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鸷宫的夜似乎太漆黑、漫长了些,那点化不开的浓黑让人心情压抑,不禁期盼着,究竟何时才能拨开乌云见明月?
他身上伤口显然已被包扎过,散发清凉的药膏味,不住地强迫自己,却终是狠不下心来,娬洛偷偷的望着他伤口处,他活动自如,好像没什么大碍,只是脸色仍旧虚弱憔悴。
他在她身边坐下,揽过她双肩,“朕怎么舍得用你去换呢?就算不做这个皇上,朕也不会放弃你。”
她心中一热,某处坚硬正一点点被融化,他眸中感情真切彻底,令她不能怀疑,可是一想到圣殷身上带着伤被关在地牢里,就又会忍不住叹气,内心痛苦不已。
为何还要回来呢?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男人,她对他做得那么绝情,可是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跳进了皇上设计的圈套里,真是傻得可怜,她说不出任何责怪的话来,只能在内心默默流泪,这一生,他为她付出了太多太多,那份爱沉重得让她无力偿还。
“答应我,永远都别伤害他。”她语声接近恳求,泪眼朦胧望着他。
无论是出于哪种感情,听到自己的女人为了另一个男人而放低尊严来求他,圣睿都觉得无法接受,他低下头,苦涩地笑道:“刚才你也是首先跑向他的--”
她身子一震,听到这句话,意识到自己伤害到他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苦涩的笑意令她心疼,手指抚上他脸庞,解释道:“这里是你的国家,而他是为了我而来到这里,--伦为阶下囚,我没有其他感情,只是觉得抱歉,觉得他更需要关怀。”她中间停顿了一下,没有将他使计的话说出来,怕再次伤害到他。
第一百九十七章
圣睿冷笑道:“你还真是一个容易忘掉仇恨的女人,只要一点点恩惠就可以忘掉从前对你犯下的所有过错,现在他在你眼里就只是可怜而已吗?你觉得对不起他?”
他口中的过错,令她本能的想到孩子,那是他唯一对不起她的事,可是这件事皇上应该不知道的,难道他知道了吗?
娬洛猜测着,不敢看他的目光,低下头小声的问道:“你——已经知道了吗?”早就知道蛮不过,从骗的那一刻,就知道他不会相信,可还是扯了那个可笑的谎言,现在回想起来,她说的时候,他心里一定在苦笑,笑她用这么幼稚的话来骗他。.圣睿只是用幽怨的眼神望着她,一语不发,他不能责怪她,因为是他没有保护好她,也不能装作不介意,因为那是他与她第一个孩子。
不是看不懂他眼神里的怨,只是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想再重提往事,与他对她的爱比起来,那点错误不足以让她跟他记一辈子仇,倒是眼前,他利用她的事让她难以释怀。
“为什么我们一直在彼此伤害对方,用各种理由各种方式,以至于有时候太过幸福了我都会觉得不安,怕接下来就会有理沉痛的伤害。”
她自嘲的笑笑,语声平淡。
“娬洛——”
他意图解释,被她冷声打断,“女真国真的那么重要吗?不惜兄弟相残、不惜利用我。”
她眸中漾起的水雾模糊了视线,随着眨眼的动作,硕大泪珠层层滚落,却不去看他,倔强的别过脸去。圣睿黯自长叹,苦涩的道:“女真国一点都不重要,对朕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是——原来你一点都不了解我。”
话到口边却又咽下,他没有说出来,他心心念念难以释怀、不可原谅的还是孩子。那是他跟她第一个孩子,就这么被惨忍的杀害,实在于心不忍,不能就这么算了,他要让他得到同样的惩罚。
听出他语声中痴与怨,娬洛这才转过头,用幽深的眸子望着他道:“既然不重要,那为何还要这样呢?从前的怨恨就不能一笔勾销吗?
