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懊恼,又用指尖挠了挠他的掌心。
须臾后,依旧没反应,她便稍微又加大了些力气,动了动。
拓跋飏终于缓缓睁开眼,微侧头看向她。
“无双这是再三邀请孤王今夜去爬你的窗子吗?”他的嗓音有些干哑,透着磁性,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很是好听。
“恩?”凌无双愣了下,不解的看着她。
“无双难道没听说过,有一个民族,女子以挠男子手心,来作为邀请男人的信号。男子若是同意,夜里就会从窗子爬进女子的闺房,与她一夜春~宵吗?”拓跋飏说的一本正经。
凌无双眼中的懵懂,瞬间滞住,绯色的红从脸颊一直扩散到耳根后,脖颈上…
“拓跋王还真是见多识广。”凌无双怒声回他一句,甩开他的手,就要爬起。
只是,坐在那里一个多时辰,她的腿脚早就已经麻了。
是以,身子才支起一点,便又跌了回去,向一旁斜斜的倒去。
拓跋飏当即伸手抱住她,在她耳畔调倪:“这是在对孤王投怀送抱吗?无双的邀请真是越来越直接了。”
“我不是…”凌无双一挣,却是被拓跋飏紧紧的抱住。
随即,他利落的起身,打横抱着她,向楼梯走去。
这须臾间的变化,惊得凌无双忘记了挣扎。
她眨眨眼,然后仔细的打量着他,脱口问道:“你坐了这么久,都不会有不适吗?”
“十二岁的时候有过。”他随口回他,她却是听得瞬间沉默了。
她知道,他十二岁登基,那时塞外还不只是三个大部落鼎力,拓跋还很弱小。
先王活着的时候还好,可拓跋飏登基后,就不再有人去顾虑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了。
他登基的那一年,塞外的任何一个部落,都会来这里强取豪夺,拓跋人受尽欺凌。
关于他如何带领着拓跋一步一步走向强大的故事,她听说过很多,但那些事迹只是为一个雄才伟略的帝王,镀上了金光,并没有人去在意,这样的成功背后,于这个男人是怎样的艰辛…
十二岁,一个孩子,坐在这样的地方,是为了学会隐忍,忍下族人被残杀的痛吗?


053 可怜,才知脸红

一直直视前方的拓跋飏,忽然低头,撞上她清亮眸子里的那一抹明显的痛惜。
“觉得孤王很可怜?”
提起当年事时,大多的人都会用崇拜的眼光看着他,像她这种神情的倒真的很少。
“拓跋飏,那时候这里一定很痛吧!”她抬手,抚在他心口的位置,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姓。
虽有点大逆不道,但,这会儿在只有他们的忘忧楼里,她想将他当成朋友一次。
“人一辈子,不管为了什么,总要痛过一次才会麻木,永绝后患的不再痛。”
说话间,拓跋飏已经脚步稳健的抱着她上到了二楼,依旧是空落落的,但比一楼多了一个棋盘,上边摆着残局。
他顿下脚步,却还没有放她下来。而须臾后,他便再次抬步向三楼而去。
“等你能悟透这棋局了,孤王再与你下一盘。”
“这是你摆的棋局?”凌无双收回视线,望向头顶的男人。
“恩,孤王二十岁那年摆的。”拓跋飏回。
“拓跋王也解不开这棋局吧?”凌无双挑眉,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拓跋飏这回倒是生了几分好奇。
“我猜的。”凌无双眨眨眼,俏皮的回。
她的确是猜的,却不是没有理由的胡乱猜测,而是从拓跋飏的语气中,听出了玄机。
他语气那么肯定,就好似她定然破不了这棋局一般。但,他却又刻意驻足,让她观看棋局,心里定也是希望她能破解得了这棋局的。
只是,这心思倒是矛盾得紧。
他笑而不答,抱着她快步上了三楼。
首先入眼的是一处宽大的平台,与室内并没有任何的格挡。凉风肆无忌惮的从那一处吹进来,冷她不禁瑟缩一下。
靠右侧,一张床,被遮在悬起的白色圆顶幔帐中,白色幔帐随着吹进来的风,正轻轻的晃动着…
而距离床十几尺远的地方,这三层的第二件摆设,便是一张梨花木的雕花书桌,上边摆着文房四宝和一幅丹青。
书桌的做工很是考究,这还是她入宫以来,第一次看到这般在中原也是难得一见雕工。
“能动了吗?”他体贴的问她一句。
她刚刚缓和了些的脸色,不禁又是一红,赶忙小声应他,“好了”。
她不禁在心中懊恼,她的适应能力,怎么就那么强,才抱了那么一小会儿,她就自在了起来。
“都抱了一路了,才知道脸红。”他失笑,说话间,将她放下,却又立刻拉过她的手,向露台走去。


