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瑨灵冒着被父母大骂一顿的危险毅然炒了老板鱿鱼之后,去一家健身中心办了张为期一年的会员卡,这天她好不容易掐准时间领了“动感单车”的号码牌,等着到六点就进去那间玻璃房玩玩传说中最有意思最刺激的项目。她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看见前面有个男人的背影一闪而过,她觉得有些熟悉,可还没来得及仔细看那人就已经消失在拐角。恰好她的私人教练走过来说提前带她去熟悉一下动感单车,她一时间也没多想,跟着教练去玻璃房了。
正式开始的时候,许瑨灵彻底领悟到什么叫“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她一直觉得动感单车这玩意儿估计就跟一般的单车差不多,自己从小骑单车到处玩,技术算得上一流,可是现在骑着的这堆东西大概是基因变异了,哪是单车啊,战车还差不多。
刚才教练跟她说,对于新来的会员,他们不推荐这么快就来参加这个项目,怕体力承受不了而且容易受伤。她心里暗暗想,这人肯定是唬她的,不就一造型比较独特的单车么,用不用说得这么严重?可此时此刻,她简直叫苦不迭,这破东西驾驭起来真是要人命,踏板好像根本不需要用力气,要不是被固定住了,一脚踩下去肯定会飞出好几米远。最难的是要跟着音乐的节奏踩,那速度快得简直像在骑火箭,想停还得按刹车才停得下来,否则那飞快运转着的踏板就会带着脚一起动,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整个人扑到坚硬的单车上。
还不到十分钟,许瑨灵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散架了,看一眼其他的人,个个都跟教练一样踩得如鱼得水,尤其她旁边那个身材娇小的女人,看着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踩起这要人命的动感单车来却一点儿不吃力,脸上表情轻松得像在踩棉花。
教练喊着“不要停,继续”,许瑨灵管不了那么多,无视那强壮的女教练抛过来的鼓励的眼神,硬是在所有人都奋力跟着音乐节奏踩单车的情况下一个人休息了好一会儿,最后她实在受不了这种奇怪的感觉了,深吸了口气,卯足力气拼命踩起来。
一排有三辆单车,她骑的是最后一排中间的那辆,正豁出去狂踩的时候,余光瞥到旁边那个彪悍的弱小女人终于停了下来,她不禁转过头去看,谁知一眼就看到玻璃门外站着的于皓东,心里猛地一惊,双脚停了下来,可单车的踏板还在动,她忘记按刹车,于是整个人被带着硬生生撞到单车上,痛得她一声惊叫,眼泪都差点涌出来。
教练急忙走了过来,一手按住刹车,一手扶起俯在单车上的她,问:“没事吧?快下来,去休息一会儿。”
许瑨灵咬着唇调适了一下,缓慢地从单车上下来走出去,于皓东站在门口等她,忽略屋里十几个女人虎视眈眈的目光,关切地看着她:“撞到哪儿了?疼不疼?”
许瑨灵分明听到身后传来细细碎碎的讨论声,不禁腹诽:这男人果然走到哪里都是个祸害。
两人在休息区坐下来。于皓东又问了一遍:“撞到哪儿了?”
许瑨灵不做声,她总不至于告诉他自己撞到胸部和腰了吧,只好转移话题:“你怎么在这里?”
于皓东抬起手臂晃了晃手腕上系着的小钥匙,跟她的一样,是会员专属衣柜的钥匙,“来健身。”他看着她微笑,一双晶亮通透的桃花眼因为眼角微微上扬而更显深邃迷人,她突然觉得一阵莫名心慌,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深深的失落,避开眼不再看,起身走人,“我先走了,再见。”
“瑨灵。”他叫住她,干净的声音听起来似笑非笑,“我回来后你一直躲着我,现在见了面连声‘二哥’都不愿意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见外了?还是对我有意见?”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对着他,“你想多了,我对你什么意见都没有。再见……二哥。”
于皓东双手插在裤口袋里,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不禁摇头笑了,只怕说出去都没人相信,这个小丫头,居然因为他的第一次不是给她而别扭了十年。
于皓东跟许瑨哲打小一起长大,小时候还做过邻居,两家有生意上的往来又走得近,两个孩子又一起读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每天混在一起,自然情同兄弟。许瑨灵比他们小了五岁,刚开始并不跟他们一起玩,而且他们俩也不太乐意带着个小丫头到处跑。
于皓东上高二的时候,许瑨灵小学毕业即将升初中,不再只喜欢洋娃娃,活泼好动的个性渐渐显现出来,几乎天天跑到哥哥的学校等他放学后带她去玩。
于皓东那会儿正和一个高一的学妹谈恋爱,那个漂亮美眉见到许瑨灵成天跟在他们身后打转,警惕地看着她,问:“这小姑娘是谁啊?”
