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纳问:“泰凉山脉比青岩群山如何?”
鲁严皱了皱眉:“不一样。泰凉山脉还有几股很强的山贼,占地为王。”
许延年一叹:“说起这又不得不佩服墨国。他们准备培养四层高手做高级技师。马林大河航运四层高手能驾驭。一队四层高手,加上一两个七层高手,估计没什么山贼能抵挡,何况有庄家军做后盾。”
麴钧惊呼:“不可能!四层高手!”
俞悦抬头看他,潘双双单纯的看着他,安东纳、双鱼、马补也看着他,马补手里正拿着水果刀、又一脸灿烂的笑容。
麴钧吓一跳,做什么这是,他不是范张,挟持他也拿不到那么多钱。
咸晏一拍举人的肩膀,举人公子又吓一跳,轻点喂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咸晏豪爽一笑:“你觉得高手应该做什么?高手等于打手?”
麴钧吓得有点傻,小眼睛眨呀眨:“那不然呢?”
危楼也来一拍举人的肩膀,把举人公子吓得腿软:“高手为何会等于打手?做打手的目的是什么?你是举人,你读的书多,圣贤怎么讲的?”
麴钧看这随便都是高手,行为和读书人不一样,他并不排斥,只是不一类人,找许公子。
许延年摆个姿势,准备好好表现。
鲁严抢答:“高手突出的是实力,凭实力谋生,目的是谋生。多数时候,是贵人需要护卫,专门培养的高手,将这个情况反过来。那么再回到根本,只要能更好的谋生,高手做技师未尝不可。”
许延年瞪着鲁严,把他的话都讲了,他怎么在妹子面前表现?
鲁严温润的看回去,他要说的崇州人指定都知道,说出来还有意思吗?
俞悦抬头看鲁严,送上一个大拇指。事情不难理解,关键是固定的思维。多少人都这么认为,那么打破这个思维难,该如何做更难。
有的高手真的只会打架,因为练的时候都练的这个。就像跳水冠军只会跳水。但能把水跳好,能没点智商?学做别的不行?其次怎么样利用跳水学到的技能,所谓一通百通。再从根本上,不练打架如何成为高手?
庄上弦现在就琢磨这事儿。结合青岩的情况、古籍等,找出一条最好的路。
鲁严看着残月还有点奇怪,一个萌正太有时候更像大人,这气势,不知道哪家的?
麴钧回到原题:“就算航运解决,但目前就这状况。”
这状况不好形容。但京城哪儿都能去,也没有专门的商业城,无非坊市大些、繁华一些。再看残月画的商业城,确定这真是商业城?
潘双双积极一点:“目前是这状况。但青岩千年前极辉煌。”
咸晏和危楼一人拍一边、拍麴钧的肩,把举人拍碎了;又一人抓一边,将举人公子提着,这造型是碎了也不趴下,举人的傲骨。
这是纯粹欺负人,麴钧泪奔,两位大侠能否行行好?
危楼和咸晏异口同声:“未来的状元、大儒,如何改变目前的状况,实现未来千年的辉煌,就看你的了。你行的。”
麴钧觉得自己还是被挟持了。向鲁严求助。改变目前状况,强烈暗示着要改变罗宋国。这是拉他上贼船啊。罗家不改,光巩州、什么商业城是搞不起来的。
鲁严很严肃,把图纸看半天,问残月:“冯翼湖圈出来,为何一定要建在城外?这是完全新建一座城,也可以说和州城割裂、划清界限。”
俞悦停下笔,揉揉眼睛,问夜玧殇要了点酒,喝完精神多了。
夜玧殇又递给她一条毛巾,把汗渍擦一擦,俏脸更干净,婴儿肥更萌。
许延年和安东纳都嫉妒,夜酒仙做什么都不会被报复,而且相处时间不短,夜酒仙依旧神秘,真的像神仙。
俞悦闻着他身上酒香,他一定是酒国来的。
夜玧殇眼睛到夜里更亮,干净的就像一坛千年老酒,闪耀着无尽岁月的时光。
俞悦觉得,神仙活太久无聊,就会找一种爱好,比如酒。神仙的日子,凡人的愿望:“大家都知道,官和商勾结,会滋生出太多问题。随着社会的发展,钱越来越重要,和权一样重要。这时候没钱又没权的,只会越来越苦逼。”
大家瞬间从神仙堕入红尘。虽然说着士农工商,商的地位确实在变化。
当小农经济朝前迈步,钱越来越重要,加上*的催化,不论不正常或畸形,它似乎是一种必然的趋势,抱怨没用。
俞悦说道:“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每一样都和大家息息相关。文化有专门的学堂,军不用说,自古以来就是独立的一块。朝廷同样是严格的体系。商为何不能?把商放在商业城,把奸商聚集的一块,能不能有效的预防一些问题?我们可以尝试。形成一种模式。这种模式也固定下来,尽量减少对大家的冲击。”
许延年说道:“你要圈商,又在这独立的环境促进商业发展。”
俞悦点头:“军有军籍,商设商籍。以朝廷为主,商圈内一套体系,出来依旧服从朝廷的制度。比如对商人的诸多限制,出来限制,在商圈是不同的规定。这样有利于对商人进行管理,和引导。”
大家都沉思。马补简单的脑子不知道想什么。
俞悦也在思考。不是想做多大事,但总想做点事。
或者,这个商业城就是为青东商业准备的。巩州也是为墨国服务,因为巩州地理位置好,顺便发展成商业中心。
邯郸作为政治中心,将巩州发展成商业中心,也是一个不错的布局。
许延年认真说道:“可以尝试。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做成的。”
麴钧也严肃:“不可能对外宣布,那要怎么说,才能让大家接受商业城、圈商?”
