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天玑十子早已摆好阵仗,此时的不杀一个人冷静地站在那里,抱着胸,那把让整个西渊闻风丧胆的血色重剑插在面前的冰中。
云玦突然意识到天玑十子是有备而来。而容拾明明知道……云玦心里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里,不杀却突然侧首望向站在远处的云玦。
此时的云玦是个凡人,根本不能掩藏自己的气息,这里的所有人不用看都可以感受到她的存在。
一直看着不杀的容拾,就顺着不杀的目光遥遥望着远处的云玦,他在心里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那个人不是凌枢。是的,凌枢已经永远不在了,可是对面这个人却是凌枢的身体……
“师弟!你不能再糊涂!”容玖大喊,他真的怕容拾再如之前一次又一次被那个女人连累!若不是容拾不许,他真的想杀了那个女人!不管她是不是凌枢!
容玖又是咬牙切齿地朝着不杀说:“哼,现在的你不过是造化境的实力,还不束手待毙!今日我就为父亲报仇!为宗门报仇!”
不杀突然伸出手放在嘴边吹了个口哨。
容拾他们十个人立刻警惕起来,半空中的十把剑光更甚!
一道如风般黑影掠过之后,云玦已经不见了踪影。
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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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宫之乱
?不杀突然伸出手放在嘴边吹了个口哨。
容拾他们十个人立刻警惕起来,半空中的十把剑光更甚!
一道如风般黑影掠过之后,云玦已经不见了踪影。
末影。
马蹄突顿,末影调转了方向望向冰山顶。云玦就势抬头去看,冰山之顶上的人已经变得很小了,然而云玦还是可以看见大盛的剑光,和半跪着的不杀。
隔了那么远,可以云玦竟然一瞬间产生了幻觉,好像可以闻到血腥味儿。她可以感受到末影的焦着和犹豫,黑色的马蹄踩碎了冰面,一片狼藉。
“你要是想回去看看他就去好了,不用管我!”云玦望了望下方,下面也是一望无际的冰雪,若是靠她自己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下去。
然而末影还是在犹豫,既没有抛下云玦也没有继续往冰山下走。
“怎么会这样……”云玦喃喃自语,“造化境?难道为了帮我消耗了他太多的力量,竟然是连退两级?”
想起之前在冰室内,她都要碰到不杀了他才清醒过来,这个警惕度的确不像不杀的一贯作风。云玦又突然想出了主意,急急说:“去隐宫!去找癸辰!宫主一定可以帮少尊!”
此时的云玦忽略了之前她对不杀的惧怕,忽略了之前不杀对她的伤害,只记得不杀因为帮助她而修为大减才会落于下风,才会受伤。
末影闻言,也不再耽搁,驮着云玦朝着隐宫绝尘而去。
现在的云玦没有修为,不过是一个最平凡的凡人,末影的狂奔对于她而言实在是难以难受,她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炸开了。她紧紧抓着末影,生怕自己被甩下马。她咬咬牙,想着不杀还在等着宫主的支援就不敢昏过去。
然而她心里知道末影已经因为她的缘故放慢了速度。
“要不然你先放我下来,先去寻宫主,寻了他再来找我!”逆着风,云玦朝着末影大喊。
末影咬咬牙,他也想甩下背上的这个女人。可是若她遇到恶人或者野兽该如何是好?
“带她走,保她平安。”——这是不杀给他的命令。
意识时而混沌时而清醒,直到隐宫出现在视线里,云玦终于松了口气。末影托着云玦一口气冲了进去,才幻化成人性。猛地被扔下马背,云玦险些跌倒,然而她还是稳了稳身形跟着末影推开门。
癸辰坐在案首,在写着什么。
“宫主!快去救少尊!”云玦脱口而出,下一瞬间才意识到不对。已是凡人的她感觉迟钝,不会如之前那般离得很久就可以感受到屋子里不止癸辰一个人。
云玦转过身,看着屋子另一侧摆弄一把匕首的女人。那个和自己有着一样容貌的女人——癸戌。
“呵。”癸戌嗤笑了一声,道:“瞧瞧你们两个这个狼狈样。”
“咦?”癸戌皱了皱眉,忽然又笑道:“哈哈,你体内居然又没有修为变成凡人了。你又惹了少尊被抽空了吧,蠢货。”
云玦来不及解释,冲到癸辰面前,伸出手抽出癸辰手里的书,喊到:“少尊有危险,天玑十子趁着他修为大减围攻他!”