054 瞭望,无忧楼上

他拉着她,穿过大殿,走进楼台,整座拓跋皇宫便都尽收了眼底。
拓跋的皇宫,不像是中原,亭台楼阁数不胜数,大部分的屋舍都是比较低矮。而无忧楼的架构又比较高,是以,站在这里,到真是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她从这里,望向宫门的方向,深吸一口气,用呼吸这高处的气息,来暂时满足那颗渴望自由的心。
“孤王站在这里的时候,经常会想,若是孤王能变成一只雄鹰,自由的飞翔在这塞外的天空之上,该有多好。”
他转过身,黑眸在月光下,尤为的明亮。
“是以,无双,别觉得孤单,这深宫再寥寂,至少还有另一只断翅的雄鹰陪着你。”
她有些被他晶亮的眸子吸了进去,最后却还是理智的摇摇头,回他,“不,拓跋王并非断翅的雄鹰,拓跋王其实是一只火烈鸟,火烈鸟暂时不飞翔,不是翅膀断了,而是因为他想要保护他的家。”
拓跋飏看似无波无澜的眸子,滞了下,随即笑着赞道:“你这话倒是动听。”
“无双不过是实话实说,并无故意阿谀奉承。”凌无双一本正经的看着他,很是认真的说。
“还真是容不得别人挪揄你一句。”他捏了下她葱白的鼻子,满眼的笑意,携着她,转过身,望向远处。
“孤王上一次站在这里的时候,还在想,下一次的时候,是否还是孤王一人站在这里。”
“拓跋王应该没有想到,那个人是无双吧!”
他们之间如今的关系,也是她始料未及。
即便是她还有利用价值,她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温柔待她。
他这般,虽让她惴惴不安,但也好过日子难过得如人间炼狱。
他的心虽然难以琢磨,但她本也没想算计他什么,她的目的从来都只有一个,他也从来都知道。这样的她,又怎么会做伤害拓跋利益的事情呢!
“在去接你之前,并没有想到。”
“那如今为何要带无双来?是全当满足无双一个心愿吗?”
这里的简陋,于别人来说,可能未必是什么好地方。
可于她而言,却是他愿意敞开心扉的第一步。
“甘心为孤王做事的人多了,可能上这忘忧楼的女人,你却是第一个。”他声音沉着有力的回她一句,才转身看向她,“孤王从前一直以为,孤王想等的人是在天下大定后,陪孤王看江山如画的人。如今,孤王忽然觉得,能有个人陪孤王共建如画江山,也是一件美事。”
注:传说,在楼兰古国有一种奇特的鸟,一旦有异族侵入,火烈鸟将火光迸现,显示出超常的神力,全身都被耀眼的光焰笼罩,尖利的喙成为最锋利的刃。


