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他昨晚等了我一整夜?他不是与袁洛熙风流快活么?又跑来惺惺作态等我,以为我会感动?
有了这个认知,我的心里非但升不起一丝柔软,反而有种十年风水轮流转的讥诮。
当我再次醒来,离血殇已不知所踪。窗外一片漆黑,我动了动身子,状况比我想象中的好。昨天离血殇虽然勇猛,却并未虐待我,所以睡了一觉,我身体好了很多。
穿好衣衫,我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一阵夜风吹来,很是凉爽。
夜空星星儿闪闪,月牙儿弯弯,皎洁的月光浸洒着大地,给大地铺上一层银白的光辉,夜色静谧怡人。
这样的夜晚,很适合出去猎艳。要是我在现代,老早出门泡仔了。
来古代这么久,还没去过青楼,感觉有点失败。
梳洗一番,我悄悄从后门溜出了殇王府。
殇王府的位置在晋洲城中,地处繁华,我租了顶轿子乘坐了很远,来到了晋洲城西颇有名气的花街柳巷,寻柳街。
我没有急着进青楼看古代的妓女靓不靓,而是进了隔壁街的一家成衣铺。所谓成衣铺,就是专门卖各种成品衣裳的服装店。
也许是靠近寻柳街的原故,尽管已是晚上十点多的样子,街上人流熙熙攘攘,有些成衣铺还在营业。
成衣铺掌柜的见我登门,眼珠子都睁得快凸出来,脸上尽是惊艳的表情,说话都结巴了:「这…这位姑娘,有…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吗?」
「给我一套男装。」我直接说。
「请问姑娘要什么款式,多大的尺码?」
「适合我穿的尺码。」我瞧了瞧挂在墙上式样繁多的衣衫,指了款纯白的男衫:「就那款好了。」
纯净的白,让我想起离无极。
「好勒!」掌柜的将衣衫拿下来,我到内堂试穿,内堂试衣间有一面四四方方的大铜镜,我把头发重梳成一把扎的男性发型,对着铜镜照了照,哧!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好一位翩翩佳公子!简直就帅呆了!
早知道我穿男装这么帅,我老早穿出去泡妞了。
古代的铜镜照得没现代的镜子清晰,就算是有钱人家里的镜子,也是款式丑陋,我脑中灵感一闪,要是我弄些清晰样式的漂亮镜子出来卖,岂不是很畅销?
第109章
当我从内堂走出来,掌柜的直觉地说:「这位公子…」仔细看了我一眼,才发现:「原来是姑娘你,要不是小店现在只有你一位客人,小的几乎认不出你是位佳人。」
「得了。」我指了指身上的衣衫问:「这套衣服多少钱?」
「就给八百八十两好了。」
「你敲诈啊?」
「公子…姑娘这话就不对了,这套衣衫小店仅此一套,质地绝对是上乘,物有所值,就是因为价格高,才一直未卖出去。姑娘要是嫌贵,大可不买。」
「市场我是做过研究的,这套白衫布料是江南顶级丝绸,锦缎。锦缎价虽高,却还不是极品。我看做功加布料费四百二十两银子就够了。」我伸出五根手指:「一口价,五百两,你卖就卖,不卖拉倒。」
「这…」掌柜的说:「想不到姑娘年纪轻轻,却是行家,连制衣成本都给小的算得一两不差,小的真是佩服!」
没办法要当行家啊,我这段时间有空就会了解下古代各行各业的信息,当中不乏用钱买信息。我可是准备当古代大亨的。
「不必佩服。」我道:「我也不过是想多了解点东西为将来铺路。少废话,你衣服到底卖不卖?」
掌柜的犹豫:「这上好的衣衫才赚八十两…」
我游说:「你要想清楚,你这套衣服卖不出去不止是价高的原因吧,还因为这套衣衫不太大,难找到合穿又出得起价的人。」
「好吧。」掌柜的点头,一咬牙:「卖了。」
我付了五百两银子,又买了把折扇。钱可不是花离血殇的,除了数日前故意买了堆奢侈品败了离血殇的荷包一次,我可没再花他一分钱。
