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京师贵人的故事很少能看到现场版,走过路过千万不能错过。
转眼一刻钟到,周芣苡在傅母指引下登车,摆足了郡主的款儿,让老百姓心生敬畏。
英谟亲自来给她驾车,英布参乘。另几辆车都换了人驾车。
“启程!”乔毓甫一声令下,车马立刻飞奔起来,一百来人竟像千军万马,仿佛在奔赴战场,气势凛然。路上一道淡淡轻烟,卤簿已经绝尘而去。
行客们敬佩不已,这就是将军府和郡主的威风啊。
依旧沉醉在远去的马蹄声中,又一阵马蹄声匆匆而来,很快便见到三辆车子,前后六匹马,气势和郡主完全没法比,好像急着逃难。
驿站里将军府后来的那位护卫迎出去,一脸苦逼。
三辆车子到了跟前,第一辆车帘掀起,露出一张精致漂亮的脸,宛如牡丹花开,追的急发丝有点乱,影响不大。看看驿站周围,声音有点急:“六妹妹呢,怎么你一个人在这里?”
护卫小心应道:“郡主说去鼎山县有事,看二小姐是去封地呢,还是去鼎山县。”
后面两辆车爬下来两位小姐。
一位好似圣洁金莲,俊俏美丽,只是坐车追了这一阵,头发散乱,脸色发青,衣服皱褶,有点像残花败柳。蹲路边很想吐,忍不住就骂:“那贱人什么意思?知道我们来还故意走!”
另一位小姐有点像男孩,气色看着不错,憨厚的说道:“二姐姐现在怎么办?”
周依丹就坐在车里喝了点水,严厉说道:“继续追!六妹妹有事,我们做姐姐的应该去帮忙。”
周依莲快受不了了,这简直是受罪:“二姐姐要不你去追吧,我和三姐姐先到封地等你。”
周依丹也非常怒火:“不行,立刻上车,尽快追上六妹妹,别让她出事了!”
周依莲是怕她的,但周围没外人,驿站周围这些贱民她也不怕,一边上车一边怨怒:“她就是个惹祸精,走到哪里能不出事?追上去只怕也是跟着倒霉。”
周依丹瞪她一眼,不过这话说得挺好,有什么事回头都算到周芣苡头上。
第21章,遇刺
驿站守卫今儿算是开了眼界。
静姝郡主一拨贵人,兵强马壮,一百来人像千军万马,奔赴前线,敌人保证闻风丧胆。
后面来这几位,就像残兵败将,又像丧家之犬,跑的急匆匆,只是先后是不是搞错了?
不多久,一些行客尚未离去,又一帮人急匆匆从京师往鼎山县方向追去;一片的灰色衣服,带着森冷的杀气,吓的人闪路边半天不敢动。前面那一拨倒像被他们追杀似得。
驿站刚恢复平静,京师又来一拨人,比郡主还尊贵,比灰衣还肃杀,也往鼎山县方向去。
驿站守卫心中好奇,不时望向东边,又望望西边,看还有没有人来参加这场盛会。
周芣苡走最前头,一路急赶,夕阳西下的时候,终于离鼎山县不远。
前面有一座山,不是鼎山,是黑风山,山里有个黑风寨。
山寨里大约有二三百山贼,号称劫富济贫、替天行道,真正有权势的人从不惹,当地百姓也不骚扰,所以稳稳当当做了大约二十来年。
官兵也来清剿过,可惜黑风山地形险要,遍地陷阱,损失惨重,后不了了之。
周芣苡下令:“停车,就在山脚下驿站休息。”
英谟说道:“再有半个钟头就到鼎山县了。在这等到天黑,比较危险。”
周芣苡应道:“是啊,天黑危险,所以等等我那几个亲姐姐呗,都是如花似玉的美人啊。”
英谟停下车,再传令众人都停下来,当然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英布摸着胡子奸笑,主子会在意那几个美人才怪,还不是照顾哥好久没杀人了。
英谟瞅他一眼:“还不赶紧去准备准备,以为黑风寨真那么好对付吗?”
英布脚下一点轻飘飘的飞走,叫上英俊及几个伙计消失在山林,去探探情况。
周芣苡下车,驿站除了守卫,几乎没人,偶尔有急匆匆赶路的,都想在天黑前赶到地方。
乔毓甫下车来到周芣苡身边,纳闷:“黑风寨得罪你了?”
周芣苡傲娇:“当然没有,不过这一战总是要打,耍耍他们不好吗?人家想试探我,连我那几个如花似玉的姐姐都派出来了,你说她们怎么就那么配合?大概也想杀我吧?”
