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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只余天边那一弯月,发出清冷的光。
映着月光,眼前男子的容颜,一览无余。
此夜黑寂,便衬得他双眸似朗星,熠熠生辉。此处有风,只吹得他浓墨般长发如丝飘逸。此时心中凄惶,便觉得握着他的手腕,刚毅绝情,却带着寸寸道不明的温暖。
此处应有绝色美人,与他携手邀月。
然而苏婉兮知道自己此刻狼狈,配不得与他共处同一皎月之下。
此般男子,容貌如此绝世,气势如此威仪,神情如此冰寒,只教那天下的美人都臣其脚下,也配不上他一身的华贵和骨子里的优越。
苏婉兮有些晃神,只喃喃道:“你是谁…”
男子不动声色地拿开了她的手,直起身子。
他目光落下,如同君临天下的帝王,在睥睨着自己的猎物。
他开口,每一字那般清晰,又那般冰凉彻骨:“死人是没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的。”
苏婉兮再度伸手,她摸到了男子衣袍的云缎。
“我…不是死人。”她咬牙道。
男子微微笑,却显得愈发寒气四溢:“棺材里的人,不是死人?”
他说罢,便是转身,唤一旁站立的随从:“轻墨,走。”
婉兮方方升起来的一丝希望再度坠入悬崖。
她嘶哑着嗓子,急急叫道:“救救我…公子,救我…”
“住口!”一旁的随从呵斥道,“你是什么人,敢这般和我家公子说话。”
那男子听到苏婉兮的求救,却也住了脚。
他转身,沉静的目光落在苏婉兮的身上。
他微微屈身,注视着她。这目光让婉兮不太舒服,好像他看的,只是一具尸体。
男子薄唇启:“救你,我能得到什么?”
婉兮咬了咬唇,男子的话让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男子的嘴角,挂起一丝嘲讽的笑:“你告诉我,你的价值是什么?”
沉默,蔓延在两人之间。
风从乱葬岗上呼啸而过,吹拂着棺材里的骨灰四扬,也吹拂着苏婉兮的青丝飞舞。
男子直起身子,冷笑一声,便要离去。
“我…”蓦然间,婉兮抓住了男子的衣袍,看着那双回转的冰冷的眼,她的泪随之流下,所有的绝望袭上心头,她哭喊起来,“我还是处子!”
没有苏家,没有军符,没有权势钱财,没有栖身之地,她现在唯一有的,只有自己。
男子的唇扬了起来。
片刻,他蹲了下去。伸出修长的手指,抬起了苏婉兮的下巴。
“好,好一个处子。”他双眼一眯,那其中的凌厉之光令人全身发冷,他细细地捏着苏婉兮的下颌,“本世子倒要看看,你的处子之身,到底有多大的价值!”
他重新站起来,命令随从道:“轻墨,带她回府!”
…
苏婉兮浑浑噩噩之间,被人带回了一处地方,扔在了一处草榻之上。
身上的伤口传来阵阵的疼痛,可是再痛,也痛不过心上的那一抹伤痕。
似睡非睡之间,时辰已不知过去了多久。
耳边,断断续续地传来了声音,一道声音说道:“听说苏将军全家都被斩首了,连尸体都没有放过,一把火烧得面目全非了!”
一道有些尖锐地声音说道:“活该!你不知道,那个苏将军,表面上忠君爱国,深明大义,其实都是欺骗世人的表象!一把火烧了倒干净…不然指不定也是被野狗拖去吃了。”
“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这苏家骨子里藏着什么龌蹉事情呢。”刚才的那道声音说道。
苏婉兮被这两个人的议论惊醒,听到父亲和苏家,在她们的口里如此不堪,强撑着坐起来,怒道:“你们说什么?苏家一门忠烈,岂容你们这些小人在背后碎嘴!”
那道尖锐的声音看向草榻,看到苏婉兮衣衫褴褛,面容憔悴,不由淬了一口,骂道:“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管本姑娘的闲事?”
另外那道声音拉了拉她的衣袖:“小翠姐,这是世子爷昨晚带回来的人,小声点。”
“小红,你怕我可不怕。不就是世子爷带回来的一条野狗吗?又脏又臭竟然入了世子府,就凭你这样的货色,就是想当世子府的低等丫鬟也不可能!”小翠满脸的鄙夷。
苏婉兮心力憔悴,重重地喘息起来。
小翠见她竟然不理会自己,十分生气,说道:“你不是不爱听人骂苏家吗?本姑娘今天就偏要骂苏家。勾结外贼的奸臣贼子,欺君罔上,死有余辜,男盗女娼,一辈子下地狱!”
