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四房毕竟是因管事而死,又是赛家出去的人,赛家总该给安家一点面子、如果有的话。至于管事的死,安达玺不承认,这事儿肯定还没完。
好多人就在这儿等着,反正要不了多久天该亮了。
赛家营地正中间,一顶最奢华的帐篷,比一家人的屋子还大,一个月来回运四次,那些奴隶真辛苦。帐篷以金色和红色为主,真像正宫。
帐篷里边,也灯火通明。陈设一点不简约,该有的都有,同样以金色和红色为主,灯光下一片金光闪耀、珠光宝气,晃得人眼花。地上铺着蒲丝地毯,像是传世的工艺品。
赛歌特穿着一身白色长袍,站在地毯上,今夜同样睡不着。
赛歌特长得很帅,又是精英,穿着精致的白袍,乍一看像白马王子。仔细看,白袍衬得他脸色更黑,好像满天乌云随时可能狂风暴雨;他脸本来就长,现在好像挂着一柄剑;他鼻子很大,雄性的气势爆表,身上像绑着炸药,随时可能将青岩群山炸成灰。
一个气势和他差不多的壮汉站在地毯角落,是他的贴身护卫、特斯。
一个穿着浅灰色长袍的中年男子站的离他不远,是他的心腹、特拉。特拉又矮又胖,面白无须,像个太监;低着头弯着腰更像个球,好像浑身骨头都是软的,跟在赛歌特身边好像提供特殊服务的。
赛歌特有他一衬愈发优越感爆棚,傲气冲破九重天:“白管事究竟是谁杀的?”
特拉白白胖胖的应道:“谁敢对赛家下手,就是赛家一条狗也不行。”
赛歌特气很顺,精英狂傲脑子也清楚:“肯定不是安家。”
特拉胖乎乎接话:“可能是潘家,想破坏赛家和安家的关系。”
赛歌特狂暴怒喝:“他们敢!就怕承担不起后果!”
特拉吓得连退数步,二公子气势太威武了。他肉乎乎的手拍拍胸口,差点被吓坏。
特斯每次看到特拉这样子都想吐,这货太阴险无耻愚蠢了,不知道二公子为何每次将他带在身边。特斯只是护卫,只能扭头眼不见心不烦。
特拉也不和四肢发达的一般见识,他是很有见识的:“或许是姓庄的小子?他如果和潘家搞到一块,咱对他不熟。”
赛歌特再次暴怒、旋即冷笑:“潘家挺有种,正好教训他一下!”
特拉忙点头弯腰:“那是必须的。说是潘家就是潘家。正好拿他立威,让大家都长点记性。”竟然那么多人看赛家热闹,哼,“主君真英明!咱教训潘家那姓庄的若是没动作,潘家一定失望;姓庄的若是敢出来,正好…”
赛歌特正好记得:“到这会儿刀疤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特拉弯着腰没吭声。那么多高手去截杀,离得又不远,有事儿也该回来禀告一声。既然没回来,只怕像上次一样,姓庄的又是怎么做到的?