“我知道。”癸辰抬起头,冷静地看着云玦。
云玦就愣了一下,她低下头,看向手里的书,那并不是书。打开的那一页正是冰山上的场景,场景混乱她并没有看真切,只看见一片白色中,染了一身鲜血的不杀,就连他那一双眼睛都染着鲜血。
手腕被抓住,下一瞬间,云玦已经被末影拉到了身后。
前一刻还笑得妩媚的癸戌忽然变了脸色,眼中狠毒一片,她一跃而起,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向末影。
一把黑色的铁扇出现在末影手中,手腕翻转向癸戌凌厉的攻击打落。
“你们背叛少尊。”末影眯着眼睛说,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背叛倒是说不上,”癸辰终于开了口,他望着末影和云玦,淡淡说:“就当是袖手旁观,身为傀儡,少尊一一个念头我们自然就会到,何用你们来找?”
云玦咬了咬嘴唇,“你们不肯去。”
“为什么。”末影护着云玦向后退了两步,问。
癸辰轻笑,道:“少尊虽然天赋秉异,然而成为西渊第一人并非全是靠他自己的能力,更是因为一份上古密卷。得到那份上古密卷才有可能修到上神境,从而脱离傀儡的身份。”
“呵呵,”癸戌又冷笑,“难道你们就甘愿做一个一举一动受人支配的傀儡?”
“所以你们就忘了少尊的栽培选择背叛!没有少尊又怎么可能有你们?”末影望着这两个隐宫中最出色的人,恨得咬牙切齿。
“难道你们不想脱离傀儡的身份?”癸戌走到末影的身前,“跪下道一声好姐姐,姐姐就考虑分你们一杯羹。”
“哈哈哈哈!”云玦拢了拢凌乱不堪的乌发狂笑不止。
癸戌蹙眉,冷喝:“你笑什么?疯子!”
云玦笑着摇头,一时间竟是有些疯癫,“你们知不知道,少尊刚刚还答应帮你们脱离傀儡的身份,获得新生!”
“胡说!”癸戌愣冷了脸。
一旁的癸辰却愣了一下,望着云玦。
云玦摇头苦笑,嘲讽道:“没有什么上古密卷,可是我已经和你们不一样了。”
“不可能!”癸戌根本不相信。
癸辰却突然动了,下一瞬间已经出现在了云玦的身侧,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不过片刻的功夫,他整个人就僵在那里。
“癸辰?”癸戌心里有些打鼓,喊了一声。
癸辰摇了摇头,又是向后退了两步,自言自语呢喃着:“怎么可能……你不在是傀儡了……真的、真的是少尊?怎么可能……”
若是普通的仙者许是要花一些功夫还能辨别出傀儡来,然而不杀所创的傀儡之间却是可以感受到彼此熟悉的傀魂。
认识癸辰这么久,这是云玦第一次见他失态。
“我不信!”癸戌冲过来抓过云玦的手,在感受到云玦真的不再是一个傀儡后歇斯底里的大喊:“不!这不可能!那个冷血魔王怎么可能会这样做!”
她又紧紧抓住云玦的手腕质问:“你说的是真的?少尊答应帮我们?真的?”
云玦偏过头,望着书中冰山上的那个人影,心里一阵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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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枢宗主
?第44章
丁酉慌慌张张跑进来,嘴里发出“呜呜”的响声,她心里焦急,却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云玦问,“你别急,要不要写下来?”
然而不用等丁酉说什么,一道已经出现在了院门口。那是一位老者,鬓发皆白,然而就算是已经变成了凡人的云玦都可以感受到他的力量。
这人的实力端的厉害!
