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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把手提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着手机,凝神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可能把手机落在哪:或许在居酒屋,也或许在公司,还有可能在驴肉火烧店里…
整个房间突然变得很陌生,空落落的;巨大的不安全感降临,我站在沙发前,感觉特别无助,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也不知道应该求助谁。
此刻的楼道里似乎特别安静,隔音效果很差,我几乎能听到楼道里有开关门的声音,接着是人的脚步声,一步一步…
这里是一层三户,我住在最里面。门外的人显然没有走下楼,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像是黑夜里的打更声。
门铃声响起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像是崩紧的神经突然被拉断一样。
我走到门边,从猫眼往外看,是陆优。
拉断的神经重新又给接上,就那么一个瞬间,突然特别安定,像是颗大石头终于落地。
我开门。
他说:“你的手机落我车里了。”把手机递给我,再问:“你怎么脸色这么差?”
我刚才真是被吓出一身冷汗,以为是小偷东西没拿干净原路折反再来一手。
大松了口气,我侧身对他说:“我家被人偷了。”
陆优环顾了一周,“怎么回事?”
我说:“我刚回来就这样,小偷还挺识货,连围巾都拿。”
他说:“难怪刚才跟见着鬼一样。”
“没有那么难看吧。”
他走进屋里,坐在沙发上给110打了电话报案,皱眉担心道:“你一个人住,怎么也会被人盯上?”
我摊手,“不知道啊。”
“现在年关,是要当心点。你接下来怎么办?”
我刚缓过神来,根本无瑕去想这些事儿,还在后怕当中,如果我提前点回家是不是就跟小偷迎面碰上?从这个角度来看,整件事还是幸运的。
我揉了揉额头,“不知道啊…”
民警没过多久就赶到,简单地做了笔录,询问丢失了什么财物。最后他也挠头说:“过年这个时候总出这种事,你这还算好,没什么大的财务损失。下次把门窗关紧点。”
我关心的是:“那小偷能抓到么?小区里有摄像头吧?”
民警挺为难地说:“估计悬,北京流动人口这么多,都是等做完一票回乡过年的。”
我有点火大:“那你们就没办法了?我丢的东西怎么办?”
小民警看上去也就大学刚毕业,20出头,大半夜的值班被叫过来出外勤已经很不情愿了,从他的表情来看,这样的案发现场肯定是他经历过的最没有波澜的场面。
他收好笔录,打算回去:“你上过财产险么?”
我摇头:“没有。”
“那我们尽力找找看吧,但也别抱什么希望,下次出门还是留心点好。有什么消息会通知你们。”一看他就打算撒手不管的样子。
我坚持道:“那我们去找小区保安把监控录像调出来看看,说不定有线索呢。”
“今天这个点太晚了,而且你们这小区这么老,摄像头还指不定有没有。明天我们会再过来调查一下。”
我问他:“这样就完了?”
小民警不耐烦道:“对啊,已经过了值勤时间了,明天帮您看看吧。”
“那不仔细看一看吗?说不定在这里有什么线索呢,晚上我就要重新收拾了。”
小民警笑道:“这也不是杀人现场啊。你要是真收拾出什么线索来,再打电话告诉我一声。”
我很无奈:“你们就这么办事,敷衍一下算了了?”
他叹了口气说:“那你想怎么样?这两天我们会再联系你的。这儿真也查不出什么来,要是没丢什么大件儿,就认倒霉吧,花钱消灾啊。”说完就拉开门走了。
//要把这个界限画得很粗很用力
我本来被这小偷憋得一肚子火,眼下给这小民警一说,一点脾气都没有,真想抄起包砸他脸上。
陆优拍了拍我的肩:“你这是干嘛?对着大门干瞪眼。”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气得说不出话来。
陆优看着屋里七凌八落的,起身开始归整东西。他有轻微洁癖,见不得东西乱摆乱放,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我实在是不想再费神去收拾这一摊烂摊子,提起包叫住陆优:“你别理了,明天我找人来换个锁,我今晚不住这儿了,我们出去吧。”
听见这话的时候,他正在弯腰把地上的靠枕捡起来,起身愣住,转头看我,“嗯?”
