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早产。”他不卑不亢的道,心里己暗暗起了凉意,他这一次怕是有备而来,他早己算准了清尘生产的日子,只等她生出来然后动手。
“早产?生下的就是刚才那个孩子吗?”他问,目光直视他。
“对,是那个孩子,皇上也已经看到了,那确实是刚出生的婴儿。”他强调道,企图用别的说服他。然而,都惘然,他仍是不信。
易子昭垂眸笑了,“诚王…你真得以为朕那么好骗吗?三天前,武陵郡乃至整个天下,刚刚出生的孩子有千千万万,三天的时间,无论你从哪里抱来一个都跟得上,现在…孩子的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让朕怎么相信? ”
夏侯君悦冷冷的别过脸去,不置一词。
“怎么不说话?”他逼问道,目光紧迫他。
“既然皇上不相信,那臣说什么都没用了不是吗?何必浪费唇舌?”他冷声道,并不看他。
易子昭轻笑垂眸,“既然你不愿意写下休书,那朕也不强人所难,不过…”
他轻轻抬了眸,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你最好祈祷朕找不到她,如果找到了,不需要你这一纸休书,她同样都是朕的人,至于那个孩子…如果你乖乖的听话,朕可以确保孩子安然无恙,如果不…那就难说了。”
他将话说到此,便不再说了。
私心里,他希望清尘生女儿,女儿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
夏侯君悦脸色倏的黯下,紧紧握住双拳,目光森冷得看向他,恨得咬牙切齿:“你身为皇上,怎么能…欺男霸女呢?”
易子昭仰身一笑,无比讽刺的道:“反正她跟着你也是守寡,何不让她进宫来享福呢?”
他只说守寡,并未言明,但夏侯君悦已经气得变了脸色,恨不得一拳打在他的笑脸上,“你怎么知道她是守活寡,我们好得很。”
“不用骗联,她根本不喜欢你。”他冷声道,丝毫不留情面。
他亦冷笑,“她也不喜欢你。”
易子昭看着他,沉默了一刻,笑道:“不管她喜不喜欢,她都得做朕的女人,你就祈祷她生女儿罢!”
说完,他便起身向外走去。
擦身而过之时,他又倾身在他耳边道:“还有,将休书准备好,过几天朕派人来取。”
“你不要欺人太甚。”他冷冷的道,凌厉冰冷的眸锋如刀子般锋锐。
易子昭看了看他,没有接话,冷冷的向外走去,他已经没有时间再多耽搁了,三天的时间不算短,在这期间,那个女人应该已经走得很远了。
他要尽快找到她。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冷漠而高傲,夏侯君悦突然有种想要杀了他的冲动,天朝江山己经被他夺去,而现在,他仍不满足,还要抢走清尘。
这个恶魔。^橘园.青囊花开^
他握着拳,因为过于用力而微微颤抖着,呼…殿里响起沉闷声响,他一拳击在柱子上,手指关节处立即变得血肉模糊。
“王爷…”诚王妃不知道何时己经站在门口,看到这样,立刻尖叫着冲过来,眼里充满切关之情。
夏侯君悦冷冷的甩开她,“不用你管。”
诚王妃手指僵在半空中,脸上浮现落漠神情,“你仍在怪我吗?清尘的离开并不关我的事。”
“不是你又是谁?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走呢?再说,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他转身,冷冷地看着她,眸子里有种仇恨的情绪。
他离开两天,再回来时,清尘和如月就己经走了,而她却不知从什么地方抱来了一个孩子养在府上。
诚王妃黯然低下头,苦涩得笑了笑,“那孩子,还有这一切都是清尘临走时的安排,她说王爷会懂得她的心。”
这是她临走时的话,可是三天来,他仍旧不相信她。
“那你总该知道她去了哪里?”他退一步道,就算那孩子真的是清尘找来当掩护的,可是她总该留有些什么东西,字句、信之类,可是没有,她居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那么走了,让他如何放心得下。
“她真的没有告诉我,夫妻这么久,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吗?。”诚王妃嘶声力竭地道,觉得自己快要失望了。
原以为清尘走后,他会将心思稍稍放到她身上一些,没想到却适得其反,他对她的依恋反而变本加利了。
夏侯君悦讽刺一笑,垂眸看着她,“让我怎么相信你?”
