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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他要是真有这般好心,会逼迫聂姐姐至此么?”英宁嘲弄地嗤笑了一声,“引蛇出洞,放长线钓大鱼,还不明白么?”
尔青面色一白,英台亦大惊失色,“廖广放了尔青,接着让城守府赶了尔青出来——他以为尔青自认危险过去,会去寻聂姐姐!”顿了片刻,英台呐呐开口,声音有了一丝隐约的颤抖,“可是、可是尔青没有去寻聂姐姐,而是来了这里…小十,你说廖广会不会以为,我们将聂姐姐藏了起来,迁怒我们祝家?”
“你说呢?”英宁语声淡淡,起身站了起来,抬眼向着祝家大门的方向望去。
她已感觉到了,廖广正带着临江城千户所的紫衣卫,腰挎长刀策马而来。他抬起手掌一声令下,约摸百名紫衣卫散了开来,将祝家大宅正门侧门后门,所有出入口团团围住。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晋江抽死了,怎么都发不上来,发上来后又死活显示不出来,汗
☆、陆判
“廖大人,不知我祝家犯了什么事,让大人如此兴师动众?”祝老爷的心情很不好,脸色黑得能刮下一层灰来。
他本邀了好友烹茶下棋,得了下人禀报,不得不撇下老友,匆匆赶回,谁想一到家便见着这让他肝火上升的一幕。
在这偌大的临江城里,他祝氏一脉也算有头有脸,不是谁都能欺负上门的。今日若是换了廖千户亲自来,祝老爷可能还忌惮一二分,对着廖广这个小辈,还真不需如何客气。
聂城守的掌上明珠能与英台交好,祝家又怎么会是简单的商家巨贾?祝老爷很会做人,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与朝中多位大人交好。最重要的是,祝老爷的亲弟弟正是现任吏部尚书,经他手提拔的官员门生不少。
因着这一层关系,祝老爷很吃得开。
“祝老爷,小子此行亦是逼不得已,还望祝老爷海涵。”廖广下了马,对着祝老爷拱手,面上带着诚挚的笑容。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虽则祝老爷心里恼怒,到底是缓和了脸色,深吸一口气,伸手指着一众来者不善的紫衣卫,“廖大人可否给老夫解释一下,这是何意?”
廖广笑容不变,神色恭谨有加,却丝毫没有让开路,让祝老爷进祝宅的意思。
“聂家小姐是小子的未婚妻,这事儿祝老爷该听说过吧?”
祝老爷心头一跳,轻轻点头,“听到些风声。”
聂廖两家这么大的动静,祝老爷会不知道才奇怪了。
“祝老爷明白便好。”廖广笑容愈加灿烂,“明白”两字被他咬得特别重,似乎别有深意,“小子这未婚妻才貌双全,深得小子喜欢,性子却有些贪玩,非得拉着小子玩些小游戏。这一回,小子一个不注意,她便躲了起来,小子要是不想法将她找出来,她可就要生小子的气了。”
廖广这一番话说得不急不缓,语气不轻不重,便像是一个深陷温柔乡的男人陪着心爱的女人玩闹。祝老爷听了,却是一阵心惊肉跳。
他不自觉地压低声音,“那廖大人来寒舍…”
“听说府上九小姐与小倩交好?”廖广手轻轻按在手柄上,目光淡淡地瞧着祝家紧闭的黑漆大门,“小子来此,便是想寻九小姐打听打听消息,顺便将小倩身边侍候的尔青接回去,不然的话,小子怕来日见了小倩,没法向她交代。”
祝老爷心里一寒,面上一沉,转向跟在身后的护卫,“去,将福全叫出来。”
福全是祝家的门房,原本姓王,是祝家的家生子,娶了福全的名儿,想要讨个好彩头。
那护卫叩响了大门,黑漆大门开了一条缝,里面探出一个圆溜溜、白胖胖的脑袋,正是福全。看清了门外情景,福全吓得浑身一颤,待见着祝老爷,才强压下关门退回的欲|望。
“老爷,您可回来了。”福全颠着圆滚滚的身子,小跑到祝老爷面前,偷眼极快地扫了廖广一眼,“您有什么吩咐?”
“小姐今日出去过么?”
