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以前和朋友去看一部你演的电影。当时我还夸你身材好来着。”
“哦?哪一部?”他来了兴趣。
岑晓上翻着眼睛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摇摇头,“记不清了,我就记得里面你在一条大江旁边拉纤。”
顾惟野将右手搭在左肩,说“嗯,我知道是哪一部了。这里还有那时候拍摄时留下的一道旧伤疤。”
“像我一样看完,连电影的名字都记不得的观众大有人在。”她额心蹙起来,问:“你何苦总这么拼命呢?”
“可是起码这位记不得片名的观众看的时候,有夸我身材好啊,这就值得。”他把舀水的器具放下,在无人的厨房,忽地轻轻拥住他,感到她僵在那里不动,他则笑着启发她,“其实我现在身材还是一样好,不信你抱抱看。”
“传说中的脱衣有肉,穿衣显瘦?”她打小就是个有求知欲的好学生,美色当前,更是难以抗拒。
岑晓的手臂搭在他的腰上,顾惟野就再顾不得回答,怀里的柔软另他心醉,双臂不由锁她锁得更紧…
“咳咳!”宋谦和陈西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厨房门口的。
陈西泽脸色有些难看,宋谦余光瞥见,用胳膊肘在他身后撞了一下,提醒他千万别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陈西泽假装不知道,脸色很快恢复正常,眼睛像往常一样眯着,嘴上笑容也颇为自然,“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自以为乔装妥帖,不过他不知道,他刚才的反常,其实并没有逃过顾惟野的眼睛。
“没有。”顾惟野自然的松开手,用一只手臂揽住自己的女友。
因为怕岑晓陷于尴尬,于是他岔开话题,“我不会做饭,等下还要你们多费心。”
“不好意思,我也不会做。我只会做三明治。”宋谦歉意地说完,转脸去看陈西泽。
“那岑晓你会吗?”陈西泽看她被他依旧圈在怀里,总有个冲动把她拽出来。
“我只会简单的,不过切菜应该不是问题。西泽你如果也不会,我们可就必须麻烦陈师傅了。”岑晓和陈西泽说完,回眸对顾惟野笑,不由另陈西泽心里更不是滋味。
这时,“谁找我老陈啊!”陈师傅手里提溜着红白相间的羊腿,并一些之前在进入沙漠前采购的蔬菜走进厨房。
“我们都在猜陈师傅你啊,手艺肯定很好。”顾惟野立刻上来分担重物,不想陈西泽一步抢在他前面。顾惟野眼里浮光微曳,倒也不介意,将伸出去的手收回。
“我来炒素材,不过荤菜肯定比不上陈师傅做的地道。”陈西泽说。
“行啊。会做的留下搭把手,不会做的都出去歇着吧。”陈师傅一声令下,宋谦又是第一个走人。顾惟野和岑晓说了几句话,第二个出门了。
没想到陈西泽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居然是烹饪好手。岑晓切了几刀,陈西泽嫌她切得慢,干错把菜刀夺过来切给岑晓看。
前一阵某亲子真人秀火的时候,岑晓见过其中一位爸爸切菜的本事。不过那是透过屏幕,现在却是面对面的观赏。她简直不敢相信了,陈西泽竟和电视里那位帅爸爸切得一样快、好、准。
“怎么样?哥这一手露得有没有惊艳到你?”
岑晓啧啧称赞,给予他一百分的肯定。
陈西泽笑了下,玩笑之中有几分郑重地问岑晓,“那您看把我娶回家,是不是比顾哥实惠得多?据我所知,他从小最讨厌的就是做饭。”
第20章
“是、是,你最贤惠了。”她口上笑着回应,心里却甜甜地冒出另外一句话:术业有专攻。
顾惟野不会做饭,她可以来做。他买衣服买不对尺寸,起码有心去买。他做事喜欢自作主张,可是每一次,却都是从她的角度来考虑。他已经足够好,人无完人,岑晓并不想再强求。
陈西泽听到夸奖,志得意满,他将切好的菜装进盘子里,然后接过岑晓刚洗完择好的菜,娴熟得放在案板上,开始新一轮切菜大战,又说:“以前我爸把我送去国外留学,我学位没读完,但这厨艺倒是练得一等一。”
她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地问,“西泽,你和你父亲关系是不是不好?”
