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紫,姑姑不在后,你要好好的保护自己,不要再轻易的去相信一个人。那些看似爱你的人,其实他们最爱的从来都不是你,随时可以牺牲你,姑姑不希望潇纯的悲剧在我的沅紫身上上演。
如果可以,跟冀安出宫,回部落去吧!
姑姑希望,我的沅紫可以一辈子快乐,无忧…
姑姑绝笔
纥奚沅紫捂着嘴,遮住口中的呜咽声,倒在冀安的怀中。
“姑姑,沅紫对不起你。”她不禁自责,如果她能帮姑姑查出真相,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了?
姑姑到死都在为她着想,可是她刚刚居然生了想要远走高飞,不理这一切的想法。
“姑姑,对不起。”纥奚沅紫靠在冀安的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染血的信,被她紧紧的攥在手心,紧了又紧,她的恨,她的自责却都无处发泄。
结局只差一点便美好了,可须臾间,已经变了另一番光景。
天空中一声惊雷响起,刚刚还晴朗的天空忽然间阴云密布,倾盆大雨倾泻而下。
“沅紫,我们进去。”冀安在她耳边急急的说,想要扶她进去。
“放开我。”纥奚沅紫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睁开冀安,便跌跌撞撞的向宫门外跑了去。
冀安看着她不稳的声音,眼中不禁滑过一道伤。
一封信,碎的不只是她的心,还有他的心,他的梦。
他喜欢她,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偷偷的看着她。
她是纥奚部落里,最骄傲的小郡主,她刁蛮任性,可她的心是纯白色的,善良得让人不得不喜欢。
可是,后来她入了宫,他知道她是不能再想的女人了,他便打心里的当她是主子。
兜兜转转,谁都没能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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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画站在门口处,看着雨幕,静静的发着呆。
冀安将他们接进宫后,她便被安排在了这里,而皇甫睿翀则去见了拓跋飏。
这样的天气,她身上的骨节都会疼得她冷汗直流,可她就是不愿意进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纤长的身影,撑着伞,走进了她的视线。
明明距离没有多远,她却有些看不清他。
他看到门口的她,赶紧快步走了过来,握住她的手。
“怎么站在这里?”他的声音很温和,很悦耳,犹如一滴温热的水滴,滴落在冰凉,干枯的肌肤上,舒服得恍然如梦。
“皇甫大哥,真的有人真正的快乐吗?”她昂头看向满天雨丝,“如果不是有人哭得悲戚,怎会连天都如此的伤心呢?”
“丫头…”他有些怔愣,这样的话从她的口中说出,他怎么能不惊?
“我喜欢皇甫大哥叫我‘朵画’。”她忽然说,抽出被他握住的手,向屋里走去,留下他一个人站在原地发愣。
从那日起,他便没有再叫过她“朵画”,原来她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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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噩噩了几日的凌无双终于醒来了,她是被那一声响雷惊醒的,醒来时一身的冷汗,气息不稳的轻喘着。
“公主!”素月立刻上前,惊喜的说:“公主终于醒了,真好。”
“素月,我做了个噩梦。”凌无双双眸无神的看着素月,轻启唇瓣,喃喃道。
她的话将素月拉回了现实中,艰涩的启齿,“公主…”
“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凌无双心里不好的预感越加强烈了起来。
“纥奚夫人自尽了。”素月小心的打量着她,声音不高,却清晰的说。
“你说什么?”凌无双蓦地抓住素月的手,不敢置信的问。
“纥奚夫人刚刚去了。”素月不忍的又重复道。
“呵!”凌无双从嗓子里嘲弄的哽出一个音,牙齿不禁打颤,泪珠极快的滚落。
“公主,您别伤心,人死不能复生。”素月轻声劝道。
凌无双没有接言,视线无神的越过素月,看向窗子,静静的听雨滴落的声音。
人的生命总是这样的脆弱,短短数日,一连三条命接连的去了,难怪老天爷都难过的哭了。
