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的小猫,我喜欢你生气的模样。”他低头,鼻头掠过她的发丝,唇跟着缓缓滑落,最后停在她的脖弯里。
“滚!开!”她强抑着不断涌上的恶心与厌恶,声音越发冰冷。
他已经轻轻咬上她的脖子,着迷般嗅着她身上的甜香,吻着咬着,纵容着心头的恶魔肆意妄为。
揽着她腰的手往上移动,滑向让苏黎歌恐惧的地方。
她咬紧了牙,不吭一声,也停止挣扎。他开始享受,渐渐松懈。
苏黎歌察觉到压制着自己的力道有所减缓,她手肘忽然朝后猛撞,人跟着转身,曲膝撞向男人最薄弱的地方。沈执不妨这一手,朝后退了小半步,用手挡住她的膝盖,才想开口,忽然间,锐利的冷光闪过眼前。
他的脸颊一痛,温热的液体涌出,流下,他停止了动作。
苏黎歌趁着这空隙跃上床,冲到了门口。
“你今天要是走出这里,岛上所有人都别想回去,秦扬风也要死。”
森冷的话传来,让她煞停脚步。
她站在门转身,手里握着一柄小刀,那是秦扬风留给她防身的刀子,没想到竟真的派上了用场。
沈执的脸颊被她划出的长长的伤口,血淌下,染红他半张脸。
他抚过自己的伤口,指腹沾满鲜血,他不以为意地伸舌,舔舐着指尖的鲜血,阴暗疯狂的视线却落在她手中紧握着的小刀上。
锋锐的刀刃间,全是他的血。
他倏地笑起。
她真是只不肯认输的小兽。
第64章 坠落
第十三天,天气晴朗,站在废墟外的半坡上,许荔香可以窥到树林上空小小的一方蓝天。来岛上十三天,她还没机会把这小岛看个清楚
“阿香——”坡下的小路上远远奔来个细小人影。
严小荞手里捧着好几个野生红薯,很快朝她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冲她挥手。
许荔香扬起了温和的笑,朝她走去,没走两步路,肚子忽然一阵发硬,她不得不停在原地大口喘气。
“阿香,怎么了?”严小荞很快冲到她身边,担忧问道。
许荔香摇头。
宫缩越来越频繁,她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
“我扶你过去坐坐。”严小荞说着想扶她,却忽然发现自己满手的红薯,她苦恼地皱眉。
“我没事。”许荔香笑着拍拍她的肩头,自己迈开步子往回走去。
阳光下严小荞额头和鼻尖都是汗珠,脸颊被晒得红通通,像颗要融化的草莓味棉花糖,看得人心都跟着甜起来。
她永远充满让人羡慕的活力。
“阿香,你跑到外面做啥?”严小荞忙跟上她。
“想打点水烧了喝。”许荔香并没进废墟,而是拐去了水井那边。
“我帮你。”严小荞闻言将手里的红薯全都放到了地面上。
椭圆的红薯骨碌碌地滚开,她手忙脚乱地将四散的红薯拔到一堆后,才喘着气转身。
许荔香已经走到井边,她挺着肚子颤巍巍地弯腰拎了桶扔进井口里,那情景让人看了忍不住替她捏把冷汗。
“阿香,你放着让我来。”严小荞忙朝她跑去。
“这点活我可以。”许荔香应了小荞一句,并没回身,她拔着拴在桶上的麻绳,让井水涌进桶里。
可忽然间,她的动作停下,似乎有些疑惑地朝井里望去。
“阿香,怎么了?”严小荞跑到她身后,大口喘着气问道。
“井里…有东西…”许荔香说着趴到了井沿上,朝里张望。
水井幽深,光线不佳,她看得吃力。
“什么东西?”不知怎地,严小荞想到恐怖电影的画面,觉得背上的毛都一根根竖起。
许荔香没说话,只是不顾自己的身子,猛地抬头往后退了两步。
秀美的脸庞上全是惊愕骇然的表情,她眼珠瞪得几乎要掉出眼眶,脸色瞬间惨白。
“小…小荞…里面…”她吓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什…么?”严小荞胆小,被她说得不敢上前。
“薛…晨。”许荔香半晌才把这个名字说齐全。
“你说什么?”严小荞脑袋“轰”地炸开,心脏几乎停跳。
“薛晨…薛晨在里面!”许荔香忽然恐惧叫起。
严小荞猛地扑到了井沿上,俯身朝里面探去。
…
苏黎歌站在门口,胸口上下起伏着,不断以深呼吸来克制自己胸腔中的怒火。
血顺着刀刃滑下,聚在刀尖上滴落。
“你想怎样?”她尽量以最平静的语气面对沈执。
细长的刀口让他清秀的脸庞显得妖异,他见她停在门口,唇角小弧度上扬。
“唉。”沈执轻声叹口气,像对着无理取闹的小女朋友,“黎歌,求你别拿那样的眼神看我,我很难过。”
她的眼神疏冷戒备,像根荆棘缠在他的心脏上。
“我只是想找出杀沈束的凶手,把这个情还给他,然后再和你好好谈场恋爱。”他又道,眼神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一亮,“要不这样,你当我女朋友,我带你们离开这里?”