055 爱惜,褪去衣衫

凌无双回视着他,那双眸子中,经历了太多风霜后的沉静,这会儿却轻轻的起了波动。
“只要拓跋王的心愿不变,无双愿意一生追随。”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铿锵,透着坚毅。
他闻言,有片刻的失神,这样好听的话,他听过很多,但唯有这个女子的话,总是能渗透他的心。
他明明觉得,这样的话,不该出自她的口,她心里边爱的那个明明不是他。可,她的誓言,说的那么认真,便连眸子缀着的都是坚定…
他被她这倔强,认真的模样,吸引得缓缓俯下头。
她看着他的俊脸一点点的在眼前放大,缓缓落下眼帘时,唇瓣已经被他压住,他的气息就在鼻息间。
他的唇,在她的唇瓣上轻轻的厮磨,最后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并没有深入这个吻。
“无双,你给孤王一颗真心,那孤王定会回你一份爱惜。”他口中带着温度的气息,轻轻的拂过她的脸颊,湿湿的,痒痒的,撩拨着她的心弦。
蓦地,他俯身,将她抱了起来。
他没给她任何的心里准备,身体忽然的悬空,吓得她低声惊呼,赶忙抓住他胸前的衣襟,眼角的余光处,床上那白色的幔帐,在不停的晃动着…
她心里一紧,想起出无双宫,他说的那句“回来继续”。
难道,他还想…
呵!她不禁在心里轻笑,男人给的爱惜,就是在床上吗?
她还以为,这里边会多一分的敬意。
她胡思乱想的功夫,他已经抱着她来到了床旁,撩开幔帐,将她放在了床上。
她立刻从床上坐起,有点紧张的看着他。
“在等孤王替你宽衣?”他一边解着自己的衣带,一边问他。
隔着幔帐,她依稀可以看到他唇角那抹淡淡的弧度,神态自然的好似这是什么稀松平常的事情。
他说会爱惜她那一刻的感动不在,她动作有些僵硬的按上腰间的锦带。
她这身子,早晚都是他的,如果他非要今夜要,那她便给了他,定然不会做无谓的反抗。
锦带被无声的扯落,她抬起双手,攥住衣襟,迟疑了下,才将外袍褪下…


056 害羞,冒犯帝王

她才褪下外袍,他已经脱得只剩下亵衣,掀开幔帐,坐在了床铺上。
“怎么脱个衣服还这般慢,是被伺候习惯了吗?”他看着低头宽衣的她,笑着调侃道。
“不…不是…”她将头又压得低了些,手有点颤抖的去褪罗裙。
他忽然拉住她的手,叹了声,“无双,孤王说要给你一份爱惜,又怎么会在没大婚之前动你。”
她被遮在睫毛下惊慌一滞,僵住动作,便又听他说:“孤王习惯每次上来这里,就宿在这里,你若是不喜这里,我们就回无双宫去。”
“不…不是…”她赶忙摇头,如上次一样,结结巴巴的。
“怎么性子挺野的一个人,这会儿还扭捏成青疙瘩了。”他拉着她的手起身,“起来,孤王帮你脱,让你再磨蹭下去,天都亮了。”
“恩。”她随口小小声应了下,随着他起身,当他的手安置在她的罗裙上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应的是什么事情。
她恨得差点没咬断自己的舌头,但已经起身,应他,再反对便有些矫情了,她只得任由他处置。
她心里害羞到了极点,却还是忍不住偷偷的打量他。
这个男人为她脱着罗裙时的神色,是那般的沉稳,庄重,好似美色在他面前,只是空。
他动作很温柔,却很利落,几下就将她脱得只着亵衣。
他拉着她,又坐回床上,温和的对她道了句,“睡吧!”
“恩。”她应他时,身子却不禁瑟缩了下,下一瞬,身子便已经被圈入了温暖的怀抱中,棉被盖上了身。
她下意识的往他温暖的怀中缩了缩,又立刻僵住身子,因自己下意识的举动脸红,有些慌乱的嘀咕一句,“这里真冷。”
他抱着她躺下,让她大半个身子都伏在他温暖的身上,才缓声回应她的话,“饱暖思淫~欲,拓跋还有很多子民连帐篷都住不上,孤王怕自己过得太安乐了,会忘记了他们的苦楚。”
她心里一疼,这样的高度,那么大一个露台往里边灌风,睡在这里跟平地露天的区别怕是也不大。
她昂起头,定定的看着他,“可无双觉得,拓跋王若是心系万民,不管住在什么样的地方,都不会忘。王者必要先保重自己,才能安邦定国。”
“呵!”拓跋飏浑厚的嗓音,滚出一声笑,忽然沉了声,“看来孤王这十几年,倒是用错了方法。”
她心下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


