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飏闻声,微顿了脚步,“你觉得孤王会喜欢一个佛口蛇心的女人吗?”
周清漪如被人使了定身术一般,定在原地,喃喃的说:“臣妾不知道大王在说什么。”
她的话音刚一落下,背对着她的男人,却缓缓转了身,冷笑着道:“事到如今了,你还想狡辩?”
“臣妾没有。”周清漪下意识的摇头,“臣妾一心向善,怎么会是佛口蛇心。”
“那你倒是给孤王说说看,当年沫舞是为何中毒?又为何突然离宫的?”拓跋飏又向前迈了两步,却吓得周清漪的身子一晃,“孤王不说,不代表孤王不知道。”
周清漪的身子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
“孤王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去踩孤王的底线,那就没有人能撼动你王后的位置。可是,你偏偏不听,自以为自己的那些手段可以瞒天过海。”拓跋飏说话间,眼中杀意更盛。
周清漪想要开口解释,可唇瓣颤抖得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看着周国灭亡,这就是孤王替沫舞还给你的。”拓跋飏说到最后,忽然便笑了,只是那发狠的笑意里,却明显带着伤痛。
周清漪的身子也跟着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不敢置信的视线里,已经夹杂了恨,
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即便她错了,他可以杀了她,他怎么能用看着周国灭亡来报复她?
“大王不想与我皇兄联合了吗?”她不禁也发了狠,甚至带了几分威胁,“大王应该很清楚,皇兄身后的势力,不只是鲜于。”
“孤王自然清楚。”拓跋飏不紧不慢的回,唇角不禁泛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你不是已经送了密信给你皇兄,要他出兵攻打顕国,与翾国联合了吗?如今,孤王囚禁了你,不正好是在帮你皇兄下定决心与翾国联合吗?”
“你怎么会知道?”周清漪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难道,是凌无双告诉你的?”
“呵!你以为她会告诉孤王吗?”拓跋飏看着她的眼神越发的嘲讽和不屑。
“大王不亏是大王,竟是将我们所有人都算计了进去,耍得团团转。”周清漪眼中的恨意渐渐散去,十年的青春与付出,才让她看清了一个道理,任何人都只是能拓跋飏棋盘上的棋子…
她看着他无情的转了身,她忽然意识到,若是他这一次走出这里,她只怕一生都无法再翻身,无法走出这里了。
“大王,不想要解药救凌无双了吗?”她忽然看着他的背影冷冷的说。
031
拓跋飏闻言,顿住脚步,不急不缓的转身看向她,唇角滑过一抹极为讽刺的笑,却没有接话。
“大王这是何意?”周清漪心里不禁有些发慌,这已经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那王后的条件是什么?”他依旧鄙夷的看着她,似乎对她的答案没有多少的期待。
“只要大王还本宫清白,本宫自然会帮大王救无双‘公主’。”凌无双故意咬重“公主”两个字,提醒着他,凌无双不能出事的身份。
“呵!”拓跋飏轻蔑的笑,“王后,如果孤王是你,就会要求离宫,而非继续留下。”
周清漪一怔,随后讽刺道:“大王会让臣妾离开吗?”
以前不知道他恨她,她许是还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永保平安。
可是,如今,既知道他恨她,她自然是不会笨到以为他会为了任何人放她自由的。
而且,她的使命就是做拓跋的皇后,她没的选择,不能离开。
“你说呢?”他唇瓣一掀,说的是最无情的反问。
“臣妾也不想离开,臣妾甚为喜欢这王后的位置。”周清漪改了说词,不能达成的事情,她不会再期待,“大王为了无双公主的安危,一定会答应还臣妾一个清白的,对不对?”
“既然王后已经说自己是被冤枉的了,那又何来解药?”拓跋飏嘲讽的反问。
“…”周清漪一哽,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决绝。随即,她好似预示到了自己的下场,狠狠的瞪着拓跋飏,泪水滚过脸颊,“我们十载夫妻,大王怎么可以如此的绝情?”