俞悦应道:“现成的啊。商人加重巩州的负担,单独给大家一块地方,不要影响巩州的日常生活。再请一部分人先进去,慢慢发展起来。”
许延年表情很精彩:“又找范家背黑锅。”
俞悦应道:“能者多劳。”
麴钧、鲁严等都为范家掬一把同情泪。已经赶出巩州,还要坑他一把。
大家再为贺家、苏家默哀三秒。这事儿刺史先说的吧,现在贺家、苏家被灭满门,还要来背黑锅。
贺昌珉被阉了,还要继续做刺史,世上估计没人比他更苦逼了。
贺昌珉和张孑杰不同。张孑杰主要是给朝廷发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混淆视听。
贺昌珉的作用一是给朝廷留点面子,否则封疆大吏被杀,朝廷怎么都要有些反应。现在就不需要朝廷反应。所以留着贺昌珉,朝廷不用再派刺史,这里好借着他名头,想做什么做什么。
夜玧殇清亮的眼睛一直看着妹子,这样大胆的事就她敢想。
有些事是无所谓好坏。任何事都有多方面,好的一方面或许没人说,坏的一定有人说。
做的事越大,坏的一面影响越大,必然受到各种攻击,甚至是无法预料的后果。
没一点勇气,做不了先驱。能不能做成还是两说。
俞悦朝夜酒仙眨眨眼睛,她就是玩玩,有人陪她疯才疯的起来。
夜玧殇一笑,他也有些兴趣,总是一样的世界多无趣。
※※※
庄上弦回来,就看夜酒鬼和月牙眉来眼去,登时哼哼一声,他是伤员。
俞悦无语,他伤员,还成天忙,回来就撒娇。倒杯茶伺候一下。
夜玧殇也无语,发现少年有时候傲娇的过分,妹子都没他那么娇气,他哪儿学来的?妹子内心则汉子的要命,还有她独特的爱好。
许延年对此也无语。一个少年和一个正太,成天秀恩爱。能考虑一下别人感受吗?他什么时候能这样?
鲁严和麴钧就不说什么了。人家爱秀,墨国的人都没说什么,大家的卓姐好像把他们当弟弟妹妹,墨国一大家子挺有意思。
鲁严和麴钧对视一眼,墨国真像一家子。或许打天下的时候比较容易形成这种气氛,但让人就有一种跟着打天下的冲动,打天下有意思啊。
庄上弦表示很不满意,看着月牙又好像没看见。
俞悦明白,端着茶喂,行了啦!
庄上弦就不行,侧过脸,明摆着要亲亲。
俞悦看他侧脸比正面还帅,这冷酷又傲娇的弧度,演绎的纯天然无污染,撩的人特想做点什么,于是捏着他下巴将他头掰过来,一杯茶灌他嘴里。
庄上弦将茶喝完,依旧看着月牙不满意,嘴上湿润的茶,超级冷艳。
俞悦拿来一个桃子,塞他嘴里,自己吃,她图还没画完。
庄上弦手一捞抱着月牙,没画完明天再画,反正后天不用。把桃子再喂她嘴里,甜不?
俞悦伸手再要一个桃子。庄上弦抓着她手喂自己嘴里,他的喂月牙,香不?