我的钱是铺租。
用翠玲珑从离无极那交换来的一百间店铺契,我早就叫离浩天派到殇王府保护我的那两名侍卫替我收了租金,并换成银票交到我手上了。
租金为数不少,因为一百间铺子都在繁华地段,每个月总租金都在十几万两银子。想想我坐拥百铺,本身就是一小富婆了,嘻嘻。
要是不当殇王妃,我的日子说不准有多逍遥。
怎么才能摆脱离血殇呢?有点头疼。
我将女装寄放在成衣铺,说好改天去拿,潇洒地又走到寻柳街。
要说晋洲城哪家妓院最闻名,莫过于城西的燕春楼了。听说燕春楼的姑娘各个貌美如花,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燕春楼一向是男人们茶于饭后闲聊的话题,走在街上都会偶尔听到人说,要是能进燕春楼销魂一回,那可真是人间享受。
站在燕春楼前,别的妓院门口都是几名衣着暴露的女子在招揽客人,而燕春楼的门口却左右各站着两名高壮魁梧的彪形大汉,四个门神,让人有点望而生畏。换个角度来想,在这种妓院里嫖,几乎不太有人敢闹事,是相对安全的。
燕春楼的大门豪华精美,门虚掩着,门上雕琢着一副画,画中一对男女正在花前月下饮酒调情,颇有风味,无比风雅。
不知是谁想出门上雕风流画的主意?真是光看画都引人入胜,难怪燕春楼名气这么大。
一仰首,大门上方的牌匾燕春楼三字镶着金漆,足显华贵。
这等派头,口袋里没点身家,怕是只能在门口望望了。
我推门走入燕春楼,门内便是大厅,一眼望去,大厅布置得金碧辉煌,近百张桌子张张满客,桌上摆着精致的酒菜,嫖客搂着妓女正在饮酒作乐。
不知为什么,刚进大厅,我就觉得有人在盯着我,放眼四望,各嫖客妓女都各忙各的,又似乎没人留意我。
此时,一位相貌成熟,打扮得花展招展的四十来岁女人向我迎上来:「哎哟!真是位俊公子!奴家燕娘,是燕春楼的鸨嬷嬷,不知公子贵姓?」
「很贵姓凌。」
「公子初次来吧。」燕娘露出风姿绰约的笑:「燕娘不曾见过你。」
我客套:「还请燕娘多加关照,给我安排个好点的妞。」
燕娘乐呵:「没问题,谁不知道我燕春楼的姑娘是最美的?」
「我要没开过胞的雏女,有没?」
「有的。」燕娘一口应承:「我们楼里新来的春婵、秋月还没开过胞,您挑一个?」
「听名字就这么俗。」我哼道:「莫不是燕娘怕我付不起钱,不愿给好货色?」言语间,我塞了张二百两的银票给燕娘。
唉,在这种地方,花钱像流水是没办法的。
燕娘瞟了眼银票上的数额,眉开眼笑:「凌公子真是慷慨,春婵、秋月相貌虽算得上美人,但不是极品。今夜我燕春楼有位明月姑娘还是雏子身,她能歌善舞,相貌艳冠群芳,今夜首度挂牌接客,只是,客人由她自己挑选。当然,是在出得起价码的客人中选择。」
「好吧。」我点头:「我就跟淫虫们竞争下明月。」
听我把嫖客说成淫虫,燕娘脸色僵了下,又挂起笑容:「凌公子真是好风趣。燕娘喜欢!」
我也笑:「有钱的你哪个不喜欢?」
燕娘无奈:「没办法,为了混口饭吃…」
「燕娘太谦虚了。」我说:「就你燕春楼日进万金的,比很多富豪都有钱。」
「凌公子说笑。」燕娘扯开话题问:「大厅里满客了,要不,燕娘设法给凌公子添张桌子?」
「不用。我不喜欢坐大厅。给我让间雅座出来。」第一次上青楼消费,怎么着也不能委屈自己。
第110章
燕娘为难:「雅座包间全满席了…」
「要多少价尽管开。」
「凌公子,真的抱歉…」燕娘还想说什么,一名丫鬟走到燕娘身边,说:「燕嬷嬷,二楼正好有间雅座的客人结账走了。」
这么巧?我挑了挑眉。
燕娘朝我比了个请的手势:「凌公子运气真好,有座了,您楼上请…」
我跟着燕娘向二楼走去,大厅中有些嫖男妓子留意到我,纷纷向我瞧来,脸上都出来惊叹花痴的表情。
我想想也是,像我这么玉树临风的俊美公子,把燕春楼的姑娘几乎全比下去了,不看我,看谁涅?
