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苦心经营的相敬如宾,在那一场刺杀后,再次被掀去了表象。
原来,不真诚的感情,真的经不起考验。
凌无双不想说话,素月便也不问,静静的侯在一边。
良久后,凌无双缓缓开口,道:“素月,今天在街上,有人想要刺杀本宫。”
很明显,拓跋飏的周围早就埋伏了人,却始终没有出现,而是让那几名刺客靠近他们,为的就是试探那几名刺客的目标到底是谁。
要不然,拓跋飏的暗卫早就动手,在他们不知不觉间解决了那些刺客。
只是,她不懂,拓跋飏这一番试探,为的到底是什么?
但,不管他为的是什么,他这样罔顾她的生死,都已经伤了她的心。
他怎么可以在那样的温情后,这般待她?
“有人要刺杀公主?”素月一惊,下意识的猜测,“难道是纥奚部落的人?”
“本宫想,大王应该知道是谁。”凌无双抬手,青葱般的指尖夹住一颗棋子,挪动了一步。
“今儿的事是大王安排的?”素月虽在问,但语气肯定。
凌无双不语,继续摆弄着那残局。
素月真的不得不再次佩服凌无双了,这个时候还能有心思去研究棋局。
只是,她不懂,凌无双不过是在用这种办法,来缓解自己的心情。
这里是拓跋飏的天下,纵使她对今儿的事情不满,可以气,可以怒,但到底不能将他如何了。
“公主,要奴婢去查查吗?”素月须臾后问。
“不必了,大王知道是谁就行了。”凌无双当即阻止她的想法,拓跋飏那般谨慎的人,若是她这个时候动作,她肯定有所察觉,所以他们这个时候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是。”素月领命。
凌无双继续研究那棋局,时而挪动一下棋子。
半个时辰后,她叹了声,又将棋子搬回原处,继续看着那棋局发愣,至此不再动期盼上的棋子。
“公主无需忧心,以后有素月在,定然不会让公主再受伤。”素月忽然跪了下去。
“素月。”凌无双扶起她,也跟着她一起起身,“谢谢。”
“公主?”素月不解,惊讶的看着她。
凌无双笑了笑,并没有为她解惑。
那种飘零中,得到了一丝温暖的感觉,是没有用语言来形容的。
“走吧!我们去见一个人。”她松开素月的手,向门外走去。
如果这里,还会有人和她是一样的心思,那就只有那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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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漪看着被宫人领进门的凌无双,端庄,温和的笑着起身,迎了过来。
“凌贵妃今儿怎么有空来看望本宫?”
正常来说,妃子是要在今儿来给王后请安的,可是凌无双有了拓跋飏的特许,可以不跪任何人。是以,这安也就可请可不请了。
“见过王后娘娘。”凌无双微一欠身,周清漪赶紧来扶,“这可使不得,凌贵妃现在身份非同一般。”
凌无双不客气的直起身,唇瓣挂着一抹谦和的笑,“不管臣妾是何身份,王后娘娘都是大王的妻,这礼是理所应当的。”
“凌贵妃这张嘴还真是甜。”周清漪拍拍她的手,却在看到她脖颈上的伤后,不禁一皱眉,“这脖子是怎么了?”
凌无双故意愣了下,好似没想到她会问,随后才笑着回,“上午的时候,与大王出宫游玩,路上遇到了一个小贼伤的。”
她说的不轻不重,好似随口带过,但有拓跋飏在,一般的小贼哪里伤得到她,只会是刺客。
“这小贼还真是不开眼。”周清漪笑笑,别有深意的回了句,“凌贵妃今儿过来,只怕是不只是与本宫分享这倒霉事吧?”