听到小翠这些话,苏婉兮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猛然从草榻上站起来,伸手给小翠一个耳光。
可是她现在重伤在身,体力不支,哪里是小翠这样的粗实丫头的对手?
她一下子就被小翠掀翻在地上了。
苏婉兮重重地倒在地上,小翠一脚踢在她的胸口:“还想打本姑娘?本姑娘打死你这个贱人!打死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贱人!”
又是重重的两脚踢來。
苏婉兮爬起来,又被踢得倒了下去。
“小翠,小红!”一个小厮赶过来,声音里带着趾高气昂,“我娘在厨房里找你们呢,你们拿的柴火呢?还不快回去?”
小翠小红本就是粗实丫鬟,是出来拿柴火回厨房的。
小厮的娘,就是厨房里的张嬷嬷,在厨房里有些势力,不然这小厮也进不来这个地方。
听到小厮一说,小翠小红也顾不得苏婉兮了,收拾了点柴火,赶忙急匆匆地跑去回张嬷嬷了。
小厮说完,刚要离开,看到地上躺着的苏婉兮。
他凑上前去看了一眼,只见苏婉兮衣衫褴褛如同乞丐,脸色憔悴毫无血色。
但是竟然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病态之美,让他的心重重地一跳。
见她躺在这柴屋的草榻之上,断然是这府里没有身份地位之人,小厮一下子就动了心思,伸手在苏婉兮脸上摸了一把。
“不准…碰我!”苏婉兮瑟缩了一下,厉声喝止。
可是她现在如此虚弱,这厉声,也变成了娇斥,根本没有任何威慑力。
小厮手上还残留着她脸上的那一抹腻滑,嘿嘿一笑说道:“没有想到还挺嫩的嘛,还真是上等货色,比那些粗实丫鬟,可强多了!”
“你滚开!”苏婉兮的手撑在地上,往后退去。
“够味啊。辣,像我娘厨房里的辣椒。可这嫩,又像那水豆腐…”小厮仗着张嬷嬷在厨房里做事,没少染指那些粗实丫鬟,可却没有哪一个,有苏婉兮这样的姿色。
小厮的脸上带着奸笑,搓着手猛然扑了过来。
苏婉兮眼眸里闪着惊恐,可是她现在,什么都没有,更是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眼睁睁看着小厮猛地扑过来,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推拒,抗拒…
眼眸中闪着绝望之时,她的手,在地上摸到一块硬物。
没有多想,苏婉兮抬手,重重地将这硬物砸在了小厮的脑袋上。
小厮停止了动作,摔倒在了苏婉兮身上,一下子晕了过去,地上一片鲜血。
苏婉兮吓得扔掉手中的东西,拼命地推开身上的小厮。
虚掩的柴门被推开了,小翠和小红又一起来抱柴火了,一眼看到屋子里的景象,小翠惊觉起来:“不好了,来人啊,来人啊,张生被人打死了!张嬷嬷快来啊!”
苏婉兮又惊又怒又怕,转眼之间,满脸横肉的张嬷嬷已经冲进了柴房,抱起地上的儿子,大声哭起来:“我的儿啊,我的儿啊…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啊?我苦命的儿啊…”
小翠指着苏婉兮,大声说道:“就是她,就是她打的!我亲眼看到的!”
第4章 被冤枉
苏婉兮分辨道:“我并不是故意的,是他冲入柴房,想对我图谋不轨…”
张嬷嬷打断了苏婉兮的话:“呸!你是什么货色,我儿子会对你图谋不轨?我儿子是心肝宝贝,是从小像公子哥儿一样带大的,会对你这样的贱人图谋不轨?我看你,分明是想勾引我儿子。”
小翠马上添油加醋:“对对对,我看到了,是她想勾引张生,张生怎么看得上她?张生不从,她就将张生打晕了!”
苏婉兮气苦,没有想到,这一个个都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之人。
她就算是再分辨,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她了。
张嬷嬷一个耳光扇在苏婉兮的脸上:“贱人,臭婊子,我打死你这个小贱蹄子。”
苏婉兮被打得头晕眼花,终于想起那个高贵不凡的男人来,分辨道:“我是你们家少爷带回来的,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少爷带回来的?”张嬷嬷鄙视不已,“就凭你这个睡柴屋的货色?我打不死你!”
