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墨国公是什么人?”俞悦左边有人用土话低声问。
“皇帝陛下什么意思?”庄上弦右边一人思考。
“莫非陛下不满?”前边一人嘀咕。
“听说墨国公世代忠臣良将,这人一定不简单。”不知道谁大声说。
一阵风刮过,庄上弦拉着俞悦就走,省的让人认出来,外地人在这太显眼。
俞悦看潘伯埙本事还不错,不仅将事儿闹起来,把墨国公也传开;赛歌特那人能力也不错,只是赛家狂过头,压根没想到吧。
第13章,贴身侍从
午后,天上乌云密布,狂风呼啸,要下大雨了。
集市碰上下雨,无疑是挺讨厌的一件事,但天要下雨有什么办法?
崇金林也刮起七级大风,潘家挑衅事小,赛家被惹怒了绝对比天要下雨还可怕。
有不知道的人正好领略一下赛家的威风,用奴隶的话来说,天刮的是风,赛家刮的是刀子;天下的是雨,赛家下的是人血。
崇金林没有下等的奴隶,最多是一些家奴,现在都瑟瑟发抖。
俞悦是善良妹,看不惯赛家还有好些奴隶主的作风,一时又管不了,干脆出去走走。
庄上弦跟着她,再次来到溪边,狂风刮过,桃花满天飞,很快秃了枝头,红了地头,落到溪上被水冲走,好一幅红颜薄命画,虽然枝头还有好些没开。
俞悦觉得,若是这时候约会,也真是、除非下了雨再来个雨中梗;只是第一次她遇到他时就下雨,那画面、也不适合约会啊。好吧,想多了。
庄上弦折了一支桃花给她,想想那时候挺危险。
他故意只带一部分人,示敌以弱;咸晏趁这次集市来,先探探情况。没想到赛家会那么快出手,一点顾忌都没有。当然那些人他能对付,但在那种环境,受伤之后呢?
所以,赛家一定要处置。但如何妥善处置,又是一个大问题。
咸晏、咸清等跟着,沿小溪逆流而上,不多会儿离开崇金林,往南是赛家地盘。
明儿集市,这会儿风挺大,路上还有人。有人特地跑近了,把他们看一眼又赶紧跑远,样子说不出的野性。这不是简单的好奇,反而带着很强的攻击性。
不过他们没动手,俞悦、庄上弦等就当没看见,沿着小溪继续走,翻过一座山,又一小片树林。怎么都比石稷家穷山沟强。
石稷和一小伙做贼似得,匆匆从树林跑出来,打个招呼,又赶紧跑。
俞悦突然觉得挺搞笑,似乎天下皆贼。跟着石稷穿过小树林和一个山沟,来到一村子。
村子不大,十几户人;村子很穷,东边一片光秃秃的青石山,村里一片低矮的茅屋;两条狗冲到俞悦跟前狂吠,瘦得皮包骨肺活量还挺大。
一大叔出来将狗撵走,再把人领到村子后边一片空地。
这里好些年轻人,正忙着搭棚子,可惜刚搭上又被风刮跑;天黑的看不清,嘭一下砸到谁头上,小伙哇哇乱叫;又两个小娃跑来跑去,难得的有一些生气。
俞悦把最后一朵桃花给庄上弦,再袖子一捋,等他们搭完雨都该停了。
庄上弦拉着俞悦就走,能干不用啥事儿都干,不如爬山上等着,雨停了不是正好。
俞悦还是没习惯,尤其下雨没个干的地方忒受罪,不过这么多人忙着。咸清特地弄了点心过来,庄上弦撕了一块肉塞她嘴里。
俞悦天黑没看清、把他手指咬了,不由得杏眼圆瞪,乱塞什么。
庄上弦只是碰到她舌头,软软的,是他被咬好吧,一脸冷酷的扭头不理她。
俞悦也扭头,吃饱喝足,下边棚子终于搭好,雨也下来了。
雨一下就挺大,天昏地暗暴雨倾盆。庄上弦抱着俞悦像一道闪电划过雨幕,三秒钟就像闪进棚子里,俞悦眼看着一滴雨才落到他睫毛上。
