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夏桃得瑟了一下,就能把老四最后那个“的”字硬听出“滴”字的恶趣和绵延来。她招谁挠谁了?就想当个透明人混个舒服的日子坐等回家之时。可现在到好了,愣是恶俗的混到老四身边当个婢子?不会吧,她总不可能也像那些穿女一样勾搭上这位爷?
立马她猛摇了摇头。自己什么得形自己知道,只看这些日子来老四的性子,怎么可能看上她这种混日子的人?定了定心神,暗点了点头。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想罢便轻拍着嘴打了个哈欠,抬头间,便见那主仆二人都立在不远回首盯着她,当即直了身背。
胤禛看了苏培盛一眼:“记下了,一次十下,打左手心。”
“喳。”
再回看夏桃:“愣在那里做甚?还不跟上来侍侯。”
夏桃见他起步走了,以手快速抹了额头的虚汗,再不敢停顿的跟了上去。
不知道,我要是被这位爷嫌弃了,能不能回小年那里去?
正文 第二十八章换主
由此,夏桃的左手便没能消停过,一日城打上那么七八次是在正常不过的了。毕业后渐渐养成的那些个坏习惯诸如:忘性大、不靠绝不立、坐没坐相、频繁变换礀态、动不动就出神…等等等等毛病没叫她少受雍亲王的戒尺。
你说那苏培盛吧,上次还以为他是个好“仁”,结果来?现在是一下也不少打,每打也不少见施力,打得她手不肿却皮下吧啮啮钻心的痒痛,于是便不停地挠。如此一天弄个十次八次的,那手心便血糊拉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雍王府的戒尺多么的有功力呢。想把那些经年累积的坏习惯戒掉又谈何容易?
除非雍亲王不在府里,夏桃可以偷得一时回自己的屋子四棱八角睡个安泰觉,不然,等着雍王爷一回“香红雨”,她就得当个跟屁虫。
说来也巧,夏桃这里正寻思着怎么可以躲过戒尺时,皇上定下五月初一塞外避暑,太子、雍亲王等七位皇子随行。
雍亲王府为此到没什么忙碌的。福晋那拉氏照旧不去,年氏便得了机会。她虽素来不爱走动,也不怕热,可难得可以离府观景,到也不想推辞。往年里遇到随皇上出巡,府里不过王爷皆近侍加侧福晋与近婢四人。今天因为福晋体恤年侧福晋身况,多准了年氏身边一名近婢的名限。
子时二刻(24:00)已过,夏桃以那只健全的手无声打着哈欠,待那股如嗑药般的睡意过去,抬首去看书案前的某人,还在目光如聚的劳作。
这人都不困得吗?
苏培盛立在王爷身近缓缓打着扇儿,遛目去看夏桃。这竹桃浑身毛病一堆,这半月来也不见改了多少,只是至少站功是稍有进步了,立在那里周身长刺的得形亦有所缓解。只是看看她那样,打个哈欠还能分层次,眼泪水儿恨不得落了下来。当下摇了摇头。也不知王爷是怎么想的,留了这么个不成气的奴婢在身边。
胤禛终于看完了近日的内府折子。偏头一看便把正飘移着上身的竹桃看进眼里。通过这半月的近前接触,他看着这婢子已没了当初那么大的火气。
“苏培盛。”
胤禛的声音不大,却直接穿入夏桃的耳骨中,滴愣一声惊醒,打直着背儿盯上他。直到把他眼里的冷淡看进去,撇撇嘴却不得不伸出左手。
叭叭十声而过,胤禛仔细瞧着她脸上丰富地痛苦,心神间的劳烦突然间便渐渐淡去,神情气爽地起了身,由着苏培盛侍侯着重新净了身,再转进内寝,见竹桃已摊好了竹席侯在床前。坐上床榻,眼光一闪,道:“明日还要启程,苏培盛你去睡吧。”
那苏培盛本想张口问些什么,可毕竟没有开口,“喳”了一声退下。
胤禛没有错过她噔一声转向苏培盛的头部运动,却也没想再打她的板子:“你过来立在床上给本王打风。”
纵使再不乐意,夏桃还是快速走过去执起了扇子。
不能扇太快,太快的频率自己坚持不住既受累更给了这老四折磨她的机会。不能扇太慢,太慢了无风这位大爷也能寻她的霉头。
夏桃虽已习惯不用她的脑子,可在老四身边呆了半月也或多或少本能地规避加保护自己。
胤禛躺下舒服接受她的侍侯半天,难得“高看”了她一眼。看来这种人不治不行,就是再蠢笨之人也是如此。
风透过纱帐吁吁散去胤禛本身的燥热,或许是太累了,没几分钟他便睡去。
夏桃观察了半天,先是缓缓在长长的脚凳子上坐下,然后头也榻在了床榻沿上,再是手里的舞动迟缓了,最终无意识地睡着。
内寝灯碗里那点星光在安宁的午夜突然间灭了。
忽儿风声一阵而过,苏培盛竖起耳朵听了听,便安稳地躺在外寝脚榻上。
劳苦了一天,终于可以睡觉了。
老四不在家,她总可以解脱了吧?