而权势,便是这所有罪孽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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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拓跋飏听着冀安激动的禀报,神色并没有多少的变化。
冀安平日里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拓跋飏,可今日心里竟是忽然生了怨恨之气。
“大王当真就如此无情吗?”他忽然失望的问。
拓跋飏的眼神微窒,随即布满森寒的盯视着冀安。
冀安不为所动,到底是清楚拓跋飏不会杀他。
他重重的将额头磕在坚硬的地面上,恳请道:“若是大王不想再有悲剧发生,就请大王让属下带沅紫离开。”
“孤王早就说过,你若是有能耐带走她,孤王绝不会拦着。”拓跋飏眼中的戾色更胜,冀安几乎是他唯一信任的人,可如今便连他也质疑了他的决定,怨恨起了他。
“那属下就先谢过大王了。”冀安又是重重的将额头磕向了地面,抬起时已经见了血。
随后,他站起身,没有一分留恋的向殿外走去。
没错,他也怨恨了拓跋飏,恨他让一切改变,让他们所有人都要被阴谋缠绕,再也回不到最初的坦荡。
御书房的门,开启再关上,只留脸色阴沉的拓跋飏一人。
孤家寡人,孤家寡人,他忽然想嘲讽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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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白昼到黑夜,御书房始终没有人点灯,那龙椅上的人沐浴在黑暗中,脸色比这夜还要沉,没人敢进来打扰。
“吱呀”,御书房的门被推开。
龙椅上的拓跋飏,眼中蓦地闪过一抹杀气,却在看清来人后又缓缓的散了去。
来人脚步轻移,径自走向他,来到桌案后,定定的凝着他。
他眼中微微闪过一丝迷茫的伤,与她对视着。
须臾后,她缓缓抬起双臂,将他的头揽入了怀中,柔荑顺过他的发,一下一下,温柔的安抚着他的伤…

021
堂堂九五之尊,这会儿却褪去一身的霸气,靠在一个女子的怀中,那模样更像是迷茫的孩子。
她没有说话,只是在这安静中,静静的陪着他。
因为她知道,他需要的不是安抚,不是同情,只是心灵的慰藉。
忽的,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人皆是一愣,她与他对视一眼,门已经“嘭”的一声被推开了,浑身湿透的纥奚沅紫出现在门前。
她看着桌案后的两人愣了下,却也只是一下,随即快步走进殿内,在大殿中央直直的跪了下去。
“求大王还康王一个真相。”她的发上,脸上接连的有水珠落下,已经分不清那是雨水,还是泪水。
拓跋飏拧紧眉心,冷漠的看着她。
“杀害康王的凶手已经正法,你还要什么真相?”拓跋飏的声音,比这样湿冷的天气还要寒。
“潇纯只是个替死鬼,不是吗?”纥奚沅紫好似豁出去了一般。
“你胡说什么?”拓跋飏的脸色又是一沉,视线蓦地扫向门外的宫人,“还不进来扶你主子回去休息?”
纥奚沅紫见在他那说不通,视线蓦地转向他身旁的人。
“无双公主,你烧毁了康王的尸身,就当真一点都不内疚吗?”
凌无双静默的看着她,没有接话。
她是内疚,是想补偿,但她不能在纥奚沅紫的面前承认下一切。
“就因为你的错,我姑姑也自尽了。你难道就不想还康王一个真相,弥补自己的错吗?”纥奚沅紫的声音不高,更没有声嘶力竭的叫喊,她只是在问。
凌无双心里疼痛,愧疚,唇瓣刚动了动,已经有宫人进门,将纥奚沅紫扶了出去。
她没有挣扎,就如个娃娃一般,眼神呆泄的任由宫人处置。
直到那扇灌了一室风的门,再次被关起,凌无双才挪动脚步,走到桌案前,缓缓跪了下去。
“你也要逼孤王?”拓跋飏冷笑,声音里透着警告。
“这是我欠康王的。”她坚定的说。
“回去休息吧!”他在桌案前坐下,视线平视,并未看他。
凌无双知道再说也无用,只好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她的手刚一触到门扉,就听身后的人警告道:“这件事,你不要再碰。”
她在门前停顿须臾后,没有接话,直接拉门走了出去。
门外的素月,立刻为她撑了伞,两人静默的在雨幕中穿行。
走出一段距离后,素月忽然出声道:“公主,您无需自责,那不是公主的错。若是沅紫夫人真的恨,就让素月去给康王抵命吧!”