棚子搭的挺大,中间生了一堆火当作灯,狂风刮的火光摇曳。棚子里二十来人都没看清,于是对主公愈发敬畏,这才是他们未来强大的主公哇。
俞悦赶紧离庄上弦远点,用得着这么显摆么?她就从来不显摆。
庄上弦这不叫显摆,这叫自然而然。这么简单的棚子里也设了主位,他自然往上一坐。
石稷噌的跳起来,又噗通一声跪下去,正式拜见主公。
其他人都很激动,好像终于找到组织、终于找到领导,跪下去磕头。
这些人都是石稷联系的,以前因为各种原因逃到各个角落,现在愿意为了未来赌上一把、干上一票。石稷大哥石黍也来了。
庄上弦大手一挥,是真正的王者之风,而不是山大王。如果说这里条件简陋,那就和军营类似,在军中他是无冕的军王、也是未来的将王。
石稷、石黍等赶紧站起来,没有说一句话,却已经传递了大量信息。
俞悦和咸清、咸晏等在旁边也打量这些人。人数很少,看着还算不错。他们虽然逃到各个角落,却保持一定的联系。这村子是他们联系的地点之一,村里人却没将他们透露出去。所以奴隶主厉害,他们也会想办法挣扎。
庄上弦土话说得不好,只能讲官话带官腔:“加入后无故不得退出,一切服从命令。先找地方住下,然后开始练《罗汉经》。她是寡人贴身侍从,就叫残月公子;除特殊情况,她可以完全代表寡人。”
外边电闪雷鸣,俞悦绝对被雷劈了。以身相许就罢了,还弄个贴身侍从,姓庄的!她怒瞪庄上弦,可惜这时候还不能拆他的台。
咸晏、咸清、贾鹏、贾鹞等面面相觑,主公直接整个主母得了,还整个残月公子加贴身侍从这什么风格?大家还是先离远点,小心被误伤。
俞悦只能上前打招呼,再把主公的话翻译了,以后真成她主公了。
石稷、石黍兄弟俩知道俞悦是萌妹子,现在要变成公子就公子吧,这不是他们该管的。兄弟俩先给残月公子行礼,其他人有样学样,名分就这么定下。
庄上弦继续摆主公的姿势,省的话都说不好丢了面子。
俞悦作为贴身侍从,开始给大家教《罗汉经》。
石稷已经学过,继续认真学。其他人有这机会更认真。咸清、贾鹏等人也学,咸晏好奇、于是也跟着学。最后除了庄上弦,其他人都在学,不知不觉学到雨停、天也黑了。
俞悦回头看着庄上弦,侍从就是给他干苦力吧?比搭棚子还要累。
庄上弦忙递上一碗水,这儿条件艰苦,想要什么茶都没有,以后再补。
俞悦哼了一声,这里的水不错,整个青岩群山的水都不错,应该是优质矿泉水。
庄上弦看她把水吃那么香,小嘴红润娇艳,心里有点不舒服,站起来下令:“回崇金林,你们有事和咸清联系。”
石黍忙应下,这些人暂时由他负责,他看看天色又说道:“回崇金林路好远,夜里下过雨很不安全。”说不清楚就连比带划。
庄上弦听懂了,却没理,拉着俞悦就走。
咸晏、咸清等赶紧跟上,崇金林还有好事儿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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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下雨天啊~
第14章,你也可以
今晚天特别黑,风刮的特冷,不过从空气到脚下的地很干净。
俞悦、庄上弦等人速度很快,穿过小树林,翻过一座山,来到小溪边。
杀气!赤果裸的杀气,直冲着他们而来!
