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妻子,为了自己的敌人动情而死…
她只是想想,也不禁觉得愧对于他。
“孤王才不会那种笨女人。”他咬牙说,无情的声音却不知为何些微的颤抖。
“是啊!无双一直很笨。”她唇角不禁散开自嘲的笑,她自以为自己可以算计人心,可算来算去,她竟是没有赢过他一次。
“你是笨!”他咬牙肯定了她的笨。
她安静的接下了他的怒意,他这会儿就是给她两巴掌,她也觉得自己活该。
只是,一阵漫长的沉默后,他却忽然说:“可为何你总是笨得让孤王心疼?”
凌无双本已经绷直的身子,这会儿竟是能又是僵了下,鼻子一酸,有泪涌出…
在遍体鳞伤后,有人愿意说一句如此窝心的话,她心里的悸动已无语言可以形容。
“无双,你愿意回到皇甫睿渊的身边吗?”他忽然又问。
她这次已经惊得抬眼看向了他,晃动着泪水的眼中竟是不敢置信。
他要将她还给皇甫睿渊?是想圆了她死前的心愿?还是…
这样动情的时候,她不想曲解了他的意思。
他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湿润,解答了她的疑惑,“他手里有情蛊的解药。”
凌无双平静了许久的心,忽然有刺痛划过。情蛊?她身上的蛊毒吗?可皇甫睿渊为何会有解药?拓跋飏又是从何知晓的?
“大王是如何知道,他有解药的?”凌无双试探着问,心竟是慌的。
“他以解药相要挟,逼孤王交出你。”拓跋飏面色沉沉的,不知在想什么。
凌无双从来没有一刻像这会儿一般的恨皇甫睿渊,他怎么可以…
他一边挥军攻打翾国,一边还想要回她。
他当真觉得,在他攻打翾国的时候,她还能与他钟情于宫廷?
他见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不禁急道:“无双,你怎么了?是不是情蛊又发作了?”
“不要碰我。”她一把推开他,甩开他的手,痛苦的看着他,“为什么要告诉我?”
拓跋飏被她推得只是略微晃了晃身子,眸中有痛色涌动。
“你们其实都一样。”她以手掩唇,轻轻的抽啼着,泪水滑过脸颊,顺着指缝流入口中,涩然的味道就入爱情给人的无奈伤痛。
他不接话,只是平静的看着激动的她。
“为何要告诉我?我已经躲起来,不让自己受伤了。为何还要让我知道?”凌无双心口处的疼越发的剧烈,喉间已经有腥甜涌了上来。
“若是孤王不告诉你,不管孤王做哪个决定,你知道都会恨孤王,不是吗?”他终于开口,冷漠的回。
他从来便是这般,总是不掩饰他在为自己谋划的坦荡。
这话倒是哽得她再也说不出怨怪的话来,这本就不是他的错。
她刚刚也只是一时间太难过,才会口无遮拦。
他将事情告知她,并无错。
要不然她还想让他怎样?难道是默默的什么都不说,就将她送去给皇甫睿渊,让她恨他一辈子?