如今祝家未曾婚嫁的小姐只有英宁英台两姐妹,祝老爷问的小姐,指的自然是她们两人。
“九小姐一直在十小姐院子里,不曾外出。”
祝老爷微微颔首,“可有人来访?”
“这…”福全面有难色。尔青伤痕累累地上门来,便是让福全挡在门外的,倒不是他胆小,而是不想给主家惹麻烦。
祝老爷心里一沉,厉声喝道,“还不快说!”
“是。”福全躬身,“聂小姐身边的尔青姑娘来了,正与两位小姐说话。”
“去,将两位小姐请出来,就说有人接尔青来了。”
祝老爷心里那个恨啊,都被禁足在家了,竟还能搞出这么大的事来,早知道还不如当初干脆一点,送了两姐妹进书院,便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福全小跑着钻进门缝,祝老爷背着双手,黑着脸紧盯着大门看,不再跟廖广说话,亦不曾开口请了廖广进门。廖广目的达到,也不恼,静静地站在祝老爷身侧,面带微笑,仿佛踏青郊游般悠闲自在。
很快,英宁英台姐妹打头,浅墨吟心扶着尔青,出了大门,到了祝老爷与廖广面前。
“爹爹,您怎么回来了?”英台狠狠瞪了廖广一眼,挽住祝老爷的胳膊,“想接走尔青的人,不会就是他吧?”
“怎么说话呢?你的礼貌呢?”祝老爷冷着脸,抽|出自己的胳膊,“这位是紫衣卫廖大人,有事儿问你,你需得如实回答,不得隐瞒。”
祝老爷虽然不怕廖家,却也不想得罪他们,这对他、对祝家都没有好处。紫衣卫一向权威甚重,要是真让廖广铁了心跟祝家不对付,牵扯到廖千户,祝老爷多半要头疼了。
“爹爹,你——”祝老爷的态度,让英台很不满意,她可不管廖广是何许人,只知道聂小倩讨厌他,如今又逼得聂小倩离家出走,英台自然极不待见他。
她哼了一声,正要反驳,英宁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上前两步,对着廖广一个蹲身,语声淡淡,不卑不亢,“廖大人,不知你想问我们姐妹什么事,只要是我们姐妹知道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廖广深深看了英宁一眼,像是想起了英宁,恍然道,“是祝十小姐吧?原是想请教九小姐,只九小姐似乎对在下有些误会——如此,便请十小姐为在下解惑。”
“不知十小姐,这几日可见过聂家小姐?”
“不曾。”英宁面无表情,平平地答道,“小女与九姐,已多日未见着聂小姐。”
廖广轻轻点头,对着英宁一拱手,“多谢十小姐。”
“不客气。”说着,英宁退回了英台身侧。
廖广微微一笑,转向尔青,“尔青,你出来已久,这便与我回去吧。”
尔青狠狠一抖,眸中闪过惊惧绝望之色,转头看向英台。
“不行!尔青不能跟你回去!”英台心中一急,拒绝的话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廖广笑看向英台,饶有兴味,“为何不行?”
“英台,你给我住口!”祝老爷指着大门,寒声道,“这儿没你什么事了,还不回房去!”
英台一脸震惊地看着祝老爷,“爹爹,您难道没有看到尔青身上的伤么?她要是被带回去,还有命在么?”
“为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祝老爷想掐住英台脖子,不让她再说话的心都有了,“你若是还认为父这个爹爹,便不要再出言忤逆。”
“小十,你先带了你九姐进去。”祝老爷转向英宁。
英宁应了一声,拉住英台的手,“九姐?”
“不!我不走!”英台挣脱开英宁,转向祝老爷,“爹爹,我要救下尔青,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落入虎口。”
“胡闹!这是你能管的事么?你…”
祝老爷正待斥责,廖广出声打断了祝老爷的话。
“祝老爷,你要管教女儿,尽可关起门来慢慢教育,这会儿是不是先将尔青的事处理一下?”
“廖大人说得是。”祝老爷警告地瞪了英台一眼,“此是廖大人私事,廖大人请便。”
廖广满意地点头,瞥了英台一眼后,一挥手,便有两名紫衣卫上前,欲要将尔青带走。
“住手!”英台大声喊着,便要上前。
“站住!”