“宗主!”癸戌已经急忙迎了上去,弯腰行礼。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裘攸海。
这几年才成长以来的人或许不认得他的模样,不过他的大名却是都知道。他正是七宗之一天枢宗宗主,也是不杀的养父。
他已经闭关了一百年,所以年轻的修者并不会认识他。在他闭关的这一百年中,天枢宗一概事务都是由少尊不杀做主。
刚刚见到他的时候云玦一时想不起来他是谁,不过片刻她就想起来他正是裘攸海。之前她刚来隐宫的时候,癸辰曾给过他好多七宗的资料,裘攸海的模样她也早就在画像中看过。
“怎么样了?”裘攸海走到上首位置做好。
癸辰默了默,禀道:“少尊身负重伤后跃入无际崖。”
“哦?让他跑了?” 裘攸海冷哼一声,十分不悦。
“那无际崖高有万丈,下面又是百种冰兽栖居。就算是正常人不小心掉了下去也要死无全尸。更何况少尊已经被天玑十子重伤,跌入无际崖的时候,神智已经涣散。”癸辰在一旁解释。
“不行!”裘攸海猛地站起来朝大门走去,“就算他死了,也要把他的尸体找回来!”
“宗主……”癸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仍旧是喊了出来。
裘攸海停下脚步,也不转身地问:“有事?”
癸戌急切地说:“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了,您答应过给我们的上古密卷,助我们登上神境的!”
裘攸海转过身来,像看傻子一样看向裘攸海,道:“上古密卷?如果老夫有这东西又怎么会停在涅槃境七百年?”
癸戌睁开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裘攸海,甚至有些结巴地说:“你的意思是……根本没有上古密卷?你骗我们的?”
“哼!”裘攸海已经不再理她,继续向前走。
癸戌的双眼由木讷变成仇恨,她瞪着裘攸海的背影,一掌拍了过去。裘攸海并没有想到癸戌会对自己下手,掌势快要轰到裘攸海的身上时,他才觉察过来。急忙一个转身避过,又是一掌轰响了癸戌。
“区区一个傀儡也敢如此造次!”裘攸海大喝一声,手中的攻势不断向癸戌攻去。
癸戌双眼中仿佛冲了火一般,似乎不在意裘攸海的攻势,不顾防守,一招又一招,全是最凌厉的招式。
眼看着裘攸海的攻势就要攻击到自己,癸戌也不躲,咬着牙拔剑,将全身尽数元力全部凝在这把剑上,就朝着裘攸海刺了过去!
“嗯……”癸戌闷哼一声,口中喷出鲜红的血来。她的那一剑也刺中了裘攸海,不过裘攸海在关键的时候侧了侧身子,那一剑只不过刺穿了他的肩头的衣服。
“岂有此理!简直是不知好歹!”裘攸海呲着牙看了一眼自己肩头被剑刺开的衣服,怒气大盛。
猛地抬起头,一把漆黑的大刀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云玦一凛,她在资料上看过这把剑,这把剑正是裘攸海所用的那把破甲刀!这一把破甲刀曾经让多少人闻风丧胆!更有人说破甲刀一出,正是裘攸海动了怒要大开杀戒的时候。
“宗主!”癸辰忽然站了出来,挡在癸戌面前,道:“我突然感受到少尊的气息!想来……他并没有丧命!”
裘攸海双眼一眯,果然不再介意面前的癸戌,手中的破甲刀也已经被他收了起来。
“你说你能感受到他的气息,此话当真?”裘攸海眯着眼睛看着癸辰问。
“当然,”癸辰回答得很肯定,“少尊是制造我的人,他一个念头就可以召唤我们,我们自然也可以感受到他的存在。只不过……”癸辰沉吟了一下,道:“他此时的气息十分微弱,想来已是命在旦夕,恐怕活不久了。”
裘攸海脸色变幻,一时思绪万千,很多念头在他脑海浮现。
癸辰垂了眼,又说:“少尊,乃西渊为数不多的旷世奇才,只要有一息尚存,恐怕就是极大的危害。若给了他喘息的机会,说不定……”
还不等癸辰的话说完,裘攸海的身影已经到了千里之外。屋子里只留下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决不能让他活着!”
癸辰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然后看向跌坐在地上,抚着胸口不住喘气的癸戌。
癸辰就叹了口气,道:“你这又是何必?明知道不是他的对手。你这何异于以卵击石?”
