眸审视,无数心思揣摩。
容静琢磨着这帮读过圣贤书的女人较量起来还真高级,到处充满无声无息无形无味的硝烟,不,是狼烟!
“冯婉秋!”
话音一落,只见一个身着浅绿色轻纱,柔柔弱弱的女子款步上前,欠身行了个礼,“民女在。”
这位姑娘连行礼的动作都那么婀娜多姿,翩然如燕,下面好几双眼睛都起了妒意。
这个女人,是此时殿试人选里,被广为议论的一位,不仅仅因为她婀娜多姿、身轻如燕,更因为她出身一般,才华更一般,却顺风顺水从层层选拔中一路走到了殿试。
容静抬眼看去,瞥了一眼冯婉秋傲人的曲线,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