“就是因为你我十载夫妻,是以孤王才一次又一次的给你机会,可你不知珍惜,一次一次的罔顾人命,满手鲜血。”拓跋飏的声音里透着淡淡的失望,她在最无邪的年纪,做了他的正妻,也算与他一起见证了拓跋的兴旺,他怎么会对她半点感情都没有呢?
只是,她终究没有做一朵白莲花,甘愿让自己的素手染血。
“后宫的女人,哪个不是双手染血?大王之前不是也放过臣妾了吗?如今才来翻后账,才嫌臣妾双手染血,无非就是大王想让自己心安理得找的借口。”周清漪不甘,“纵使臣妾有错,但大王看着周国灭亡,不施予援手,还不足以报复臣妾吗?”
拓跋飏定定的凝着她,对她有的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她在等,哪怕一点点的动容,那样她才有生的希望。
然后,他终是决绝的转身,没有再给她半句话。
“大王,纵使臣妾千错万错,但臣妾对大王的心是真的。”她在他身后声嘶力竭的喊着,眼见着他的身影已经迈出了门,她不甘心的又道:“在大王心里,所有女人都不过是利用的棋子而已,我的今天,就是凌无双的明天,哈哈哈~~”
拓跋飏脚步不停,径自离开,并没有为她的话做半分的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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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飏这厢踏出王后寝宫的宫门,一直守在门前的冀安,赶紧快步跟了上来。
他虽然不知全过程,但大概也听到周清漪喊关于解药的事情。
“大王当真不救无双公主?”他不禁有些着急,潜意识里不希望自己的主子那么无情。
“呵!”拓跋飏看着冀安,自嘲的笑了笑,“你觉得呢?”
“大王,无双公主毕竟救过大王的命。”冀安有着塞外汉子的爽朗,义薄云天,他觉得不管是什么样的身份,知恩图报都是应该的。
“你觉得王后能救得了她?”他有些微恼怒的问。
“属下…”冀安迟疑了下,才疑惑的问道:“难道王后不能吗?”
拓跋飏不再搭话,她本就不屑于向任何人解释他的做法,他早已经习惯了世人用惊惧的眼神看着他。
冀安从后跟着,打量着主子的背影,总觉得他这是话里有话。
王后不能救无双公主?那意思是说毒不是她下的吗?那为何主子会突然下令囚禁了王后?
冀安觉得这事情有点太复杂,凭着他的脑袋是想不明白明了。
“冀安,你立刻派人出去,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找到幻影。”拓跋飏沉默良久后,忽然吩咐道。
“是,大王。”冀安当即领命,心里不禁舒服了些,拓跋飏肯找幻影来,就证明她不是想对凌无双见死不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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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无双觉得自己睡了很长的一觉,一开始心口的疼还缠绕着她,后来随着入眠,那痛意竟是渐渐的散去了。
再醒来,天已经大黑,无忧楼点着不算明亮的灯烛。
她刚轻轻一动,素月立刻发现,紧张的问:“公主,您醒了!”
“嗯。”她从嗓子里挤出一个沙哑的音,睁开眼看向满脸急色的素月,扯起一抹虚弱的笑,“别担心,不疼了。”
“不疼了?”素月有些不敢置信。
“嗯,不疼了。”凌无双挣扎着想要起身,素月赶忙伸手来扶她。
“公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素月有些迷茫的看着凌无双。
“其实这次的感觉,跟上次的感觉差不多,是一种啃噬的疼,只是比上次更剧烈些。”凌无双按着心口处,陷入了深思。
“难道是公主身上的蛊毒还没有解?”素月惊。
“也不是没有可能。”凌无双唇畔依旧是那抹若有似无的笑,好似并不在意自己如今的境况。
“幻影姑娘怎么可以如此待公主。”素月不禁有些怒了。
“住口。”凌无双当即呵斥,“幻影若是能救本宫,她不会不救的。”
“是,奴婢知罪。”素月明白凌无双的性子,自是不敢往下再说。
“大王呢?”她眼中略带思绪的问。
“大王一个时辰前来过,吩咐奴婢好好照顾公主后,就离开了。”
“今日可有发生何事?”她总觉得依拓跋飏的性格,不会什么都不做。
“大王囚禁了王后,之后又去见了王后,便再无其他的事了。”素月谨慎的回。
“想必,大王已经知道本宫去找王后的目的了。”
“大王怎么会知道?”素月惊,“当时奴婢守在殿外,确定无人接近。难道是王后告诉大王的?”
