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杨智剖刀的地方却是有些不同,入口处在望月蟮颈下一寸处,而周宣乡下剖黄蟮那是直接在颈口处下刀。
接着杨智又从右边一刀划下,剔下了长长的一整根蟮骨,这时候的望月蟮除了尾巴还在动弹外,脑袋是不动了。
杨智说道:“蟮鱼被剖开后,脑袋已经死亡,但身体里有一条神经还连着尾巴,所以尾巴在死后十来分钟内都还可以活动,有蟮死尾不死的说法。”
说到这儿,杨智又小心的把蟮鱼身子反转过来,然后把望月蟮体内的一条内脏小心又极缓慢的拉起,到颈部处时,动作就更加小心了,然后又用刀把颈部那里轻轻剖开,内脏连着的一头是一枚极细小,不足半公分的小圆蛋,把这枚白色的小圆蛋完好无损的取出来后,杨智把内脏和白色小圆蛋一齐扔进垃圾袋里。
然后才笑着对周宣和魏海洪说道:“望月蟮的剧毒,其实就在这个白色的小圆蛋里,它跟蛇身体里的苦胆有些形似,但蛇胆是无毒的,而这望月蟮的胆就是剧毒了,不过只要小心一些,注意不把这个胆弄破,不让胆里面的毒液流出来,那望月蟮其实就是一道比普通蟮鱼更美味的菜了!”
李为恍然大悟,说道:“哦,我明白了,望月蟮的毒只在这个蛋里,如果把蛋剔出去,那望月蟮就是无毒的了!”
“话是这样说的,但就是要特别小心注意。”杨智笑着摇摇头说道,“古时候的人就是因为不认识也不知道望月蟮,所以抓到了也当普通蟮鱼一样剖开,很容易就把这个含有剧毒的苦胆划破,结果就会导致毒液混满在蟮鱼身上,人畜吃了就会中毒而死!”
原来是这么回事!
周宣总算是明白了原因,只是又想到乡村人又哪里会知道望月蟮这回事呢。
杨智似乎明白他在想什么,笑笑又道:“其实你们大可不必来担心望月蟮的事,这东西是极其难得的,也并不是如你们想像的那样,在任何水田中就能抓到,它生活在偏僻的沼泽或者腐烂的淤泥中,性喜食腐尸肉,尤其是毒蛇毒虫的尸体,毒蛇虫身上的毒气就被它吸收到那个胆里面去了!”
杨智说到这儿,停了停又道:“望月蟮很难找,我相信野生的,现在很难找出一百条,而且就算找到的话,也不可能是在寻常的地方,以前历史上发生的事情,我估计有可能是发大水,涨山洪什么的,大水把那些人迹罕至的地方的望月蟮就给冲出来了。”
“那…”李为抓了抓头,又问道:“杨叔,那这个望月蟮这么难弄,你怎么敢保证人家买回去不会把那个胆弄破?”
杨智笑笑道:“所以我的货都是我自己剖开后送成品过去的啊,反正这个量也不可能大,所以也做得过来,呵呵,不过就是要多,那也是没有可能,我弄了十年,也只能养成三百多条。”
“难道不能人工繁殖吗?”周宣见得多了,在现在人工养殖的厂子里,蟮鱼量很大,否则仅凭捕捉野生的量是不够餐厅酒店的大量需求的。
杨智摇摇头,一边又开始剖望月蟮,一边又说道:“望月蟮远没有普通蟮鱼那么好养,幼时极难养活,望月蟮一年只会生殖一条幼蟮,而且是产小蟮,不是生蛋,卵,等等,所以就更难养成一条长大的望月蟮。”
“杨叔,你养的这些望月蟮是八千块一斤?”李为瞧着盆里的望月蟮,不禁有些咋舌,这一条怕不有一斤重吧,这么一条就值八千块,那可比他们吃过的穿山甲啊,中华鲟什么的更贵。
“像现在抓的这些望月蟮,一条有一斤一两左右,大的有一斤二两左右,我卖给酒店的是一条九千块左右,大的一条就是一万,而且是按我剖开后送过去的量,剖开后,一斤约剩下七两!”
