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素末转过头,看着车窗外的月亮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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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虑不安的等待似乎才是唯一的方法。
此后的几天里关睢炎没有再回来一次。她打他的电话,几次都试不通。身边没有任何人可以说话,关睢炎一时间退去了原本停留在家里的所有保镖,素末没有任何方式可与他联系。
三天在不安的等待中滑过,待第四天到来时,一整个关宅依旧静寂无声。
她快疯了!再见不到他她就要疯了。
伊素末拿起车钥匙,打开门快速地朝停车场跑去。就在她将车开到大宅外面时,关睢炎带着几个手下走了回来。
她连忙停下车。
“炎君!”
关睢炎停下脚步,看着素末跳下车朝自己跑过来。
“你没事,太好了!”
“我该有事吗?”
她顿时愣住,看着这个男人毫无温度的脸孔。
他的表情很平淡,丝毫也看不出是刚刚与人战争过的样子。但是此刻盯着自己的眼眸中已再无任何温度。
关睢炎没有碰她:“跟我到房里来。”
语罢他不再看她一眼,长腿一跨远远抛下了她。
远差于平常的冰冷,这一刻,伊素末已有了然于心的感受。
她跟随他走上楼,在进房间的那一秒间,她可以明显地感到这个男人蓄势待发的杀意。
他转过身来直勾勾地看着她,看了很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知道,背叛我唯一的下场是什么吗?”
“死。”伊素末平静地开口。
“如果是很亲近的人呢?”
“死得更惨。”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笑意。太讽刺了,真的,太虚伪太假了。
这个世界为什么是这样子的?
“现在的你,做好准备了吗?”
伊素末缓缓地闭上眼睛。
就在那一瞬间,她可以感觉得到曾经熟悉过的粗糙的手掌抚上自己的项颈,然后他突然间一收手,单手用力掐住她的脖子。
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完全要窒息的感觉,他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至她于死地。然后他的手越收越紧。素末的脸色逐渐发白,几乎要逸出口的抽泣声,在她极力的隐忍之下被逼回喉咙,但她的眼眶是自由的,温热的液体就这样最后一次地滴到他手上。
关睢炎微微一颤,就在她即将闭上眼的那一刻,他放开她。
“炎君…”
“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他发出野兽一样的吼叫声,将自己整个人丢入沙发里,不再说话。
伊素末站在原地:“如果我的死能让你好过一点,求求你杀了我。”
“滚!”
“炎君…”
他突然起身打开房门,叫来保镖:“杰森,把这个女人给我扔出去!”
然后关睢炎不再看她一眼,兀自走出房间。
杰森从外面进来,刻意乎视伊素末一脸的眼泪:“伊小姐,请吧。不要让我们为难。”
“炎君…”
“伊小姐。”
她突然间直笔笔地倒下去。
“伊小姐、伊小姐…”
“任何人都可以背叛我,他们的下场简单而不遗余地。唯有你。”他趴下身到她身边,“唯有你不行。”
睡梦中伊素末无数次梦到这样的对话。男人冷漠而带有彷徨的脸,用力埋入她发间。
一次一次,她在寂静无人的空间中看到这样的模糊幻影,想伸手去碰触,一切又突然间消失,然后一个声音告诉她:“太晚了。”
太晚了。
她所付出的实践已经伤害到了彼此的感情,因此一切无可变及。
醒来时伊素末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里。关居爱在一旁踱来踱去,见到她睁开眼便走近。
“你醒了?”
“好象睡了好久。”素末虚弱地支起身体。
居爱替她把枕头拉好。
“你怀孕两个月了。”片刻后,她这样说道。
伊素末愣了愣。怀孕?在这个时候?
关睢炎会让她打掉孩子吗?
居爱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她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是声音明显放柔:“我还没有告诉炎君,不知你意下如何?”
“我…可以留下孩子吗?”
“当然。”
“可是…”素末空洞的眼瞳移到窗外,他会允许吗?