“不会的。”凌无双肯定的摇头,“王后根本就不相信大王对她有感情,是以,她不会放过任何能复国的机会。”
“那…”素月不解的看着凌无双。
“是本宫低估了大王。”凌无双叹了声,不再开口。
她以为自己这一次谋划成功了,其实不过是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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顕国皇宫御书房
绮罗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磨着墨,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她到底还是怕皇甫睿渊的,只要她发怒,他随时都可以杀了她。
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想留在他的身边。
这一辈子,她流离失所,吃过太多苦,心里唯念可以成为天下间最强大男人的女人,也只有这样,才没人敢再欺负她。
是以,不管这个开端要付出多少,吃多少的苦头,她都不后悔。
皇甫睿渊合上手中的奏折,忽然问:“依你对拓跋飏的了解,他这次会出兵吗?”
他突然出声,吓得她手一抖,但旋即恢复常态,回道:“若是按他以往的性格,他会出兵,但攻打的只能是鲜于,或是翾国。”
她已经不在意在他面前露出锋芒,因为她很清楚,他留下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曾经,她还自信的以为是她瞒天过海,如今才懂,不过是她一直没猜到他的目的。
“那若是他攻打顕国呢?”皇甫睿渊眼中有抹锋芒,蓦地闪过。
“兵不厌诈,用兵贵在多变,这也不是不无可能。”绮罗想了想,回道。
“你该知道,朕问的不是这个。”他的声音陡然变冷,已经有了怒意。
“皇上想听臣妾说什么?”绮罗唇畔绽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想知道拓跋飏是否在意无双公主?”
“这不是你与朕说话,该有的态度。”皇甫睿渊的眼神陡然变狠。
“是,臣妾怎么就忘记了,臣妾于皇上而言,命贱如草芥,若不是臣妾的出身特殊,还有些用处,大王又怎么会留着臣妾呢?”绮罗很平静的说着,并没有半丝的自怨自艾。
总有一天,她会改变这样的局面。
她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么,她一定会帮他得到的。
“你这是在提醒朕?”皇甫睿渊从龙椅上起身,扣住绮罗的下颚,迫使她抬起脸,仰视着他。
“臣妾不敢。”她并无以前的唯唯诺诺。
“绮罗,朕想要的,一定会得到。”他说话间,口中喷洒出的薄薄气息,如凉霜一般洒在她的脸上。
她不禁瑟缩一下,却还是努力镇定的说:“大王想要的,绮罗也会帮大王得到的。”
他见她如此,忽然怒极反笑,收回扣着她下巴的手,饶有兴趣的问道:“哦?绮罗打算何时帮朕实现?”