乔毓甫没说话,让随从都小心点,黑风寨并非山贼那么简单,大家都明白的。
其他护卫一路狂奔跟飙车似得过瘾,停下来开始准备,摩拳擦掌的样子,恨不能嗷嗷叫着杀上黑风寨,好像有几个如花似玉的压寨夫人等着洞房似得。
书香、书砚等姑娘娇气点,一路被颠的头晕,下车松口气,过来问周芣苡:“主子,我就搞不懂,二小姐她们追来做什么,咱又为什么要绕路?”
周芣苡眨眨乌溜溜的大眼睛神秘的说道:“回头就知道了。”
乔毓甫看她们一眼,拉着周芣苡去喝茶,刚煮好的茶,香气犹如暮色青烟,袅袅不散。
大约半个钟头,周依丹等人终于赶到,车都快奔散架了,车里的人也快颠散架了。
周芣苡悠闲的从驿站出来,就见周依莲从车上滚下来,若非有丫鬟扶着,她宁愿躺地上也不肯呆车上,太受罪了。趴丫鬟身上就开始吐,吐的丫鬟一身都是。
周依丹还保持着贵女气度,爬下车也有一种解脱的感觉,瞅着周芣苡忍不住的怒意。
周铃兰身体着实好,下了车理理衣服还是娇憨的样子,老实孩子说道:“六妹妹你走那么快做什么,让我们一路紧赶,看四妹妹都快不行了。”
周依莲吐得天昏地暗,一股臭味儿:“贱人你故意的是不是?圣上封你为郡主、给你封地,不过看在爹的面子上,你凭什么不让我们去?还故意害我们?你心思太歹毒了。”
周依丹缓过气儿,高贵威严的教训妹妹:“六妹妹你这么做确实不对。”
周芣苡扭头就走,乔毓甫冷漠的道:“立刻准备启程,过黑风山小心戒备!”
书香、书砚等人反应快速,扶着周芣苡上了车,随后全部上车,准备就绪,出发,上山。
周依莲听到启程又吐了,死都不肯上车,就是宁愿死在这也不想走。
周依丹气的拦住护卫:“这什么意思?我们才到又要走,故意耍我们呢?”
护卫帅哥应道:“二小姐想多了。黑风寨山贼猖獗,劫财劫色。郡主怕你们遇到危险,专门在这等着你们;现在天色渐黑,再不赶紧上山的话,夜里只会更危险。”
周铃兰惊讶:“怎么可能,六妹妹那么多护卫,我们是将军府的小姐,山贼怎么敢动我们?”
护卫帅哥摇头:“那得去问山贼啊。回头抓住你亲自去问。”说完赶紧走。
前面卤簿已经上山,周依丹想想,还是跟上吧,留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周依莲被劫色吓到了,咬着牙爬上车,心里对周芣苡愈发痛恨。三辆车随后都上了山。
黑风山林深草密,官道是擦着边过去的,这会儿上了山也几乎看不见,阴森森的。
山里刮起阵阵妖风,树叶呼啦啦的响,又显出诡异的安静,让人瘆的慌。
卤簿一百来人,戒备着走得很稳,转过两个弯,前面不远有一道坡下到山底,对面山坡再往上,但比这边还陡,中间坡底黑漆漆就像地狱深渊似得恐怖。
“啊!”还没下地狱,最后面丫鬟就高亢鬼叫,声音在山里不停回响,气氛更显阴森。
“唰!”两边树林忽然一片箭雨激射而来,将翠车完全笼罩,妖风中充满杀气。
“停!”英谟高喊一声,同时将翠车停稳;周围护卫忙过来,一片刀光剑影将箭雨挡住。
前后的车马也都停下,众人快速围在八辆车周围,再将翠车围在最中间。
“啊!”最后三辆车还没转过弯,丫鬟、周依莲等一块叫的亢奋,声音直上九霄,惊动整个黑风山,将气氛搞乱,闹的人心慌慌。
前面众人心理素质过硬,就像没听见,围在翠车周围没动,也没人去后面管他们。
“杀!”林中一道低沉肃杀的声音响起,又一片箭雨射向翠车。
护卫不惊不忙,挥刀舞剑再次将箭雨挡住,车马一点损伤都没有,周芣苡坐在车里也没动。
“射!”林中再次一片箭雨,破风声比刚才更犀利,弓弦声音也更有力。
护卫严肃认真,将箭雨全部拦下。地面已经堆了一圈,周围草丛也被箭雨刀气劈掉不少。
“啊!救命啊!”最后三辆车才拐过来,里面女子叫的更加歇斯底里,车帘掀起但没人敢下来;看着箭雨嗖嗖,周围黑森森的山林,连车帘也不敢掀了,干坐在车里鬼叫。
周芣苡看差不多了,敲敲车厢,英谟下令:“一三五小队去杀了他们!”