特斯鄙视特拉一眼,关键时刻就掉链子:“我让人去探一下。”
赛歌特点头,刚亮起来的脸色再次阴沉,好像外边黎明前的黑暗,黑沉沉的可怕。
特拉还听到寒风凛冽,地面通过地毯传来一阵阵寒意,冷的浑身发抖。
特斯喊了人,然后和特拉差不多。两人本质其实是一样的,只是表现不同,比如现在一个变软,一个浑身僵硬。
这两天诸事不顺,赛歌特一旦发作起来,指定天崩地裂海枯石烂尸横遍野血流漂杵。他曾经一次灭了十几个不听话的小奴隶主,杀了八百多奴隶。
赛家的威名不是狂吹出来的,而是尸骨堆起来的。
赛歌特很快改了主意,尽显残酷与狠辣:“姓庄的没备卤簿、拿着印绶到崇州,那就不算。潘家勾结匪徒杀我赛家的人,明天就让他付出代价。我倒要试试,姓庄的有多大本事,或者先灭了潘家。”
特拉愈发被吓到,哆哆嗦嗦的说道:“此事应该慎重,大公子看着呢。”
赛歌特狂怒,老大看着他更要做出成绩,就这么定了。看看时间,可以动手了。
外面,天边出现一缕曙光。崇金林有树木挡着,依旧挺暗。
南边山上挺安静,人基本去了交易中心,这里只有少少几个人、几顶帐篷、几缕炊烟。
山腰一个帐篷里,俞悦睡的正香,春宵一刻值千金。
庄上弦却醒着,黑暗中星眸闪亮的看着俞悦俏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外边一个脚步声急匆匆打破宁静,急速靠近这帐篷但被咸清拦住,来人急的直叫唤。
俞悦转个身,唰的睁开眼睛,却差点被闪瞎;闭上眼过五秒再睁开,一看庄上弦移开视线,再看她竟然睡在他怀里?太惊悚了!她忙要爬起来。
庄上弦顺手按住她:“你昨晚吃了好多酒。”
俞悦盯着他眼睛,然后呢?她酒后乱性和他滚床单了?不可能!
庄上弦一脸冷酷:“你是我贴身侍从。”
俞悦视线下移,两人是贴着身,贴身,是这意思吗?
第17章,酸爽的潘二公子
俞悦刚爬起来,潘伯埙就闯进帐篷,急的像报丧。
帐篷里挺黑,俞悦眼睛已经适应,看自己身上好在没、好在有穿衣服。
庄上弦更冷了,起来背挡住俞悦,剑眉星目盯着潘伯埙,犀利的好像再砍死几个。
潘伯埙依旧穿一身黑衣服,但昨天晚上是愉快的,这会儿貌似乐极生悲报应来了;看得出真急了,衣服都没穿好,头发也乱着;只是被庄上弦盯着,才回过魂镇定几分,关键时刻终于表现出精英的品质。
庄上弦冷哼一声,潘伯埙吵醒了俞悦,还敢胡乱闯进来,哼。
俞悦赶紧将衣服理理,把头发抓两下随意一绑,从庄上弦身后钻出来。
潘伯埙看他们昨晚还能睡着,这会儿还没醒;但这就是人家本事,他管不着,他管自己的事儿着急:“求公子赶紧帮我们潘家。”
咸清、咸晏一块进帐篷,不善的盯着潘伯埙,潘家再有事他也不该硬闯主公睡觉的地方。
潘伯埙被他们气势压得差点跪下,心里都哭了,话还得说清楚:“一大早赛家一大群人就到潘家,说我们勾结匪徒杀了赛家人;要我们交出匪徒,还要给个交代。赛家看样子是动真格要立威,在营地已经打砸不少东西。”
俞悦和庄上弦对视一眼,赛家真是精力旺盛,夜里不睡觉还整这出。
俞悦疑惑:“分明是安达玺杀了赛家管事,凭什么拿你们立威?”
安家还挺奇怪,作为三大奴隶主之一,又给人一种、正是白莲花的表象。一个小白花的大奴隶主家族,怎么想怎么诡异。
当然白莲花和小白花不同,但作为吃人肉喝人血的奴隶主,不管哪种都不挨边吧?
