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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人拉住正要起身的楼心月,涎着脸说:“你忙什么,这里哪还有人比你楼心月更好呢——”说着一双手不老实地往她胸口摸去,又对另外两人使了个眼色。
第十一章(2)
楼心月正欲动怒,哪知左右两边同时伸出四只手,在她身上、脸上、头上乱摸乱掐,甚至有人来扯她腰带。饶是她见惯风月,还从来没碰过像这样群攻的情况,一时手忙脚乱,刚护住裙子上衣又裂开来,衣不蔽体,露出胸前大片肌肤,当即脸涨得通红,怒目圆睁,正欲呵斥,门突然被人推开,一时羞愤难当,也不敢抬头,死死忍住的眼泪哗的一下滚了出来。
刘役长见一个冒冒失失的少年打断了他的好事,怒不可遏,气得跳起来就要给他一巴掌。那少年弯腰低头,嗖的一下从他腋下钻了过去,见楼心月衣泪流满面跪在地上,十分可怜,同情心顿起,指着其他人骂道:“不要脸,男人欺负女人!”
刘役长大怒,“臭小子,找死!”刚想挥拳狠狠揍他一顿,不知怎地眼前突然一黑,轰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其他两人见情况不对,冲上前帮忙,手还没碰到那少年的衣角,只觉腿脚一软,全都昏了过去。
楼心月一脸惊惧地看着眼前这个身材纤细颀长、容貌俊秀的年轻公子。
他嘻嘻一笑,“放心,是迷药,死不了人的。”他见楼心月衣衫不整,脱下自己的长衫披在她身上,伸手拉她起来,紧了紧她的衣领说:“女孩子最要紧的是保护自己。”
楼心月在他脱下衣服围住自己时已经呆住了,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任由他触碰自己的肌肤,动作是那样的温柔、细心、体贴,只觉得自己从未被人这样珍而重之地呵护过。她怔住了,直到他跳窗要走,才醒过身来,追上去问:“公子贵姓?”
他回头,一双眼睛灵动之极,笑道:“乐,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乐。姑娘,等下若是有人问你有没有看见我,你就说没看见,好吗?”
他连说话声音都这么好听,对她非但没有半分瞧不起,还如此尊重礼貌,楼心月嫣然一笑,轻轻“嗯”了一声。
“多谢——”一个“谢”字还未说完,他人已经跳入茫茫黑夜里不见了。
乐今朝回到客栈,连忙换上女装打扮好,镜子里映出一张圆圆的小脸,大大的眼睛,微微翘起的嘴巴,模样生的十分娇俏讨喜。她身量比一般女子高,手足纤长,除了头上绾发的一根金簪,身上再无其他饰物,给人的感觉清爽利落。
她见一身装扮没什么不妥,结了房钱提着包袱来到“好生医馆”。郝二见了她,又惊又喜,大叫着扑上去:“小今朝!”她嘻嘻一笑,甜甜地叫了一声:“郝大哥!”
郝二一脸感动地说:“还是小今朝好啊,只有你肯叫我郝大哥。”他随即把脸一沉,“无事献殷勤,必有缘故。说,你又闯了什么祸?”
她吐了吐舌头,竖起拇指说:“郝大哥真是厉害,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郝二把头一仰,得意洋洋地说:“那当然,你眼珠子一转,我就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我算着你早该到了,怎么现在才来?还是大晚上的,也不怕撞上鬼,把你吃了。”
“鬼?我才不怕呢,我倒想看看鬼长什么模样!”
小元儿凑上来说:“她会怕鬼?她自己就成天装神弄鬼!”
第十一章(3)
小元儿凑上来说:“她会怕鬼?她自己就成天装神弄鬼!”
她揉了把小元儿的头,笑道:“哟,小元儿,几年不见,你长这么高了?差点认不出你来了。有什么吃的没?我又渴又饿。”
小元儿忙去厨房,下了碗青菜鸡蛋面端上来。乐今朝大口吃着,神秘兮兮地说:“你们不知道,我今儿可算见大世面了。我最近老听见人家说及春馆啊及春馆的,今晚便偷偷溜进去瞧热闹,哎呀呀,还真是瞧了好大一场热闹啊!你猜我看见谁了——”
两人正竖起耳朵听着,催她说:“别卖关子,快说,快说。”
“我才算知道,原来谦和稳重的师兄也会为了心仪的女子与人争得死去活来,视钱财如粪土!你们没瞧见当时的情形,真真精彩——”便把今晚所见所闻一一道来。她口齿伶俐,言语清晰,形容得当,该渲染的渲染,该省略的省略,说的那热闹情景仿佛就在眼前。郝二和小元儿听的啧啧称奇,“什么?敢情最后是陆蓝相争,崇王得利?”