立刻从三个方向冲出九个人,冲进树林。树林里也冲出三十来个灰衣人,杀向翠车。
这帮人就像死士,一半人拼命杀向周围护卫,其他人剑气犀利,杀向周芣苡。
第22章,英雄救美
双方交手高下立判,灰衣人实力强还拼命,护卫人数更多,依旧落入下风,险象环生。好在离开的只有九个人,这里还顶得住。
翠车周围只有英谟、英俊等几人,就不够了,除非拿出真本事。
周芣苡依旧坐在车里,一脸平静,大眼睛犹如夜空亮起寒星。
来的人还真不少,这三十来个,加上黑风寨山贼,不是他们一行人正常能对付的,除非有别的强者出手。就算乔氏有后手,但有周依丹等人添乱,再来一半也不好对付。
坐在这里当靶子、需要保护,是最费事儿的。
她不使真本事,对方也未必出了全力,这是要将她逼到绝境或逼死吗?这计划似乎不错。
“啊,救命啊!”周依丹尖叫,格外娇艳楚楚可怜,让人不管她都不行,听着揪心。
“有刺客,六妹妹快来救我们!”周铃兰稳定一点,说得话最清楚。
前面灰衣人已经杀到,英谟站在车前,手里拿出一杆霸王枪,枪出如龙,一枪挑翻一个。
剩下还有十几个灰衣人,分出数人缠住英谟、英俊等,剩下几人对着翠车乱劈下去。
“啊,郡主!”书香、书砚和诗华等人在一块,很想冲过去救主,眼看是来不及了。
乔毓甫也自顾不暇,三个灰衣人围住他,武功高强,招式凌厉,有护卫保护他也要小心。
“住手!”忽然一道喝声、犹如天籁透着天威,又似惊雷炸响。
黑风山又来一群人,如狼似虎猛扑过来。
领头的是一个黑衣男子,融入夜色如夜之王者;带领的是一队骁果卫,一身肃杀之气,压得黑风山的妖风不敢作乱。
“保护郡主!刺客束手就擒,否则就地格杀!”黑衣男子在骁果卫保护下停在不远处,果断下令;一双凤眸看着翠车,可惜自己不能持剑站在她面前英雄救美。
昭王,不是文弱书生,也没听说是文武双全,和草包郡主也不是太熟,韬光养晦有时候就只能这么看着。
骁果卫共一百多人,行动迅速,分开四路,左右包抄,正面直突,还有一路冲到前面拦截。所过之处一片血雨腥风,惨叫在黑风山回荡。战斗力太强了,简直是一面倒的屠杀。
乔毓甫闪到一边,骁果卫和护卫片刻将三个灰衣人斩杀,没人需要束手就擒。
翠车周围一帮灰衣人急了,这群骁果卫来捣什么乱、究竟怎么回事啊!不用问了,全力出手挥剑乱劈,车子很快被劈成碎片,就剩几个角。
周芣苡坐在一个角落,蜷成一团,黑漆漆的看不大清楚。
骁果卫杀到,和英谟、英俊等人很快将灰衣人斩杀殆尽,英布趁机杀的狂野兴奋。
就剩最后几个灰衣人,扑上去抓住周芣苡,阴森怒喝:“住手,否则我就杀了她!”
英谟枪到了灰衣人胸口,挑破他衣服,不敢刺过去。英俊等人提着刀剑在周围围了一圈,骁果卫围了两圈,乔毓甫来到近前,都不敢轻举妄动。
气氛刹那诡异的安静,灰衣人抓住周芣苡,阴狠的道:“立刻备马,放我们走!”
昭王应道:“刺杀郡主是死罪,郡主没事你们也别想逃。你说是吗?”回头看向周依丹。
周芣苡终于成擒,周依丹走下车一脸兴奋,刚才的惊恐一丝不见。这么大变脸,天是挺黑,但习武之人基本都能看清。
周芣苡也看清了,弱弱的说道:“快救我啊,我不要被抓走,爹最喜欢的是我。”
周依丹愣住,明明周芣苡才是郡主,现在昭王和周芣苡什么意思?害她吗?怎么可能?这必须讲清楚:“六妹妹放心吧,你先跟他们走,爹一定会来救你的。”
书砚冲过来横眉怒斥:“你怎么这么狠心,能见死不救,她和你可是亲姐妹!让这些山贼歹徒抓走会有好下场吗?等大将军从西边赶来,替她收尸吗?”
