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再次提到刚刚他对他无礼的事来,靖诃不*挫败的叹气道:“我都已经道过歉了,你还要记仇记到几时啊!”
看着他无耐的样子,娬洛却低头只是轻笑,缓缓的道:“既然是政治婚姻,那女真以什么做为交换呢?”
“女真的尉太子会迎娶宜城帝姬。”
尉太子?娬洛霍然抬起头,“你刚刚说女真的尉太子?”
靖诃看着她吃惊的表情,不解的道:“对呀,怎么了,你回宫快半个月了难道还不知道这次来访是尉太子同明鹤公主一同来的吗?”
娬洛慢慢的将杯子搁下,原来沙漠中的那个人没骗她,他真的是女真的尉太子,可是,娬洛突然想到另一个重要的问题,她焦急的问道:“女真继然来讲和了,说明两国之间就不会再有战争,那颛王爷还震守在边关有何用?”
靖诃诧异望着她,“颛王爷早已搬师回京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什么?娬洛不可置信的摇着头,“颛王爷已经回京了吗?怎么没有人告诉我?”她说着,随即苦笑,是啊,怎么会有人告诉她呢?在宫中颛王爷是忌讳。
她起身,袖摆繁复带落桌边的蓝田玉杯,玉杯落地眨眼碎成一片,娬洛醉中踉跄着回过头来,望着地上残骸,匆忙间也不顾这许多,她转身向外走去。
“你去哪里?”靖诃追逐着问道。
娬洛也不理他,只管往前走去,还未出亭,便见纱幔被人左右撩起,一个珠光华绯身姿立在帘后,她身影冷冷的罩住灯光所有明媚,亭中笼罩在一片阴黯中。
“娬洛小姐,你不在浣衣局里好好洗衣服,再来*我家皇儿是何居心?”辰淑妃宫履踏进来,冷冷的目光生钉在她脸上,似在将人穿透一般。
靖诃见到皇妃来舍不善,酒已醒了大半,忙要起身解释,辰淑妃冷冷的扬手打住了他一切解释的话。
娬洛闻声,踉跄着站稳身子,唇边一抹冷笑透人深凉,“想必就是辰淑妃了,奴婢见过淑妃娘娘。”她躬身向她微福了福。
辰淑妃厌恶的望着她,口吻中满含不屑冷哼道:“看来,你也不是不知礼数嘛!”
娬洛慢慢抬眸,“该有的礼数奴婢一样都不会缺,只是…也不容许有人随意践踏我的尊严。”她倾身,一字一句带着浓重酒味冷冷的扬在空气中。
辰淑妃霍然变色,手指着她道:“你一个卑*的奴婢在本宫面前谈什么尊严?”
第一百二十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第一百二十一章靖诃在旁边看着就要爆发的两人,焦急的近乎哀求的道:“母妃,是儿臣硬拉着娬洛小姐来喝酒的,不关她的事。.”他极力帮她撇清一切。
娬洛冷冷的看他一眼,“大皇子,这是你母妃,所以我今天就不计较了。”她说完,不再理会还在怒气中的辰淑妃,提了裙摆打算就走。
可是辰淑妃仍不罢休,她冷冷的移步,挡在她面前,“好无理的奴才,打算就为么走吗?”
娬洛被迫止步,缓缓的抬眸,一尺之遥冷冷的望着面前辰淑妃,眸中崩射出凛冽的寒光,“那么,淑妃娘娘想怎样?”
