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我将装得满满得梳妆盒重新盖上,放回镜前。
他一直不明白,其实我需要的不是锦衣玉食,只是幸福的日子而己,还有…爱我的男人。我不需要首饰来伪装幸福…
挺着硕大的肚子,来来回回几趟,我己经觉得无力了,坐在椅了微微喘着气,算算时辰,如月也走了有半个时辰了。
这后院平时是不留人的,因为我喜清静,只留了如月一人服侍。
再过了一会,就到晚饭时间了,诚王妃亲自带着脾女送了饭菜过来。
“清尘,快来,今天我吩咐厨房为你多做了几个菜,你现在需要好好补补,来,快过来坐。”她笑着招呼我,态度已经完全发生了改变,就好像…我们一直这么好一样。
我有些不能适应,慢慢走过来坐下。
“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客气的。”我笑着道。
她一一掀着盖碗,听我这么说,突然停了手中动作,脸上笑容有些讪讪的,“其实,真得很谢谢你。”
我垂眸一笑,语声淡淡的道:“不用谢。”
她这声谢,我真的无颜接受,明明是我打乱了她的生活,现在她居然反过来谢我,我突然发现,这个女人也是个善良无辜的人。
她干笑了两声,也不知再说什么好,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秋香手脚利落,己经将碗筷都摆好了,“二夫人请用。”
“哦,快吃快吃。”诚王妃附和着道,夹了几样菜放到我的碗里。
“谢谢。”我小声的道,低着头吃起来。
这…算是最后的晚餐吗?我有些恍惚,浑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一口一口吃着饭菜,直到…再也吃不下去。
我搁下筷子道:“我吃饱了。”
诚王妃尖叫着道:“怎么就吃这么一点。”
如数饭菜,满满一桌子,我只动了几口,实在吃不下去,我心里很乱。
“已经饱了。”我说着站起身来,往外殿走去。
她跟着过来,“你要多吃一点才是,在路上哪有什么东西吃。”
我转身看着她,苦笑,“你用不着这样,真得不用关心我,会让我更加内疚,这里原本就是属于你跟诚王爷的地方,我是时候该走了。”
她看着我,唇瓣翕合,久久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叫了一声:“清尘…”
“不用再说。”我打断她道,转身离开。
我与诚王妃的约定是一一她永远都不准告诉任何人我去了哪里,而我,永远都不会告诉诚王爷是她逼我离开的,亦不能再回来。
要走,就得走得彻底。
并没有用家里的车夫,她另外雇了一个外面的车夫送我出城,我已经将东西全部收抬好,只等三更一过,就立刻离开。
诚王妃陪在一侧,显得比我更紧张,坐立难安。
我以为会见不到如月最后一面,没想到她居然赶在我走之前回来了,进了门看到诚王妃与秋香也在。她一阵诧异,将还未出口的话重新咽了回去,躬身行礼:“奴婢见过夫人。”
诚王妃淡淡的嗯了一声,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我。
我点点头,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没关系,我跟她说。”
我知道她的心思,她怕如月会告诉诚王爷,必竟,她是他的侍妾。
“那就麻烦夫人等会再来。”我轻声道,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她点了点头,起身向外走去,秋香随在身后出去。
“二夫人,发生什么事了吗?”他们一走,如月就焦急的问道,十分担心地看着我。
我对她笑了笑,安慰道:“没什么事,如月,你跟我进来,我有东西给你。”
我挺着腰,艰难的站起来。
如月连忙过来扶住我,“娘娘小心。”
她脸上写满疑惑,想问又不敢问,只得扶着我进了寝室,当看到床上放着的包袱后,她再也忍不住,拧眉问道:“二夫人,您准备包袱是要干什么?”
我微微一笑,道:“我要走了,以后你要好好服侍王爷。”
“你要走了?你要去哪?”她惊讶得看着我,难以置信。
我在妆镜前坐下,将沉沉的首饰盒推到她面前,“这个送给你,就当做是我谢谢你这么多天日来都细心照顾我。”
她精心服侍我,我总该给她些回报。
她低头看了一眼那些金灿灿的首饰,重新将它推还给我,“我不要,你不能走,王爷走时交待过奴婢,一定要好好照顾二夫人,如果你就这么走了,奴婢怎么对王爷交待呢?”