“可你总该相信我,是她自己要走的啊,你看看现在的形势,如果她晚走一步的话早就落在了皇上的手里不是吗?”她提高声音道,情绪已经濒临崩溃,再也忍不下去,嫁过来这么久,他甚至连碰都没有碰过她。
“你就那么讨厌我吗?”她问,凄楚地看着他。
看着她疼痛的目光,夏侯君悦沉默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回答我。”她再次逼问道,强迫他看着自己。^橘园.青囊花开^

他仍是不语,冷冷的别过头去。
她苦涩的笑了,有些讽刺,“你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那个女人,清尘,郁清尘,她是你的命,是你宠若至宝的的宝贝,可是…你不要那么自私好不好?我嫁给你,我并没有错啊!你为什么就不能把给她的爱分一点给我呢?王爷…”
说到最后,她己经哽咽了,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随时都要落下来。
“对不起。”良久,他才说道,只是短短的一句,却比那千言万语更灼人心,诚王妃所有的委屈都在听了这句话之后瓦解,崩溃…
她偎进他怀里,沉痛地哭出声来。
夏侯君悦身体僵直的站在那里,茫然又无措,只能任她哭…
(清尘)
三天,于我来说却如上天的恩赐般,我无比感谢它,让我可以有时间安排下一切。
我己经顺利生产,母子平安,在距武陵郡近百里的小镇上租住了一处宅院,用重金谴走了当日的车夫,又请了两个佣人,加上如月,一家子只有三四口人。
我并没有请奶娘,因为我希望可以自己来喂这个孩子。
虽然如月曾经劝过我说,二夫人亲自喂奶有失身份。
可我是一个母亲,哪里还管得了那许多,我轻笑不言,固执得要自己喂。
帮佣的都是些朴实的妇人,没有大家奴才出身的世故与傲慢,更好相处,也十分勤快,我很满足,安心地在屋子里坐月子,孩子睡在旁边的小床上,偶尔,它醒时,就会发出咿咿呀呀的叫声,我很快就能知道它醒了,就会下床去将它抱起来。
现在正午后,我已喂了奶,她吃饱了,此刻正睡得香。
我坐在床边看着它,真得觉得好幸福。
如月端着一碗燕窝从外面进来,看看床上的孩子,小声的道:“小姐睡着了?”
我转身对她露出幸福的微笑,“嗯,睡着了。”
“奴婢去给您炖了碗燕窝,您趁热吃了罢?最近连日奔波,加上生产,得多补补才是,不然月子里落下的病可是很难冶愈的。”她将碗放在桌子上,又过来扶我。
我扶着她站起来,走到桌边坐下,“谢谢…”
“二夫人怎么又说谢谢,多见外呀!”她不满的道,撅起嘴。
我笑而不语,用勺子搅着粥,“这两天,街上有什么动静吗?”^橘园.青囊花开^
“听买菜的王婶说,好像没什么异常,镇上挺平静的。”她回道,一边帮着整理着床铺。
“是吗?”我沉吟着,小口小口的喝着粥,忽然想起来什么,又问:“那…你又拿首饰去当了吗?”
那天,从村民那里出来时,我就把所有的银子都给了张婆婆,到了这里,只得再当首饰,现在,连同这处宅院在内都是用当首饰的银子去办的。
当初走时,幸好如月带了那盒首饰,要不然,我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橘园.青囊花开^
如月迟疑了一下,小声的回道: “是......夫人,奴婢还有一事不明。 ”
她欲言又止的看着我。
“什么事?”我搁了勺子,扭头看她。
她在我的目光下慢慢低下头,怯懦的道: “二夫人,你明明知道小镇上本就没什么大户人家,我们刚刚落脚到此,还拿了那么多珍贵的首饰去当,一定会暴露行踪的,为什么.......还几次三翻的让奴婢去当首饰呢?”
听了她的话,我脸上渐渐露出栈笑,重新低下头喝粥,一边道: “如呆真得逃下掉的话,就迎头而上罢 ! ”
如月吃惊得看着我, “二夫人 .......”