她将话头挑明,凌无双也不再客气,直接道:“想必王后娘娘已经知道,顕国发兵攻打翾国了。”
周清漪不语,但唇角的笑意明显已经绷不住了。
如今种种,她不得不想到顕国发兵攻打周国时的情景。
那时,她用尽了一切办法,最终却仍是没能让拓跋飏答应发兵。
他只是说:“等时机到了,孤王一定会帮你夺回周国的。”
她又怎么会不懂,即便有一日,他可以做到他所承诺,但周国的国土,也不会再是周国的。
“想必王后娘娘定然也希望周皇子有朝一日重返中原,再掌大权吧!”凌无双复又问,周清漪依旧不接话,她知道凌无双是有备而来,她倒是要听听,她会给他怎样的条件。
“可若是当初周国的悲剧再次发生在翾国身上,相信臣妾,周国将再无翻身的机会。”凌无双唇角的笑意凌厉,而冷冽,“届时,拓跋大军会直挺中原,与皇甫睿渊各占一方。”
“哈哈哈!”周清漪闻言,忽然哈哈大笑,笑得尽是讽刺,“枉大王那么疼你,给你无尽的殊荣,你竟然想要算计他。可是,本宫为何要与你合谋?即便江山异性,但本宫还是拓跋的王后。”
“王后娘娘以为这个位置王后娘娘可以坐稳吗?”凌无双眸色清冷,讽刺的笑,阴测测的提醒,“别忘记了纥奚家的女人。”
她不知道自己猜对不对,只是从潇纯死前的只字片语中猜出,或许拓跋飏在意的那个女人也是纥奚家的女人。
周清漪闻言,眸色刹变。
“凌无双,本宫还真是小看你了。本宫在这拓跋皇宫里十年,只怕还没有你知道的秘密多。难怪你皇兄会将一个被世人传得不学无术的女子送入深宫。”周清漪有些咬牙切齿,又有几分的欣赏。
“不管是王后,还是无双,都有着一颗希望自己心里的那片土地繁荣的信念,不是吗?”凌无双唇瓣挂着淡笑,轻声反问。
周清漪对于她的温和并不领情,冷声道:“说吧!你想让本宫做什么?”
于她而言,凌无双再如何,都是夺去了她夫君宠爱的女人,她没有办法真心的喜欢她。
至于她的提议,她可以听,但答应不答应就另当别论了。
“想办法让鲜于出兵,攻打顕国。”凌无双字字凌厉,割到的却是自己的心。
“呵!”周清漪愣了下,随即失笑,“凌无双你果真比本宫狠多了。”
凌无双知道她在说什么,她丝毫不念及昔日旧情,竟是联合她,想要覆灭顕国。
可是,皇甫睿渊先挑起了战火,她没的选择。
她本想等着拓跋飏的决定,可今儿他罔顾她的生死一事,让她忽然间明白了。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她不能让周国的悲剧,在翾国身上重演。
她相信,拓跋飏如今一定与周景澜联合了,而周清漪也一定有办法联系到周景澜。
她想要利用他们想要复国的心思,让皇甫睿渊腹背受敌,也只有这样,翾国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若是王后能让鲜于出兵,覆灭顕国后,翾国愿意与周国天下。”林无双不理她的嘲弄,承诺道。
周清漪见她无动于衷,再嘲笑下去也没意思,便收了唇角的笑意。
“鲜于如今的势力,还不如拓跋,只怕帮不上翾国多大的忙。”她冷漠的回,大有婉拒的意思。
但,凌无双知道,她其实不是真的想要拒绝,她只是不相信她,不愿意太早暴露了自己的锋芒而已。
“臣妾相信,周皇子的实力。”凌无双意有所指的肯定,见她眼中神色略微有些闪烁,便继续道:“再者,若是鲜于都出兵了,大王怎么会甘心不去分一杯羹呢?届时天下乱,岂不是周国复国的最好时机?”
凌无双顿住话,打量着她暗晦不明的神色。
“王后想想吧!若是不愿,臣妾便只能去求大王了。但若是大王出兵,覆灭的不管是翾国,还是顕国,这天下都定然没有周家人的份了。”
话落,凌无双不再多做停留,微微一欠身,转身离开。
剩下的事情,只能看周清漪了,毕竟每个女人想要的都不一样。
出了王后的寝宫,凌无双将手落在心口的位置,只觉得那一处听得她额上渗出了冷汗来。
“公主!”素月看出她的不对劲,赶忙来扶她,却见她眼中有水雾闪动,听她声音如蚊虫一般低低的说:“素月,其实本宫与拓跋飏是一种人,我们为了自己的国家,同样都可以伤害任何人。”
在想要联合鲜于覆灭顕国的时候,她几乎没有犹豫。
只是,既然没有犹豫,为何在想到这事时,她的心会如此的疼?