眼看张嬷嬷的拳头就要落下…“住手!”
后面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厉喝。
张嬷嬷回头,一张脸立刻笑成一朵菊花:“哎哟,轻墨大人啊,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别看轻墨年纪轻轻,他可以世子爷身边的红人,得罪了他可了不得。
轻墨看着眼前的张嬷嬷,这老婆子,人前一副嘴脸,人后一副嘴脸,也真是够了。
他指了指床榻上奄奄一息的苏婉兮,问张嬷嬷道:“你想对她怎么样啊?”
张嬷嬷一听,立马跪在地上大哭起来:“轻墨大人明鉴啊,这女的平白无故,就拿东西砸我的儿子,我的儿没招她惹她,就被她打成了重伤啊!”
轻墨看了看苏婉兮,只见她面色惨白,气若游丝,实在不像是能把人打到的模样。
再看看地上的张生,头上流血,倒地不起,也不像自己跌倒的。
小红和小翠见状,忙在一旁帮腔:“哼,就是她打的,我们都亲眼所见。轻墨大人,您可得帮我们张嬷嬷做这个主啊。”
轻墨为难地摊了摊手,回身对着柴屋外鞠了一躬,拱手道:“轻墨无能,还请世子爷明断。”
世子爷?
在场的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世子爷都来了的话,那证明这女人的身份,或许并不简单。
张嬷嬷这样想着,额上的冷汗不由得渗了出来。
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自己也不是不知道。他定时趁着这女子行动不便,想要干苟且之事。
没想到的是,这女子看似柔弱无能,遍体鳞伤,却这般刚烈,竟然将儿子打成重伤。
不、不行,就算杀人放火,他也是自己的儿子。
这女的既然打了他,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正想着,一双锦缎绣云纹紫靴,已经踏入了这简陋的柴屋之中。
张嬷嬷和丫鬟等人立即下跪,头也不敢抬起来。
叶清酌站定,目光薄薄扫过这间屋子,最后停在了苏婉兮的身上。
昨夜带她回来之后,便将她扔在了这破屋之中,本想看看这女子有何能耐自保,试探一下她的能力。
没想到片刻不到,她就被这府中最下等之人欺辱到了这个份上…
想至此,叶清酌嘴角是一个冰冷的弧度。
他开口,满是磁性的声音传遍这屋内:“既然是打伤了府中的人,又是张嬷嬷的儿子,那张嬷嬷,你看这事情该如何处置呢?”
张嬷嬷万万没料到世子爷竟然会问她一个煮饭的婆子,顿时有些慌乱地抬起头:“是、是,世子爷说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当奴才的,哪里敢替主人做主呢?”
叶清酌脸色瞬间转寒,那目光似要将张嬷嬷冻僵:“我问你,你就回答。”
张嬷嬷要被这逼人的气势吓得屁滚尿流,她看了一眼躺在榻上,虚弱苍白的苏婉兮,这才低下头,道:“这、这女的看样子也是可怜之人,但是打伤老奴的儿子,也是不该…世子爷,您看,若不就让她,把门口那碗狗饭吃了,再也我儿子磕头赔个罪,如何?”
她也吃不准这女的到底在世子爷眼中是何等地位。
罚她吃狗饭,也只是羞辱她一番,并没有对她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
如果世子爷连这个都不同意…那这女人,就是惹不得了。
没想到叶清酌听到这个建议,眼波倒是一流转,轻笑道:“张嬷嬷果真是出得好主意,来人!去把门口的狗饭端过来!”
张嬷嬷一看世子爷居然那么爽快就同意了自己的建议。
连忙悔恨不已。
看样子这女人根本就什么都不算,早知道,就让世子爷打她四十大板,给自己的儿子出口气的。
狗饭端来了。
叶清酌略微以偏头,命令所有人道:“你们全都下去,今日本世子就要亲眼看看,人是怎么吃狗饭的。”
张嬷嬷本想跟着羞辱苏婉兮,但想到自己儿子还需要救治,世子爷的命令也违逆不得,便赶忙与丫鬟一起抬着儿子下去了。
屋子里只剩叶清酌和轻墨两人。
叶清酌回眼,问轻墨:“还在这里干什么?”
