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传令下去,三军待发,明日所有的关卡戒严,但依旧让东方幽他们安全的通过.”

“是。”领命而去,秋若痕不解的挑起眉头,既然殿下要将彦水水带回来,那又为什么让他们过关呢?

南源赫目光悠远的看向外面,他要她,要亲手将他从任何一个男人身边带回来。

沉寂半晌后,南源赫随即从床上跃了下来,勃发的状态里已无受伤的疲倦,修长的身影慢慢的消融在夜色里。

“父皇。”对着老太龙钟的皇帝,南源赫只是表面上的应承。

当年,他的母后只是一个宫女,在后宫之中,受尽了虐待和屈辱,连带的他,也遭受了同样的待遇,所有人,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都没有瞧的起他,连宫里那些依仗着自己主子尊贵的太监宫女也都万般的凌辱与他。

可他终究是挺了过来,暗地里拉拢了朝中的大臣,自所有皇子中脱颖而出,母后劝他锋芒毕露会招来危险,可他就是要锋芒毕露,让所有的光华都围绕在他身边,让那个高高在上无可一世的父皇看看,他到底有多么的出色,他终于成功了,可惜母后却决绝的替他挡下了前太子致命的一剑,从次以后,南源赫清楚的明白这个世间,除了已经死去的母后,再也没有谁是真心实意的对待他,他的眼里除了权势和地位外,再也看不见其它了。

可在彦少卿死去的一刻,当彦水水悲伤的扬起手,用珠钗结束自己生命时,南源赫才发现原来世间还有如此的情深,所以他要她,要她的心她的情只为他而坚决。

“赫儿。”看着殿下威严而冷漠的南院赫,南源游叹息一声,他的威势早已经超越了自己这个名存实亡的皇帝。

宫里,虽然所有人都尊称自己一声万岁,可从朝中的大臣,到边关的将士却以赫儿马首是瞻。

“何日出兵?”南源游无奈的叹息一声,问向傲然而立的南源赫,他终究是他的儿子,所以他也认了,可他却迟迟的不发兵,这让南源由虽在病中,却依旧焦虑不安。

“明日一早,兵发楼西。”南源赫冷冷的回道,看向父皇的神色里没有一点的波澜,“这是儿臣的事,父皇就好生的休息,一切莫问了。”

“可赫儿,你难道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和东方幽剑驽相向吗?没有了东方和三大家族的支持,想歼灭月荛该有多么的困难。”

南源赫冷笑一声,“江山,儿臣势在必得,而她,儿臣亦不会放弃。”

“今日你已经和东方幽撕破了脸,若他改投月荛该如何是好?”南源由粗声的喘息着,担忧的眼神里却是无可奈何,日照已是赫儿的天下,只要赫儿不下命令,这战争就一直处于白热对峙阶段。

“东方幽和月氏皇族有着血海深仇,纵然他不再帮助儿臣,也绝对不会倒戈相向,所以没有什么可以担忧的,儿臣正好可以和月敖一决高下。”南源赫高声的说起,狂傲中却是自信的光芒在闪耀。

“水水,是我连累了你。”东方幽愧疚的将一套男装递到彦水水面前,静穆的神色里满是自责。

错愕地看了一眼东方幽,他的自责和愧疚让彦水水有些困惑,随即道:“一切和你无关。”

平静的面容里已无刚刚的悲哀和厮杀时的凝重,她依旧是一副淡漠的容颜,似乎这天地之间,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牵动她的情绪,是心如止水,还是哀莫大于心死。

“水水,你不明白,这都是我的错。”东方幽冷然的转过身去,看向窗外的夜色,沉声道:“其实你不知道,是我把你牵扯到这个旋涡里来的,从你第一次在树林里救下了月敖起,那时我……”

东方幽顿了顿,温柔的神色染上了他瘦削的面容,似乎再回忆那段美丽的往事,“那时我只是担心有什么不知道的人在暗中保护月敖的安全,所以我亲自来到了郊外的那幢老屋,看到你在冷风下,决然而立,发丝随风而舞,淡漠中却是深深的哀伤,那时我就再也移不开视线。”

彦水水平静的听着东方幽的诉说,那时,她穿越而来,还沉静在冷风耀背叛的悲痛里。

东方幽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态,只是背对着彦水水的脸庞上逐渐的染上了愧疚,“后来我知道你是彦少卿的妹妹,独自在那里住了七年,可你的功夫和冷漠,却让我感觉到了一个一流杀手的气息,可是我动用了凤凰门的势力,却无法探听到关于你的一切消息,你像一个未知的迷。”

