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钰也知道把话说重了,忙说:“那我在旁边房间给你准备一间?”
李思川瞪着她,不置信地问:“你是说我们分房睡?还没结婚就分房?还是以后都要分房?这个要说清楚,我娶老婆,可不是想晚上一个人睡觉的。”
小钰说对不起,李思川改了口气,说:“就是这床真的软了点。你在北京的床不是挺好的吗,用那种不行啊?”
“北京房间里有暖气,用那种床垫当然就行了,上海冬天这么冷,没这个我没法睡。”小钰耐着性子解释。
李思川忙说:“那是你以前都一个人睡,当然冷,以后有我给你暖被窝,你就不会说冷了。”
小钰笑一笑,不再争这个话题,但第二天一早,就有家具公司的人上来,把旁边一间客卧重新布置了。偏硬的床垫,深银色夹灰的床单被套,全然是男性化的色调。工人撤走旧家具后,钟点工清洁了房间,小钰把他的旅行箱拿过来,将他的衣服一件件挂好。
李思川这天是出去见了两名猎头,他想换工作。回来洗了澡,披了浴袍到小钰的步入式衣帽间,才发现他的衣服不见了。他扬声叫小钰,小钰进来,说你的衣服我都放在那间屋子里了。李思川疑窦丛生,过去客房一看,满心的不愉快,差一点就要发作出来。
小钰看出他不高兴,上去抱着他,吻他浴袍领口上方□着的一块胸说:“别生气,我就想你能睡得舒服些。我的床太软,给你准备个硬的。啊?好不好?”
李思川面对她这样的美貌“潘”颜和屈意“小”态,有委屈也不好开口了。
小钰还在逗他,说:“还生气呢?脸拉得这么长。爷给妞笑一个?”李思川听了,差点就绷不住了。小钰又说:“那妞给爷笑一个?”说完就露出一个卡通式的笑容,还夸张地眨了眨眼,两粒小小的米窝在嘴角忽隐忽现。
李思川咬牙切齿地看着她,磨着牙床,嘬着牙花子说:“那我还真不跟你客气。”一把抱起她,扔在她身后的床上,扑上去说:“新刀要祭刃,出征要祭旗,新床当然也要个妞来祭一祭的,爷我也就不挑了,就你了吧。”
祭完了新床,李思川也累了,翻身就睡,没想起要吃晚饭。半夜睡醒,小钰不在怀里,又觉得肚饿,出去找她。
卧室和客厅都没人,李思川在她的工作室里找到她,她靠着窗户站着,手里拿着一杯红酒。听他进来,她回头看着他笑,问:“饿了吗?这里有吃的。”
“是什么?”李思川问。
“红酒和cheese,传说中的减肥食品。”她拿一片面包夹了一片cheese递给他。
李思川接过来咬一口,在她杯子里喝一大口酒,笑说:“这个是减肥食品?那我得多来几份。”
小钰果真又做了两片芝士面包给他。李思川吃着,问:“怎么半夜一个人在这里,还是生我的气?”
“不是,”小钰摇头,“我忽然来了灵感,画了两幅稿。”她指一指桌子上的画稿,“莲花和鸳鸯,做成对牌,新婚的夫妻一定喜欢,亲戚朋友也可以买了当礼品送。”
李思川取过来看,被简洁的线条和画面的精妙吸引,大赞说:“好,漂亮,我都想买一对送老婆了。怎么想出来的?难道我拿你祭刀祭旗激发了你的灵感?这方形的牌,意示是一张床?”
“呸!”小钰啐他,“真流氓。”她伸出小手指头,用指甲划着线条,“你没看出来,我这是偷的‘春山秋水’玉牌的设计?当然你也有一定的贡献,作为一名牺牲,第一对牌的样品做出来,我就送给你好了。”
李思川仔细看了又看,收起玩笑的口气,正经说:“你一说,我觉得有三分像了。不过买黄金的人,未必知道什么是‘春山秋水’,你借鉴一下,也不要紧。取了名字没有?”