周宣不禁猜想起来,这个杨智怕不是简单的养蟮人吧,今天给他们抓的这十一条望月蟮,价值就超过十万了,如果拿到酒店里,起码都会翻一番的价钱,别忘了,这只是杨智推销给他们的进货价格。
剖完望月蟮后,姚琳就到厨房里做饭菜,杨智也就在厅里陪着众人,火烧得很旺,门窗关紧了,房间里一点都不冷。
老爷子这时才跟杨智正经的介绍起周宣来:“杨智,这是我跟老李两个老家伙的忘年交,叫周宣,小女孩是小周的未婚妻,叫傅盈,小周跟你一样,那也是救过我们两个老家伙的老命的!”
然后老爷子又周宣说道:“小周,杨智以前是我的警卫,十五年前在保护我的时候左手中过枪,有些残疾,按理说他是立过功的人,但生性太要强了,认为不能尽心的工作后立了心要退伍,我是留也留不住,退伍后就在家养起蟮鱼来,日子过得也挺实在的,我也就放心了!”
杨智当即跟周宣握了握手,说道:“小周,你好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早就听老爷子提起过你,这件事也说了很久了,就是在等这第一场雪的到来啊!”
“杨哥,也很高兴认识你!”周宣这才明白为什么非要等到大雪的原因了,主要是等大雪来时,望月蟮的毒性才会达到最强,肉也会最鲜美。
小杨洋嘟着嘴道:“叔叔,你怎么就只高兴认识我爸爸,难道就不高兴认识我呀?”
一屋子的人顿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杨洋的天真可爱着实引人喜欢。
周宣把小杨洋搂到怀里,狠狠的在她红扑扑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说道:“高兴啊,我最高兴认识了小杨洋!”说着眼珠子一转,又说道:“小杨洋,叔叔这么喜欢你,给你玩个魔术好不好?”
“好啊好啊!”杨洋拍着小手,说道,“我最喜欢听故事和看魔术了,周叔叔要给我看什么魔术啊?”
别看杨洋才四岁,可真是聪明得很,眼珠子转得挺快,想要轻易骗倒她可也不是很容易的事。
一说起玩魔术,李为也来劲了,就是弄不懂周宣玩的手法,而且也找不出破绽,要说魔术嘛,那就是玩的手法,可他就是找不到破绽,恼火得很,偏偏周宣就是不教给他。
周宣捏了捏杨洋的脸蛋,笑问道:“杨洋,那你喜欢什么样的魔术呢?”
“嗯…”杨洋偏着头想了想,咬着唇想了一会儿才说:“还可以自己选啊,那我就选个…”说着的时候,见到李为凑近了她脸蛋前悄悄说着:“变东西,变东西…”
杨洋皱了皱眉,表情很可爱的说着:“你说什么啊,我都听不到!”
李为顿时给她弄得不好意思了,当然表情是装的,装作嘟嘴生气了。
“还是叔叔你自己变吧,我也不知道选什么!”杨洋想不出来,觉得还是周宣自己变什么,然后她再看看觉不觉得好。
周宣虽说是让杨洋自己选,但说实话,还真怕杨洋选个他玩不出来的,在小孩子面前丢糗,但小杨洋最终还是让他自己玩,这才松了一口气。
“玩个什么呢?”周宣左瞧瞧右瞧瞧的,四下里瞧着看能找到什么道具来,瞧了瞧,在窗台上瞧见一个鸡蛋般大小的卵石,是那种河沟里被水冲得很光滑很圆的卵石。
笑了笑,周宣向李为说道:“李为,把那块卵石拿过来。”
李为站起身在窗台上把那个卵石拿了过来,拿在手中还有一点份量,向空中抛了抛,然后握在手中问道:“你要怎么变?又要把它变没吗?”