辰淑妃望着她轻笑,鄙夷的神色毫不掩盖,“你可知道大皇子已经定了亲,明鹤公主现在就在朝中,若被她看到,毁了两国婚事你可吃罪得起吗?今天本宫就要好好好的教训你这个*婢。”
她冷冷的挥退欲上前劝解的大皇子,眸光透过薄纱望着湖漆黑的湖面,冷笑着道:“来人,将这*婢浸入湖中,没有本宫的命令,不准放她出来。”
淑妃娘娘正因为大皇子和亲的事恼怒万分,积郁心中,现在又看到娬洛不甘涔寂的*到大皇子身上来,岂能轻易就放过她。
靖诃大惊,上前求道:“母妃,这万万使不得,今晚的事都是孩儿的错,你要罚就罚孩儿罢,立秋水中冰凉,侵在湖中连男子都受不了,何况她一介女辈…”
辰淑妃冷冷的扬手打断他,怒喝道:“住口,到现在你还在替这*婢说话,本宫平日是怎么教你的,你难道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吗?怎么这么*不住*,还与他深夜一起饮酒作乐,这事若让你父皇知道了,可还了得?”
听到她说父皇,靖诃突然想起来,亟亟的道:“对呀,母妃,你可知道她是父皇宠爱的女奴,如果父皇知道你私自惩处她,惹得父皇大怒可就得偿失了。”他试图对母亲晓以大义。
辰淑妃冷笑着,长长指尖划过娬洛脸上吹弹可破的雪白冰肌,讽刺的道:“皇上现在早已对她失去了兴趣,要不然怎么会将她打入浣衣局呢?本宫对她稍适惩罚,想必无妨。”淑妃娘娘冷冷的抽回手,身后了几位宫人上前将娬洛架起。
娬洛冷冷的望着垂首不语的大皇子,始终一语不发,她脸上的笑意比今晚的月光还要清冷,辰淑妃掠过她脸上的笑意,鸾袖一挥,宫人便将娬洛架了下去,伴随着靖诃的劝解声,辰淑妃的冷哼声,娬洛心中只是一片涔寂。
这诺大的宫中,不会有人来救她,人们只会等着看好戏,迷惑圣君的*奴终于得到了报应,唯恐不及至她于死地,又怎会有人去通风报信呢?娬洛身子侵在冰冷的湖水中瑟瑟发抖。
大皇子早已被淑妃娘娘半喝半哄的催回了宫中,这里只有两个宫人看守着,慈眉善目的样子,故意走得远远的,好给她自己出来的机会,可是娬洛不打算起来,不知道是刚刚喝多了酒还是她真的累了,渐渐的身子越来越无力,他泡在水中身边冰凉刺骨,却突然觉得舒服,软绵绵的向水中倒下,轻飘飘身子落水时连一丝水声都没有,远去的两个宫人半倚在亭子里倒抽着冷气,丝毫没有看到湖面上早已没了犯人。
当她们发现时,娬洛身子早已沉入了湖底,宫人害怕起来,大声喊着来人,来人——呼救声引起守夜侍卫的注意,几个执仗*军迅速的跑了过来,“发生什么事?”
宫人吓得瑟瑟发抖道:“快救人,娬洛小姐好像沉入水中了。”
为首几人迅速脱掉上衣跳进水中,漆黑的湖面上,几盏宫灯远不足以照见湖底事物,下水救人的*军侍卫也只能闭着眼睛在水下慢慢摸索。
足足等了半刻的功夫,才在一处偏僻的角落里找到了娬洛的身体,几个人齐力将人救上来,却都不知所措的互相望着,最后,还是一个小宫人提议说:“要不要先去禀告皇上?”
“你告诉皇上去若让淑妃娘娘知道了,小心你的小命。”
“那怎么办?”