“取了。”小钰指一指窗外的月亮,“月光爱人。”她的工作室外有一方小阳台,朝西,避开了对岸的灯光,夜过半,有月光洒进来。
“月光爱人”。
李思川要说傍晚回来时还真有一点怨气的话,听了这个,那点怨气已经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倒满酒,自己喝一口,递到小钰的嘴边,喂她喝一口。“敬‘月光爱人’。”
小钰喝了酒,取下他手里的酒杯,放在一边,搂着他的脖子,嘴里哼了曲子,和他在月光下慢舞。
“我醒来,睡在月光里。
下弦月,让我想你。”
第五章 穿上泪花的衣裳1
李思川这次到上海,请了长假。他把这一年的带薪假期休了,和这半个月加班攒下来的调休,再加两个双休日,足足有半个月的假,打算和小钰好好过一过双宿双飞的日子。小钰也十分配合,把画稿交给公司的设计人员去出样,安排了时间,订了机票,飞到厦门去了。
按小钰的说法,她是福建晋江人。晋江有机场,她要回家见父母,直接飞晋江就好。谁知她订的机票是厦门的。李思川开始还以为飞晋江的机票没有了,改飞厦门也一样,毕竟两地相隔不远。
到了厦门,一出机场,就有一辆车子来接他们。司机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花白的平顶头,身形敦实,脸上有不怒自威的表情。这样的人做司机,有点屈才,李思川觉得。
司机见了小钰先抱了抱,然后看了李思川几眼。李思川忙满脸堆笑,伸手出去想和他握手。谁知司机只冲他略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避开他的手,接了行李放进车厢里。李思川只好把手收回来,揽着小钰的肩。小钰看见这一幕也不说什么,也不给两个人作介绍,只做了个手势,请李思川上车,跟着自己也坐好。
司机放好行李,坐进驾驶位,发动车子,一边和小钰用当地话叽里咕噜地说话。说了半天,李思川一个字也没听懂。小钰面无表情,听完了司机的长篇大论,点了点天,说了句什么,司机就再不说话了,一路开车向东北。李思川看见路上的指示牌,方向确实是向晋江而去。
李思川跟她回晋江,是做好了见泰山老大人的准备的。眼看离晋江越来越近,小钰脸上却没什么兴奋之色,反倒是越来越累的样子。李思川先还和她说说话,看她有些不支,说要不你躺我怀里睡一下小钰摇摇头,说有长辈在前面,我怎么好躺你怀里睡觉。李思川也觉得第一次见她家人,不好太过随便,便低语说,那你靠我肩膀眯会儿吧。小钰像是实在有点盯不住了,稍稍放低了身子,把头搁在他肩上,闭上了眼睛。
李思川也闭上眼睛假寐,心里乱糟糟地睡不着,才过了一会儿就不耐烦装睡,睁开眼睛看向车窗外,宁可看看风景。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不对,一块指示牌上明确写着往晋江向右,而车子继续在往前开。他想开口提醒一下司机,又觉得不便冒昧,便轻轻推一推小钰,小钰嗯一声,表示醒着,他便贴在她耳边说,是不是走错路了,晋江像是已经开过了。
小钰唔了一声,说,不去晋江,先去泉州。
李思川想莫非她父母住在泉州?也有可能,晋江是个小城市,泉州才是商业中心,泉州的机场就建在晋江,两地等于是一地,她父亲的公司规模这么大,当然会把总部设在泉州。
车子不多久就进了泉州,小钰打起精神,坐直了,望着思川的眼睛说:“你跟我回来,是不是为了和我结婚的?”
“那当然,”李思川说,“我等这一天,等了三十年了。”
小钰正色说:“不跟你开玩笑,我说认真的。”
“我是认真的,”李思川也正二八经地说:“我就想跟你结婚,我们一天不结婚,我一天心就不定,老觉得会有变数。小钰,嫁给我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除了你不再看第二个女人。以前的荒唐是我不对,没有保留完璧之身等你,委屈你了。不过我保证以后没有一个女人能近得了我一尺以内。”
小钰听了噗嗤一笑,“正经话都说得这么不正经。”
李思川看她阴了一上午的脸总算晴霁了,更是得意,“那我改一下,要是你给我生个闺女,我保证一不让你换一张尿布,二就你们两个女人可以近得了我一尺之内。”
小钰眨眨眼,有两粒豆大的眼泪挂在了眼角。“那我们现在就去结婚。你的身份证和我的身份证都在这里,舅舅带来了我的户口簿,今天不是休息日,所有的条件都现成,我们可以去结婚了。”
虽然李思川很想结婚,但听见小钰这么说,还是吃了一惊。他有些结巴地说:“不…不告诉我爸妈…也行哈,下次去北京和他们吃个饭时再说。可你都回家了,也不告诉你爸妈?那回来做什么?”
