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我父亲?”
“我为什么要骗你呢?”
是啊,他何需骗她?堂堂X前任帮主,只要到大街上贴上一张寻女启事,第二天便会有成打的“女儿”踏破门栏。何必千里迢迢到此处来寻找她?
伊素末看着自己不安绞动着的手指头。
“愿意跟爸爸回去吗?”他诚恳地问她。
伊素末无言。
如果跟他回去,与关睢炎再次碰面是不可避免的了。她是这样地想见他,而他呢,此生此世,大概再也不想见到她了吧?
李风华说:“现在我将你接回去,那一边条件比较好,可以将宝宝顺利生下来。从前爸爸所无法给你的,这下一定要在孙子身上补上去,我会让它过最好的生活,接受最好的教育。你和阿炎的孩子,一定会是人中之龙。”
“正是我与炎君的孩子,所以才无法回去面对他。”素末看着她的父亲,平静地说道。
“那么你想就在这里呆上一辈子吗?爸爸需要你,爸爸已经失去过你的母亲,现在怎么能再失去你呢?”
“素末,”关居爱突然插入两人的对话,“如果人一出生便注定会演上这一部戏,那么所有逃避都是无济于事的,上天的安排不会放过你,你只能接受。”
简单的一句话提醒了她。
这一切,不就是一场宿命吗?
她曾经肆无忌惮发挥过的感情,之后的背叛,背叛后的痛苦,这一切,怎能不说只是上天的一个游戏。
只是这个游戏太凄凉了,到最后所有人都遍体鳞伤。
她问关居爱:“过去后我可以少见炎君吗?”
“我会尽我所能。”
“至少在孩子出生以前。”
居爱点头,她知道她心里面的顾虑和恐慌。
之后李风华通知X里的司机开专车到村里,将三人送往机场。
回到家后已经是黄昏,关居爱路过大厅时,看到哥哥坐在沙发上,便走过去。
“今天这么早?”
“帮里与公司都没什么事,就提早回来了。”
“上个礼拜几乎夜夜不归,怎么,看上哪家美女了?”
关睢炎有些讽刺地看着她:“21岁了仍是老处女一个,说这句话时你不会觉得自惭形秽吗?”
“至少这样可尽心尽力为X和炎君服务,不也是件好事?”
他冷嗤:“不敢领这情。”
说得是挺轻巧,可谁愿意看自己的妹妹二十几岁了仍没有男朋友?
居爱的想法简直可笑至极。
关睢炎将腿交叠上,点燃一根烟。
她看着他道:“我在香港那一边原本有许多事,你去解决吧,非常棘手。”
“你也会有自认为搞不定的一天?”他并不很以为意。
妹妹的性格他是知道的。一向的清高自傲,只要拿到手的CASE,没有解决妥的绝不放手。她以为他还不了解她?
“说吧,究竟是什么事想撇开我?”
关居爱笑了笑。果然。
“如果不想经常与素末碰面,最好的方法就是离开这。”
“该离开的是我吗?”
“至少现在她已被确认为师父的女儿,凭这一点,你应放最起码的尊重。”
关睢炎没有说话,看着手上越燃越炽的香烟,脸上再也没有任何表情。
如果一切是这样子的话,所有逃避皆不是办法。一个人,有什么能力可以抵得过上天的安排?
她看着他:“所有发展皆在意料之外。”
“但我想所有发展你皆比我早一步清楚。”
言语中的不满之意她自然听得出来。
居爱笑:“只谓当局者迷。”
“好一个旁观者。”
“去吗?” 她并不理会他的讽刺。
“香港的事向来是你负责的,上次是看你有重要任务在身,我才替你赴那趟约。”
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关居爱了解他的脾气,于是不再作无谓的劝解。
有用吗?
一点作用也没有。
如果事情是这样发展而来的,如果他仍然对她有感情,如果他们这一生注定纠缠不清,她又能做些什么?