“你就到福晋跟前当差去,也省得本王数月不在你又没个规矩。”
未来大人同那年氏如何相伴生情我们自不去说,只续王府内。
于是,夏桃收拾了两套衣服便不得不随着焦进进到福晋院子里。
那拉氏如今不足三十岁,在古代却已算老妇了。体形比李氏还胖些,脸形椭圆,眼睛不大,并没有什么厉色却是一派大方。她着着大品之服送行而归,并未及换下衣服,便见焦进领了个二十初头的婢子立在下面。
“王爷说了,此婢竹桃很是散慢,并不合王府里的规矩,王爷不在府内之时就请福晋代为严加管教,”说着,焦进承上戒尺,“她本识几个字,在王爷书房里打杂,若随着福晋犯了错,每次以此戒尺责打左手心十下以为责罚。请福晋莫心善就是。”
那拉秋蓉听罢,好奇地打量竹桃,是个还算看得过去的女子。
“你就是年侧福晋的家婢竹桃?”见竹桃点了头,只是右手时不时抓搔左手心两下,仔细一看,虽不真切,侧边却可看出红肿来。心下也知道这婢子定是没少受王爷责罚。
这些年来,王爷身边少有奴婢侍侯,王爷本身性格不喜女子虽是一大原因,然少有女子符合他行事要求也确是实。想起王爷素喜身边之人处身如无形的要求,再想想年氏身边家婢的情形,秋蓉到有些可怜之女了。
“嗯,我知道了。”
那焦进便退了下去。
“我虽知你往日里在年侧福晋身边便极是宽泛的,可跟在王爷身边毕竟不同。你既然进了雍王府自然要有雍王府的规矩,不然岂不叫他府之人笑话王爷的持家。”
原本以为到了福晋这里就可以放生了,可听福晋这口气,竟是和那位大爷相似的口气,夏桃心下一郁闷,不由便低了头。
那拉秋蓉见她这幅喜怒于形的直白样子,到有些好笑。这年氏也到真是个奇人,三个丫头竟然一个比一个古怪得很。
“好了,你也别怕,只跟着蝉音边上随事就是,做不好自然当罚。”
“慢慢来也不在这一时”这一句秋蓉却没有明说。
鸣音是福晋身边一等的大丫头,对福晋那是一等一的忠心、爱护,却往往顾不得他人。而蝉音比鸣音小几个月,前几日也过十七。平日里话不多却顾事周全。所以她二人一个顾着院内,一个多理府内,到也没生出什么嫌隙来。
福晋足不出府事却不少,每日里府内百几十号人的事全在她院里指派。
然夏桃能做的事却几乎没有。每日里也就是或立在福晋身边或随着蝉音活动,到也没再受过责打。
这一日午饭将近,夏桃蘀了蝉音到膳谨房传了饭,回来时便见屋内多了一个体态丰盈、眸染俗气的绯桃服色妇人。
“姐姐要用饭了,不知可否叫妹妹一同?天气也热了,外头日头又重,妹妹这一回去用饭又不知要出几多汗了。”那妇人声音高亮,听在夏桃耳中总觉得与四爷府的平淡很不相容,又听“她”自道“妹妹”,便觉得可能是老四的妾氏什么的。
“要用就用吧。蝉音,你去知会一声,李侧福晋在我这里用饭,多上两个菜式。顺便去问问,三阿哥下学了没有。”
夏桃再细看了那女子一眼,个子应该不高,眉目匀称,虽不是大美人却也不错,一只粉唇尤其翘润。只是不知是思虑过渡还是油脂过胜,脸有不少的白痘,想是要遮掩,便上了过多白粉,整个脸儿便看得人很是不真。