小钰的脸色又从晴转多云,“这样啊,那我们马上回厦门,乘飞机去北京结婚,请你爸妈来观礼。要不是结婚证一定要在男女一方的户口所在地办,我们在上海就可以把婚结了。”
“小钰!”面对小钰瞬息万变的脸色,李思川不知是哀求还是警告,“说重点。我有些不明白,你讲给我听。你要我做你的后盾,我总要知道是怎么回事才知道该怎么做。”
“哦,好吧。”小钰吸一口气说:“我妈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我爸另有家庭和子女,但他偏要插手我的生活,安排他看中的人给我相亲逼我结婚,拿我当筹码。我借口办公司逃到上海认识了你,我很喜欢你,想和你结婚。但我爸一定不肯答应的,他会想出各种方法阻止我们结婚,所以我打算先斩后奏,结了婚再告诉他。我请舅舅帮我,从家里带来了我的户口簿,我们可以结婚了。不然,我们就改道,去北京结婚也是一样的。”
“你慢一点说,我有点跟不上。”小钰很少这样长篇大论的说话,多半是他说了一堆话,她回答短短一句半句,这几乎是他听过的她最长的一次论述了。“你是说我们到了你家的门口,都不去见你的父亲,而要偷偷结婚?这么古怪的想法,你的这位舅舅居然不反对,还帮着你,把户口本从家里偷出来助你一臂,把你往不孝的罪名上再推波助澜一程?”
小钰转了下眼珠子,点了点头,说:“你理解得没错,就是这意思。”
“没错个…混球。”李思川想骂人,骂到一半改了口。眼前是他的月光爱人,前面坐着她的长辈,他骂不出口。俗话说见舅如见娘,天上雷公、地上舅公,她和父亲继母不合,跟娘家的舅舅亲近,太正常不过了。而舅家显然对郁氏姑爷没有守节不娶很有看法,他们会帮着外甥女气气那位曾经的姑爷,也就不奇怪了。只是这一切听上去,怎么就那么不靠谱呢?
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为什么不直飞晋江要从厦门过来?这里面是不是又有什么猫腻?”他心里不爽,说出的话就有点无礼,以前在小钰面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偶尔会胡说八道,那也是开玩笑逗她开心。
小钰内心有愧,倒不跟他计较这些,耐着性子解释说:“晋江机场有我爸的股份,还有商场,里面的人都是他的眼线,我一下飞机,他马上就会知道了。我到了晋江就等于落入他的手掌中,想扑腾一下都不可能。还有,我的户口在泉州,我得回泉州才能结婚。”
“你的意思是说,”李思川问,“我们从上海出发的时候,你就计划好了这一切?这么大的事你就不想先跟我商量一下?”
小钰没有回答,等于是默认了。李思川气得直磨后槽牙,小钰拉着他的手摇了两下,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
李思川叹气说:“你果然是要我做你的挡箭牌。”
“结嘛?”小钰磨他说。
“干嘛不结,当然结。”李思川忿忿地说:“婚姻自由是人生最大的自由。我自谓是一个自由民主派,崇尚自由市场学,也认为结婚没必要一定要事先征得父母的同意,但没想到你比我走得更远。你绕了个圈子,回到反抗包办婚姻的路子上去了。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那是你舅舅?嗨,舅舅先生你好,我是你外甥女婿李思川,幸会幸会。”
那司机根本不搭他的茬,只管自己开车。李思川不过是想出口气,也没真要和他套近乎,出完气,想想觉得过分了。舅父大人给他们开车,真是要折煞小辈,小钰面子够大的,就改了口气说:“舅舅,谢谢你来接我们,劳动您的大驾,可不敢当。要不我来开车,你和小钰聊聊?你们好久没见了,一定有好多话说。”
舅父大人充耳不闻,小钰绷不住笑了一下,说:“你变脸变得好快,怎么不生气了?”