周宣用冰气测过了,这就是一块河沟中捡回来的普通卵石,不过还是问了一下杨智:“杨哥,这块卵石重不重要?有没有什么特别意义?”
杨智怔了怔,随即摇了摇头,说道:“不重要,就是我随便捡回来的一块石头,给女儿玩的。”
“呵呵,好,杨洋,你有笔吗?”周宣又问道。
“有啊!”杨洋立即从他身上挣脱下地,跑到一边的桌子边打开她的小书包,从笔盒里取出一大盒彩色笔来,然后奔过来,问道:“叔叔,你要用哪种颜色的笔?”
周宣想了想,笑道:“小杨洋,你到李为哥哥那边去,用彩色笔先在这个石头上写个数字,你学过没有啊?”
杨洋欢欢的跳起来,说道:“我学过学过,我会写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我还会画小猫小狗,我还会…”
“你会这么多啊,那好啊,小洋洋,你跟李为哥哥一起,不要让我看见啊,在上面偷偷写数字,让我来猜一猜,我可知道小洋洋悄悄写的什么哦!”周宣打断了小杨洋的话,然后跟她说着方法。
李为一怔,他在周宣面前见到过喝酒,玩消失东西,可没有见到他玩猜东西,这难道又是他新的绝活?
李为是当真的,杨智当然就以为周宣是在逗弄女儿小杨洋了,根本就没当真,其他人也都是笑容满面的瞧着他们。
小杨洋想了想,然后从彩笔里面选了一支红色的拿出来,又拿了那块卵石,先是躲到李为身后,又偷偷瞄了瞄周宣,见到周宣偏了头故意瞧着窗边,不看她,这才小心的在卵石上面写了个零,就是画了个圆圈,然后把卵石藏衣服里面,把小头露了出来,笑嘻嘻的道:“周叔叔,你现在猜吧,我写的什么!”
周宣这才转过头来,瞧着李为后面的杨洋,笑笑说:“小杨洋,藏好没有?周叔叔可是有透视眼哦,好,让我瞧瞧,看看小杨洋写的什么!”
说着周宣故意揉了揉眼,又眨了眨,装模作样的扮了一会儿,当然,刚刚小杨洋在偷偷写的时候,他就已经用冰气暗中探测到了,扮了一阵后,然后说道:“小杨洋,你写得太简单了,就画了一个圈,叔叔一猜就猜到了!”
小杨洋一愣,然后道:“周叔叔,你刚刚偷看了我写字啊?你怎么知道我画了一个圈?”
杨洋这样一说,周围的人才都知道,周宣说对了,不过刚刚杨洋写的时候,周宣并没有瞧这个方向啊,他们可是瞧得清楚,而且就算瞧着这边,那也还有李为遮挡着的,瞧也瞧不见啊!
特别是杨洋的爸爸杨智,以前他可是老爷子的警卫,身手眼力那都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刚刚以为周宣只不过是逗弄女儿,虽然也没十分在意,但瞧总是瞧着的,周宣可真没瞧杨洋这边,不过周宣转回头来揉揉眼就说出了女儿画的字符号,还真有点奇了!
不过转回头又想了想,也许周宣是猜的吧,就如同他自己说的那样,女儿画得太简单了,随便猜了一下便猜中了。
杨洋想了想,马上又说道:“周叔叔,这次不算,不算,你不准瞧我这边,我再写一个!”
周宣笑笑道:“好,我不瞧,你写好了叫我转头我才转好不好?”说着把头完全转过去,背对着这面。
杨洋眼珠子一转,拿了彩笔和卵石跑到最里面的爸爸杨智身边,说道:“爸爸,你再帮我挡着。”
杨智笑着把女儿搂到怀中,伸手挡着外边,然后道:“好好好,我给你挡着,你悄悄写吧!”一边说着一边瞧着周宣,周宣背对着他们,根本就没用动。
杨洋这一次在卵石上写了个526,想了想,又画了两个眼珠子,然后又抬头瞧了瞧爸爸,杨智正瞧着她写的,一双手还给她挡着呢,当即把卵石又藏到衣服底下,说道:“好啦,周叔叔,你现在可以猜啦!”