不等他说话,许瑨灵不甘示弱地扬起脸:“我是他妹妹!”自那以后便开始心安理得地享受所有对他有觊觎之心的女孩子的“贿赂”,并且每回见了他都笑眯眯地喊哥哥。于皓东只觉得好笑,“我什么时候成你哥哥了?”
“你比我大,又跟我哥要好,当然也是我的哥哥呀。”
“你叫你哥是哥哥,叫我也是哥哥,这样怎么分得清?”
她皱着眉想了想,然后笑逐颜开:“你比我哥小一个月,那这样吧,以后我叫你二哥。”
白得了一个灵气十足又可爱的妹妹,于皓东自然乐意,以后每回出去玩都不介意带着许瑨灵。而且这小丫头远比他想象中胆大,跟着他们哪儿都敢去,什么都敢玩。他们翻学校的墙出去,她二话不说就跟着翻;许瑨哲不准她喝酒,她抢了他的杯子说什么都要试一试;他们闲得无聊去看画展又不想正大光明地去,她就装得可怜兮兮的样子去缠着门口的保安问路掩护他们;有次他们去滑草,她一不小心从草坡上一路滚下去,把两个哥哥吓得半死,她倒直呼太刺激了好玩得不得了。
许瑨灵跟着他们一起疯玩了两年,后来于皓东跟许瑨哲升入大学,两人不在一个学校,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许瑨灵也升入初二,学习慢慢有点儿紧张了,父母开始对她严加管教,能出去玩的时间少之又少。
有一次许瑨灵去于皓东所在的大学参加一个英语竞赛,出来之后突然下起倾盆大雨,她正往车站走,躲避不及,全身都湿透了。她打了电话给于皓东,他很快过来接她,见她淋得跟个落汤鸡似的便带她去自己在校外的公寓,让她洗了个热水澡,等衣服干了再回去。
她穿着他的衣服裤子,又大又长,滑稽得很。她却很高兴,赤脚在屋里走来走去,甩着长长的衣袖笑个不停,还奔到阳台上看外面的大风大雨。
后来理所当然地感冒了,发着低烧,还咳嗽,却怎么都不肯去房里睡觉,坚持缩在沙发上看电视。看了一会儿说肚子饿,好在公寓里食材齐全,于皓东考虑到她正在生病,只给她做了清粥,撒了点白糖,甜甜软软的,很适合病人吃。
她吃得很慢,却把一整碗都吃完了,末了很认真地问他:“二哥,你是不是对每个女生都这么好?”
他有些奇怪,不知道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又想打听什么,只好拿出哥哥的架子:“别八卦,等衣服干了我送你回家。”
她却赖着不肯走,没多久缩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无奈得很,打了个电话到许家说一声,然后去房里拿了毛毯出来给她盖上。他担心她在这里睡会加重感冒,想抱她进房间,谁知她一把抱住他的胳膊靠在他肩上,闭着眼轻声说:“二哥,我喜欢你。”
于皓东只当是小女孩口无遮拦,并没有把那天她说的话放在心上,可后来他带着新交的女朋友出现在聚会上的时候,她始终睁着那双水灵的大眼睛看着他,眼神里的失落哀伤毫无遮掩,连他的女朋友都看出了些端倪,悄悄问他是怎么回事,他答不上来,这才惊觉那句喜欢看来并不是她随便说说而已。
聚会结束的时候,她把他拉到一边,执着地看着他,连语气都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二哥,你可以交女朋友,再多都没有关系,可是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他有些纳闷。
她顿了顿,说:“你的第一次,要留给我。”
他顿时被惊到了,这个不满十五岁的小丫头居然说出这种话来,着实令他吓了一跳。而且看她的样子,还真有点儿脸不红心不跳的镇定。
他一时间答不上话来,她眼珠一转,突然想起些什么似的,问:“那个,你的第一次……还在吧?”