陈西泽在工作室两个月,每隔几天,他父亲就会派各种人来劝,有的时候是他父亲的手下,有的时候是一些远近亲戚。
岑晓始终不明白,既然陈西泽的爸爸这么迫切想让自己儿子回去公司工作,为什么自己不来呢?唯一的解释也只能是父子关系不和睦。
他切菜的动作顿了一下,等到起手动作,岑晓却听见他轻嘶了声。
她急忙靠近,就看到他指尖上红色的已经决堤,血液汩汩的流到菜叶上,触目惊心,也根本看不清伤口有多大。
“怎么这么不小心。”她没多想,捉着他的手指,凑到了盛着清水的铁盆里涮,拿出来的时候,发现他食指指头尖上堪堪少了一小块,岑晓心里好像被猫抓了一下,有些晕眩得别开眼睛,“陈西泽,你少了块肉,连叫都不叫一声,你不疼啊?”
她托着他指头的手微微发抖,可是陈西泽觉得他真是一点都不疼。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明明切掉一块肉,可能够与她肌肤相触,他觉得好值得。
“我妈妈去世的时候,我才14岁。”他忽然说,“肝癌晚期。老人说气大伤肝,所以我一直觉得我妈是被我爸气死的。” 归根结底,他厌恶和反抗的不是继承家里的公司,他厌恶的是他父亲极其有关的一切。
“对不起。”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把他的手放下来,她站起来说:“我去给你拿碘酒棉球、云南白药,纱布。”
陈西泽和顾惟野在一起长大,家中条件都很优越,却都有不快的童年。相反,她家境普通,可是父母吵吵闹闹这么多年,却始终和和睦睦,甚至没在争吵时提到过一次离婚。由此可见,家庭幸不幸福真的和钱没有关系。
岑晓顺着小道回到自己房间,打开行李箱,取出云南白药时,手指不由在贴在瓶身的标签纸上停留、摩挲。她想起来这瓶药好像还是去年的时候,叶成晋买给她的。一直没有用完,她每次出门拍摄就一直带着的。
现在再取出来用,她的心绪一片宁静。
其实就是这样子了吧。真正的忘记不是口口声声说“我不爱你”,而是再看到和以前有关系的某件东西,或者在听到对方的某条消息时,可以做到心如止水。就像她现在一样。
“看来出门带个女人还是对的。”陈西泽的声音突然从她背后传来。
陈西泽是等得不耐烦才跟了过来,现在他身子斜倚在门框,一手插兜,另外一只受伤的手则垂在身侧,脸上带着几分不羁,边打量她的行李箱边啧啧称叹,“肯定不是所有女人都像你一样。这么大的行李箱,衣服居然带的这么少,杂七杂八倒是带的多。或者岑晓,你是小叮当变身成人的么?”
她私密的衣服都藏在一个封闭的收纳袋里,因而这会儿呈现在他眼前的其实也不需刻意遮掩,不过私人物品到底还是不想被其他人看到,岑晓迅速合上行李盖,说:“在外边遇到的情况会很多,以防万一总是好的。衣服我倒是不在乎,戴几件轻便的,能换得过来就够了。”
“那今天你在丹巴湖旁边穿的那条裙子,我瞅着可不大轻便。”陈西泽嘴上吐糟,那挥之不去的惊艳画面却再次浮现他脑海中。
“那是…”
“那是我买给她的。”顾惟野侧身,擦着陈西泽肩膀进到屋内,他要过岑晓手里的碘酒、纱布等物,要为陈西泽包扎。
陈西泽本来以为,她会近距离为他包裹伤口,但顾惟野过来了,他自然就没这机会了。
面上有些悻悻,不过陈西泽倒也不好说什么,伤口一包好,他一言不发地起身就走。
“西泽,你手伤了,就别再切菜了,放着我弄吧。”岑晓冲他背影交待了声。
陈西泽头都没回,举着手挥了挥,不知道是要表示自己知道了,还是让她不用管。
“他又不是孩子。”顾惟野走到她旁边,斜低着头望她,“你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
岑晓哦了声,也觉得自己挺多事的,就没再去多管闲事。
人走远了,他轻搂住她肩膀,“你如果不累?我们晚上去拍星轨怎么样?”