周宣转回头来,笑问道:“嗯,小杨洋这次可聪明多了,写了复杂的,小杨洋,叔叔要开透视眼了啊,你藏好没有?”
周宣虽然这样说着,杨智可不相信周宣这次还能猜到,女儿这次写的数字是她自己的生日,又画了两个眼珠子,而且写的时候自己还给她挡住了前后左右的视线,可以说了除了他和杨洋自己,别的人不可能会知道杨洋写了什么,这一次,要随便猜,那肯定是猜不到了。
周宣笑了笑,又揉了揉眼,说道:“我要开透视眼了,小杨洋,嗯,我看了,我看了!”
杨洋格格笑着,把石头藏得更紧了。
周宣皱着眉头,又眨了眨眼,说道:“小杨洋,你写得好多啊,太聪明了,526,嗯,还画了两个眼珠子…”
一直都是当着周宣在逗着小杨洋玩点小戏法的,但周宣又准确的把数字说了出来,这一下连杨智都呆了!
女儿刚刚偷偷写的时候,他可是瞧着的,除了他,也没有别的人看见,而且这是自己的家,当然不可能设了什么摄像头这样的机关的,再说周宣根本头就没回过头,他怎么知道的?
原本是当好玩逗女儿,但现在杨智都给弄迷糊了,不知道周宣是怎么知道的。
这一下是连老爷子,老李,魏海洪,李为等几个人都奇怪得不得了,兴趣都起来了,都瞧着杨洋这儿。
杨洋愣了一会儿,咬着手指头,很是想不明白,问道:“周叔叔,你怎么知道我写的数字啊?”
这个话,当然是所有人都想问的,当然除了傅盈,傅盈是唯一真正明白的。
小杨洋咬着手指又想了想,嗲声道:“肯定是周叔叔偷偷看到了,我要再躲起来写一个!”
李为是最想把周宣的底细弄清楚的,也是最想跟周宣学到这些手法的,可周宣就是不教他,让他又气又无奈,不过现在可是个好机会,可以借着小杨洋来让周宣多玩几手,一来说不定可以瞧出什么破绽,二来也说不定有什么转机,或许老爷子说句话,周宣一高兴就答应教自己了。
周宣却在这个时候笑着对小杨洋说:“小杨洋,你再看看你手里的石头!”
小杨洋低头一看,不禁又喜又诧异,手里的卵石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一个石头做的小兔子,大大的耳朵大大的嘴,活灵活现的,可爱极了!
第230章 对手
小杨洋顿时欢喜极了,顿时蹦了起来,欢呼雀跃的道:“这个兔子好可爱啊,周叔叔,你怎么把兔子藏到我手里的啊?”
周宣笑嘻嘻的说:“这可是秘密了,可不能说的啊!”
杨洋点了点小脑袋,然后自言自语的说:“我知道了,周叔叔只能跟我一个人偷偷说!”
众人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不过杨智倒更是奇怪了,难道周宣真会什么奇特的魔术?这一手玩得可真漂亮,他愣是没看出有半点破绽。
李为抓抓头,反而比小杨洋显得更着急,周宣这一手玩的跟以前又不相同了,让他心里更是心痒难搔!
“你给我也来变一个!”兴趣一来,好奇心更强,李为催着周宣给他来一个。
周宣正要说话,杨智的媳妇姚琳走了出来,说道:“杨智,架好桌子,摆菜了!”
杨智赶紧起身到大厅中间架好桌子,然后在桌子上放了一个酒精灶,取了块酒精燃料放进灶中。
姚琳端了一只大炒锅出来,一到厅中,香味顿时扑鼻而来,李为叫道:“好香啊!”
确实是香!