我臭屁地想着,上二楼走到走廊拐角处,一种被人盯着看的感觉又来了!我侧首四下扫了眼,除了楼下一些嫖客在抬着脑袋不死心地瞧我,没发现别的异常。
真是郁闷,被人监视的感觉真不好。
走入包间雅座,单独的包房内装修得精致华美,桌上已摆了几盘可口的小点心,一名女子早已坐在桌前等候。
见我入包间,女子赶忙起身相迎:「公子…」
「你是?」
「奴家佩儿,负责帮您斟茶倒酒。」
我打量了佩儿一眼,初个感觉,是那种柔弱可口型的小美人。我用折扇挑起佩儿的下巴:「陪吃陪睡呢?可不可以?」
语毕,我在佩儿嘴上啄吻了一口。
随后跟进来的燕娘眼中露出一抹惊异。
男人吻女人有什么好惊讶的?
我眼神一凛,顿时明白燕娘已经看出我是女人。在封建古代,女人亲女人可是与世不容的行为。
我无所谓,向来不太在意别人的眼光。
佩儿娇羞的低下头,欲语还休:「公子,您欺负奴家。」
看佩儿的反应,应该不知道我是个女的。
「我怎么欺负你了?」我坏笑:「要不,你向我演示一遍?」
「那不就…佩儿又被公子欺负去了?」佩儿一跺脚:「公子!」
「别公子公子的叫。」我搭住佩儿的肩膀,揽着佩儿入座:「在下凌宇,器宇轩昂的宇。你唤个满意地称呼给我听听。」我故意把自己名字里的雨换成了同音字宇,想想也满好听的。
「宇爷…」佩儿羞涩地唤,我摇头:「这么叫不好,狗屁不通的。你叫我声宇哥哥好了。」
「宇哥哥!」佩儿的嗓音很柔美,叫得我通体舒畅,我夸赞:「真是乖佩儿!」
燕娘走了过来,热心地向我介绍:「凌公子,我们这有上好的酒菜,鲍鱼翅肚…」刚想介绍,被我打断:「得了,上几道你们这的招牌菜。」妓院里的酒菜我是不报太大的希望的,吃真正的美味佳肴,不是来这。
「好勒。」燕娘走出房门,向一婢女吩咐了几句,就又走了回来,我挑了挑眉毛:「怎么?你很闲吗?不用去招呼客人?」
楼上楼下嫖客满堂,就算再多十个燕娘也分身乏术,燕娘却有心思耗在我这,要说为钱嘛,大方的嫖客少不了,没必要在我这过多逗留,她打的什么主意?该不会是纯粹觉得我是个女的而好奇吧?不像。
燕娘尴尬一笑,老练地回说:「燕娘即便再忙,也不能怠慢了凌公子啊。凌公子出手阔绰大方,非富则贵,燕娘还指望凌公子日后多多关照燕春楼的生意呢。」
听来是有道理,我却总觉得她在探究我:「既是这样,那燕娘干脆就坐下,聊熟了,我也好关照关照你。」想探我是吧?大方让你探。
燕娘面有难色:「这,楼下宾客满堂的,燕娘还得去跟各位爷招呼,实有不便…」
「刚才又说不能怠慢我,现在又说没空。」我板起脸:「你把我当猴子耍吗?」指了指边上的椅子:「坐下。」
见我不悦,燕娘不敢再说什么,连连坐到我旁边的椅子上,又站起身为我倒酒:「是燕娘招呼不周,凌公子别生气。燕娘敬凌公子一杯。」
「哼。」我鼻子里哼了哼气,不领情。
燕娘朝佩儿使了个眼色,佩儿依偎入我怀里:「凌公子别生气,您生气的样子好严肃,佩儿会怕…佩儿喜欢凌公子笑的样子…」
呢哝软语,听得我骨头都酥了:「好,我不气!佩儿都开口了,我怎么会不给面子呢?」美人在怀,真是好不风流快活!
