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李思川喝道:“你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你说的那样。”
“所以我刚才说我姐样样比我强,挑的丈夫也不是自大狂。”郁香说:“她眼光好,扔了乐从让,挑了你。而我为了跟我姐争,偏偏嫁了她扔下不要的,苦果自己吃。我跟你说,跟人争是最没意思的,怎么争都是输。我姐就聪明,根本不和我争,连晋江都不要呆,一个人在外面,省得受他们的闲气看他们的丑态还要包涵他们的为非作歹。我们晋江的女人好呀,个个对自家男人的三妻四妾装没看到,为了面子,还要同桌吃饭,认他们的儿子。”
看来郁香确实受了不少委屈,李思川不忍心,忙说:“不对吧,我和你姐认识的时候,你们已经在一起了。不是你姐挑三拣四,是脾气合不来。不过男人们这样做,也是你们惯出来的,你们怎么就不打上门去,抓破那狐狸精的脸?”
“今天那狐狸精请你吃饭了,你怎么不替你老婆抓烂她的脸?”郁香讽刺他说:“对了,你今天去找爸是为了什么?”
李思川觉得这倒不必隐瞒,便说:“你姐天天晚上做噩梦,总是梦到她母亲车祸去世,我想找你们父亲问一下当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姐当时难道在现场?”
“真相是什么?我爸说了吗?”郁香好奇地问。
“没有,你爸不肯说,郁穆又一直在跟前,我不方便追问。”
“哦,这样。”郁香沉默了一会。这工夫轮船来了,郁香把车开上去,找地方停了,才又开口说:“我姐还是不睡觉吗?”
“你知道她不睡觉?”李思川问。
“我们都知道,她在我们家里有个绰号,叫‘不睡觉的人’。我爸请过名医中医给她看过,还请和尚道士来厣胜,都没治好。她小时候还有梦游的习惯,难得睡一次觉,就梦游。穿着睡衣赤着脚在楼上走,叫她也不应,有一次走到栏干边上,硬要从栏干上翻过去。我小,没亲眼见过,这都是我妈和家里的老佣人说的。”
李思川听了骇然,“梦游多发生幼儿身上,十岁以后就很少有梦游症状了,这是神经系统发育不完全的原因,倒没什么严重的问题。梦游对梦游者的身体损害也不大,就是要注意周围环境会对梦游者产生的危险,像你说的她当时住二楼,翻越栏干就危险了。”
“你知道得很多啊,”郁香看他一眼,“还这么冷静。据说家里人为了这个梦游很鸡飞狗跳了一阵,都以为是了不得的大事,我爸请了一个保姆上夜班,就为了防止她梦游。后来她外婆把她接去住了一段时间,才听说是好了。早知道,就请你当医生了。那么说,你既然这么精通,我姐的病是好了?还是加重了?”
李思川想起小钰的梦,连前世的记忆都被她翻了出来,怎么也说不上一个“好”字。“二妹,各有前缘莫羡人。你不必想着和你姐争,你姐比你可怜多了。”
郁香讪笑说:“有你这样的丈夫,她多少可怜都抵得过了。你知道乐从让因为我不能生育,已经和他的小三双宿双飞了吗?我让我爸为我出头,他就给我买一辆跑车。”她踢一踢脚下的车,“还劝我说,男人总是需要后代的。我妈为了我的事,去庙里清修,禁言一个月。说如果是她的错,不要降罪到她女儿的身上。我姐跟我比,谁更可怜?”
“你有父母疼爱,比你姐强百倍。”李思川认真地说:“丈夫不满意,换一个就是,没必要一定绑在一起彼此折磨。你如果离婚,你爸一定会支持你的。你选择了忍耐,他只有以物质来补偿。你选择战斗,他也会无条件支持。”
郁香咬了嘴唇,沉默不语。
李思川问:“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你们都选择沉默和忍受,而不是离婚?这一点,你姐比你们都强,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才不管别人怎么想。”
“离了婚我去哪里?”郁香冲口而出,“谁会娶一个离过婚又不能生育的女人?”