“谢姐姐了。”
府里妻妾本就人少,且一切安稳,那拉氏便很少严苛。李氏虽然这些年来越发骄盛却真没惹出过太大的纷争,那拉氏便能过且过。而胤禛虽为严苛却很少时间在府,加之李云霞在他面前还是听话的,便很少过问李氏。几相过纵间,便日积月累的娇纵了李氏如今这么个性子。渀佛一夜间,胤禛才突然发觉这个曾经柔美娇弱的女子已变了面目,再寻不回曾经的一点点相似。他也曾给过李氏机会,毕竟是旧人了,说没有感情是假。可三、五年过去,胤禛看李氏的眼光越来越冷,她在吃穿用度上的讲究已是令他不满,更叫他厌恶的人这女人在他面前与他人面前焉然两派的脸孔。
很多时候,不能得到自由的人却偏偏见不得别人享受自由。胤禛本性便喜怒无常,自己因为早年皇上的一句评定强收了性子当那表里如一之人。他自己不能随性发泄便见不得别人过多放纵。
而李氏做为他枕边之身,自然逃不过他的评定。
然而,李氏心下却并不清楚这一切的转变,仍是变着法的谋小利起事非,她自己也不知道争个什么,却事事要在府里谋个权话。原本安宁的宅弟生活在那一天抬为侧福晋时打个了一扇她还未有准备的窗,叫她看见了其他皇子府甚至皇宫里的繁华与嬉闹。不自觉地,便想随着那些贵妇们起舞;不自觉地,便跟着她们的心思起伏…忘记了自己原本的样子,忘记了曾经的自得意满。
“那就谢谢姐姐了。”李去霞嘴边滑过一抹不屑。
那拉秋蓉可以说一步步看着李氏变成如今这幅招人厌却于大家皇府比比皆是的嘴脸。可她最终一句话没说,挪开了眼。小家女子的眼力与心境,毕竟是不能在这皇家里生存。
秋蓉心知这李氏再难蹦达出个什么,自然不削她再做些个什么。
等着三阿哥下了学过到福晋院里来吃饭,夏桃也算是看明白了。这李氏就是想多见儿子几面,那一声声“我的儿”得瑟着传进夏桃的耳中激起了她一身的鸡皮。
蝉音见了,到对这个脑袋不灵光的竹桃多了丝好感,以帕轻掩过嘴边的笑意。
“福晋,你这一纵,那李氏还不得登鼻子上脸天天来闹腾。”
那拉秋蓉并未搭理鸣音,接了她的茶喝了两口。
“福晋,这李氏如此已被王爷所厌,你还何苦忍让于她?”
秋蓉瞪了鸣音一眼。
“鸣音,福晋这可不是忍让于侧福晋,只是福晋菩萨心肠,不愿落井下石罢了。”那宋氏下角坐着,接过鸣音的话。
秋蓉轻柔地看她一眼,笑了笑。
“可福晋又何必呢?她那种人未必会领您的情,反以为您好欺呢。”
蝉音见福晋仍是不答,道:“福晋做事自有福晋的道理,怕她做甚。各人各求心安。”
她们这里话聊,夏桃立在边上左看看右看看。秋蓉见她一脸糊涂相,到笑出声来。众人便都看去。
夏桃忽闪着眼睛见大家都盯着她笑,表情就更是迷茫。
秋蓉眼光里闪闪,心头突然觉出了什么,却又理不清楚。
“难怪王爷要把你放在身边立规矩了,呵呵,看看这丫头,傻里傻气那劲儿,就更不要提干事那脾性了。”
众人听那鸣音一说,更是笑开了来。
夏桃撇了撇嘴。真是不懂尊老爱幼,怎么着本小姐也比你们大好不好。不就是弄不明白你们这些明示暗示嘛,用得着这么排比我吗?