俞悦瞪他一眼,各吃各的不就好了,这样多事。
庄上弦吃月牙的脸,怎么一股酒香?不能啊,再使劲咬一口。
俞悦脸疼的要揍他,可惜打不过,哪位英雄来救美啊,保证不以身相许。
安东纳犹豫一下,不以身相许他就不冒那么大风险了,小主公没人性的已经五层,他还得使劲追,追不上就只能看着,痛并快乐着的日子。
许延年握拳:“我要加紧练功!”
鲁严和麴钧一齐点头,不练不行,太容易被欺负。人家端茶的扫地的都是高手。
俞悦正好:“举人,你考状元么?这儿有一款状元牌镇纸。”
麴钧忙摇头:“不考。科举公开舞弊,我勉强混个举人有个身份够了。鲁兄考了秀才就不考了,省的让人怀疑,或者花冤枉钱。”
俞悦默然。公开舞弊,就是罗擎受公开搞。
比如今年三百个贡士,各种门路先给罗擎受举荐,罗擎受同意,到时基本就他们。殿试考状元更不用说,早就内定了。
客厅点了灯,简单的宴席摆好,大家不说了,更衣来准备吃酒。
伙计进来传话:“东阳郡太守信使到了,带了一些高手。”
俞悦换了一身白袍来,东阳郡周无忌反应这么快,应该才得到消息吧?那这些人来做什么?或者听说朝廷派高手来,要灭了庄上弦,他来分一杯羹?巩州、崇州都是东阳郡的地盘。石虫一下那么火,岂能放过。
俞悦看庄上弦,周无忌是他表叔,周家就不说了。
庄上弦穿着月白色的纱袍,也有一股风流、更高冷,像月下雪莲盛开。
伙计继续说:“信使是谘议参军卫衡,荆王妃娘家人。”
荆王是皇太妃小周氏所生,就是周家外甥,荆王妃娘家人和周家也算是亲戚。上次来个周玉郎事情没办好,这次来个卫家的。
俞悦看着庄上弦,卫衡是个什么东西?
庄上弦拉着月牙坐下:“卫家在军中有些地位,曾和庄家明争暗斗过。后来皇帝即位,荆王暴毙,卫家也受到打压。卫衡有习武,以前也在军中,后来跟着周无忌。吃过饭去刺史府看看。”
俞悦懂了。周无忌派卫衡来,是真有本事。而卫家这个,荆王,再和罗擎受,又是一摊烂账。
小周氏当年虽然不得宠,儿子罗宇却比较得宠,又有能力,和卫家联姻,未尝没有夺嫡之意。罗宇和庄家总归是很亲的关系,有庄、卫两家支持,对罗擎受威胁不小。罗擎受即位后,罗宇暴毙。庄家或许也受了罗宇牵连。总之就搞成这样。
就这周家还给罗擎受卖命,可见罗擎受能耐,有时确实能搞。
冯相大街刺史府,前面基本好的,四知堂亮着灯,曹舒焕依旧在忙碌。
后面甩出去的尾巴、贺家,这几天动用了不少人力物力,不仅收拾干净,基本也修缮过,乍一看挺不错。花开、蝉鸣,空气清新。
挨着冯翼湖边用帷幕隔开,包括那些独院,以后就不是贺家了。一些地方正收拾地基要砌围墙。比翼院废墟也收拾干净,摆上一些花草,既视感不错。
在贺家正院,这是挺大一个院子,建造极奢华,贺昌珉快把自己当国公了。
当日这院子也受了影响,现在把一应乱七八糟的收拾干净,剩下奢华看着更有品味。后边上房点着不多但明亮的灯,熬着药味清香,奴仆忙碌又井然有序。
贺昌珉在屋里唉声叹气。
一个天天淫乐的色鬼,突然被阉还要承受痛苦,这滋味一般人体会不到。
俞悦也叹息一声,养鸡专业户辛辛苦苦不就追求这个品味吗,但品味不是表面的奢靡,是骨子里的修养。骨子里没有,贺昌珉看着也感受不到。
贺昌珉看着窗外,一阵眼花,好像看到熟悉的脸。
俞悦从窗户翻进去,看着清新高雅的卧室,有些人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就是命。
贺昌珉一定是眼花了,再看着俞悦的脸,怒:“你还来做什么?”
俞悦应道:“月出东山,跟你谈谈人生。”
贺昌珉更怒,短短几日头发花白,老了足有十岁,都不知该作何感想。
俞悦看他脑子还不如马补。马补是脑子没装一些程序,装上就好了。他脑子是长满草倒满垃圾、鸡屎,清理是一项艰巨的工程。
俞悦是善良妹,有困难就迎难而上:“不要搞得生无可恋的样子。那么多内侍不得集体自杀?”