静观其变吧。
冬日的夜晚经常让人冷得直跺脚。每当这个时候,李风华总会在吃过晚饭后的七八点钟到温泉泡脚,这个习惯维持了几十年,至今都没有改变。
这一晚伊素末呆在客厅里织毛衣。门铃突然响起来,管家去开门,之后的叫唤声让她吓了一大跳。
“炎君,您来了。”管家礼貌地对他鞠躬。
关睢炎点头,径自走入大厅内:“师父还没回来吗?”
“是的,大概再过半个钟头。”
“最近将时间延长了?”
“是。”
伊素末几乎惊得不知所以。
已经逃避了几次,每每听到关睢炎来电说要过来,她便躲到楼上房间里,他也像刻意似的,并没有过问。
只是今天他无预告便来访,让素末完全的措手不及。
正当她想站起来,关睢炎已经走到旁边。
“伊小姐?或者我该称呼你为李小姐?”见到她,他有些讽刺地扯动嘴角。
伊素末不知所措的僵在一边。
他上上下下将她打谅了一遍,当目光触及她腹部的隆起时,突地一暗。
“这就是你一次次逃避的原因?”他沉着声音。
已经是大腹便便了,但这个女人看上去依旧是那么的瘦弱,仿佛风吹即倒的样子。她父亲没有好好替她进补吗?
素末看着他:“炎君…”想了许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叫来管家倒茶。
关睢炎坐到沙发上。
“是我的?”
“是…”
他燃起一根烟,语调极其平淡道,转过脸看着小小声说话的样子。
已经是李大小姐了,但是怯弱的性格一点也没有改变。
当初的她,想必即是凭着这一点骗取过他的感情的吧?至少,这亦是他看中她的原因之一。
他一直以为她只是个平庸的女人,类似于古代女子,婚前安安静静,婚后相夫教子,一生只求顺利平安,没有任何心机。
可是最后的现实证明,他错得太彻底了。
关睢炎的眼底升起一股怒意:“打掉它。”
她惊恐地睁大眼,看着他毫不留恋的脸孔。他真的可以做得这么绝吗?
“炎君…”
“一个背叛者,不配拥有我关睢炎的孩子。”他缓缓站起身来走向素末面前,单手握起她的下巴,然后用力捏住,“这,是你一手造成的。”
伊素末即刻掉下泪来:“可是…它已经五个月了,怎么可以…”
“你担心自己有生命危险吗?放心,我会找来最优秀的医生。”
“炎君…”
他不再听她废话,一把拉过她的手:“现在到我那里,我立即让医生准备好手术刀过来。”
“不要…炎君…不要这样子…”她哭着用力想挣脱他的控制,但是关睢炎的力气太大了,她根本连动也动不了。
上上下下的佣人在楼梯口或隐蔽处看着,即使担心也没有谁敢上来阻止他。
他,一向是强势的。
伊素末看到管家缩在一旁,连忙大喊:“张姨,快救我!”
可是那老妇人却像老鼠般缩在一旁,想上前又怕得罪关睢炎。
关睢炎毫不留情地冷笑:“在这里,没人敢替你说话。”
语罢他再度用力,拉着素末就往门外走。
她用另一手抓住沙发的一角,在关睢炎骇人的力道作用下,整个沙发都跟着移动。
“求求你,不要这样…求求你…”
他并不为所动。
“它的身体里也流有你的血啊…”
仿佛因此愣了一下,关睢炎忽地松开手。因为力的作用,伊素末就这样往另一侧摔过去,碰到装饰的花瓶,然后它一整个地摔下来,撞到她的额头上面。
“大小姐…”这下子所有人都忽地跑上来,看着素末已呈昏迷状态。
天哪,这可是老爷子不久前才捡回的宝…
“炎君,这…”
关睢炎这下总算反应过来。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子?
一旁有佣人胆怯地建议:“还是先把小姐送到医院吧,不然等老爷回来了…”
话还没有说完,关睢炎突然一把抱起她跑往外面。
“炎君…”
“叫全城所有医生在十分钟内赶到关家,不然我剥了你们的皮。”外面传来一道暴躁的吼声,直到开车的声音响起,佣人们急忙跑到各个电话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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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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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睢炎的房间里因为有十几位医生进进出出,显得十分忙碌。
半个多钟头后,医生们一个个自房间里退了出来。
“炎君,李小姐的伤口已无大碍,休息一下就好了。”
“胎儿呢?”