“你什么都不用说,他会明白的。”
我想,如果我就这么走了,不留只字片语,他应该就会猜到我的心思罢?从前,我住在山谷中不愿回来,后来,我借着身体不适常常睡着,躲避着,不见他,其实只是因害怕面对他,也怕面对诚王妃仇恨的目光。
他对我的感情过于炽烈,那份爱,太过沉重,我承受不了。
我的心里己经被伤痛塞得满满的,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
既便今天诚王妃不来求我,我也要走了,再住下去,我怕会一发不可收拾,我怕他将来会恨我,奋力拼博一场,到头来,终是玷污了我们之间那份纯纯的爱。
不值得。
就这么留着罢,留着他对我的眷恋,得不到的遗憾…
我轻轻叹息。^橘园.青囊花开^
“我不管,王爷只吩咐让我好好照顾二夫人,总之,你不能走。”如月痛苦的看着我,极力想要劝我留下来。
“二夫人,您知道王爷不能没有你。”她甚至试图用他的爱来感动我。
我轻笑,垂眸,“你不爱他吗?”
人家不都说爱是自私的吗?怎么她的爱却这么宽广,豁达,她深深爱着的男人爱着别的女人,而她,甚至可以去服侍那个女人。
如果这不是大肚的话,那应该说是蠢吗?
不,我不愿意用这个词来形容她,她是善良的。
“你怎么不说话?”我盯着她道,眸中流波照人,笑意越来越浓。
她脸上微红,低着头,不敢看我,连说话都变得结巴了,“奴婢…我,王爷喜欢二夫人,如果二夫人走了王爷会伤心的,可是奴婢不忍心看见王爷难过。
她的这份宽容让我无言以对,与她比起来,我就算得上是一个真真正正自私的女人了。
我的爱容不下一丝杂质。
说完,她神情显得很落漠,接着道:“其实,在二夫人没来时,奴婢就己经知道您了,因为王爷喜欢在每天夜里把自己灌醉,喝酒之后,他就会一直叫着二夫人的名字。
怔怔的坐在那里,听着说着这些我不知道的往事,突然间,我觉得心好痛。
“傻瓜…”我喃喃的道。
“二夫人…”如月突然向我跪下,“二夫人,奴婢求您不要走。”
她眸中己有泪光闪烁,一天之内,有两个女人给我下跪,口口声声说是求我,却无疑是在逼我,而我又能做什么呢?
看着她,我真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良久才道:“如月,不要这样。”
我费力地将她扶起来,累得气喘吁吁,“你姐姐可母子平安了吗?”
我故意转开了话题。
她仍有些落漠,脸上犹带泪痕,点点头道:“嗯,托二夫人的福,姐姐己经顺力产下了孩子,爹娘还有姐姐一家都让我谢谢二夫人呢?”
听到顺产,我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好像做了母亲后,我就特别容易感动,犹其是关于孩子的事,“那就好。”
如月也变得开心起来,“是呀,还是个儿子呢?”
儿子?
听到这个词竟然让我心尖一颤,如惊雷炸耳般,脸上笑容瞬间湮去。
她一句话提醒了我,我突然觉得自己太蠢了,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一直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产期越近我就越感到不安,我以为自己瞒天过海骗过了所有的人,大家都以为这孩子是诚王爷的,可是,我竟忽略了,原来,除了诚王妃,与诚王爷,还有一个人知道这孩子的秘密。
那就是易子昭,他曾说过要用我孩子的血来报当初弑之仇,现在,也该是时候了。
我霍然坐起身来,紧紧蹙着眉,神色凝重。
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个低级的错误,这些日子以来,我只顾着伤心,连这样的大事都会忽略掉,真是太不应该了。
他当初饶过我,并不是因为怜惜我,不舍得,而是…
他在给自己留条后路,因为,如果我生女儿,他就可以就此罢手,犯不着与我结仇,可…如果是儿子呢?