他不禁被逗笑,点了点头,她立马恢复笑容,兴高采烈地说:“那就好,我们说定了哦,不许反悔!”
面对这样一个满脑子奇异想法的小丫头,于皓东只觉得无奈又好笑,只当是哄妹妹开心,便答应了。
于皓东向来只把许瑨灵当妹妹,对她好也不过是站在哥哥的角度,而且那会儿年少轻狂,不太明白承诺的意义,答应她之后没多久就忘了这回事。他的第一次,自然没有留给她。他以为她不过是一时任性随便向他要了这个承诺,却不想她竟然当真了,而且在知道事实以后断绝了跟他的联系,一断就是十年。

番外之青梅竹马(中)

许瑨灵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找于皓东出来认真谈一次,不见他还好,这么多年来她照样生活得有滋有味,照样交朋友谈恋爱,可是一见他就不行了,那些被尘封已久的往事又涌上心头,提醒她其实自己从来没有忘记过。
她鼓起勇气打了电话给于皓东约他吃饭,他过来接她,开一辆暗红色的卡宴,车型和颜色都很是高调,像极了他的人。尤其他还穿着一件淡粉色的V领羊毛衫,骚包又轻浮的颜色,可穿在他身上却看不出任何不妥,反倒把他的高大英俊衬得愈发夺目。
于皓东带她去了市郊一个叫做“故梦”的庭院吃饭,老板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长相平平可是身材高挑,穿一袭白底蓝花的旗袍,说起话来轻轻柔柔的,透着一股温婉的气质。于皓东似乎跟她很熟,闲聊了几句,许瑨灵在一旁有些无聊,翻着菜单,发现这儿的菜式也有些特别,均以清淡为主,可食材做法却着实不一般。
点了菜之后,许瑨灵喝了口茶,听到于皓东问:“来过这里吗?”
她摇头,这地方有些偏僻,她甚至都没有听说过,“你跟这里的老板认识吧?”
“不仅认识,刚开始的时候我跟你哥都投了资。”
她“哦”了一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其实两人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像这样相对而坐,而且对面的男人太过打眼,惹得旁边几桌的女人频频投来打量的目光,她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说,这会儿反倒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于皓东问起她这些年的情况,两人说着说着就聊到以前的趣事,不由笑得开怀。于皓东跟她说着话,突然伸出左臂搭在旁边的椅子上,身体往后靠了点,姿态随意慵懒。她看着他,只觉得心间莫名颤动了一下,想起今天叫他出来的真正目的,便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说:“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于皓东笑了,“小丫头,你还是这么直接。”
许瑨灵却被他弄得有些不满,正色道:“别岔开话题,老实回答我。”
“暂时没有。”
很好,许瑨灵想,偷偷地深呼吸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说:“我还喜欢你,既然你没有女朋友,那么就让我当你的女朋友吧。”
“丫头,你是女孩子,这话不好乱说的。”于皓东收起笑容,语气也有些认真。
“我不是乱说,十年前不是,现在更加不是。”她毫不退缩地看着他,“我就是喜欢你,从以前到现在都没有变过。难道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讨厌到连一个机会都不愿意给我?”
“不讨厌。我也喜欢你,可不是你希望的那种喜欢。而且对于你来说,我不是个好的选择,你是个好姑娘,值得一个好男人爱。”
她笑,“怎么你觉得自己很坏吗?”
“至少谈不上好。”他的手指摩挲着桌上的瓷杯,干净修长,指节分明,一下子就映入她眼里,她喜欢这样漂亮的手,而且下意识地觉得男人有这样一双手很吸引人。
她盯着他的手看了一会儿,然后说:“好不好你说了不算,自己的评价不够客观。”
“那你的评价就很客观吗?”他拿起茶壶往她的杯子里倒茶,边倒边说,“瑨灵,你已经不小了,还记着小时候的玩笑话不是什么好事。你一直叫我二哥,我也一直把你当亲妹妹看待,这样不是很好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许瑨灵再怎么想自欺欺人也无法装傻充愣了,说不出话来,只好假装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喝了口茶,嘴里心里苦涩一片。
没过多久,许瑨灵接受妈妈的安排,去跟一个海归医生见面。对方家世好、学历高,长相也算不错,各方面都很好,对她似乎也很感兴趣。席间两人相处融洽,交流得挺愉快,分别的时候他留了电话给她,说以后再联系。海归医生说要送她回家,她谎称自己还约了朋友拒绝了,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乱逛,不想回家,也不想叫朋友出来玩,只是不停地走,走到脚都酸痛了的时候,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一个下大雨的日子。她莫名怀念起那天的温暖来,犹豫了一会儿后打了电话给于皓东,问了他公寓的地址后立刻打了车过去。
到了他家,她却又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稀里糊涂地扯了今晚相亲的事情说,心里多少有点儿期盼看到他不是滋味的反应,谁知他反倒笑得开怀,“这是好事啊,你都这么大了是该好好找个人计划将来。既然对方条件这么好,可得牢牢抓住了,省得被人抢走。”
她听得心里一阵酸涩,顿了顿才问:“你真的这么希望我跟别人在一起?”
