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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嘻嘻一笑,“我带来的。”
“你不带换洗的衣物,倒是带藕粉,就知道吃!”
“衣服可以买嘛,藕粉才难得呢。师兄,你别赶我回去了,好不好?”
“我要是说不好呢?”蓝爵逗她,见她怏怏不乐、一张小脸鼓得像包子,一点心思全写在脸上,顿时笑了,“你心里是不是在骂师兄吃人嘴短——”
乐今朝被他说中心思,忙摆手说:“我哪敢呀!”
“哼,你有什么不敢的,无法无天。这样吧,你要是帮我办成一件事,我就让你在京城多留几天。”
乐今朝兴奋得连连点头。
蓝爵想让她扮成崇王的贴身侍女去及春馆拿回上官萦的卖身契,她却另有打算,熟门熟路溜进崇王府,偷了套侍卫的行头换上,大摇大摆从崇王府的后门出来,路上没有一个人过问。来到及春馆,她拿出崇王府的令牌,说:“王爷说了,要上官姑娘留在王府伺候,让我来拿上官姑娘的卖身契。”
养了这么久的摇钱树就这么白白跑了,妈妈自是满心不情愿,推脱说:“上官萦不是馆里花钱买来的,乃是罪臣之女,有罪在身,老奴,老奴不敢擅自做主——”
“放肆!”乐今朝手搭在腰间的刀柄上,抽出半截白晃晃的刀身,威吓道:“崇王要的人,你也敢推三阻四?莫说小小一个乐伶,便是整个及春馆,只要王爷跟太后撒个娇儿,也能说没了就没了!”
妈妈见了刀,又吓又怕,苦着一张脸说:“是是是,王爷身份尊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是出了名的仁慈心善,断不会为难我们小小一个及春馆,侍卫大人,您说是不是?”
乐今朝没想到她这么奸诈圆滑,重重哼了一声,“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们王爷岂是那种巧取豪夺、仗势欺人的人?”她扔下一叠银票,“一万两银子,也不叫你吃亏。卖身契呢,这下总该拿来了吧?”其实蓝爵把十万两银子都给了她。
乐今朝见她还在犹豫,加大力度说:“王爷说了,这事要是办好了,重重有赏!”又扔下两千两。说完脸一变,威胁说:“要是没办好,哼哼,我一把火烧了这里!”
一万两千两,虽说少了点,可是碰上崇王这个小霸王——唉,她也只能自认倒霉了!妈妈进去拿了上官萦的卖身契给她,肉痛不已,只说自己犯了心悸病,也不送她了,拿身边的小丫头撒气。
第十二章(3)
妈妈进去拿了上官萦的卖身契给她,肉痛不已,只说自己犯了心悸病,也不送她了,拿身边的小丫头撒气。
乐今朝偷偷做了个鬼脸从琴瑟楼出来,一个年轻女子匆匆追了上来,口里喊着:“乐公子,且慢——”乐今朝回头,好一会儿才想起她是谁,笑道:“是你啊!”
楼心月含笑道:“原来乐公子在崇王府当差。”
乐今朝以为她起了疑心,忙说:“唉,什么当差不当差的,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姑娘找我有什么事吗?”
“上次的事还没有谢公子呢,心月备了几杯薄酒,想请公子进去小坐一会儿,聊表谢意。”
乐今朝正好有些饿了,却怕身份暴露,推辞说:“些许小事,不足挂齿,我还有事——”
楼心月打断她:“公子可是嫌弃心月身份低贱,不配跟公子一起喝酒?”
话已至此,她只好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楼心月领她到自己房间,催着小丫头上酒上菜,又亲自布筷斟酒,笑道:“临时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都是馆里自备的,倒是这酒,是一个朋友特地从杭州带来送我的,公子不妨尝尝看。”乐今朝听的是杭州的酒,二师兄白少朗便是杭州人,“哦”了声,“是吗?”端起来喝了一口,赞道:“果然醇香绵软。”
楼心月见她喝了,满心欢喜,“公子喜欢,那就多喝两杯。”说着又斟满了,自己也在一边陪着,闲聊中说:“听公子口音,不像是京城人氏。”
“我来京城不久,家在舟山。”
“哦,那可远得很。家里做什么营生,父母身体都好?”