我朝燕娘摆了摆手,燕娘会意地退下。
佩儿面朝上,躺在我腿上,我一手抱着他,一手端起酒杯,佩儿微笑:「宇哥哥,这是要给我喝的么?」
「当然。」
「佩儿非常荣幸…」欲接过杯子,我将酒杯拿开,佩儿捉了个空:「嗯?」
我端杯自饮一口,未咽下,将杯子放回桌上,俯首凑准佩儿的唇,吻了下去。
赫!倒抽一口气的呼吸声似有若无,似从隔壁传来。原来暗中盯哨我的人在隔壁。
我假装没听见,继续吻佩儿。
「唔…」佩儿没作好准备,瞪大了眼睛。
酒有点辛辣,吻着佩儿的唇却特别甜美。
佩儿为我的吻而着迷,身子几乎瘫软在我怀里,我勾起唇角,放开她,她玉颊浮着令人迷醉的红韵。
「虽然你不是绝色美人,但是很对我胃口。」我在佩儿的小脸摸了一下。
佩儿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我:「宇哥哥,您真的好好看呢。佩儿在青楼五年了,阅人无数,却从未曾见到您这么美的人儿,把我们这的头牌姑娘都比下去了。」
第111章
「是么。」我但笑不语:「看你年纪轻轻的,最多十八九岁,怎么在青楼这么久了?」
佩儿似伤心地垂下眼睑:「佩儿十四岁就进青楼了,今年刚好十九。」
「都没人要为你赎身么?」
「有的。只是…」佩儿垂首:「佩儿都不喜欢,想等个佩儿也喜欢的人真心待佩儿。」
「心中有梦挺好。」
「宇哥哥不觉得是佩儿过份奢求了吗?很多人都劝佩儿,说我毕竟是青楼女子,有人肯替我赎身就不错了,还妄想挑三捡四。」
「每个人追求的东西不同。」我点了点她小巧的鼻子:「只要你自己认为正确,何必在乎别人怎么说?」
「只要自己认为正确…何必在乎别人怎么说…」佩儿启唇轻轻重复着我的话,佩服地说:「宇哥哥说的话真有深度,简单一句,佩儿心中便豁然开朗!」
「那你就自饮三杯,以示对我的敬意。」
「好呢。」佩儿端起酒,一连倒了三杯毫不犹豫地仰首饮尽。
「真是好酒量。」我不动声色地打量佩儿,在她羞涩甜美的容颜背后,是老练与成熟。
佩儿看起来单纯,却极懂人情事故,又能说会道,以她在青楼五年,怎么可能连半个合心意的男人都碰不到?碰到了,依佩儿的头脑,想必要设法让对方为她赎身不难。
我进燕春楼开始,就觉得有人盯着我,没包厢了,正好有人结账,包厢让出来,进包厢了,又有个美女等待。替我倒酒水的女的,不是应该由我这个客人挑吗?似乎没给我挑的机会,都给我安排好了。
安排的佩儿,一定不止一个青楼女子这么简单。
下人端了几道菜进来放桌上,又恭敬地退下,顺便把门掩上。
佩儿从我腿上起身,坐直身子,为我夹了一块色泽金黄的鸡肉:「这是燕春楼的特色菜醉泉鸡,您偿偿。」
我咬了口:「味道真不错。」还不到极品好吃的地步,来嫖的男人吃吃足够了,因为嫖客心思都在妓女身上。
在佩儿的侍候下,我开心地吃着菜肴,不一会儿,便饱了。
佩儿掏出手绢,悉心地为我擦拭嘴角。
我抚了抚肚子:「糟了!」
佩儿关心地问:「怎么了?」
「有三个字,自从见到你开始,我就一直想对你说,却又说不出口,不说,搁在心里又难过,说了,又怕你笑话我…」
佩儿似乎意料到我要说什么,羞羞地低头:「宇哥哥,您就说吧…佩儿不会笑话你的…」
「我尿急。」
「什么?」佩儿震惊地抬头:「你刚才说什么?」
「我尿急啊。」我又重复了遍。
「你不是要说…」佩儿有些失望。
我知道佩儿以为我会说我爱你三个字。可能吗?真好笑,刚认得她就爱上她,她以为她是离无极啊?
呃,又想离无极头上了。一定是离无极长得天上有、地上无,让人只消一眼便永世难忘。
「要说什么?」我故意装作不懂。
佩儿摇首:「没什么。出了门右转直走,下楼梯到后院再直走到底,有茅房。」
靠,古代的厕所这么麻烦啊,要是现代,高档点的包厢里都有卫生间的,还好我不是真的尿急。
「嗯。」我起身出门右转,路过隔壁时,隆重一脚踹开隔壁的包厢门,见一身穿黑衣的男子坐在桌前的椅子上端起杯子正要饮酒。
竟然是染千恂!
