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不寻常,其他几个人也都没说话,屏住呼吸瞧着老吴手中的小瓶子。
傅盈是知道周宣的能力的,所以探测到木盒子里有东西也没感觉到意外,而魏海洪就有些吃惊了,虽然他对瓷器也不大懂,但这个小瓶子的样子色彩都很诱人,瞧起来都很赏心悦目,再说又给人藏得这么严实,估计着也是个宝贝了,至少是要比刚开始见到盒子中那个大瓶子值钱了。
老吴翻来覆去的瞧了又瞧,越瞧越是激动,然后问周宣:“小周老板,这东西你是在哪儿弄回来的?你可真是越来越让我吃惊了!”
周宣笑笑道:“是洪哥叫我去参加一个民间组织的鉴宝活动,在现场人很多,物件也多,但几乎没有什么好东西,就一件清末的官窖瓷瓶值个几十万,而那个瓶子的放置处就是这个红木盒子,我瞧这盒子是老红木,那瓶子并不算特别贵重,但却弄了个红木盒子在装盛,我就觉得奇怪,本来是想连盒带瓶一起买下来,但那瓶子给另外的人买走了,我也就只买下了这个盒子,当时买之前是偷偷打量了盒子的空间,感觉有些怀疑,因为这个盒另外三方都是单层,唯独底部却多了七八公分的厚度,这根本就没必要加这个厚度,不合情理,我当时就怀疑了。”
这个道理还说得通,傅盈心里想着。
老吴也是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那小周老板,你可知道现在弄开来,这个瓶子是什么东西吗?”
周宣笑了笑,淡淡道:“吴老,有点像汝瓷的样子,您瞧是不是呢?”
老吴手又是一颤,喃喃念了几声:“汝瓷,汝瓷…”
李为和傅盈不知道汝瓷是什么东西,不过傅盈从周宣的行动中就知道,这个小瓶子可能是很贵重的物品。
魏海洪倒是怔了怔,问道:“汝瓷?”
“是的,这就是一件汝瓷!”老吴声音里少见的充满了激动,“你们瞧瞧,这瓷瓶细润光滑,外形瞧起来就像一块翡翠,但又明知不是翡翠,釉色似玛瑙,瓶面上的细纹路如蝉翼,再瞧瓶底下,还有‘奉华’两个字,这是北宋汝瓷真品,是…是无价之宝啊!”
“无价之宝?”李为嘿嘿笑道,“就这么个小瓶儿?说是无价之宝,但我看所谓的无价之宝到最后都还是卖了有价的数字,说说吧,这瓶儿能值多少钱?”
“钱?”老吴哼哼道,“你小子就知道钱,我给你们说吧,今天三月,在伦敦的拍卖所,一件只有八厘米高的北宋汝瓷最终的拍卖价是一千七百八十五万英镑,而这一件,比那个拍卖的汝瓷还要高一倍,汝瓷的珍贵,不是你们能想像得到的!”
李为赫然道:“一千七百八十五万英镑?好家伙,差不多快两个亿了,值这么多钱?”
老吴摇摇头,叹道:“两个亿?这件汝瓷至少还要高出这个价一倍有多,小伙子,你知道不知道,就是像这样的瓷瓶子的一块碎片都能值上百万的价钱!”
李为虽然是个官二代,花花公子,但听到说这样一块碎片都能值过百万的钱,那才是惊讶得张口结舌!
他当然知道古董值钱,但越完好的古董越值钱,这个道理他是明白的,而且再值钱的古董如果只有一块碎片,那是值不了什么钱的,可没听说过一块碎片就能值百万的钱!
“汝瓷最鼎盛时期是在北宋,从宋微宗崇宁五年,上溯到哲宗元祐元年,这个年间是汝瓷的最高峰,当时的北宋皇室,不惜工本,命令汝州造青瓷,当时造瓷的还有定州,但定州白瓷有芒,皇室认为不堪用,所以就定在汝州制造,也因此被定为皇室御用品,自此被称为官瓷!”