雨后溪水涨了好多,大半石滩被水淹没。离石滩远些,长着一些野花野草,再远些便是光秃秃的青石山包。若皓月当空,两人并肩坐在或躺在石头上听着溪水嗅着花香再看个流星雨许个愿什么的一定很棒。
但是这漆黑的夜,石山上站着四五十人,手里刀枪剑戟等武器散发着幽冷的光,把诗情画意遐想全部杀光。
好在俞悦、庄上弦等都是很现实的,或者超现实的。
其实换个角度看这些人,一会儿宰了踹溪水里,湿意就又有了。
“拖延时间。”庄上弦在俞悦耳边低语,一边拉着她从水面飞掠而过,姿势秒杀对面所有人。
反正到目前为止俞悦见过最帅的就是他,以前在京城看过的雄性都算。
咸晏一身匪气、咸清一身正气、一左一右紧跟着主公飞过来,其他人随后也过来。
人来齐,这边依旧十几个,对面比上回还多,高手似乎也更多。
俞悦左手刚要摸石子儿就被庄上弦按住,一想这黑咕隆咚她还是省点劲儿。庄上弦又把一柄刀放她手上,省的她手闲着。
俞悦挺想说他四层高手干脆将这些人都宰了,咸清也是四层高手。管士腾又忙别的去了,他有时候神龙见首不见尾,一天到晚忙忙碌碌。
咸清、咸晏、贾鹏、贾鹞等都拿出武器,摆开阵势,但没急着动手。
对面似乎也不着急,虽然光线忒暗,大概能看出,一部分外边来的一部分赛家的狗腿子。
外边来一高手站出来,他脸上一道狰狞的疤,夜里看着真不美观。他自己感觉很好,瞧着这边好像已经打赢了,口气就像狗腿子王:“上次那些人呢?”
俞悦上前,萌正太摆个男神的姿势,半晌才应道:“不知道。”
她用的是字正腔圆的土话,土话可不土,反而特带感,绝逼是洋话感受不到的。
狗腿子王和赛家的狗腿交流一下,继续发问:“你是谁?”
俞悦拔刀,换个刀仙的姿势,她自我感觉也不错,至于别人的感觉与她无关,反正是拖延时间:“我娘亲说别和陌生人说话。”
狗腿子王被她的蠢萌气到了,身上猛然气势爆发,刮起一阵妖风。
俞悦干脆做热身运动,压腿、高抬腿、一字马。
看着庄上弦想起一字马壁咚,只是周围空荡荡没地方可咚。
狗腿子王暴怒,他本来是想给庄上弦施加压力、看他垂死挣扎,反而被一个蠢货当傻子耍!他一声怒喝乱石穿空云开雾散,绝逼叼爆了:“再问一次,上次那些人呢?”
俞悦换回残月公子的标准状态:“如果你是指一群狗追在后边咬,那一群疯狗。那你决定做狗之前你娘没跟你讲吗?做狗只有两个下场,一失手被人宰了,二得手然后兔死狗烹还是被人宰了。总之这种问题还要问?”
她依旧讲土话,然后赛家的狗腿纠结着怎么给外边来的狗腿子王翻译。
狗腿子王又不傻,看俞悦指定没好话,干脆冲过去要杀她。
庄上弦拉着俞悦后退一步,一声令下:“杀!”