就算是为了我。”她激动的抓住他的胳膊,眸中刚刚浸没的泪水再次泛起,真的不愿意看到他们兄弟为了她而弄得两败俱伤,她会觉得自己万恶不赦。
抬手,轻轻为她拭泪,他同样觉得煎熬,只是,心中曾经的那道深痕喝然已经结了痂,但是伤疤却仍不时的隐隐作痛,时刻提醒着他一定要让那个人付出代价,要不然他连睡觉都会忍不住叹息。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她拉着他声声置问。
圣睿在她置问声中默默低下头,目光落到她平坦的腹部,若不是他,他们的孩子现在已经快要出世了,之前他起兵造反,造成数万万百姓死亡,一切的一切,他都可以原谅他,只是这个不能。
“为什么不说话,你看着我。“娬洛双手执起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
他眸子里隐隐浮现的痛苦另她错厄,胜利之后他不是应该满足,应该高兴吗?为什么还会伤心,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
圣睿轻轻将她拥入怀里,语声沙哑,“没什么,只是想起从前的事,觉得对不起你,没能好好的保护你。”
这一次。她将他推开的手在中途停住,娬洛垂下眸光,迟疑着抱住他,“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好了,对于圣殷也一样,我们别再纠缠下去了好不好?”
纠缠?内心轻笑,他又何偿想要与他纠缠,只是事端既然被挑起来,就该彻底解决了才是,免留后患。
圣睿不语,不想再就这些不愉快的事跟她谈下去,轻吻她的发,她的头发散发好闻的香味,手指抚过,如丝般顺滑,他发现自己已经迷恋上她的身子了,几天不见便要欲火焚身。
殿里生着火盆,她仅着一层单衣,锦缎棉柔帖着身体映出她玲珑曲线,胸口处衣襟因动作微微敞开,从他的角度看下去,刚好能看到亵衣下诱人的乳沟,若隐若现的春光另他起了本能的反应,男性的饥渴。
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从背后探进去,来回抚摸她光洁敏感的背,动作轻柔娴熟,轻而易举的解开她内衣带子,将那件粉红色的抹胸从她衣下抽出来,挑逗的放到鼻间轻闻,那上面有她温热的体香味,撩人欲乱。
只知道他的手在自己衣服里一阵乱摸,却不知道他何时已经将亵衣脱了,当看清楚他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时,娬洛双颊飞红,立刻伸手去夺,圣睿迅速躲开,将东西高举过头,笑着道:“朕又不是没见过,你害什么臊?”
大胆的言词毫不遮掩,帖身衣物还被他拿着炫耀,让她更加窘迫,娇嗔的道:“皇上,快把它还给我,宫女们都在外面呢?”
“那又怎样。”他将她推到榻上,身子随即覆上去,吻住她的唇。
最后一声抗议被他吞没进口中,唇舌辗转间,他已伸进了她口中,灵活的挑逗她的矜持,汲取她口中怡蜜,感觉到他气息渐渐絮乱,浮动在四周的龙涏香变得浓烈异常,他上下游走在她身上的手仿佛带着魔力,一寸寸点燃她压抑着的***。
“皇上——”她娇喘不已,轻轻唤他的语声如呻吟般撩人欲窒。
他轻轻捏住她的下巴,笑着帖进她耳边道:“怎么,想要吗?”
他轻狂挑衅的语气令娬洛受不了的闭上眼,喘匀了气冷声道:“不是,皇上忘了自己身上还带着伤吗?不适宜激烈的运动。”
圣睿轻笑,坐起身子道:“那就由你来好了。”他开始斯条慢理的解她的衣带。
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娬洛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烫,捂着衣襟退到角落里,“别闹了,今天还是好好休息罢。”
体内***已经被他挑拨了起来,不是不想,只是一想到——她就忍不住摇头,不行,要她主动还不如让她去死好了,那样多难为情,她宁愿忍着。
第一百九十八章
什么?要他忍着?简直是笑话。圣睿伸手将她拽回来抱在怀里,俊美的脸上带着邪魅的笑意,吐气在她耳畔,挑逗的道:“这是要朕怎么忍。”
他将她的手放到身下膨胀的硕大上,感受到那里的坚硬与灼热,娬洛几乎要尖叫了,伧惶间羞怯地抽回手,吓得连语声都开始颤抖。结结巴巴的道:“你--干什么。”这还是她第一次摸到那件东西,心里的感觉奇怪的形容不出来,虽然它也是他身体的一部份,确切的说来,她并不陌生,可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那是一个有着独立生命的个体,它的存在本身带着邪恶成份--即便***算不得什么大罪过。