我不答,只是脸上笑意越来越凄凉,以易子昭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放过我跟孩子的,既然这样,下如我自己站出来引开视线,免得他再深入调查。
离开王府时,我曾吩咐诚王妃用如月的姐姐的孩子做诱饵,这么做并不是我心狠手辣,要用别人的孩子保全自己的孩子,而是我知道,易子昭绝对不会相信那是我的孩子。
我要的,仅仅只是这个过程。
以常人的心理末想,如果第一个是错的,那么,第二个往往就会万无一失了。
留在诚王府里的孩子是假的,他一定就合以为现在这个是真的。
转身看向小床上熟睡着的孩子,她小小的身影温暖了我原本冰冷的心,她就是我的女儿,名叫君言。
郁君颜......
如月不再说话,默默地将床铺收拾好,等我吃完了就扶我回床±躺着,“二夫人好好休息,奴婢把碗送回厨房。”
我点点头,她收了碗筷离去。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君颜还太小,既便醒着也只会睁着圆溜溜的小眼睛看着我,我抱着她轻轻拍着给她唱娘小时候给我唱过的歌谣: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啊,
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儿声啊,
琴声儿轻,调儿动听,摇篮轻摆动啊,
娘地乖宝宝你闭上眼睛,睡了那个睡在梦中。
此刻,娘如果能看到的话,她也会替我高兴的罢,我终于又有了亲人,不再是孤身一人。
我仰起头,看着窗外明月星辰, “娘,你在那里幸福吗?女儿现在很幸福。 ”
一切都过去了,悲伤的,痛苦的,遗憾的.......存留在我的心里的,只剩下那些美好的记忆,夏侯君曜的温存与笑颜。
不知不觉得,已有眼泪落下,我回过神来,将眼泪拭去,低头看着怀里微微动着的孩子,唯爱得用手指轻轻点着她的小脸颊,逗得她咧嘴微笑。
寂静的夜里,廊下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伴着叫惊慌的叫声: “二夫人,二夫人......”
呯.......的一声,她冲进门来, “二夫人,门外有大队人马将院子围了起来,点着火把,来势汹汹的样子好像是.......”
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心头一紧,起身下床,如月接过孩子。
“能看得出来是些什么人吗?”我问,拿起旁边的披风穿±。
“ 看下出来,他们都穿着便装,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他们不叫门也下哼声,就那么围在院子外,二夫人,您看......”
我脑子里一片棍乱,手忙脚乱的收拾好一个包袱出来,一边道: “如月,你带着孩子先走,我随后就去,”
我暗暗将一把月掖入袖中。
如月看着我,用力的摇了摇头, “奴婢不走,二夫人骗人,要走一起走。 ”
我一阵无耐,再解释已来不及,从她怀里抱回君颜,用襁褓包起来,又在她额±轻轻吻了吻,才三天而已,想不到我们就又要开分了。
我不再说话,快步向外走去,如月提着包袱跟在身后,不断的道: “二夫人,奴婢不走,奴婢要留下来陪二夫人。 ”
“不用多说,你必需走。 ”我冷冷的道,没有任何商量,脚下越走越快,临时请末的两个家仆早已吓得不行,紧张得站在院子里。见我出来,忙围上来道: “二夫人,外面来了好多强盗,这是怎么回事”
“二夫人,我们不会有事罢?”
我勉强对她们笑了笑,安慰道: “下会有事的,你们放心罢。 ”
已经没有时间了,我不能再耽搁,转身就要离去。
“二夫人 ......”她们下放心得再次拦到我身前,追问: “真得不会有事吗?我们真的好害怕哦!”
我脸上已有不耐神色,冷冷得道: “是,不会有事。 ”
说完,便夺步离开,下再停留片劓,她们仍下死心的在身后唤着, “二夫人.......”
我无暇理会,将一颗心提到嗓子眼里,紧张万分。
如月默默跟着,小声的道: “二夫人,外面人那么多,我们走得了吗?”
