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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下来,管事嬷嬷也忍不住夸赞了两句,让苏婉兮回屋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苏婉兮回到屋中,屋中已经有两人在床上坐着了,想必就是同她一屋子住的丫鬟了。
苏婉兮面上不动声色,暗中却在打量着。
两人年岁都在十五六岁左右,其中一个清秀好看一些,瞥了一眼苏婉兮,冷哼了一声就转了头。
只怕是个不好相处的。苏婉兮在心中暗自想着。
另一个看着倒是温和一些,抬起头来对着苏婉兮笑了笑:“你是今日新来的吧?叫什么名字?”
“嗯,我叫阿娇。”苏婉兮笑着回答着,静静走到自己床边。
“阿娇,凭你也配?听说你是世子爷带回来的,想凭着一点姿色就爬上枝头当凤凰?如今还不是来这洗衣房了。”清秀好看的那个听到苏婉兮的回答,目光就像利剑一样刺了过来。
苏婉兮低着头不再开口,另一个女子见状,面露几分尴尬,连忙道:“我叫阿兰,以后咱们便多多关照了。”
那清秀好看些的丫鬟见阿兰打着圆场,却似乎并不领情,站起身来就出去了。
阿兰见状,连忙对着苏婉兮道:“梨花的性子就这样,你莫要在意,她并无恶意的。”
苏婉兮低声应了,心中却自有计较,她此前虽是大家小姐,可是很早也开始管理将军府中的内务,见的人多了,一个人如何,一眼也大约能够看得出来端倪。
这叫梨花的丫鬟,分明就是对她极为不满,眼中隐隐约约有几分恨意。
只是苏婉兮不知道,自己不过刚来,怎么就得罪了她?
阿兰抬起眼看了看苏婉兮:“先去吃饭吧。”
吃饭在隔壁的屋子,洗衣房中的丫鬟都在一同,众人对苏婉兮的到来也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安安静静地吃了饭,就又回到了屋中。
刚回屋中,一个盆子便扔到了苏婉兮的面前:“去,给我打洗脚水。”
苏婉兮抬起头来,看向恶狠狠瞪着她的梨花,并未多言,拿了盆子便去打了水。
打了水回到了屋中,将盆子放在了梨花脚下,梨花哼了一声,将脚伸了进去,脚刚触到那水,就惊声尖叫了起来,抬眼对着苏婉兮便是劈头盖脸一顿骂:“水这么烫,你是想要烫死我吗?”
苏婉兮见状,也未辩解,便又取了一个盆子,出去拿了冷水来:“我不知你习惯什么样的热度,我往里面倒些冷水,若是合适了,你叫我停就好了。”
梨花冷笑着看着苏婉兮,眼中满是鄙夷之色:“天生的贱胚子。”
苏婉兮手中一顿,低下头,温顺的受了。
府里规矩多,苏婉兮学规矩学得仔细,学了五日,嬷嬷就让她开始上工了。因着苏婉兮初来,做的都是些粗活,帮着洗衣服的丫鬟提水倒水,晾衣服整理。
粗活费力,苏婉兮虽然生在将军府,可是毕竟不是男子,平日里也跟着哥哥们学一些基本功,却只是锻炼锻炼身子骨,大部分时候,也是全然按照大家闺秀的标准来教导的。
做了两个时辰不到,就累的气喘吁吁。
苏婉兮将装满水的桶放在一旁,想要喘口气儿,就听见梨花带着刻薄的声音传来:“当自己是大家小姐呢,不过是个奴才命,这才多一会儿呢。”
说完,突然拔高了声音:“嬷嬷,她偷懒。”
立在一旁翻看衣裳的嬷嬷闻言,朝着苏婉兮看了过来,眉毛一蹙,鞭子便挥了过来,直直地打到苏婉兮的腿上。
苏婉兮咬紧了牙关,急忙提起了水,倒到了盆子里。
嬷嬷见状,这才作罢,嘴里骂骂咧咧地道:“瞧你此前学规矩快,以为是个做事认真谨慎的,却不想是个偷奸耍滑的。在这里,可容不得这样的,如果再让我抓住了,仔细给你松松皮。”
苏婉兮忍住疼痛,低声应了,那嬷嬷才转身回了屋中。
梨花斜眼看了苏婉兮一眼,眼中满是得意,嘴里冷冷地道:“娇气。”
四面的丫鬟自是瞧见了这边的情形,却都头也没抬,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苏婉兮看得分明,心中却也明白,这洗衣房虽然不大,却也充满了各种勾心斗角,那梨花在这洗衣房中,勉强能够说得上一些话。自己一个新来之人,无权无势没有丝毫倚仗,别人自是不会为自己出头的。
苏婉兮咬了咬牙,低下头,想起自己被夫家打了二十大板,奄奄一息却又被钉入棺材之中的情形,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若是连这一点疼痛委屈都没法忍,她又如何给家人报仇。
忍着。唯有忍下去,才会有出头之日。
她如今落难至此,别人欺她辱她,等她出头之日,定然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清算干净。
第6章 三姨娘
一天下来,苏婉兮两只手的手掌都红肿了起来,手臂亦是酸疼的厉害,几乎连抬都抬不起来了。
阿兰见状,从箱子里面拿了一瓶药递给了苏婉兮:“涂抹一些,明天就能够消肿了,很管用的。”
“谢谢。”苏婉兮道了谢,接了过来。
正在抹药,梨花就走了进来:“哎哟,果真是娇气呢,这么一点就受不住了?还不赶紧给我打洗脚水去?”
