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冀安当即冲过来,抓住太医的衣领。
“微臣…微臣…”太医吓得瑟瑟发抖,吱唔了老半天,忽然想到了什么,惊道:“难道入药的血不是处子血?”
凌无双闻言,身子蓦地一僵,瞬间明白过来,中计了,她还是中计了。
冀安闻言,蓦地转头,视线冷冷的扫向素月。
素月迎视冀安恨怒较之的视线,直直的跪了下去。
“奴婢属实是处子之身。”她咬牙一字一顿的说,视线微移,落在惶恐的太医脸上,意有所指之意已经甚为明显。
冀安注意到素月的反应,心里怒意仍在翻滚,却不知该信任谁好了。
“素月,你先起来。”凌无双竭力稳住心神,视线冷冷的扫向那太医,“不管是哪道程序出了问题,大王若是出了事,你都别想活命。”
“娘娘,微臣冤枉啊!”太医被吓得两腿发软,若不是冀安拎着她的衣领,只怕这会儿已经跌跪地上了。
“你冤枉不冤枉以后再定,本宫只想知道,还有没有办法救大王。”凌无双相信,始作俑者若是像陷害她,那便一定有办法救拓跋飏。
若是拓跋飏都死了,那她的存在便也不重要了。
已经被吓得脸色惨白的太医,终于找到了一丝希望,赶忙试探着对冀安道:“可否让微臣先给大王诊脉?”
“冀安,先放开他。”凌无双随即吩咐道。
冀安闻言,只得松开。他打量着这会儿仍旧平静的凌无双,心里生了丝不满。
太医跌跌撞撞来到床边,手指颤抖着搭上拓跋飏的脉搏。
须臾后,他收了手,颤颤巍巍的道:“大王…大王只是毒气上涌…只要再按此方下一副药…便会没事了…只是…这次切莫再出问题了…”
冀安闻言,当即道:“我去寻药引。”
有了之前的意外,凌无双盯着他离开的背影,也不好阻止。
目送他出了营帐后,凌无双缓缓将视线调向那太医,冷冷的质问道:“你主子是谁?”
本就吓得两腿直哆嗦的太医,闻言腿一软,跌跪在地上。
“娘娘明鉴,微臣都是据实以报,并没有受任何人的唆使。”
“不说是吗?”凌无双蓦地一眯眸,一抹狠辣闪过,“那好,本宫也不急于一时,等大王没事了,本宫有的是办法让你说。”
“娘娘…微臣…微臣真的冤枉啊…”太医不停的哆嗦着,已经惶恐到了极点。
凌无双一直仔细的打量着他的反应,总觉得被吓成了这般模样的太医,并不像是在说谎。
不知冀安何时归来,她只得先收起心中的疑问,对那太医吩咐道:“先起来。”
“是。”太医赶忙从地上爬起,他也知道凌无双现在不会动他,只是出了之前的纰漏,他更怕同法炮制会依旧无效。到时候他当真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不到一刻钟,帐外再次响起了脚步声。
随后,帘子被人从外掀开,冀安最先进了门,身影一转,露出了紧跟在他身后的人。
来人的身上披着一条斗篷,墨发未束,散在身后,显然是没来得及梳洗便赶了过来。
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淳于沫舞。
冀安手扶着帘子,请了沫舞进来,未理凌无双,而是急切的对太医道:“人我已经领来了,赶紧入药。”
“是是是。”太医连声应是。
“若是再出什么纰漏,你就别活了。”冀安不放心的又警告了一句。
“微臣明白。”太医连头都不敢抬的走到桌边,对沫舞道:“郡主,请将血滴在杯子里。”
“好。”沫舞刚一走到桌边,冀安就递了匕首过来。
她看着那泛着寒光的刀刃,不禁哆嗦了下,却还是忍住胆怯,接过匕首,对着自己的指腹割了下去。
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茶杯中,所有人都紧紧的盯着鲜红的血滴,好似那是唯一的希望。
“郡主,可以了。”太医看差不多了,赶忙道。
沫舞收回手指,太医赶忙下药,一番调伴后,素月刚要伸手去接,就被沫舞抢了先。
“我来吧!”