于皓东愣了愣,反应过来,神情里闪过一丝无奈,“瑨灵,我们别再说这个了好吗?”
“为什么不说?是你不敢面对,还是根本不想理我?”她今天非要问出个结果来不可,她从十四岁的时候就喜欢他,到现在十年了,怎么都忘不掉。她不相信他对自己一丁点感觉都没有,否则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为什么要送她那么多她喜欢的东西?
可是他说出的答案却令她心灰意冷:“你还是太小了,丫头。你不明白男人,更加不明白我这样的男人,十年前我曾经违背过给你的承诺,现在也还是有可能做不到你希望我做到的事情。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不值得。”
那天晚上,她哭着从他家里冲了出去,把自己关在房里十几个小时,之后又一次断绝了好不容易才重新建立起来的联系。她甚至一股脑把他送给自己的东西全部还给了他,只要看到就觉得心烦,索性眼不见为净。
后来海归医生再一次约她见面,两人吃过饭后去酒吧,她喝得几乎烂醉,听不清那男人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却依稀感觉到他在自己身上动手动脚。他凑上来要吻她的时候,她终于清醒了点,一把推开他,“请你放尊重点。”
那男人却没有动怒,只笑着说她喝醉了,搂着她就往外走,她心里大叫不妙,拼命挣扎却敌不过他的力量。旁边的人都只顾着自己玩,环境又太过吵闹,根本没人理会她的求助,她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的时候,突然有人一把抓住那男人的手臂猛地一掀,她踉跄几步,退到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里。
回头一看,居然是于皓东,他扶着她的肩膀,看都不看那男人一眼,带着她径直离开。
她喝醉了酒,又憋着一肚子的委屈,死活不肯回家,于皓东没办法,只好把她带回自己的公寓。
她进门后倒在沙发上,他拿了毛巾帮她擦脸,见她醉得满脸通红,忍不住说:“不会喝就不要喝这么多,而且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以后少去酒吧那种地方。”
“只许你去,我就不能去吗?”她没好气地瞪着他,“而且是谁说要我好好找个人计划将来的?不多相处,怎么计划?你还说呢,都是你破坏了我的好事!谁让你出来捣乱的?”
他知道她醉得不轻,说的话当不了真,可一想起刚才那男人猥琐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跟那种人在一起能有什么将来?如果刚才不是碰到了我,你这会儿指不定得吃多大的亏。”
“就算吃亏了也不要你管,你不喜欢我,还不准别人喜欢我吗?”