“没有父母。”她是孤儿,从小由师父抚养长大。
楼心月以为她父母都去世了,面上表现的一副歉然的样子,心里却有一丝欣喜,暗想上无高堂,他哪怕娶青楼女子为妻也没人管,家里又没有公婆需要伺候,本身是官差,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加上长得这么俊——楼心月简直要非他不嫁了。她殷勤地劝酒布菜,“乐公子,再喝一杯。”
乐今朝连喝了两杯,酒气上涌,只觉心口突突地跳,忙按住她的手,用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姑娘哪里人?”
见惯阵仗的楼心月居然脸红了,害羞地把手抽出来,嗔道:“公子怎么还姑娘姑娘地叫?直呼我心月便可。”
乐今朝呵呵一笑,“舞低杨柳楼心月,好名字,真是人如其名。”
楼心月却叹了口气,“心月的命还真是应了这句话,沦落在这烟花之地,跳舞供人取乐,哪还敢称好!”
乐今朝忙安慰她:“出身青楼又怎么了?英雄不问出处。宋时有个梁红玉,不也是青楼女子?她嫁与韩大将军,随夫出征,立下汗马功劳,是个大大的女英雄,谁不尊她敬她?可见一个人是好是坏,全在她自己,跟出身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她这话说的楼心月心里十分受用,端起酒杯敬她,“公子不嫌心月粗鄙卑贱就好。”
乐今朝瞧了眼外面,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自己贪吃误事,师兄该等急了,忙站起来说:“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王爷还有事差我办呢。”
楼心月见她尚有公务在身,不好强留,亲自送她下楼,说:“萦真是好福气,能得王爷青睐,离了这里。以后我们姐妹可不像在馆里,能时常见面了,能麻烦乐公子捎句话给她吗?”
“当然可以。”
“你就说,请她别忘了答应我的下月初一去相国寺烧香拜佛的事。”
乐今朝点头答应走了。
楼心月直看着她消失在转角处不见了这才依依不舍地折身回来。
第十二章(4)
上官萦在崇王府无所事事,除了赏心苑哪儿都不能去,每日只能看书弹琴作消遣,正烦闷着呢,一个小丫头进来说:“外面有个姓蓝的公子,说是你的亲戚,想要见你。”她惊喜得抛下手里的琴,起身迎出去,刚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对那小丫头笑说:“烦你先带蓝公子去后面的竹林里坐着,我过会儿就来。”
她换了件绣有兰草浅金滚边的桃红色襦裙,下穿月白色撒花百褶裙,整个人显得清丽秀雅,又打开梳妆盒补妆,娥眉淡扫,胭脂轻染,衬得白皙的肌肤如花瓣般娇嫩欲滴,揽镜自照,将几丝稍显凌乱的发丝理好,这才款步出来。
蓝爵立在圆如伞盖的亭子下看风景,身后传来动静,回首见上官萦站在一丛碧绿的竹子下冲自己盈盈浅笑,红衣衬着绿竹,当真是人比花娇。他很少见上官萦穿红,不免多瞧了两眼,直看得上官萦含羞带怯地低下头去方回过神来,咳了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萦姑娘。”
上官萦在亭子里的木栏杆上坐下,欲言又止地喊了一声“蓝大哥——”,似有许多话要说,偏又无从说起。
蓝爵在她旁边坐下,说:“我光明正大来找你,偏有个管事拦着,盘问了我许多问题,我怕麻烦,便谎称是你的表亲,说有东西要给你,他这才肯让我进来。”他环顾四周,笑说:“怪不得人家说一入侯门深似海呢。”
“还不都是狗仗人势。”
“说到狗仗人势,咱们也仗了一回崇王府的势。”蓝爵从怀里掏出卖身契递给她,笑道:“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
上官萦看了一眼,确认是自己的指印无误,撕得粉碎往空中一抛。她看着纷纷扬扬落下的纸片,神情有一时的呆怔,从此以后她就是自由之身,日思夜想的愿望突然变成真的呈现在她眼前,她感觉像是做梦一样,生怕一觉醒来成了一场空。
蓝爵仰头看着空中飞舞的纸屑,脸上表情除了欣慰还有如释重负。