祝老爷一把拉住英台,反手一掌掴在英台脸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英台被这一巴掌打懵了。从小到大,哪怕她闯了再大的祸,祝老爷都不曾动手打过她。瞧着祝老爷铁青的脸,英台觉得又是委屈又是伤心。
英宁亦是吓了一跳,“爹爹,你…”
祝老爷闭了闭眼,沉声道,“带你九姐回去。”
“是,爹爹。”英宁再次去拉英台的手,“九姐,我们走吧。”
“可是尔青——”英台左颊上印着通红的掌印,目中含泪看向英宁,态度倒是软和了下来。
此时,那两名紫衣卫已架住了尔青的胳膊,尔青身子瘫软,颤抖着看向英台,弱弱地唤了一声,“九小姐!”
“你不能带走尔青!我不许!”英台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咬了咬牙,定定看向廖广。
“九小姐这话说得好笑,聂大人已将尔青的卖身契移交给本官,这尔青生是本官的人,死是本官的鬼,本官要带了她回去,九小姐凭什么阻拦?”
廖广的面色阴沉下来,原本还带着看戏意味的眼中满是不耐,“如若九小姐再出声,本官不得不怀疑九小姐跟这欺上背主的丫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唆使本官的未婚妻子离家,并将她藏了起来——本官只能对着祝老爷说声对不起,带了九小姐一并回去,询问本官未婚妻的下落。”
英台面色变了变,却不是害怕,正要张口辩解,英宁暗叹一声,抬手捂住了英台的嘴巴。
“廖大人,小女无状,全怪老夫管教不严,还请廖大人高抬贵手,老夫多谢了。”为了女儿,祝老爷对着廖广这个小辈低了头。
廖广哼了一声,正想答话,却有一个带着轻笑的男声传了来。
“廖兄真是好兴致!”一道颀长身影,着深紫常服,缓缓从街角转了出来,一步一步上前,“看在小弟的薄面上,廖兄可否将此事作罢?”
☆、陆判
廖广的眼皮狠狠一跳,瞧着他带来的那群紫衣卫,自动分了开来,让来人毫无阻碍地站到他眼前,不由地心里发沉。
“原来是马兄。”廖广调整了情绪,对着来人微笑拱手,“马兄此来是公干,还是游玩?怎么也不来千户所看看小弟,好让小弟一尽地主之谊?”
“随便走走,不敢劳烦廖千户。”被廖广称作“马兄”的年轻男子摇摇头,笑得云淡风轻,“倒是不知廖兄何时离了京城,不然定当上门拜访,与廖兄把酒言欢。”
“这可是你说的!来来来,择日不如撞日,我也不要你登门拜访,今日中午聚贤楼,马兄可得给我这个面子!”
廖广畅快地大笑出声,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连自称都换了,暗中却向架着尔青的两名紫衣卫使眼色,绝口不提刚才对方出言讨人情的事。
“既然廖兄如此盛情,小弟若是再推脱,便是不识好歹了。”马兄的神色依旧淡淡的,视线状似无意地扫过尔青,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讶异,“以廖兄的手段,要解决问题,难道还需借重这个小丫头么?”
廖广面上笑容一僵,心头一怒,恼恨得直想骂娘,却不能表现出半点,只能配合着摆摆手,让两名紫衣卫松开尔青。
“马兄说得是,这小丫头亦不见得知道什么。今日咱们兄弟相聚,确实不适合让那些个乌七八糟的事情搅了兴致。请马兄稍候,小弟同祝家几位说几句话,再一同去聚贤楼。”
“廖兄请便。”
廖广点点头,转向英台,面上带着过分灿烂的笑意,“祝九小姐,方才本官听小姐所言,似是有意留尔青在贵府住上几日。本官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接下来的日子,尔青便劳烦小姐照顾了,待得来日适当时候,本官自会派人接走她。”
又转向祝老爷,“祝老爷恕罪,今日小子多有打扰,这便告辞。祝老爷请了。”
“廖大人言重。”
廖广翻身上马,一声令下,不过几个呼吸,百余紫衣卫便如潮水般退去,甚至没有发出多少声响。
紫衣卫匀出来的一匹棕黑色高头大马,牵到那马兄身前,马兄向这名紫衣卫点头感谢,也跟着上马,一甩马鞭子,策马扬尘而去。自始自终,他都不曾看祝老爷一眼,亦不曾理会英宁英台姐妹,仿佛他真个是兴之所至,随便开口说了一句罢了。
但不管是廖广还是祝老爷,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小十,你可认得那位马公子?”祝老爷跳过英台,直接望向英宁。这段时间姐妹两个同进同出,问了英宁,便与问英台一样。
这个人,英宁自然是见过的,但她更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三番四次出现在她面前,这一回又帮祝家解了围,怕不是心中别有所图。
事出反常即为妖啊。
“爹爹,我不认识他。”见过两面,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确实算“不认识”,应该不在说谎的范畴吧?