“只要我们抓住了拓跋飏的软肋,他必然会主动用无双公主换回那人。”绮罗笃定的说。
“若是朕没有记错的话,你们应该是好姐妹吧!”皇甫睿渊倒是有几分欣赏的看着她,“你更是为了帮她逃出周国皇宫,而主动扮成她,让朕的人抓到。”
“是。”绮罗的脸色有些白,“是以,臣妾才敢肯定,她为了臣妾一定会来的。”
“啪啪啪!”皇甫睿渊连拍了三下巴掌,竟是赞赏道:“不枉朕留下你。”
绮罗挤出一抹笑,眼中闪过狠辣的光。
她不后悔如此,也不觉得自己无耻,因为她一直以来只相信一个道理,想要的东西,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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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小城,虽不是什么避世之地,但这里民风淳朴,邻里间相互帮助,日子平淡却温馨。
特别是,皇甫睿翀是个文雅的人,经常舞文弄墨,偶尔还会摆弄一下乐器,就更讨邻里间的喜欢了。
只是,朵画却不同于他。
她大多的时候很安静,别说了邻里间,就是皇甫睿翀的话也不多。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像普通的平凡夫妻,又有些怪异的气氛在流转,只是没有人愿意开口说。
皇甫睿翀较比之前关怀的态度,如今更是努力了些,夜里总是抱着她,一遍遍的与她讲着他从小到大的事情。
他说,他想与她分享所有的喜怒哀乐,想要就这样一辈子下去。
是夜。
他说过了小时候的事情,说过了对凌无双的懵懂情愫以及后来的痴恋。这一夜,他的故事里,走进了另一个女子,叫幻影。
“她是个很特别的女子。”他紧了紧抱着他的怀抱,感叹道。
夜凉如水,静得只余两个人的呼吸和心跳声。
“那你喜欢过她吗?”她主动打破沉默,语气平缓的问。
只是,听似没有什么期待的声音,若是细细的聆听,也许会发现那里便隐忍着一丝希望。
“呵呵~~”他闻言,忽然愉悦的笑了。
“你笑什么?”她挣了挣他的怀抱,昂头看向他。
“我在笑自己死要面子啊!”他收起笑声,有些苦涩的回。
“嗯?”她越发的不解。
“她的武功太高,总是让我丢了男子汉的面子。是以,那时候我以为我是讨厌她的。”他的语气略微有些沉,透着些微的伤与痛。
再回首,原来他真的错过了很多…
“武功高,可以保护皇甫大哥,不好吗?”她愣了下,不解的问。
他凝着她,眼中思绪有些凝带。
成亲后,他几次要她叫他“相公”,可她就是不肯。
不拒绝,也不叫。
即便是在床弟之事时,他们爬上了快乐的顶峰,她还是不叫。
这个女子的自制力,强大的让他心慌。
他忽然有些怕了,怕他不管怎么做,都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
“好。”他肯定的回了一个字,却比谁都清楚,他这一声“好”,只怕是晚了。
她闻声,忽然便沉默了。
“怎么了?有心情?”他故意笑呵呵的问,他不喜欢两人之间这样莫名的沉默。
“若是以后我能给皇甫大哥生个儿子,他也可以保护皇甫大哥的。”她微垂眼睑,轻声回。
“…好。”他微一迟疑,紧了紧手臂,大掌捧着她的后脑,将她的头按入怀中,却一个人在暗夜中苦涩的笑。
生个儿子好啊!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暂时留住她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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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无双与拓跋飏大婚的第二天夜里,拓跋飏去了纥奚沅紫的宫里。
从此,拓跋皇宫的宫人们,再次看清了一个道理,在拓跋皇宫里,没有人可以撼动纥奚沅紫的位置,以及那青梅竹马的情谊。
素月带来消息时,语气微微透着愤怒。
凌无双沉默了一会儿后,却叹道:“本宫只怕大王是故意疏离本宫,后日不会再带着本宫去太庙祭祖了。”
“公主的意思是,大王准备毁坏与翾国之间的盟约?”素月惊,若是这般,那公主的付出算什么?
“除此之外,本宫再也想不出别的理由了。”凌无双苦笑,她真怕自己的一切牺牲,都变成了笑话。
“那公主打算怎么办?要不要奴婢联系部下送公主立刻离开拓跋?”素月当即问道。
来和亲前,凌灏离曾交代过她,一切以公主安危为重,若是两国契约毁于一旦,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安全护送公主回国。
“本宫现在还不能离开。”她想不想的拒绝,“或许,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
“公主,大王与周后十年夫妻,都能不救周国,如今更是囚禁了她,公主就不怕重蹈周后的覆辙吗?”素月第一次坚决反对主子的决定。
“怕,本宫比谁都怕。”凌无双毫不避讳的承认自己的恐惧,“可如今一切尚在猜测,若本宫离开了,天下会如何看待翾国?”