“那凶手呢?你不找了?”苏黎歌问他。
沈执不回话,只笑着朝她走去。
苏黎歌蹙眉,猛然醒悟:“你早就知道谁是凶手了?”
一开始就是他在引导他们查案,沈执比他们更早发现肖童自杀案中的疑点,可如今他绝口不提凶手,想来已经心里有数了。
“黎歌,做我女朋友,秦扬风能给你的,我都可以给你。”他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缓缓逼近她。
他每靠近一点,苏黎歌就后退一步。
她不开口回答。
沈执笑得眯起眼,脸上的伤痕却跟着他的笑扭曲,“我们可以一起看电影,你不需要每到休息日就一个人孤孤单单去影院。其实上个月你去看《蝙蝠侠》时,我就坐在你后面的位置上。你穿了条浅蓝的裙子,手里抱着桶爆米花和可乐,特别可爱。”
苏黎歌退到栏杆前,伸手握住了栏杆。她心里的恐惧惊骇不断涌上,又被她生生压下去。他的回忆里,她像是在生活在恶魔眼皮下的无知猎物。
“你常一个人去家附近街口的小面馆吃面,喜欢在面里加一勺辣子,再拌上碟皮蛋豆腐,你会露出很满足的表情,和工作时的你截然不同。我试过你的吃法,确实很美味,以后我们可以结伴去。”他还在说着,学着她的表情,半眯眼鼻子皱起。
“够了!闭嘴!”苏黎歌怒喝一声,她不想再听下去。
越听,就越骇人。
沈执闻言果然不再多说,他一个大跨步,加速窜到她眼前,轻轻抓起她的手。
她正将刀子握得死紧,全身都在颤抖,分不清是恐惧还是愤怒。
“来,把刀子给我。我不会伤害你。你乖乖听话,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他半哄半诱说着,另一手从她掌中慢慢抽出那只小刀。
“当啷”一声,小刀被他扔到地上。
沈执满意地笑了。
“要怎么才能让我们回去?”她问他。
“你先答应我,和我在一起。”沈执牵了她的手,迈步往前走去,“噢不,做男女朋友太浪费时间了,你直接嫁给我,我们可以边做夫妻边恋爱。”
“好啊。”苏黎歌答应得干脆。
沈执诧异地回头看她。
“等我和秦扬风离婚,我就嫁给你。但前提是,你要先让我们回去。”她靠着栏杆行走,手虽被他紧紧牵着,人却还是离他有段距离。
“你和秦扬风不是已经离婚了吗?”沈执皱了眉,笑跟着冰冷。
“看来你的调查,准确率并不高。我和他还没正式离婚,我仍旧是他妻子。”苏黎歌目光从他身上转开,落到了天井里,放慢脚步淡淡道,“我喜欢穿蓝裙子,是因为他喜欢蓝色;我看《蝙蝠侠》,是因为《蝙蝠侠i》是他陪我看的第一部电影;吃面条加一勺辣子,那是他的习惯,皮蛋拌豆腐则是我做的所有菜中间他唯一不挑剔的。”
沈执身体渐渐僵硬,眼底的温柔渐渐被另一股情绪代替。
“你听明白了吗?你爱的不是我,你爱的是你臆造而出的女人而已。你说的这些,其实都不是我,你根本不了解我。”苏黎歌停在了被刘文修撞断的栏杆前,转过身正面看沈执。
她眼里忽然无畏无惧。
就算他再跟踪她一百年,他也看不到真正的她。
“我臆造而出的女人?”沈执笑了,他朝她靠近,“就算是我臆造而出,苏黎歌,你这辈子就要按我的臆造而活。如果你这么多的习惯都是因为秦扬风,那我就让他从地球上消失,这样你就只能属于我。”
“疯子!”苏黎歌面无表情地骂了一句,“沈执,我告诉你,就算你让我在这岛上呆一辈子,也休想我和你在一起。我不爱你,有没有秦扬风,结果都不会改变。”
沈执胸膛忽然剧烈起伏,他压抑的怒火仿如火山即将喷发。
愤怒、嫉妒,还有她的言语和眼神所引发的痛,都像熊熊燃烧的火焰将他吞噬。