“公主…”素月这会儿已经奔了过来,蹲在凌无双身旁,担忧的轻唤。
拓跋飏叹了声,终于起了身,抱着她,快步向楼上走去。
她本不想让他抱,但他的动作那么快,那么霸道,半点拒绝的机会都没给她。
她只得在他怀中低着头,不敢看他。
他却也不看他,一直目视着前方,抱着她上了三楼,放在床榻上,复又吩咐素月,“去给你主子点些凝神的熏香。”
“是。”素月赶忙点了屋里一直背着的熏香,担忧的看了眼床榻的方向,退了出去,守在门外。
拓跋飏看着床上满脸泪水的她,叹了声,“孤王就知道,告诉你,你会这么大的反应。”
她沉默不语,垂着眼帘,冷静下来后,再也无法像之前那般责怪他了。
他做怎样的决定都没错,只因她的情蛊一次次发作,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他长有厚茧的指腹轻轻的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哄道:“你睡吧!孤王守着你。”
“我不想回去…”她忽然说。
是,她不想回去,她没有办法面对如今的皇甫睿渊。
到时候即便她解了情蛊之毒,亦是生不如死。
爱她,让她彻底的放下对翾国的责任,她根本做不到。
既然,什么她都做不到,她回去了只会增加了彼此的痛苦,倒不如死在这里,也清净了。
“若我不在了,素月会向皇兄交代我的事情,绝不会牵连到拓跋…”她终于抬眼看向他,开口的话,却让他不禁拧眉。
“你以为孤王告诉你这些,是怕翾帝迁怒于孤王?”拓跋飏冷笑,盯着她的视线染了薄怒。
“不是…”她回的有些迟疑,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眼见着他的脸色又难看了,她只觉得自己已经解释不清了,便凝着眉,痛苦的呢喃:“我疼…”
他眼中的怒意一滞,终是散了去。
“疼就好好的给孤王睡觉。”他还是有些没好气。
但她知道,这已经是轻的了。
她赶紧识相的闭上眼,不敢再与他多说,免得再说错话。
他静静的凝着紧闭双眼的她好一会儿,才起了身离开。
他若是坐在这里,她怕是一时半会儿都不用睡了。
三楼的门,开启,再关上的声音响起时,凌无双才敢睁开眼,看向门口的方向。
她咬紧唇瓣,强忍着疼,眼中有些化不开的沉重。
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挣脱与皇甫睿渊之间纠缠的情缘?
似乎除了死,他都不会放过她…
而无法安静的人,又何止她一人?
外边还下着淅淅沥沥的雨,拓跋飏下了楼后,便没有离开,而是在一楼大殿盘膝而坐,闭着眼,静心打坐。
而这样的时候,却恰恰都是他的心最烦乱,得不到安静的时候。
“大王,翱王求见。”门外忽然传来内侍的声音。
拓跋飏闻言后,没有立刻睁眼。
而门外的人,深知他这时候的脾气,也不敢断然再出声。
是以,内侍那一声落下后,室外再次安静得只余淅淅沥沥的雨声。
大约一刻钟后,拓跋飏才睁开眼,站起身,走到门口。
他这厢一拉开门,便看到拓跋焰烁正直挺挺的跪在雨里。
“王叔这又是作甚?”拓跋飏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冷漠的问。
“臣有事想与大王商议。”拓跋焰烁披散的头发,已经全部被打湿,黏在了脸上。
“皇叔如今是否觉得,孤王是昏君?”他发沉的声音,在这样的雨天里,让人听了不禁心惊,便是拓跋焰烁也是微微一惊,立刻俯身,拜了下去,“臣不敢。”
拓跋飏盯着匍匐在地下的他良久,才抬步迈出无忧楼,走入雨中。
立刻有宫人上前,为他挡雨。
他也没有叫起,直接向院子外走了去。
拓跋焰烁听得脚步声,微抬视线看了眼,赶忙爬起,快步跟了上去。
而两人离开后,三楼的凌无双不禁问素月。
“素月,你说这叔侄两人是怎么了?”
“奴婢听说,大王与翱王最近有些失和。”
“为了何事?”凌无双不禁微微有些吃惊,按理说,这叔侄俩的脾气是不容易反目的。
素月不禁有些迟疑,不知是否应该将听到的后半截话说出。
最近宫里有个传言,说拓跋飏与拓跋焰烁两叔侄失和,全都是因为凌无双。
一时间,中原妖女,媚惑人心的说话,又传了起来。
若不是自家主子这些日子不想问世事,一心安静进修,她也就早说了。
何必等到今日,看主子痛苦,说与不说的不知该如何抉择。
“素月,别瞒着本宫。”她虚弱的命令道。
素月想了想,公主若是生了疑,这事相瞒,也瞒不住,只得将听来的事情给凌无双说了一遍。
“怎么会因为本宫?”凌无双不禁拧眉反问。
“想必是有人别有用心的想要污蔑公主的名声。”素月咬牙道。
“即便不是因为本宫,起了这种流言,也足以说明大王与翱王之间确实生了嫌隙。”凌无双拧眉,心里不禁担忧,若是这叔侄俩起了嫌隙,很容易会让人钻了空子。
若当真是因为她,只怕日后拓跋焰烁要视她为眼中钉了。
“公主这会儿还有心情操心这些?”素月不禁嗲怪,“公主难道真想将命赔在拓跋?”