凌无双知她听到了里边的话,是以,对她忽然开口的话,并不惊讶。
“你若是出了事,这后宫里只怕就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待本宫的了。”凌无双的语气哀戚,自嘲,其实她很想问,这后宫里,难道就真的没有真心吗?
每个人都在小心提防,伺机报复,真的不累吗?
“奴婢知错了。”素月微低着头,不再提那生死之事。
凌无双这才安心的笑笑,“我们去见见睿翀吧!”
“公主,皇甫公子和朵画姑娘白日里已经离开了。”素月小心的打量着凌无双的反应,回道。
“离开了?”凌无双闻言一惊,“怎么会走的这么突然?”
“奴婢也不知道,他们听说公主醒来后,他们两人就离开了。”素月轻轻摇了摇头回。
“素月,你说朵画是幻影吗?”凌无双眼神飘渺的看着远方,轻叹了声。
“奴婢不知道。”素月从旁回。
“他们并未过来为本宫医治,本宫的身体居然突然好转,除了幻影,我不信其他人可以做到。”凌无双肯定的说。
“奴婢也觉得奇怪,前两日公主还是药石无灵,今日醒来后,身子居然恢复的如此快。”素月思疑。
“只是不知道他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何事。”凌无双不禁担忧,但转念一想,又道:“不过,本宫想,睿翀定然想通了一些事情。”
如若不然,他也不会见也不见她,就带着幻影出宫了。
她不禁在心里真心的祝福,希望他们可以自由自在的相爱,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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纥奚沅紫没有撑伞,神情有些木然的走在雨里。
忽然,一把伞撑在她的头顶。
她抬头看了眼为她挡雨的油纸伞,才看向撑伞的人。
是冀安,也只有冀安是真心对她了。
“沅紫,跟我走吧!大王答应让我带你离开了。”冀安的话伴着雨声,透着丝丝伤感。
“冀安,我走不了了。”纥奚沅紫摇摇头,抬步继续向前走去,走出他为她挡雨的扇。
她若是走了,怎么对得起姑姑这么多年的疼爱和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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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的小路,格外的难走,泥泞,颠簸,车里隐隐的传来了女人的咳嗽声。
车外,一男子身穿斗笠,驾着马车,听着里边的轻咳声,眉心越皱越紧,眼中有心疼滑过。
他微一犹豫,不禁拉住马的缰绳,隔着帘子说:“我们休息一会儿再赶路。”
“不用了,我想快点到下一镇。”里边传来一道羸弱的声音,这样的天气,她的身体便更弱了。
“就这么急着跟我成亲?”这本该是戏谑的情话,可到了他的口中,却如此的冰凉,身子带着微微的自嘲。
车里一阵沉默后,才再次传来她的一声轻“恩”。
“那好,我们赶路吧!”他再次打马,马车速度不算快的在泥泞的路面上颠簸起来。
前边的路,一片的漆黑,看不清,只能一直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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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似乎都是健忘,特别是这深宫里死了人,更不会有多少人在乎。
好似这样的生离死别,所有人都已经见惯。
一条生命的逝去,永远没有今日谁得宠更重要。
不问世事许久的皇后归来,再掌后宫,这样之前风头正旺的凌无双,气势被压下去了许多。
而原本在这后宫里,也算是呼风唤雨一般的两位夫人,一个逝去,一个如被蒙上了尘埃的宝石。
是以,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了中原这两位公主的身上。
白绸刚摘下,红绸已经搞挂。
距离凌无双与拓跋飏的大婚,只余下五日的光景。
如果还有什么值得让凌无双开心的事情,那便是太后终于进了拓跋的皇城。
即便,明知道拓跋飏接太后来是有目的的。但是,母女见面,哪里会有不开心的。
那日宫门前,拓跋飏亲自陪她去迎接。
他揽着她的腰身,将弱不禁风的她嵌入怀中。
偶尔垂头,看她那焦急的模样,他不禁问:“就这么急?”