李思川冷血地说:“没有丈夫这个装饰品,你们就不知道怎么走出门了吗?那就莫怪坏男人薄情了,他吃准你们不会反抗,为什么不借机多踩两脚?想依靠他良心发现?不会有这样的事情的,并不是所有出轨养情妇的男人都会娶情妇回家,也不是所有被出轨的女人都那么识相地死了,腾出地方给情妇。你们这是没有遇上真正恶毒的人,真正恶毒的人,是会为了目的杀人的。”
郁香打个寒颤。

第十一章 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2

回到晋江市区,郁香问你住哪里,李思川说还能住哪里?晋江我熟悉的只有一间酒店而已。郁香笑,把李思川送去郁金香大酒店,老远看着大楼上镶着金字招牌在闪,黑夜里分外夺目。“我一直不喜欢这个招牌,看到自己的名字整天被人提起,滋味其实不好受。”郁香说:“我姐当时反对过,我爸不同意换,我当然就不反对了,还直说好。有我赞同他,我爸就高兴了,送了我一个小香家的包。”
“小香家?”李思家不懂,小钰很少在他面前提这些奢侈品的牌子,他也不关心。
“香奈尔嘛。”郁香笑他,“你不会在我姐那里没见过这个牌子吧?”
“没注意过。”李思川说。他真的没关心过小钰用什么牌子的包穿什么牌子的衣服,他只注意过她的衣裳边是绣了金线的,镶了小镜子的,那些美丽的衣裳替她增色。小钰不需要借名牌来助威,她只靠她的别出心裁来增添她的妩媚。
郁香不知道他已经想到久远前的事去了,继续说:“其实我也不喜欢的,一直嫌这个名字土。现在觉得,这真是个好名字。男人家是靠不住的,想想有姐妹,心里倒还是有点安慰。到了,”她把车停下,“我就不下去了。你呢,明天还在吗?”
“既然你爸不肯说,我多留一天也没意思,明天我就回去,趁还有半天假,陪陪你姐和婴婴。”李思川说,“谢谢你送我回来。”伸手去开门。
郁香再看一眼正要下车的李思川,“我年轻时也算是一个漂亮女孩,怎么就没让我遇上像你这样可爱的男孩?”
“天之娇女,普通人哪里能得到你的青眼?”李思川笑,又坐回去,“眼睛长在头顶上了吧?不是和你们一个阶层的,你会多看一眼吗?”
“可是,”郁香倒也不生气,而是真的烦恼着。“如果不是和我一样的人,我怎么能知道他是看上我的人,还是看上我的钱?看上我的钱的,在目的达到后,还不是一样会跑?结果都是一样,那还不如在同一阶层找,至少人跑了,钱还在。不至于人财两失了,名誉还要受损。”
“还有一种可能,”李思川说,“我忽然想起我刚才的说的,‘真正恶毒的人,是会为了目的杀人的’。你知道我想起什么了吗?我想起那部老电影《尼罗河上的惨案》来了。穷小子和女友安排下杀人计划,设下了一个完美谋杀案,就为了谋杀穷小子的妻子。”
郁香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你怎么老是想些奇怪的东西?我就该是被谋杀的命?嫁个有钱男人吧,情妇为了上位要谋杀我;挑个穷小子吧,穷小子和穷女伴也要谋杀我。我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为什么要和谋杀案牵连在一起?”
李思川笑说:“和你没关系,是我发散性思维。你姐早就习惯我离题八万里的说话方式了。回到正题,你是对你你自己没信心呢,还是你的眼光没信心呢,还是对男人没信心,还是只是对爱情没信心?”李思川本着一贯的北京贫民的本事,把一件简单的事说得像是绕口令。
“老实说,我不知道爱情长什么样。”郁香脸有寂寞之色,“是不是会有书里和电影里那种热烈的爱情?我根本不认识它,也许它来过,我也错过了?我看你和我姐,倒像是有的。是有的吧?”