咸晏、咸清等已经适应这地方,天色又亮了一点,顿时一齐杀过去,十几个人气势就像千军万马。咸晏从狗腿子王跟前虚晃一招,咸清随后一刀劈过去。
狗腿子王下意识一闪,头闪过胳膊飞了,刹那连魂儿都飞了,好恐怖!一看庄上弦和俞悦站一块,一个少年一个正太,他暴怒的继续杀过去。
俞悦闭上眼睛,就听一声惨叫,这货自己急着去投胎啊。
庄上弦拉着俞悦绕过,和她说道:“去,只管使‘童子迎宾’一招。”
俞悦睁开眼睛点头,学以致用,练功练的再好都不算,只有真正能派上用场才算。相反,只要管用,不是功也是功。
双方已经开始混战,我方人少,基本都被围攻。俞悦持刀对着一美妇冲过去。
美妇看着来一大眼萌正太,笑的花枝招展波浪起伏。刚要开口,一刀从她胸部扫过。她直接傻眼,没来得及反应,又一刀从胸部扫过,鲜血绽放。
俞悦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想那么多做什么,一脚将她踹飞完事。
庄上弦就跟在她身边。一赛家狗腿以为机会来了,忙扑过来。
俞悦迎上去便是一记童子迎宾,正好将他胳膊扫飞,血染夜空,分外妖娆。
赛家狗腿也挺狠,左手短枪继续刺向庄上弦,拼命之下超水平发挥,杀气将俞悦逼退。
俞悦说好了只管使童子迎宾一招,这狗腿没她事儿了,她去迎下一个。
“啊!”身后一声惨叫,庄上弦又跟上她。
咸晏竟然被五六个高手围攻,好像他比较好欺负,反正比咸清好欺负。
俞悦看上一狗腿,庄上弦在身边心中大定,也超水平发挥,一刀从狗腿脖子扫过,血像喷泉飞溅,风一吹洒的到处都是,热血快速变冷。
围攻的高手都吓一跳,这小子怎么回事?个子这么低明显不能是高手。
“干得好!”咸晏特豪放,逮着机会连砍两个,一死一伤。
俞悦对着伤员便是一记童子迎宾,越用越熟练,看来还是要多练。盯着一狗腿又迎过去。
咸晏终于喘口气,一瞧主公跟在萌妹子后边,恍惚好像当年主公跟在少主后边。那时候少主天赋卓绝又调皮。转眼少主成了主公,萌妹子凶残不减当年、不比当年的少主差。
咸清周围清理的差不多,闲下来也看着主公和小美人,画面真美。
庄上弦发现俞悦砍人姿势很顺眼,随便逼了一个狗腿到刀下。
俞悦闭着眼睛就是一记童子迎宾,刀扫过风扫过夜、扫过皮肉和鲜血的时候,整个人都像升华了。一挥手,再来。
庄上弦一脚将一狗腿踹过去,狗腿腿一软吓尿了,刀依旧从他脖颈扫过。
咸晏吹个口哨,热情赞美:“残月公子真厉害!”
俞悦收刀而立,摆个高冷的姿势,低调的口气:“一般一般。”
咸晏豪放大笑:“别谦虚,你比我强多了。”
俞悦依旧淡定:“别自卑,你很有潜力,只要坚持下去,你也可以。”
庄上弦冷酷的拉着俞悦,用毛巾把她身上大致一擦,便赶紧回崇金林,那里还有事儿等着。赛家这么急着出手,应该是被潘伯埙的话刺激了。
。
第15章,春夜与激情
俞悦成了残月公子,终于不用背竹篓,感觉很不习惯,寻思着再弄个东西背着。怎么感觉像属乌龟的,没有包袱都难受?不能啊!
庄上弦拉着她已经回到崇金林,走夜路拉着更安全。
俞悦于是不用看路,走慢了还有人拉一把,脑子闲的才胡思乱想。
这会儿夜色稍微亮一点,崇金林内却特黑暗,暗中充满不安的躁动,莫名的诡异与危险。
一个黑漆漆的人影猛冲过来,俞悦吓一跳,下意识使出一记童子迎宾。
潘伯埙差点被扫飞,好在俞悦手里没刀。
咸晏和贾鹏、贾鹞等在后边无良的直乐,妹子就这么呆萌啊。
潘伯埙很郁闷,还好没被其他人看见,回过神忙压低声音讲:“残月公子!”看看庄上弦气度不凡,但人家没介绍他就当不知道,继续和小正太讲,“你们去哪了,赛家好像疯了,你们要注意安全。我叔父请公子一叙。”
俞悦收招应道:“暂时免了。赛家正在追杀墨国公,去了你潘家麻烦更大。你很不错,墨国公看好你。赛家又干嘛了,我们是不是错过了?”