素月不甘,刚要再开口,便被凌无双拉了住。
“那就劳烦郡主了。”凌无双温淡的客套了句,面上并无半丝妒恨。
沫舞去喂更好,她和素月如今的情形,实在不适合再碰那药碗,免得更加的落人口实。
沫舞的视线撇过凌无双,向上微挑,那是胜利者的眼神。
凌无双却只是默然以对,她从来不认为两个女人在争一个男人的时候有什么输赢,因为一个男人的心里只会有一个女人,而心是争不来的。
沫舞的唇角滑过一抹讥讽的笑,她不信凌无双真的不在乎,她认定她是强装。
走到床边坐下,她看着唇角还挂着血迹的拓跋飏,在心里说:“阿飏,凌无双救不了你,最后救你的人还是我。”
这一刻,她想喜悦的下,可看着他唇角的血迹,因痛苦而紧皱的眉心,却怎么笑不出,只余心头的疼。
放轻动作,她将汤匙送到他的唇边。
这一刻,疼着的心间,竟是有丝丝的幸福滑过。有多久,她没这样亲近过他了?
喂药的过程,在别人的眼中漫长,而紧张。沫舞却想着,时间再长一点,再长一点该有多好。
一碗药,终是见了底。
沫舞坐在床边没有起身,握住他的手,轻声呢喃,“阿飏,你一定要醒过来。你答应过我,一回宫就册封我为妃,你不可以言而无信的丢下我。”
她的声音虽低,但帐内太近,她的话便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凌无双心头狠狠的一疼,唇畔滑过一抹苦涩的笑,原来拓跋飏还答应了沫舞这样的事情啊!
冀安闻言,不禁拧紧眉心。视线略微扫了眼凌无双难看的脸色,对一旁的太医吩咐道:“快去看看大王怎么样了。”
“是。”太医这会儿才缓过神来,赶忙来到床边。
沫舞在心里恨,这个冀安真是不识相。
但,关乎拓跋飏的性命,她也不好多说,只得起身,停止她对凌无双故意的刺激。
对,没错,她就是故意的想要刺激凌无双。所以才将夫人说成了妃。
她一起身,太医赶忙将手指落在了拓跋飏的脉搏上。须臾后,太医眼中喜色乍现,立刻起身,惊喜的道:“大王的毒稳住了。”
“真的?”冀安又惊又喜,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
“回冀统领,大王的毒稳重了。再歇歇,想必就会痊愈。”太医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太好了。”冀安高兴的差点跳起来,这会儿真好对上沫舞看过来的视线,刚刚的不满顿时也消了,与之相视而笑。
只是,待他将视线转向凌无双的时候,眼底的笑意却僵了僵。
凌无双太过的平静,唇角只是挂了一抹淡淡的弧度,淡得好似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惊喜的事情,映衬得倒像是冀安他们大惊小怪了。
冀安不禁皱紧眉心,心里的不悦已经溢于言表。
不是凌无双不喜悦,只是这意料之内的结果,让凌无双越发的觉得讽刺。
有人若是想害你的时候,可真是处心积虑。
只是,有一点她不懂,这人想害她的到底是什么?
“你们都先回来吧!阿飏折腾了一夜也累了,让他好好休息下,我留下照顾她就行。”沫舞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冀安虽然并不喜她如此自居,到底看在她救了拓跋飏的份上,没有计较。
“是,那属下告退了。”
“微臣也告退了。”太医一见有机会,也赶忙请辞。
至于凌无双,她若是不想离开,也没人可以命令她。
而凌无双恍若没有听到沫舞的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视线平静的看着床的方向。
他没事了就好,至于她,总会有办法的。
沫舞见她不动,也不再多言,直接走到床边坐下,用自己的丝帕轻轻的擦过拓跋飏染了薄汗的额头。
“郡主是不是逾越了?”素月实在看不过眼,出了声。
沫舞的动作顿了下,随后继续,半点理素月的意思都没有。
素月刚要动怒,却被凌无双拉住。
“不怕他恨你吗?”凌无双看着沫舞的背影,轻声问。
沫舞的背影微僵,缓缓转过身,迎上凌无双的视线。
“什么意思?”
