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竟是不想拒绝,只因眼前的女子同她一样,不管有多少的苦难,她都愿意为了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子民倾尽所有。
潇纯听不到她回答,不禁有些急了,便在这时,她听到凌无双肯定的说:“本宫愿意。”
她眼中的焦急不禁化成了感激,“谢谢!”
她没有想到,凌无双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这件事情上谁吃亏显而易见,她那么说不是觉得凌无双笨,只是她想要保留最后的颜面。她恨不顾她生死的父亲,可是她做不到不管他们,她想让他们活着…
“不必谢本宫,你值得本宫尊敬。”凌无双真心的说。
“可是,仍是没有人愿意爱我…”潇纯声音哀戚,唇畔却滚出了笑音来,那是她对自己这一生走来的嘲笑。
凌无双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也曾胜放过的如花女子,难道就要如此的落寞收场了吗?
“爱不一定是别人给的,即便没有爱我们,但我们可以爱自己。”她最后看她一眼,“我先走了。”
她将将转身,便听身后的人忽然嘲弄道:“公主也不爱自己,不是吗?”
她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
“不,本宫爱自己。”她唇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既然爱自己,那为何不与皇甫睿渊在一起?”潇纯不认同的反驳。
凌无双叹了声,终于转过身,看向她,“夫人觉得选择了自己爱的男人,就是爱自己了吗?”
“难道不是吗?”潇纯觉得自己迷了路,这问题是在问凌无双,也是在问自己。
“我爱他,我渴望与他在亘城一生一世一双人,因为那才是我心中纯白无暇的爱。在爱情上,我宁为瓦全不为玉碎。深宫女子的悲凉,我见过太多太多,从我懂事开始,便一幕接着一幕的上演。我不怕那也是我的结局,我怕爱情在那时会变得不堪。”
这是凌无双第一次愿意将自己心里的话,告诉别人。
至于家国大业,她不想说,全当这是一次闺蜜之间的谈话。
“哈哈哈!”潇纯闻言,忽然大笑了起来。
凌无双被笑得轻皱了下眉心,没有再问,转身向门口走去。
她抬步,刚要迈进门槛,便听身后的人忽然说:“拓跋飏终于有报应了,哈哈哈…”
凌无双脚步微顿,她想潇纯大概是爱过拓跋飏的吧!只是,连她自己都还不知道,一切便已经落了幕。
她没有再转身,抬步继续向前。
身后的潇纯还在痴痴的笑,只是那笑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素月,去帮本宫查查纥奚部落的郡王。”她隐约觉得潇纯话里暗指,寒雨宫的那位与纥奚部落有着关系。
“是,公主。”素月应声。
凌无双没有回无双宫,而是去了无忧楼。
将素月留在楼外,她一个人走进大殿,在一楼大殿中央盘腿坐下,静气凝神,想要赶走那样纷乱的思绪。
今天的一幕,又勾起了曾经的噩梦。
曾经,每每翾国后宫中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总会噩梦。因为她知道,她的命运已经注定,她会和她们一样,要为了一份荣宠,争得头破血流。
争,为的不一定是荣华富贵,至高权力,为的只是家族的荣辱。
是以,她叛逆,任性,经常逃出宫中。只是,她却终是没能逃出自己心中的束缚…
一个懂得真爱的人,便注定了无法爱的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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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寂在周遭蔓延,心中的慌,变成了无尽的孤单。
她想要找一个出口逃,却发现自己早就已经无路可逃。
“吱呀”,殿内的门忽然被开启。
轻轻的脚步声,敲打在她的心头。
须臾后,有人在她的身边坐下,没有出声。但,能进这无忧楼的人,除了他,还有谁呢?
她微侧脸,看向他,神情平静得好似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没有看她,依旧目视着前方,唇瓣却轻动,问道:“恨孤王?”