轻墨没料到自己也会被驱逐,只得瞟了榻上的苏婉兮一眼,便出去关了门。
柴屋之中便陷入静默之中。
须臾,叶清酌的声音才响了起来。
“还不过来吃,是要等本世子亲口喂到你嘴里?”
苏婉兮一怔。
浑身禁不住簌簌抖起来。
方才,他命所有人出去,她还以为他是要放过她一马。
没想到,他竟是真要自己享受看她卑贱的模样么?
她低下头,咬着牙:“我是人,人是不吃狗饭的。”
“是么?”叶清酌一声冷笑,他坐到了她的身旁,一伸手,抬起了她的下颌,“如果不吃就要饿死,你还会有这样的骨气?”
苏婉兮又一怔。
然而她又一咬牙:“我宁可饿死,也不受这般羞辱。”
“好,好一个宁可饿死。”叶清酌站了起来,眼中是冷冷的光,“早知道昨夜,就让你闷死在棺材之中。看样子你的命,也没有你说得那么宝贵,为了活下去,什么都肯做。”
苏婉兮抬起头,用有些惊愕地眼神看着眼前的男人。
与昨夜一般,他俊美的容颜分毫未减,只是那眼中的轻蔑和鄙夷,却是比昨夜还要更浓三分。
叶清酌轻轻一瞥地上的狗饭。
“要么吃了它,要么我就将你封入棺材之中,重新把你送回去。你自己选!”
苏婉兮愣愣地看着地上的饭。
残缺的碗,肮脏的食物,令人作呕的味道。
这个男人,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她苏婉兮的命,是他的么?她的尊严,也只有他才能给予么?
是啊…
昨夜在乱葬岗之上,她已经把自己所能拿出的筹码,全都拿了出来。
她已经一无所有,亲人、家世、身份地位,全都已经消失…
她现在就是这男人捡回来的一条狗,任谁都可以欺辱。
她慢慢地从榻上支起身子,艰难地动了一下,便滚到了地上。
伤口撕心裂肺的疼,但比不上内心所有受过的伤痛。
她用手撑着地,一步步,爬到了那碗饭前面。
眼泪早已经流干了…
从此刻开始,她不会再有一滴泪落下来。
原本以为苟且的活下来,她就总有一天能为家族报仇雪恨,没想到,沦落过后的屈辱,是她从未想过的。
那些往常只能跪到她面前的人,现如今一个二个如同跳梁小丑,争先恐后地踩到她的头上。
不过没关系。
她今日低下了头,总有一日会让所有人都仰望她。
今日所受的屈辱,总有一日会全部还回去。
所有踩过她的人,她会一一砍断他们的双脚。
苏婉兮的手,拿到了狗碗坑洼不平的边缘。
然而碗突然被踢开了。
狗饭啪的一下洒了一地。
苏婉兮抬起头,只看到叶清酌高高在上地俯瞰着她。
那一刻,她的眼中是冰冷的神色,透着脱胎换骨后的坚毅。她的声音,也不再是从前那般惶然和冲动,而是带着一种冷静与成熟。
她对叶清酌道:“世子爷不必担心,再脏的东西,再苦的东西,哪怕是一杯毒药,我也会吞下去。”
是毒,她也要吞下,然后从毒里开出最美艳的花。
叶清酌却是忽地蹲了下来,双手将她一扶,揽到了怀中。
还未等苏婉兮有所反应,便将她抱了起来,重新抱回了榻上。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让苏婉兮猜不透他究竟又是要作何打算。
良久,他突然面色一暖,俯身下来,唇就在她耳畔,用一种令人难以忘记的嗓音对她道:“记住你今日的屈辱,记住你今日所下的决心。记住,如果在这个府中,连一个最低等的丫鬟都能欺你害你,那你还能做成什么大事?”