“你的脸也阴转晴,晴转多云的,转了好几回了。”李思川毫不客气地指出。不知怎的,一直以来他对小钰都抱有极高的敬慕之意,从不说过分的话,哪怕她再多变再孤僻再不近人情,他也不计较,但就在这一眨眼的工夫,他已经连着说了好几次重话讽刺她了。不知不觉中,他对她的态度变了。
小钰也听出来了,她的脸色变得更快,眼神里的暖意一点点淡去,一张俏脸转眼就冷若冰霜。李思川看着她的变化,脑中转着的念头,几乎要惊骇着他自己了。小钰简直就不像个人,真的是狐女。她要是这个时候一掉头,再回过脸来,换了一张脸皮,他都不会奇怪。
李思川压下涌上心头的寒念,抓起小钰的手,温言说:“我都没准备戒指,这个婚实在结得匆忙,回去我就补上。”
他低声下气在扮五字真言里的“小”,小钰是明白的,她展开一个笑容,说:“好的,回去你一定要记住,千万别忘了。”
这时坐在前面一直没说话的舅舅回转身说道:“不用李姑爷回去再补了,我们晋江人嫁女儿,不用夫家给金器,都是由娘家准备。拿去。”一掉手,递过来一只红色的丝绒盒子,李思川但要客气拒绝,小钰已经接了过来,说了声谢谢。
李思川想原来你听得懂普通话,也会说呀,那开头怎么又装作不懂的样子?心里的不快没敢再表露出来,只是说:“哪里敢要舅舅的礼物?本该我们孝敬长辈的。”
小钰打开盒子,看着那里面一对顶普通的金戒指说:“你别推辞了,他们给什么,你收下来就是了。我们晋江的女儿出嫁,阵势好比苗族姑娘的盛装,她们戴多少,我们也戴多少。”
李思川在脑中找出了苗家女子盛装的图片,不禁打了个寒颤。想像一下小钰头戴双凤冠、胸佩缨络圈、前后护心镜、腰缠链子锁的情景,顿觉一阵恶寒。他无力地说:“人家那是银子,听说也有十几斤重。这要是全部换成金的,得几十斤吧?你就不怕被压趴下了?”
小钰看他一眼,没有接话。
李思川意犹未尽,还在往下说:“怪不得你要做金饰生意,别的不说,光是晋江一地的买卖,就够你吃喝三辈子了。当然前提是你家垄断了晋江的黄金市场。”
“思川,”小钰放低了声音,缓缓地说:“我知道你不乐意,我会补偿你的。”
李思川悲哀地说:“不,小钰,不是你要补偿我,是我背不起。你一身的黄金,太重了,我身板再硬,也背不动。万一要是有人打劫,把你劫了去,那就是人财两得。”
小钰咬着嘴唇,仍然不说话。
“真要有人来劫你,你说你戴这么多黄金,是扔还是不扔?”李思川扶着额头哀号一声,“不扔,我背着你,肯定跑不快。扔了,白便宜了人家,岂不太可惜了。你说我怎么办?”
“你可以把我扔给强盗,自己带了黄金走。”小钰脸上浮起一个可怜的笑容,“你怎么就这么笨,只知道这两个选择呢?路有好多条,条条通罗马。”
李思川拿起盒子里那枚女戒,套进小钰的左手无名指上,“我就算把自己扔给强盗,也不会丢下你的。小钰,我爱你,请你嫁给我,好吗?”