她叹了口气,“那有什么办法?谁的权势大,谁说的话就硬呗!后来师兄发现了我,吓得我啊,连滚带爬跑走了。他回头要是问起来,你们可得帮我遮掩——”
话未说完,门口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遮掩什么啊?”
乐今朝一听这声音,立马蔫了,把筷子一放,挤出一张笑脸,一脸无辜地说:“师兄你上哪儿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等你好半天了——”
蓝爵瞪了她一眼,她立即闭上了嘴。蓝爵撩起衣摆,在椅子上坐下。她忙站起来,端起自己原本要喝的茶双手递上去,一脸谄媚地说:“师兄,你渴不渴?”
蓝爵不接,而是问:“你来京城几天了?”
她眼睛骨碌碌乱转,“我才来啊,这会儿刚到——”
蓝爵重重“啧”了一声。
她缩了缩脖子,“昨儿晚上到的,刚来京城不认识路,今天才找到这里——”
“哼!”
她见瞒不过,低头看着地上,小声说:“五天前来的——”
蓝爵拍了下桌子,拔高声音说:“五天前就到了,要不是我晚上瞧见了你,你打算玩到什么时候才出现啊?你知不知道师父有多担心?每隔一天就写信来问你到了没,大家也是,生怕你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你倒好,乐不思蜀…”
她小声嘀咕:“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不是小孩子,你离家出走?”蓝爵重重在她脑袋上点了一下。
郝二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说也说了,骂也骂了,最重要的是人没事就好。你情场失意,也别拿小今朝出气嘛——”
蓝爵立即转过头去看她。
乐今朝见状不妙,抬腿就跑,口里嚷嚷:“哎呀,怎么这么累啊,好困哦,好想睡觉哦,小元儿快带路。”
蓝爵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身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摇了摇头。
一回崇王府,朱见泽茶也没喝,迫不及待叫人取了琴来,兴致勃勃要上官萦教他弹“小小船”。上官萦素闻崇王之恶名,一路担惊受怕,不知他对自己是要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没想到他真的只是要自己教他弹琴而已…
她调弦转轸,试了试音,先弹了一小段。朱见泽听了立即拍手说:“这段我会!”说着摇头晃脑弹了起来,弹得七零八落,不成曲调,自己却是乐在其中。
第十一章(4)
上官萦受不了的掏了掏耳朵,本来熟悉之极的曲子被他搅糊得都乱了,只得要来纸笔,默写下曲谱,一个音一个音教他怎么弹:手下用力要轻重得当,节拍不能时快时慢,情绪表达要恰如其分…
“错了,王爷,这是商音。”
朱见泽忙把手指往下移了一移。上官萦一脸不耐烦,抓起他的手往上移了一个位置。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笨的人,她都教的口干舌燥、筋疲力尽了,他居然连开头部分都不能连续流畅、准确无误地弹出来。宫商角徵羽都分不清,音痴成这样,学什么琴呐!
朱见泽原本是想学会“小小船”好在母后寿辰上露一手,省的皇兄成天说他只知吃喝玩乐,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哪知竟这么难学!又弹错了后,他狠狠拨弄了一下琴弦,语气不善地问:“有没有简单一点的曲子?”
上官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还有比儿歌更简单的吗?
小安子小心翼翼说:“王爷,快四更了,明儿一大早您还要进宫呢。”
他没好气说:“进宫做什么?”