“去求皇后娘娘罢。”
几翻耽搁下来,等甄皇后将人抬到中宫宣来太医已为时已晚,薛太医摇着头叹道:“禀娘娘,臣已经清空了她腹中结水,喂了九转还魂丹,幸而救得及时,现在只是有些发热,等会再开一些退热的方子,熬药服了,就没什么大事了。”
皇后娘娘点点头,微笑着道:“薛太医辛苦了,下去领赏罢。”
薛寅躬身谢过,回身出了殿。
甄后徐徐转过目光,遥遥望着榻上人儿,明烛照耀下,她六屏宝冠潢潢照人,现在,她是她唯一的希望,保住后位的法宝。
想来,也觉得可笑,自己的后位,居然保也是她丢也是她。
甄皇后慢慢向榻边靠近了些,冰凉的指尖划过她发烫的额头,“娬洛,今天本宫就再救你一次,但是决没有下次了,日后你是生是死,是福是祸本宫再也不会染指你的事。”
昱日皇上刚下早朝,御架还未走到龙华殿,就看到皇后娘娘帖身侍婢莺儿在门口翘首候着,看到人来,立刻小跑着过来跪倒在路中间,亟亟声道:“皇上,皇后娘娘请皇上务必去中宫一趟,现在娬洛小姐人在中宫,发着高烧昏迷不醒。”
以为皇上会焦急的大怒,莺儿将身子低低的俯在地上,以额触地,等待着皇上的怒火,可是没想到,皇上却笑了,头顶冰冷的笑声传来,她身子瑟瑟发抖。
圣睿脸上带着冰冷笑意,语声不紧不慢的道:“一个小小的浣衣局宫女,不好好的洗衣服,却胆心*大皇子深夜湖上饮酒作乐,淑妃娘妨稍作惩介也是理应的,不用大惊小怪,不是还没死吗?”
身旁漠云慢慢低下头去,斜眸看向一边一王公公,王公公亦不敢抬头,对他做了一个无声叹息的动作。
莺儿端端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听到皇上与皇后交待的竭然相反的话语时,她不*怔愣了,不知该如何反映,临出门时,皇后娘娘曾经交待过,如果皇上焦急的问她为何会发热时,就如告诉皇上,是因为淑妃娘妨晓以惩介,导至酿成大错…可是现在皇上完全一幅默不关心的样子,她要怎么回答呢?
良久,莺儿才颤声道:“回皇上,娘娘说娬洛小姐病危,请皇上务必去…”
“住口。”没等她将话说完,圣睿就冷冷的喝退了她,寒声道:“回去后把娬洛送回胭鸷宫去,转告皇后娘娘不要再多管闲事,尤其是娬洛的事。”
他说完便冷冷的挥袖离去,留下莺儿单薄的身姿跪在御道中间,她慢慢抬起头,转身望向皇上离去的背影,不明白为什么之前那么在乎娬洛生死的皇上,这一次却为何这样冷漠,看到日至中天,时辰不早,她忙起身匆匆回中宫复命。
第一百二十一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第一百二十二章哼,圣睿冷笑着,回身坐到龙椅上,他满身的寒气彰显着濒临崩溃的怒火,王常与漠云小心的随侍身侧,其它宫人退至殿外。早在昨晚她踏出浣衣局的时候,他就已经得知了,只是没想到,她居然这样下*,不过冷落她两日,就又迷惑上了大皇子,因为气愤,昨夜得知她被辰渺妃惩罚的时候,他并没有阻止,只装作不知道。
可是后来,该死的他又实在是放心不下,还亲自到湖边看过,当看到她身子划落湖里,看守的两个宫人却丝毫不知道,他的心都快紧张的跳了出来,故意弄出声响,引起她们注意,还派了身边的随从迅速过去救人,直到她被皇后接走,他才回了龙华殿,和衣躺在*,彻夜不眠。
漠云突然开口打破这份迫人欲窒的沉默,低声道:“皇上,属下有些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圣睿眸峰斜睇过来,冷冷的道:“讲。”