我再重复了一遍:“这地儿没法住了。”
他顿了一会,“那你今晚住哪?”
我看他一脸挺紧张的样子,开玩笑道:“你那有多余的房间吗?”
他确实挺紧张,脸上肌肉都绷紧了,迟疑了一下说:“我妈住我那儿。”
不知道为什么,这本来应该是个预想中的答案,可是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还是会有一点…失落。真是矛盾的心理,还不如不要问,自讨没趣。
我笑:“我去外面找个酒店。”
他低头:“那行,我带你出去。”
楼道里很黑,每个拐口的窗外看出去,都是百家灯光,外面挺亮堂的。突然远远地传来一声轰隆声,夜空里相继绽开烟火,绚烂的颜色由一个亮点向四周蔓延,直至染红了一角夜空,很热闹,就像全世界都在庆祝新年一样。
我感到了孤独和寂寞,似乎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和家人团聚,享受家庭的温暖,对比感空前地剧烈。
曾经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一路走得很远,没有我,他们都走得很顺利;而即便有我,也不能影响任何人的轨迹。现在我的生活,只有一个人,和任何人都没有交叉,没有人进来,而里面其他的人,也早已走出去。
我对陆优说:“再不然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走出去就行,小区拐角的地方就有一家酒店。”我站在车旁边,突然不想上车。陆优的车是一个小空间,里面有他,有吴莎送给他的礼物,还有他生活里的其他人:他妈妈,王舒,等等等等。而我对他的空间而言,微不足道,不能决定他的行驶方向,也不能决定每个座位上坐着谁,只能短暂地在里面呆一会,进来再出去。
他拉开车门:“那带你出小区吧,反正我也要出去。”
我没有进去,挺认真地对他说:“真的不用。”本来就应该划清界限,而且要把这个界限画得很粗很用力,要不然再给自己留下什么暧昧的空间,多没意思。
就这样僵着,直到我的电话响了,是付安东的电话。
他问我到家没。
我说到了。
付安东吞吞吐吐地问:“…其实我和我爸说过你进公司的事儿,可能太早他给忘了。”
我觉得这些真的都没有关系了:“没事儿,真的。”
他欲言又止,估计是怕我伤心,就匆匆挂了电话:“你没事儿就好,那我先挂了,早点睡。”
我挂了付安东的电话,和陆优说:“那…拜拜。”接着就往小区门口走。
走了没几步,身后响起车发动的声音,前面的路被身后的车前灯照得挺亮,我往旁边让了让,他开车从我身边经过,开得挺快的,车里面的人的侧脸一闪而过,看不清楚。
//陆总监昨天晚上出事了
51.
我找了间连锁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利索地去家具市场换了扇门,再去商场买了一套床上用品作为新年伊始的更新换代。在家里理东西理了一整天,发现这个小偷还是个文化人,我从英国带回来的一本英文原版限量的小说也顺走了。
年三十,商场里到处都是折扣减抵跳楼价。我抱着新的靠枕回去的时候,心情似乎好了那么点儿,在旁边的书店买了一本《锦官城遗事》,作为成都之行之前的铺垫。
理完东西都已经到了晚上6点,吃年夜饭的时候。每年这个时候我家都要包饺子,但不擀饺子皮,我爸不会,我就更别指望了。去超市买现成的饺子皮,再剁个猪肉白菜馅,父女俩一块包,我爸包饺子特别粗,只有一个原则,合上就成,所以他包出来的饺子就是个标准的半圆,不捏边,本事就在于下锅还不会开口。
想起这些,我特别馋,馋到受不了,出门打个车去沃尔玛买了挺多速冻饺子,下锅煮了一碗,蘸着醋吃还挺香。
8点整的时钟敲响的时候,电视里开始播春节联欢晚会。我抱着碗坐在沙发里,最庆幸的是那小偷没把电视给抱走。我这没电梯,他抱着我的ipad、笔记本、相机,揣着几千块现金,估计也实在腾不出地方来拿这个电视机。
我突然就释怀了,挺同情这小偷,这是要回去过年前的最后一票,才顺了这么点东西,也不知道够不够凑个路费回家。
孙总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刚把最后一个饺子吃完。
“孙总,您好。”
“小许啊,你在家呢?”