周依丹更怒:“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他们要抓六妹妹,我能有什么办法?”
昭王天籁之音透着莫名冷意:“救人的办法有很多,你就没想过要救她。”
周依丹急,昭王这关你什么事,赶紧让周芣苡被人抓走不就完了:“那你说我怎么救她?”
昭王声如天籁,毒如砒霜:“你放心的代替她,他们不会伤你,孤王也会想办法救你的。”
周依丹更急:“他们要抓的是六妹妹,你现在可以救她啊,为什么要我代替!”
昭王盯着她:“孤王只救郡主。”就认定你是郡主。
灰衣人冷笑:“别想用这种幼稚的办法拖延时间,我们要抓的就是她,不会认错的。”
乔毓甫说话:“你们认识的不是郡主,而是她吧?跟她很熟。”指的是周依丹。
书香明白过来,温婉透着怒意:“我就说奇怪,根本没有人去动她们,为什么她们叫的那么投入,就没吓晕过去。现在主子被抓,她们倒安静的很,是早就等着主子被抓呢。”
这会儿周依莲、周铃兰等人都下车了。周芣苡被抓,岂止周依丹兴奋;周依莲若是身体好,都想跳起来欢呼;周铃兰老实不说话,也没有意外或者着急的意思。
大家这下都明白了。再看风中这么浓郁的血腥味,一帮娇贵的小姐、丫鬟竟然在兴奋,一点不带怕。大概一路折腾的不轻,她们都不在状态,下意识就露出本性了。
周芣苡一眼扫过她们,伤心愤怒:“你们竟然联合歹人害我,我不会让你们如意的!”
猛拔下金簪刺进一个灰衣人脖子;再扑向另一个灰衣人,抠他眼睛失败,准备咬他耳朵。
这出手突然,众人惊动,英谟立刻跟上,霸王枪如蛟龙出海,冲进去将周芣苡拨出来。
乔毓甫忙将她抱住,周芣苡龇着牙依旧一脸凶相,乌溜溜的大眼睛满是恨意。
英俊及骁果卫等一起动手,片刻将灰衣人剁成肉酱。
昭王走到乔毓甫身边,看着周芣苡脖子上乌青的爪印,凤眸寒光闪烁,有杀气在躁动。
周芣苡在舅舅跟前很安心,抬头看着他:“多谢昭王仗义相救,你这算英雄救美吗?”
昭王凤眸流光闪过,一本正经的说道:“不算,孤王只是碰巧路过,依稀听到有人喊救命,便赶过来看看。朗朗乾坤,岂容宵小之辈恣意行凶。”
周芣苡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这么说本郡主不用以身相许了?”
昭王点头:“不用,区区小事,郡主不用放在心上。”
周芣苡应道:“那本郡主就放心了。”随后变成弱弱的草包形象,心有余悸又有余怒。
乔毓甫怎么有点不放心?这两只虽然没用暗语,听着怎么不像人话?
这时昭王卤簿赶到,还有一百多人,这么多人过来,什么山贼刺客流氓还不得赶紧溜。
将军府护卫赶紧清理现场,活口一个没有,身上找不出什么线索,唯一的线索就是黑风寨。当然这是表面,如果将周依丹抓起来打一顿,估计会很有收获。
另外郡主的翠车毁了,护卫伤了二三十个,周依丹、周依莲这帮人一点事都没有。
乔毓甫见昭王老看他外甥女,等路清扫出来,便开口赶人:“昭王有事的话,可以先请了。”
昭王声如天籁:“孤王不急,正要经过鼎山县,顺便送郡主一程。”
第23章,争婢(二更,求收)
下了黑风山,天已经黑透,有昭王及骁果卫护送,众人顺利来到鼎山县。
鼎山县犹如一个鼎,周围一圈山,中间一块平地,类似小盆地,县城范围包括山和山中平地。
县城的驿站在山上,比路上驿站要大些,不过静姝郡主和昭王同时到来,肯定住不下。
昭王主动去住县衙,那里地方更宽敞些,至于要应付地方官之类,都是小事。
驿站里有人提前来做了准备,周芣苡进到最大的院子,准备先沐浴更衣,再吃饭休息。
浴室里准备好,丫鬟们进进出出忙着,外面传来吵嚷声。不一会儿周依丹、周依莲、周铃兰等都来了。人没事,形象就像泼妇,尤其周依莲一身臭,看着让人厌恶。
周芣苡坐在椅子上没起来,随口软绵绵的问道:“怎么回事?”