“为什么要恨呢?”她收回视线,也直直的看向前方,视线却没有聚焦,“无双认赌服输。”
拓跋飏对她的反应并不惊讶,反是落下眼帘,理所当然的说:“懂得认赌服输就好,只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才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大王教训的有理。”她竟与他一致的落下眼帘,淡淡的回。
无忧楼中,闭上眼不看,逃避的不过是自己的心。
自此,他们都不再开口,对于她去见过潇纯的事情不提不问,但她知道,这后宫的事情是没有他不知道的。
时间在静寂中流淌,空旷的无忧楼中,他们甚至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却看不懂彼此的心,只因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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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冷君翱用尽了一切办法,最后还是用父亲教给他们的暗号,才寻到这处。
这里是拓跋皇城中的一处绣庄,卖的大部分都是中原运来的绸缎,生意甚好。
冷君翱白日里就寻到了这里,但冷心凝一直没有现身,他便也一直藏在暗处,怕自己一露面,姐姐便又走了。
终于,入夜后,冷心凝出现了。
冷心凝与绣坊掌柜的刚一进入账房,刚要开口,却是秀眉蓦地紧皱,冷声道:“什么人?现身吧!”
冷君翱一愣,心道:看来自己的功夫还是不如姐姐,这么容易就被发现了。
于是,他从房上跳下,从正门走了进去。
“君翱,你怎么来了?”冷心凝皱眉看着他,对屋里的掌柜摆摆手,示意他下去后,才横眉冷对着弟弟质问道:“你不在家照顾爹娘,又跑出来干什么?”
“姐姐,我们走。”冷君翱来不及解释,直接上前拉住她。
“等等。”冷心凝甩开他的手,窒息聆听,蓦地道:“你带人来了?”
“我没有。”冷君翱连忙摇头。
“你这个蠢货,中计了。”冷心凝气得狠狠的瞪了弟弟一眼,才厉喝道:“出来吧!”
须臾后,门口处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冷姑娘的耳力真好。”
冷君翱的背影不禁僵住,缓缓的转身,震惊的看着门口的人,“王爷?”
直到这会儿,他才明白姐姐口中的中计为何意。那之前姐姐发现周围有人,指的也不是他了?
他不禁有些怒了,双眸喷火的瞪着拓跋焰烁。
拓跋焰烁不自然的抽抽唇角,虽然他这人坏事做的多了,但骗冷君翱这么单纯的孩子,他不免还是有些内疚的。
“原来是翱王啊!”冷心凝并不惧怕,反而展颜而笑,因为她并不认为,就凭着拓跋焰烁,能抓住她和冷君翱。
“冷姑娘真是不该啊!”拓跋焰烁故作惋惜的摇摇头,“怎么说也是塞外的土地养育了冷姑娘,冷姑娘却非要为宁王那条丧家之犬卖命,回来塞外兴风作浪。”
“住口,你若是再敢口无遮拦,我便割了你的舌头。”冷心凝当即寒了一张俏脸,她最容不得的就是别人侮辱宁王,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东山再起。
“啧啧啧,还真是痴情。”拓跋焰烁轻笑,并不怕她的威胁。
“废话还真多。”冷心凝眸色一寒,一抹杀气闪过,她抽剑便对着他刺了过去。
拓跋焰烁却不躲不闪,就在剑尖快要刺到他的时候,他蓦地抬起一直垂在身侧的手,掌心中一块泛着寒光地银色令牌闯入冷心凝的视线中。
她当即急急的收剑,剑气震得自己跟跄着后退两步,唇角有细细的血丝的溢出…
只是,她却顾不上自己,满眼皆是看到那块令牌后的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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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鸠酒,是潇纯最后的收场。
凌无双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许久没能缓过来神。
盛宠与赐死,两种极端,却没有任何的过度,任何的谕示。
就这样,在人们的震惊和嘲弄中,一个女人的一生落下了帷幕。
她临死前还记挂着家族的荣辱兴衰,可谁会记得她?