“公主!”素月惊呼的声音再起,她不解一向稳重的素月今儿为何总是大惊小怪的?
她努力的想要看清素月,视线却越来越模糊,有几个素月的影子在晃动。渐渐的,身子也跟着无力的软了下去,唯有心口处的疼越发的清晰…
唇角,似乎有些温热的液体涌了出来…
那黑红色的液体,溢出她的樱唇,流过她白皙的下巴,在阳光的照耀下,出奇的让人惊心…

030
安静,死寂一般的安静。
无忧楼内,一个太医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却不敢发出半点的声音。
而他瑟缩的身子,这会儿正被一道高大的人影笼罩着,那人的视线真狠辣的盯视着他,似要随时将她撕碎一般。
终于,那太医再也坚持不住,哭嚎着求道:“大王开恩,大王开恩。”
“你之前不是与孤王说,凌贵妃的毒没事吗?”拓跋飏的声音里好似啐了冰一样的冷。
他肯定,不是这次的剑伤让她中了毒。
回来的一路上,她虽然都对他不理不睬,但那伤口只需一眼,就不难看出那鲜红的血液,是没有中毒的。
是以,他一下子便想到了她上次中毒的事情。
“臣…臣上次诊断,当真是觉得贵妃娘娘无碍…”太医磕磕巴巴的还妄图狡辩。
“她到底是真的无碍?还是你有心隐瞒孤王?”拓跋飏眸子又是一狠,一道带着杀气的利芒直直的刺向那太医。
“臣不敢欺瞒大王,臣当时真的未诊出…”太医已经吓得半死,却还是据理力争的为自己辩解着。
“是吗?”拓跋飏唇畔,忽然绽开一抹弧度,缓缓蹲下身,大掌扣住那太医的肩膀,狠狠的用了力气。
那太医只觉得肩膀上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她疼得额上冷寒直冒,却不敢叫出声来。
良久后,他只听得帝王在压低了声音,狠狠的提醒道:“难道,不是王后逼你的吗?”
那太医一哆嗦,震惊的看着拓跋飏。
“你若是再执迷不悟,只会连累了你的家人。”拓跋飏唇畔的弧度越发的明显,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那太医眼中的怔愣与震惊化开,当即将头重重的叩在了地上。
“臣知罪,却是王后指使罪臣的,还请大王开恩。”
拓跋飏闻言,收起唇畔嗜血的笑意,起了身。
“来人,将这庸医给孤王拉下去,听候发落。”他的声音不高,却透着透着沉霾。
立刻有侍卫冲了进来,将吓得已经不轻的太医拉了下去。
所有侍卫退出去后,冀安请示道:“大王,还有何吩咐?”
人虽然不聪明,但到底还是了解拓跋飏的。
“传孤王旨意,太医招供,王后与其串通,欲毒害凌贵妃。事情彻底查清前,王后周清漪不得再迈出寝宫一步。”
“是,属下遵命。”冀安领命,迅速退了下去。
拓跋飏看着无忧楼的殿门再次在眼前关起,眼中神色暗晦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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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无双觉得心口处如被虫子啃噬一般的疼,那痛意已经折磨得她昏昏沉沉。
“公主,这到底是怎么了?”素月蹲在床边,急切的帮她擦着汗,想着太医刚刚束手无策的样子,她就心急火燎的。
她真是该死,居然连主子什么时候中毒的,都浑然不觉。
“本宫身上的蛊毒,到底还是没有解。”她声音虚弱的呢喃,这感觉与上次一样,她又怎么会不知晓呢!
“怎么会?”素月手上的动作一顿,“上次幻影姑娘来了以后,主子不是好了吗?”