漠云觑他神色,迟疑道:“其实——女人比较喜欢温柔的男人,皇上不妨对娬洛小姐再好些,这样皇上的一片真心才能不被误会。”说到最后,皇上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黯,漠云将声音低些,再低些,到最后只有自己能听见。
王常稍稍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两人同时低下头去。
圣睿极力克制着才没让自己爆发出来,漠云是跟在他身边十多年的御前大将军,表面上他们君臣相称,私底下交情却早已超过了至亲手足,他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可是现在被人讲了出来,脸上仍有些挂不住。
圣睿脸上微微发烫,沉声道:“放释,漠将军什么时候也学得这么多事?”他目光冷冷看过来,漠云深深垂下首,心内却暗自窃喜不已,没想到皇上堂堂圣朝君皇,八尺男儿,也会有脸红的时候,王常也在旁掩口偷笑。圣睿被他们笑得又羞又恼,索性站起来大步向外走去,他要去看看那个女人怎么样了,从昨晚到现在都一直在担心,为了面子硬撑到此时,现在,他再也忍不住了,恨不得两步就能跨到她身边去。
身后窃笑的两人忙跟了上去,守在殿门口的宫人见皇上外出,也都一丝不苟垂首跟在身后,翠羽宝扇为圣君遮去头上骄阳——
莺儿回到中宫,将事情经过如实禀告,有了上次经验,甄皇后虽然心下疑惑,但仍不敢耽搁,亲自将娬洛送回胭鸷宫,等安排妥当一切,皇后娘娘正要返回中宫,鸾架走到宫门口碰到恰巧来探视的皇上,看到皇上脸上焦急的神色,甄皇后在心里笑了——
说什么人还没死不必惊慌,全都是口是心非,他明明还爱着娬洛,前朝太子妃的孽种。
脸上阴骘换作笑颜,皇后娘娘微福了福身子,恭声启道:“臣妾见过皇上,已经照皇上的吩咐将娬洛送回了胭鸷宫,也喂了药,现在她已无大碍。”
圣睿眸光越过她直飘向胭鸷宫内,连看都不愿看她,冷冷的道:“皇后辛苦了。”说完就迅速向里走去。
身后宫人却不敢就走,纷纷躬身向皇后娘娘行了礼后才匆匆跟上去。
甄皇后眸色越来越沉,一双手握得得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娬洛,娬洛…
然而,刚迈出门坎的脚却迟疑了,她转过身,望向皇上身影悄失的屏廊尽头,强烈的不甘涌上心头。
不能就这么让她活着,那妖娆的目光,冷淡地神色,美得不可方物的脸,她为后十四年,从来不知道威胁滋味,娬洛是生平第一个能让她让觉得不能容忍的女人,不能就这么让她活在后宫。
可是,她与皇上之间明明毫无关系却又有着不可分割的关联,她慢慢摊开手,掌手几点嫣红不足以映红瞳孔,却足以让心尖痛得颤抖,甄后脚下飘忽的往前走去,凭她这双手扼制不了他们之间无法磨灭的关联,她杀不了她。
一踏进殿来,他就闻到了她身上独有的冷香,沉沉缈缈笼罩过来,脚下青麟香炉内香雾袅袅升腾,圣睿走过去,在她床边坐下。
她苍白若纸的脸,即便昏睡着,眉心也紧蹙着,像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手指不*轻轻抚上她眉目间,想要为她抚平那揪结的伤痛。
“爹,爹——”娬洛突然梦呓般轻唤出声,他猝然收回手,连睡里梦里都忘不了她“爹”吗?而她口口声声叫他爹,又是否真的把他只当做爹爹看待呢?