她羞赧的表情更加能引起他的***,一颗心激动不已,她每次都能给他新鲜的感觉,就算天天在一起也仍然会不好意思面对他,这种闪躲无助的目光总是能另他春心荡漾,体内流串的***挡都挡不住。
只手解开她的衣带,没有穿亵衣的身体很快便爆露在空气里,***相承尴尬让她恐慌,全身泛起诱人的潮红,本能的想要去挡。
在她遮挡之前,圣睿便快她一步握住那浑圆饱满的果实不断揉捏着,她的***结实而有弹性,美妙的手感让他更加渴望,欲罢不能。
随着他轻揉慢捻,持续蔓延而来的那股热流激彻全身,娬洛得自己身上无力,软棉棉的倒进他怀里,娇声道:“别这样皇上,你身上的伤--”
“无关紧要。”未等她将话说完他便打断她道,嗓音嘶哑,粗糙的手指轻轻在她柔软湿润的唇上来回摩挲。
他背着光,身子如此高大在她身上投下一片黯影,他的脸亦隐没在昏暗中,此刻,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凭着耳边越来越灸热的呼吸声来判断--是她熟悉的粗重的喘息声,和着温热的气,舔吻过肌肤的时候,能引起她微微和战栗。
圣睿缓缓起身,将她横抱起来向内室走去,身后摇曳的烛火随着芙蓉帐幔的落下而息灭,脚下映着窗棂的影子突然的隐殃成黑暗,绿绮转身看了看,一直担忧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幽幽的说道:“上天保佑,总算是避免了一场吵闹。”
王常轻笑,在旁接话道:“你家小姐的脾气未免也在要强了些,竟敢顶撞皇上,还敢跟皇上吵架,不光是美貌,就连性格也真是普天下独一枝啊!”
他略带嘲讽的语气让绿绮不满的噘起嘴,但又不敢顶嘴。
王常转头看了看,没再说什么,指了两个内侍宫女留到殿外候着,抬头看了看天色道:“三更了,你也别再候着了,回去歇了罢。”
绿绮躬身向她行礼,没有回话,看他走远了才提着灯笼向另一边走去,她的寝室在后殿,与春山秋水的寝室并列相连,胭鸷宫宫女极少,所以住房宽敞,不用几个人挤一间,如果皇上不在时她就会到小姐房里睡,并侍候起夜。
转过回廊,突然有一阵风吹来,她本能的抬手去挡,狂风吹息了烛火,四周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远处点点宫灯只是昏黄的红与黄,“真晦气。”
她小声嘟嚷一句,担着灭掉的灯笼继续往前走,冷风吹过,她不禁瑟缩了下身子,害怕的四下看了看,加快脚步往房间走,远远的她已经看到那边一间下人房里仍旧亮着灯。
阴暗的角落里,沉闷的掌哐声起,接着是一声压低的责骂声,“大胆奴才,竟敢违抗本宫的命令。”
“娘--娘娘,奴婢实在是不敢,上次已经做过一次了,求娘娘饶过奴婢罢!求娘娘--饶过奴婢罢--”恐惧的求饶声里带着哭泣的声音,压抑而又悲伤。
宽大披风下传来一声阴森森的冷笑,“还装什么善良纯真,你这双手早已沾满了血腥,从前在紫函宫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现在还胆期瞒本宫,若不是凌贵妃突然死了,你们的计划未能实施,现在她也早就被你杀了!”
跪地女子突然发出绝望的哭声,以额碰地声声求道:“娘娘,那些事情奴婢都是被逼的,并不是真心想要害人。”
“够了,不管是不是本意你都做了,若是你做过的事情被抖出来,那就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不想因为你而让家人遭受牵连罢?”她缓缓踱过她身旁,邪媚的语声在漆黑的夜色里听来妖娆毒烈。
地上女子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扑通坐到地上,黯淡的眸子里生出绝望,喉间想起痛苦压抑的哭泣声。
隐隐听到呜咽声,绿绮觉得身子徒然一凉,浑身毛骨耸然,早就听说宫中是冤魂最多的地方,今天不会是被她碰上了罢!帖着墙壁慢慢移动,颤声道:“那--那,那边是谁?”
一语响起,殁了所有声响,四下里恢复一种死样的沉寂,披着披风的女子没有说话,沉默了几秒钟便转身从另一扇小门离去。
“别…别害怕,是我。”跪地女子颤抖着声音道,还没有从刚才的惊悸中走出来,艰难的站直身来。
绿绮捂着胸口,长长舒了一口气,“是秋水啊,你大半夜的在那里干什么?你在哭吗?”