老吴一边爱不释手的瞧着手中的汝瓷瓶子,一边又解说着汝瓷的历史,“中国自古就是以陶瓷工艺闻名于世,英语中的china,原来的本意就是瓷器,所以外国,甚至是全世界对中国的理解就是瓷器,而我国的瓷器就以宋代的汝瓷为首,而汝官瓷又仅仅只有二十年的短短时间,因为是御用品,不得流传民间,又因为是用玛瑙作釉色,而且因为在特定的光线下七彩纷呈,灿若星辰,被认为阳刚之气太盛,帝王公卿也不敢用它陪葬,所以在挖掘出来的古墓中极少,更使得它成为稀世之珍,到现在,全世界的汝瓷存世品不到七十件,既使是一块碎片那也能值上无可想像的大笔财富,所以又有‘纵有家财万贯,不如有汝瓷一片’的说法!”
看着众人都听得神乎其神的,包括周宣,周宣虽然知道这是汝瓷,也知道汝瓷价值很高,但却不知道能高到这种惊人的地步。
老吴又说道:“对于瓷器来说,汝窖自古就有天下第一瓷的称号,对于汝瓷,我只在十几年前在河南见到过一块汝瓷的碎片,除了古宫博物馆有十七件,上海博物馆有八件外,在我国境内,还不曾再出现一件,作为瓷器的故乡和发源地,一共就只有二十五件存世品,你们说汝瓷珍贵不珍贵?”
第227章 望月蟮
“一块碎片就那么值钱,我看不如…”李为笑呵呵的说,“不如把这汝瓷瓶儿砸个稀巴烂,碎片越多越好,一片卖一百万,砸个几百片,那得卖多少钱啊?”
“你…”老吴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说话就没有一句是让人高兴的。
停了停,老吴又说道:“小周老板,这个汝瓷瓶可是国宝,你想要怎么处理?”
说实话,周宣对国家的一些限制并不明白,因为从踏入这个行业中以来,他并没有面对过受限制以上的级别的古玩,也不知道到底哪一类级别的才算是受限制的。
李为是不懂,乱说瞎说的,但也只是说说而已,却不会离谱得真的胡乱动手。
魏海洪还是比较清楚,想了想说道:“这件汝瓷暂时先放一放,保存好,我再问一问,看看以什么方法来售出去,不过卖到国外的商人是不现实的。”
周宣点点头道:“没关系,洪哥,这件东西你也是知道的,也没花什么钱,价钱低一些也没关系,太违规的事尽量避免!”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接下来一个多星期中,周宣也没什么事,当然如果他要亲自去做的话,那事就多了,古玩店这边不说,解石厂和现在改名的周氏珠宝,事情就多得很了,但公司走上正规后,公司有监管,财务有周涛和李丽管理,基本上就没他需要操心的。
而且许俊成也真的很负责,腰杆直了,荷包里充足了,新公司也做得红红火火的,几家想吞并的对手也无从下手,暂时也还没摸清许俊成新后台的实力,所以也没急着出手制约。
而最关键的是,现在的周氏珠宝一不缺钱,货源同样不少,特别是新出的一些特级翡翠物件反倒是把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解石厂那边是赵老二负责,老陈师傅召集的师傅一共有七名了,几乎是加班加点的在干,周宣拉回来的毛料出乎意料的每块里面都有料,按这个量做下去,就这一批就够他们干半年了。
周宣倒是闲了下来跟傅盈好好的逛街购物,置办了一些结婚用品。
二月十八的婚期,周宣私下里问了傅盈,还真不是假的,是老娘金秀梅请人看了挑选的,请人看的师傅是选了四个日期,金秀梅直接是挑了最近的一个,心急,免得夜长梦多的,早结早生子。
入冬的第一场雪终于到了!