小安子苦着一张脸说:“王爷,您已经两天没进宫给太后请安了。明儿您要是再不去,奴才脖子上的脑袋恐怕就要保不住了,您——”见主子一脸怒容看着自己,吓得忙住了嘴。
朱见泽踹了脚桌子站起来,“不学了!”小安子赶紧替他拉开椅子。他伸手一推,桌上的七弦琴咚的一声砸在地上。“什么破琴!”他甩了甩袖子,扬长而去。
上官萦看着地上名贵的古琴摇头叹气,她今天终于见识到什么叫“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想到自己以后一直要教这个不通音律的蠢王爷弹琴,只觉头疼不已,如同受刑般痛苦。
她的担心落空了。朱见泽的兴趣只保持了短短一个晚上,第二天便把学琴这事忘到脑后去了。他改为作画,亲手画了一幅画当做寿礼献给母后。周太后高兴得赏赐了他许多东西,尽管她打开来看了半天都没看明白画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上官萦十分同情教他画画的那个画师。
一连阴了好几天,好不容易出了太阳,郝二催着小元儿把草药拿出来晒,乐今朝上前帮忙。两人抬着几个床一样大的匾筛出来,架在长凳上,把一篓篓洗净整理好的草药倒进去,再均匀地铺开。乐今朝捅了捅小元儿,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一本书,翻到一页给他看。小元儿漫不经心地瞄了一眼,随即“啊”的一声大叫,脸红耳赤撇过头去。
她挤眉弄眼说:“怎么样,好东西吧?这可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才得来的。”
小元儿只觉心口砰砰乱跳,刚才一晃而过没瞧清楚,想再看时她已藏了起来。
“想不想再看?后面还有更好的呢!”
小元儿咽了咽口水,看着她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想看是吧?十个铜板。”她摊开手掌。
小元儿吓一跳,“十个铜板?你抢劫啊?”十个铜板够他买十串糖葫芦了!
郝二远远地见他们俩鬼鬼祟祟躲在匾筛下面,就知道没好事,悄悄走过去。乐今朝还在讨价还价:“五个铜板,借你看一天一夜,管叫你看个饱。”郝二冷不防抽走她手里的书,翻了翻啧啧称奇,“又有故事又有图画,文笔细腻,画质上乘,不错不错…”
乐今朝涎着脸凑上去,嘻嘻笑说:“郝大哥,你要喜欢卖给你也成,一两银子。”
郝二挑了挑眉说:“一两银子,就这本连春宫图都算不上的破书?你倒是跟白十三一样会做生意!”他突然转头冲外面喊了一声“蓝爵——”
乐今朝脸色一变,跳起来就跑,却撞见蓝爵从外面进来,吓得垂手站在一边,一声儿都不敢吭。郝二晃了晃手里的书,得意洋洋说:“知道什么叫一山还有一山高吗?”
乐今朝恨恨地看着他。她被蓝爵罚不准吃饭,回房面壁思过。
第十一章(5)
乐今朝恨恨地看着他。她被蓝爵罚不准吃饭,回房面壁思过。
面壁思过的结果就是她一觉醒来天早已黑了,肚子饿得咕咕叫。她偷偷溜去厨房,揭开锅盖一看,果然给她留了饭菜,还是温热的呢。她端回房狼吞虎咽吃完,吃饱睡足精力充沛,去找小元儿说话他已经睡了,想溜出去玩又怕蓝爵发现,正无聊地趴在桌上涂涂写写,忽听见吱呀一声,蓝爵穿着一身黑衣出来,翻身跃上屋顶,一眨眼远去了。
她眼睛一转跟了上去,没跟两步就被发现了。蓝爵皱眉看着她,“回去。”
她讨好地一笑,拖长声音喊着:“师兄——”
蓝爵把脸一板,“这是能带你去玩的吗?快回去!”
她狡黠一笑,“师兄,你要夜探崇王府,是不是?”
蓝爵被她说中,点了点她鼻子哼道:“不是。”
“还说不是,明明就是!”她偷偷瞧了眼蓝爵,掩嘴笑道:“师兄你怎么放心得下那个如花似玉、楚楚可怜的上官姑娘呢!”
蓝爵“啧”了一声,赶她走,“我跟她之间有约定。你还不回去?”