深更半夜的宫中传出哭声,如果不是她胆子大,恐怕早就被吓死了罢?她后怕的想着,慢慢地下了走廊,朝她走过去。
秋水只穿着单薄的衣衫,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
“怎么穿得这么少,快跟我回去罢!”她拉起她冰冷的手,一同往寝室走去。
回到殿里,温暖了许多,绿绮帮她倒了杯热茶,在她对面坐下,“你哭了吗秋水?有什么伤心的事吗?”
秋水只是摇头,一句话都不肯说,看上去十分悲伤。
绿绮不再问什么,只是陪着她默默坐着,深宫中的女人,每一个都会有不愿意诉说的苦楚,她不说自有她不说的道理。
第一百九十九章
氤氲的香雾里,娬洛觉得身子渐渐柔软起来,整个人像是要化在这糜人的喘息声中,紧紧攀上他的厚实的肩,忍不住随着他的动作呻吟出声,感觉到他坚硬火气的身体深深埋进体内,如此亲密的接触,让她觉得很安心。只有此刻,才会觉得他与她是亲蜜不可分离的恋人。
她与他的爱情似乎永远都存在着不安份的成份,稍有不甚就会各自偏离原本的初忠,伤害对方的同时,也伤害自己。
圣睿沉迷于她诱人的呻吟声中,喘息着道:“这种时候你还在想什么?是我做得不够好吗?”看她走神应付的样子,难免有些失落感,大男人的尊严严重受挫,堵气的在她雪白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娬洛尖叫着想要推开他,捶打他的背,“好痛啊,快点放开我!”
“朕是让你清醒一下啊!”他放开她,并在方才咬过的地方轻轻吻了几下。
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也太久了--”
愣了半晌才听懂她话里的意思,他忍不住想笑,轻轻吻下去,帖着她的唇,喘息着道:“宝贝,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就忍不住想要。”
他深情的表白***露骨,娬洛只笑不语。
“生个孩子罢--”他突然说。
她脸上的笑意随之殁去,他还没有忘掉那个孩子。
“孩子就会有啊!”她也抱住他,试图安慰。
圣睿翻身下来,将她扶上去,“所以啊,要努力生个孩子出来,现在朕累了,换你来。”
“什么啊--”娬洛崩溃的大叫,极力想要从他视线中摆脱出来,***裸在他面前展示着***,也太难为情了罢。
可是她刚刚划下去就被他再次扶上去,“别乱动,我的伤口在痛。”
他发出痛苦的闷哼声,娬洛吓了一跳,不敢再动,乖乖的骑坐到他身上,任他大胆的目光游便全身,毫不掩饰的落到她傲人的双峰上。
“你--你在看什么?好难为情,不要看--”她本能的抱住自己,又颊绯红。
她害羞的样子堪上可人,更加激起他兴趣,自下而上看过去,她身体优美的曲线尽入眼底,只要稍稍低头,便能看到耻骨丛林下私密诱人的花心,他长长呼气,发出痛苦嘶嘎的低吼声,“要命--”
他执着她的小手,慢慢划向自己跨下,强迫她握住自己,“快点,放进去。”
这简直就是种折磨,娬洛想要抽回手去,却被他抓得更牢,急得脸上胀得通红,“不要啦,让我下去。”
“宝贝,你现在很诱人,再用眼神挑逗朕的话,你就死定了,现在,快点--快受不了了,快点。”他支起腿,抬起她的臀。
娬洛觉得自己快疯了,手里握着他大得吓人的…犹其是他***裸投过来的饥渴的目光,这一切都让她紧张的快没有办法呼吸,手指开始颤抖,“还是不要了罢--”她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宝贝,你想看见我死吗?”***撩灼下,他声音变得嘶哑而痛苦。
他***的左胸上挷着崩带,有仍有少量的血涔出来,但是看他焦渴的表情,似乎是没有办法就此作罢的,她有些不忍心,只好顺着他的意思,小心的握着他慢慢放进体内。
伴随而来的,是他几近痛苦的舒服的呻吟声。
还未回过神来,他已经开始韵动起来,紧紧扶住她的臀,有力的一次次冲撞她柔嫩的花心,每一次都抵达最深处,她忍不住轻吟,叫道:“不要啊--有点痛。”
内心渴望得要死,但她说痛,圣睿拼命忍下来,放缓动作,柔声道:“现在觉得好点没?”