潘伯埙心情激荡。虽然墨国公遭到追杀,有潘家庇护自然有潘家功劳,不过赛家确实麻烦。再说墨国公被追杀都不怕,反而赛家在发狂,这证明墨国公不是一般人。潘家的某些想法,想一想便罢。他自己能被墨国公看好,春心荡漾。
潘伯埙是精英,虽然换了黑衣服,依旧又帅又镇定,大概讲一遍。
说起来又不算什么。不过是赛家大肆搜查三公子赛歌玛,几乎将崇金林翻个底朝天,将来集市的人马也翻个遍,弄得天怨人怒。
虽然敢怒不敢言,总比一点脾气都没有强。这种情绪经过酝酿,到时就是又一场狂风暴雨。潘家已经和赛家扛上,肯定是闹得越大越好。
潘伯埙自然是推波助澜了,所以更刺激与亢奋,跟嗑了药似得。
潘伯埙四处瞧一眼,又低声嘿嘿笑道:“安家四房是赛家旁系一个庶女,带着儿女也来了。下午下雨时赛家还在搜查,在溪边将一帐篷掀开,安家四房竟然和赛家一个管事在鬼混,那管事又老又丑,还是被骑的。”
俞悦看潘二公子猥琐的:“你看见了?”
潘伯埙点头:“好多人看见了,安家四房端庄的外表下竟然那么风骚。安达玺赶到后要杀了那管事,赛家顾着面子不肯,安家面子是丢光了。”
俞悦无语。赛家确实狂,安家四房不是也赛家人吗?嫁出去就不算了?或者说在赛家眼里她和奴隶是一样的?可怕的想法。
俞悦不想去见潘家什么叔父,也是不想和这些奴隶观念根深蒂固的人浪费感情。
有些东西不是说推翻就推翻,有些东西已经融入到血液,没有几代人根本稀释不了。奴隶社会过渡到封建社会,奴隶却一直都存在。封建的消亡同样需要时间,不是换个旗帜或打砸一通就能解决,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指不定就会死灰复燃。
所以崇州问题需要用特殊手段解决,更需要耐心,甭想一蹴而就。
庄上弦下令:“让安家去杀了管事,再让那女的殉情。”
管士腾刚出现,不到三分钟又消失,顺便带走几个伙计。
俞悦看着庄上弦,没想到他还能出这种招。
潘伯埙一脸惊恐,激动的半天回不过神。安家这烂事儿还没解决,更不可能对上赛家。现在杀了管事,挑衅赛家;安家四房殉情,安达玺脸彻底没了。
俞悦冷哼一声:“面子是别人给的,脸是自己丢的,安家反正就那样。”
潘伯埙捂着自己俊脸,一定要看好了。潘双双的事儿和赛家闹开,脸就留住了。
庄上弦拉着俞悦走人。时间不早了,闹了一天崇金林也稍微安静一下,迎接更热闹的明天。
潘伯埙突然闻到血腥味,是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仔细一看残月身上还有血迹,咸晏、咸清等人身上还有杀气没散去,他春心又狂跳了。
南边山腰,凌乱的帐篷,哭泣的女子,几盏昏暗的灯就像魂灯。
俞悦、庄上弦等人之前租的帐篷,现在同样凌乱。老板不是不想收拾,是收拾完又被掀翻;好像三公子在捉迷藏,在他玩过瘾之前,干脆这样了。
贾鹏、贾鹞等动手拾掇,又烧了热水,弄了吃的,还弄了几坛稷谷酒。
俞悦收拾完出来,看好些人干脆睡地上,省的夜里赛家又来翻、不小心被砸伤。只是雨后春夜风吹着冷,树林里地上潮湿,这也真是造孽。
不少人看着俞悦这边,还能这么悠闲的吃酒吃肉,不怕赛家迁怒吗?赛家有些狗腿明显狗仗人势,搜查的时候不知抢了多少东西,又打砸了多少东西。可惜雨停天已黑,很多人准备明儿一早天没亮就离开。
俞悦吃的很香,张嘴庄上弦又喂她,她使劲瞪着少年。
庄上弦皱眉,不是她自己让人喂吗?孜然炒肉摆的远他夹过来顺便就喂了。
俞悦扭头,她就懒一回,这是报应吗?不过孜然炒肉好吃,再来一点。
咸清赶紧端着孜然炒肉站起来。咸晏抢了盘子又放下,再瞪咸清一眼,端过去了主公怎么喂?