让其他人都忘了要问周宣魔术的事,周宣也顺手推舟,装作忘了,赶紧过来帮手。
姚琳又端了碗筷出来,杨智摆好了先请老爷子两位老人家过去,最后从里间又拿了一个小盒子出来,盒子是长方形的,打开后,里面只是放了一双白色的筷子。
周宣冰气一过,立时便知道这是一双象牙筷。
象牙筷白得像玉一样,杨智拿了筷出来,然后伸到锅里搅了搅,把筷子取出来仔细瞧了瞧,筷子依旧是乳白色的样子,没有半分变化。
从杨智这个动作,周宣立时明白了,杨智这是在试毒,象牙是有试毒的功效的,如果有毒的话,象牙筷是会变成黑色的。
这表示这一锅望月蟮肉是无毒的。
因为两位老爷子的关系,杨智并没有拿酒出来,李为和魏海洪也都不提这个话,老爷子的医生是嘱咐过,最好是不要饮酒,为了身体着想,两家人基本上都是紧紧的看着,都不给他们喝酒。
虽然不喝酒,但杨智还是很恭敬的请两位老爷子动筷。
老爷子与老李两个人拿了筷,向周宣笑笑道:“小周,尝尝吧,看来我们两个老家伙不先动筷,你们是不敢动的了,来来来,我先动第一筷!”
说完老爷子夹了一筷送进嘴里,一边品着味道,一边赞道:“这个味道,真是没得说了,跟半年前的味道还是一样,吃了八九十年的东西,就这个味能记得住!”
周宣这边几个人也都夹了一块蟮肉放进嘴里,顿时一股鲜到了极点的味道似乎直透入脑子中,进而浸透到全身,似乎全身的毛孔都松了开来,全身舒泰!
李为在吞下蟮肉后,又呆了一下,这才说道:“我的天啦,这个味道,要是别人尝到了,别说八千,就是一万八千一条,那也是大把人追着要吃啊!”
周宣也有这种认为,以前跟陈三眼在南方是吃过穿山甲,那也是要七八千块一斤计算的,但那个味道跟这个望月蟮的味道,那就没得比了,或许那些有钱人吃穿山甲只是图个消遣,吃个新鲜,要说吃在嘴里的味道,穿山甲就远远算不上好了。
杨智又介绍道:“这些望月蟮我是用蝎子,鱼,蚯蚓,蟹,虾等等来喂养的,所以味道鲜是肯定的,而且有一个规律,通常有毒的或者是越毒的动物,它的肉味是越鲜美。”
李为又挟了一筷绊着蟮肉一齐炒的伴菜,吃了吃,问道:“杨叔,这个菜好像是泡菜,酸酸的,加上望月蟮的味道直好吃!”
“对了,这就是酸菜,不过不是市场上卖的,而是我自己制的酸菜。”杨智介绍着,“我当年在部队的时候,曾在伙食团干过一年,那时伙食团的班长是四川人,最会做一手老家酸菜,我也跟他学到了制酸菜的手艺,酸菜炒蟮鱼本就是川乡的一道名菜,拿来配望月蟮那是最好!”
小杨洋一直在周宣身边,因为刚刚周宣给她神奇的变了一只兔子出来后,就特别腻他,这时站在边上拉了拉周宣的衣袖,嗲声道:“周叔叔,你们都忘了我啊!”
周宣侧头瞧着小杨洋手里拿着一副小碗小筷,可怜兮兮的样子,一双黑得亮人的眼珠子正盯着他。
周宣和傅盈都是笑了起来,周宣赶紧拿了她的小碗夹了一半碗蟮肉,笑道:“是啊,都忘了我们的小宝贝了!”
一桌人一边吃一边赞,如果是有外人再来,肯定猜不到也不会认为,就这么一锅菜就值了十来万,像酒店夜总会,其实菜式什么的都不会太贵,贵的一般是酒水。
如果只论菜的话,那这盆望月蟮可就真算是天价的菜式了。
不过物有所值,这个菜确实是从未尝到的鲜美菜,当然,吃这个菜,那也是要超有钱的人才能吃得起,想一想也知道,一顿就要吃个十来万,一般人能吃得起?