“拍星轨需要很久。你过来以后就一直跟着我们在赶路,顾惟野,你还能支持得住吗?”今天在车里颠成那样,他都睡着了。
“城市里雾霾重,空气也不够透,这样的机会我不想错过。何况是跟你在一起。”
最后一句话听得岑晓心弦跟着颤了下。女孩子都喜欢浪漫,能够在沙漠的夜晚里,和恋人紧密相拥,用相机记录下斗转星移的轨迹,她怎么会不喜欢去呢?可是…
“以后机会还很多,我今天累了,需要休息。”她嘟着嘴,有些撒娇的样子。
以后机会还很多,这句话听得颇得他心意。是的,他们还有很长很长一段路要走。念及这一点,顾惟野就觉得拍不拍星轨不那么重要了。
“好吧。这次就听你的。”他低下头,在她太阳穴上落下一枚轻吻。
——
烤的流油的羊腿被切成很大的肉块,装在一个方形的金属托盘里,承到了桌子正中央。绿油油的菠菜拌粉丝摆在一旁,菜香伴随着食醋和香油发出清淡的味道,看起来十分爽口。而土豆烧茄子因为火候偏大,烧得微微有些糊了,但水分却因此沥得很净,焦脆程度不用尝就可以想象。另外还有几道家常的凉菜与热菜,都是实在又下饭的家常菜式。
“你还真别说,那会儿我看这丫头忙活时,笨手笨脚的,但是这菜做出来啊,看着还真不错。”陈师傅夸赞岑晓道。
岑晓正用刀和筷子配合着,挑选看起来不错的羊肉块,把肉分成一条条,分别分到众人碗里。
“跟陈师傅这烤羊腿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她是真的惭愧。这边大的锅灶她用不惯,一顿饭做下来,她感觉手都抬不起来了。几道她平时烧得很熟练的菜,这次都因为不习惯而发挥失常了。
“哪啊。我就干点这种粗活行,这种细致活,还是你们小姑娘干得来。”陈师傅哈哈笑起来,给几位男士倒上啤酒,问道:“你们都长得这么好看,又扛着这么大的机器,是不是电视台来做节目的?要真是啊,可别忘了我老陈,记得帮我好好在电视上宣传下,多给我带点客人。”
沙漠里的蒙古人看问题简单朴实,说话直接又不绕弯子,听得他们几人也跟着笑起来。
“陈师傅,你误会啦~”宋谦解释道,“我们是来采风拍照的。”
宋谦年纪轻,陈师傅不信他的话,只笑笑地闷头端杯、喝酒。
“陈师傅,我们真不是来做节目的。”顾惟野起身和陈师傅碰了下杯,微笑保证道:“不过帮您做宣传的事可以包在我身上。”
“那我老陈敬大家一个,到时候下次你们再来,我给你们打折扣!”
“陈师傅说到做到,到时候可别装不认识我们!”陈西泽右手伤了,只能用左手握筷子,显得有些笨拙,不过这会儿,他吃货本色全然暴露出来,就算姿势不好看也并不在乎。
“欸——哪能呢!我这就去给你写个字据去!”陈师傅被他说得小小气恼,不过彰显更多的还是蒙古人那种憨直感。
岑晓放下筷子,忍笑说:“陈师傅,他跟您开玩笑呢。你可别当真。你放心吧,就冲着你给我们打折,我们下次再来,一定还包你的车!”
——
第二天,四人在陈师傅带领下,去近距离接触了庙海子、仙女湖等重要景点。
全程除了他们自己,再没有遇见其他旅行者。这种误入无人之境的感觉,让四人一直保持着高度的兴奋。
返程的路上,一想到明天一到早便要离开这里,岑晓就一直盯着窗外不舍地看。在过了一个颠簸的大山坡后,地上突有一道白影从她眼前划过。前两秒钟,她以为自己是眼花,可随后意识到那是什么,就急忙出声央求陈师傅停了车。
推开车门,她朝那团白色走过去。心情犹如发现了什么奇妙的宝藏般激动难言,走到地方看清楚了,她便回身冲刚刚下车——完全被她举动搞晕了的几个男人挥手,声调很不平静的大声嚷:“你们快过来看,这里居然有一副骆驼的骨架!”