外面忙碌的奴仆都无语,这确定是安慰?胆大的蹭到附近偷听。
俞悦看他们一眼,偷听可以,嘴一定要管好。
奴仆一部分是曹舒焕安排的,一部分是苏家留下的,这时候都很老实。
贺昌珉不老实,他已经这样,又不让他死,他若是有骨气,一定死给这些人看。
俞悦不刺激表伯父,蝼蚁尚且贪生:“看开点,人一辈子能做的事很多,内侍照样能过得很滋润。不信你问句廉。”
句廉在刺史府呆两天,又去别的地方了,玩的很嗨。
贺昌珉怎么听都别扭,但心里清楚,人确实好死不如赖活着。骨气能当什么用?还不如趁机要点好处,就当换个活法,继续潇洒。
俞悦把张孑杰都养着,哪在乎多养一个表伯父:“现在多好啊,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安心享受,多少人羡慕。只要你表现好,本公子就换着花样供你享受,若是有犯罪被贬为奴,还能让你玩点刺激的,很刺激哦。”
贺昌珉立刻被刺激了,生命都焕发光彩。内侍也能玩,他听说过。
俞悦觉得,被玩也不错,就看谁愿伺候他。先给他点希望,把卫衡对付了。
卫衡住在驿馆,次日一早来到刺史府。
四知堂,阳光照进来,亮堂堂一种天地昭昭之感。
贺昌珉身穿公服,头戴梁冠,长得一般,但刺史的气场很足。脸上不是爽过后的银荡,而是灵魂重生后的精神,一点被迫的样子都没有。
曹舒焕穿着公服,很自然的坐在旁边,都尉比谘议参军官大。
卫衡穿的是普通青袍,一副赳赳武夫的样子,脑子却不简单,这一看,他真有点武夫了。他身后跟着六个高手,好像来踢场子。天地昭昭下,越看越不对劲。
卫衡有身份有经验、有勇有谋,镇定从容的见过贺刺史、曹都尉。
贺昌珉、曹舒焕更淡定的还礼。
卫衡皱眉,虽然出发的时候不知道,但一路来到巩州州城,该听说都听说了,贺昌珉还摆出这样子。他问:“听闻刺史大人抱恙?”
贺昌珉点头:“是啊。最近总是头痛。”
丧子之痛,现在是丧全家之痛,断子绝孙之痛,必须痛。丧礼都省了,省的他痛不欲生。
卫衡看他不上道,直接问:“听说刺史府横生变故。”
贺昌珉点头,头更痛:“是啊,水泊帮那些余孽,竟敢报复。”
卫衡瞪眼,身后高手都瞪眼,睁着眼说瞎话!这都能扯到水泊帮头上!
贺昌珉就扯到水泊帮头上,这样大家都好听一点。水泊帮报复,不是墨国公,朝廷面上似乎也好看一点。
卫衡面上很不好看:“听说墨国公在州城?”
贺昌珉惊讶:“从哪儿听说的?曹都尉听说过吗?”
曹舒焕摇头,肯定没有,是谁又在造谣,回头好好查查。
卫衡盯上曹舒焕,又问贺昌珉:“听说刺史大人让曹都尉全权代理?”
贺昌珉恼了:“卫参军到巩州所为何事?若曹都尉不能代理,本官亲自聆听教诲。”
卫衡也怒,一股气势袭向贺昌珉。
※※※
卫衡到巩州,是听说水泊帮被覆灭,或许和庄上弦有关。
周家、卫家和庄家的恩怨,比罗家只大不小,事实上周家、卫家更希望庄家死绝。因为他们更弱小。即便没能力,也是高度关注。若是庄上弦真有能力灭了水泊帮,说不定哪天杀到定州,干掉周无忌。
庄上弦有疯狂的名声,周无忌和贺昌珉一样,寝食难安,派卫衡来。
卫衡以为贺昌珉以前疯狂对付崇州,现在受挫,他来无异于援兵,应该会求援;没想到是这反应,一怒之下给他点教训。
卫衡身后高手,不是三层就是四层,一齐爆发气势逼向贺昌珉。
贺昌珉伤没好,脸色发白一头冷汗,又怒火中烧。
巩州虽然在东阳郡下,他又不在卫衡下,这是欺上门来,比庄上弦还嚣张。
崇州和巩州有仇,庄上弦是来寻仇。巩州和东阳郡没仇,这阵仗不比寻仇含蓄。
曹舒焕皱眉,站起来挡在贺昌珉跟前。
一批亲兵进来,将卫衡一拨人围住,几个冲动的拔刀,应该教训他们。
贺昌珉拍桌:“退下!卫参军果然是来教训本官,本官既然说了,就要亲自聆听教诲。”
亲兵看看曹都尉,收刀退下。就守在四知堂外,等着为刺史报仇。
卫衡脸色更难看。这是要撕破脸吗?虽然他是冲动了一点,但贺昌珉何时这么硬气,一步步往前逼,逼的他翻脸。
贺昌珉是怕死,但他现在情况特殊,一边靠着朝廷,一边有墨国保护。怕死和没脑子是两回事,没脑子他怎么在巩州做这么多年刺史?有哪个是容易的?