潘伯埙知道自己的事再急也不是人家的事,耐着性子解释:“安家不会正面对上赛家,赛家若是逼紧点他们就会退让,立威没效果。对付潘家则是一石二鸟,还想对付你们。虽然现在只是下面人传话,这也是给潘家施加压力;等集市开始,赛歌特一定会当众出面,到那时就没有半点余地了。”
俞悦了然,赛歌特聪明,潘伯埙也不赖;但让庄上弦插手,又不一样。
庄上弦冷酷下令:“你该给赛家一个教训,不是由他说了算。”
俞悦看着庄上弦,这是不准备插手了。他才是墨国公,应该由他说了算。再说他就这些人,一旦正面被赛家盯上,顶不住压力就只能依靠潘家。但作为墨国公,他才是墨国的主人,不应该被绑到潘家去。
俞悦不怪潘伯埙的想法,遇到事情能来找他们也是一种信任,她是善良妹:“赛家、潘家、安家三家并列,你为什么要这么怕赛家?他们是虎狼禽兽么?就算禽兽不如,你们怕能解决问题?还不如雄起,死也要咬掉赛家一块肉。这样才能重拾信心、恢复血性,对得起潘家祖先之名。赛家能立威,潘家为何不能?”
潘伯埙血液很快燃起来,是啊,赛家立威,潘家又凭什么被他们立威?
潘伯埙激动又保持清醒:“赛家实力确实比我们强,又有朝廷支持。”
俞悦看着庄上弦,早说过了,墨国公在此,朝廷禽兽避退。
庄上弦一脸高冷,虽然衣服还不如潘伯埙、的侍从,这帐篷还不如潘家的、什么棚;但王者就是主公,站那就给人无尽的自信,这叫王者之威。
潘伯埙得到信念力量加持,脑子愈发清醒:“昨天你们真的杀了赛家很多人?”
越想越兴奋。赛家人被杀,今儿实际力量必然削弱;赛家吃了个闷亏,想想就亢奋啊,如果说出去不知道多少人又要高兴呢。
俞悦再下一剂猛药、这是大补药:“赛家还要对付墨国公。你们若是很强硬,就会给赛家造成不小的损失。赛家若想避免损失,就会有所收敛。所以有我们精神上支持,让大家都好好看看潘家的风骨。”
潘伯埙听懂了,愈发酸爽。若是被揍一顿就能落赛家的面子、涨自己的面子,谁不爱面子?如果墨国公出手,涨的必然是他的面子。有得必有失,所以才酸爽。
庄上弦冷喝:“还不快去。”他意思是还不赶紧滚。
潘伯埙一愣,还是走吧。若是让赛歌特知道他在这,肯定又要多添事端。他能找到这里,赛歌特找到这里并不难。他回去还要做些准备。
咸晏、咸清看主公没指示,也出了帐篷,留下一个二人空间。
俞悦看着庄上弦,让潘家打头阵不错,但万一赛家杀红眼呢?赛家那些禽兽都很疯狂。
庄上弦冷然说道:“两败俱伤,别忘了潘家也是奴隶主。”
俞悦恍然大悟。奴隶主终究是奴隶主,这是天生就注定的。庄上弦要做个真正的墨国公,把这里变成他的地盘及后盾,利益及意志必然与既得利益者发生冲突。双方不论谁伤,对将来控制墨国都有好处,这就是现实。
至于赛歌特将他们说成匪徒,反正没指名道姓。若是站出去理论,赛歌特那德性依旧能将他们说成匪徒,反而丢脸。名正则言顺,首先得有发言权,否则就是个虚名甚至累赘。比如她是丞相嫡孙女呢,能换一碗豆浆两根油条吗?
庄上弦看俞悦想的挺好,他就不说是迁怒,他穿好衣服出去。
俞悦收拾好也出了帐篷,外边天已经很亮,林间更加热闹,好像集市本该这样。
南边这儿是没什么人,有几个都奔集市上去,一边兴奋的议论几句,赛家终于和潘家打起来了,真是激动人心,或者说大快人心。
潘家,不管怎么说,敢和赛家打都是好样的,无数人送上精神支持。
俞悦也想去看热闹,庄上弦却将她拉去吃早饭。
买早饭的依旧不少,卖早饭的却急着想走,赛家和潘家火拼,百年难得一见啊。大家都有一颗不安分的心,因为长期压抑对暴力有着变态的兴趣。
但咸晏一身匪气站在那儿,卖早饭的再急也得憋着,并干脆打了三折。
庄上弦用硬邦邦的土话冷飕飕的喝道:“滚吧,这儿留着。”
卖早饭的和买早饭的吓得一块儿滚,反正时间差不多了,西边的气氛也越来越火爆,就是一太监或老妪也被刺激出几分激情。
俞悦很好奇,潘伯埙怎么整出这高潮迭起的?想知道就赶紧吃,冷不丁呛了。
庄上弦犀利的盯着她,一边给她拍背,生硬的像是要拍死个谁。
俞悦不知道某人又迁怒,不过他眼神好可怕,难道她以后吃饭都要被他管?天呐!