癸戌苦笑,又接着流下泪来:“癸辰,你不懂。刚刚我忽然想起来少尊给咱们传功的时候,教咱们武功招式的时候。”癸戌“呵呵”笑了两声,问癸辰:“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少尊给咱们安排的任务出了变故,那妖兽突然发狂,咱们两个差点死在那妖兽的撕咬之下。然后少尊就出现了,为了救咱们,还被那发狂的妖兽咬伤了。”
“记得。”癸辰看向缥缈的远方,“这些事情怎么可能会不记得,那个时候我曾经下定决心一定要一世忠于少尊。”
“呵!”一直在不远处瞧着这一系列变故的云玦冷笑,“下定决心?你的决心当真是让人瞧不起。”
“你难道不懂那种身为傀儡的滋味吗?!”癸戌发疯一样凄厉的喊起来:“我不想!不想做一个工具!我也想做一个正常的人啊!”
她双手握拳锤着地面,近似疯狂。
“我要去寻少尊。”一旁的末影沙哑着嗓子开口。
癸辰轻叹了一声,道:“刚刚我只不过是为了救癸戌才那么说,你们也当知道向来是少尊找咱们,咱们根本就感受不到少尊的气息。更何况那无际崖的险恶乃是实情,少尊他……”
“我要去寻少尊。”末影就像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又重复了一遍,然后已经幻化成一匹骏马,绝尘而去。
云玦小跑了两步,甚至差一点就喊出“我也去”这句话。然而,她不能。
云玦低垂着眼眉,望着自己的一双手,她差点都忘记了如今的她早已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她。已经变成了一个毫无修为元力的凡人。这身体甚至因为刚刚的马不停蹄而疲倦得很。
一旁的丁酉走过来,轻轻地拍了一下云玦的见。
不过也没有关系。
不过是从头开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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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剑生风
?第45章
悬剑宗的后山上,有一个少女挥汗如雨,耍着剑招。剑剑生风,带着凉意。
“云玦,你练了很久了,歇一歇吧。”蒋子潇从一旁的树上跳下来,说道。
云玦就势甩了个剑花,收起剑式,然后笑笑说:“要不要比试比试?”
“行呀。”蒋子潇也不啰嗦,顺手抽了一根树枝来代替剑。
这当然不是蒋子潇轻视云玦,而是云玦如今元力全失,修炼之事是从头开始。两个人的修为相差太远,蒋子潇自然不敢用剑,以免伤了云玦。
两个人斗在一处,武功招式竟是出奇的相似。
此时的云玦已经拜入了悬剑宗门下有三个月了,这个她初遇修者时的第一个宗门。
云玦使了大力气将手中的剑刺向蒋子潇,然而还是被蒋子潇轻易地躲过去了。云玦呼了口气,就停下了比试。她摇摇头说:“不行了,我没力气了。”
云玦将剑插在地上,然后提着裤腿坐了下来。
“云玦你不要急,慢慢来。”蒋子潇也扔了树枝,在云玦身边坐下。
“嗯。”云玦点头,“我知道记不得,但是总想着快一点变得强大起来,尤其是曾经强大过,就对如今的渺小更加不安。”
蒋子潇还想安慰她几句,忽然感觉到来人,他便站起来。
瞧着蒋子潇的模样,云玦还不明白,变成了凡人以后她的感觉力已经变得极其迟钝,并没有感受到什么。然而,过了会儿,容拾便出现在了云玦的面前。
蒋子潇略一思索,道:“我想起来这个时辰我该去师父那里,你们有事先谈。”
蒋子潇跟云玦和容拾两个人告别,独自一个人下了山。山下一个淡紫的身影走出来对着蒋子潇瞪眼:“师兄,我不大理解。”
蒋子潇揉揉她的心芫的头,笑笑道:“不属于自己的何必执着。”
心芫想了一下,然后挽着蒋子潇的胳膊,和他一起往山下走。
云玦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却并不说话的容拾不由的就轻叹了一声,说:“倘若早知道你会把我当成凌枢,我当初便不会用这个身体了。”
容拾摇头,黯淡地说:“没有,我知道你不是她……”
云玦勉强扯了扯嘴角,说:“你话虽这么说,可是你看着的目光却并不是看我,而是看凌枢。”
容拾张了张嘴,刚想解释,云玦就打断他“可是你这样是对我的一种困扰。”
云玦又说:“而且我也不想原谅你的利用。”
容拾慌乱地向前踏出一步,说:“利用?我什么时候利用过你?”