“有,”李思川不讳言。有些男人不会在别人面前承认他爱过谁,但李思川不是这样的人,他爱的人,他一定会告诉她。“我爱她,你像你说的,可以膜拜她走过的路。”
“她不肯来娱亲,你替她来。”郁香羡慕之极,“为什么我遇不上这样的男人?”她又回到这个问题。
“二妹,眼光放远点,别就看着鼻子底下。”李思川觉得有意思,他要到这个时候才发现,小钰没有把离婚的事情告诉郁家。这事除了郁修善,郁家上下都是不知道的。从桃子女士到郁穆,再到郁香,仍然都把他当郁家的大女婿来看待。
桃子女士由于自身身份未明,对他客气倒也说得过去;郁穆是小孩子,郁修善不告诉他,是在情理之中;那郁香呢,依她的修养为人,不像是个沉得住气忍得了话的人,她的态度是最好的说明。她一见他就叫他姐夫,又对着姐夫大吐苦水,像是在对着兄长,一点不见外。正是因为她的这个亲热劲,才让李思川醒悟过来,在他们的眼中,他仍是小钰的丈夫,他们仍是一对恩爱的夫妻。有一个女儿,一家和睦幸福。
面对这个情况,李思川开心得恨不能马上和小钰说上话,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肯定能逗他一笑。他心痒难搔,只想拔腿就走,但看郁香意犹未尽的样子,到底是忍住了。说起来,还是郁香给了他这个启示,他不能过河拔桥。
“像你是吗?”郁香问。虽然她话里确实是承认他和她们不是一路人,但李思川明白她没有恶意。“你和我姐是怎么认识的?我好像没印象?”
“哦,这个啊,说来有意思。”李思川心情正好,索性坐沉了,讲起过去。“圣诞节,我去参加一个朋友的聚会,酒保有事走开,我就去吧台里为自己调一杯酒。正好你姐也去了这个聚会,坐在吧凳上,对我说:‘手势不错,新来的?’”
郁香听了有趣,哈哈大笑。李思川也笑,“我说是的,你想喝点什么?你姐说,你觉得我喝什么好?我说含羞草吧。就调了一杯含羞草给她。你姐对我笑,我看到她的笑容,酒还没喝,就已经醉了。后来就缠着她问她要电话号码,再后来就是你们都知道的了,我们好了,我们结婚了,一直到现在。”
“也就是说,我姐真不在乎男人的身份,哪怕是个酒保也无所谓。”
李思川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但一时也没想清楚,就说:“当然后来的相处也很重要,我们谈了大半年才决定结婚。有了这大半年的了解,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应该心里有数了。也不是说,什么身份的人可嫁可不嫁,还要看人品。真要人品好,酒保也是一份值得尊敬的职业,当然可以嫁。”
“你是说你自己人品好?”郁香再笑。显然李思川的开解确实有效,把郁香心里的郁闷解开了不少。
“这个自信我还是有的。”李思川倒也不假客气,大方地认下了。“好了,我进去了,你自己想明白,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管家里人的想法,自己过得好最重要。”
“谢谢你。”郁香说,“嗯,我回去再想想。再见。”
“再见。”
李思川下了车,站在车边,等郁香把车子开走了,才抬脚往酒店里走。
才没走几步,酒店大门还没到,就有人叫住了他,“李兄,请留步。”李思川先是走了两步,才觉得刚才的声音是在叫他,他左右看一看,看见停车场上有一辆车摇下了车窗,里面坐着一个人,正冲他招手。李思川借着灯光看过去,居然此人正是他刚才和郁香谈起的乐二公子乐从让。
他纳闷地走过去,低头问:“怎么你也在这里?这么巧来这里吃饭?”
“巧什么,我是在这里等你,上车吧。”乐从让说:“我们聊聊,你总不会到了晋江,连老朋友都不见。”
李思川无奈地摊一摊手,上了他的车。他那一颗想马上给小钰打电话的心,只得再搁一搁了。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他不客气地问。
“你一住进来,整个酒店的管理层就知道了,马上有人报告给了郁家,当然也会有人报告给我,我们都是郁家的女婿嘛。后来有人在路上看到郁香的车,说郁香车上有男人,我就想会不会是你,便过来等你了。这世上没什么恰好正巧的事,都是人在安排。”乐从让倒是很坦白,什么都说了。
“你老婆送我回来,你躲在这里不见她,你们耍什么花枪?”李思川冷笑说:“老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也不是他的儿子,怎么就学得跟他一个德性?”面对乐从让,李思川就不用客气了。他对这个人一直不爽,当年在他的婚礼上就暗摆了他一道,这个仇到现在也没报。当时就说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十年已经过了一半了,可以报了。
乐从让一贯的好脾气,对李思川的挑衅,他懒洋洋地应答说:“他啊他的,岳父也不称,爸爸也不叫,你的礼貌有点问题啊。”
“当面叫就完了,背后也叫,肉不肉麻?你这个家伙,一肚子坏心肠,你在停车场褚我,是想约我打架?”李思川继续不客气。
“打什么架啊,都是成年人了,有话好好说。你们北方人就是这样,一有事就打架,打架能解决什么问题?打架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乐从让这一下,又变成了哲学家。
“打架可以解决热血问题。”李思川说,“有的人欠揍,就该有人去揍他一顿。”
“唉,你这个人太感情用事了,不是个好的谈话对象。”他拍拍李思川,“安静,安静。”
李思川皱浓眉看着他,“你有什么事就说吧,别绕弯子。两个大老爷们,坐在一辆车里,呆在停车场上,像什么话?你以为演黑帮片啊?走走走,去酒吧喝两杯,哥请客。”
“我开车,不喝酒。”乐从让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开车你不喝酒,倒是遵纪守法了,结婚不能出轨,这个教官没教过?”