苏婉兮放下药,拿了盆子去打了水来,就瞧见隔壁的丫鬟来串门来了。
“听说了吗?琴姨娘屋里一个姿色极好的那个丫鬟,昨晚去给世子爷送宵夜的时候,想要勾引世子爷,被乱棍打死了。”来串门的那丫鬟苏婉兮见过,似乎是叫梅子。
梨花闻言,连忙道:“真的?呵,还真是自不量力,世子爷的床也是她能够爬的?”
“是啊,琴姨娘可是怄死了,养了头白眼狼,先前我去给琴姨娘说衣服的时候,听见她在发火呢,说若不是世子爷将那丫鬟打死了,她也不会断然不会放过。”梅子掩嘴直笑。
苏婉兮将盆子放在了地上,便走到床榻上坐了下来,重新开始擦药。
梅子看了苏婉兮一眼,又转开了目光,脸上满是艳羡地望着梨花:“还是你好命,一早就被张嬷嬷定下了,若是和张嬷嬷的儿子成了亲,也算是吃穿不愁了。”
梨花闻言,瞪了梅子一眼,冷冷地道:“定什么定,别来触我的霉头。”
苏婉兮不知梨花怎么突然就发了火,那梅花讪讪地道:“哦,我倒是忘了那件事情了,张生如今…”
说着,见梨花的脸色更冷了,连忙和梨花道了歉,又岔开了话茬子:“你别急,你姿色好,又是个勤快能干的,定能寻个好人家。”
梨花脸色这才好了些,等着那梅子走了,梨花的眼中突然又升起了怒气,端起刚洗完脚的水盆子,朝着苏婉兮便泼了过去。
“都怪你这贱货!”梨花骂着:“害得我日日被别人嘲笑。”
苏婉兮被泼了一身的水,满脸愕然地站在原地,不知发生了什么。
只是梨花却已经猛地一摔门,走了出去。
阿兰似乎也被吓住了,连忙将自己的被子床褥掀开了,看着苏婉兮的被子被打湿透了,才喃喃着道:“怕是不能睡了。”
见苏婉兮仍旧一脸惊魂未定,阿兰才连忙拿了粗布帕子给苏婉兮擦了擦身上的水渍。
苏婉兮这才回过神来,接过了帕子,默不作声地擦着。
“梨花她…”阿兰咬了咬唇,半晌才接着道:“梨花本是厨房里的张嬷嬷给自己儿子定的儿媳妇,张嬷嬷虽然只是个下人,可是毕竟是个管事嬷嬷,管的又是油水较厚的厨房,梨花若是嫁过去,也算是享福了。她一直因为这门亲事沾沾自喜,不少在我们面前炫耀。”
苏婉兮愣愣地听着,却不知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张嬷嬷的儿子,叫张生。听闻十多天前,世子爷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子,放在柴房中,张生意欲对她不轨,被那女子打伤了,听说,那张生被打成了傻子。”
阿兰抬起头来望向苏婉兮:“你…是不是世子爷带回来的那个女子?”
苏婉兮脑海中突然闪过那个小厮猥琐的笑容,打了个冷颤。
原来如此,原来梨花竟是那个小厮的未婚妻,难怪她总是对自己针锋相对,处处为难。
只是,世子爷?
苏婉兮愣了愣,她倒也听见了那些下人都叫那个救了她的男子世子爷,只是因着自打被救回来,不曾和他人有过太多接触,却也不知晓这是在哪儿。
“我是受了伤被世子爷救回来的,只是不知,这儿究竟是那一座世子府?”苏婉兮问的小心翼翼。
阿兰看了苏婉兮良久,才道:“这是楚王府呀。”
楚王府?