“要不然呢?”她知道,素月听到她与拓跋飏的话。
“奴婢若是公主,就去顕国。先保住了自己的命,再取那欺人太甚的顕帝性命,只要他一死,顕国必然会大乱。”素月狠狠的道。
“你说的有道理。”凌无双苦笑着点头。
“奴婢知道公主舍不得顕帝,对他仍然有情。但,他却不管公主的生死,执意咄咄逼人,那公主又何必要与他客气?只要他薨世了,这世上也就安定了。”素月的语气比之前更狠了几分,之前对顕帝的事情不做评论,完全是怕主子会伤心。
但,今儿得知顕帝有解药,却不肯交出,而作为要挟时,她不禁恼怒。她不懂什么情情爱爱的,但若是爱就是如此的残忍和掠夺,那不要也罢!

037
凌无双听得不禁心惊,起初她还以为素月说的是气话,这会儿才恍然间明白,素月是真的希望她这么做。
可是,她怎么能…
即便,他们无法再相爱,也不该用这么残忍的办法,却结束了曾经的挚爱情深。
“素月,本宫累了,你下去吧!”她冷了脸色,这便是她给素月的答案。
“是。”素月这会儿也意识到了自己言语的过激,主子的事情,哪里轮得到她来插嘴。
她只得欠了欠身,退了下去。
安神的熏香,明明已经熏染得她昏昏欲睡,但却她怎么都无法静气凝神,安然的入睡。
心口处的疼,还在继续,素月的期望,她虽然不会去做,但却也有话说进了她的心里。
皇甫睿渊总是如此的咄咄逼人,若是不从他的身上解决问题,只怕这天下就难以消停了。
她很清楚他的野心,抱负,她不想说他是错的。毕竟这样的野心她的皇兄有,她的夫君有,皇甫睿渊又凭什么不能有呢?
只是,他不该再惦念着她,让她站在一个如此尴尬的境地,让世人唾弃她是红颜祸水。
可是,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改变这一切?
黄大哥啊黄大哥,你当真要让无双如此为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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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焰烁一路随着拓跋飏而去,本以为会是领他去御书房谈事,却不想拓跋飏竟是一路去了先王的寝宫。
那里本是历代君王的寝宫,但拓跋飏登基后却并没有住进去。
两人先后步入寝宫后,拓跋飏对身后的侍从一摆手,示意他们下去。
之后,他视线淡淡的扫过屋里的一应摆设,似在怀念着什么。
“知道孤王为什么没住在这里吗?”
“大王想等完成了先王的心愿,再住进来?”拓跋焰烁大胆的猜测道。
在凌无双出现之前,他从来没有怀疑过拓跋飏作为一个王者的能力,他甚至要比他的父亲优秀很多。
但,凌无双出现后,发生的重重,却让拓跋焰烁不禁想起了当年的先王。他也曾威震四方,却为了一个女人险些丢了江山。
他不能眼见着拓跋再有人重蹈先王的覆辙,将刚刚起步的拓跋,再次推上险地。
“不,孤王不住在这里,是因为当年种种,于孤王而言皆是噩梦。”他收回视线,转身面向拓跋焰烁,“是以,皇叔觉得孤王会重蹈父王的覆辙吗?”
拓跋焰烁微愣,没想到他竟是如此直接的指出了他所担心的。
“臣不曾怀疑过大王的能力,只是臣不解大王最近种种决定。”拓跋焰烁恭敬的微垂着头,“今日,臣收到绮罗的书信,她说顕帝愿用沫舞换回无双公主,从此沫舞便是无双公主。”
拓跋飏很清楚,拓跋焰烁对他越是客气,越是证明了两人之间的隔阂。
“孤王就猜到,皇甫睿渊定然还会有后手。”拓跋飏倒是不惊讶,只是意料之内的道。
“臣觉得,如此交换,不管于谁而言,都是最好的结果。除非…”拓跋焰烁缓缓抬起头,迎上拓跋飏的视线,“大王舍不得。”
“孤王即便舍得,那请问王叔,孤王为何要听命于皇甫睿渊?”拓跋飏脸色一沉,话却未完,“他当年能利用亲皇叔与太后乱伦的事情,大挫周国士气,那皇叔就能保证他在换回无双公主后,不告知天下?”