乐今朝取笑道:“什么约定?后花园私定终身还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见蓝爵不高兴了,忙打住,一脸严肃地问:“崇王府那么大,你知道她住哪儿吗?”蓝爵不说话。她下巴一仰,双手负在背后,挑眉说:“我知道。”
她所谓的知道不过是抓来崇王府的一个小厮,威逼利诱他说出上官萦的住处,然后再把他打晕。蓝爵无可奈何地看着她。她看着地上自己的杰作拍了拍手,嘀咕说:“在西边的赏心苑,名字真土。”
蓝爵抬脚欲走。她扯住蓝爵的袖子,指着相反的方向说:“师兄,那边是东边,这边才是西边。”蓝爵脚步一顿,转身走了几步,却见她没跟上来,问怎么了。
她笑得花枝乱颤,气喘吁吁地说:“师兄,我逗你玩儿呢,其实你是对的,那边才是西边——”
蓝爵登时恼了,瞪着她说:“你给我回去,现在,立刻,马上!”说完不再管她,自顾自走了。
去赏心苑的路上被夜风一吹,蓝爵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想起刚才的事,一时又气又笑又叹,怎么养成这么一副调皮的性子?简直比人家男孩子还淘!
他原本还在为上官萦住哪个房间烦恼,总不能一间房一间房地找,溜进院里一看,上官萦怀抱着一把琴正坐在房门口发呆呢!她见了蓝爵,还以为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揉了揉眼睛,睁开时他还在,登时一惊站了起来——
蓝爵“嘘”了一声,拉她进屋,关上房门冲她抱歉地笑了一笑。
她立即脸红了,将琴挡在身前,抓起架子上的外衫背对他穿上,方小声说:“蓝大哥,你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看我,我真是高兴!”
蓝爵这才注意到她的异样,见她虽披散着头发,却是轻声细语、举止温柔,犹豫地问:“你是…?”他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气运掌上,一脸警惕地盯着她,怕再上蝠的当。
第十一章(6)
“嗯?”上官萦抬头,见他如此防备着自己,眼中一开始的欣喜、激动、信任瞬间转化为惊讶、疑问、受伤。
蓝爵察觉自己太过紧张,忙放下手,装作轻松地问:“刚才你做什么呢?”
“睡不着,本想弹琴自娱,又怕吵醒别人,只好坐在门口赏月。”
“赏月?”蓝爵瞧了眼漆黑一片、星月无光的外面,这更加深了他的疑虑——他本以为夜里出没的那个她是蝠,可是此刻瞧着又不像。
“赏月嘛,着重的是一种心境,随时随地可以赏,月倒在其次。”她眨了眨眼睛,笑说:“我爹说的。”
蓝爵打量着她不说话。
“刚才我坐在这里,黑暗包围着我,外面是无垠的夜空。我忽然想起,天下如此之大,无奇不有,可是我从小到大除了京城哪儿都没去过,绝大部分时候都是困在一个房间里,以前是家里和及春馆,现在是崇王府。心里恨不得马上生出一对翅膀来,飞到外面的世界去看一看。我对自由从没有像刚才那么渴望过。”
蓝爵微微动容。
“我娘希望把我教养成一个真真正正的大家闺秀,花重金请了宫里的一个老嬷嬷从小教我礼仪规矩,琴棋书画自不必说,就连走路都有许多讲究,光是练习夹菜便练了半个月。我不想让我娘失望,一直乖乖地跟着嬷嬷学这学那,心里却是越来越厌烦。礼仪再完美、举止再得当又有什么用?别人还不是伸手一推就把你推倒在地,丑态毕露?我娘走后,我爹继续让嬷嬷教导我,我实在受不了,大病一场。我爹开始由着我的性子,想学什么就学什么,想不学什么就不学什么。但是我知道,他跟我娘一样,希望我表现得像一个金尊玉贵的千金小姐,至少在人前是——”
蓝爵心想,这大概就是她双重人格的来源。
“若是我一直是不知世事的尚书小姐,没有经历过家破人亡、抄家获罪这些变故,也许会跟其他女子一样,摒弃脑海里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安于嫁做人妇、相夫教子。可是现在,我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及春馆非我所愿,崇王府也不是我该待的地方——”她抬头看着蓝爵,屈膝行了个礼,郑重其事地说:“蓝大哥,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蓝爵忙说:“谢什么,说来惭愧,什么忙都没帮上,答应你的事也没做到。”
她摇头,“你能想着来看我,我已经别无所求。”
“萦姑娘…”蓝爵见她没有异样,方说:“你在崇王府还好吧?有没有吃苦?”