“对啊,看春晚呢,给您拜个年,祝您全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孙总和我寒喧了几句,再道:“你是在北京吧?”
“是啊,我北京人。”
“小许,是这样。我回山西过年了,明天可能得麻烦你件事。大过年的,找人实在不容易。”
我纳闷:“什么事?”
“投行部的陆总监昨天晚上出事了,你可能不太清楚,他们那帮人年前赶那个案子赶得太紧张,压力太大。现在这大过年的出事,弄得一家人年都过不好。”
我顿住:“陆优?他出什么事了?”
“心肌梗塞,说是昨晚上突然就发作了。好在送医院及时,要不然…”孙总叹了口气:“干他们那个工作的,上一年不是出过一个猝死的么?”
“那、那怎么办啊?”
孙总安慰我说:“你先别急,我也是刚得到消息,人在太原也过不去。我是这么想的,你呢,要是方便的话,明天去医院,代表咱们公司看看情况,也送份礼表示一下。”
“那他明天还在医院?”
“听说要留院观察一下。小许,你方便过去吗?大过年的也别耽搁你自己的事。”
我说:“方便,孙总您放心吧。我有他消息了再和你说。”
放下电话之后,我决定还是晚上过去看看他,至少先弄清楚情况。
//昨天受什么刺激了么
医院本来就冷冰冰的,到了这个时候就格外冷清了。
到病房的时候,我看见他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脸色挺苍白,在闭目养神。发现我来,他的表情挺惊讶,动了动嘴唇:“你怎么来了?”
我说:“孙总打电话给我说你出事了。怎么了?”
“医生说是急性心肌梗塞。”他再补了一句:“不过应该没事。”
我拉了把椅子坐下,“怎么会心肌梗塞,这不是老头子得的病么?你太拼了吧。”
他也挺虚弱的,和昨天见着的完全不一样,“可能是吧。”
正好碰上值班医生来查房,走近来问陆优:“你觉得怎么样,心口还痛么?”
陆优摇头:“不怎么痛。”
我趁机问医生:“医生他这个怎么回事?要紧吗?”
医生挺郑重的说:“当然要紧了,才30岁就心肌梗塞。昨天要晚送过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那怎么会突发这种情况?”
医生回答我:“急性心肌梗塞诱因很多,比如加班太劳累、情绪波动太大、激动了,还有就是抽烟。”他转头看向陆优:“你抽烟吧?”
陆优点头:“嗯。”
“昨天抽了吗?”
他再承认:“嗯。”
“工作比较累吧?”
陆优低声道:“嗯…”
医生再问:“昨天受什么刺激了么?”
他没回答。
医生叮嘱道:“每条都中,你之后注意点,不能抽烟,也不能太劳累,保持心态平静。具体有没有事,要做个心脏动脉造影检查,结果出了再看吧。不过你昨天的情况比较危险,开车的时候心肌梗塞很容易出车祸,生活习惯改一改吧。”例行检查完,他继续查其他病床的病人。
我看了看陆优,好像没什么外伤:“你出车祸了?”
“嗯,追尾。”他不知道是因为虚弱还是别的,不太愿意说话。
“那…撞到哪了吗?”
“没有,就车尾碰了碰。”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客套道:“你们也不用那么拼吧,犯不着。你看这次,年都过不好,把自己也给搭进去。”
他抬眼说:“你没去成都?”
“哦,我初四过去。那你这样,还回湖南吗?”