苏婉兮闻言,更是一愣。
靖帝叶怀安有七子,嫡长子为太子,楚王为第三子,骁勇善战,曾为靖帝平定了许多战乱,在朝中素有声望,都说,几位王爷之中能够与太子相抗衡的,便唯有楚王了。便是父亲,此前对楚王亦多有敬佩。
楚王世子,她亦是有所耳闻,似乎是叫叶清酌。
“你这被子怕是不能再睡了,咱们屋里就三个人住,你把这多出来的被子和床褥拿去换了,明日将你的拿出去晒晒吧。”阿兰轻声说着,打断了苏婉兮的思绪。
苏婉兮应了,将褥子床单被子给换了。
梨花走了进来,见着苏婉兮一身狼狈,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怨恨,只看了苏婉兮一眼,便觉着无趣,哼了一声上了床拉了被子蒙住头睡了。
苏婉兮看着那微微鼓起的被子,咬了咬唇,她此前还以为,梨花只是瞧她不顺眼。却不想其中还有这么一层缘由,以后在这洗衣房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接下来的几日,苏婉兮仍旧是做些提水的粗重活,嬷嬷也开始让苏婉兮洗一些下人的衣裳,苏婉兮打着十二分的精神应付着,倒也并未出什么大错。
只是那双手,因为这几日的劳累,已经不成样子。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嬷嬷带着人去各院子送衣服去了,苏婉兮看着自己手边的衣服已经洗的差不多了,擦了擦手就站了起来。
刚一站起来,就听见“啪”的一声,一大堆衣服落在了苏婉兮身前的木盆子里。
苏婉兮抬起头来,梨花站在她身前,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这些衣服都还没洗完呢,怎么?就准备收工啦?”梨花笑得不怀好意,周围正在洗衣裳的丫鬟也都看了过来。
苏婉兮定定地看着梨花,眼中没有悲喜。
“看我做什么?该你洗的衣服没洗完,没瞧见吗?”梨花蹙起眉头,带着几分不悦。
苏婉兮低下头,看着盆子里的一小堆衣裳,便又默默坐了下来,默不作声地动手洗了起来。
“贱胚子。”梨花冷笑了一声,转身走到屋檐下看着。
一直到天已经黑尽了,苏婉兮才将衣服都洗干净了,回到屋中的时候,已经是睡觉的时辰了,苏婉兮累的快直不起腰来了,简单地洗漱了一番,正准备去给梨花打洗脚水,却发现,梨花并不在房中。
苏婉兮看了一眼梨花整齐的床,眼中满是诧异。
王府中规矩严,到了睡觉的时候,丫鬟便不能四处走动了,若是被抓住,可是要杖责的。
许是明白苏婉兮的诧异,阿兰轻声道:“没事,她应该是去厨房见张嬷嬷去了,她和张生本来已经快要成亲了。张嬷嬷也是管事嬷嬷,梨花出去,咱们秦嬷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阿兰这样说,倒似乎梨花经常夜不归宿。
只是…
“张生不是都已经…了吗?她还要嫁?”苏婉兮低声问着。
阿兰淡淡地笑了笑:“那也值当啊,梨花无父无母被人牙子卖进来的,张嬷嬷在厨房管事,攒了不少银子,嫁过去不愁吃穿,也没什么不好。”
苏婉兮便不再说话,目光落在梨花空着的床上,顿了一顿。
第二天早上,梨花回来得倒是早,眼角眉梢俱是艳色,惹得苏婉兮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看什么看?”梨花瞪了苏婉兮一眼,似乎因为心情好,倒也没有再计较。
嬷嬷还没来,苏婉兮刚将分配到的要洗的衣服堆到盆子旁边,梨花就过来了,把手中的衣裳都扔给了苏婉兮,径直转身进了屋。
苏婉兮咬了咬,没有吭声。
一连好几天,苏婉兮几乎都是洗双份的衣裳,嬷嬷即便是见了,也当没看见。
一晃,苏婉兮来洗衣房也有半个月了,半个月,她不能一直在这洗衣房中耗下去,得想个法子往上爬,不然,她什么时候才能报仇?
苏婉兮心中盘算着,手里却仍旧在不停地洗着衣服。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厉喝,苏婉兮抬起头来,就瞧见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带着好几个人从外面冲了进来。
前面那个女子长得十分艳丽,身上穿着一身桃红色裙装,只是那双桃花眼中却满是怒色。
瞧着那女子梳着的发髻,衣裳的材质,苏婉兮便知,来的人只怕是这府中的一位主子。
“你们的管事嬷嬷呢?叫她出来!”那女子身边站着一个丫鬟,丫鬟手中捧着一件衣裳,一进门就高声叫喊着。
已经有人认出了那个女子,连忙轻声道:“嬷嬷在屋里,三姨娘你稍候,奴婢这就去请。”
秦嬷嬷急急忙忙跑了出来,朝着那被叫做三姨娘的女子行了礼:“三姨娘…”
话还没说完,那三姨娘就一把抓过丫鬟手中的那件衣裳,朝着秦嬷嬷的脸扔了过去:“哪个贱婢洗的这件衣裳?”