她抬头对他笑笑,没有解释。
她想,他大概不会懂她的孤单吧!
在这血雨腥风的环境中,那是一种打心里生出的孤单。
仪仗队终于出现在了眼前,她从他的怀中挣出,欢快的奔跑了出去。
凤辇缓缓在眼前停下,凌无双站在凤辇前,唇角挂着幸福的笑意。
只是,良久后,那凤辇上也没有半点的动静。
她唇角的笑意不禁渐渐僵住,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有些愣住。
凌无双艰难的抬步,一步一步走向凤辇,心里的弦绷得紧紧的。
凤辇前,素月抬手,帮她撩开凤辇的帘帐。
凤辇内的人,双眸紧闭,神情很是安详,却没有半点反应。
“母后!”凌无双惊呼一声,素月直觉不对,几步踏上凤辇,探上太后的鼻息。
淡定如素月,她的手却还是一颤,看着凌无双犹豫了许久,才结巴的道:“公主,太后薨世了…”
“你说什么?”凌无双不敢置信的看着素月,好似没有听懂她的话一般。
“公主…”
凌无双的身子晃了晃,她立刻扶住凤辇的柱子,这才勉强稳住了身子。
随即,她如疯了一般,冲上凤辇,用手指探上太后的鼻息。
那冰凉的触感,毫无气息的鼻翼间,瞬间击垮了凌无双的世界。
“母后…”凌无双撕心裂肺的嘶吼,将太后一动不动的身子抱入怀中,泪水滑过脸颊,滴落在太后华丽的衣衫上。

022
纵使是拓跋飏那般冷静的人,这会儿看到如此的情景,也瞬间变了脸色。
但,他随即反应过来,吩咐道:“太后身体有恙,还不快迎太后入宫歇息?”
“是,大王。”拓跋的将士立刻反应过来,想要上前驱动凤辇,可翾国的将士却忽然抽刀,两边对峙了起来,这样情况突变得让所有人都没有办法冷静了。
拓跋飏见此情景,眸色微闪,几步上前,来到凤辇前,抱住还在哭泣中的凌无双,在她耳边安抚道:“无双,让太后先进宫医治吧!”
凌无双转头看着他,那染满了泪水的眸子里,是让人读不懂的复杂。
但,拓跋飏却读懂了。
“万事有孤王,孤王定然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凌无双唇角绽开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若不是他想用母后威胁她,又怎么会发生今日的悲剧?
拓跋飏心头蓦地的一跳,唇瓣微动,唤了声,“无双?”
她却收回视线,看也不肯再看他一眼,只是对翾国侍从吩咐道:“一路奔波,太后身体有恙,让太后入宫休息吧!”