“估计回不去了。”话毕,他朝门口看了一眼,叫了一声:“妈。”
我转头,看见陆优的妈妈和王舒刚进来,手里拿着饭盒,还提了些水果。我自从大三那年过年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陆优的妈妈。她比印象中老了很多,很普通的中老年妇女的样子,穿着件深紫色的羽绒服,微胖,皮肤比较黄,短卷发染成了比较亮的酒红色。王舒站在她身边,浑然天成就是个儿媳妇。
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作祟,总觉得印象里的王舒有点土,摆脱不去的气质。她穿着一件驼色的长大衣,里面是洋红色的毛衣连身裙,黑色的打底袜外配上及膝的黑色靴子,长卷发,似乎染了一段时间的棕色,可以清楚地看见黑色和棕色头发的界限,也戴着眼镜,依然很文静的样子。
可我还是觉得她不洋气,或许换一双棕色的及裸短靴会好很多,而不是这种老气的细跟长靴,靴筒上还有金属扣,看上去有点劣质。
王舒认出我来,显然很惊讶的样子,脚步一滞。
//这么巧又和我儿子一个单位
陆优的妈妈显然已经不记得我了,走到病床边看着我挺疑惑。
我公事公办地和她客套:“陆妈妈,你好。我是陆优单位的人事经理,领导听说他病了,我代表公司过来看看他。”
她一愣,继续疑惑地看着我。
陆优在床上出声提醒她:“妈,她是许深深。”
她回想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把我和“许深深”这三个字对上,转头用湖南话问了一句陆优什么。
从他们的神情中我大概可以猜出来他们对话的内容:陆妈妈没有想过会再碰见我,陆优解释给她说我们现在是同事,她埋怨陆优怎么没有早告诉她。
王舒把饭盒放在床头柜上,里面有饺子,她对陆优说:“我们包了点饺子,吃一点么?你妈擀的皮。”
陆优点头,拿起饭盒开始吃起来。
陆妈妈对我说:“好长时间没见到了,这么巧又和我儿子一个单位。”
我说是啊。
她也挺生疏,说些场面话:“谢谢你们关心,年三十的还要你特意跑一趟,没打扰你吧。”
我说:“没有,他也是工作上太拼了,以后要平衡一点。”
陆妈妈看样子也对陆优的工作很不满,抱怨起来:“就是啊,天天加班,都是半夜回来,还一直在外头吃饭,现在外面的东西怎么让人吃得放心。以前在财政厅的时候多好啊,非要跑出来给人打工,一点都不称心。一天到晚忙这忙那,忙得连婚都没结,30了,你看谁30了还像你这样拼命打工的,你大学同学儿子都好几岁了。”
陆优皱眉制止他妈:“妈。”
陆妈妈满腹牢骚,转头问我:“小许,你说是不是啊?你已经结婚了吧?”
我被她噎住,低声说:“还没有。”
她眼神异样地看了看我:“哦。”再继续游说她儿子:“现在还搞成这样,我真是担心啊。”
陆妈妈满面愁容地对王舒说:“小舒,你劝劝陆优。反正我的话他是不会听了。”
王舒走近来搀住陆妈妈,扶她坐在椅子上:“阿姨,他性格就这样,你别生气,你要还和他生气,那他不是更惨了么?”
我站在陆优的床尾,看着眼前的三个人,很和谐,让自己显得更加格格不入。
我正打算开口向他们告辞,听见陆妈妈问陆优:“你那个车子怎么办?这么一撞,好多钱吧?”
陆优被她这么一提醒,倒是想起这件事了:“我得打个电话给保险公司,让他们去看看。”
他妈催促道:“那赶紧打一个,要过年了,别以后不能赔了。
陆优说:“妈,那你和小舒一块去那边等交警过去吧,要不然都没个人。”
“好,你说,我这就去。”
陆优说:“在永安门322号新华书店前面。”
这个地址听上去真熟悉,仔细一想,这地儿不就是我昨天住的酒店旁边么?