卫衡也不简单,立刻懂了,看着曹舒焕,他一人能挡住?
曹舒焕回位置坐好,和卫衡说道:“刺史大人抱恙,卫参军手下留情。”
卫衡抽抽,也不让步,就问曹舒焕:“曹都尉和庄家关系匪浅,不知最近是否见过墨国公?”
曹舒焕应道:“巩州现在有很多事要做。”
卫衡立刻接话:“需要帮忙吗?”
曹舒焕更痛快:“非常需要,那先谢过卫参军。刺史大人,青西江又出现几股水匪,不如请卫参军帮忙剿灭。”
贺昌珉也痛快点头,揉着脑门头很痛的样子,说水匪简直是戳他痛处:“水匪一向是横行无忌,巩州疲于应付。卫参军自愿帮忙,本官一定向圣上奏明。”
卫衡现在抽都抽不了,不知道什么心情。让他帮忙剿匪?不说水泊帮以前和贺家好的就是一家人。现在谁没事去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巩州的事巩州管。他说帮忙,是要找借口插手,但剿匪又要被支出去,剿匪的过程还可能遇到危险,简直是个坑。
曹舒焕看卫衡半天不吭声,认真的问:“有问题吗?这几位都是高手。我们虽然忙不过来,可以命沿江百姓支持。剿灭水匪平定一方,功德无量,我们巩州上下都会铭记卫参军及几位高手的恩德。”
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曹舒焕就差给卫衡跪下磕头,那不是他风格。
卫衡怒极,分明是被耍了,站起来拂袖而去。
贺昌珉分明和庄上弦搞到一块,不论是不是被逼。那就他自己来,据说庄上弦就住在清明酒店,他直接去找庄上弦,还省的贺昌珉在中间捣鬼。
临江路,太阳很晒,路边树荫,风从江上来,浪涛伴随着渔民的歌声。
句廉回到州城,坐轿子里闷,赶紧停下,在树荫吹吹风。
后边跟一大群人,除了轿夫、护卫等,还有不少脚力挑着、抬着好些东西。
随从知道句廉的习惯,忙搬个竹椅给他坐下,头顶打着伞;小宫娥端来水服侍他洗脸、补妆。内侍细皮嫩肉眉眼温柔,娇贵的像皇太后。
句廉现在就代表皇太后。像竹笋、竹荪之类,一句话巩州就会进贡。他亲自辛苦走一趟,只为走走看看,回去给皇太后讲。
后边抬着的除了竹荪,还有一些新奇玩意,都是为皇太后搜罗的。
州城发生那么大变故,但句廉代表皇太后,谁都不敢动他。内侍唯一担心的,是石虫还没着落。之前卖二百两一只他听说了,但大家买了、没一个找他,他能怎么着?再去找庄上弦?他怕庄上弦。
句廉知道没人敢动他,但他轻易也动不了尤其是庄上弦。
刺史衙门一个衙役匆匆找来,孙子似的给他行礼。
句廉随意的点头,把水果先端来,多吃水果皮肤好,巩州的桃还不错。
衙役瞟见他咬了一口桃,才讲着不标准的官话:“刺史大人有请。刺史大人想尽办法,从崇州买来五百只石虫,送给皇太后。”
“啊!”句廉张着嘴一口桃噎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眼泪都憋出来,太激动了。
衙役还有事,匆匆又走了。现在衙门就是忙,一个人当几个用。
句廉好一阵才将桃咽下,那么大一块桃肉,从喉咙到胃里都难受,不停咳嗽,又过了一阵总算顺气,心里一口气也顺过来。不论如何,石虫有了。
句廉不吃桃了,站起来,一眼瞧见卫衡,忙让人拦住他。
卫衡走路上又有点犹豫。庄上弦若真能搞定水泊帮、刺史府,他们这几个人未必安全。公开的不一定下手,但暗地里有的是办法。
被人一拦差点撞上去,卫衡皱眉,扭头一看,那么大阵仗,内侍?内侍身份随主子而定,这皇太后的内侍,身份就尊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