我骇然,不敢再往下想。
走,必须马上走。
我于慌乱中做出决定,立刻转身回去拿包袱,一边吩咐道:“如月,你去叫诚王妃过来,我有事交待。
恍惚中,我已经觉得要迟了,好像四周已经埋下了易子昭的的伏兵,只等我出门,便要一举而上将我控制住。
如月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紧张,也不敢多问,转身出去叫人。
我一个人站在窗边,抬头仰望,夜澜中星子如萤,月至中天,己经快到三更了。
我额上不断涔出细碎的汗珠,头疼欲裂,却想不出任何办法来弥补,因为有些事情是无法用人力来挽回的,我不是神仙,说生女儿就能生女儿。
还有,如果真生女儿的话,那夏侯君曜会原谅我吗?他希望后继有人,能够为他挽回江山,继承王位,而不是一个柔弱春水的女儿。
我心里矛盾不堪,眉心一跳一跳的疼。
不一会,诚王妃匆匆赶来,刚刚进门便道:“清尘,怎么了?这么急找我?”
她担忧的看着我,并不是担心我出了什么事?而是怕我反悔。
我转身迎过来,笑着道:“放心,我既然说要走,就一定会走,不过有件事还想要麻烦你。”
“什么事?”她问。
我附到她耳边说了几句,她骇然,吃惊得看着我道:“你这是…”
“不用问,照做就是。”我冷声打断她的话,接着道:“马车备好了吗?
我要现在就走,如月,怕还要跟着我一段时间, 等过些日子一切都稳定后我会再让她回来的,你转告诚王爷…”我想留给他些话,可是临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说什么都惘然。
“算了,还是不用了。”我尴尬的笑笑,低下头去。
诚王妃也有些讪讪的,“你放心,那件事我一定会帮你办好,诚王爷那里,我也会按你说的办,如月跟着去侍候你,我也放心些,你就带着她走罢。”
我转身看着如月,轻问:“你愿意跟我走吗?”
我得问问她的意见,如果她不愿意的话,我不能强人所难,为了要服侍我,她己经很久都没有与王爷同榻过了。
她默默的点点头,不说话。
“你若不愿意可以留在家里,没关系的,我可以再用人。”我强调道,不希望她勉强跟着我。
她抬眸看着我,摇摇头道:“不,奴脾愿意跟着二夫人。”
她眸中流露出真诚的光茫,我心头一热,将她抱进怀里,“好如月…”
原本,我可以不带着她,可是现在不同,我需要有一个忠心的奴婢在身边,我需要她。
“时辰不早了,要走就快走了,免得夜长梦多。”诚王妃催促道。
如月回去收拾了几件简单衣物,随我一起上了马车,马车从后门出去,除了我们四个人,再没有别人知道。
漫长的夜空下,我再次上了路,这一次要奔向哪里?我不知道,只是命运的安排让我不能在这里舒舒服服地待下去。
我还有更重要的使命未完成,我要替夏侯君曜保住这个孩子。
“你觉得怎么样了?”如月担心的问道。
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巨大的压力还有马车的颠簸下,我感觉肚子开始阵痛,一张一合的痛。
“是不是要生了?”她再次问道,用帕子为我擦去额上汗水。^橘园.青囊花开^
我深呼息一口,缓和了一下道:“没有,羊水还没破。”
这些产前的必备知识,我己经陆陆续续的从郎中口里学了来,可是我还担心如果真得要生了怎么办?这里,绝不是生孩子得好地方,况且没有稳婆。
“如月,让车夫再快点。”我道,声息孱弱。
如月仰头看着我,不禁拧眉,“二夫人再快的话你会受不了的,这样的速度已经很颠簸了。
“不…让他快点。”
“二夫人…”她还要再说什么,我己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握着她的手稍稍用了些力,表示坚决,她才住了口,撩帘吩咐车夫再快些。
就这样,我们一路狂奔出了武陵郡。
原本,我还想要走得远远的,可是刚刚出了城我的羊水就破了,不得已经,我们只好敲开了一户农家,给了她些银子,求她让我们临时住了下来。
那户人家是很朴实的村民,不仅让我们住了下来,还好心得帮我找了个接生婆。
躺在粗糙的床褥上,感受着下身一阵阵强烈的阵痛传来,那一刻,我真的体会到了做母亲的喜悦,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
“小姐,热水来了。”如月端着热水进来,为了怕泄露行踪,我们已经彼此改了称谓,她叫我小姐,我叫她阿月。
接生婆是个年龄很大的老太太,她先用热水洗了洗手,笑着安慰我,“看来,你们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不过怎么在这个时候出门呢?太危险了。”
我虚弱的对她笑笑,没有接话。
如月帮我解释道:“是呀,娘家出了点事,我们小姐急着要赶回娘家,没想到在路上羊水就破了,只好停留在此,幸好碰见了你们这些好心人。”
“哦,原来是这样,大家都叫我张婆婆。”她自我介绍道。
“张婆婆。”我叫了一声。
她走过来将我被子掀开,在我肚子上摸了摸,沉吟道:“是要生了,你别紧张,是头一次吗?”