“我是疯子!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沈执倾身向她,像只吐着蛇信的毒蛇,“苏黎歌,我爱你。除了相信,你别无选择。”
“是吗?”她忽然勾起笑。
“你笑什么?”她的笑,让他迷惑慌乱。
“我还可以选择…”
最后一个字,苏黎歌做了个无声的嘴型,她另一手疾速在他手腕上一扭,脚跟着扫向他。
沈执手腕吃痛,箍着她的手掌松开,人朝后小退半步躲开她扫来的腿,手跟着伸出。
他以为她会躲到一边,他便能趁势抓住她。
可没料到…苏黎歌竟不躲避,任他推上她的肩头。
他的力道不小,她被推得朝后倒去。
她身后,是断裂的栏杆。
沈执大惊失色。
她最后一个未出声的字,说的是——死。
“黎歌。”他扑到栏杆前,伸手去拉她,然而已然来不及。
苏黎歌背朝下坠落。
沈执眼眸骤然睁大,而后他惊愕害怕的神色缓缓收敛,被死般的冷漠取代。
意料中的惨状并没出现。
她稳稳落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秦扬风就站在楼底下。
他抱住她,人朝后猛退几步,才站稳脚步。
苏黎歌终于松口气,她从未觉得秦扬风的怀抱如此厚实安全。
“胆子不小,这样都敢跳下来!”秦扬风紧紧抱住她的腰,轻斥的声音颤抖着,就算有百分之两百的把握接住她,他也还是害怕。
“你不是在下面站着嘛。是你说的要保护我,说到做到。我相信你而已。”苏黎歌把背靠在他的胸膛上,所有恐惧一扫而空。
她靠到栏杆上时,就已经看到秦扬风的身影了。
秦扬风狠狠吻了下她的头顶,半恨地开口:“想我没有?”
“这段时间你到哪里去了?”她不回答他,眼珠子一转,看到了从沈执屋里缓步走出的人,不由自主瞪大了眼眸。
那个人走到天井里,抬起头望向二楼走廊的沈执,目光愤恨又惧怕。
是安凌。
“我啊?”秦扬风笑起,忽然掐着嗓子道,“要是他回来看不到我,会着急的。”
“…”苏黎歌一滞。
这男人昨晚…就藏在沈执窗户外面。
她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可恶!
“我回来看不到你,也着急得很。”秦扬风赶紧被上一句。
苏黎歌刚要回嘴,就听到外面传来尖锐的惊叫声。
四个人都同时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啊——”
第65章 杀人
废墟外传来的尖叫只响了一声,便又归于沉寂。
“小荞的声音。”苏黎歌拉开秦扬风揽在自己腰上的手,急道。
虽然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但显然现在不是时候。
“不用担心,薛晨在外面。”秦扬风转而牵起她的手,抬头冷冷盯着还站在走廊上的男人。
沈执正若有所思地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却似察觉到了秦扬风的目光,他微笑低头,阴鸷的目光毒蛇般噬咬而去。
“薛晨?”苏黎歌被秦扬风拉住了脚步,转头疑惑地望向他。
他冲她露出胸有成竹般的笑。
“秦扬风,你有事瞒着我?”
瞧他这模样,再联想他的突然出现,苏黎歌忽然反应过来。
秦扬风的消失,是一场早有预谋的计划。
“他负责凶手,我负责这家伙。”秦扬风又看了眼沈执,后者仍旧阴鸷地盯着他和苏黎歌,那眼神让他不由自主想将苏黎歌藏到身后。
外面只有严小荞和许荔香,莫非凶手真的如她所想得那样?