“难道不是?否则少尊的修为为何会少了两境?”
容拾哑然,没有想到云玦说的竟是不杀的事,他只好解释:“并非你想的那样,我天玑宗与他已是死仇。他实力非凡,若不是选他最弱的时刻围攻,恐不能报仇。我也清楚,我们的做法并非光明磊落,可是也是逼不得已。”
“我竟不想你是这样的人!”云玦愤愤开口,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对啊,容拾这么做也并没有什么错。兵不厌诈,他只不过是设计将敌人陷于最弱的时刻,再一举消灭。
容拾轻叹了一声,说:“我也没有想到你会因为少尊如此怪我,我一直以为少尊对你而言也是敌人。”容拾默了默,又说:“其实这次我来是跟你告别的,此次一别,不知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
云玦就疑惑地抬头去看他。
“天枢宗宗主裘攸海出关了,其余六宗竟是没有想到他有着合并七宗的想法。”容拾道:“七宗虽时常有着矛盾,但是都安于现状,并不愿与臣服与谁。如今天枢宗想合并七宗必然要拿七宗中如今最弱的天玑宗开刀。”
云玦却不同意,道:“天玑宗弱?不是有你们天玑十子吗?”
容拾缓缓摇头,说:“一个宗门的强大,武力必然的第一位,然而并不是全部。如今师父中了毒,身体在枯萎,所有的修为在一点点退化。师父的陨落自然是会给天玑宗带来最致命的一击。”
“哦。”云玦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容拾便也没有再多说。看着容拾离去的背影,云玦有些恍然。不知不觉竟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那个制造了她又解救了她的人如今生死未卜,而七宗又面临着这样的一场大乱。她心里恍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帮忙?
现在的她能帮谁呢?
更何况她又要帮谁呢?
最近她想起了很多事情,关于前九个癸巳。
云玦有点泄气。
为什么所有人都把她当做别人?虽然容拾口口声声说着并没有把她当成凌枢,可是她一双眼睛骗不了人。而不杀又和癸巳有着千丝万缕的过去。
凌枢也好,癸巳也好,都让云玦心里不痛快,她为什么就不能做云玦?做她自己?
望着手中的剑,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已经要完完全全只做她自己,她是云玦,不是凌枢更不是癸巳!
晚饭的时候,云玦并没有出现,蒋子潇想着她该不会是有了麻烦?便去她的房里看了看。
“云玦?”蒋子潇敲了敲门,却无人应答。又过了好一会儿,蒋子潇才推门进去。屋内空无一人,屋子当中的桌子上放了一封信。
蒋子潇走过去,就看见信封上写着:
蒋子潇亲启。
“我要去寻一个人,待把事情处理完了再回宗门悉心修炼。——云玦留”
···
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苍白,云玦有点恍然,她正是在这里得到了新生。
“无际崖……”云玦轻声呢喃着,就凭借着在古籍地图中看的位置和记忆中的方向寻找着。
当她还是个修者的时候,觉得这一座大山不过如此。而如今她变成了一个凡人,才明白什么叫做跋山涉水。那呼呼吹来的风吹在脸上,让云玦的脸颊像被刀子割一样疼。
“应该就是这里了。”云玦站在悬崖边,向下看去。
下方白茫茫的一片,看得久了双眼都会产生一种失明的错觉。云玦四处望了望,这无际崖其实是两座冰山之间的裂缝。并没有什么平缓的下坡可以走到崖底。云玦想着总是要试着先找一找才好,她呼出一口气,沿着一侧往下走。
?
无际崖底
?第46章
云玦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觉得身体越来越无力,两条腿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只不过是凭借着意志机械地向前走去。
抬头看天是苍茫的白色,低头也是无尽的白色的冰雪。她第一次觉得这白色让人感到这般绝望。
凶猛的狂风吹来,吹得云玦长发翻飞,她蹲下来缩着抱住自己以抵御这狂风。然而风势越来越大,竟是要挂起龙卷风的架势!云玦努力睁开眼睛四处张望,却不见任何避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