不,或者说,他根本不是染千恂,他只是一个跟染千恂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染千恂从来不穿黑色的衣裳,他的发型跟染千恂也不一样,虽然衣服与发型可以变,但染千恂从来都一副温柔的表情,此男子面色冷硬,一脸肃杀之气,像别人杀了他全家似的。
而且,昨晚我与染千恂仔细观察与摸抓过,染千恂肩上没有伤口,也没用假皮贴掩伤疤。虽说无痕膏能去疤,却去不了被我砍得见骨的那种深痕。
也就是说,染千恂与被我砍伤的那个叫凤落羽的黑衣人不是同一个人。至于我为什么觉得千恂就是凤落羽,现在有了答案。
染千恂与凤落羽根本就是双胞胎,因为是双生兄弟,所以,凤落羽的一些举止给我的感觉有点像染千恂。
门被踹开,黑衣人眼中闪过一抹讶异,又恢复肃冷的表情。
「嗨!凤落羽,是你啊。」我朝黑衣人打招呼,先发制人,不想他否认。
黑衣人眉头一挑,听到踹门声的包厢客人与燕春楼下人都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没事。」我关上房门,自发走到黑衣人对面坐下,又说:「染千恂向我提过你。他说,你能够光明正大地站在阳光下,他却永远只能活在黑暗里。」
黑衣人动作一僵,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也难怪他这么想。」
也许是被我看穿,黑衣人也不否认身份:「即便我与染千恂相貌相同,顶多猜出我与染千恂是兄弟,你如何得知我是凤落羽?」
「千恂说的。」我随口说。
黑衣人,也就是凤落羽眼神微微瞇起,像在不悦染千恂透漏了不该说的事。
不想凤落羽误会染千恂,我解释说:「刚才是我瞎说的,千恂从来没有提过关于你的事。唯独说过的,也就是他活在黑暗里。我猜到你是凤落羽,其实,是直觉。我之前一直怀疑你跟染千恂是同一个人。后来…」
我故意不说下去,凤落羽禁自喝酒,竟也不问后来如何。
第112章
「为什么不问?」我忍不住说。
「问什么?」凤落羽面色一派冷肃:「后来你从恂身上确定他肩上没有被砍伤的痕迹,从而得出我与他是两个人的结论。我有何好问的?」
「你…」我瞪着凤落羽毫无表情的面孔:「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了。连我想说什么都知道。」
凤落羽不理会我的话,警告性地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想,你应该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当然知道胡说八道的下场。」我郁闷:「你跟染千恂一明一暗,千恂虽是杀手,离血殇却知道他的身份。暗中还有个你,却不能暴光,是这个意思吧?」
凤落羽不说话。
算是默认了吧。
「你放心。」我拍拍凤落羽的肩膀:「我不会说出去的,我还想好好留着我这条小命呢。」站起身:「招呼我也跟你打过了。我得走了,你慢玩。」谁想跟他打招呼啊?我不过是借机确定是谁暗中监视我。
想不到竟然意外得知凤落羽与染千恂是双生兄弟。
我走向门边,还没走两步,凤落羽冷得冻死人的嗓音传来:「我有说准你走了吗?」
我步子一顿,转过身,笑嘻嘻地瞧向凤落羽的冰块脸:「你也没说不让走,凤公子还有事吗?」
「过来。」凤落羽直接发号施令。
我真想不甩他,昂首阔步直接走人,可是凤落羽的声音有股让人不能抗拒的威严,怕惹火他,我乖乖走到他身边。
「坐。」凤落羽瞄了左侧空着的椅子一眼。
我又听话地坐下:「坐好了。这下该说你还有什么事了吧?」
凤落羽端着酒杯,优雅地轻晃着杯身,酒水在精致的杯子里旋转出漂亮的弧度,并未开口说话,似乎在想该说什么,又似乎什么也不打算说。
坐在凤落羽这种大冰块面前,光一种严肃的氛围就把我压抑得坐立难安。偷瞄着凤落羽的脸色,虽然一贯冷肃严峻,却并没有不悦。
看来,他叫我留下,不是要为难我。而是…要我陪陪他?
时间就在一分一秒中过去,凤落羽除了偶尔独自饮下酒,就没再说过话。
「唉!」我幽幽叹息。
凤落羽挑眉:「为何叹气?」
「我只是突然感觉,你也是个寂寞的人。」
凤落羽抿唇不语,视线停留在我身上:「也?指的是你自己?我以为你身边美男如云,寂寞这等字眼,与你无关。」
「你有权有貌,身边必然不缺女人,你自己的感受又是什么?」我苦涩地笑:「纵然我身边男人多如过江之鲫,又怎敌一颗真心?起码目前为止,这颗真心,我还没找到。」
「据我所知,离小飞对你用情甚深。」凤落羽冷然问:「你觉得他的心还不够真?」
「说不上来。」从目前来看,离小飞对我够好了,可是,我总觉得离小飞不是我能托付一生的良人。
「你呢?」
「什么?」
「你对离小飞什么感觉?」
「你不像是会好奇这种男女情事的人。」我淡笑:「既然你难得问,我就说了。对于小飞,我只能说他更适合做我弟弟。」
凤落羽从我身上撤回视线,听到这个答案,他没有一丝的愉悦,还是面无表情,说明他并不喜欢我。
我开口:「我对离小飞怎么样对你来说不重要吧,为什么你不干脆问问我爱不爱染千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