“想必…只是暂时的好了…”凌无双低喃。
“那奴婢这就派人再去寻找幻影姑娘。”素月刚要起身离开,却被凌无双握住了手腕,“不用去了,若是幻影有办法,定然不会不救本宫的,想必她也是没有办法的。”
而且,还有一个原因她没有说。幻影如今已经化身为了朵画,这里边定然是有什么原因的。她不想总是因为自己的事情,去影响她的计划。
“可公主…”素月停下脚步,急得不行。
“大王会有办法的…”她唇畔绽开一抹凄绝的笑,这个时候她除了信任他,已经别无他法。
“公主…”素月刚要出声,却忽然感觉到有人进门。
若不是她之前又急又怒,早就能察觉到有人来了,也不会等到这会儿人已经在门口了才感觉到。
她站起身,向门口看去,便见拓跋飏站在那里,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是否听到了她们的话。
“素月…你下去吧…”凌无双声音虚弱的吩咐道。
“是,主子。”素月领命退了下去,拓跋飏才抬步来到床边坐下,握住凌无双的手。
“无双,你放心,孤王一定会想到办法,保你平安。”他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黑眸中有着浓得化不开的情绪。
她努力的想要看懂他的情绪,可是她看不懂。亦或是她看懂了,也不敢相信他了。
她在床上挣扎着想要起身,他见状,赶忙弯身扶她,将她抱入怀中。
她在他怀中微侧头,唇角的浅笑如一朵就要凋零的白莲花一样,让人看了心酸。
“大王,无双若是不在了,你会记得无双吗?”她望着他的眼,想要找到一丝属于他的在乎。
她到底还是在乎他的,她的夫君。
“不要乱说话,没有孤王的允许,没人能取得了你的命。”他又紧了紧怀抱,眼中已经有了戾色,那是他的决心。
“呵!”她无奈的失笑,“真霸道。”
他不理她的调侃,用衣袖为她拭了拭额头的汗。
“孤王会派人去找幻影的。”他保证的话,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也难怪他会如此,幻影和皇甫睿翀出宫前,他是私下见过幻影的。
那时,幻影明明保证,凌无双的毒已经全部都解了,没事了,怎么都没有想到,还会有今日的复发。
“不要找她,让她好好的过她想要的日子吧!”她扯着他的衣袖,赶忙求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为别人着想?”拓跋飏不禁发怒,为何在她心里,那么多人都是重要,她可以设身处地的为那些人着想,却不愿意为他想一想呢?
“她不是别人,是我的妹妹…”凌无双不认同的反驳。
“对,孤王怎么差点忘记了,任何人在你心里,都没有你的血脉至亲重要。”他别过脸,不愿看她,却终是没有撒手丢开她。
她知道,他这气话指的不单单是幻影,还有皇兄。
“大王与无双虽无血缘,但亦是无双的亲人。”她握住他揽在她胸前的手,“那大王呢?可当无双是妻?”
他被她问得哑然,他想说,他一直认可着她的地位,但今日种种却让他无法理直气壮。
他不说话,她便又继续道:“大王罔顾无双的生死…无双不恨…只是伤心…”
她想告诉他,其实她是在乎他的。
“无双!”他纳她入怀,声音微微有些发哽。
她靠在他怀中淡淡的笑,即便是如此的痛,她还是笑着。
或许,在身边人的眼里,命运给她的是不公,便是她自己,也曾这般想过。
可是,如今她释然了,大概命运如此安排,还有别的意义吧!
她知他心里定是五味杂陈,千般滋味。但,这也是他一点点的在改变,不是吗?
“大王…无双有些累了…想睡会儿…”
她疼得浑身都要虚脱了,一直这般清醒着说话,当真是太累了。
“嗯。”他点点头,将她放平躺在床上,随手拉了拉床旁的铃铛。
须臾后,便有宫人在门外请示道:“大王有何吩咐。”
“去取些安神的熏香来。”拓跋飏随即吩咐道。
凌无双闻言,赶紧的对他笑笑。
这个时候,她最需要的真是些安神的熏香,赶快睡过去。
“孤王一定会救你的。”他一边为她擦着汗,一边保证道。
“我知道…”她一直是相信这一点的。他可以罔顾她的生死,但若是能救她,他不会不救。
“今儿的事…”他动了动唇,想要解释,却又羞于启齿。
便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冀安的声音,“大王,王后要见您,说有要事要向大王禀报。”
凌无双闻言,眼中的痛色一闪,周清漪不会是最后选了拓跋飏,决定出卖她吧?