第18章,别院、女奴
晌午,天气不错,太阳照进崇金林,把地上晒干,人都晒得轻了二两。
不知道哪的魔鬼侵入崇金林,整个气氛魔性又更加诡异。
西南边交易中心几千人,任谁都想不到,赛家真和潘家斗的两败俱伤。据说是潘家先下手杀了赛家的人,最后却是赛家先喊停。
潘家虽然损失惨重,但绝逼是虽败犹荣,无数人与有荣焉。
更诡异的是,双方究竟为什么要打?围观党离得远听不清,更想不通。
按说,赛家和潘家的矛盾开始于前天,赛三公子赛歌玛抢走潘家小姐潘双双,最后两人一齐失踪,到现在不见人影。但为这事的话,早就该打了。
据说,一大早赛家人杀到潘家,理由是潘家勾结匪徒杀了赛家人。或者说,赛家把管事被杀算到潘家头上,安家怎么能这么命好?何况杀一个管事,还需要勾结匪徒?匪徒在崇州属于传说。因为这里是奴隶主的地盘,匪徒不是和他们对着干吗?
所以这就忒诡异了,赛家所指的究竟是什么事?什么事都会有原因,虽然外人可能不知道。不知道就好奇。
不知道哪里又有小道消息,说赛家不见了一批高手。
众人震惊,真的假的?赛家也忒倒霉,为了一批高手,搞得两败俱伤。
大家看着西边行宫,昨儿被搜查搞得天翻地覆想回家的也不急了,等着还有没有好戏。
今儿集市是无法进行了。在这普天哀悼的时候,就算家里穷得没米下锅还可以吃面,等上半个月就是下次集市。看了这一场热闹,很划得来。
西边行宫赛家正宫。气氛也魔性与诡异着。像是逃不掉的魔咒。
营地正中间、最奢华的帐篷外,好多伤员,血腥味、药味继续刺激着众人神经。
地上还跪着好多奴隶,打砸了好多东西,看着都特心疼。
帐篷内,原本金色红色已经一片凌乱,好像被潘家扫荡了。事实上潘家扫荡了他们的心。蒲丝地毯上满是破碎的瓷片、珠玉、金银,以此具象大家内心的破碎与凌乱,好像太惨了点。金银还能回炉,瓷器和美玉就完了。
赛歌特暴君坐在宝座上,脚下踩着四个美貌的女奴,身上衣服也撕了。
赛歌特情绪稍微稳定一点,男人爆发之后都这样。他自己也挺惨,华服被扯烂不说,老大的鼻子挨了潘伯埙报复一击,现在大的不像话,看的人血脉偾张。
特斯为首的一票护卫都跪着,大家都有挂彩,可见战况之激烈。
特拉为首的一票狗奴才也战战兢兢的跪在凌乱的碎瓷、碎玉、金银与蒲丝之间。特拉白白胖胖蜷成一个球,恨不能躲起来。因为打架没他们份儿,他身上是干净的,他灵魂却有污点,他害怕主君迁怒。
赛歌特看他一眼,看不出喜怒:“潘家,潘家!”
特拉小心接话:“潘家变化这么大,一定和姓庄的有关。”
一护卫进来跪下回话:“已经查明,姓庄的昨天晚上就回到崇金林。”
赛歌特阴沉咆哮:“人呢?还没有刀疤他们的消息?猪猡都能来回跑三趟了!”