“嗯--”她发现叹息般的轻吟声,轻轻闭上眸,用心享受着他的温存。
“该死。”原本还能忍下来,但是听到她诱人的叫声,那极力压抑下来的***再次被挑起,还是没办法忍耐,他又加重的力量,抱歉的道:“对不起,我实在没办法控制自己。”
他的力量大得让娬洛微微蹙眉,感觉到体内狂乱的冲刺,一种微妙的快感划过神经,轻轻眯起眼看他,迷茫的光线里,帐幔顶上垂下来长长的璎珞流苏,一盏小巧的宫灯挂在头顶,发出暗红色的光,他的脸遥远而帖近,她轻轻唤他的名字,“圣睿--”
激情如电流般划过身体。
姑苏国天还未亮,莠儿便已醒来了,毫无睡意,自从陛下去了圣国,她几乎就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总是担心他会回不来。
“随便梳就好,不用太复杂。“她轻声吩咐梳妆的宫女们。
“是娘娘。”宫女答应着,为她梳了简单大方的流云髻,脸上施薄薄一层脂粉,描了粉红色的胭脂,轻声启道:“娘娘,已经妆好了?”
她将一方铜镜端到面前,莠儿就着她手中看了看,镜子里那个苍白憔悴的女子,即便施了胭胭也仍旧掩盖不了黯淡的颜色,冰冷的手指抚摸过脸颊,她幽幽的问道:“我是不是很难看?”
“没有啊,娘娘很漂亮。”紫薇在旁称赞。
漂亮--听着这声夸赞,她似乎想起了从前的某一天,也有人曾赞过她的美貌,丰姿绰约,粉藻其姿,不像现在这样违心,那是真心的称赞。
她在想,若是国家没有亡,她仍在女真国做着骁王府的郡主,那么现在又会是怎样的局面,爹爹会为她挑个好夫婿结为连理,做着皇家贵眷,平淡的厮守一生。
“陈公公在哪?叫他来见我。”她冷声吩咐,从妆镜前站起身,缓缓走到窗边。
紫薇垂首回道:“好像是在清胤殿,娘娘召他有什么事吗?奴婢去时也好有个说辞?”
“去将他叫来。”莠儿语声清冷,并未回答她,也没有转身,目光空寂的望着窗外开得正艳的一丛月季花,粉白翠绿,娇艳欲滴。
紫薇不敢再问,退身离去,宫人们默默的将钗环粉收拾好,垂首立着。
第二百章
一盏茶的功夫后,陈尧赶到,躬身立在殿下轻启道:“奴才参见王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莠儿缓缓抬眸看向他,语声平淡而又坚决,“告诉我陛下的消息,我知道昨天圣朝有信使回来。”
闻言,陈尧微微一震,如此机密的事情她怎么会知道,侧首看向一旁的紫微,眸光犀利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小声叱道:“是不是你多嘴?”
紫薇心虚的低下头,害怕的后退了两步。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他在心里骂了一句,恭声回道:“回娘娘,信使回来只是报告陛下一切安好,并未有其他消息。”
说完他便恭身立着,等待下文,可是王后娘娘没有任何表示,脸上神色越来越冰冷,殿里陷入一片涔寂,良久,才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
目光冷冷的望着地面,她没有抬头,冷笑声中带着讽刺,“真得拿我当傻子吗?什么姑苏王后,什么母仪天下,都只是将我当成一个好欺负的亡王女奴。”
她突然看向他,眸光异常冰冷、锐利,“都忘了吗?当日若不是计划有误,姑苏国十万大军就会全部命殇我三万人马手里,所以,本宫劝你还是讲实话。”
她隐隐觉得不祥,陛下已经去了半个月,可是那边消息却迟迟传不回来,宫里气氛变得十分诡异,每个人都像是在躲着她,隐瞒着她什么,好像她是个外人,不,确切的说她好像是个打入敌人内部的奸细,会趁机而入夺去什么。陈尧被她的气势吓到,从前跋扈神色顿时隐去,以最卑微的姿态伏低在她脚下,小声的说道:“娘娘,奴才惶恐,万万不敢有蔑视娘娘的意思,只是陛下临行前特别交待过,不得拿一些琐碎的事来打扰娘娘清幽,再说--陛下那边真的是一切安好,不用担心哪!”
“放肆!”她突然拍岸而起,身上带着凛凛寒意慢慢向他靠近,“到现在你还瞒着本宫,若是一切安好的话,那为何现在还没有开始酬备接架事宜,陛下早该回来了,圣国与我国的恩怨那么深,陛下难道还要留在那里参观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