让她美梦成真的人就在眼前,上官萦又是感激又是欢喜,眼睛直直看着他说:“蓝大哥,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是在合欢树下,你穿一身青衫,丰姿秀逸,像天人一样飞上假山帮我把衣服取下来,一句话没说就走了;第二次是在水池边,你毫不犹豫地下水帮我捞鞋;再是送我回上官府拜祭我父母,又从西厂手里救了我,还有这次,我,我——”
蓝爵忙说:“都是一些小事,不足挂齿。”
她摇了摇头,像是要说什么,迟疑了半天,脸上渐渐红了,一副又是扭捏又是为难的样子。蓝爵以为她有什么难言之隐,耐心地等着。她侧过头去避开他询问的目光,眼睛看着地上,用尽全身力气说:“蓝大哥,我喜欢你,愿意永远跟你在一起。”她这几句话说的又轻又快,话未说完,脸红耳赤已是羞得不行。
蓝爵却像是受了什么惊吓般,脑中一片空白,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她不敢抬头,自顾自说:“我虽然误入风尘,却是清白的。如今我已是自由之身,蓝大哥,只要你不嫌弃,我愿意‘自此长裙当垆笑,为君洗手作羹汤’,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蓝爵只是看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上官萦等了半天见他不出声,权当他是乐意的,半是忐忑半是期待地说:“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你我都无父母,我们回悠然山请你师父做主,可好?”
提到师父,蓝爵猛地清醒过来,他慌里慌张、语无伦次地说:“萦姑娘,你,我,这个,这个——”他舌头像是短了一截,慌乱地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上官萦见他支吾了半天,仍没有一句痛快话,心不由得冷了。
蓝爵面对她的失望和伤心,愧疚自责下只想到逃之夭夭这个办法,一团乱麻中扔下一句“对不起”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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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有情,郎无意啊。。。
第十二章(5)
蓝爵面对她的失望和伤心,愧疚自责下只想到逃之夭夭这个办法,一团乱麻中扔下一句“对不起”落荒而逃。
上官萦头上像是打了个焦雷,颓然倒在地上。他竟说“对不起”,如此直白地拒绝自己!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又三番两次、不顾一切地帮她的忙?为什么让她对他产生依恋和幻想?为什么在得到她的心后又毫不留情地碾碎?
上官萦只觉颜面扫地,低到尘埃里的自尊心被践踏得荡然无存。她恨蓝爵冷心薄情,又恨自己自作多情,心中大骂:你不过是乡下来的一介武夫,东南西北不分,连京话都说不好,又傻又二,除了长得好一点,有什么了不起!长得好的男人多了去了,连陆松名这样出了名的美男子我都瞧不上,你算什么东西——
她咬牙切齿编派了蓝爵许多的不是,直到再也编不下去。她突然埋头痛哭,右手一下一下用力捶着地面,心里悲哀地想:可是我喜欢他啊!
她怕崇王府的人发现,噙着泪躲回房间自伤自怜。一个声音说:“男人如衣服,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没必要为不值得的人伤心,尤其是男人。”
另一个声音反驳:“呸,才不是呢,衣是不如新,人却是不如故。”
“你这样为他伤心,他也不知道啊!”
“我有什么办法?我也知道就算哭得再厉害,他也不会改变主意喜欢我,可我就是忍不住想哭嘛!
“好了好了,哭有什么用?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思我,岂无他人?”
“我不要他人,我只要蓝爵!”
那声音气得大骂:“你个没骨气的!”
“我就是没骨气!”
…
上官萦内心进行了一夜这样的天人交战,辗转反侧,十分煎熬。第二天小丫头来送饭时见了她吓一跳,“萦姑娘,你是不是病了?”