她也知道自己脸上藏不住事,只是更低了头叫人看不清她。
大家只当她羞涩,更是笑开了肚。
笑吧笑吧,你们这些“宅女们”。
正文 第二十九章七巧
福晋那拉氏是个极有主见的安定女子,说话声不大,却很有威严。在她跟前呆了几日夏桃便明白,福晋并不是好当的,先不说府里这些女人婢奴的口食、日计,就是王府名下那些田庄、旗奴也并不是不用她操心的。每日里处理府内外大小事物一件也离不了她的操执。所谓的福贵闲人并不适合用在亲王府的福晋身上。
年氏虽是个极聪明的,可她未必就有这个意愿和心思操心在这些担责负力的事情上。而李氏,把个王府的生计给了她还不定出什么乱子。至于那些格格们是没有资格过理这等大事的。
那拉氏并没有什么心力来过问夏桃的错处,致使夏桃很闲了几日。或许是见不得她们这般劳累,或许是她们忙碌的样子激起了夏桃骨子里的事业心,渐渐的,她也能在蝉音后面搭搭下手或是做个好吃的慰劳慰劳大家。因为她“不会”说话,不怕说错了话头,院子里大娘姑娘们便都挺喜欢她的。
没出两个月,夏桃竟也能帮着蝉音记些帐目了。她原本就是极和善的,只是不太喜欢两面三刀之人,却偏偏入了社会身边多是这种人物,所以厌倦之下便有些微的不和群。可现在不同,先不说福晋院里之人都随福晋的脾性宽泛,就是她现在的哑女身份也再没什么人“惦念”她去。故此两三个月下来过得也是有滋有味。
这不,今天正是七夕,原本王爷在家一院子妻妾丫婆们不好怎么过。可今年正敢上男主子不在,一群女子即便嫁为人妇多年的福晋也染了小丫头们的喜庆,使钱置了巧果果酒瓜子花生什么的,白日里也看着丫头们设盆水投针穿孔的,或是舀了针钱活儿比争绣工的。至晚上外门里买了些花灯来设在院内,一群子人观银河、赏花灯也是极欢快的。
生活在都市的混凝土高楼里,夏桃几乎已忘了星空的样子,每年那唯一仅有赏夜的八月十五日,也随手间折纹荒废了十多年。
月儿很亮,星星很大。那些自然朴美的星月跨过岁月突然在无私地呈现在你的面前,能叫你感触地几乎落下泪来。
夏桃吃了不少果酒,自醉下忽觉耳畔的嬉闹十分的烦躁,便偏了众人躲进角门侧的殿影里,如当年喜欢在寺庙侧路台基上独座一般侧躺而下,偶尔看两眼星空,觉得满足和寂寞同时在胸腔里回流,像是中了瘾似的迷醉。
“你到是会享受的。”
猛然听了声音,就着昏暗的阴影,夏桃认出了那正是蝉音。对方只是出声,却没有移动,还是稳稳坐在基子上看着夜空,半天里传来一声叹息。
“你怕是个极好的命。看那两手白嫩圆润便知生来便是极得福之人…偏偏你又极看得开…哎——你说这一闪闪的是多少双眼睛,看得人心只是…”想是受了夏桃的影响,蝉音松散地靠在殿墙上。“不愁吃来不愁穿,可这日子怎么就没有头呢?”说完这句,她没再言语。
夏桃噌了噌发痒得脸颊,不明白为什么,连蝉音这种王府里的红人也就如此感伤。若说现在王府里最艳清的是年氏,那蝉音便是第一淑宁清美的女子。加之掌了府里太半的生计,多得是巴结她的人群。还有什么愁呢?
受了蝉音的影响,夏桃一时间心下很是不舒服,却不知为个什么。那厢里鸣音唤起蝉音,蝉音便像什么也未曾说似的走开,监了还把手里一把子巧果给了夏桃。
“多吃些,别受了他人的凄苦,你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顶快乐就是了。”
就着月光看那如花般的巧果子。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这种吃食,不过是油面糖蜜汇的,吃惯高级点心的并不觉得如何,却贵在形美意真。这么美好的东西,怎么就渐渐退出了后世的眼帘成了回忆里也寻不到的惘然呢?
“她到是个极好心又聪利的婢子。”钮祜禄氏雅茹带着个小婢从连门的阴影里进来。见竹桃起了身要行礼,便道:“你继续躺着吧,到真是个知足之人。”
听她这么一说,夏桃觉得她定是把刚刚蝉音的话偷听了进去。虽然并不能说她是故意偷听的,可偷听总是不怎么叫人舒服的,何况她还是格格的身份。
“哎,她也是极通透的人,只是——这么个人怎么就看不透呢?”雅茹见竹桃抬头疑虑而生,浅浅道:“也不怪你不明白。蝉音可不比鸣音,怕注定是要当王爷身边人的。”
钮祜禄氏说话时,她的那个小婢子正站在光影交结之处一脸子期待地看着院里嬉戏的人群。可不知怎的,耳里虽听着钮氏的低吟,夏桃的目光却随盯上那小婢子。突然间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她——不会是故意给她主子放哨吧?可须臾却自己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自己是什么人物,需要一个钮氏避开人群说这种揭短的话?