说到就到,有点突然袭击的样子。
周宣起得很早,街上到处都是积雪,不过城市里的雪景自然比不到乡下,公路上也有环卫工人打扫。
李为在十点钟的时候准时到了。
这一段时间,他都是每天准时在十点左右到周宣家来,像一个免费的保镖仆人一般,周宣笑骂他是来蹭饭的。
李为脸皮厚,毫不以为意,笑嘻嘻的回答:“蹭就蹭吧,不过我今天可不是来蹭饭的,因为下了大雪,今年的第一次雪景,我有了安排,宣哥,漂亮嫂子,跟我这就走吧。”
“哼!”傅盈在旁边哼了哼,上次在民间收藏活动现,可是这家伙带了个上官明月出来,这事虽然过去了,但心头上一直就有丝阴影存在,今天李为一说又要带他们出去搞什么活动,当即就想起前边的事来,哼了哼说道:“你嘴别那么甜,是不是又带了个漂亮女孩子来给你宣哥认识?”
周宣和李为两人都是刹时红了脸尴尬起来。
李为讪讪一笑,赶紧先开口否认道:“没那回事,漂亮嫂子,你想想,要是有那些事,我能把你也叫上一起去吗?”
“哦!”傅盈淡淡道,“那以后你们两个单独出去的时候,不叫上我的时候,那我就要注意了!”
李为更是尴尬,本来是想解释,却没想到这句话说得更是有问题,傅盈这样一说,倒好像是他摆得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图,越说越糊涂了!
“不是那个意思,绝对不是那个意思!”李为连连摇着双手说道,“就算我跟宣哥两个人出去,那也绝不会有这种事,宣哥可是个正经人,对漂亮嫂子绝对是无二心的!”
傅盈慢条斯理的说道:“宣哥是正经人,那你就不是正经人了吧,没听说过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你,我怕他就学坏了呢,现在他对我是无二心,要是有一天你带了个比我更漂亮的,就不知道会不会有二心甚至是三心了!”
李为对别人可以胡说八道,无所谓,但对傅盈可就不敢乱说了,以他对周宣的态度,对傅盈可算是极为恭敬了,傅盈如嗔如嘲的语气,他也不敢胡说瞎扯了,怕给周宣惹来麻烦,真的有麻烦的话,那最后一定会怪在他头上。
傅盈说归说,笑归笑,出去当然还要出去,先回房去换了套衣服,背了个包包笑吟吟的出来。
别墅外面的路口上停着一辆八人座的白色面包车,车窗玻璃是茶色的,里面有窗帘遮住了,在车外面等候着的却是老爷子的警卫。
周宣有些奇怪,那警卫看到周宣和傅盈几个人出来,赶紧把车门拉开,接着周宣就看到了笑容满面的老爷子和老李两个人。
上了车后,周宣又瞧见坐在前排驾驶副座的是魏海洪,当下跟傅盈两个坐到了后排,李为老老实实的跟他爷爷坐在了一起。
车里开了空调,温度如春。
周宣笑道:“两位老爷子,洪哥,你们这是要到哪儿去,凑得这么齐!”随后又对李为道:“李为,你刚刚怎么不说老爷子跟洪哥也在?”
李为讪讪的道:“宣哥,忘了,忘了,主要是刚刚漂亮嫂子说我,心里一下子就忘了说这事了!”
老李顿时就给了李为头上狠狠一敲,骂道:“你这混小子,什么宣哥嫂子的,没大没小,叫叔叔!”
傅盈笑吟吟的接了口:“是啊,老爷子,我跟您说,这小子,老是没大没小的瞎说不提,还成天给周宣介绍漂亮女孩子,您说气人不气人!”
李为立即投降了,马上求饶道:“漂亮…”本来想叫嫂子的,但想起老爷子刚刚说的话,硬生生的把这两个字吞了回去,然后道,“漂亮…阿姨,您老人家息怒,这明眼人都知道,那不关我事,这当儿我就实话跟您说了吧,那女孩子是我想追的,可不是给宣…叔叔看的,再说了,有您老人家在一起,谁也不会傻到会把女孩子带到您面前吧?”
“这次就饶过你!”傅盈笑吟吟的说着,她当然明白李为说的是真的,但对他不放心,以后他跟周宣相处的时间还多着呢,有防患是最好,现在这样说了,以后他也不会敢做这样的事,这叫防患于未然。
那警卫就充当司机,开了车后周宣才又问道:“老爷子,你们两位老人家聚在一起,这是要到哪儿去?”