杀手?听到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两个字,彦水水轻幽的叹息一声,那似乎是前世的事情了。

“后来我将随身的凤银剑送给了你,那是和我的龙银剑是一对,或许是在你身上,我看见了温暖,感觉到只有有你在,我便不会是孤单的一个人,可后来你的冷漠,你的哀伤,让我深深的不舍,可我从没有想到伤害你,可你的一切伤害却是因我而来,是我将你到楼西的消息告诉了南源赫,也是我没有及时的将你从他身边带走,才会出现了今天的一幕,水水,我一直想让你可以过的很好,可我却一直将伤害带给了你。”

冷漠的神色里终于有些动容,彦水水恍然看见了曾经的自己,那个站在赤风盟里,无奈地看着伙伴死在了面前的自己,她的愧疚,她的悔恨,她的无奈。

淡漠脸上忽然漾出一抹轻柔的微笑,彦水水终于明白盟主死前那释怀而了然的笑容有什么含义,静静地看着东方幽僵直的身影,彦水水静静的走上前去,轻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感觉到手下的高大身子一怔,似乎比刚刚更加的挺直。

“那不是你的错,而我也从没有怪过谁,无心之过,何须自责。”轻柔的嗓音,像一道明亮的光线,瞬间照进了东方幽冷漠的心扉,她从没有怪过他?

“可水水……”东方幽慢慢的转过身来,沉重的目光凝视着她含笑的容颜,这是第一次,他看见了她的笑容,如此的平静而恬适,似乎天地间的一切都可以消融在她的笑容里。

彦水水摇摇头,阻止他自责的话,“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听到她的问话,东方幽瞬间已恢复了他往日里的常态,冷静的分析道:“以南源赫的秉性,他绝对不会让我们如此简单的离开日照皇宫,从京都过了呷峪关抵达楼西后,才算真正的安全,不过从此处出发,最快也要三日,而且上快马加鞭的赶路,不过若是路途中间也日照的侍卫,一切就难定了。”

他明白南源赫炽热的眼神中蕴涵的情意,他抛下了太子的尊严,这样守护在水水身边,虽然手段偏执,可东方幽明白南源赫对水水的决心,自已要带着水水安全的离开日照怕是没那么的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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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无妨,我们走一步算一步。”似乎不曾感觉到前路的艰辛,彦水水平静的说起,话语轻柔而平淡。

“恩。”也只有如此了,东方幽点了点头,“先把男装换上,这样出去不容易引起注意。”

半晌后,门嘎吱一声推了开来,守在门口的东方幽转过身来,却见一个俊俏的美男子赫然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彦水水一袭墨绿色的长衫,黑发高高的用玉簪束起,如玉的面容清冷而不失俊郎。

“走吧。”终于收回了神智,东方幽淡笑一声,随即将拴在院子里的两匹千里马牵了过来。

夜色下,两匹快马像远方急弛而去。

两个时辰后,天际已微微亮,朝阳慢慢的从东山处腾越而起。

“这一路竟然如此的平静。”东方幽有些差异的向四周张望了片刻,以南源赫的行事,他应该会在路上伏击人手的,可行了这么久,竟然一点的动静都没有,甚至连过了第一道关卡也是毫无阻碍的。

“看来他别有打算。”彦水水也有些震惊,这一路上未免太过于平静了。

对上她有些忧愁的眸子,东方幽安抚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水水,我一定会将你安全的送出日照的疆土。”

又急弛了两天两夜,一路上依旧很平静,虽然关卡都有人防守,可查的却不严,所以东方幽和彦水水已然靠近了日照的边关。

看着眼前防备森严的城池,东方幽终于明白为什么一路上如此的平静,因为南源赫在呷峪关根本是重兵重重,想要冲出去怕是难上加难,而且两军已经交战,虽然都在对峙之中,可东方幽明白,自己的身份已暴露,即使侥幸通过了呷峪关,怕守外在楼西的孟玄澈也不会让他顺利的进关。

“很难通过吗?”和东方幽一起站在一旁浓密的树林里,看向远处的城池,彦水水从他凝重色神色里知道,这一行怕是危险重重。

“传来的消息说两军已经处于对峙阶段,从我们离开已经三日有余了,看来月荛是在等待最佳的时机,而南源赫怕是在等待我们的突围.”