“本宫什么意思,郡主不懂吗?”凌无双寡淡的对她笑笑,不待她说话,却是对身旁的素月道:“我们走吧!”
“是。”素月冷冷的扫了沫舞一样,才与凌无双向帐外走去。
沫舞的视线死死的绞着凌无双的背影,似要将其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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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主仆出了营帐,走出一段距离后,素月才不甘的道:“公主何必让着她。”
“她救了大王,就让她得意一晚上吧!”她总不好在拓跋飏的病榻前,和某位争个你死我活的,那样会跌了自己的身份。
“那药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脚。”素月咬牙狠狠的道。
“是。你说的没错,”她是不是处子,她自己最清楚。想到此处,她不禁叹了声,“素月,今晚委屈你了。”
她不能当着冀安的面承认那碗血是自己的,无疑影响了素月的名节。
“素月无碍。”素月赶忙道。
“怎么会无碍呢?你以后还要嫁人,若是这事被传了出去,会影响你的名节。”凌无双心里已经有了决定,等拓跋飏醒来,她定然会测查这事,还素月一个清白。
至于沫舞,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犯的错付出代价,不该让别人替她去承受。
“素月不嫁,素月还要伺候公主一辈子。”素月当即道。
“即便是不嫁,若是这事传开,你以后在宫中行走,也会招人冷眼的。”凌无双同样坚持,素月是她的亲人,她绝对不会让她替自己背负这种不白之冤。
素月见她坚持,只好不再坚持,转为道:“奴婢有一件事情想不通,安排这计划的人,如此大费周章,目的到底是什么?”
“本宫也在想这个问题。”凌无双轻叹,若是连人家的目的都想不通,想查出真相,就更是难上加难。
“塞外的人还号称粗放豪爽,结果竟是给人使绊子,还次次针对女人的贞洁,简直是无耻之极。”素月不满的发着牢骚。
凌无双闻言,心里一激灵,原本想不通的事情,忽然串了起来。
贞洁,这个人是针对她的贞洁来的。就如同上次散播谣言说她失贞,这次也是想让拓跋飏知道,她并非处子吧!
可是,设计这一切的人,又是怎么知道她与拓跋飏并未圆房的?
且,这事很简单,即便他们这会儿冤枉了她,等到她与拓跋飏对峙,只需找个嬷嬷验身,自然便真相大白了。
刚刚想通的共同点,瞬间又断了开。
这事错中复杂,明显说不通。
除非,有人知道她和拓跋飏没有圆房,又认定了她不是处子。
将之前的谣言和这事再次联系到一起,凌无双的脑中闪过一个名字——淳于沫舞。
之前她让素月去查淳于沫舞的事情,素月查到的并不多,只知道她是从中原归来的。
那,谣言一事,是否会与她有关?
若是与她有关,这事便更说得通些。
虽然左思右想,凌无双都始终觉得,这事根本害不了她。但,心里却还是隐隐的不安着,她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既然有人设下的计策,自然不会让她那么容易就得意脱身。
一路沉思,回了自己的营帐。一夜未睡的凌无双却没有半点的睡意。
她等待着,等待着拓跋飏醒来,等待着这场阴谋揭开真正的目的…
050
素月侯在一旁陪着,小心的打量着面色无澜的凌无双,犹豫再三还是几步走到近前,跪了下去。
凌无双因她的举动一愣,便听她说:“奴婢恳请公主不要说出那碗血是公主的。”
“素月,你知道,本宫不会那么做的。”她面色严肃,并无与她打商量之意。
素月自是知道她的性子,要不然也不会犹豫了这么久才开口。
“奴婢来拓跋的使命,便是护公主周全。若是公主出事,奴婢也没资格再活。”素月的语气同样坚决,眼中这会儿已经有了视死如归的决绝。
凌无双叹了声,伸手将她扶起。
“先起来吧!这事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即便她觉得,大家都是人,都该为了自己而活。但显然这话对于一个视命令为生命来说的暗卫是没有用的。是以,没用的话,她不会说。
“可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显然是冲着主子来的。”素月拧紧眉心,担忧的道。
“就算本宫不承认那血是本宫的。但,纵使骗得了全天下的人,也骗不了大王。”她语气轻轻的点出这件事情中的关键。
拓跋飏那般了解她,盯视不难猜到,这事她不会假手于人的。
她坦白承认,共同面对倒是好些,若是有些隐瞒倒是成了居心不良了。
“大王上次都相信公主了,这次定然也会的。”素月底气有些不足的道。
“大不了便验身。”她对素月笑笑,说得云淡风轻。但,要靠验身来证明清白,于一个女子而言是何等的羞辱?