拳头突然收紧,咔咔地关节乱响——圣睿克制着心中怒火,手指渐渐松开,缓缓睁开眸,她仍旧昏睡中,额上冷汗涔涔,他从怀里掏出一方明黄色的锦帕,轻轻为她拭去汗渍,“继然你想见他,那朕就宣他来看你,只是从此以后,再不许生病,再不许离开…”
他的真情告白,娬洛丝毫都听不见,只是不住得在枕上辗转摇头,口中喃喃唤着爹…
颛王府颛王爷回京已经三天了,这些天他足不出户,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只让从营里带回来的紫燕整日陪在身边与他喝酒,连静王妃与媛王妃都不见。
媛王妃不*气得脸色通红,恨恨的道:“送走了一个小妖精,又来了一个小妖精,再这么下去,颛王府成了狐狸窝了。”
静王妃在一旁淡淡喝着茶,她心中虽也气愤,可不表于颜面,放了茶盏轻声劝道:“姐姐稍安勿燥,王爷这些天心情不好,还是不要去招惹的好。”
媛王妃仍然愤愤不平的道:“你要我怎么稍安勿燥,难道真要等要王爷被废黜那天才要劝吗?他要喝酒,大可以找我们喝酒呀,找一个营*天天陪着,也不怕天下人笑话。”
见她情绪爆燥,话说得粗俗不堪,静王妃只是笑笑,没有再劝,只轻声道:“姐姐这里坐着,我有些累了先回屋歇着了。”她说完便起身向外走去,待要跨出门槛时,忽然止住身子,转身又道:“姐姐有些日子没进宫看皇后娘娘了,这些天若要去的话,记得代我向皇后娘娘问好。”静王妃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谁都看不到她眸中划过的那一丝阴骘。
一句话提醒了媛王妃,她眸光顿住,“对呀,进宫去找皇后娘娘做主。”
看到她明白的理解了自己的意思,静王妃才款身出了殿,脸上笑意更浓,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自认是聪明的,也是狠毒的。
那年元宵节,宫中举宴,她和凌茜也一同随父亲进宫,殿中都是皇子贵妃重臣,她父亲是当朝宰相,位高权重,又正逢皇上高兴,看到如花似玉两个女儿,不*动了指婚的念头,目光徐徐扫过阶下众人,最后定在一旁独坐的颛王爷身上。
皇上年少,皇子们不足年纪,而兄弟当中颛王爷俊美刚逸早已是出了名的,女孩子纷纷都把颛王爷视为心中良人,她也不*心动,慢慢红了脸。
第一百二十二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第一百二十三章悄悄的偷眼望去,皇上却好像更有意将凌茜指给颛王爷。不得承认,凌茜确实比她更美,可是,她不甘心将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就此错过,拱手让人,于是她装作不小心将手中琼酒洒到凌茜裙上,望着她惊慌神色差点尖叫出声,她在心底笑了,因为她看到皇上的眸子里渐渐有了不满,开始摇头。
接着,她便听到皇上磁性的嗓音,“凌爱卿的大女儿生得国色倾城,知书达礼,朕为她指婚给颛王爷,不知爱卿意下如何?”
父亲大人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忙带着她到殿下谢恩。
那一刻,她跪在殿上,悄悄望向颛王爷,他也同样在看她,只那一眼,幸福便在心中被溢得满满的,再不能载,她便认定了他这个良人,而凌茜却在一旁无声的哭泣,儿时,她曾经向她说过,嫁人就要嫁像颛王爷那样的大英雄,可是她却抢了她的男人。
凌茜一年后嫁入宫中,深受皇帝宠爱,被封为贵妃。
有了上一次经验,她深深的知道,幸福从来都不是上天赐予的,而是要靠自己争取。
静王妃绣履无声的踏过脚下青砖,那砖面上为防尘刚刚泼洒的水很快浸透砖面,它蜿蜒的纹路怆促,不及她眸中笑意婉转,幽深。
“娘娘,娘娘——”身后传来侍女焦急的呼唤声,静王妃停下脚步,不悦的怒喝道:“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
丫鬟晓红在她目光下瑟瑟垂了眸,小声的道:“宫里来了圣旨,召王爷即刻进宫。”
静王妃霍然变色,抬步往前厅走去,一边问道:“传旨的公公可有说为什么召见王爷吗?”