“老朋友那儿去。”老爷子笑呵呵的道,“安心的跟我们走吧,下大雪了,今年的第一次雪景,特地带你走一个地方。”
周宣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反正是两位老爷子,无论如何都不用担心有啥事,跟他们出去吧,只怕是要吃好东西了。
车子是往郊区开去的,市区的公路上雪都没环卫工人打扫过了,往郊区的主道上的雪也扫除过,但到了小支道上时,路上的积雪就没有人扫除。
车轮压在积雪上滋滋直响,速度不快,开了差不多有两个小时,接下来路两边都是山,看不到一户人家,极是偏僻。
又开了半个小时,路到了尽头,雪也是越来越厚,好在路也终了,路尽头有一栋石头房子,三进屋,屋左面是大约两亩大左小一块的鱼塘,一共有五块,右边也是鱼塘,只有两块,而且塘里面没有水,垫了积雪,看得出来,里面是干的。
警卫停车的时候先是按了按喇叭,然后才下车。
等全部人都下了车后,房子里面急急的出来了两大一小三个人,两个大的一男一女,四十岁左右,小孩子是个女孩,才三四岁,在雪地中跑动的身影极是好笑。
跑拢了,那个女孩子扑向魏海洪,魏海洪把她一把抱了起来,随即在空中举着转了一圈,又放下来狠狠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那女孩子很可爱,却是皱着眉头说道:“叔叔的胡子真讨厌!”然后又向老爷子和老李叫道:“魏爷爷,李爷爷!”
李为笑嘻嘻的道:“小洋洋,怎么就不叫叔叔我了?”
“李爷爷说了,你做了坏事,不让我叫你叔叔,我只叫好人叔叔,不叫坏蛋叔叔!”
小女孩的话又天真又好笑,两个老爷子笑呵呵的。
后面,小女孩的父母跟在后面,笑容满面的道:“老爷子,洪哥!”
那小女孩又目不转睛的盯着傅盈,说道:“姐姐,你是仙女吗?”
都说童言无忌,童言纯真,小女孩的话让傅盈心花怒放的,一把将她从魏海洪手中接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说道:“小妹妹,你才是仙女呢,真可爱!”
小女孩的爸爸笑了笑,说道:“老爷子,是进屋坐,还是过去瞧瞧?这个天气正好,我都准备好了!”
老爷子手一挥,笑呵呵的道:“过去瞧着,望月蟮这东西你听说过没有?”
第228章 没找媳妇不想死
“望月蟮?”周宣惊诧道,“我小时候曾经在故事会里看到过这么一则故事,说是有一种专门在月圆之夜昂头望月的,但是有剧毒,食则七窍流血迅即而毙!”
老爷子笑呵呵的点着头说:“对了,就是这个东西,今天来带你看的,就是这个‘望月蟮’!”
“真有这样的东西存在?我一直是以为不过是传说中的动物,讲故事而已,难道还真有?”周宣又惊又奇,不过反转过头回来想想,在洛阳的天坑里,不是还见到过更奇怪的“螭”和“尸虫”吗?世上的事不知道的多得很,再说无风不起浪,既然能从故事中流传开来,那至少有它的源头吧。
李为是来过这儿无数次的,但却没听说过有什么“望月蟮”,摸了摸头,问道:“爷爷,前几次来杨叔这儿,怎么就没听说起这望月蟮什么的?黄蟮蟮鱼我见他倒是养得多!”
老李哼了哼,说道:“什么事能让你知道?知道了你还不来杨智这儿吃到他破产?”
李为也直是哼哼,不服气的道:“爷爷,这蟮鱼我又不是没吃过,也就几十块一斤,市内什么餐馆没有?我还会吃得杨叔破产了?”
“几十块那是普通蟮鱼,这望月蟮啦,呵呵。”没等老李说话,魏海洪就先说了起来,“这望月蟮,一斤可是要卖到八千以上啊,而且要货的在杨哥这儿还得提前两个月订货,货量少得很!”
李为跟傅盈都是诧异无比,傅盈当然是见过蟮鱼的,但这什么“望月蟮”,她就确实没见过了,更奇怪的却是,如果说什么越贵的食物,那她应该熟悉才对,说最便宜的土产小吃她不知道还好说,但若说那些顶级的食品,应该不会出现在她的视线之外吧?