东方幽冷静的说起,毕竟江南四大家族乃是这一战的后援之力,而被他秘密转移而走的粮草和银子一直没有下落,月荛是断然不可能开战的,而南源赫怕是吃准了他对月氏皇族的仇恨,所以料定自己不可能糅向他们,所以他只是在等,等着自己和水水地到来,而后再向月荛宣战。

彦水水悠远的目光看向原方的城池,暮色苍茫里,她依稀感觉到那日的沉重,大哥高大的身影就这样地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哀伤瞬间席卷而来,在彦水水苍白的容颜上镀上了一层沉重的哀伤,远处的那方土地里,大哥就倒在了那里,物是人非,转眼便是天人永隔。

东方幽默默的凝视着眼前悲痛的容颜,他可以感知到她内心的伤痛和决绝,出了呷峪关,向前行二十多里,便是楼西了,而那里埋葬着她一生最执爱的人。

疼惜她的伤痛,可此刻东方幽却也无奈的转过目光,她的世界他从没有走进过,而和月荛王朝的血海深仇自己却不得不报,所以他无法为了她而放下一切。

对于她,他只能是永远都无法弥补的愧疚。

“水水,你放心,凤凰门的人已经悉数的赶了过来,我必定会送你安全的出关。”只要将她送到了楼西,送到了孟玄澈的军营里,她就安全了,而这也是他仅能为她做的事情了。

彦水水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一旁神色坚定的东方幽,从他决绝的神色里以看出了端倪,“你要送我安全的出关,那你呢?”

东方幽忽然笑了起来,这一生可以听到她关切的语气就足够了,大手温暖的搭在彦水水的肩膀上,见她没有躲闪,东方幽目光愈加的温暖,白皙的脸庞上落满了不再掩饰的情意。

“可以送你出去是我唯一能做的了,水水若是念在我们相识一场,日后见了月敖,就请他放了慧贵妃,就说东方幽这一生欠下的这个情,来世必定奉还。”

“慧贵妃?”彦水水默默的念了句,随即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水水好好的休息一晚,明日我们突围。”

东方幽忽然感觉到了无比的轻松,一切终于要结束了,而他也可以解脱了,只是不曾见到姐姐一面,却是遗憾,而无法看着她幸福的生活,却是他这一生里最大的遗憾。

暗夜里,气息诡异,阴风阵阵,吹拂在林梢沙沙作响。

东方幽看了一眼依靠在树干上睡着的彦水水温柔一笑,惨淡的月光透过稀疏的枝叶落在他的脸上,淡笑里却有着万分的不舍,和水水离别的时刻就要到来了。

随后朝暗中打了一个手势,东方幽这才眷恋的收回目光,向一旁林子深处走了过去。

“门主。”清一色的黑色劲装,凤凰门下所有的精英都聚集与此.

“起来吧.”第一次没有身为凤凰门主的冷漠和威严,东方幽静静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属下,这么多年来,他处心积虑的布置一切,等待的就是这一天可如今却没有报仇的喜悦,而是多了份解脱的轻松。

“明日一早,我们突围,凤凰门下所有弟子听令,若是此役中可以侥幸不死这,日后皆自动脱离凤凰门,幸存者将这一命令日后传到月荛去,让那些守护在暗处待令的弟子皆散去吧,从此之后,天下再没有凤凰门,也在也没有了凤凰门主。”东方幽面色冷然的开口,淡漠里是坚定的神色。

“是。”众人仅仅犹豫片刻后,皆肯定的回道,低沉里有着生与死的悲壮。

第二日,却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看着眼前防守森严的城池,东方幽轻柔地问道:“怕吗?”

彦水水摇了摇头,“什么时候行动?”