周宣感概着,忽然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名字是许俊成的,笑笑道:“两位老爷子,杨哥洪哥,我接个电话。”
老爷子摆摆手,道:“接接,跟我们还讲什么客气!”
周宣按了接听键,里面传来许俊成的声音:“是周董吗?”
周宣笑笑道:“是周宣,不过不是杰伦!”
这话有些搞笑,傅盈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周宣现在也有些幽默的细胞了。
“不说笑,有事,出事了!”
“出什么事?别急,慢慢说!”周宣一听他的语气还比较急,沉着声音让许俊成慢慢说。
“我们的店,在京城的三十一家分店中,有十七家被珠宝监管部门来检查,被检查的事,其实是很平常,但这十七家店是我们在京城的旗舰店,在同一时间被检查,那就有问题了!”
许俊成急促的说着,“监管部门检查中抓了我们一些小问题,结果每一间被检查的店都被开了一张十万元的罚款,加起来就是一百七十万的大单,而监管部门刚走,工商税务又接二连三的来了,我想,这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动我们的手脚了!”
不用许俊成说明,周宣哪有想不到?同时出动人手来检查京城内的十七间最好的门面店,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这个人的能量绝对不小,打个比喻,你被一个派出所处罚,那还只是一丁点的问题,但如果被全京城的派出所都拉去处罚,傻子都不会相信只是一个所长在背后动他!
而接下来还有工商税务,这问题就更大了,就如同一个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周宣只说了一句:“我马上过来!”然后就挂了电话,抬起头。
旁边的人都听到了他说电话的每一句话,明显的都知道出了事。
老爷子眉头一皱,道:“吃个饭都不让人安宁,小周,是什么事,让海洪给你处理,你今天就好好的吃顿饭!”
周宣想了想,还是娓婉的道:“老爷子,是我买下的珠宝店出了点事,还真得过去瞧一下,老爷子,我也吃好了,您跟李老洪哥就在这儿慢慢吃,我先回去一下!”
老爷子脸一沉,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停了停才说道:“什么事也不管了,这饭也不吃了,走,一起过去瞧瞧!”
周宣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想了想才说道:“老爷子,要是您跟李老都去,那这事我也不能过去瞧了,让洪哥和李为跟着我过去还可以,要麻烦到您二位老人家,那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的!”
周宣想得到,以老爷子和老李那种身份,跟他去那种场合当然不合适,不出事还好,出了事谁也负不起那个责任,而且如果传出去,那也不好,如果是洪哥和李为,那就无所谓了,太子爷可不怕闲言闲语的。
老爷子已经站起身摆手让警卫到外面准备开车,老李也跟着起身,一边走一边道:“小周,就一起过去瞧瞧吧,放心,我们两个老家伙又不是个稚,这么多年,什么圈套陷阱都见过了,不会轻易就被人家算计的!”
这个是理所当然的,像老爷子和老李这样的人,随便跺一下脚,也许京城就会抖几下,事实上,也不可能有人来算计他们,这会牵扯到许多的权利派系的争斗,牵一发而动全身,应该没有人会傻到同时来得罪老爷子和老李这两个老人。
周宣只是不愿意让他们出面而已,如果老爷子叫洪哥去处理这事,他倒是不会反对,在处理这件事情上,周宣心里明白,以这件事所显示的形势来看,对方背后显然是一个极有能量的对手,让洪哥出面或许是明智的选择。
不过周宣又估计到,对方做这些逼迫手段,那基本上是不知道他背后有魏家和李家这样的靠山,所以让洪哥出面的话,最好不要先公开出面,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而现在,他们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对手在对付他们!