杨智此时回屋换了一套下半身齐腰以下都是塑料制成的捕鱼服,这是专门供渔民在水中捕鱼时使用的服装,尤其是冬天更适用,因为要沾水,这么冷的天,谁能承受?
穿了捕鱼服,里面仍然穿厚厚的袜子内裤,不会进水受影响。
手里又提了个铲子,杨智把塘里边角上的积雪铲开了些,弄出来一个一米多见方的位置,然后一铲一铲的往下挖。
这个干塘里的泥比较好挖,主要是没水,一铲子铲下去,泥都成块的在铲子上,然后抛出去。
而这块鱼塘与其他几块鱼塘大不一样,别的塘边上是泥土坎,而这块塘一转四条边都是用水泥浇灌的边缘,塘边与中间的泥土距离也有两尺高低,估计是防止蟮从塘里跑出去吧。
看着杨智挥铲挖泥,杨智的妻子姚琳从李为手中抱过女儿杨洋,几个人都瞧着杨智干活。
周宣瞧着终是不好意思,笑问:“杨大哥,还有铲子没?我来帮帮手!”
“不用不用!”杨智头也没抬的回答道,“你是老爷子带来的贵客,来了我这儿也一样是贵客,站着瞧瞧新鲜就好,再说我这也不费事儿,是技术活,有经验才能干好,没经验还不懂的真不行!”
杨智说得很客气,不过周宣倒是有些讪讪的意思。
魏海洪拍拍周宣的肩膀,笑笑道:“兄弟,杨哥不是那个意思,他说话直,是个直性子人,告诉你吧,这活还真是个技术活,一般人是干不来的。”
笑了笑,魏海洪又说道:“刚刚盈盈也问了,望月蟮是什么东西,趁杨智哥挖泥的时候,我就来给你们做一个介绍吧,呵呵,先给你们讲两个小故事!”
“第一个故事,大约是大明成化十八年左右的时候吧,说的是有个人死了,邻居乡亲都怀疑是死者的妻子在午饭里下了毒,后来报了官,知县姓张,颇有些青天的作风,从现场观察的情况以及死者妻子的供词来看,很有些疑点,在数日之后,张知县脱去官服,打扮成客商,出城来到河滨渔民住区微服出访,一连三日,不辞劳苦,走访渔民十余家,终于访得一名年过花甲的老渔翁。”
“这老渔翁,须眉如雪,精神矍铄,他世代以捕鱼为业,经历丰富,见闻广博。其祖父曾叮嘱过:‘望月鳝,不可尝。’据老渔翁说,这种鳝鱼比较罕见,喜食死狗、死猫及腐尸之类,身子较为粗壮,形状与一般鳝鱼无明显差异,月半十六圆月皎洁时,往往游出洞穴,昂首望月,不知是什么原因,老渔翁所说的情状与金玉兰的申述有许多吻合之处,张知县听了大为高兴,决心一查到底,为民昭雪冤案。他回衙之后,立即吩咐差役到市中收购黄鳝,但见黄鳝全部买下,五天之内共购得二百余斤。”
李为也听得津津有味,姚琳怀中的小杨洋也将眼睛睁得溜圆,害怕的往母亲怀里钻了钻,然后问道:“魏叔叔,这个蟮鱼会吃小猫小狗啊,那会不会吃小洋洋?”
魏海洪呵呵一笑,摇摇头说:“洋洋别害怕,叔叔只是在讲故事,这个蟮鱼只是爱吃动物死掉后的尸体,并没有这些动物那么大,很小很小的,跟别的蟮鱼一样大。”
小杨洋这才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稚稚的又道:“哦,那还好,这块塘里的蟮鱼是我爸爸的宝贝,以前爸爸给它们喂鱼吃!”
杨智笑笑道:“宝贝,你才是爸爸的宝贝!”