他叹了口气,懒得再跟她多说,谁知她突然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霎时间那张布满红晕的脸近在咫尺。她看着他,迅速红了眼眶,眼神里透着难过,模样可怜兮兮的,“二哥,是不是只要我叫你‘二哥’你就什么都会答应我?那你不要喜欢别的女人,不要跟别的女人结婚,好不好?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一直喜欢你,你真的感觉不到吗?”她的话说得很任性,声音里却带着明显的哭腔,说着说着就有几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他莫名觉得愧疚,抬手替她擦掉眼泪,轻声说:“不要哭,是我不好,对不起。”
她却哭得更加厉害,眼泪不停地涌出来,他有些急了,以往屡试不爽的招数都忘得一干二净,竟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边帮她擦泪边哄她不要哭。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停下来,脸上还带着泪痕,突然把他往下一拉,毫无预警地吻住他的唇。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弄得有些手足无措,然而当她柔软的双唇覆在他的唇上轻轻摩挲时,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并不想反抗,甚至有点儿欣喜。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只是在迟疑了几秒之后,掌握了主动权,抱着她狠狠回吻起来。
两人齐齐倒在沙发上,唇舌间的纠缠和肢体间的摩擦渐渐催发出暧昧的情愫。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贴着一个他并不讨厌甚至是有点儿喜欢的女人热吻,怎么可能控制得住?他吻着她,情不自禁地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触到她温热细腻的肌肤,更加觉得心神荡漾,意志薄弱得不堪一击。
见她并未反抗,他抱起她走进房里放在床上,顷刻间衣衫褪尽,她白皙的皮肤因情动而染上了一层诱人的红,他俯身下去,吻她发烫的耳垂、精巧的锁骨,一路下滑到柔软的胸前,轻啃舔咬,惹得她低喘连连。
她虽然喝醉了,但还不至于神志不清,她清楚地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紧张却不害怕,抱紧他感受着他每一下的动作,他的吻热烈而缠绵,他的爱抚火热而温柔,进入的时候带着强烈的痛感,她咬着牙忍住,心底有个声音在说:我绝不会后悔。

番外之青梅竹马(下)

于皓东觉得,他对许瑨灵应该是有点儿喜欢的。他并不反感她围在他身边打转,有时候看不到她活泼的身影,他甚至会觉得少了点什么。他活了二十九年,感情经历堪称丰富,虽然每一次恋爱都认真对待,但其实他自己也不太明白是否付出了真心。他以前的那些女朋友里,温柔的有,泼辣的有,大家闺秀有,小家碧玉也有,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像许瑨灵这样,活泼好动、灵气十足,像个男孩一样大方不扭捏,可有时候也会突然沉默,也会在不被人注意的地方出神发呆。
他跟她在一起,觉得前所未有的舒服。她整理了大大小小餐馆的地址,拉着他一家一家地找过去大快朵颐;她喜欢骑马喜欢滑草,每次都玩得不亦乐乎笑得像个小女孩;她抱怨最近吃得太多长胖了不少,他陪她去游泳,期间两人互相吃吃豆腐揩揩油;他将她以女朋友的身份带在身边,参加各类聚会,喝得醉意微醺后回家放肆纵情。
大概是被她的活力感染了,他有时候会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青春年少,没有任何烦恼,也不必被世俗所牵绊,可以肆无忌惮、无所畏惧。
许瑨灵也很满意两人现在的状态。正如自己的亲大哥所说,于皓东是一个很好甚至称得上完美的情人,他高大英俊、幽默风趣,该温柔的时候绝不含糊,该记得的通通不会忘,虽然有时候会板着脸拿出哥哥的架子教训她,但是多数情况下温柔体贴、耐性十足。
她曾经想过,会不会是因为他天性使然,下意识的对身边关系亲密的女人都这么好?又或者是因为她的身份是他哥们儿的妹妹,他不好辜负,所以才对她格外用心?只要一想,她就觉得失落,有好几次鼓起勇气想向他求证,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她想知道答案,却更加害怕得到一个不是自己希望的答案,如果那样,那么还不如不问,至少他们现在相安无事,这样就足够了。
没多久许氏出事,爸爸心脏病发入院,哥哥忙得焦头烂额,许瑨灵也没心情再想这些儿女私情,一心一意照顾病重的爸爸。
可最后爸爸还是走了。那天清晨,她意外的很早就醒了,心里乱糟糟的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刚换好衣服下楼就见到妈妈一脸惨白地坐在沙发上,张嫂抬头看到她,欲言又止,神情哀伤。
后来她跟妈妈去了医院,办好手续后又回到家,自始至终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她明明很难过,却哭不出来,记者的那些闪光灯闪得她眼花头疼,她明明很烦躁,却发不出脾气。
妈妈和张嫂都在哭,她一个人坐在单人沙发上蜷缩成一团,无数片段在脑海里不停地浮现。有她骑在爸爸肩头笑得灿烂的,有爸爸牵着她的手买花裙子的,有她第一次喝醉酒回家被爸爸逮到训了一顿的,有她第一次用自己的工资买了件羊毛衫送给爸爸时爸爸笑得像个孩子的,有每次犯了错爸爸总无奈地笑着说“你这个鬼丫头”的……太多太多,错综复杂,扰得她头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