她同拓跋飏一样,不能让这件事情传出去。
这天下间,帝王都是以孝道来标榜自己。若是太后出事的消息传来,拓跋飏又交不出凶手,皇兄就必须开战以表孝道。
若是翾国与拓跋开战,她这么久以来所做的努力,就一切白费了。
她心里再恨再怨,她都不能忘记了和平对黎民百姓来说多重要。
拓跋飏扶着身体已经虚软了的她,走到一侧,让凤辇先行,入了拓跋的皇宫,才揽着她向城里走去。
“恨孤王?”他在她耳畔咬牙切齿,问得几乎肯定。
“无双不该恨吗?”她唇畔笑意瞬间变冷。
“你应该恨。”他并无责怪,声音里微微透着沙哑,无意中流露出了他的无奈。
到底还是他大意了,才会让人趁火打劫,再次挑拨起了两国之间的争端。
凌无双不再接话,既然不能闹,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的心这会儿纠结在一起的疼,疼得她呼吸困难,她恨不得甩开圈在她腰上的手。
可是,她却只能端庄的走在人前,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孤王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拓跋飏狠狠的扬言。
“好,无双等大王的说法。”她侧头看着他,眼中皆是戾色。这事她必然要个说法,既然他不给,她也会查。
她定然会让那个凶手付出惨痛的代价,以慰母后在天之灵。
拓跋飏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却被她眼中的戾色逼退,什么都没有再说。
这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他难道还可以要求她别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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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尸身最后停在了无双宫里,也只有这样才能不引起外界过多的猜疑。
而凌无双没想这么多,她只是想最后陪陪母后。
她坐在太后的床边,一整天下米水未进。
她嘴上不说,但是心里是恨自己的。
若不是她生了要和皇甫睿渊离开的念头,没有在第一时间回来拓跋。拓跋飏也不会想出这样的办法要挟她,那便也不会有这样的悲剧了。
“公主,您吃点东西吧!再这样下去,会熬不住的。”素月心疼的看着她。
“素月,是我害死了母后。”她昂头看着站在身旁的素月,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
“不是公主的错。”素月赶忙劝道。
“是,是我的错。”凌无双抱住素月的腰身,将脸贴进她怀中,痛哭失声。
她想要忍住的,可是接连的打击,她真的没有办法再坚强下去。
“公主…”素月也红了眼圈。
“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凌无双第一次怨天尤人,“我一直努力的为苍生尽我所能,为何还要夺走我的亲人,让母后因我而死?”
“公主,素月一定会为太后报仇的。”素月眼中火红的恨意乍现。
凌无双哭得嗓音嘶哑,她恨,真的很…
为什么她屡屡退让,换来的是如此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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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小镇,泥土泛出淡淡的香,沁入人的心肺。
皇甫睿翀从这小镇上仅有的一家布料庄走出,只买动了两套粗布的红色喜服。
他抱着东西,快步行走,在东头一户小院门前停下脚步,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只有三间茅草屋,这里是他昨日买下的,他为她安的家。
即便,结果他已经猜到,可他还是想为她安个家。
从院落中经过,茅草屋门前,他却忽然顿住了脚步,犹豫着没有进门,眼中思绪流转。
这时,屋里传来一道软软的声音,“皇甫大哥,你回来了?”
“恩,我回来了。”他立刻整理了情绪,推门进屋。
一进门,入眼的是生火的灶台。
他转过厅堂,转进她住的东屋。
她这会儿正定定的看着门口的方向,一脸病态的白,便连唇瓣都失了血色。
她的视线落在他手中的喜服上,唇瓣不禁绽开一抹弧度,“皇甫大哥…”
他捧着喜服走了过去,放在她的身旁,柔声道:“丫头,委屈你了。”
她摇摇头,柔荑轻轻的抚过那喜庆的红色,微垂的眼睑里流转过一丝自己都没有留意的柔情。
她爱这红色,打心里的爱,即便这不过只是一身粗布所做的衣衫。
“丫头!”他抬臂将她抱入怀中,有些发凉的唇印在她的额头上,不想她的额头竟是比他的唇还要凉。而真正凉的,又何止是身体发肤的温度?
她往他怀里钻了钻,眼神有些飘渺,忽然说:“皇甫大哥,我喜欢红色的衣衫,不喜欢白色。”
他的身体僵了下,唇畔弯起一抹弧度,轻轻说:“那以后便穿红色。”
“好。”她唇角的弧度越发的完美,笑意却未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