上官萦也知自己一夜没睡,气色定然十分难看,点了点头,“我有些不舒服,大概是受了风寒。饭我不吃了,烦你帮我沏壶滚烫的热茶来。”那小丫头心地甚好,除了茶,还给她送了一碗白粥。她吃得食不知味。
她想要用弹琴来分散注意力,可是脑海里的念头像是认识路似的,不管她想什么最后总是绕到蓝爵身上。每次想到蓝爵说的那句“对不起”,她的心就跟被人揪住了似的难受得紧,手下不知不觉用上了力,琴弦啪的一下便断了。
她烦躁地把琴推在一边,恨声道:“哼,不喜欢本姑娘,是你的损失!子不思我,岂无他人!”她如此安慰着自己,可是心中的怨恨、恼怒却丝毫未曾减少。
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的身不由己。
蓝爵跟有老虎在后面追他似的,一阵风跑回“好生医馆”,小元儿站在柜台后跟他打招呼也不理,关上门大口喘气。他惊慌失措地想:现在该怎么办?一想起上官萦,他又是惶惑又是懊恼。自己怎么这么没用?一听说她喜欢自己,吓得夺路就逃,她又不是洪水猛兽!
他不敢想象再见到上官萦的情景。他突然跳起来,“我要走!”他怕上官萦上门找他,更怕自己失于应对,再次出丑,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先离开“好生医馆”再说。
他急急忙忙又冲了出去。
第十二章(6)
小元儿一声“蓝大哥”还没喊完,他人已在门外消失不见了。小元儿摇了摇头,没好气说:“做什么急成这样!”
过了会儿,乐今朝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进来,递给小元儿一串,问:“我师兄呢,还没回来?”
小元儿咬了颗糖葫芦,朝外面努嘴说:“刚回来,又出去了。咦,这次的山楂一点儿都不酸呢,你在哪儿买的…”
乐今朝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糖葫芦,瞪着他说:“你没跟他说我找他啊?”
小元儿“啧”了声又抢回来,“我还没来得及说呢,蓝大哥就走了。你没瞧见刚才他急得啊,喊都喊不住,回来的时候也是,两只眼睛都是直的,跟丢了魂似的。”
乐今朝一愣,“哦,是吗?”她想了想,把吃剩的半截糖葫芦递给小元儿,“拿着。”转身往外跑。
“你去哪儿?”小元儿追在后面问。
“我去找师兄。”
小元儿看了看自己手里吃的只剩光溜溜一根竹签的糖葫芦,又看了看乐今朝的半串,毫不犹豫咬了下去,含含糊糊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乐今朝找蓝爵是想跟他说她忘了说楼心月约上官萦下月初一去相国寺烧香拜佛一事,哪知在羊肉胡同一家茶馆前找到他,他呆呆坐在台阶前,果真如小元儿所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她走过去,在蓝爵身边坐下,小声问:“师兄,你怎么了?”
蓝爵见是她,忙说没什么。
明明就是有什么嘛!她小心翼翼问:“师兄,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
“没事”二字答得极其爽快,看来真是没事。那就是他个人的私事了,能让又聪明又厉害的师兄变成这样——她眼睛骨碌轱辘转了一圈,笑嘻嘻说:“师兄,你刚才不在,是去崇王府送卖身契给上官姑娘了吧?”
蓝爵应了一声,却是应的很没有底气。
“上官姑娘说了什么,让你这样一副为情所困的样子?”她掩嘴笑道。
蓝爵吃惊地看着她,紧接着在她头上打了一下,骂道:“胡说八道!”
他极力否认的态度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测。
她眨了眨眼睛,调皮地说:“是上官姑娘不喜欢你,还是她过河拆桥,一拿到卖身契就甩了你?”师兄表现得这么不正常,她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了——
“说什么呢,都不是!”蓝爵推了她一把,“去去去,别跟这儿捣乱!”
乐今朝有些意外,她满以为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呢。“都不是啊?那你是为什么这么苦恼啊?对我又是推又是打的。你看,你看,我头发都被你弄乱了!”
蓝爵瞟了她一眼稍显凌乱的头发,“你又去哪儿疯了?”
她嘿嘿一笑,摇着蓝爵说:“师兄,你到底怎么了嘛?”