“还有一个时辰,送粮的队伍就要来了,我们趁着那时冲进城去,进了城后,水水你直接往城里,什么也不要管,我已经命令人通知了孟玄澈,相信到时候他一定会出兵接应,记住了水水,冲进城池后,要一直往南边去,那里虽然远了一点,不过依旧可以出城。”

总感觉有什么异样缠绕在心头,可当彦水水转过目光时,东方幽却已经避开了她的目光,悠远的看一望无垠的天空,神色肃穆而悲壮。

时间似乎过得越来越慢,终于远远的可以看见运粮食的队伍了。

“水水,行动了。”东方幽神色一沉,镇定的目光看了一眼彦水水,随即向身后一挥手,刹那,上两百个骑在马上的黑衣人出现在不远处的山坡上。

那是?彦水水目光有些错愕,他竟然在一夜间准备了如此多的人马。

可惜不等彦水水询问瞬间,山坡上的人已经发起了攻击,两百多匹烈马厮鸣着,雷霆万钧之势向刚打开的城门冲了过去。

厮杀声震天般的响起,彦水水和东方幽也随即夹紧了马腹冲向了战场。

城楼上箭羽如雨点般向着凤凰门的人马飞射过来,而那一骑骑的战马却如同看不见危险一般,依旧保持的闪如疾风般的速度向要闭和的城门冲了过去。

而守在城里的士兵瞬间也如洪水一般的冲出了城门,冰冷的长矛、大刀一致对向冲到身边来的铁骑。

无数的士兵倒了下去,断肢,鲜血,瞬间染红了褐黄的土地,同样在一片的铠甲里,一个个黑衣人也身中数刀的跌落在马下,手中依旧握紧了武器,做着临死前的挣扎和斗争。

风哀号着,金苍苍的阳光下,战场上一片的肃穆。

那是为了她而死去的人,彦水水神色哀痛,忽然感觉到无比的罪恶和愧疚。

“小姐,小心。”只是一个恍神,一个长矛已带血的刺向了彦水水的身后,而随着她的转身,却见一个黑衣人修长的身子挡在了她的面前,锐利的金属刺透他的身子,贯穿之下,鲜血顺着武器一点一点的滴落下来。

握在手里的剑紧紧的攥紧,彦水水疯狂的举起剑,不论他们曾经是什么人,可如今这些人却都因她而死。

“水水,不要恋战,快冲进城去。”东方幽身上早已经沾满了血迹,杀的赤红的目光里一片的肃穆,看着彦水水大吼一声。

随着东方幽的大喊声,所有的黑衣人在一瞬间都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整齐划一的往城门口杀了过去。

“殿下,他们就要冲进城里,是否派人去增援。”守城的将军恭敬的向坐在屋子里的南源赫询问道。

“不用,让他们进城,等他们进城后,派人死守住出城和进城的所有通道,还有,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伤害他们之中的那个女子,否则军法处置。”南源赫悠闲的擦拭着手中的长剑,她终于来了,又要回到他身边了。

终于冲进了城门,身后却已经是堆压而山的尸体,凤凰门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舒心的笑容,随后又神色紧张的继续展开了搏斗。

顺着东方幽的指示,彦水水随即向南边快马急弛而去。身后依旧是一片激烈的厮杀,生命,鲜血……一切都淡若微尘一般的消散在空气里。

风呼啸的刮在耳畔,马背上,彦水水只感觉一切都已经慢慢的遥远了,而大哥的气息却越来越近了。

看着已经远去的身影,东方幽终于露出了笑容,随即一个手势,他身后的一个黑衣分随即脱下了黑色的外袍,长发飞扬,手中却是和东方幽如出一撤的银剑,冷漠的容颜在远处看去竟和彦水水有几分的相似。

南源赫依靠在高高的楼阁里,看着城中的厮杀,嘴角擒起一抹冷酷的笑容,幽静的目光落在跟随在东方幽身后的人影上。

忽然,天际绽开了一朵五色的礼花,南源赫一怔,随即看向苍穹,东方幽此时放出信号是为了什么?

刚一怔,忽然听见阁楼下士兵高声的传报声。

“报告殿下。”

“说!”目光依旧停留在楼下的厮杀阵营里,南源赫有些迟疑的看向迎战的东方幽,自己难道估算错了什么?

“报告殿下,城门出发现月荛的一骑骑兵,正飞速的向我们攻击过来。”额上流淌着汗珠,士兵将事实禀告完后,等待着南源赫的指示。

“月荛的士兵?”神色更加的疑惑,南源赫眉头深深的蹙起,随后看向跟随在东方幽身边的佳人,瞬间有什么自脑海里闪过,不安的感觉让他神色一沉,随即看向那熟悉的身影,那不是她!