苏黎歌陷入沉思。
太阳已升到老高,岛上的气温在昨天的大雨之后,像只猛虎般回扑,高得吓人。苏黎歌止不住额上沁出的汗珠,她抹了把汗,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湿透的后背。
“沈束,不一起出去看看你一直想找的凶手是什么人吗?”秦扬风朝沈执开口,他想了想,忽又笑了,“不,不是,不应该叫你沈束了。应该是就职于日本西力制药最年轻的药学博士,dr.沈。”
沈执居高临下地盯了秦扬风半晌,倏尔一笑:“你想起来了?”
“我们在赵董的饭局上有过一面之缘,对吗?”秦扬风微笑着,不再是对着苏黎歌时温柔无害的模样。
从第一眼看到沈执,他就觉得眼熟,只是刻意装成“沈束”的沈执和他当是所遇到的dr.沈有着截然相反的气质,再加上当时西力的负责人找他谈投资的事,对于跟在众人后面的年轻博士,他也只是匆匆一瞥,并未放在心上。
秦扬风之所以能想起来,还是拜苏黎歌所赐,是她告诉他沈束对植物和药有着非比寻常的认知。
“我只是好奇她爱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沈执没否认,他身子一跃,从二楼栏杆的豁口处跳下,稳稳落到了地上。
身份被揭穿,他已无需再假装,整个人像脱胎换骨般,再无半点之前的腼腆内向。
安凌被他吓了一跳,迅速朝苏黎歌和秦扬风的身后躲去。她脸色很苍白,仿佛许久没晒到阳光似的,眼睛从踏到天井时就一直眯着,像是不习惯这里的强光。
她很沉默,眉目间还带着惶惶不安的惊恐,利落的短发凌乱不堪,嘴唇干枯起皮,整个人都显得失魂落魄。
“别怕。”苏黎歌转头安慰了安凌一声。
安凌宛若未闻,眼睛仍死盯着沈执。
秦扬风看清沈执脸上的伤口,眉毛挑起,也不理沈执,转头朝苏黎歌道:“你下的手?”
苏黎歌瞪了他一眼,眼里有些还没机会发作的怒意。
“怎么?觉得我下手太重?谁没经我允许就抱我、吻我以及牵我的手,我都会下重手。”
她说着,警告的眼神从他拉着她爪子的手上掠过。
秦扬风眉头一敛,刚刚还满含戏谑的眼神陡然一凉。
抱她?吻她?牵她的手?
她是在说沈执对她做了这些事?
“你应该划在他喉咙上。”他看着沈执森冷开口。
苏黎歌甩开他的手,转身就往外走去。
走了两步,她忽被人一股力量扯着往后倒去。
她怒而挥拳,可挥出的拳头被人紧紧箍下,她半身靠在秦扬风臂弯里。
秦扬风猛然俯头,唇压到她唇上。苏黎歌瞪大了眼,大脑又开始空白。
压在她唇上的力道很大,他的舌掠夺着闯入她齿间,让她无力招架。
他的吻像在渲泄,渲泄这短短分别的相思,以及牵肠挂肚的忧伤,也渲泄着满肚子因她而起的酸意怒气。
苏黎歌口中的空气被他抽光,她回过神来恨恨地咬牙,想要反击,秦扬风的舌却像狡猾的泥鳅,在她咬来时迅速缩了回去。
“剥”地一声轻响,两人粘紧的唇瓣分开,发出声让她羞到极致的声音。
“就算被你在脸上划一刀,我也要吻你。”秦扬风放开她,看着她湿润的唇间属于他的印迹,心情平复了些许。
苏黎歌用力推开他,恼怒地看了看四周。
沈执已经迈步朝外走去,身侧的手攥得死紧,指甲掐进掌心,疼得他心脏都要碎开。
安凌的目光仍胶在沈执背影上,那目光矛盾得分不清恐惧愤怒与爱。
“走吧。出去看看。”秦扬风在她发作前迅速牵起她朝外走去。
苏黎歌蓦地举起手,朝着他的手背一口咬下去。秦扬风疼得变了脸色,发出长长的抽气声,却没开口喊疼。
她是真的咬啊!