英宁垂下眼,默默想道。
“那会是谁呢?难道真是好心相帮?”
祝老爷刚转过这个念头,又很快被他否决。没有人会无缘无故介入到这种麻烦事中,毕竟对方是身份特殊的紫衣卫。
那位马姓年轻人,不管是相貌气度,还是能让廖广因忌惮而轻易放手的能耐,都不可能会是普通人。临江城里优秀的年轻一代,祝老爷不说都见过,却从未听说过有姓马的。
祝老爷摇摇头,暂时将所有想法压下,视线转向英台,瞧着她没心没肺跑去安慰受惊的尔青,气不打一处来。
“祝英台,你还要站在大门口,丢人现眼到什么时候!”祝老爷指着祝家大门,喝道,“还不与我滚进来!”深吸了一口气,转向英宁,“小十,你也来,我有话问你。”
甩了甩袖子,祝老爷看都没看尔青一眼,铁青着脸率先进了门。英宁拉了拉英台,让浅墨吟心先送了尔青去客房,默默地跟上。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书房里,祝老爷只留下了英宁英台姐妹,坐在书桌后面,拿手指敲击着桌面,目光停在英宁身上。
“小十,你来说。”
英宁应了一声,将尔青说的关于聂小倩的事,尔青寻来祝宅的事,以及方才她与英台猜测的事,没有丝毫隐瞒,都一一分说了一遍。
期间英台好几次想插嘴,都被祝老爷瞪了回去。
这尔青,却是个名副其实的烫手山芋啊。方才廖广带不带走她,实际上都没什么分别,便是让廖广这般带了走,无非是让祝家丢些面子罢了。祝老爷心底暗叹,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如今最要紧的,还是英台这孩子。
“祝英台,你给我跪下!”祝老爷重重一掌拍在书桌上,“今日之事,你可知道错在哪里?”
英台狠狠吓了一跳,瞧着祝老爷的脸色,感受到左边面颊上的掌印隐隐作痛,她犹豫了一下,缓缓地跪了下来。
虽然跪了下来,英台心中却并不服气。她倔强地仰着头,直视着祝老爷,紧紧抿着唇,脆生生地开口道,“爹爹,请恕女儿愚钝,实在不知做错了什么,使得爹爹如此生气。”
“尔青求救上门,难道为了怕麻烦,女儿该将她拒之门外?廖广心狠手辣,尔青这样的弱女子,他都能下如此重手。聂姐姐与我情同姐妹,她暂时不在这里,我能眼睁睁看着尔青羊入虎口,性命不保么?女儿若是真的这么做了,这一辈子怕是都无法心安。来日见了聂姐姐,亦无颜再面对她。”
“爹爹,您与娘亲多年来积善行德,临江城里谁不知道您祝大善人?您当尔青是一个需要救助的普通人,咱们有能力帮她,帮她一把又如何?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尔青定会感念爹爹大恩大德。”
“你怎么知道我祝家有能力帮她?若是为父告诉你,救了尔青会将整个祝家拖下水,你又当如何?”祝老爷被英台一番话气乐了,“尔青她不是普通人,她是一个签了卖身契的奴婢,廖广恰恰掌握着她的卖身契,便是你将她留在家里,你留得了一时,留得过一世么?”