四个男人一齐无奈。
陈师傅靠车站着,没兴趣上前去,仅是打量远处的岑晓,笑着摸出烟来抽。
“你们看像不像?”宋谦捂着肚子笑,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见顾惟野和陈西泽不解地看过来,他只好解释说:“顾大哥,你女朋友看见骨头的表情啊,跟我们那位提前折返的女队员看见美食的表情那真是一模一样啊!”
顾惟野一侧嘴角弯起,并没多说什么。他走过去蹲在岑晓身边,简单查看了一下,拍了拍手上的沙子,告诉她,“不像是骆驼,倒像是马、驴一类的动物。”
“是吗?”岑晓皱着眉头,手指头反复摩擦着其中一块特别长的白骨,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凭感觉。”顾惟野莞尔,“受死的骆驼骨头也是比马、驴的骨头大的。”
“要是你特别喜欢,就把这副骨头带回去。”陈西泽建议道:“陈师傅后车厢还有空间。”
岑晓眼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但很快归于平静,她收回了手,适才的激动神情也一点点褪下去。
顾惟野看出她的心思,“不用了,我想她不愿带走的。”
陈西泽就从未见过岑晓对什么东西表达出特殊的喜好。所以这回她表现得这么激动,那一定是真的喜欢这副枯骨,既然如此,怎么可能不想带回去呢?他不明白,也不认同顾惟野的话。
他刚想反诘,岑晓却已经在顾惟野的帮助下站起来。
她笑着面对他,眼睛却好似穿过他,看向了遥远的某一点,“尘归尘,土归土。我们有我们的家,它也有它的归宿。不属于我的东西,就算再喜欢,我又怎么忍心带走呢?”
第21章
陈西泽觉得岑晓说的这些文绉绉的话实在蠢死了,简直像印在书本上那种。一点都不接地气。本不该笑,可他面上竟然嘻嘻笑得没心没肺,心中城池一寸寸倾塌后化成粉末。
他自己根本不知道他笑得有多勉强、多难看。
岑晓的这番话并不是有意说给陈西泽听的,却这么巧合的正中红心。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发现陈西泽的不对劲,顾惟野就已经把陈西泽叫到了一边去。
岑晓不明所以,不知道顾惟野有什么话是要单独跟陈西泽说的。但当下不适合打搅他们,所以她只好放下好奇心,请宋谦帮忙照一张自己和白骨的合影。
等到宋谦端好相机,岑晓早已盘腿在骨头后面一点的位置坐好。她左手自同侧膝头如流水般垂下,右手则撑着下巴,上半身都很自然地向右侧重心倾斜,褐色的头发与背景的黄沙相映成趣。
她今天穿着一件宽松飘逸的白色雪纺裤裙,上身是一件白色基础款t恤,头上戴着黑色小边草帽。画面中的她好如一只误入沙漠的白□□咪,野性、慵懒、可爱。
岑晓和宋谦回车里的时候,遥遥地看了顾惟野和陈西泽那里一眼,两人表情虽都有些严肃,但好在也没有到剑拔弩张的程度。岑晓由此确定,他们不是发生矛盾,也许只是有事情商量,于是安心上了车。
——
顾惟野和陈西泽自回车上后,就十分统一的保持着沉默。岑晓一直忙着抓怕着路过的景致,也同样保持了安静。整个路途中,也只有宋谦一个人和陈师傅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逗趣。
离开似乎要比来容易得多。
冥冥之中,岑晓总觉得有人把时间的指针拨快了。
她没有特意去看时间,只觉得陈师傅根本没用多久似的,就把车开出了沙漠。
她把自己的感受说给顾惟野听,他很轻的笑了下,告诉岑晓,“你不是第一个有同样感受的。我想起了一则以前听过的故事。”
岑晓让他讲来听,顾惟野眼睛望了眼陈西泽所坐的位置,默了默,最后竟然不顾一旁的宋谦,将嘴贴到她耳朵上,小声地说:“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他身上有极淡的雨后青草味道,撩得她心跳都快了。
她也学他用很低的声音无可奈何地说了声,好。心里却已经在开始期待她的故事。
不知道是长几岁,经历过更多的人事的缘故,还是他真的天赋异禀,反正她的心思似乎总是被他轻易洞悉。
顾惟野点了点她的鼻子,告诉她,“别抱太大期望,只是很一般的故事。”
不是卖关子,他选择不再现在讲,是在顾及另一个人的感受。那个人就是陈西泽。