苏黎歌出了口恶气,心里舒坦不少,这才松口甩了他的手,径直朝外走去。
秦扬风看着手背上一圈发红的牙印,苦笑着跟上。
…
水井旁边的石凳上,许荔香正斜倚凳上。她低垂着眉目,目光落在了旁边赵铭安死时趴着的位置。
离她几步远的地方,严小荞把头埋在薛晨怀里,肩头耸动着,无声哭泣。薛晨半抱着她,另一手抚着她后脑的发,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什么安慰的话。
严小荞抹了把眼泪,终于转过身。
“阿香,为什么?”她哽咽的声音沙哑低沉,像被压抑的厚云。
她无法相信,或者说她不愿意相信,一个一直被她视为闺密的朋友,能对她下杀手。
如果不是薛晨突然出现,只怕此时她已经被推到那口水井里。
只要回想刚才的情况,严小荞就像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明明是炙热的天气,她却从头冷到脚。
水井里空无一物,没有薛晨的影子。她俯身望去,只看到自己的倒影,还没等她问出口,她就被人从后面抬了脚。她头朝下往井里跌去,耳边只有自己惊恐的声音,被井壁弹回。
所幸,薛晨及时抱住了她,才免去了她落进井中的厄运。
她惊魂未定地被他救上来,就看到许荔香满脸委顿地跌坐在地上,直到那一刻,她都还不相信是许荔香要置她死地。
薛晨震怒非常,救下她后便怒不可遏蹲到许荔香身边,大掌掐上了许荔香纤细的脖子。
她呆愣了两秒后,纵声尖叫。
薛晨在她的尖叫声下回神,压下愤怒收回了手,跑回她身边。
许荔香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脸上的委顿已被淡漠取代,她蹒跚地走到石凳前,缓缓坐下。
于是有了如今这一幕。
“咳。”听到严小荞的质问,许荔香像大梦初醒的人,茫然地看向她,开口就是断断续续的咳嗽。
好容易将这阵咳嗽压下,她苍白的脸颊上浮起病态的红晕,缓缓开了口。
“不为什么,你知道一些我不能让人发现的秘密。”
“什么秘密值得你放弃自己的良知?你明明是个善良的人。”严小荞将涌出眼眶的泪再次拭去,扬声问她。
“对不起,只是为了我的孩子,再脏的事我也非做不可。他已经被他的父亲遗弃,我不能再让他失去我。”许荔香缓过气来,直起了身子,目光落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像个渴望孩子出生的普通母亲,温柔慈爱。
“因为这个。”
见她没正面回答,薛晨忽然伸手在严小荞的衣袋里摸出样东西递到她面前。
那是个绿色的小布袋,只有两个巴掌大,针脚缝得有些歪,并不美观,袋口缝了同色的束带,用来扎紧袋子,也方便挂在身上。布袋已经脏去,上面沾染了些黑色的污渍。
“这是…我给她缝的随身小袋?不是说弄丢了?”严小荞一眼就认出这个袋子。
她伸手接下了小布袋,放在眼前翻来覆去地看。
“这是我…我给你缝的小袋子呀?你扔在树林里,还是我早上捡回来的,你都不珍惜。”严小荞不解地开口,还有些埋怨。
薛晨摸摸她的头,叹口气。
“我上当了,对么?”许荔香却不以为意一笑,开口道。
“同样的小布袋,你缝了两个。”薛晨没理她,而是耐性十足地向严小荞解释。
“嗯。一个送给阿香,一个…送给你。”严小荞小声道,脸又有些红起。
因为怀孕的关系,许荔香喜欢吃些酸甜小树莓之类的小果子,但这类的果子数量不多,所以严小荞特意缝了个小布袋用来装果子。每次收集了小树莓严小荞就第一时间给她全装上,让她随身带着,嘴巴馋的时候就能随时摸一颗出来吃上。
而薛晨常要外出,她便想着也给他缝个袋子装干粮,于是就用同块布缝了两个布袋子,一个送给许荔香,一个赠予薛晨。
给薛晨的那个,她在袋子上面缝了朵奇丑无比的花,很好辨认。
而因为害羞的关系,她没让任何人知道这事。
“傻丫头,你送我的东西,我怎么会不小心丢掉。”他戳了下她的眉心,又开始解释,“我故意在你面前落下的,让你捡回去,被她看到而已。”
“啊?”严小荞智商不够用,无法理解他的意思。
“她用你缝的袋子装了颠茄,骗赵铭安吃下。袋子上面沾了颠茄汁,是很有利的证据,所以她不能让人发现,因此在看到你捡回这个袋子时,她慌了神,根本没办法分辨你手里的是哪个袋子。”薛晨说着,歉然地望向严小荞。
这个计划一开始就在用小荞作饵引诱许荔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