“就坐这里吧,说两句话走。”乐从让一点不计较他的无礼,风度很好地说:“郁香对你说什么?”
李思川用极尽讽刺之能事的口气说:“郁香说她愉快地接受了你乐二公子弃妇的身份,正打算驾驶名车,遨游七国去呢。她一日不离婚,你的情妇一日不能转正,永远只能是情妇,除非你们恋□热,谋杀正妻。”
李思川想起刚才郁香还说,他今晚怎么就和谋杀案缠在一起了,和郁香谈起两个谋杀可能,这还没完,又和郁香的老公说是谋杀案来。也许是心里高兴,又远水救不了近火,就只能靠胡说八道来解闷了。本来何以解忧,惟有杜康,可恨就乐二又不肯去喝酒,活该被他讽刺。
“去喝一杯吧,车就别开了,这不正好,已经停在了停车场里。回头喝醉了,让酒店经理开间房就是了。”李思川说:“我们再在这里坐下去,警察会以为我们是在交易毒品的。”
乐从让的精神显然没他这么亢奋,再叹口气,说:“也好,那就听你的,去喝两杯。”


第十一章 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3

李思川要了个口味刁钻的鸡尾酒给乐从让,自己只喝加了冰块的清淡的加拿大威士忌。乐从让的心思不在酒上,看都不看细长杯子里颜色艳丽的酒,喝了一大口,摇摇头,皱了眉说:“你给我叫的什么?好难喝。”
李思川冷冷地说:“红粉佳人。”
“颜色不对啊。”乐从让这才看一眼杯子。
“那就是血腥玛丽。”李思川暗好笑,继续糊弄他。
乐从让端起杯子来看,再咂一口,品味一下,又摇了下头,啧舌说:“血腥玛丽?有几分像。但这里面除了番茄酱,还有别的东西。这酒到底是什么?”
他问李思川,李思川只管喝酒,不理他,他只好改问调酒师。调酒师笑说:“确实是血腥玛丽,不过是加量版的。李先生刚才说要狂野血玛,我就调了这个。”
“啊?狂野版的血腥玛丽?这里面都加什么了?”没想到乐从让很有钻研精神,一定要问个明白。
“伏特加,”调酒师一本正经地说。
“这个我知道,”乐让从问,“还有呢?”
“黑胡椒、辣椒粉、酱油、柠檬,大量的辣椒酱和番茄酱。”调酒师一口气说完,自己都觉得好笑。“很少有人点狂野血玛,也就是李先生点我才调一杯,换了是乐先生,我就不敢了。这酒口味复杂,一般人接受不了。我本来以为这是李先生自己要的,没想到是给乐先生的。你要不喜欢,我给你换金汤力?”
“换,换。金汤力虽然普通点,但总是让人喝得愉快的酒。玛丽就玛丽了,还血腥,还加量血腥,我看这杯酒可以拿去腌渍一块牛扒,等下烤了吃。”乐从让说:“或者煮成汁,拌意面不错。”他把酒杯递给调酒师,“别浪费了李先生的一片心意,拿去腌牛扒吧。”
他语气里带着讽刺,调酒师如何听不出来,忙收了杯子,把金汤力给乐从让递上,那杯加量恶搞版的血腥玛丽,他没敢倒,拿到后面放着,看看情况再说。
跟前没了人,李思川才慢吞吞地问:“找我做什么?我们好像没什么共同语言的。”
“闷,想找人聊聊。”乐从让喝着金汤力说:“我们怎么就没有共同语言了?光是聊聊她们姐妹,就够我们聊一辈子了。”
“你还真没打算离婚?”李思川这下来了兴趣,“不离婚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我为什么要离婚啊?你这人真奇怪,好像盼着我们离婚似的。”乐从让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李思川,“你为什么不离婚?”