借着岑晓刚刚歪打正着的一番言论,顾惟野看到了陈西泽的反常,因此他觉得才有必要和对方谈一谈。
谈话的时候,他没有大肆宣告主权,也没有语气恶劣地警告。顾惟野只是很干脆地告诉他,他尊重他参与竞争的权利,不过他绝对不可能放手。所以劝他考虑清楚。
他一直是个对自己和别人很明确的人——是我的,我永远紧握,不是我的,从开始就不会去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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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晓回到北京后,和顾惟野的见面次数,并没有因为他电影拍完而变得频繁。相反的,因为离开的时间不短,他的工作室累积了很多需要他来处理的事情,他变得更加忙碌了。
他似乎在有意改变之前的半隐退状态,尤其步入夏天以来,顾惟野所接的活动比之前多了不少,甚至有一两回,他还作为嘉宾,反常地除夕了两个格调较为缓和的综艺节目。
然而有过携手共游的经历,岑晓已经习惯他在身边的感觉,这样长久的分开,她几乎不能适应。
五月中旬的一个周六,北京下了一整天雨直到夜幕深沉。
她生理期不适,没有出门,捧着热热的水果茶,坐在床上看了一整天电视剧。
接到顾惟野电话时,她正看到剧里人物分别的场面,这样一来,再听到从电话里传出来的和风细雨的声音,她连续很多天积累的委屈感觉居然一下全部跳出来。
“昨天你说天气热得突然,没有胃口。今天吃的好不好?”她压抑情绪,不想让自己的情绪的失落被他发现。
“想我了?”他答非所问,声音里居然有几丝得意。
岑晓被说中,压抑的情绪像一群开了闸的马儿,一下子全都蹿了出来,忍了又忍,她终于很轻很长的“嗯”了一声。
“我也是。”他说,“我也想你了。”
没有时间见面。她在想他的时候,他又何尝不在想她呢?
这半个月,他白天去参加活动、参与广告拍摄、洽谈新的剧本,活动结束后,还要回公司召集下属开会到深夜。也只在凌晨的几小时间是空闲的。顾惟野当然很乐意拿出这几小时时间与她见面,可是他实在不忍心耽误她正常休息。
“明天我要参与一个广告的拍摄,也许能够结束的早一些。如果不行的话,”他显得为难而歉意,显然是没有办法才会这样说,“你来探我班好不好?中途休息的间隙,我可以陪你呆着。”
岑晓立即说好,问了具体地点后,用心记下,又提议说,“你胃口不好,我包素饺给你送去可以吗?算了,会沱掉的,还是算了,”她否定后又说:“那…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我明天可以帮你带。”
“就吃饺子吧。”电话里传出他的笑声,有些疲倦,却也充满期待,“岑晓,我想吃你包的素饺子。”
——
岑晓第二天起的很早,梳洗好了,先把黑木耳和野蘑菇泡好,又出门去买其他材料。她喜欢用豆角作为主馅料,另外除了上述的两样,她还会放在饺子里放入鸡蛋、细粉条,及很少量剁碎得虾仁、姜末、葱末等来调味。
有了事情做,这一天就不难熬。
岑晓采购回来,用很慢很慢的速度来包饺子,等到她把饺子煮好,已很接近他们约定见面的时间。
她用筷子夹了个来尝,皮厚适中,馅调的不咸不淡,口味清爽鲜美。心里忍不住自夸了一番。岑晓把制作得很成功饺子装进保鲜盒里,愉快地锁门出去找他。
——
到达他告诉她的拍摄地,是下午三点钟。
顾惟野没能及时出现,是ben接待的她。久不见面,岑晓和ben寒暄了几句。ben因还有事情忙,最后安排她坐在保姆车里后离开了。
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这会儿得到这样的安排,她尚能坦然接受。
岑晓留意过几次时间,等到她看到手机上显示六点十分的时候,她已经等了他整三小时。短暂犹豫后,她决定还是下去看一看。为了不给顾惟野造成困扰,她并没打算上前。
就算远远地看着,也比坐在车上干等着要强。
顾惟野在此处参演广告的消息,不知道怎么被泄露了。拍摄方搭建得拍摄影棚门口出现了几十个粉丝的身影。她混在人群中,被挤来挤去,就算怎么踮起脚,也看不到里面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