她可以是战争的借口,可以成为夫君与父亲的筹码,可他们谁又真心的爱过她。
“公主!”素月蓦地一声惊呼,凌无双瘦弱的身子如果飘零一般,在她的视线中倒下。
那日后,凌无双就病了。
药喝了一副又一副,可仍是不见好。
眼见着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可凌无双却病得越发的浑浑噩噩起来。
她开始噩梦连篇,又像是第一次在翾国的皇宫看到那个美丽的宫妃死去时一样,大病不起,夜夜噩梦。
那遥远的记忆,她以为她早就已经忘记了,却忽然一触爆发…
她甚至还能清楚的记得她那时幽怨的眼神,还记得她说:“我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自不量力的爱上了一个根本不会爱任何人的帝王。”
爱的痛,她曾亲身体会,她以为只要不爱,便不会痛,是以,她死死的守着自己的心,不肯让他为了拓跋飏而跳动。
只是,她却忘记了人生来便是感情动物,很多事情都可以牵动情感,让你去痛。
隐约间,她好像听到有人在怒极的骂着:“一群没用的奴才,拓跋养你们做什么?”
然后,有人战战兢兢的求饶着,“臣该死,臣该死。”
对,是求饶,他们嘴里说着该死,其实没有人真的想死。
“既然你们自己都觉得自己该死,那孤王成全你们。”拓跋飏冷笑着看着下边的一众太医,眼中啐着残忍的弑杀风暴,“来人,将这群没用的庸医给孤王拉下去。”
于是,刚刚还承认自己该死的人,终于开始求饶了,“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拓跋飏眸色乍寒,半点想要放过他们的动容都没有。
之前一直冷漠看着一切发生的素月忽然跪了下去。
“公主如今性命攸关,还请大王请幻影姑娘入宫。”
拓跋飏寒彻的眸子忽然有一点晶亮闪过,随即却是冷笑开来,“你主子算计的可真是周全。”
素月闻言愣了下,随即冷笑,“大王还真是薄情寡义。”
“大胆!”拓跋飏何时被一个奴婢如此的教训过,眼中已经有杀气闪现,若她不是凌无双的人,这会儿他早就命人将她拉下去了。
“奴婢说错了吗?”素月半点惧怕之意都没有,若是她不能保护公主,那她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不管公主做什么,大王都觉得公主在算计。想必大王已经忘记了,锁龙坳中,到底是谁用命换回了大王。”
拓跋飏的脸色已经沉得吓人,下边跪着的一众太医,更是吓得不轻。
如此说话,无异于羞辱了帝王。
可素月的话还没有完,复又继续道:“这后宫的哪个女人没有在算计?她们动不动就想要人的性命,只有公主还在觉得人命可贵。公主总是说,大王是明君,大王有一日定然能统一塞外,傲视所有人,可奴婢看不到大王的明智,只看到大王是如何冤枉了我家主子的。”
下边的不禁微微松了口气,心道这奴婢到底没有糊涂的彻底,还是会说些话的。
拓跋飏狠狠的盯着素月,身侧的拳攥得“咯咯”作响,听得下边的人各个心慌。
良久后,他终于一句话都没有说的拂袖而去,可素月依旧跪在那里,腰板直直的。
她有负主子的托付,才来了拓跋短短数月,便频频的看着凌无双受伤。
她绝不能再让这样的悲剧继续上演,绝不能…
她侧头,看向在昏迷中依然紧皱着眉的凌无双,狠狠的在心里发誓,“公主,若是你不愿双手沾血,那便由奴婢来做这个恶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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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冀安应诏赶来,一进门就见拓跋飏脸色阴沉的坐在御座上,不知在想什么。
“孤王命你在三日内,将幻影接进宫来。”拓跋飏忽然打破沉默,吩咐道。
“幻影?”冀安不禁一哆嗦,“那个女魔头不是离开了吗?”
“那就接朵画入宫。”拓跋飏不禁咬牙。
冀安不解的眨眨眼,还是领了名,“是,属下这就去办。”

020
朵画的身体很虚弱,即便得到了皇甫睿翀精心的照料后,却还是不见好的有多快。
她基本上每日都将自己关在房中,皇甫睿翀对此并没有多问,他对她似乎更加的纵容了。
冀安过去时,先找了皇甫睿翀。
他打心里是真的有点怕幻影,那是种想想那日的情形,便后怕的感觉。
他知道她很听皇甫睿翀的,只要皇甫睿翀答应,便一切无忧。
对于冀安的到来,皇甫睿翀起先有些惊讶,但也是一瞬间的惊讶。
拓跋飏是什么样的人,他们都很清楚,他又怎么会不掌握他的行踪呢?毕竟,他身份特殊。
他请了冀安进门,尚算客气的问:“不知道冀公子过来,所谓何事?”