“知道了。”拓跋飏沉声回了句,却并未动。
“大王不去见王后吗?”凌无双试探着问。
“等你睡下了,孤王再过去。”他说着为她拉好身上的锦被。
凌无双本是被疼痛煎熬的心,这会儿又忐忑了起来。
周清漪虽然一心想复国,但难保不会为了安乐的日子,选了拓跋飏。
他的眸光到底是犀利的,即便她已经被病痛折磨得愁眉苦脸,他还是看出了她那些微的思绪,便哄道:“别胡思乱想,无论如何,你都是孤王的无双。”
他如此问,她连回避都不能了,索性问:“若是无双犯了错…大王会原谅无双吗…”
“会。”他几乎没有半点犹豫的点头。
她闻言,唇畔再次绽起了虚弱的笑。
其实,她还想问,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指的是什么…
宫人送了熏香进来,拓跋飏又召了素月进来伺候,才起身离开。
凌无双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却还是高兴不起来。
虽然,她很清楚,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处死她。
但,若是周清漪出卖了她,他心里只怕是不能不怪她的。
深吸了口气,她轻轻的落下眼帘,这一次只能听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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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漪这一次没有闹,没有摔东西,她觉得自己的心冷了。
可她还是想问问拓跋飏,到底是为什么?
她上了极其艳丽的妆,这是除了大婚时,她入宫多年来,不曾有过的装扮。
若这是他们夫妻之间最后的对话,她想要娇艳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拓跋飏来时,并没有让内侍通传,直接便进了主殿的大厅。
那时,她正端坐在椅子上,高贵,娇艳,就如同十四岁嫁给他的那一年一样。
“你找孤王有事?”他视线淡漠的看着她问。
“为什么?”她问话的声音很轻,轻到刚一开口,就散了去。
“什么为什么?”拓跋飏微一抿眉,似根本不懂她的问题。
“明明是凌无双的错,为何你圈禁的却是我?”周清漪从椅子上站起,声音不禁有些拔高。
“她被你毒得现在生死未卜,她有何错?”拓跋飏唇畔微微牵动,有的却只是冷冽和无情。
“不是我,你知道不是我的。”她声音不稳,恨不得冲上去。
“难道不是你在点心里下了毒?”拓跋飏嗤笑,看着她的眼神越发的蔑视。
“是,我是在点心里下了毒,可大王应该比谁都清楚,那毒不足以致命。”周清漪没想到她当初布置的假象,隐患会遗留到了今天。
当初,她那么轻易的就原谅了她。她还沾沾自喜的认为,自己到底是她的正妻,她到底还是下不了手。
可原来,那事从来没有过去。
“不足以致命?那为何她如今会这般痛苦?”拓跋飏仍只是冷漠的盯着她,没有半丝的动容,“你找孤王来,就只为说这些。”
她到底还是没忍住,跌跌撞撞的冲到他身前,抓住他的胳膊问:“我不懂,我到底哪里不好?我们十年夫妻,我就当真半分都比不上凌无双吗?”
拓跋飏不为所动,冷漠的看着她。
她看着这样的他,到底还是失望的垂下手臂,脚步跟跄的后退两步。
“大王一直都很清楚,凌无双的毒并非我所下,之所以会让太医冤枉我,这个时候囚禁我,不过是想让凌无双的计划不能实施。可我不懂,大王最恨的不应该是她吗?为何要将这罪过强加在我的身上?”周清漪不知不觉间,已是满脸的泪水,往日的端庄早已经消失不见,便是连“臣妾”也不称了。
她恨,怎么能不恨?
她小心翼翼,苦心经营了十年,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吗?
拓跋飏只是无情而淡漠的看了她一眼,转身便向外走了去。
周清漪看着他的身影已经到了门口,不禁急了,她精心装扮了这一身的华丽,为的不是他几个无情的眼神,她想知道她到底哪里错了,想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