关居爱坐到她旁边:“这件事除了你和我,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你应该清楚我的能力。”
言下之意,她可以瞒着关睢炎将孩子生下来。大不了此生此世,两人永不再相见。
“谢谢你。”
“接下来准备住哪?”没有回应方才的感谢,关居爱对道谢道歉向来最不以为意。
“回家。”
“家?”
“从哪里来,就到哪里去。”她的嘴角出现淡淡笑意,语气似无可奈何。
这一切,也只能这样了。
从她遇见他的那一刻起,今天的一切便已经注定了。
关居爱懒懒地看向窗外:“想回云南吗?C组织已被炎君一网打尽,帮中上下无一人存落。”
“什么?”她还以为…
“其实炎君对你说要突击C的那一日,他已经知道一切了。请原谅我的自私,将你的资料交给他,我实在无法看着自己的兄长因为一个女人毁掉一切。”
“不,我还需感谢你,至少让我解脱了。”
“真心话吗?”
“再真心不过。”
关居爱笑。她就知道,她是爱他的。可是这一切已经太晚了。
命运的捉弄就是让人无可逃避去承担这一切,所有痛苦和怨恨,终折服于现实。因此人逐渐地不再有抱怨,因为逐渐习惯。
她走过去打开窗户,点燃根雪茄。
伊素末在背后看着她:“请记往你对我的诺言,照顾好炎君。”
“你放心,在我的能力范围内,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我唯一的亲人。除非我死。”
就是这样伟大的情义。
他们是兄妹呵,她怎么会再让他受伤?
一次两次的伤害也就够了,上天,应该公平了。
关睢炎在大厅上听下面的人报告C组织的消息。
“炎君,这次C连同其所有余党都被铲除了。”
“很好,C的两个头目呢?”
“一个死于斗争中,另一个老的还在地下室里关着。”
“带上来。”他玩弄着手中的水晶球,看下面的人下去又上来,旁边多了个将近六十岁的老头。
他看上去与李风华差不多体型,高大强壮,白发杂杂地空插于一头黑发当中,看上去还算精神。
关睢炎轻蔑地看着他:“C,你嚣张很久了。该休息了吧?”
“关睢炎?”老头的表情明显比他更加轻蔑,“让李风华出来,我不想和晚辈废话。”
“待死之人没有选择的余地。”
“是吗?”
“放开他。”大门突然间被打开,X内最有威严的人徐徐走入,看着C说道。
“师父。”关睢炎连忙走下来恭迎,“您怎么来了?”
“来见老朋友。”
“李风华,老头子一个了还喜欢装模作样。”C 冷嗤一声。
李风华笑:“你呢?这么老了还是这一副脾气。为老不尊,难怪小辈都不吃你那一套。”
“哼。”
他让关睢炎退下所有帮里的人,然后大厅里剩下三人。
“阿炎,你也先出去吧,去解决其他事。”
“是,师父。”
这下子整个空间里只剩下两个年龄相仿的老头子,李风华开门见山:“咱们斗了大半辈子,连小辈也给牵进来,是不是应该停止了?”
“说得倒容易。”
“阿行。”他突然间改叫C的名字,坐到刚才关睢炎坐着的那个位置上,“你我曾经是兄弟。”
“自从你夺走了倩儿后,就不是了。”
“你怎么到老到不明白呢?当年就算我没有要走倩儿,她也不会跟着你。”
C没有说话,径自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当年发生的所有爱恨纠缠,当事人所持身份不同,老来的回忆与意识也有所不同。
C至今仍愤怒他抢走了他深爱的女人,这份心思李风华自然明白。只是——
“事情已经隔了那么多年,难道我们斗了大半生,还需落个老死不相往还的结局吗?”
C抬起头来看他:“你说得倒容易。现在我的人已在你这里,要杀要割,随你便了。”
“我只是想问你一件事。”
说一出口后,两人都沉默了片刻。他知道他想要问什么,事情瞒了那么多年,终是要有个水落石出的。
李风华见C不说话,便问:“十九年前倩儿被抓,那时的她挺着个大肚子,已经快生了。你我两个帮派都竭力搜寻,你可搜出了什么?”