我点点头,“是…”
她笑了笑,“接生了这么多人,头胎生的都很紧张,不过看你…好像很平静。”
我无力的一笑,虚弱得道:“是呀,孩子就要出生了,我很高兴,那就麻烦婆婆了。”
我强撑着支起身子对她微福了福。
她惶惶不敢受,连忙将我按回床上,“使不得使不得,快躺下。”
如月已经将一应事物都准备好了,上前禀道:“婆婆,可以开始了。”
这时,这家女主人送来了一碗东西递给张婆婆,她将碗递给我,“喝下去。”
我看了看那碗清亮的东西,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
“蓖麻油,催生的。”她解释着,己经将碗送到我嘴边。
一股刺鼻的味道随即而来,我不由得皱起眉。
张婆婆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笑着道:“喝罢,为了孩子也得喝啊,喝了这个会减轻生产时的痛苦。”
我看了看她,不再说什么,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强忍着欲呕的冲动咽下去。
很快的,便有了感觉,好像孩子在挣扎着,忍不住要出来一样,我微微喘着气,下身一阵阵强烈的宫缩传来…
原来…生孩子是这样的,阵痛来时,我己经忘记了要喊叫,只能紧紧咬着牙。
“再用点力,用力…”张婆婆不断催促着我,如月握着我的手,给我力量。
我觉得呼息越来越吃力,下身撕裂般的痛楚让我的神经开始变得麻木,心中,唯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一定要将它生下来。
“小姐,你还好吗?”如月帮我擦着汗,担忧得看着我。
我转头,对她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
“再用点力,己经快要生出来了。”张婆婆道,用手在我腹上轻轻推着,由上往下。
(易子昭)
望着堂上高坐的天子,诚王妃心里一阵发怵,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皇上…她确实是走了。”
易子昭穿着宽大的风氅,容颜掩在风帽下,低着头,一语不发。
如此的沉默让诚王妃更加紧张起来,紧紧攥着手指。
“皇上…”她跪在地上,惶惶的再叫了一声。^橘园.青囊花开^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隔了良久,才听到他沉沉如叹息般的语声传来,“孩子呢?”
诚王妃眼睛瞬间睁大,不敢相信的看过去,忙又低下头,“孩子在奶妈那里,臣妾这就命人去抱来。”
她亟亟的道,扭头吩咐秋香去把孩子抱来。
隔了一会,秋香抱着一个襁褓婴儿进来,“夫人。”
“把他抱过去给皇上看看。”她紧张得连手指都在颤抖,更不敢抬头看向龙颜。
秋香诚惶诚恐的将孩子奉上,“皇上…”
易子昭单手接过孩子,拨开襁褓看了看,“叫稳婆来。”他冷声吩咐道。
一不会,便有一位身穿绫罗的御用稳婆从外面进来,抱起孩子来仔细检查了一下,禀告道:“回皇上,这孩子确实是刚刚出生的没错,还是个男孩。”
男孩?
易子昭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道锋芒,他笑了,“那这么说,她是自己走的?并且把孩子过继给你来扶养对吗?”