素月心疼的看着她,却无奈一点忙都帮不上。
两主仆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谁能想到这般羞辱的事情还要再次提起?
直到帐外一阵脚步声响起,才打破了这漫长的沉默。
凌无双对满眼警惕的素月笑笑,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何必紧张呢?
须臾后,帐外响起了冀安的声音,“娘娘,大王醒了,请您过去。”
“好。本宫这就随你过去。”凌无双边说,边向门口走去,几乎是话音才一落下,人便已经出现在了门口处。
冀安看了眼一身完整的凌无双,愣了下,才道:“娘娘请。”
“嗯。”凌无双对他点点头,挺直腰板,径自向拓跋飏的营帐而去。
她步履稳健,不急不缓,依旧保持着她该有的优雅。
可是,真正了解她的人都知道,这其实不是真的她。
她只有在需要伪装的时候,才会摆出附和身份的姿态。而真正的她,不过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
才走到拓跋飏的营帐前,便听得帐内传来了淳于沫舞的声音。
微微带着抽啼,竟是些绵软的关切。
她略微顿住脚步,站在账前,等着冀安通报。
“大王,贵妃娘娘过来了。”
“进来吧!”拓跋飏的声音明显的透着虚弱。
冀安得令,撩起帘子。
“娘娘请。”
凌无双看着已经撩起的帘子,微一迟疑,才抬步迈了进去。
营帐里无遮无挡的,一进门自然就看到了床边的情景。
拓跋飏正靠坐在床边,而沫舞则坐在床边,抹着眼泪。
见她进门,拓跋飏与她对视一眼,随即转头对沫舞道:“你也辛苦了一夜,回去歇息吧!”
“…嗯。”沫舞微一迟疑,才不清晰的应了声。
她起身,向门口而去,走到凌无双近前时,竟是对她欠了欠身。
凌无双微愣,沫舞已经直起身,向门口而去。凌无双不禁在心里赞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沫舞真是不同了。
这安静的一拜,看似简单,但却显得有礼而不做作。
沫舞一擦过凌无双的身边,她也随即收回思绪,向拓跋飏的床边走去。
在他的床边坐下后,她才问:“大王可好些了?”
“无碍。”他动作自然的拉过她的手,才叹道:“孤王听说了处子血一事。”
他顿住话,她心里不禁一紧。
他凝眸望了她片刻,紧了紧握着她的手,才道:“委屈你了。”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鼻子却跟着发酸,眼底发热。
她以为他至少会让她解释,会有一丝的迟疑。
可他说的竟然是“委屈你了”。
有他的信任,她怎么会委屈?她再次因为这个男人的一句话而感动。
“无双不委屈。”她的语气有些黯然,他没有接话,只是看着她,似在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果真,她沉默片刻后,又道:“无双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为何一直有人抓着无双的清白不放。”
“想来是有人知道你与孤王没有圆房,又相信了前些日子的谣言,才会想出了此计吧!”拓跋飏没有半丝犹豫的分析道,想必醒来时就已经将事情分析了一番。
凌无双不禁眉心紧皱,她和拓跋飏共枕同眠许久,到底是谁这么神通广大的得知他们没有圆房的事情?