“如果你的能力够,相信已经有眉目了。”
“那个叫伊素末的女孩子,也就是你派来的卧底,和我是什么关系?”
C突然间大笑出声,笑过后却没有再开口,只是一脸冷淡地看着他。
大厅里在一时间变得很安静。李风华耐着性子等待他的回答。反正正如C所言,至此他人已在他手上,他有的是时间陪他慢慢玩。
许久后C终于说:“每次见到末儿,我就有一种亲切感。尤其当她一天天长大,越来越像她的母亲。虽然她没有她母亲长得漂亮,但还是那么善良,那么体贴…李风华,你一生坏事做尽,上天怎么赐了个这样的宝贝给你?”
他的表情一时间变得狰狞,稍后转为绝望。
就像是在缅甸些什么,为一场逝去后永不再来的感情。
李风华并不惊讶于他所言。
“这么说,素末的确是我的女儿。”难怪呵,当他第一眼见到她,感觉是那么的不一样。
“我还得感谢你赐我抚养女儿呢,不是吗?”
“感谢?不,我只是在为倩儿做事,你有什么资格感谢我?”C愤怒地看着他。
李风华微笑,很显然不想与他逞口舌之风。
孰胜孰败经这一战,彼此已了然于心。倘若他硬要责怪关睢炎使用骗术,那么他也没办法。只怪兵不厌诈这词中的真谛他老兄并无深入了解。
C恨透了李风华这一副自以为是的表情。
“告诉你李风华,我抚养末儿19年,从来都是将她当亲生女儿一样来看待,你有什么资格在没有尽过半点家长义务后走过来对我说你是她父亲?”
“至少血亲关系不可改变。”他很平静地说,然后问他道:“末儿呢?她是不是回云南了?”
“我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女儿都看不好。”
李风华摇摇头。
看来这冥顽不灵的老头子尚在气头上,怎么说也不会听的,那么他只得等下次。
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回素末,演上一出父女相认的戏码。至于阿炎那一边嘛…
那小子的顽固是个极大的问题。该怎么完美地解决好这件事呢?
李风华陷入了沉思。
当天晚上他便叫来关居爱。
“我想让你去给我找个人。”
“师父请说。”在李宅的书房内,居爱看着书桌后面坐在皮椅内的六十岁老人。
李风华将一本资料递给她:“听说你去调查过伊素末。”
“是。”她点头,并不知道老头子的言下之意。
“调查显示,伊素末今年19岁,是19年前C的头目从自收留的孤儿?”
“是的。”
“现在她的人呢?”
“已经离开。”
李风华轻叹口气,再一便拿过资料看了一次。
每一次看时他都这样专注,仿佛想在里面寻找出一些什么来,只是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究竟自己所想要找的是什么。
当初的他爱上一个小了自己20岁的女人,40岁时有孩子,却打自它出生起便音讯全无。
这突而其来的消息,早已说不清是感动亦或是缅怀。
关居爱发现了师父表情上的异样:“她的人,是我放走的。”
令她惊讶的是,李风华竟只是笑笑,然后说:“那么我要感谢你。”
“感谢?”
“伊素末,不,事实上她应该叫李素末,正是当年我与你师母的亲生女儿。”
关居爱大大吃惊。即使不表露在外,但培养她多年的李风华还是可以看出来。
“很惊讶?”
“的确。”
“当年的恩恩怨怨谁也说不清,她被C的头目收养,成为报负我的工具,但是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想说的只是这些。或许他也错了,与C组织因倩儿而起的过节,竟将关睢炎等晚辈也牵扯了进去。过往爱恨情仇,影响到他们的现在。
关居爱立即了然于心:“那么阿炎与素末之间…”
“是个大问题,你也知道阿炎那孩子的脾气。”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或许因幼年时所受经历不同,背叛对他而言比任何事物皆不可原谅,更何况他曾经那样爱护和信任她。
将她当成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后,突而其来的背叛,让这一贯骄傲的男人再无信心去信任,因此他会对她怨恨与残暴。
这一切,都是这样无可奈何的事。
关居爱不再说话。
晚上的时候回到关宅,她向佣人过问哥哥的去处。
“炎君呢?”