拓跋焰烁的身体狠狠的一震,关于这一点,他倒是完全没有想到。
“他只需再用同样的计策,天下人就会耻笑孤王,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拓跋子民,更会耻笑,孤王为女色,置天下于不顾。”拓跋飏顿了顿话,盯着拓跋变得难堪的脸色,复又问道:“王叔如今是否还觉得,这样的交换最好不过?”
“是臣糊涂了。”拓跋焰烁将头低得极低,脸色甚为的难堪,尴尬。
“王叔也是为了孤王好,无需自责。”拓跋飏一摆手,大度的不再追究。
“只是,沫舞在他们手里,若是大王不同意交换…”拓跋焰烁担忧的道。
“故人之女,孤王知道王叔关心沫舞。但王叔只管放心,皇甫睿渊可算抓到了一个把柄在手,又怎么会伤她?”拓跋飏肯定的道。
“大王说的是。”拓跋焰烁再无话可说,这会儿只觉得自己是自取屈辱。
“皇叔就留在这里换身衣服,休息下,待雨停再出宫去吧!”拓跋飏吩咐一句,便抬步向外走去。
“大王,这万万不可,这里是先王的寝宫…”拓跋焰烁还没说完,便被拓跋飏打断,“皇叔不必多虑,都是一家人,别说是先王的寝宫,就是孤王的寝宫,皇叔喜欢,孤王也会给皇叔让出来。”
“臣惶恐。”拓跋焰烁自是清楚,荣宠太盛,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很明显,拓跋飏与他之间已经有了嫌隙。
“王叔不必惶恐,孤王曾允诺王叔的,永不会反悔。”拓跋飏唇畔滑过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便抬步离开。
拓跋焰烁亦不是个笨人,自己错在了哪里,自然不会半点都不知晓。
他几次三番的与不该联系人联系,想必拓跋飏已经对她有所成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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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后,顕国
随时日子的流逝,沫舞一天比一天心急。
坊间传言拓跋飏极其爱凌无双的事情,她听得多了,难免就往心里去了。
她在窗边落座,视线有些恍惚的盯着一处,陷入了一月前的记忆中。
那日,绮罗还没说话,就跪了下去。
她惊得急忙扶她,“绮罗,你这是做什么?”
“郡主,绮罗擅作主张,将郡主的身份告知了皇上。”绮罗一脸的坚决,似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沫舞去扶她的手,不禁颤抖了下,收了回来。
她怎么都没想到,生死与共的好姐妹,居然会出卖她。
“郡主,绮罗自知自作主张有罪。但,还请郡主听奴婢把话说完。”
“起来说话吧!若是被宫人看到了,会折损了你的身份。”沫舞没有扶她,脸色显然还是很难看。
绮罗也没有起身,仍是跪在那里。
“绮罗知道,郡主心里怪绮罗,但绮罗是为郡主好啊!”