李为正听得有趣,赶紧道:“三叔别打岔了,赶紧说故事吧,挺有趣的。”
魏海洪呵呵一笑,说道:“张知县购得鳝鱼后,分别饲养于五只大水缸内,搁在衙门天井中,每晚亲自细心观察。那天,月半深夜,月明星稀,万籁俱寂。张知县静候水缸边察看,忽见一条黄鳝,昂起头,对着明月左右摆动,仿佛在欣赏月光。张知县大为惊喜:这莫非就是所谓‘望月鳝’?立即叫差役将这条鳝鱼捉了出来,然后又继续静候缸边,一夜共得三条。天明后,叮嘱厨工将三条‘望月鳝’煮成菜肴,香味盈室,与宴会佳肴无异。然后召来吏书、仵作及衙内差役,当众喂给大黄狗吃。大黄狗闻得晕腥香味,狼吞虎咽,将满盘鳝鱼一扫而光。初则摇头摆尾,但片刻后便狂吠不止,伏地而卧,似乎万分痛苦,再过一会,四肢抽搐,口流血水,挣扎片刻即倒地而死,至此这个案子便大明其白了!”
李为张圆了嘴,过了半晌又显得意犹未尽,又道:“三叔,你不是说有两个故事么,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姚琳怀里的小洋洋恼道:“魏叔叔讲故事,你又没举手,老是打岔!”
众人禁不住都笑了起来。
魏海洪摸了摸小洋洋嫩嫩的脸蛋,然后又道:“第二个故事是说清朝纪晓岚的事,有一对夫妇,丈夫赵田一日从田间捕得十余条蟮鱼回来,妻子李氏当即宰杀了蟮鱼给丈夫做来吃,不料一顿饭没吃完,丈夫便倒地七窍流血而亡,于是赵田的兄弟姐妹便到官府告状,说李氏谋杀亲夫,纪晓岚觉得此案有些蹊跷,又从左邻右舍打听了一下李氏的情况,但旁人都说李氏与赵田夫妻恩爱,李氏贤慧勤快,从不讨人闲言闲语的,而李氏本人也是坚持自己是冤枉的,不曾毒杀丈夫。”
“纪晓岚闷闷不乐回到府上,偶然翻看一本民间医书,有段记载引起他的注意。说江南乡下,有一种怪鳝,蛰伏于田间,每至中秋月圆,便抬头望月,直至月落,因此得名‘望月鳝’,此鳝虽少,万中有一,但却奇毒无比。看到此处,他掩卷思之良久,茅塞顿开。”
“第二天,即命家人出一告示,向乡民高价收购鳝鱼。乡民争相捕捉,月余便购得黄鳝万条,放在缸内,置于院中。等到月圆之夜时,果然见到一条鳝竖头望月,直至月落。但动手捉时,却钻入鳝群堆里面。纪晓岚素来聪明过人,当即命人抬来几个大缸,把鳝鱼分散在其它缸里,再到有月亮的夜晚时,看它在哪个缸中,再分开来,这样数次,便将‘望月鳝’单独分离出来,养在家中。”
“再逢乡下赶大集的时候,纪晓岚宣来原告,在集市中公开审理此案,宣布李氏无罪释放,赵田是误食毒蟮而中毒死亡,众人当然不信,因为乡人经常捕食蟮鱼,从未有人中过毒。纪晓岚当即把‘望月蟮’的传说当众讲了出来,并命人把捉来的‘望月蟮’取出一条来当众宰杀了喂给一条狗,狗吃过后当场便七窍流血死了,众人这才相信,自此,纪晓岚巧断奇案就传为美谈!”
魏海洪故事讲完,但见李为,傅盈,周宣三人都是听得意犹未尽,尤其是小洋洋,听完后不舍的问道:“魏叔叔,再讲一个故事!”
魏海洪笑呵呵的道:“没了,洋洋,小孩子要听儿童故事,这样的故事就不能听多了!”
杨洋嘟了嘟嘴,不高兴的说:“讨厌你们说我是小孩子!”
这一下连抱着她的姚琳都笑了起来,说道:“这小丫头,也不知道是哪里学来的!”
傅盈笑吟吟的伸手道:“杨洋,来,姐姐抱抱!”