“公主最近身子不太好,甚为思念公子和朵画姑娘,大王请公子和朵画姑娘入宫一趟。”冀安简单的说明来意。
“哦?为何要请朵画?”皇甫睿翀一挑眉,不急的问。
“幻影姑娘在千里之外,大王无法为公主请来,逐希望朵画姑娘入宫,一解公主思妹之心。”冀安这些话都是来之前准备好的,拓跋飏的脸色告诉他,如果他办不好这事,他很容易倒霉。
至于是朵画,还是幻影,这个事情就不归他管了,他只要想办法让她入宫就好。
“好,我知道了。”皇甫睿翀平静的点点头,“公主的身子如何?”
他之前不急,也是因为他觉得拓跋飏不过是拿这事当借口,指不定就是想让他主动入宫,囚了他。
冀安脸色微变,沉重的道:“不好。”
皇甫睿翀看他的反应,不禁也急了。
“不好是何意?”
“几日都昏昏沉沉的,药用了一副又一副,可始终不见好。”冀安的语气越发的沉重。
“好,我和朵画即刻与冀统领入宫。”皇甫睿翀几乎没有再犹豫,凌无双就是他的弱点,一遇见她的事情,他就会急得忘记了冷静的考量,之前的怀疑也都统统推翻了。
“恩。”冀安点头,看着他起身,出了门。
他出了自己的房间,直接进了朵画的房间。
他进门时,她正躺在床上浅眠。
他看着脸色惨白,唇瓣失去了血色的她,心里不禁一疼,有些不忍叫醒她。
可一番犹豫后,他终是伸手推了推她。
她知道是他,她的警惕性很高,从他一进门开始就知道是他了。
可是,她好累,不想睁开眼。
他见她没有反应,推她的力气便加大了些。
“丫头,醒醒。”
她的身子被推得一晃一晃的,不得不睁开眼。
“皇甫大哥,怎么了?”她睁开迷蒙的睡眼,不解的问。
“丫头,跟我入一趟宫。”他说着拿起,伸手将她扶起。
“为何要入宫?”她问完,不禁苦笑了下,替他答:“是去见凌姑娘吗?”
“她病了,病的很严重。”皇甫睿翀在床边坐下,沉重的说。
她静默的看着他,她其实想说,“我也病了。”
只是,那话终是哽在嗓子中,她最后什么都没有说,沉默的点了点头。
“那你收拾下,我出去等你。”皇甫睿翀又深深的凝她一眼,站起身。
他将将转身,刚一迈下床的她,身体便不稳的晃了晃,她刚想要伸手去扶床柱,他却忽然转过身来,快步本了就回来,扶住她。
两人对视着,那视线流转着淡淡的哀伤。
良久后,他将自己的吻,轻轻的落在她的额上。
浅啄即起,他深深的凝着她,忽然极为认真的说:“丫头,等从拓跋皇宫出来后,我们就成亲吧!”
她闻言,整个人狠狠的一震,不禁愣住。
“到时候我带你离开这里,找个世外桃源隐居,我再也不会赶你走了。”他握住她的手,字字清晰的许诺。
她的心狠狠的一疼,眼中有抹闪过,那是她自己都不懂的情绪。
随后,她点点头,却没有多少的喜悦。
“你收拾吧!我在我屋里等你。”皇甫睿翀轻声交代了一句,松开她发凉的手,向外走了去。
她的视线始终落在他挺拔的背影上,知道他推门走了出去,她才垂下了眼睑,遮去那转瞬间变了几次的复杂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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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轻轻的拂过,这是阳光明媚的好日子。在这个月份,对于总是满天黄沙的塞外来说,真的是个难得一见的好日子。
纥奚沅紫微微昂头,望着堪蓝的天空,心中有道疼划过。
宫里病的人,其实不只是凌无双,还有她的姑姑。
可是,从来都是母凭子贵的年代,又有几人会记得一个失去了孩子的先皇女人?