“回爱小姐,炎君在书房里。”
居爱不迭不迟地向书房走去。
“何不让我陪你喝两杯?”
开门进去后,关睢炎正一个人呆在书桌后面喝闷酒。浓烈的马丁尼被他像在喝白开水般一杯杯灌入肚。
关居爱走至他身边,让下人再拿上一个酒杯来。
“居爱?”他似乎有些醉意了,醉眼朦胧中看着她,突然轻轻笑起来,“到最后,能留在我身边的仍旧只是你一个。”
那一种苍惶,仿佛历尽沧桑困苦。最后回首,原来,陪在身边的只有她一人。
关居爱将手搭在他身上:“这一个,永远也不会背叛或离开你。”
之后居爱接过下人拿上的酒杯,给自己也倒了杯酒,与关睢炎碰杯后一饮而尽。
“你说,我们的这一辈子活得这么长,究竟有什么用?”
“至少你拥有了别人所企及的一切。”
“却也失去了一切。”
关居爱沉默。
他真的醉了。在极限的最后一杯下肚后,关睢炎将酒杯扔到一旁,“锵”的一道声响,酒杯倒在地毯上,他便趴到书桌上,睡了过去。
她看着他,许久后,叫来保镖。
“阿右,将炎君抬到房间去。”
云南
热带的初冬依旧温暖如春。
这个村子四周围都是山,严严实实地包围小村庄,也在寒季温暖了里面的居民。
“末姐姐,让我来。”不远处,小勇见伊素末正在挑水,便连忙跑过去阻止她,“妈妈说姐姐现在有身孕,不可以做粗活的,这些事就让小勇来做吧。”
她淡笑地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孩子一脸认真地接过水桶,迳自往素末的小屋里走去。
已经回到此处两个月,一切还算顺利。
当日不置一词便离开,村民们对她的去而复返定是好奇的。却也在看到素末一副大腹便便之状时压下内心所有的疑问,好心照顾她。
这里竟无任何闲言碎语,让伊素末感到很安心。
她尾随着小勇走进屋子里。
“妈妈说姐姐现在最需要补身子,所以晚上我们家会杀一只鸡,请姐姐一起过来哦。”
“好啊,那就要谢谢小勇和妈妈了。”
“什么啊,看你平时都是怎么照顾别人家的。”这时候小勇的妈妈也走进来,拿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鸡汤弄好了,先盛一碗过来给你喝,晚饭还要稍等。”
这等温情弄得伊素末有些不好意思:“真是的,还这么麻烦做什么?直接让我过去拿就行了。”
“这有什么差?”她将碗放到餐桌上,然后招呼她过去吃。
素末坐到桌前。
“孩子什么时候出生啊?”
“大概再过六个月吧。”
“到时候咱们村又多一个小宝宝,那会末儿这边可要热闹了。”
伊素末笑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埋下头去吃碗里的东西。
有时候会突然间无言,想起什么事,或者记起什么人。这一次她又想起关睢炎。
他还好吗?
至此她已经离开了两个多月,沌朴乡间的生活并无法助素末忘记与他共事的日子。并非如他人所说在一起同甘共苦过,但至少在那么多的夜晚,两人曾握着手一起等待过天明。
因此他在她心里,已经打下永恒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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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伊素末分开后,解决了C组织内的所有问题,之后关睢炎去了一趟香港讨论生意上的事。
再度回来时已是初冬。
阳光在这个时刻显得分外和熙。他坐上X里派来的专车,面无表情地由司机载着,驶向固定的地方。
“炎君,爱小姐说她会在老爷子家里等候您,您是先回家,还是先到老爷子哪儿去?”