那秦嬷嬷连忙将那衣裳展了开来,苏婉兮看了过去,那是一件胭脂色的长裙,裙摆绣着凤凰,绣得活灵活现的,瞧着样式,似乎更像是一件舞衣。
“三姨娘,不知这裙子…”秦嬷嬷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裙子是我叫了城里最好的绣娘绣了十多日才绣好的,本想在寿辰的时候给世子爷跳个舞的,这还没穿呢,送过来洗一洗,凤凰头上的针线就被挂了,你自己看看,这里缺了一块!”三姨娘的脸上满是怒气,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
“哪个贱婢洗的这件衣裳?还不给我站出来!”三姨娘厉声吼着。
第7章 不该出现的衣裳
秦嬷嬷转过头,沉吟了片刻才道:“梨花…”
梨花连忙站了出来,眼中满是惧意,面色苍白,连连摆了摆手道:“嬷嬷,不是奴婢,这件衣裳最开始的确是分配给奴婢的,只是后来,让阿娇给洗了。”
苏婉兮一怔,蹙了蹙眉,她最近一直洗的,都是下人的衣裳,若是洗了这么一件舞衣,她不会不记得。
“谁是阿娇,自己站出来!”三姨娘身边的丫鬟皱着眉头瞧着,连忙道。
众人的目光都望向苏婉兮,苏婉兮往前跨了一步,嘴里解释着:“奴婢没有洗过这件衣裳,奴婢刚来,都是洗的下人衣裳,若是洗过,自然会记得。”
梨花皱眉,带着愤恨的目光便朝着苏婉兮看了过来。
“不肯承认是吧,我今天就在这儿等着你们找出洗这件衣裳的人来。若是自己承认了,打个几板子也就够了,若是被揪了出来,就不是几板子的事了。”那三姨娘的目光中带着几分阴狠。
苏婉兮看见,梨花在听见这些话的时候,身子打了个颤。
“就是阿娇洗的,梅子也知道的,那天她也看见了,阿娇还说,这衣裳漂亮极了。”梨花急忙道。
苏婉兮心中了然,只怕这衣裳是梨花洗坏了的,害怕受训斥,就掩饰了下来,没想到三姨娘找上了门来,想要嫁祸到她手上来。
梅子闻言,愣了一愣,面上连忙扯了一抹勉强的笑:“是…是啊。奴婢想起来了,就是阿娇洗的。”
而后又有两个丫鬟道:“是,就是阿娇洗的。”
“她们说谎,明明…”苏婉兮心中一片凉意,急忙开头辩解,话刚说到一半,那三姨娘就已经走到了苏婉兮面前,苏婉兮还未回过神来,只听得“啪”的两声,脸上火辣辣的疼。
三姨娘眼中满是狠辣:“说谎?一个人指认你,可以说是说谎,两个人指认你,是说谎,都四个人了,还是说谎吗?”
苏婉兮抬起手捂住脸,心中亦是有几分怒意,从小到大,她还从未被人打过巴掌。却在这府中,挨了好几次巴掌了。
“三姨娘,阿娇可是世子爷带回来的,若是罚了她,世子爷知道了…”梨花的眼中划过一道得意,佯装关切地道。
苏婉兮看了梨花一眼,嘴角带着一抹苦涩,她倒是极会火上浇油的。
果然,那三姨娘一听这话,只冷笑了一声,眼中染上了几分狠戾:“哟,世子爷带回来的?”
话音刚落,手便又抬了起来,“啪啪啪啪…”好几声,直打得苏婉兮脸上都痛得麻木了,才停下了手。
“不过是世子爷路上捡的一条狗!呸…”那三姨娘朝着苏婉兮吐了一口唾沫,转身吩咐着身边那丫鬟道:“打得我手都痛了,你去,继续打!敢洗坏了我的舞衣,掌嘴三十!”