“还不错,像一只关在鸟笼里的鸟,衣食无忧,只是被人遗忘了。”
朱见泽早忘了府里还有她这么个人存在,只是没有他的口谕,下人们也不敢擅自放她离开。比起回到及春馆承欢卖笑,她更愿意待在无人打扰的崇王府。当然,如果有选择,她自是想当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儿,海阔天空,任她翱翔。
蓝爵沉吟说:“我来找你是想跟你商量,无论如何先得给你赎身,离了及春馆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再说。”
上官萦想了半天,灵机一动,拍手笑说:“有了,以前我们无权无势,任人搓圆揉扁不敢还手,现在可以借用崇王府的名头,狐假虎威!”
第十二章(1)
蓝爵从赏心苑出来,远远地见许多人拎着灯笼跑来跑去,不知出了什么事,又隐隐约约听见说“闹鬼了,闹鬼了”,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事十有八九跟调皮捣蛋的师妹脱不了干系,摇头叹气寻她去了。
乐今朝悠闲地在崇王府观光赏玩,先是爬到架子上去摘葡萄,用力过大扯倒了葡萄架,一溜烟跑了,后又觉得葡萄酸不好吃,用葡萄去打水里栖息的野□□,惊得一群□□踩着水面扑腾扑腾乱飞。她自顾自乐了一会儿,大喇喇转到前院来,迎面走来一群人,忙躲在草丛后面。
朱见泽从外面喝得醉醺醺地回来,偏不要小安子搀扶,口里嚷嚷着“我没醉”,不料脚下一斜,一头撞在旁边的树干上,额头上红了一大块。他痛得酒醒了大半,怒道:“给我把这树砍了!”
小安子最清楚主子说一不二的脾气,为了安抚他,冲跟着的人使了个眼色,口里说:“快去,快去,叫人把这树砍了,竟敢挡王爷的道,这还了得!”
提灯跟着的两个丫鬟生怕迁怒到自己身上,忙忙的去了。
小安子点头哈腰说:“王爷,我先扶你回房休息。”
朱见泽把手一甩,“不去!”指着撞了他头的树说:“现在就给我砍了!”
小安子见他竟是要等着看砍树,心里叫苦不迭,大半夜的,上哪儿找人砍树去?
朱见泽把脸一沉,“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是,是,是。”小安子万般无奈地叫侍卫砍树去了。
剩下朱见泽一人站在那里跟一棵树大眼瞪小眼,“竟敢冲撞本王,我诛你九族,哼!”
乐今朝躲在暗影里掩着嘴闷笑,见人都走了,起了恶作剧之心,散开头发,在地上抓了把泥巴胡乱抹在脸上,站起来低着头,头发倒垂在身前,轻飘飘地来到朱见泽面前,伸出双手做僵尸状,吐着长长的舌头阴森森地说:“还…我…命…来…”
朱见泽猛抬头见了,吓得魂飞魄散,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她哈哈大笑跑远了,又如法炮制吓了个半夜起来如厕的妇人。一时间崇王府满是“有鬼啊,有鬼啊”的惊叫声,闹得人仰马翻。
她高兴得还要去吓人,刚把头发倒垂下来,见前面有人拦住去路,冷冰冰地问自己“好玩吗?”她拨开头发见是蓝爵,忙把头发弄到脑后,立正站好,清了清嗓子喊了声“师兄”。
蓝爵见她脸上一边一道五个手指的泥巴印,只一双眼睛是干净的,上唇还加了一道八字形的泥印子,活像只花猫,心里要笑,怕自己这一笑,她打蛇随棍上,以后愈发难管教,只得强忍笑意板着脸说:“你明天就给我回悠然山。”
她可怜兮兮看着蓝爵,拽着他的衣袖小声求饶:“师兄——”
蓝爵扯出自己的袖子,朝崇王府外面走去。
她垂头丧气跟在后面。
第二天一大早,蓝爵还没起来,便听见有人敲门,“师兄——”不知道她又有什么幺蛾子,他伸出手指在额头上揉了几揉,“进来。”
第十二章(2)
第二天一大早,蓝爵还没起来,便听见有人敲门,“师兄——”不知道她又有什么幺蛾子,他伸出手指在额头上揉了几揉,“进来。”
乐今朝端着一个大托盘坐在他床边,一脸讨好地说:“师兄,这是我特意给你做的早点,有芸豆卷、鸡蛋饼、豆腐脑还有咱们那儿的藕粉!”
蓝爵瞟了她一眼,“你做的?”
她吐了吐舌头,“藕粉是我做的。”其他的都是在附近的羊肉胡同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