第231章 无退路
周宣这一行人赶去的是东城百货大厦四楼的珠宝卖场,这间店无论是规模,地势,人流量等等都是排在前列的,许俊成也在这儿等候,因为还有珠宝监管部门的人在这儿。
在路上,周宣已经同许俊成通电话问清了基本情况,如周宣所想,许俊成估计也是同行中的竞争对手所为,以三家想吞并自己的对手为首,但许氏珠宝并没有最终卖到他们手中,并没有被他们这几家吞并,而且许俊成奇迹般的起死回生了。
这让许氏珠宝的对手们恼怒不已,到嘴的食物飞了,这如何能泄得了心中的火气,但不知道新收购许氏珠宝的主人是什么来头,也不敢轻举妄动,而是暗中查清了后才作打算的,得知是一个叫周宣的年轻人所收购,而且这个周宣还是个刚从湖北乡下迁到京城来的新户,家里全家人没有一个是有来头的,不过是暴发户而已。
为首作出动作的是叫周大兴的一家珠宝商,是实力很强底子雄厚的一家港商,最近几年在国内的步子迈得很大,在京城的珠宝行业中能名列前三,这次想吞并许氏珠宝就是以他为首。
周大兴的国内最高管理是周大兴家族中的第二代最杰出的子辈,周开伦,年纪轻轻,三十不到,却是极有才能,把周氏企业在国内的生意做得红红火火的。
但年轻则自然气盛,周开伦在许俊成几近破产的时候,便主动找过他,不过那时许俊成落魄难堪,周开伦的语气自然不善,也料定许俊成再无退路,把公司卖给他或许是最好的出路之一。
但许俊成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就找到了周宣这条出路,这也是让周开伦恼心的事,花费了很大的心血,却让别人捡了便宜,他心里如何能服!
周开伦当即与京城的一个关系密切的高官暗中商议,请他暗中出手,并许诺给一成的干股,这个可不是个小数目了,一成就是百分之十的股份,许氏珠宝虽然目前陷于困境之中,但实际上却是绩优产业,如果重新把许氏重整,那就是近十亿的优质产业,给一成,就等于是给了一个亿的产业啊,这份厚礼当然足够打动人了。
是以珠宝监管部门,工商税务,一茬接一茬的来,许俊成本就没有多大的关系底子,这一大半年来的落魄,大部份关系都对他避而远之了。
周宣虽然不做生意,但经验还是有,知道上级部门,就是掐喉咙的,要查你的话,就是你是个鸡蛋,那他们也能从里面挑出骨头来,就算是什么都没有,那他们也能整出莫须有的事来,何况珠宝行业中,要查的话,没有哪一家的屁股是干净的。
最常见的就有几种手法,一是珠宝商对售出来的珠宝,一般只会开出一张珠宝商的质量认证书,也就是所谓的出生纸,但这个东西会让绝大部份买家消费者糊涂,消费者都以为这是发票,其实这根本就不是发票。
没有发票,商家便偷了税漏税,这是手段一,其二,又在出售的商品上做手脚,以次充好,以劣充优的事,屡见不鲜。
周宣在以前便见识过了,翡翠中,以劣质玉充好货,经过无数手法炼制后,外表看起来与上等品是没有差异的,BC货不明示,这些都是其中之一,又比如钻石珠宝,都是暗藏玄机的,如果是死镶,包镶不能打开的话,是不能把镶在其上的钻石取下来看的,那这种物件中,钻石就可能是残钻,表面这一面璀灿无比,而另一面却是残缺的,但因为是死镶,是不能打开的,所以消费者是不知道的,而且也不懂。
许俊成进的货物中,自然也是有这种情形的,通常每一家珠宝商都是有这种事的,而珠宝鉴定部门哪有不知道的?行业中的事,那也是不能一概而论,有些事是可管可不管的,看什么人说什么话。
在车上周宣就跟许俊成弄清了大部份的情况,当然他也只是估计是周大兴的周开伦干的,也不是百分百的肯定。
老爷子跟周宣问了详情后,皱着眉头思索。
到了百货大厦,警卫停好车,然后过来陪同一起上了四楼的珠宝卖场。
一行七人,老爷子和老李为首,周宣魏海洪陪同,傅盈,李为,警卫一起,到了四楼的卖场后,许俊成苦候了多时,见到宣来后,大喜不已,赶紧迎了过去,现在已经改名的周氏门面店占地约有八十平方,在这偌大的四楼珠宝卖场中算是极大的门面店了,不过现在却是有六七个人戴牌的执法人员在检查,边上还有一个女执法人员做记录。
店里的八名女店员此刻都在店的角落边站着,一边看一边小声交头结耳的。
她们不害怕,像这种事,出事的也只是老板,与她们店员无关,只是有影响的就是工作的问题了,如果店里不能做生意,今天来查一下明天查一下,对她们最直接的影响就是工资了。
周宣让许俊成赶紧弄几张凳子来,许俊成不认识老爷子和老李,以及魏海洪,他只认识一个李为,但见李为却是最老实的站在最后面,心里便是一紧,李为是什么人,他岂有不知?