纥奚夫人一直哭喊着,凶手不会是潇纯,是拓跋飏为了包庇凌无双,而牺牲了潇纯。
她不知道姑姑为什么那么肯定不是潇纯,但不管是不是凌无双,她都早就清楚了一个事实,拓跋飏是真的不想动凌无双。
即便那内里有政治的原因,但真的没有感情在里边吗?
这样的问题,也只有拓跋飏自己才知道了。
她看不懂,也不想看懂,看懂的事情越多,她便越是不开心。
这世上的秘密总是太多,姑姑有秘密,拓跋飏有秘密,也许她以后也会有秘密…
每个人似乎都有好多秘密,要掩藏着。
“夫人。”院子里忽然想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她身子微滞,寻声看去,这才想起来,其实有一个人是没有秘密的,那就是冀安。
在中原外臣是不能入内宫的,塞外虽然没有这样的强制性规定,但也很少有人像冀安这样的出入自由。
她知道,拓跋飏是怕她闷,所以让冀安来陪她。
他总是给她很多自由,对她格外的纵容,可她最想要的,他从来都给不了。
“冀安,你来了啊!”她看着他笑,却没有了往日的欢快。
“纥奚夫人好些了吗?”冀安打量着她,担忧的问。
她不禁落寞的低下头,有泪打湿了睫毛,总算是有人还记得姑姑。
“别难过…”冀安的眼中闪过痛意,“沅紫…”
她微颤的身子一僵,抬头看向他,“你很久没有叫我‘沅紫’了。”
“身份有别,我倒是没有什么,我只怕给你添麻烦。”冀安叹了声,这一道宫墙,似乎圈走了她的自由和快乐,甚至还束缚了他们之间的情谊。
“冀安,我真想离开这里,回部落去。”她忽然说,昂头望着蔚蓝天空的视线中充满了憧憬。
只有回道那片土地上,她才能像是雄鹰一般,自由的飞翔。
“…”冀安微惊,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若是你真的想,大王会答应的。”
“冀安,你跟我一起去,好吗?”她带着几分恳求的说。
她有些怕,怕回去后,所有人多会不接受她。怕她回去后,原本的朋友都已经不在。
“…好。”冀安一愣后,随即欢快的应下。
原本,他不知道,他对这样的一句话,有多么的向往。
“冀安…”她对着他笑,后边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门口处就有小宫女急急的跑了进来。
她认得,那是姑姑宫里的人。
“夫人。”来人直接便跪在了地上。
纥奚沅紫的心蓦地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怎么了?”她问得小心翼翼,有些不想听接下来的答案。
“我家夫人她薨世了。”小宫女声音哽咽的禀报道。
纥奚沅紫的身子不稳的晃了晃,若不是冀安立刻扶住她,她只怕已经倒了下去。
“不可能…我今早才去看过她…”她喃喃自语,再到声音越来越高,冰凉的泪水滑落脸颊。
“夫人说想睡会儿,让奴婢们都出去,不许打扰。等到了午膳时间,里边还半点动静都没有,奴婢才不得不进门去看看,怎知一进门便看到床旁到处都是血,有的地方已经干涸。揭开被子后,才发现夫人割了手腕,自尽了。”小宫女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知自己也是难逃一死了。
一群奴才没有看住一个主子,他们必然没有命再活下去。
纥奚沅紫的身子又晃了晃,身子不停的向下软去,明明已经坚持不住,却还是声音清晰的问:“姑姑可有留下什么话?”
“有。”小宫女点点头,从袖子中抽出一封信,递给纥奚沅紫。
信封上,染了斑驳的血迹,扎得她的视线越发的模糊。
她颤抖着手,从信封中抽出纥奚夫人留给她最后的信。
沅紫:
姑姑走了,不能再保护你。康儿还那么小,又没有尸身,姑姑怕他一个人会害怕,会找不到去阴间再投胎的路,我要去陪着他,我不能让他一辈子做孤魂野鬼。只是,姑姑始终放不下一件事,那个杀害康儿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我即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