那丫鬟笑着应了,走到了苏婉兮身边,只听得满院子回荡着巴掌声,苏婉兮定定地站着,却是一滴眼泪也不曾流,一句求饶的话也没有说。
目睹着亲人被斩首,尸体被焚烧,她须得忍。
被丈夫背叛,被夫家打了二十棍子,被钉入棺材,她须得忍。
那小厮欺辱她,那些人让她吃狗食,她须得忍。
如今被人冤枉,脸被打得几乎麻木,她须得忍。
忍常人所不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受,才能成常人所不能成之事。
苏婉兮眼睛已经有些瞧不清眼前的景象,只是这些曾经欺辱过她的人,她都一一记下了。
苏婉兮心中想着,目光却渐渐涣散,脑中嗡嗡作响,只觉着眼前一黑,便没有了知觉。
苏婉兮醒来的时候,只看见阿兰在床边,见她醒了,阿兰连忙道:“小心些,你的脸已经肿了,我方才给你上了药,这药消肿效果好,你莫要擦掉了。”
“谢谢。”苏婉兮开口,嗓子有些沙哑。
阿兰低下头,笑了笑:“你刚来,会受些委屈也算正常,只是运气差了些,过段时间领了月钱,你将月钱拿些去孝敬孝敬秦嬷嬷,她也好帮衬你些。”
苏婉兮闻言,心中才明白了过来,为何秦嬷嬷一直知道自己洗的都是写奴仆的衣裳,却在三姨娘责问的时候,并未开口。
“多谢你,阿兰。”苏婉兮真心诚意地说着,兴许只是性子使然,阿兰温婉一些,对谁都客客气气,十分友好,可是这句谢,却是苏婉兮发自内心的。
阿兰,算是自她家中出事以来,对她最好的人了。
外面传来脚步声,苏婉兮望向门口,就看见梨花走了进来,许是心情好,连步伐瞧着都轻盈一些。
梨花抬起眼看了一眼苏婉兮,一下子便笑了起来,眼中带着几分讽刺:“哟,瞧这脸肿的,啧啧,这回,可是将那张花容月貌的小脸给毁了,看你还怎么勾搭人。”
苏婉兮转开了眼,没有应声。
“先前一副狐媚样,还是现在这模样顺眼一些。”梨花又道,心情极好,难得自己端了盆子去打了水来洗了脸。
一回来,就听见阿兰在同苏婉兮说话:“你受了伤,明日同秦嬷嬷告个假,就不用去上工了吧?”
梨花冷哼了一声,走了进去:“三姨娘打的,是脸,又不是手,这衣服还是能洗的。”
苏婉兮默不作声地躺着,全当没有听见梨花的话。
梨花洗了脸,却并未洗脚,反倒是又照了镜子,涂抹了一层脂粉,才站起来。
阿兰看了她一眼,轻声问道:“又要去厨房那边?”
梨花点了点头,随口应着:“张嬷嬷说给我留了好吃的,我都几日没有吃过荤腥了,不必给我留门了。”说着,就出了门。
苏婉兮瞧着她的模样,倒像是去会情郎的,可是不是说,那张生都已经傻了吗?
苏婉兮心中想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第二日起来,苏婉兮的脸仍旧肿得厉害,一碰便疼痛难忍,却仍旧如常上了工,刚将盆子摆出来,梨花便扔了一堆衣裳过来:“小心着些啊,可别又给洗坏了。”
苏婉兮默不作声地拿了衣裳,取了木槌来开始洗衣服。
洗了几件,却瞧见一件男子的中衣,苏婉兮会注意到这衣服倒并非以为衣服是男子的中衣,她的盆子中自也有男子的衣裳,只是…
苏婉兮的目光落在那中衣衣袖的内侧,上面绣着一个赵字。
苏婉兮此前亦有在管家,自是知晓,各府之中,下人的衣裳大多会绣上各府的标识,一般绣在衣襟内侧,或是衣领内侧。
楚王府的衣裳,都在衣襟里面绣着一个楚字,可是衣袖上,却是没有任何标识的。
苏婉兮翻了翻那中衣的衣襟,并未见到那个楚字。
外府人的衣裳,为何会混在楚王府下人的衣服里面?
不应该啊,洗衣房有专门的人对送过来的衣裳进行检查整理,若是有外府人的衣裳混进了这些衣服里面,定会有人发现。
苏婉兮的目光落在屋檐下把玩着自己手的梨花身上。
梨花似是察觉到了苏婉兮的目光,抬起眼来朝着苏婉兮望了过来,皱起眉头,眼中带着几分不悦:“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洗?”
苏婉兮低下头,默不作声地将那衣裳洗了。
从那以后,苏婉兮就悄悄留了个心眼,十来日下来,却也有了发现。
她发现,每次梨花说去厨房彻夜不归之后,第二日在她扔给苏婉兮的衣服里,总会夹杂着外府人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