杨洋当即伸了手,姚琳奇了,一边把女儿递过去,一边说道:“女儿从来都不让陌生人抱的,奇怪了!”
杨洋在傅盈怀中时却是说了句让大家都好笑的话来:“姐姐像仙女一样,我长大了也要像姐姐这么漂亮!”
傅盈笑吟吟的道:“杨洋长大了比姐姐还要漂亮!”
李为捏了捏杨洋的脸蛋,问道:“丫头,仙女那又是什么样?”
杨洋当即给问怔住了,呆了呆后才指着挖泥的爸爸说道:“爸爸给我讲故事的,仙女是故事里的。”
但仙女到底是什么样子,她也真的说不上来,因为毕竟没有见过真的仙女。
这时杨智已经把弄开积雪的地方挖了两尺深左右的坑了,额头上都是汗水,不过却是越干越欢,一点儿也不冷了,嘴里喷出来的尽是成柱形的白气。
在把坑底弄平整了些后,杨智指着地面说道:“再下面不到一尺就是水泥底了,从这块面积上的洞来看,这个点有四条望月蟮。”
听到说望月蟮要出来了,大家也都不说话了,赶紧盯着杨智挖的地方。
这块塘是杨智花了些功夫的,里里外外都是用水泥封好的,底子边缘全是水泥,做好后才往里填泥的,这样望月蟮也就跑不出去了。
杨智的脚底地面有四个洞口,就像土里面的鼠洞一样,周宣小时候在自家田里可是逮过蟮鱼的,那洞口可是在田里的水中,可不像是这种干洞口。
逮蟮鱼时,是伸了一只中指,然后其余四根手指卷曲着,把中指顺着蟮鱼洞口往里捅,这就要讲经验了,凭着中指尖的感觉往洞里钻,直到触到蟮鱼。
而蟮鱼又细又长,通体溜滑,没有经验是拿捏不住的,这得要有经验的人才行,中指在接触到蟮鱼时,顺势往前使一下劲,用中指逮住蟮鱼的腰身,卷曲的余下四根手指这时就像卡子齿轮一样卡住蟮鱼,这时无论蟮鱼怎么样弹动扭动都跑不掉了。
这种抓蟮鱼的事,周宣小时候可经常做,跟张健,赵俊杰几个人一起,放学后打个招呼说“捅黄蟮”去,几个人就邀起到田里抓黄蟮了,蟮鱼鲜嫩好吃,抓回去后还需要花费手脚,蟮鱼形似蛇,结构也差不多,但做来吃的方法却就大不相同了,蛇肉一般是砍成块,片。
而蟮鱼太小,身上的脊骨刺不好弄,可不像剖鱼一样,从肚子上一刀,又因为蟮鱼细小身体太滑,得用一块木板,再用两根铁钉将蟮鱼头尾钉在木板上,用小利刀沿着蟮鱼脊背上先挨着骨头一边划一刀,然后再从另一边划一刀,这样就可以把骨头完整的取出来,剩下的就是连着肚皮的蟮肉,吃的时候就不会像鱼一样肉里有刺了,要是不懂的人,在肚子上一刀剖了,然后吃起来就没法子吃,肉本身就细小,再连着骨,几乎全是骨刺。
现在杨智挖望月蟮,这个洞不像寻常蟮鱼的,洞口大得多,再挖空心思下去的时候,杨智就小心得多了。
铲子沿着洞边缓缓切下去,然后把泥土倒在坑外边的雪地上,众人再瞧着里面,铲印边上,泥土中洞口印痕显然,一条粗大的蟮鱼在冰冷的空气中扭动,不一会儿便冻得有些僵了。
这蟮鱼比一般的蟮鱼要大得多,周宣小时候在老家抓的蟮鱼大的一条能有四五肉,一般的只有二三两,到现在家养的蟮鱼多了,跟猪一样,喂饲料长大的蟮鱼要比野生的大得多,几乎每条都能有八九两一斤左右,而现在这条所谓的望月蟮就差不多有一斤的样子,这个个头,周宣就能估计得出来,比他小时候抓的最大的还要大一倍,跟一条小蛇差不多,不过没有蛇那么长,乌黑的背,有斑点,肚子上呈黄色,嘴扁扁的,跟普通蟮鱼没什么两样,但由于听了魏海洪的故事,李为跟傅盈都有些害怕。
杨智用一个小网子把望月蟮网了起来,丢在雪地中,望月蟮扭动了一会儿便被冻僵了。
杨智一边挖一边笑说:“这东西怕冷,所以洞打得特别深,不过也就是在最冷的时候,通常是第一场大雪的时候,望月蟮才是毒性最毒,而味道最美的时候。”
再挖了几铲子,又一条望月蟮露了出来,跟刚才的大小差不多,杨智又装了起来,接下来在这个坑里抓了四条,沿着泥土坑壁再往里进去,又捉出来三条。
老爷子笑着直摆手,说道:“杨智,好了好了,够了,这里有九条了,要管七八万呢,可别把你吃破产了!”