“还保得住。”
他沉着脸让管家带医生去领医疗费,然后走进房间。
仍旧是一室的阴冷。黑色的氛围中没有开灯,关睢炎坐到床边,透过超强的夜视力审视着素末苍白的脸孔。
当他和她在一起时,曾经有许多人十分好奇,堂堂炎君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竟然挑上这个其貌不扬的女子。
他们无法看得到她的美。她的美,她的纯净温柔,似乎只为他而展现,所以他人可以忽视…
不久后床上响起低低的呻吟声,素末在不适中逐渐睁开眼,一室黑暗中她看不到他的脸,只是直觉地伸出手摸了摸头上的白纱,然后立即摸摸肚皮。
“它没死,不必看了。”关睢炎冷漠的声音突然在旁边响起,令她吓了一跳。
伊素末寻着声音来源转过脸来。
“炎…君?”
“你在我的房间里。”他将脸压到距她很近的地方,之后刻意补上一句:“我的床上。”
之前的所有回忆突然间统统涌上脑海里,伊素末一愣,稍后害怕地往后挪动身子。
“如果你认为这种行为有用的话,我会立即毁了它,毕竟愚蠢母亲生下的孩子也聪明不到哪里去。”关睢炎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讽刺似地微勾起嘴角。
伊素末倏地停下动作。
他想怎么样?
冷洌的冬季里,他的气息将周围的空气宣染得更加冷。但是目光依旧是炽热的,就像是一把熊熊燃烧着的火焰,点到她身上。
无处可逃。
伊素末惊恐地看着大概的方向。
黑暗中视觉无法助她寻找到这个男人,但是感觉还是有的。这个男人的存在感是这么强这么强,正如他的霸气一般,丝毫也容不得忽视。
“如果我高兴,它随时可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不!”素末凭着那种感觉准确地抓到他的手,“求求你,让我拥有它。”
“凭什么?”
她的脑海里一时间一片空白。
是啊,凭什么呢?
凭她的背叛?凭她厚颜无耻地再次出现于他面前?
伊素末再也无能为力,只是讷讷地抓着他的手,让眼泪一颗颗滑出。
温热的液体突然间滴到他的手上,关睢炎如着火般缩回了手。
“我可以做你想要的一切,如果你不想见我,我也可以回云南的。求求你不要伤害它…”
“如果你还不愿意,在生下孩子后,你也可以毁了我。可是我真的好想好想让它出生…”
“炎君…”
他心烦意乱地退到她再也碰触不到的地方。
失望,痛苦,混乱,蓄势待发的残暴,一下子全部涌上心头,翻滚着,最后在黑暗与内心的压抑下,全部归结为沉默。
许久后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明天,我让人载你回家。”
语毕关睢炎打开房门,头也不回地甩门而出。
下楼时李风华已在沙发上等着“伺候”他。
关睢炎并不感到惭愧。就像是早料到他会来一般,他的脸色变也没变,就当这是一场自由恋爱,男女投入,到最后总会有一方受伤,然后那一方的家长愤怒地前来向另一方讨公道。
此刻他脑海中所浮现的即是这场景。
关睢炎走过去坐到他对面:“师父。”
“你还知道叫我师父?”
他无言。
李风华已显松驰的腮边肌肉微微抽动着,就像是在强忍着熊熊怒火一般,许久后又问他道:“素末没事吧?”