苏婉兮的心里蓦地一惊。
叶清酌却已经直起了身子。
他的脸上,重又恢复了那种清冷的表情。
他的声音也和往常无所差别:“大夫会替你疗伤。今日之事,不要再发生了。我不需要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女人。”
说罢这话,他便转身朝屋门走去。
手放到门上之时,他又顿了顿:“处子之身的女人,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要想站到我的身边,就想办法让自己特殊一点。”
门开了,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苏婉兮的视线里。
第5章 洗衣丫鬟
叶清酌并未食言,随后就派了大夫来给苏婉兮疗伤,那些个下人见世子对苏婉兮这般厚待,一时吃不准苏婉兮的背景,都观望着不敢再与苏婉兮为难,苏婉兮倒是平平静静地过了几日。
十来日后,苏婉兮的伤势几乎好全了,管事也来了。
管事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苏婉兮:“你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咱们府上不养闲人,你先去洗衣房帮忙吧。”
苏婉兮低声应了,神情十分平静。
洗衣房又何妨,左右她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今被人踩得多低,她也会拼尽全力,一步一步爬上去。
爬上去,将所受的屈辱,所背负的仇恨,一一还回去。
“给你请大夫抓药一共花了七两银子,你每个月月钱是一两银子,每月从你的月钱中扣除五百个铜钱,你可有异议?”管事又问道。
苏婉兮摇了摇头。
管事见状,吩咐了身后的嬷嬷带着苏婉兮去洗衣房,就转身离开了。
那嬷嬷蹙着眉头看了苏婉兮一眼,有些不满地嘀咕着:“就这瘦瘦弱弱的模样,也不知道能将衣服洗干净不?”
嘀咕完,才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跟我走吧。”
苏婉兮跟在那嬷嬷身后,往洗衣房去,苏婉兮之前一直呆在厨房旁的柴房之中,厨房离洗衣房并没有多远,出了厨房,是一条夹道,厨房在夹道北,洗衣房在夹道南。
嬷嬷带着苏婉兮进了那院子,院子里一片忙碌景象,院子中有一口水井,水井周围放着好些个木盆,盆子里堆满了衣物,一旁架着晾衣杆,上面也挂满了各种衣物。
那嬷嬷径直带着苏婉兮进了一旁的一间小屋,入眼便是长长的通铺,上面放着四床被子。
再看屋中,有一张桌子,四根板凳,还有几个箱子放在墙角,便再无他物。
“以后你就住在这儿吧,最里面,那是你的床。”嬷嬷漫不经心地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苏婉兮一怔,才低垂着头轻声应道:“奴婢既然入了府,之前的名字自然便应当弃了,嬷嬷说奴婢叫什么,奴婢便叫什么。”
嬷嬷看了一眼苏婉兮:“咱们下人的名字,图个吉祥,有个好兆头便是,你倒是长得一副好颜色,就叫阿娇吧。”
苏婉兮连连应了:“阿娇多谢嬷嬷。”
那嬷嬷见苏婉兮倒是乖巧安静,言语之间对她也算是敬重,心中倒是满意的。
“床榻上的,是你的换洗衣裳,梳洗和吃饭的地方在旁边。”嬷嬷一一给苏婉兮介绍了一番,就让苏婉兮换了衣裳,出去找她,自己抬脚出去了。
最里面的床榻上放着三套换洗衣物,都是灰色的粗布衣裳,苏婉兮伸手摸了摸,神色淡然。
换好了衣裳,出了院子,就看见先前带着自己进来的那嬷嬷正在发脾气,手中拿着一根鞭子,狠狠地抽在一个丫鬟身上。
那丫鬟年岁应当不大,被打得跳了起来,抽抽噎噎地喊着:“奴婢知错了,知错了,嬷嬷别打了。”
“说了多少遍了,洗主子的衣服要小心,里面的衣服和外面的衣服要分开洗,就是不听,就是不听!”嬷嬷面上满是怒意,手中的鞭子也没有停下来。
打了好一会儿,那丫鬟被打得遍体鳞伤,几乎站都站不稳了,嬷嬷才收了手:“带回去,自己涂点药,明天继续上工。”
此前不管是在将军府还是在君府中,都见过不少下人被打骂的情形,心中并无多少感觉,可是如今她也成了一个最低等的粗使丫鬟,却觉得有些发怵。
见两个丫鬟扶着那被打的那一个进了一旁的屋子,苏婉兮才走了过去。
“嬷嬷。”苏婉兮低着头,轻声道。
那嬷嬷正在气头上,见了苏婉兮,也没什么好脸色:“怎么换个衣裳这么慢?你新来的,暂时上工,跟着我学学礼仪规矩。”
洗衣房中的丫鬟不仅仅要洗衣裳,也需要将各院子里面送洗的衣裳送过去,府中规矩森严,若是说错话做错事,丢掉命也是可能的。
苏婉兮自也明白其中要害,她须得保住性命,一步一步爬上去,才能够为父母亲人报仇。想到这些,学规矩也特别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