“走后门”我冷静的道,紧紧抱着孩子。
后院里荒草丛生,我们不敢点灯,只好摸黑而行,艰难的来到门前听了一会儿,见没有异常才让如月过去开门。
她轻轻抽了门闩,将门开了一条缝,探出头头看了看,回过头来小声道: “二夫人,没人。”
我稍稍放下心来,抱着孩子同她一起出了门。
巷子里漆黑一片,乌云遮月,显得诡异三分。
我拉着她焦急往前走。
走了几步后,我便停下来,把孩子交到她手里, “如月
“二夫人 ”她一手拉着我的衣袖,不愿放手。
“不用多说。”我冷声打断她。
正僵持不下的时候, “轰 ......”身后传末一阵轻抛的轰响,突然间,一片明亮,无数火把光照亮了小巷,拉长了我的身影,还有 ...... 许许多多陌生的人影。
我的身子一震,转过身去,看到他就端端得坐在那里,围着厚厚的披风,冷眼看着我,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这声音如此熟悉,令我心悸。
我冷冷得看着他,眸子里崩射出寒茫, “这么晚了,皇上在这儿干什么?”
如月一听到是皇上,变得更加紧张起来,抱着孩子转身就要往后跑去,很快,便有两路黑衣人提刀追上去,将她死死堵在那里,刀锋相对。
我紧张得大叫一声,冲过去挡在她身前, “住手,不要伤害她们。 ”
易子昭轻笑一声,无比讽刺的道: “朕在这里等了你足足两个时辰,如果你们不出来,朕还会再等下去。
“你疯了吗?”我狠狠的说道,从未役觉得这么恨过。
他不在正门,而宁愿在后门等两个时辰,分明就是在等着我自己送上门来,这个邪恶的男人,临到此时 ,他还有心思跟我玩一把。
他垂眸轻笑,抬了抬手,身后一个一直低着头的宫人站出来。
“把孩子抱过来。”他冷冷得吩咐道。
“是。 ”那个女孩福了福身,向我走来,我护住她们,不住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冰凉的刀尖。如月亦不能再动,害怕得看着我, “二夫人,我们怎么办 ...... ”
“别伯,有我呢 ! ”我噪音黠哑的道,目不转睛得盯着前面那个宫人,只觉得身形眼熟,却想不出是哪个,直到——她开了口。
“娘娘 请把孩子给奴婢罢?”她仍保持从前的称谓。
我的脑子轰得一声炸开了,难以置信的叫出声来, “婉儿”
“是,是奴婢 ”她声音颤抖,步履有些犹豫,戒备得站在离我三尺之遥的地方,不肯再向前走。
“婉儿?”我再叫一声,脸上已有冰凉笑意, “好一个奴才,你居然还敢叫我一声娘娘?”
我话里讽刺意味十足,看她的眼神中充满着凌厉与不屑。
背叛与出卖都是我所不能容忍的,犹其是后者,我不能接受当初如此精心栽培,不惜冒着危险接进宫里来的婉儿会出卖我,如果她是这样的话?
那香墨呢?陈仲呢?
我不敢再往下想,心里怒火不断升腾,已经越来越盛。
“奴,奴婢不敢,请把孩子给奴婢罢 ! ”她深深低着头,不敢直视我的目光,怯懦得移过来,向如月伸出手。
“给我 ...... ”她小声说道,顾忌着我,仍是不敢抬头。
如月抱着孩子后退一步,藏到我身后, “二夫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压不下紧张情绪,重重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拖着产后虚弱身子站在秋夜的冷风里,只觉得一阵无耐,终究是逃不过这场劫难。
“给她。 ”我冷冷的道,语气里不带一些情感。
“二夫人 ...... ”如月担忧得看着我,紧紧抱着孩子不肯松手。
“给她。 ”我再次说道,噪音黠哑,显得十分无力。
如月揪心得看着我良久,才终于下依依不舍得将孩子交到婉儿手上,她抱过孩子,一刻不留的转身离去,去向皇上复命。
易子昭接过我的孩子看了一眼,转手交给一直等在旁边的妇人。
妇人接了孩子,福了福,转身±了一辆马车,片刻后,她又下来,小声的对他说了些什么,易子昭便突然笑了,戏谑的道: “居然是个女儿,夏侯君曜在天上看着,不知该有多失望啊! ”
提起故人,他居然还是这么一副下恭的口吻,我的心凌厉一痛,再不能忍,脱口而出道: “他不会失望,皇上才应该失望罢?我生了个女儿,不是儿子,你要怎么来报你那弑子之仇呢?”