“舅舅,你听到了吗?”小钰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和她舅舅说话。
“听到了,这孩子不错,你就嫁了吧。”舅舅说,“逃难时还想着把你放在第一位的男人,可以嫁了。”
“好的,舅舅。”小钰说。她拾起那枚男戒,套进李思川的无名指上,“我就知道,我没有挑错人。”
李思川说:“来吧,让我们结婚去。这里就是民政局了吧,我们下去吧。”
车子停在原地已经好一会儿不动了,舅舅早就停了车,熄了火,就等他们说完话。
李思川打开车门下车,回头接过小钰的手,扶她下车,十分文艺腔地说:“前路困难,让我们一起吧。”
小钰眼睫毛上又沾了泪珠,她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耳语说:“你知道我的难处就好。思川,对不起,这不是你想要的婚礼。”
“我就想要你,什么样的婚礼才不重要呢。”李思川振作起精神,心情转好,“只要是你想要的婚礼就行。”
第五章 穿上泪花的衣裳2
所谓结婚,真要简单起来,不过是去民政局交九元钱,盖个钢印,换两个大红本子即成。不排队的话,五分钟就完了。这天即不是九月九日就样的好口彩时间,又不是看了皇历挑出来的黄道吉日,民政局里排队结婚的,不过三对新人。趁前面三对办手续的工夫,他们在一次成相的机器前现拍了照片,转眼就到了他们。李思川和小钰取出各自的身份证,舅舅拿出户口簿,几个字一个签,就算把婚结好了。
李思川看着结婚证说:“这照片上的红背景真有点喜气洋洋的感觉。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会罩着你的。”
小钰笑一下说:“听上去像黑社会收保护费的,老大,以后我就跟你混了。”
“你没听说过,婚姻就是黑社会吗?进来容易出去难。以后乖乖的,我不会亏待你。”李思川豪气万丈地说:“妹妹,哥哥我可是很有责任感的人。”
“我怎么觉得,进来也挺困难的?”小钰不跟他逗贫,看着自己的结婚证说。
“那是你挑剔,像你这种处女座的人,不挑剔就不知龟毛两个字怎么写。”李思川屈起两根手指,弹了一下结婚证,再放在左胸前比一比,“像不像红宝书?”
“哦,你没挑吗?”小钰问:“龟毛是什么意思?”
“我没挑,我就等着你来挑我呢。”他搂过她来亲一下,“龟毛就是霍小钰的意思。”
他们两个打情骂俏,旁边舅舅看不下去了,问:“你去哪里?回家还是回郁家?”
小钰收起笑容说:“哪里都不回,去郁金香酒店。”
舅舅点点头,不再多说,自己去发动车子。小钰和李思川坐回车上,李思川问:“郁金香酒店是什么?你的吗?”
“以我的名字命名的,有我的股份。”小钰简短地说了一句,不肯多做解释。
李思川噗叽一下倒在座椅靠背上,“我娶了一个金矿吗?”
“是。”小钰嘲讽地笑了一下。
李思川表示理解无能,转头看向窗外。车子开出一阵,转弯进入一个叉道,风景一下子变得明媚起来,一边有山,一边是河,山上植物葱郁,河里水波碧绿。再开一段路,进入酒店区,各种建筑风格的酒店排在路边,到了一个风景绝佳处,临河的一边没有酒店,另一边才有一幢弧形的高层建筑十分有气势地背山面河站着,像一堵墙。
李思川看了一眼那上头的招牌,说:“郁金这名字很美,郁金香就俗了点。幸好你只是郁金,没有香。”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舅舅开口了,“郁家的人,除了小钰,就没有不俗的。”他把车子停了,回头说:“后生仔,好好待小钰,她没有嫁给那些俗物,挑了你,眼光比她妈妈好。”说完就下车,走到车后面去,打开后车厢,拿他们的行李。
李思川哈哈一声笑,跳下车,抢着拿行李,对舅舅说:“舅舅,您老眼光真好。”
舅舅拍一下他的肩说:“她妈妈要是像她这么明白,就不会死得那么早了。”李思川听了一愣,舅舅对才下车的小钰说:“我先走了,你有时间就回家来。阿嬷想你了。”
小钰点点头,“我一抽得出空来就去。”
舅舅朝李思川点一下头说:“我们在家等你。”开了车就走了。
李思川看着车开远,说:“听上去像是一出豪门思怨。”
小钰说:“差不多。”转头堆上客气的笑容,对迎出来的行李员说:“通知总台,给我准备蜜月套房。”
行李员呆了一呆,马上毕恭毕敬地说:“是,郁小姐。”把一件件行李搬进行李车,推着飞快地进旋转门去了。
小钰对李思川说:“欢迎进入郁氏王国。”
“公主请,本驸马都尉为您保驾护航。”李思川到了这个地步,索性把一切都置之度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