书砚、诗华站一边不说话,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能将周依丹她们打一顿。
周依丹头发略显凌乱,脸色疲惫难看,衣服皱的扯的;不过静下来还有点理智,保持着几分风度;见周芣苡一身血,端庄贤惠的问道:“六妹妹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周依莲现在难受的要死,见了周芣苡更不顺眼;往日圣洁美丽的形象全没了,就跟金莲落难渡劫似得,声音也变得嘶哑难听:“跟她说那么多做什么!周芣苡,立刻派人好好服侍我,这简直是狗窝,什么都没有!要不是你,我何必这么受罪!”
周芣苡算是听明白了,驿站条件简陋,满足不了五小姐的要求,小姐脾气发作了。
周铃兰脾气没那么大,也不装贤惠,憨厚的说实话:“六妹妹,不是我们来麻烦你,只是我们都只带了两个丫鬟,根本忙不过来。你这儿这么多人,借几个给我们用一下,再送点东西就行了,驿站的东西根本没法用。”
周芣苡看周依丹,见她也是这意思,想想抬头问周围众人:“你们谁有空,去服侍她们?”
书砚怒:“我不是丫鬟。”
诗华比周铃兰老实十倍,温柔说道:“奴婢要服侍郡主沐浴。”
诗绝也是个俏丽的姑娘,一张大嘴平时和书砚吵吵闹闹最多,这会儿也不客气:“郡主遇刺险些出事,受了惊吓身子不舒服;奴婢要带人守着主子,不能让人再伤了主子。”
就是说我没事闲着陪主子打盹也不会去服侍你们这些不要脸的东西。
周依莲脑子不笨,立刻讥讽:“我怎么没见六妹妹害怕?杀了人还和昭王谈笑风生。再说如果有刺客来,你们这些贱人守在这里又有什么用?”
诗绝怒:“怎么会没用?你来动主子试试,看我们有没有用!打不过也咬死你!”
两个小丫鬟操了笤帚门闩过来,好像就要试试,把周依莲、周铃兰都吓一跳。
书香拦住她们,气质温婉态度强硬的说道:“上次纪昌抢着下水救我,几位小姐就想将主子拖下水,说姑娘家名声最重要;这回昭王救了主子,当然要当面问清楚,否则让人回去一传,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书砚喝道:“今儿的事情若是有人回去乱传,不管是谁,我保证撕了她的嘴!”
周芣苡软绵绵又疲惫不堪的说道:“行了,说正事,说完好做事。”
周依丹、周铃兰想说话的,都给憋回去,确实得先弄几个人把自己收拾舒坦了再说。
周依莲直接指了个丫鬟,诗风忙说道:“主子衣服脏了,要连夜洗净,血迹干了不好洗。”
下一个丫鬟自己交代:“奴婢要熬药。”
下一个丫鬟:“奴婢服侍傅母的,傅母那有事吩咐。”
下一个:“奴婢执扇的,团扇和偏扇有脱丝,要赶紧处理,明天卤簿出行要用的。”
下:“奴婢服侍书香姐姐,书香姐姐要准备奏折,将今天的事情奏明圣上,奴婢要磨墨。”
“…”
一圈交代下来,十几二十个丫鬟每个人都有事,没一个有空吃闲饭的。
周芣苡疲惫无辜的说道:“那有事都忙去吧,别杵在这了。书砚,去看看驿站或者县城有没有女仆,请几个来帮忙。”
一帮丫鬟媳妇很听话,片刻几乎走光,忙里忙外忙自己的事儿去,反正是不会服侍周依丹她们的。
书砚站周芣苡跟前,蛾眉一挑、杏眼一瞪,嘴里一片飞刀杀过去:“这都什么时候了,小地方睡得早,有仆妇也该歇下了。出门在外哪能称心如意,几位小姐既然非要追着主子来,就别那么娇气。随便凑合着对付一下,否则闹下去该天亮了,明儿还赶路。”
周依莲气的跳起来,刚跳起来头一晕又倒下去。吐了半天又没吃饭,终于撑不住了。
丫鬟忙扶住她,自己也像个乞丐,身上又脏又臭,脸上手上一道道被抓的血痕。
周芣苡看着像造孽,她们自己造的孽。
周依丹被气的一肚子火,可惜耍泼也未必有用,这都是周芣苡的人,只好拿周依莲作筏子:“六妹妹你看,五妹妹身子不适,要不要请大夫来看一下?怎么说我们都是亲姐妹。我们也是担心你一个人出来,有什么事没人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