李为也最是嚣张大咧,但现在老实得便像个孙子一样,其实许俊成也没想错,在老爷子和老李面前,李为也就是个孙子。
不过许俊成眼光是有的,虽然不认识,但却知道,这几个人绝不是普通人。
但在店里检查的监管部门的几个人却是直摆手,不耐烦的说道:“这间店涉嫌卖假劣商品,正在接受检查,要买珠宝到别的店去,四楼多着呢,这儿不卖!”
老爷子和老李面色一沉,不过倒是不想跟这种人理论。
魏海洪却是毫不客气的,先请老爷子和老李在顾客坐的高椅上坐下,然后冷冷的道:“如果你们是按规定正当的检查,我当然不会管,不过要是另有别情,搞什么勾当,我正看着呢。”
虽然这些人不客气,但李为还是不敢随便出头,因为有爷爷在呢,轮不到他来威风,而且估计爷爷他们还想再瞧瞧,看个明白再行事吧。
检查部门的只是珠宝监管组织的干事,领头的是一个副主任,来得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查现在这家周氏珠宝是他的顶头上司吩咐下来的,要重点照顾周氏目前最主要的门面店,至少要让周氏暂时停业整顿,查到什么违规的就给重罚。
这个意他当然懂,要查违规,当然能查得出来,重罚嘛,罚金就是他们的奖金,自然是多多益善。
魏海洪的无礼,让他的权威受了轻视,这位主任当即怒道:“说了让你们走开,没听到是不是?这店要停业整顿,快走,别防碍我们工作!”
魏海洪冷冷道:“我不防碍你们工作,我们坐在这儿看着,你们做你们的!”
“咦,你还挺牛的嘛!”那主任一气,当即上前伸手一推,不过手还没推到,老爷子的警卫闪身上前手一拧,“咔嚓”一声,那主任的胳膊便脱了!
这警卫可丝毫不客气,他的任务就是保卫老爷子的安全,老爷子是什么人,他根本就不用想会有什么后果,也许真要担心,其实是那主任的事了。
那主任右手臂给扭脱了臼,又顺手给摔到地上,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后才呼起痛来:“哎呀…哎哟,我…我的手…手断了…”
这一下子忽发事件,顿时让那主任一起来的工作人员都呆了,省悟过来才一声大喊,六七个人一涌而上。
像他们来珠宝卖场来,那他们就是大爷,别说挨打,就是敢对他们没有笑脸的,那也得给小鞋穿,更别说敢动手打他们的人了!
老爷子的警卫更不多话,闪身窜入这几个人中间,拳打脚踢,十秒钟不到,涌上来的七个人都躺在了地上,抱手抱脚的直是呼痛。
就这么一瞬间,珠宝监管部门的人就只剩下一个女子,呆愣了半晌才尖叫了起来,引得旁边一些珠宝店的员工视线都投了过来。
同时,也有几家珠宝店的经理都跑出来直叫嚷:“你们干什么?报警…赶紧报警…”
这些人可是认识珠宝监管部门的工作人员,尤其是那个主任,这些人可都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哪能不赶紧拍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