“在房间里睡着了。”
他叹了口气。
关居爱坐到李风华旁边:“师父您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语罢她刻意看着兄长,希望他可以在这事后给师父一个保证。
但是他并不以为意。
李风华在内心经过自我调整后,也稍稍息下怒来。这年轻人之间的事,他是越来越糊涂了,也越来越不想再去管。可,那毕竟还是自己的女儿啊。
“再怎么说,你也应该知道她是师父的孩子。”许久后他缓下语气来,平静地说道。
关睢炎低下头:“对不起,师父。”
“我要的不是道歉。”
“明天我就让杰森送她回家。”
李风华这才稍稍放心。
之后又坐了会,他让司机给送了回家。
关居爱看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之后转过头来盯着兄长:“你打算就这样压抑着自己吗?都几岁的人了,闹起脾气来像个孩子一样。”
关睢炎懒懒瞥她:“真多事。”
“女人没一个是省事的。”
“一个个天生麻烦。”他似有些忿忿道。
居爱无奈地摇摇头。
今晚的温泉泡脚是她陪老爷子去的。再过个三五天就是老人的生日,原本他是想趁着这个夜晚关居爱有空,将她一起邀出去泡脚,然后一边讨论过生日时如何重新措合关睢炎与伊素末二人。毕竟已经有了孩子,且两人皆有情义,再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因此他俩准备想个完好的计策,谁知竟发生现在这等事情。
老爷子在刚听闻时只差没有晕过去。还好他没有心脏病。
关睢炎紧抿着薄唇不欲说话。
居爱继续道:“很多事我们都无能为力,你站在你的角度憎恨她。但如果换个角度,或许你会明白她的苦衷。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只可惜这样深切的话他一句也不准备听下去:“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像那些无知妇孺那样烦人?”
“这不是很正经的话吗?”
“婆婆妈妈。”
关居爱长长地叹口气。谁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大男人更是不可教导。
关睢炎不再正眼看她,不待居爱再开口,他突然间站起身,朝楼上走去。
“炎…”
“烦死了。”
空荡荡的过道上,只留下这样的两个声音。
次日关睢炎便让人送走伊素末。
回到李家后,一切又恢复回正常。李风华似乎是刻意地,在她身边多置了一个保镖安格。她记得有向父亲提议过免此麻烦,但是他因为爱女心切,担心上次的事情再重演,怎么也不退回那名保镖。因此素末只得接受父亲这份用心良苦的礼物。
反正大部分的时间她并不外出,呆在家里看电视或织毛衣,安格便在稍远处无声息地呆着,也做他自己的事情。看漫画、打电子游戏。这个二十出头的男子仍旧和孩童一样,喜欢一些很纯真的东西,伊素末因此还算喜欢他。
李风华的生日在不久后到来。
“爸爸,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那一天李风华到外面散步回来,素末见到他,连忙拉着他坐到沙发上。
李风华接过包装盒:“可以打开吗?”
“当然。”
他微笑着折开盒子,拿出里面的一件毛绒绒的东西。仔细一看,是一件咖啡色的毛衣。
原来伊素末几个月来不停地织织补补,就是为了给她的父亲准备生日礼物。他还以为她是为了替未来孙子准备的呢,原来是这样子的。
这份温馨的礼物让李风华高兴极了,他宠爱地摸摸她的秀发:“末儿与你的母亲一样温柔娴淑。”
“母亲是怎么样的一名女子呢?”