我冷言激将,只希望他将火转到我身±,而下牵怒于我的孩子,现在小君颜抱在别人的手上,我的心就像吊着半空中一样,没着没落,随时有堕入悬崖的危险。
他冷笑, “自然有法,来人,连同Y鬟一并带走。 ”
话声刚落,已有几人上前来将我们团团围住,用刀迫着。
“你要带我们去哪里?”我冷声问道,已经暗暗摸上藏于袖中的短刀。
易子昭并未答话,只是冷笑,将冰冷的目光牢牢锁在我脸上。
“请跟我们走罢。 ”一人说道,一步步逼着我们往前走。
就这样,我和如月被人压着往前移,感觉脖子上的刀子子越来越沉,刀峰尖锐,一丝隐隐的痛楚传来。
临到近前,我被入从身后推了一把,跌到易子昭脚下。
“嗯 ......”我闷哼一声,抬起头来。
他居高临下看着我,脸上难掩得意之色, “你最好祈祷她是你的女儿,若再跟诚王府里那个孩子一样是借用人家的,那么......朕就杀了她。”
“卑鄙 ...... ”我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人宇,看他的目光锋锐无比,映着潢潢的火光,显得毒灼无双。
他就在我这样的目光下,仰头笑了,无比舒心的。
“当初你杀死我的孩子时,是一点都没有手软。 ”他笑着道,冷冷得与我对视。
我别过脸去,讽刺的道: “当初我只知道那是萧贵妃的孩子,并不知道是皇上的。”
“说谎。 ”他大声打断我,声音突然提高了三倍,我身子一震,骇然看向他。
“把孩子抱末。 ”他沉声吩咐,在我听来却字字如针针,狠狠扎在我心上。
“你要干什么?”我冲他大吼出声,两眼瞪得血红。
他冷冷一笑,轻吟: “干什么?朕也要让你尝尝失去孩子的痛。 ”
抱孩子的妇人很快就走过来把孩子交给他,易子昭单手接过孩子,用他冰凉的手指轻轻在她脏上划着。
哇 ! 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传来,我像只发狂的母兽一样本能的冲过去,拨出袖中的短刀刺向他......
“二夫人 ...... ”如月尖叫出声,惊恐得看着眼前的一幕。
没有人能想到,一个柔弱的女人会有如此大的力量,速度之快连一旁功力深厚的侍卫都来不及迎救,
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将刀刺进皇上的胸膛。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刺下去,狠狠的闭上眼,最后一眼看入我眼中的,是他冰冷闪着某种伤痛的目光。
混乱...... 尖叫声,月兵碰撞的金属声。
在刀子剌入他身体的那最后一瞬间,我突然听到他说, “你真得下得去手吗?”
然后是一声痛苦的闷哼声,我已经感觉到背后阵阵冷风吹来一一是刀光剑气发出的,我闭着眼,等待着那些剑刺向我。
行剌皇上的罪名,足够让找死一千次,一万次......
“退下。 ”还是他的声音,低沉而艰难。
空气中,有一些血腥味渐渐泅散开来。
身后杀气遽止,我睁开眼看到他渐渐苍自,退尽血色的脸,已经没有之前的恨意,他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伤痛。短刀剌中的并不是胸膛,他在关键时刻抬手挡了一下,那一刀正好剌在他手臂上。
深深的,刀子已经没过了三分之一。
近距离下,我手上被溅满了鲜血。
惊驻万分,我惶恐的抽回手,跌坐在地上。
从前,不是没有害过人,可是,我的手上却从来没有真正的染过血腥,我第一次伤害别人,竟然是对易子昭。
他的鲜血沾了我满手,浓浓的血腥味与惊恐让我一阵头晕,下身还没完全长合的伤口再次崩裂开来,我紧紧皱着眉,无力的趴到地上。
“护架...... ”
回过神后的下一秒钟,已有宫人侍卫冲向前去,将圣架团团围住,随身带来的那名妇人上前为他捡察着伤口。
“二夫人 ......”
此时,如月亦挣开押解的侍卫,奋不顾身的扑向我,说话的语声带着哭腔,“二夫人,您还好吗?奴婢扶您起来。”
她艰难得将我扶起来,让我靠到她怀里, “要是不出来就好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