他不迭不稳地回过神来:“到师父那边去。”
之后不再有任何声音。这个冷漠的男人甚少有将心情摆在脸上的一天,司机猜不透他的内心是喜是怒,因此不敢多言。
汽车开在初冬早晨的公路上,空气很好。关睢炎将车窗大开,吹着由外而进的冷风。
很快到达李宅。
进去时关居爱正与李风华坐在花园里喝早茶,见到他,老人显得很高兴。
“回来啦?”
“是的。”关睢炎坐到他旁边。
居爱淡笑着看他:“去了两个月,有旅游的机会吗?还是一整天都泡在公事上?”
“闲情逸致还是有的,只不过香港的旅游点不多。”
李风华点点头:“到那里最有看头的还是购物。”
他没有回答什么,只是叫来下人弄咖啡。
关居爱看着他。
李华风似乎在犹豫些什么,想了好久,之后开口道:“有件事想对你说。”
他抬起头来,等着师父开口。
“是这样的。十九年前你师母怀孕受俘,我们一直以为她与那孩子都死了,而事实上,那个孩子至今还存活着。”
关睢炎有些微惊讶:“师父找到它了吗?”
“是的,这几年来她一直由C组织抚养,是个女孩子。”
他的脸白了一阵。就像是预感似的,关睢炎直觉地不想再听下去。
“师父,我想…”
“她就是伊素末。”不待他说出预先离开的话语,李风华淡淡开口。
之后彼此皆沉默。
关居爱看着兄长:“师父想将她接回来。”
“那是你们的事。我累了,先回去。”语毕他不再看当场两人一眼,迳自起身向花园的后门走去。
李风华看着他的背影摇头:“就知道会这样,这孩子…”
“希望师父可以理解他。”
“他有的是心理上的折磨,我们何必再责怪?”
仿佛很通情理。但事实即是如此。
关居爱转过脸看他方才消失的方向。片刻后回过神来:“师父打算几时找回素末?她现在已有快四个月的身孕。”
“正是当补时期,过两天,你到那个村子里将她接回来吧。”李风华想了会,突然又觉得不对,连忙改口,“不,我应当亲自去接她。”
“要我跟随吗?”
“最好要。”
“炎呢?”
“他不会去的,你还不了解吗?”
关居爱无耐地笑笑。这个人一向倔强又古怪,只要自己想好了的事,无论多离谱,也没有他人改变的余地。
许久后她挥挥手让下人拿上主餐来,在此吃下早饭,然后回到帮中。
两天后,李风华与关居爱来来村子里。那时她正在屋外给一群孩子讲故事,看到他们俩,有些尴尬地站起身来。
“师父,居爱。”
两人点点头。
关居爱率先开口:“素末,这一次我们来,是想接你回去。”
“有什么事吗?”据她所知,现在的关睢炎已不想再见她一眼,伊素末不知道她这次回去还有什么意义。
老人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孩子,有关于你的身世,我想我们得好好谈一谈。”
之后他微拦着她的肩头,走进屋里面。
关居爱也跟着进去。
“C对你讲过有关你身世的事吗?”
“他只说我是个孤儿。”素末不知所以地看着他,不明白李风华想说的究竟是什么。
他微微笑了笑:“你的父亲,就是我。”
“什么?”她惊讶地睁大眼,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般,直觉地看向关居爱。
她只是面无表情地对她点点头。
稍后李风华讲了当年的故事。
“每一天,我都在怀念着你的母亲,却始终不敢肯定究竟还有没有你的存在。直到那一日阿炎抓了C回去,阿行才向我坦白一切。”
伊素末惊讶万分地跌坐到椅子上。
她一直以为是这样的,一直以来,心里给予自己的定义便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而今天,突然有一个男人站在自己面前,宣称他即是她的父亲。这一种感觉,贴切而又不真实,令人一时间很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