蓝爵闷了好半天方说:“跟你猜的正好相反。”
“正好相反?”乐今朝好半天才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半信半疑地说:“你是说上官姑娘没有不喜欢你?那就是说她喜欢你喽!她喜欢你,这有什么可烦恼的了?换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蓝爵一脸茫然地说:“不是烦恼,也不是高兴,更不是——唉,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心里跟茫茫一片白雾似的,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心情,无法形容。”
乐今朝把手一挥,大喇喇说:“管他什么心情呢!重要的是,师兄,你喜欢她吗?”
蓝爵一愣,老老实实答:“我,我从来没想过。”他以前一直把上官萦当成师妹一样看待,对她又是同情又是怜惜,帮她、照顾她、爱护她像是天经地义一样,再自然不过。他非常清楚自己对师妹是兄妹间的感情,他本以为自己对上官萦也是这样,可是经过今天的事,似乎又有些不一样——
乐今朝翻了个白眼,这真是典型的聪明面孔笨肚肠啊!她拍了拍师兄的肩膀,叹气说:“那你可得好好想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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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现在的话说,男主是典型的“高智商,低情商”啊!
第十三章(1)
天气乍暖还寒,一不注意便着了凉,因此来“好生医馆”看病抓药的人着实不少。乐今朝也跟着忙前忙后,好不容易瞅着个空儿吃了晚饭,本以为可以回房休息,哪知大门刚关上便有人用力拍门,一迭声地喊:“大夫,大夫!”
小元儿忙扔下手里的饭碗跑去开门。门口停了一辆板车,两个中年汉子抬下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来,一脸着急地说:“我兄弟从高处摔下来,大夫您快给看看。”后边跟着一个三十几岁的农妇,早已面无人色。
郝二忙上前诊治,让小元儿打一盆热水来,先翻了翻病人的眼睛,又剪开裤子查看他腿上的伤,说:“命是捡回来了,只是这腿,恐怕好不了了——”说着摇了摇头。那妇人听了眼前一黑,当场晕了过去,幸亏乐今朝眼疾手快接住了她,才没有一头栽在青砖铺的地上。其中一个中年汉子偏过头去,重重叹了口气,“腿要是没了,可叫人怎么活啊!大夫,求您想想办法——”
蓝爵示意郝二让开,运气在他身上探了探,说:“淤血堵塞导致尾椎那块血气运行不顺,我试试帮他打通腿上的经脉,你再施针治疗。”
两人直忙到深夜才将病人的腿给救回来,一行人千恩万谢地去了。郝二擦了擦脸上的汗说:“多亏了你内力深厚,不然他这腿废定了。”蓝爵真气耗损过巨,脸色苍白坐在椅子上运气调息。乐今朝端了几碗热气腾腾的饺子过来,笑说:“晚饭只吃了一半,都饿了吧,来来来,本姑娘亲手煮的饺子,都来尝尝…”
小元儿哼道:“什么你亲手做的,那是人家隔壁马大婶包的——”蓝爵刚接在手里,正要吃时忽听的一个声音不阴不阳地说:“哟,大半夜的,这么热闹。”
一身黑衣、散发赤足的蝠鬼魅般出现在门口。
郝二愣了下,说:“上官姑娘?”
乐今朝忙笑说:“上官姑娘,锅里还有,你要不要一块吃?马大婶的手艺真是好的没话说,我本来不爱吃饺子、面条这些北方食物的——”一面说一面端着碗走过去,哪知耳边掌风突起,蝠一记手刀斩瓜切菜般朝她劈来。亏得她反应快,一个旋身避开,碗里的饺子和汤全撒了出来,连着身上都溅了不少。她又惊又怒,“上官姑娘,你——”
蓝爵飞身冲过去把她拉在身后,对众人解释:“她不是萦。”随即皱了皱眉,一脸严肃说:“蝠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蝠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你还敢问我做什么?”她见蓝爵十分紧张乐今朝,更以护卫的姿态挡在前面,唯恐自己伤害了她,愈加不忿,骂道:“你这个负心汉!”
蓝爵被她这句“负心汉”骂得一时愣住了,又见郝二和小元儿明明见状不对跑走了,却躲在门口竖起耳朵、一脸八卦地朝这边看,只觉百口莫辩,“负心汉”这顶黑锅不容他置喙地背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