一伙计贼的干脆端自己跟前,在这儿吃点肉好难,谁不爱吃?
俞悦抬头看他一眼,庄上弦也深深看他一眼。
咸晏、贾鹏等很多人都看着他,适可而止、过犹不及知道吗?第一次和美人见面就说要和人家睡觉,还说喜欢亮着灯,他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伙计感到一阵森森的恶意,好像被全世界抛弃,呜呜他就开个玩笑嘛。眼看西边一阵喧哗,登时泪流满面,感谢赛家救他一命。
很快消息传开:安达玺让人去将情敌即赛家那管事杀了。
整个崇金林都惊动,很多人像惊弓之鸟,睡得迷迷糊糊心情更糟,不少人低声诅咒。不是胆子大,是被逼的,又是刚睡醒。眼看睡不成了,干脆爬起来。
清醒后便兴奋起来,每个清醒的人都很兴奋,消息才会传那么快。
下午出了那样的事,和赛家算起来没多大关系,安家也是三大奴隶主之一,议论的人少,很多人自己被赛家整的都顾不上。
没想到夜里出个续集。本来赛家管事死了,这事儿可大可小;但安达玺让人将他杀了,这等于在打赛家的脸!咩哈哈!赛家也会被人打脸,赛家掀翻帐篷抢人东西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会这样啊,有些人恨不能放鞭炮。
不少人盯上俞悦这边,不能放鞭炮吃酒庆贺也行,大家太需要发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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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贴身侍从属性
三更半夜崇金林喧嚣震天,人好像都疯了。
好多人奔向西边,聚集在西南边交易中心平地。明天就是集市,这会儿人更多,一块远远看着最西边三大奴隶主的地盘,赛家、安家以及潘家都在那里。
那里就像行宫,四处挂满灯笼,把树林照得恍如白昼,正好让大家看清楚些。
赛家还在暴怒,安家又一阵惊天动地,让人看的着急又不过瘾。
终于有人好心传话过来:安家四房留下遗书殉情了!
天空一声巨响,地上无数人都被雷翻!随后满天狗血,太曲折离奇了!
一猥琐男一本正经的问:“确定留下遗书、是殉情?不是愧疚、对不起主君和儿女?”
一青年接话:“谁知道。不过做都做了,有什么对不起的。为了爱情就要始终如一,生死相随,现在追上管事,下辈子就能做夫妻了。”
一妇女满嘴胡说:“他们本是青梅竹马,大家应该成全他们。”
一小伙瞎扯淡:“那管事这辈子值了,下辈子老婆都预定了,羡慕嫉妒恨啊。”
大家不敢说赛家,不好说安家,就像莫谈国事;正好就一男一女展开丰富的想象,过过瘾,反正还是和赛家、安家有关;一边看着远处赛家和安家,怎么没打起来?安家真是连潘家都不如,活该做了乌龟。
有人怀疑是不是安达玺杀的,想想还是没开口,安家也不是好惹的。
过了一阵,安家估计是儿女嚎的更卖力,人肯定死了。赛家咆哮一阵,貌似偃旗息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