他想了想,之后道:“只要晚上对着镜子仔细看自己,就大概知道母亲长什么样子了。”
巧妙的一句回答让大家笑了起来。
突然间门铃响起,管家跑过去开门。
李风华拍拍她:“阿炎和居爱来了。”
素末笑了笑,明白父亲这个动作所包含的意思。
自那件事情发生以来,关睢炎不曾再到过李宅。他将自己完全投入工作当中,就像要躲开她似的,亦像以往所有的感情早已烟消云散。
兄妹俩自外走进来。
关睢炎将一大包的礼物放在桌子上,然后淡笑着祝福李风华:“愿师父寿比南山。”
“人过来就好了,何必再买礼物?”他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线。
关睢炎没有说什么,只是回过头,无意中触到素末的眼神时,冷漠地别开。
他看她,已经和看一名陌生女子没有两样。
管家在这时过来宣布开饭。
在场的两名女子一人挽着李风华的一支手走向餐桌,关睢炎跟在后面,也走了过去。
居爱看了素末一眼,微微开口道:“素末最近气色好多了。”
“爸爸每天都让我补,真是受不了。”她淡笑回答她,脸上有一圈红晕。
“这个时期的确比较需要补,多忍耐吧。”
“我也是这样想的。”
关睢炎兀自吃着碗里的食物,对两人的谈话充耳不闻。
他该说什么吗?毕竟孩子是她执意要的,事情演化到今天这地步也是她一手造成的。他在情理上并无任何过错。
感觉得到他的不愉快,伊素末便不再说话,害怕再说下去会坏了关睢炎吃饭的兴致。
气氛在一时间变得不冷不热,让人不太好受。
李风华向居爱拼命地使眼色,原本不想加入这场结果求知的闹剧之中,但实在是盛情难却,居爱只好迎合他。
“这种饺子需沾酱才好吃。”
“那让下人拿酱来。”
“家里面没有的。那种酱在云南吃过,上次在素末屋里也见到过的。一时间又记不起是哪个牌子。”关居爱故意作出一副思考状,然后问素末道:“你还记得吗?那种酱酸中带甜,甜中带辣,吃下去口感非常好。”
“当然记得。”她微微笑道。
“这边的超市有卖吗?”
“有,上次我还见到过。”
“那么让下人去买。”李风华作势要叫来管家,素末连忙阻止。
“她们也正在厨房里吃饭呢,我去吧,正好吃饱了。”
“这怎么行?”
“没事的。”伊素末淡淡一笑,之后便站起身走向门口。
现场的气氛似乎因她的存在而变得怪怪的,素末向来不习惯这样的场合。虽然只是几个自家人在一起吃吃喝喝,但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关氏兄妹所散发出来的特别强大的存在感仍旧令她产生不安。尤其是关睢炎。于是直觉地想逃避。
关居爱的要求给了她机会。
正当素末准备打开门时,安格也站起来:“素末,我陪你去吧。”
他一向这样叫她,这是李风华的要求。虽然奇怪了点,但毕竟是头头的话,他也就照做了。
“不必了,你吃饭吧。”
“我也吃饱了。”
语罢他没有再听伊素末说一句话,推推她的肩膀一起出去。
“不太开心?”到了不远处的市场里,安格看着她的表情问道。
“怎么会?”
“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那个关睢炎,一看就知道他对你有意思。”
素末无言。
他又问她道:“你呢?你也喜欢他吧?”
“看得出来?“
“多多少少。”
她无奈地笑了笑,语气十分平淡:“过去了。”
是的,过去了。他不会再看她一眼,正如她希望两人从此形同陌路。不再接触,那么他才可以逐渐忘却她所带来的伤痛。
不久后两人提着酱有说有笑地回到李家。
其实大家已用完餐,坐在二楼的阳台上边吃水果边聊天。关睢炎站在把守旁,往下看到两人说笑的场景。
一股怒意没来由地涌上心头来。他自认为无关乎爱不爱,只是觉得自己用过的东西,不习惯再让他人染指。
居爱走过来似兴灾乐祸地看着他:“怎么?不爽了?”
“无聊。”
“兄妹相处这么多年,你瞒得过全世界,也瞒不过我。”
关睢炎面无表情地走回坐椅上,没有理会她。
这时伊素末与安格走上来,打算坐到李风华旁边,看到他时,她微微愣了愣。
李风华似没有发现她的窘状,只是笑呵呵地朝着他的女儿挥挥手:“过来坐这,末儿。”
“旁边的那家超市卖完了,我到远一点的地方去买,所以晚回来了。”她有些尴尬道,走过去,却如坐针毡。
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寒气时时威胁着她。两个原本不想再有交集的人,就这样因宿命的捉弄再度重聚在一起。她能说些什么吗?上天的安排而已。
安格发现了她的窘状,及时坐到两人的中间,稍稍隔开那道让伊素末不自在的感觉。
“素末的脸色不太好看,身体不舒服吗?”安格故意寻找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