我抬头看陆优,正好撞上他的目光,他的表情挺沉重,似乎还挺伤心。
陆妈妈看向我,客气地说:“小许,要不然你也别在这里呆着了,耽搁你过年呢。”
我说:“好啊,要不然我带你们一块过去吧,我住的地方就在那旁边,正好一块走。”
王舒闻言抬头看我,眼中似有疑问,最后她说:“那好,阿姨我们过去吧。”
临走前,我和陆优说:“你自己当心。我们电话联系吧。”
他问我:“你家的事处理好了么?”
“恩,换了扇门。”
“那你自己也当心点,注意锁门。”
和陆阿姨、王舒一块打了个车往回走,我坐副驾座,她俩坐车后排。
闲聊了几句,我问她们:“那…今年不回湖南了?”
王舒说:“我明天回去。他们估计没法回去了。”
陆妈妈倒是挺反常,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只在最后下车的时候和我说:“今天也麻烦你了。”
//但事实上,你不能期望太多
出租车再开动的时候,我从车右侧的后视镜里看到陆妈妈和王舒,她们回头看了我一眼,两人相视像在议论着什么,尔后随着出租车加速,她们的身影越来越远,最后看不清楚。
回去之后,我给自己热了杯牛奶,站在阳台上看天空中烟火朵朵绽放,爆竹声声,耳边似乎响起还在前不久,陆优和我说的:“我和王舒没什么。”
这些话和天边的烟花一样,半真半假,绚烂那么一刻就凋谢,其实从来都不能真真切切碰到它。
电视里的春晚开始新年倒计时:十、九、八、七…
午夜钟声敲响的时候,我收到陆优的短信:新年快乐。
我给他回了一句:祝你和家人新年快乐,幸福美满。
大年初一我睡了个大懒觉,到下午3点才下床,太阳特别大,冬日暖阳,是个好天气,手机上一水儿的祝福短信,躺在床上晒着太阳翻着短信,这种百无聊赖什么都不用想的生活也挺美好。
有两个陆优的未接电话,我给他拨回去:“你打我电话?”
“嗯,你怎么样?”
我被他问得莫明其妙,“我挺好啊,你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还没,明天出结果。”他停顿了一下:“深深,我有事想和你说。”
口吻很郑重,像是特别重要的事。
“要见面说吗?”
他说:“嗯,如果你方便的话。”
我说行,我来医院找你吧。
我没见到陆优,在病房门口碰到他妈妈。
陆妈妈问我:“你来有什么事么?”
“我来看看他怎么样了。”
陆妈妈堵在门口,没有要让开的意思:“我儿子睡着了。”
我和陆优妈妈的接触是在很久以前,也是在过年那种热闹的环境中,没有和她像“婆婆和未来儿媳妇”那样亲密地聊过天,陆优也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他妈妈对我的态度。放在谈恋爱那会儿,我根本就不在乎,爱谁谁,只要陆优和我好就行了。他家人在湖南,我们在北京,隔着1200 公里,怎么够都够不着。
我退了一步说:“那我晚点再过来吧。”
陆妈妈说:“那正好我要出去买东西,和你一块出去吧。”
医院的电梯很大,里面只有我和陆妈妈两个人,从18楼到1楼,两个人一言未发,只有电梯门开闭的声音。
刚出电梯,陆妈妈说:“小许,你和我儿子最近没什么来往吧?”
我停住脚步,“阿姨,你是什么意思?”
“我想陆优明年能早点和小舒结婚,他们俩处了挺久,不要出什么意外。本来今年过年就要回去和小舒家里人说这个事。。”
陆优的妈妈神色很严肃,警告的语气显而易见。
这句话信息量挺大,我一时难以消化,轻轻地应了一声:“哦…”
陆妈妈再补了一句,“你和我儿子不合适。”
好像胸口有什么东西悬而未落,这种不着底的感觉让人踹不过气来。我不知道我在失落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能期待什么。在心里一直和自己说:许深深,你心态要放好。可是从什么时候它就开始失衡了。或许我是想看到陆优因为我们曾经的感情割舍不下,生活不快乐,这样我就能够舒坦,我就能够证实曾经不只是我对他有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