“这…”
英台有善心,却也聪明,救助尔青是她下意识的行为,根本来不及多想,此刻被祝老爷一提醒,竟是罕见地沉默了。看廖广的样子,英台心知他绝对不可能放弃尔青的卖身契,便也没有将类似的话说出口。
祝老爷见英台沉思,暗暗点头,决定再接再厉,“九丫头,爹爹不是反对你行善救人,心存善念是可贵的品质,你是个善良的孩子,这一点让爹爹很高兴。但光有善心,再不顾及其他,真的可以么?你不是一个人,你有爹爹娘亲,有兄弟姐妹,你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到他们,这个影响可能是好的,也可能是坏的。”
“像今日这件事,如若尔青是我祝家的丫鬟,不用你多说,爹爹自会保她平安,哪怕付出些代价,得罪那廖家亦在所不惜。但尔青原是聂小姐的贴身侍婢,其卖身契更是到了廖广手里,我们还能说什么?便是廖广不亲自动手,只需到府衙报尔青一个逃奴之罪,你想想她会是什么下场?”
大晋朝民风开放,律法相对宽松,甚至内中有保护百姓的条款,却并不适用在奴籍的人身上,对待逃奴更是严苛残酷,轻则流放,重则杖责至死。
所以,即使尔青如愿留在了祝家,她的命运依然掌握在廖广手里。廖广轻轻一句话,便能让尔青下大狱、受重刑,连借口都不用找,“逃奴”二字足矣。
“九丫头,现在你知道自己做了一件怎么样的蠢事了吧?”祝老爷轻叹了一声,看着英台,“你也说廖广心狠手辣,便该知道他方才并非虚言。你给了最完美的理由,若是他真要带你回去,你让爹爹怎么办?小九啊,吃一堑长一智,你该长长记性,以后做事莫要再这般鲁莽,凡事三思。”
祝老爷的语声慢慢变得意味深长,“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救,什么事都能帮,如若一个人失足掉进了水里,你不会游泳,难道也要跳下去相救?这样你非但救不了人,还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留下父母亲人为你心伤难过。”
“九丫头,你好好想想吧…”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英台这性子养成不是一日两日,这一番话下来,她到底能听进去多少,还未为可知啊。
不管廖广接下来会出什么招,有没有因着英台的莽撞留下芥蒂,都不能再让英台留在临江城。祝老爷决定了,待想办法拿到两封推荐信,便让她们姐妹去杭州吧。尼山书院的院长王世玉,早年还有过些交情,倒是可以拜托他照顾一二。
便说英宁英台是祝家子侄——祝老爷揉了揉眉心,尔青这丫头也不能留着,等送走了英宁英台,立刻使人将她送回廖广那里。
祝夫人那里,还需跟她好好解释…
☆、陆判
烟波浩渺,江风阵阵。
大船无声地划破水面,鼓起风帆,拉出两道长长的波痕。两岸连绵的青山不断往后退去,不时还能瞧见白色羽毛的水鸟“扑啦啦”飞起,疾速掠过江面,捉起江中小鱼。
英宁一身青色儒生长衫,头戴纶巾,手上应景地执着一把折扇,迎风立在船头。唇红齿白,肤色莹白如玉,容颜精致,一眼瞧去,可不就是个翩翩美少年。
大晋朝虽则武风极甚,对于男子的审美观,却是以文雅纤瘦为美。英宁胸前腰间拿白布层层裹住,再换上书生常穿的长衫,正是最受世人欢迎的那种类型。
“小…公子!”浅墨踩着甲板,行至英宁身侧,偷偷吐了吐舌头,“我又忘记了,现在公子是上杭州城求学的学子,我是公子的书童。”
“公子,这里风大得很,还是进船舱去吧。”
“九哥怎么样?”英宁转过身,跟着浅墨进船舱。
“还在睡。”上船没过多久,英台便晕船晕得天昏地暗,吐得稀里哗啦、浑身无力,昨晚上更是不曾进食,“吟心熬了粥,公子可要再进些?”
英宁摇摇头,“我去看看她。”
英宁推开英台房间的舱门,见着英台已起来了,正拥着薄毯子,半靠在床板上,就着吟心的手喝粥。
“好点了么?”英宁走近英台,坐了下来。
英台点点头,“我以前也坐过船,从未如何,想不到这一回竟会发作——日后我再不想乘船远行了。”
“想是那时候时间短。”英宁见英台虽然还面色苍白,精神却已恢复了,便安下心来,“你若是不适应,等到了下一个码头,我们进城换马车,由陆路前往杭州城亦一样。”
“我觉得好多了。”英台摇头拒绝了英宁的提议,“不能因为我一个人,拖延了赶路的进度。走陆路不仅花费的时间长,天天赶路不见得比水路轻松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