护卫吓得干脆趴地上:“姓庄的之前已经离开崇金林,好像往西北方向去了。”至于刀疤他们谁都不知道,不过谁都知道他们死定了。
赛歌特沉默。西北边是安家地盘,庄上弦这会儿去安家做什么?
其他人都大气不敢出。有人想着,这会儿还没找到三公子,回去老祖宗哪儿又怎么交代?在老祖宗眼里,他们所有人陪葬都顶不上一个三公子啊。
赛歌特现在非常暴虐,一脚踩下去,一个女奴惨叫、死了。
赛歌特嫌她晦气,一脚踹飞,狂暴的下令:“给黄三健传话,刀疤被姓庄的杀了,姓庄的去了安家,顺便给安家传话。再召集人手,老子要将潘家一网打尽!”
赛家喊停不是怕了潘家,是没想到潘家如此作死!
没有人可以挑衅赛家,还想踩到赛家头上,只有以潘家人的鲜血才能洗掉这次的耻辱。
特斯和特拉有不同想法。若是再失利,三公子又没找到,二公子没准要被大公子一次打倒。但两人都不敢开口。别说二公子受伤的鼻子,其实最受伤的是面子,这个场子不找回来,肯定不甘心。所以这是恶性循环,看不见的深渊。
崇金林西北边,走上十里有一个村子。再走十里,便是安溪镇。
安溪镇,是安家地盘的前沿重镇。安家到崇金林、以及出崇州,都要经过安溪镇。安溪镇周围有大片不错的田地,清花溪穿镇而过、是安溪镇的水源命脉。
晡时,俞悦、庄上弦、咸晏、潘伯埙等一行人来到这里。
其实来这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庄上弦是墨国公,俞悦是忠实驴友,有机会当然要四处走走看看,视察一下。
忽略随处可见的奴隶,安溪镇充满了诗情画意。街上整齐的房屋,溪边青翠的野草。阳光斜斜的照在溪水上,芦花鱼就在清澈的水中悠游,还有倒影的蓝天白云;比起忙忙碌碌的人,这才是神仙般的日子吧。
溪水上,有两座廊桥,一座饱经风雨,就像修炼千年已得道成仙。
一座建成大概不到五十年,更加高大华丽。主材用的花岗岩,青色上有一些天然的花纹,又雕刻着各种图案,美轮美奂,恍惚以为到了行宫。
在青岩群山,石头随处可见,但因为过硬,一般人弄不了;只有不一般的人才能弄,所以代表了身价。安溪镇建一座这样的廊桥,也证明了安溪镇的身价。
经过廊桥,就在桥头不远,溪边有一个属于潘家的别院。
奴隶主都有自己的地盘,但相互之间要交流,这种别院类似于使馆,为大家提供方便。
进了别院,俞悦和庄上弦好像一步跨越人间到了天堂。不说别的地方像地狱,这别院真的很美,充满独特风格,奴隶主真会享受。
潘伯埙狠狠松了一口气,见到一躺椅干脆躺下。
别院管事吓一跳。之前有得到消息,二公子和赛家二公子火拼还受伤了,鼻子明显受了伤,那个大夫赶紧来;再来一群美貌的女奴,好好服侍二公子。
俞悦把别院大致看一回,再看着潘伯埙直乐,真是艳福不浅啊。
潘伯埙也被吓到了,囧的忙将人赶走。一个十三四岁的美艳女奴赖着不肯走。
潘伯埙急的一脚将她踹飞,然后看着残月公子又好紧张。
俞悦没什么想法,不论女奴还是公主,有些人天生就贱。假如庄上弦一脚将某个缠着他的美人踹飞,其实是一样的,或许他踹起来会更帅。
潘伯埙其实很有风度,下手、脚没怎么用力。美艳女奴爬起来,又看中庄上弦;挺着胸器扭着小腰奔着他而去,娇嫩的瓜子脸上还带着两滴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第19章,小气的庄上弦