东方幽神色立刻阴鹜下来,犀利的眸中射出愤恨的凶光,好一个明修栈道,暗渡陈沧的计谋,他倒是小看了东方幽的本事。他见过水水在战场上的英姿勃发,她从不肯屈居在任何人的身后,反而是一马当先的冲在了最前面,所以那个女人绝对不会是彦水水。

“传令下去,城门戒备,不要任何人突围出城,但只许拦下,不准伤害她一丝一毫。”语气冰冷,南源赫愤恨地看了一眼马上的东方幽,冷声道:“拿本宫的箭来。”

弯弓如满月,执弩下手微微的绷紧,南源赫深沉的目光凝望着东方幽身后的女子,目光倏的一沉,长箭如迅速的划过天际,向着那酷似彦水水的女自飞射而来。

吃痛的闷哼一声,女子胸口横插上箭羽,面容上一阵抽搐,随即自马上跌落下来。

听见了背后的声响,东方幽一怔,随即回头,却见马背上已无人,而用来混淆南源赫视线的女子已经惨死在暗箭下。

东方幽心中一沉,他已经洞悉了他的计谋?目光悠远的看向了城楼,因为实在太遥远,所以只能看见楼阁上南源赫高大的身影,而那一把弯弓也清晰的落进了东方幽的眼里。

虽然看不见南源赫的容颜,可在朦胧中,东方幽却清晰的感觉到了南源赫嘴角那抹冷然的笑容,对于水水,他的决心就如同他刚刚射出的这一箭一般,誓在必得,决不罢休。


第九十四章


猛的勒紧了缰绳,东方幽随即掉转马头,向南城急弛而去,南源赫既然已经洞悉了自己的计划,那么他一定会在城门边安排好了人手,只等着水水自投罗网。

冷眼看着东方幽迅速的动作,南源赫目光沉静的骇人,手中的弯弓再次拉满,调整着方向,对准马背上的身影,神色一沉,箭已雷霆万钧之势向东方幽飞射而去。

“门主。”凤凰门的弟子惊恐的低喊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急如闪电的箭羽向东方幽射去。

风呼啸的刮在耳畔,东方幽全神贯注的向城南飞驰,忽然听见身后悲壮的警告声,猛然察觉到背后一道凌厉的气流,神色一怔,随即本能的将身子倒依开,可惜却已经太迟了,尖锐的箭尖精准的射进了他的肩膀。

面色一冷,东方幽却依旧保持着刚刚的急弛,不曾慢下一丝一毫,他只知道水水还在远处等着他的支援。

风凛冽的刮着,打斗声越来越轻微,已经出了箭羽的射程范围,东方幽左手扬起,猛的将肩膀上的长箭硬生生的拽了出来。

倒钩的箭尖将他的伤口厮裂开来,大片的血迹顺着肩膀汩汩的流淌出来,浸湿了衣裳,随后顺着衣角慢慢的落在了地上,马匹所过之处,却一是一道赫然而现的血痕。

城南,城门口。

彦水水静静地看着挡在身前一排士兵,神色一沉,瞬间如一头猎豹一般的像他们攻击而去。

只要塔上了城楼,到了顶端自城墙跃下,玄澈的人一定在外面接应着自己,而她就可以回到月荛,回到和大哥相处的地方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彦水水只感觉手中的剑越来越沉重,她只是麻木的重复着单一的刺杀动作,一个个的人影倒了下去,可瞬间士兵却又像波浪一样,急速的涌了土来,将彦水水包围在中央。

神色里已经可见疲惫,握剑的手酸麻的再也提不起力气,可彦水水依旧保持着挥舞的动作,凭着强大的意志力让自己坚持下来,只要上了城楼,就可以回到和大哥一同生活的地方,苍白的脸上不断的滴落着汗水,彦水水眼前有些的朦胧,似乎在悠远里可以看见大哥熟悉的容颜。

半晌之后,被团团围困的身子已经有些轻微的摇晃,忽然一道低沉而关切的嗓音自身后响起,“水水。”

东方幽看着被重重包围的彦水水,急切的呼喊着,已顾不得肩膀上的伤势,飞奔的骏马载着他加入了战局。

只是片刻,东方幽已明白这些士兵对于水水只防却不攻击,看来是南源赫的命令,计上心头,东方幽更加威猛的挥舞着手里的剑,慢慢的向彦水水靠近。

随着东方幽的加入,似乎看见了逃离的希望,彦水水瞬间却又清醒了许多,瘦削的身影坚定的向一旁的城楼靠近。

“水水,收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