雅茹说了这句便带着小婢去了。夏桃听着院子里女子们的喧闹,回味刚刚两个女子的话语。那蝉音为什么能成老四的女子?如果她能成,那为什么反觉得她本人不乐意呢?至于那钮氏,更是怪意的很。
她一时想不明白,加之阴风下吹沉了醉意,很快便居在基石上睡了过去。
闹到将至后半夜,女人们才散了去。蝉音不见竹桃自是来寻睡着了的某人,没使得夏桃一夜露宿。
可巧这夜,夏桃便发了热,昏昏沉沉间虽不至于大病,却因为没有退烧药很是缠斗了五六日。加之病未愈月事又来,痛得又是如上学那会哭爹喊娘。
福晋使了府里的大夫一天来看个一回,鸣音专留了好吃得给她,蝉音更是把她移到了自己的屋里去忙里偷嫌看护着,连院子里那些小丫头们也是抢着蘀她递水送食。原本病了就极念亲恩的人,这会子没想到这些异世里没什么恩情的普通人都如此为她,到很快去了心病乡情,于大家关怀里生出这些年少有的人情感动来。
好人,还是多的呀。
因为这场病,夏桃与院子里的大小人物们一时间混作了一团,完全少了芥蒂。福晋怜她初愈并不指她事做,她便想了法儿的做些好东西给各人品尝,因为此番是极为自觉和乐意的,便用了十二分心思,自然是引得所有人见了她就嘴馋,致使她突然间有了成就感,更是追在膳谨房的大厨后面认真学那手艺。其实那些厨子们都是极不错的,只是一直来王爷从不说喜欢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他们开始还极谨慎地试样,到后来也就随着自己的口味做了,所以王府的膳食多是油腻荤浓的,也越发没有美感了。
夏桃与那徐大厨混熟了,讨教之下也不藏底地教了大厨,很叫那徐某人欢喜,两个人混战膳谨房一战便是半月。
到了八月十五这日,王府里仍旧是这些女人们,院子里的饭桌一摆开顿时镇住了福晋等人。一问之下尽多是徐胃徐大厨的手艺,竹桃最多就是出个主意打个下手儿已。菜式仍是定制的不多,却件件精美细润,淡浓间各式味道一一上来惊得这些经年不曾在王府里享用过美食的主仆们喜上眉头。动了动那不忍下筷又引人享用的菜肴,尽再没一个人有空去说话去。王府的碗碟也自是精美小巧的,这几块下去哪里还有他人的份。所以这一午餐吃得众人是既赞叹又不满。
福晋也自是高兴。这一个月因为竹桃的关系,院子里突然有了生意,每个人的话题都离不开她,每个人也乐于围着她。那拉氏见大家脸上的笑多了,自个儿也渀佛快慰了起来,觉得年青了不少。
见所有人都嘴馋,便出了银子晚上又加了一桌,连着那些婢奴们都有定份儿。
王府上下平白得了福晋赏得一顿美食,有哪个不欢喜的?自此,便没有人不知道竹桃的。虽是个哑巴可惜了,却很会料食,又没有架子的。所以凡见到此人便没有不主动招呼一声的。
这或许就是人无意识里积的好事。受了别人恩惠便感恩,感恩愉悦之下便不自觉做些什么想叫身边人开心。脸上的笑容多了,加之毫不藏私和一脸子明明白白,便没有人不喜欢你的。纵是那些艳忌你的人,人前也定要给你三分好脸色的。
夏桃平白得了全府人的喜爱自然更是每日里心情愉快。她已不记得有多久不曾这么高兴了。每日里一睁开眼便是同她笑颜的婢女婆子,渐渐的竟然还有些婆子拉着她能咕嚷着半日的闲话。
不知不觉间,院子里那几棵不知何种的树黄了衣、坠了页。
在欢欢喜喜间,秋冬的九月便迅速袭来了王府。
王爷,要回来了。
正文 第三十章归争
夏桃是看过清穿的人,自然十分清楚年氏历史上三年三子的事。但她对年氏宠于康熙最后那几年、年羹尧掌于兵权时,不自觉就对这种容宠怀了异测。至于年氏与老四和葬之事,偏又可见某人的情深。所以究竟如此,并不能如此认定。
只是这次北巡归来,王爷对年侧福晋的态度毕竟不同了。
先是忙里偷闲亲自手书了“兰心雅居”的院匾给年氏的东居。虽然其他院落亦有题扉,如李氏的“净心居”,妾院的“随星院”,不过是三字。
至于福晋的“平心正居”,匾额到是木制最好也是最大的。
为此鸣音没少发表愤慨,却也没好过言,毕竟王府还是十分尊重福晋的。
可下人们对年氏的态度心下就没那么好了。
自古美丽的年青女子都是引嫉的是非之身。这些婢仆们虽不能明面上道什么是非,可心里的计较又何常不能左右事态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