李思川在这一刻好似忘了他已经离过婚了,用兄弟般推心置腹的口气说:“二哥,你不离婚,又这么个玩法,不够义气啊。虽然自家媳妇不是江湖兄弟,但江湖道义也好,夫妻情义也好,都讲一个义字,是义就不能负,辜负了就悖了人伦。负情薄义的名声好听吗?旁人听见了,当面不说你,背后也有议论的。好比你们我兄弟,背后不也要议论一下岳父泰山老大人?说起来,不至于要夸他义薄云天,情深似海吧?总是说他逼死前妻,冷落后妻,才使得女儿不亲,夫妻异心。”
“你有女儿,哪里知道没有孩子的苦?”乐从让只拣他关心的说,“郁香送你回来的,那一定告诉你我们的问题了吧?不是我的错呀,是造化弄人。你要知道,我这是我们结婚后第一次搞外遇,你要知道,有人结了婚也没和以前的断,结婚当天就和以前的情人出海,三天后才回来。你要知道,我和郁香结婚之前,是很干净没牵连的,我们也算是恋爱结婚了,是有感情的。你要知道…”
“你是不是不会喝酒啊,”李思川问:“怎么才一杯金汤力,就这样语无伦次了?什么叫我要知道?我还真不想知道。我要知道什么?我就知道你小子婚内通奸,包养情妇,郁香完全可以去法院告你一个重婚罪,你的罪证那么确实,自己都不否认,法院判你入监两年几个月都怕你不上诉。”
乐从让瞪着李思川,好像在听他说什么天方夜谭。“要照你这么说,全天下一半的男人都要去监狱里过新年了。”
“哈哈哈哈,打击面太宽了,至少要扣除青少年和儿童还有未婚男士,这一下就要少三分之一了,还有像我这样的二十四孝好丈夫,奉老婆的声音如纶音玉旨,这样的男人在已婚男人中间也不会是少数,像我父亲就是。”李思川说到这里,自己琢磨了起来,“这是环境因素在影响人的行为,大环境里都是这样的现实,大家见惯不怪,也就不足为奇。而我是在传统正常的家庭里长大的,后来又在美国念书,社会不管是法律还是宗教都不支持这样的背弃同伴违反合同不信守诺言的行为,所以才视你们的理所当然为不道德。”他转问乐从让,“你也是在英国受的教育,怎么就和他们同流合污了?”
“你是不是把西方合同精神想得太过美好了?你说英国,那我就问你,查尔斯和卡米拉算不算背弃同伴违反合同不信守诺言?他们那岂不更是在你所推崇的基督教社会里的成年人的行为?”乐从让辩驳道:“人总是自私的,有宗教有法律都不管用。”
“你还知道你是自私的啊?”李思川说,“因为你自私,就逼得老婆‘被’无私?你们也太不讲道理了,完全不考虑人家的感情,我怎么就想着要送郁香一个午夜牛郎,让她也自私一回,我倒想看看你是什么感受?”
乐从让叫起来,“你是个男人不是啊,怎么老是站在她们那一边说话?男人和女人能一样吗?男人找个女人替老婆生孩子,还不是让她老有所依?人老了以后没有家族作依靠,好凄惨的。”
“那年轻的时候看着老公和别的女人双宿双飞颠鸾倒凤,就很幸福了?”李思川怒斥道:“我说你怎么年纪轻轻,一脑子的封建遗毒?如果没感情了,就赶紧离婚,不离婚,就要想办法解决问题。你们想有了后代,OK,没问题,如果去看过了生殖专科,真是郁香生理上出了问题,她在心理上的受到的挫折感难道不多过你?难道不该得到你最大的安慰和关心?可是你是怎么做的?你所做的,像是出自一个丈夫的关心吗?想要孩子,第一可以体外受孕再植入体内,所谓的试管婴儿,第二可以找代孕,反正你们有钱,多少钱都没问题,重赏之下必有勇妇。第三还可以收养。可是你呢?你用的方法,恰恰是最无耻的一种,偏还找借口说是为了她老有所依。依我来看,她活不到需要你提供的那个依靠的年纪,就会被你们活活气死,就像郁金的妈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