她不信,刚刚回到拓跋不久的沫舞有这个能耐。
“那大王觉得想出此计的人是谁?”她不禁追问。
拓跋飏的眸色一深,沉声道:“孤王既然没事,这事便算了吧!”
他的语气并非十分坚决,明显在与她打着商量。
她闻言,心间不禁有抹失望滑过。但,随即释然,他大概是想保护沫舞吧!
沫舞虽然不至于那么神通广大,但若是追究起来,她绝对脱不了干系。
“好。”她回的干脆果断,却不失原则的又道:“但无双有个要求。”
“你来之前,孤王已经下令,任何人不许将今晚的事情传出去。你放心吧!没有人会坏了素月的名声。”拓跋飏看透了她的心思,直接承诺道。
有了他的承诺,她本该放宽心了,可她的心里却仍是压着一块石头。
这事若是能这么简单的就过去,那设计这事的人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即便不是为了她,拓跋飏也会让所有人封口,不许外传。
帝王中毒,毕竟不是小事,弄不好会引起百信和前线的恐慌。
只是,他都这般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她除了感激他又一次信任了她,似乎再也找不到可以说的话了。
“还真是倦了,你陪孤王睡会儿,孤王也好有个借口偷懒。”他话语暧昧,手上一用力,已经将她拉进了他的怀里。
她顿时红了脸,心跳渐渐加速,心尖有疼痛滑过。
一瞬间的反映,很真实。
他却恍若不知她的羞窘,抱着她便躺了下去。
她窝在他的怀中,尽力平稳着自己的心绪。可是,他的怀抱那样的坚固、温暖,她想忽略都难。
渐渐的,她的身后传来了他酣睡时的平稳呼吸声。
他睡了,一直眼皮沉重的她,也终于有了睡意…
————————————满城烟火作品————————————
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凌无双才醒来。而身边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她看了眼身旁,才轻声唤:“素月。”
她的声音刚一落下,帘子随即被掀开,素月快步走了进来。
“大王去围场了?”她边起身,边问。
“嗯。”素月应了声,微一迟疑,又道:“大王是半个时辰前被冀统领唤起身的。”
凌无双轻皱眉心,她真是睡得太沉了,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冀安可有说什么?”
“奴婢在帐外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是大王和他离开时,脸色并不好看。”
凌无双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仍是无法缓解心口的窒闷。
难道她的担心,这么快就应验了?
“公主…”素月担忧的唤她。
凌无双再睁开眼时,眸中已是一片沉静。
“走吧!我们回营帐去。”
不管之后如何,都要将当下过好。这身衣服已经睡出了褶皱,肯定是不能再穿了。
两主仆刚一出营帐,不远处一双人影就落入了两人的视线中。
两个正在向这边走来的人,显然也看到了她。
凌无双停下脚步,望着那一双越走越近的人影,在心里苦涩的笑笑,做帝王的女人,便是这般吧!
即便心里有隐隐的痛意传来,她却仍旧目视着两人,没有半分想要逃避的意思。
她后半生要面对的,也许都是这般的情景,若是如今便受不了了,那这辈子要怎么过?
是以,她如今就逼着自己面对。
须臾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她的近前。
“见过大王。”她欠身行礼,唇角挂着端庄大方的笑意,却又透着疏离。
她像只故作坚强的刺猬一般,在危险面前虽然仍旧镇定,却已经竖起了全身的刺来防御。
“起来吧!”他的声音沉甸甸的,虽不严厉,却也不像往日那般的和煦,“今儿的狩猎活动取消了,你回去再睡会儿。”
“是。”凌无双心里一阵扯痛滑过,微垂视线,并未抬头看他,直接绕过他和沫舞,向自己的营帐而去。
拓跋飏背对着她离开的方向,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再也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才冷漠的出声,“你也回去休息吧!”
沫舞眼底的喜悦还在,却硬生生的被他无情的话被划开。原来,他让她一直陪着他走到营帐前,不过是做给凌无双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