晓红怯懦的道:“奴婢不知道。”
静王妃突然停下,冷冷的挥手给了她一掌,“要你何用?连这点小事都办不了。”
晓红捂着肿起来的半边脸,隐忍着眼中的泪水不让它落下来,委屈的神色尽现脸上,却不敢顶嘴,只能默默受着,静王妃冷冷的收回手,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这时,晓红的泪才落了下来,见王妃走远,忙用袖子擦擦泪跟了上去。
来了前厅,传旨的公公正坐在厅里喝茶,颛王爷也被人叫醒,新换了进宫的衣服坐在上首位置与公公说话,静王妃换上一幅笑脸走进来,目光明璀,谁都想不到有着这样笑颜的人先才还是一个恶妇。
王常从座上起来,躬身道:“奴才见过静王妃。”
静王妃微笑着走过来,“多礼了,公公传旨辛苦了。”
“这是奴才的本份。”
一翻客套之后,静王妃来到王爷座下,小声说道:“王爷,皇上召见进宫所为何事?”
圣睿脸上黯然,沉声道:“我也不知道,没有明说。”
静王妃担忧起来,目光楚楚望着王爷,圣睿知道她心思,抻手将她揽入怀里安抚道:“放心,我去去就回。”
说着便起身向外走去,王常福身与静王妃别过,紧随身后而去。
路上,颛王爷吩咐马车越行越快,他已迫不急待进宫去,不管皇上召见所为何事,至少他可以离她再近一些,帝宫,娬洛就在宫里。
马车飞一般的急驰,王常所坐的车子也不得不加快速度跟上去,他胖胖的身子坐在车子里,双手紧紧抓住车橼,不满的抱怨道:“唉呦,可要了咱家的老命了,晚去一会娬洛小姐也不会就飞了,用得着这么拼命吗?唉呦——”脑袋又被磕了一下,他才闭了嘴。
半个时辰后,王常引着颛王爷,人已在胭鸷宫。
圣殷简直不可置信,在殿前止步,疑惑的道:“公公,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王常微笑着道:“娬洛小姐病中想念爹爹,皇上十分心疼小姐,只希望病快快好,所以就让老奴去请王爷进宫来陪陪小姐。”
他口中一口一个爹爹令圣殷十分不悦,他脸色越来越沉,他这样说分明就是在提醒她,他现在是以爹爹的身份来看娬洛的,言下之意就是让他明确自己的身份,娬洛是皇上的人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怎样都无法改变,他这是无声的在警告他——上次的事我已放了你一马,现在你就安安分分做她的爹罢。
仿佛耳边已经响起了皇上那冰冷致魅的语声,圣殷缓缓闭上眸,双拳紧握。
“怎么不进去?岳父大人。”
身后冰冷带着嘲讽的语声传来,圣殷缓缓睁开眸,心中厌恶与恼怒愈浓愈烈,他居然叫他岳父大人?
见他不说话,圣睿从缓缓的从身后绕至他面前,冷冷的道:“岳父大人想必心中有疑惑罢,想要问清楚再进去对吗?”
圣殷望着他,冷冷的道:“你在军营劫走娬洛,现在却为何又让我来见她。”
圣睿回身在椅上坐下,自然的翘起一只脚,口中漫不经心的道:“怎么说是劫走,她原本就是朕的人,是你将她从朕身边带走的。”
突然觉得无限讽刺,圣殷仰天笑道:“皇上明明知道我对娬洛的心意,却执意将她册入宫中做自己的女奴,她是我心爱的女人,你却只是让她做女奴,究竟是我抢了皇上的人还是皇上伏势抢了我的女人?”他冷冷的置问,此时长时间的愤怒积攒下来,片刻待发,君臣礼仪早已顾不得了。
圣睿斜身靠在椅上听他说完,轻轻转动着手指上硕润的玉扳指,久久不语,片刻的沉默后才缓声道:“若我说,她从生下来就是属于朕的女人,颛王爷相信吗?”他不再唤他岳父大人,并不看着他说话,目光冷冷的望定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