057 坚持,不知进退

凌无双心里忐忑着,想着要不要与他说句软话,将这事情带过去,但最后还是低着头,执拗的没有说。
她有她的坚持,她那话本就没有说错。
她的皇兄为了天下,曾经每日“醉生梦死”,不是也一样大业得成?
一个王者,若是不先保重好自己,如何去保重江山?
这里这般的寒凉,纵使他的身子再好,也总是有受不住的那一两次,若是真病了,岂不是耽误了政事?
这些详细的话,她没有再与他说。
他若是懂,怎么都会懂,若是不懂,任凭她再说,他也会觉得她的话冒犯了他,倒不如沉默着,任由她处置。
“怎么?这是在与孤王搞对抗?”拓跋飏强硬的拖起她的下巴,逼她仰视着他。
既然躲不开,她便不再回避,直直的对视着他,字字透着坚决的说:“无双认为自己说的没错。”
“你不是一向很懂得进退?”拓跋飏的声音更冷了几分,捏在她的下巴上的手,渐渐的力气。
她的下巴,被他捏得有些疼,但她仍旧没有一点的闪躲。
“无双觉得,这会儿是该进谏的时候,自然不会退缩。”她不卑不亢的接下他的话。
她不确定,这话说出后,他会不会愤怒的捏碎他的下巴,他那么喜怒无常的人,没有人可以猜到她的心思。
但,即便他发难,她也不后悔。
“呵!”拓跋飏轻笑一声,她下巴上便是一松,他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哈…”
她提起的心,这才落了下去,只是劫后余惊,心跳不免加了速。
他的身体,就贴着她的,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快于正常的心跳。
“无双,你怕了?”他唇畔带笑,似乎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温柔。
“怎会不怕,拓跋王应该知道,无双很惜命的。”凌无双这会儿说话,也轻松了些。
“那刚刚刚才吓你,你还那般的不怕死?”拓跋飏无奈的驳了她的话。
“人这辈子,总要坚持些什么,才会无憾。”凌无双缓和一下心跳,才回他。
他凝着那在月光,平静得如一汪湖水的清秀眸子,有些感慨的问道:“那当初没有坚持留在皇甫睿渊的身边,你遗憾吗?”
她愣了愣,下意识的皱起秀眉,并未搭话。
“无双,孤王并非消遣你,只是在试着走进你的心里。”他将手,贴在她的胸口处,她刚刚缓和的心跳,便又因为他这暧~昧的举动,加了速。


058 傻女,许她任性

她羞得低下头,拉开他的手,沉默了好一会儿,也没说话。
这一次,他似乎极有耐心,就这样安静的等着她作答,也不催促她。
好一会儿后,她才缓缓开口道:“如今不遗憾,以后无双也会让自己不遗憾。”
既然已经决心放心,又何必还要遗憾,依依不舍的让自己难受,让别人添堵呢!
“有时候孤王真觉得,女人若是狠起心,比男人的心还要狠。”拓跋飏抬臂,将她抱入怀中,这话似乎只是一句感叹,并非针对她。
她不过是对自己狠心,并未想伤害过其他人。但,她不想解释,他若是真的看得懂她的话,本不需要任何累赘的语言去解释。
若是他认定,她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就算是她解释再多,也枉然。
“只是…”他忽然拉了一个长音,抱着她的怀抱更加紧了些,“你这女人怎么就那么傻,总是去委屈自己。”
她愣住,万万没想到,在他说女人心狠之后,会说这样让她窝心的话。
她嗓子哽了哽,却艰涩的无法发出声音,只是鼻子却酸了,眼眶也跟着瞬间湿润。
没人会不渴望理解,她心底亦是渴望被理解,被呵护,只是清醒的时候,她更多的却是不敢奢望。
她的母后曾说,人进了这后宫,只能自己去保护自己,任何人都不可信,包括睡在你枕边的男人。
“无双,只是你和孤王两个人的时候,孤王许你任性,许你做自己。”他拉过搁在两人中间的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腰上,让两人可以更加的贴近。
他在她耳边说话的时候,呵着热气,痒痒的感觉从那一处蔓延开来,一直撩拨着她的心。
“当真?”她略一迟疑,昂起头,故作很是惊喜的接下话。
虽然反应是夸张了点,但,她也是本是有便宜就占的美德来的。
这男人本就总是喜欢打压她,好不容易给她点甜头,她不要就真的笨了。
而且,她也趁着这个特例的时候,求点方便。
“你还真是半点好处,都不放过。”他点点她的额头,被她那好似占了多大便宜的开心样子,逗得也扬起了唇角。
不过,这也确实是个大便宜,今天她倒是捡到了。
“拓跋王赏的,无双若是不承,岂不是忤逆犯上?”凌无双故意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气他。
“孤王是不是还该赞你一句忠君爱国?”拓跋飏失笑的反问。
“知我则,拓跋公子也。”她故意拿腔作调,抽出搭在他腰上的手,动作极快的将一双就要冻僵的手,伸进了他的亵衣里,贴上了他温暖如玉的肌肤…