“可若是等到大王发兵,公主再想走就难了。”素月急切的提醒。
凌无双闻言,涩然的笑,即便是现在,若是拓跋飏不想让她们离开,她们也一定走不了。
也许,拓跋飏的能力还不足以雄霸天下,但在拓跋的土地上,还是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的。
但,她不想与素月说这些,灭了自己人的气势。
于是,她叹了声,吩咐道:“你先下去吧!本宫累了,想休息了。”
“…是。”素月有话还要说,但看凌无双脸色不好,也只好领命退了下去。
只是,在这样的夜里,凌无双哪里还会有半点的睡意?
于是,她下了三楼,来到一楼大殿,盘腿坐在冰凉的地面上,用打坐来让自己静心。
这果真是个好办法,她的心时间的流逝中,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最后便连时间都好似静止了。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紧闭的殿门,忽然传来了细微的响动。
“吱呀呀”的开门声还未落下,有人进门的脚步声接着又响了起来…
032
来人的脚步微顿了下,应该是发现了在大厅打坐的她。
随后,他动作极轻的关上门,缓步走到她的身旁,坐了下来,与她一样的打坐,似乎并没有想要打扰她的意思。
她知道是他,因为能从这正门进无忧楼的人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
而且,她忽然发现,她对他身上的气息,竟是如此熟悉。
难怪母后说,日子久了,总会相互习惯,生了感情的。她对他,定然也是生了些感情的吧!
之前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这会儿变得又有些不平静起来。
既然不平静,打坐也就失去了意义。
于是,她从容的起身,淡声对他道:“无双不打扰大王了。”
话落,她刚要离开,便被他扣住了手腕。
她静默的看着前方,也不挣扎,也不开口。
“无双,你不信孤王?”他忽然打破静默,开口问她。
“无双可以信任大王吗?”
暗夜里,她的唇畔滑过一抹心酸的笑,经历这么多事情后,她渐渐的已经忘记了如何去信任。并非她觉得人心险恶,只是她不敢信去信这些野心勃勃的男人,她害怕自己亲手将翾国置于险地。
她也害怕,自己的付出白费。自己对挚爱的放弃和执着,会成了一场笑话。
“你可以。”他肯定的回,说话间起身,“今夜孤王已经发出诏书,命令莫邪即刻秘密前往边疆,待鲜于攻打顕国后,他再从东侧攻打顕国,让顕国腹背受敌。”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忽然鼻子有些酸。顷刻间,泪水已在眼中打转,有利器翻搅过她的心。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不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他忽然问,问出了她心中最不解的问题。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即便在暗夜里,亦闪着近乎绝望的光芒,心口处传来一下比一下剧烈的疼痛。
“既然决定了,就别让自己后悔。”他抬手拭去她的泪水,感叹道:“有的时候,孤王常常在想,你对皇甫睿渊尚且如此的绝情,若是哪天孤王与你对立了,你会不会亲手结束了孤王?”
“…”她静默不答,其实这个答案也不需要她给,他们都很清楚,她为了翾国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已经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无双,将一切交给孤王,你就做那个最真的无双,好吗?”他握住她的手,低低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透着略微的无奈与伤痛。
凌无双想,大概每一个杀戮太重的帝王都希望是希望自己身边的女人是纯白无暇的吧!
母后曾说,她一生算计了太多,所以她走不进父皇的心里。
是以,一开始,她也是带着一颗真心来的。
只是人生种种变数太大,人在为了自己的目的争取时,总是会慢慢颠覆了自己最初也想要坚持的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