“对…”诚王妃低着头道,那声音听起来,连她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堂上,一声极鬼魅的笑声传来,她的身子又是一震。
“她可真是狠心,连亲生儿子都忍心抛下,这事,诚王知道吗?”他冷声问道,将薄凉得目光牢牢钉在她脸上。
诚王妃伏在地上,只觉得头上直冒冷汗,“王爷他…知道。”
“她是什么时候走的。”他再问,脸色己经渐渐暗了下来,手里的小娃正在咿咿呀呀的叫着,胳膊腿儿乱蹬。
“己经走了三天了。”她小声的道,她没有骗他,清尘确实走了三天了,她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她走时并没有说她去哪。
她说,她们还是不知道的好,省得到时被逼供。
“三天…”易子昭沉吟着道,轻轻撑着额角,紧赶慢赶,处理好了朝中的事,避过太后耳目偷跑出来,还是晚了一步。
低头看看怀里的小娃儿,他正用明亮的小眼睛看着他,“你是清尘的孩子吗?”
他轻轻问着,又像是自言自语,用食指点着他胖乎乎的脸蛋儿。
“不…你不是。”他说道,再次肯定了心里的想法,这绝不是她的孩子,她不可能扔下自己的儿子不管,她那样一个事事周到的人,怎么会舍得把自己的儿子扔给一个恨她入骨的女人扶养呢?
绝不。
他将孩子交给一旁的婢女,“诚王呢?”
诚王妃张张口,正要答话,却听到身后传来冷笑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皇上大驾光临,怎么这么晚来?微服出巡吗?”
夏侯君悦身上披风未去,冷冷立在门口,身上带着凛然气势。
“王爷…”诚王妃惶惶叫了一声,已没有先前那样害怕,仿佛有了某种依靠。
易子昭微微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并不答话,却问:“王爷这么风尘仆仆的,去了哪里?”
他明知故问,夏侯君悦脸上露出冷笑,缓缓走进来,“内人前几天跟我闹了些别扭,离家出走了,所以…”
他没将话挑明,但相信他己经明白了,而他称她内人,不是清尘,相信他也会懂。
“哦,是吗?真不巧,朕也是来找她的。”易子昭笑着道,语气意味深长。
夏侯君悦心下冷冷一晒,已经在他面前站定,只是微微福了福身,“见过皇上。”
“不用客气,反正你也不自称臣,亦不行礼,何必佯装下去呢?我们就明人不说暗话罢!”易子昭挑眉看他,有几许薄凉意味。
夏侯君悦冷冷一笑,亦挑眉看他,“说什么?”
易子昭转身对殿里人道:“你们都下去罢。”
随侍而来的内侍宫人鱼贯退出,连同诚王妃一起,她担忧地看着他,“王爷…”
“没事,你先出去。”他缓声安慰。
诚王妃依依不舍地出了殿,“现在这里已没有外人,皇上有什么话就请说罢,臣洗耳恭听。”他负手站着,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易子昭抽回目光,脸色已变得冷冽,缓缓的说道:“朕只要你一纸休书。”
夏侯君悦心下一晒,笑着问:“休书?休谁?”
他冷笑,反问:“你说呢?”^橘园.青囊花开^
“臣不知道。”夏侯君悦冷冷的道,别过脸去,他不想看到他那副可恶的样子,清尘不告而别,己经让他恼火不己,现在他却又赶来说让他休了她?
怎么可能?
他怎么舍得放那个女人走呢?不过…她离开这里,又去了哪呢?就快要生了,他真的好担心。
易子昭不温不火,仍旧笑着,“不知道,那就让朕来告诉你,清尘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是前朝皇帝的遗腹子,朕要的只是那个孩子,还有那个女人,如果你不肯就范的话,那就只好让诚王府再遭劫难喽。”
他言语轻佻,眸光却是凛冽的。
夏侯君悦冷冷一笑,“现在你是皇上,要杀要剐,你想怎么样都好,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休了她,还有,那孩子是我的。”
“是你的吗?哈…”他讽刺的一笑,接着道:“人家的孩子都是怀胎十月,怎么你们的孩子却只有七个多月就出生了?你当朕是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