杨智笑笑道:“哪能呢,这塘里可是有三百多条呢,这几条算不了什么,再说,老爷子来了,就算把这三百多条吃完,那也是小事,破不了我的产,这种望月蟮,就给京城一家四星酒店签过约,也只售过四十条,我每年主要的收入其实是靠剩下那些塘里的普通蟮鱼的,每年也能赚上几十万,够了!”
杨智说着又抓出来两条,魏海洪不让他再掘了,这才罢休,出了坑提着装了十一条望月蟮的网子回到屋边。
一行人跟着都回了到屋前,今天的温度可是零下二十一度,穿得虽多,但仍然是冷。
进了屋后,杨智家里烧的是煤,用了钢炉子,火烧得很大,炉面上的钢板散发着浓烈的热气,房间里的温度很高,至少有二十五度以上,一下子就觉得暖了起来。
杨智这时候脱了捕鱼服,用盆装了温水把十一条望月蟮装进温水里泡着,然后又拿了一块长方形的木板出来,不过不像周宣所想的那样,没有铁钉,但在木板上有几个小洞,洞上面穿了小铁丝。
李为瞧着这些工具,愣了愣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很严重的一个问题。
“三叔!”李为转头盯着魏海洪问道,“三叔,你说带我们来是吃这个望月蟮的?”
老爷子点点头道:“这你还得谢谢小周,如果不是小周,我们两个老家伙才不带你们来。”
李为摊摊手道:“那我就搞不懂了,三叔不是说了吗,这东西可是有剧毒的,吃了就七窍流血而死,我年纪轻轻的,媳妇都没找,我可不想死!”
第229章 透视眼
魏海洪呵呵笑着说:“你当别人都跟你一样傻啊,我说了半天,当然知道这东西有毒,不过我们吃过一次了,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吗?”
李为诧道:“既然是剧毒,怎么吃了没事?”
姚琳给炉子里加煤炭,其他人就围着杨智看他剖望月蟮。
只有老爷子跟老李两个老人家坐在炉子边烤着火,笑谈着趣事。
周宣尤其好奇,对望月蟮这种奇物充满了各种想法,傅盈抱着小杨洋在旁边瞧着,李为跟警卫站在杨智的另一边。
杨智把望月蟮抓了一条,这个时候,十一条望月蟮在温水里扭来动去的,温水的温度已经把冻僵了的望月蟮暖回来了。
杨智另一只手又拿了一根手指头般大的小木棍,伸到扭动着的蟮鱼嘴边,那望月蟮一口便紧紧咬住小木棍不松口。
在张嘴的时候,瞧着的几个人都清楚的见到,那望月蟮嘴里上下两排白森森的细白尖利的牙齿,很是可怕。
周宣也看到了,不过跟普通的蟮鱼没什么两样,都有牙齿,但这个望月蟮给说得那么可怕,自然就有些惕防之意。
杨智再把望月蟮一头一尾从小铁丝紧紧的拴在木板上,固定好,望月蟮不管怎么扭动都挣脱不开来,然后再拿了一把刀刃极薄极利的小刀,用手指按着木板上固定好的望月蟮背部,刀尖从望月蟮头颈下一寸处轻轻插进,接着往下贴着骨划拉,这个动作和手法跟周宣剖黄蟮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