“为我好?”沫舞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天下皆知,拓跋王对翾国郡主凌无双情深意重,更为她违反祖制,册封她为妃…”绮罗顿住话,打量着她的反应。
“那又如何?”沫舞不禁冷笑着问。
“若是郡主回去了,与大王之间定然困难重重,绮罗只是想借着顕帝深爱凌无双这一点。让他以郡主换回凌无双,这样郡主既证明了在大王的心里谁更重要,亦少了凌无双这个障碍在后宫。郡主便可从此与大王双宿双栖了。”绮罗顿住话,见沫舞的脸色有所缓和,才继续道:“另,绮罗也是有私心的。若是绮罗能帮顕帝重得凌无双,那顕帝对绮罗的信任便会更多一分,绮罗也好多为大王和郡主办些事情。”
沫舞眼中的怒意彻底的散去,感动的情愫闪现。
她赶忙伸手去扶绮罗,“绮罗,你快快起来,是我误会你了。我还以为你…”沫舞咬咬唇,叹了声,“是我的错,怎么能觉得你会不顾我的生死。若是你想这般,早在周国皇宫的时候,就不会为我深陷险境了。”
“绮罗没事,只要郡主一直将绮罗当成姐妹便可。”绮罗说着,眼中泪光闪现,“郡主知,绮罗就郡主这么一个亲人。若是郡主也不要绮罗了,绮罗在这世上就再无亲人了…”
沫舞看着已是泪流满面的绮罗,急得不轻,“绮罗,是我不好,你快别哭了。你待我这般,我怎么会不要你?而且,除你之外,也再不会有人承认我是郡主了。”
沫舞说到最后,不禁苦笑,不是她多在意郡主的身份。而是,那种不被族人认可,不被父亲认可的痛太过的折磨人…
“在绮罗心里,郡主不只是郡主,更是拓跋未来的王后。”绮罗终于接着沫舞的拉扯起身,握紧她的手,“郡主,等您当上拓跋的王后,就没人再敢轻视您了。”
“嗯。”沫舞重重的点头,她一定不会在让关心她的人失望,更不想让一直默默为她付出的绮罗,再受人欺负,“绮罗,你安排吧!我什么都听你的。”
“郡主。”绮罗感动不已,“郡主对绮罗如此信任,绮罗定然会保郡主周全。”
两姐妹相视而笑,场面亦如塞外时,她们相互扶持的场面。
好似,变的,只有情更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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顕国御书房
绮罗这些日子,每日都会送汤给皇甫睿渊。
而皇甫睿渊竟是也默许了她的行为,这让后宫的人更加相信了绮罗的得宠。
绮罗每日送去的汤水,皆是她亲手所熬,皇甫睿渊不得不承认,她的手艺绝不比宫中的御厨差。
这一日,绮罗一进御书房,就见皇甫睿渊手里攥着一封信,脸色难看至极。
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将汤放在案上,才问道:“是拓跋飏回信了吗?”
皇甫睿渊未答,直接将手里的信递了过去。
绮罗接过,便见信上只是简单的写了一句话,“吾妻绝不相让。”
她眸色不禁一沉,也没有想到,会是这般结果。
但,她却极快反应过来,回道:“既然这般,皇上就放沫舞离开吧!”
“哦?”皇甫睿渊语气无波无澜,却散着凉气。眼中涌动的怒火,好似在提醒她,说不清楚,她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拓跋王如此不顾沫舞的生死,沫舞必然恨他。”绮罗只说了半句,提醒道。
皇甫睿渊一皱眉,不屑的道:“那又如何?即便沫舞恨他,就能为你所用不成?”
“皇上可以派人回去照顾沫舞,届时,若是拓跋飏的后宫乱。他的前朝,也休想稳当。”绮罗唇畔扬起冷笑,“皇上派去的人,又可以保护无双公主,伺机带无双公主回来。”
“淑妃的心里是不是整日算计着这些事?”皇甫睿渊收起唇角的不屑,眼中倒是多了几分欣赏。
他喜欢能做事的人,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
即便不为凌无双,他也想往拓跋的皇宫里,安插个人,只可惜拓跋飏这人一向心思紧密,他想成事,根本不可能。
如今,有人帮忙,岂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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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从御书房回来的时候,沫舞还是一个人坐在窗边,陷在自己的思绪中。
“郡主在想什么?”绮罗关切的小声问。
沫舞这才收神,看向她时,却是狠狠一惊,“绮罗,你的脸…”
只见,绮罗原本精致的脸蛋,这会儿已经高高肿起,唇角更是破了扣子,顾着些血丝。
“没事。”绮罗赶忙摇摇头,抬手去捂。
“谁打你了?”沫舞急得不行,忽然道:“是顕帝?”
绮罗盛宠正旺,这宫里敢对她下如此狠手的人,实在不多。
“…是。”绮罗苦笑,眸子却强装着坚强。
“他为何打你?”沫舞气得不轻。
“绮罗皮糙肉厚,挨一巴掌不算什么。只是,绮罗辜负了郡主的期望。”绮罗眼中不禁闪过哀伤之色,提裙就跪了下去。
“绮罗,是不是阿飏那边有消息了?”沫舞脚步不禁有些跟跄,看她的神色,已经大概猜到了结果,但她不愿意相信那结果是真的。
“是。”绮罗想了想,才道:“大王回信说:吾妻绝不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