潘家的别院,进门一个水池,左右两个小花园,种着一些奇花异草。
中间是一栋三层主楼,非常高大上,邯郸恐怕也找不出几个。
俞悦和庄上弦的房间都在三楼。一个房间有八十平方,这放在哪里都是高规格。
俞悦上辈子为了攒钱出国将自己累死,显然是穷人。这辈子出生在俞家,但不满周岁就被发配。不管怎么说吧,反正没什么不自在。
沐浴更衣,对着镜子看自己的鹅蛋脸,又嫩又美,挺好的啊。穿上潘伯埙让人送来的精致蒲丝长袍,粉蓝色显得更嫩。头发用缎带绑好,她反正是小。脚上穿着一双牛皮靴,终于告别草鞋。短刀塞靴子里,出门。
庄上弦正好从隔壁出来,同样沐浴更衣,穿着华美的蒲丝紫袍,头戴玉冠,脚穿皮靴;剑眉星目,威仪端方,这才是真正的墨国公。
俞悦看着他就想起少年帝王舍我其谁之类,只怕女奴们又要风骚了。
庄上弦也把她看好一阵,冷酷的拉着她下楼去。
俞悦不知道哪儿又惹到他了,年轻人别动不动生气,气大伤身。
庄上弦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貌似只对她小气。就像小赌怡情,偶尔小气一点不伤身。
下到一楼大厅,面积大约有五百平方,上朝或者办个舞会都够了,两种风格放在这儿貌似都不错,混搭着本地独特风格,似乎还挺有意思。
咸晏和管士腾都来了,他们的身份在这样的地方更展现出强者气势来。
从大厅侧门出去,后面挨着溪边是一个花园。花园里有个八角亭,周围挂着薄纱,里面已经预备下晚宴。炉子上热着稷谷酒,香气随晚风飘在整个花园。
这会儿已是傍晚,夕阳照在主楼。主楼是用花岗岩建造,青色为底同样有各种花纹,反射着阳光,就像一幅幅美丽又神秘的图腾。
潘伯埙从侧门出来,就像从神秘的传说走来,身上带着天葬山独特的光芒。论起来,他就像古老氏族的王子,穿着正式的蒲丝金袍,好像千年的风跨越时间吹来。
俞悦突然觉得,封建制也好,奴隶制也罢,反正潘二公子就像一幅画。
潘伯埙作为主人,来的稍微晚了点,不过他现在状态很好。
一早遇到那样的事,后来揍了赛歌特,和赛家拼得你死我活。处理完又赶紧来安溪镇,可以说是避退,更多的是刺激。
太刺激了。有些事平时根本不敢想,想到也得抛开。没想到现在不怕他想,就怕想不到。所以没有太多犹豫他就来了,他感觉跟着这些人走上一条不同的路,一条不归路。
这也很刺激,同时消耗很大,他刚来是想歇会儿,现在调整差不多了。
众人进了八角亭,潘伯埙作为主人坐了主位,俞悦和庄上弦坐下,咸晏和管士腾坐下作陪。虽然桌子很大,但其他人就没资格坐了。
一大群美貌的女奴又凑过来,潘伯埙立刻将她们撵走,这回没人耍小聪明了。
八角亭挂着灯,清花溪流水声,天上亮起星星,很快酒过三巡。
俞悦特纠结。潘家拿出来的稷谷酒才是真的稷谷酒,但她怕酒后乱性。看着庄上弦很幽怨,搞个贴身侍从根本没自由。
庄上弦端一盅石虫莼菜羹放在她跟前,看贴身侍从待遇多好。
俞悦很识趣,默默将石虫羹吃完,这做的也好吃,席上各种特色菜都很美味,她也吃得惯。
潘伯埙一直看侍从和主公之间异常的互动,反正与他无关;他自己还一堆事,吃差不多了才敢问:“赛歌特真的会动手吗?那就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