059 同睡,温香满怀

冰凉的触感,让他的身子微微一缩,她还以为他会立刻拉出她的手。
他顺着她背后的长发,任由她将凉凉的小手,捂在他的身上,轻喟道:“还真是个孩子性子。”
“你也不比无双大多少啊!”凌无双不满的抗议。
“孤王大你整整五岁,孤王登基时,你还是个天真的孩童。”拓跋飏故意将两人之间的差距说得悬殊一些,不是不过是他被迫要背上重担的早些。
她本冻得难受的柔荑,在他的胸怀上,捂得正舒服,也懒得顶嘴了,便随口应承了她。
“是是是,飏大哥,总行了吧!”
他被她有点敷衍的口气,气得哭笑不得,抬头拍了下她的额头,故意端起威严的吓唬她,“小丫头,你还真是欺君犯上啊!不但敢直呼孤王的姓名,这会儿又改成了飏大哥。”
“呀!痛!”她痛呼一声,下意识的将头抵在他的胸膛上,轻轻的磨蹭着痛处。
“孤王还没用力呢!你就痛!真是娇气!”他笑骂她几句,却也任由她的小脑袋在他的胸前作恶。
其实凌无双的性子,本就是有些野的,在宫里和太监宫女,闹起来也是没轻没重的,这会儿拓跋飏允许她撒野,她倒是也没有想太多。
只是,她和谁闹,能闹到床上去?
说到底,她还是打心里的接受了他是她的相公,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想法。
他抱着她,眸中明明带笑,但若是细看,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好似那最深处,是任何人都到达不了的地方一般。
怀中的女人磨蹭的动作渐渐停下,小手又在他的身上挪了挪,寻到一个舒服的摆放位置,才算是老实。
只是,被她摸的男人,这会儿却有些全身僵硬。
他可是个正常男人,被她这么摸,没反应就怪了。
可是,大话之前已经说出去了,这会儿他若是再对她上下其手,岂不是落下一个不守信用的罪名?
拓跋飏在心里叹了声,这不是有点自作孽吗?
早知道就应该回她的无双宫,两个人睡得远一些,也就不会被她撩拨起火了。
而他这边正纠结之时,怀中的女人又往他怀中贴了贴,胸前那团绵软抵在他的胸口上,让他直恨不得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无双…”他试探着唤她一声,想要拉开些两人的距离,减低些诱~惑,可他的声音落下半晌,静静的无忧楼中,回应他的只有她浅浅,而均匀的呼吸声。


060 往事,狠绝名声

暗夜中,拓跋飏的眸子里,泛着淡淡的轻笑。
他知道,她没睡,因为一个睡了的人,心跳不会像她这般的速度。
而且,怕是任何女人都不会这么没心没肺,第一次和男人同床,就睡的如此快。
凌无双不过是在用自己的办法,躲过这夜的尴尬而已。
她不想侍寝,又不想他去窥探她心底的那深藏的伤,更不想多说多错,便只能装睡了。
但,在这样寒冷的无忧楼上,他胸怀的暖,却也是能让她假寐的重要原因。
她过快的心跳,渐渐的恢复平稳,靠在他胸前的小脑袋,又在他的胸口处蹭了蹭,直到寻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才停下了动作。
他被她蹭得低头看向她,便见她嘟着小嘴,睡得跟个孩子。
他正失笑,睡梦中的她却忽然抬起腿,压在了他的腿上,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
他无奈的失笑,怎么一点公主之尊都没有?就是塞外的大家女子,也要守些规矩的。
他还记得,周清漪与他同床时,都是平躺在那里,动也不会动一下的,发丝都不会有一点的凌乱,那习惯应该是从小教养出来的。
而这丫头,这般的随意,大概她的父皇,母后很是宠爱她,在她年幼时,并未想过有一日会送她来这苦寒之地吧!
人的将来,总是没有办法预测,他小的时候,也得尽父王的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