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好意思地笑道:“这个其实谁都知道,就是需要银子,我国前不久才跟匈奴打了几个月仗。别小看了几个月,打仗的时候,花钱如流水,幸亏及早结束了,若再打个一年半载,国库都会掏空,到那时候,别说帐篷了,连粥都没得施。”
老大夫忙起身谢罪,我伸手让他坐下,先抚慰了两句:“先生也是为灾民着想,何罪之有?”然后解释道:“皇上也想把灾民都安置好,可心有余而力不足,暂时只能保证老弱病残有帐篷住,其余的,就顾不上了。手里即使有钱,也不能全投在这个地方,黄河一带也遭了灾,听说比这么还严重呢,皇上是一国之君,不能只顾一地。”
“老朽明白,老朽明白。”老大夫点头如捣蒜。
走出医馆,本想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却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在街对面一晃而过,我心头火起,立刻跟了过去。
那人也很警惕,没跟几步就回过头嬉皮笑脸地说:“微臣见过公主!公主穿成小倌模样,越发俏丽了。”
“你才是小倌!”我也顾不得身份了,在大街上就朝他吼起来。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我恶狠狠地瞪视着他,敢觊觎我地皇上,敢玷污我的小莲,本来就已经其罪当诛,现在还敢叫本公主小倌!小倌,那不是相公馆的鸭子吗?
他依然满脸堆笑:“小倌,在微臣的家乡只是对年轻后生的通称,公主想到哪儿去了?不过无论如何,是微臣惹公主生气了,还请公主海涵。”说罢,深深一揖。
此时,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在探头探脑,看来,这看热闹是人骨子里的爱好,不管遭了什么灾,哪怕天就要塌下来了,也要先看了热闹再说。
不想成为围观对象,我低声命令道:“你跟我来,我有话要问。”
“是,公主。”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那声“公主”还叫得特别脆,好像生怕别人听不清。
忍着气走到僻静处,我劈头就问:“你打算拿我的小莲怎么办?”
“如果公主肯成全,微臣万分希望能娶小莲姑娘为妻。”
我楞了半晌,才用疑惑的口吻问:“你明明爱地是男人,为何还要娶她?”
他耸肩一笑:“一个男人,到了一定地年龄,总该成家立业,微臣总不能娶男人吧,再说了,微臣肯娶,人家也不见得肯嫁啊。”
我怒道:“别转移话题,本公主问的是,你明明不喜欢女人,为何还要糟蹋她,甚至还要娶她?”
“娶了就不算糟蹋了,不然,天下男人岂不都糟蹋了他地妻子?”
气死我了,我指住他的鼻子说:“宋方,别以为你立了功,我就杀不了你!就算皇上不杀你,本公主要你死,你还是得死!”
“微臣知道啊,但公主决不会杀掉微臣的,因为,杀了微臣,等于杀了公主贴身侍儿的丈夫和她孩子的爹。”
我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个人真的太可怕了,原来他染指小莲,并不只是为了有人给他在上面美言和打探内幕消息,最重要的是,为了保命。
的确,我能毫不犹豫地杀掉宋方,但杀掉小莲的丈夫和她孩子的爹,却会很犹豫。
仓促间,我只想得起来问:“小莲真的怀上了吗?你们在一起还没多久啊。”
“从西京到这里,也有一段日子了吧,天天播种,总会有收获的。”
我冷笑:“原来你并不能肯定小莲是否真的怀孕了。这样吧,就拿小莲的肚子赌你的命,如果过两个月小莲诊出了喜脉,我饶你不死;如果没有,你非死不可。”
我以为他会求饶,至少会苦笑,没想到他竟然一派轻松地说:“一言为定。”那架势,就差跟我击掌为誓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陷入了迷惑中:如果两个月后,小莲真的诊出了喜脉,我真的要把小莲嫁给他吗?
可是,还是有哪里不对头,他明明一心想表现对皇上的痴情,怎么会突然提出要娶小莲呢?


第一百十九章冤家总路窄(二)
有一个词,叫冤家路窄。我好不容易偷偷溜出门,遇到讨厌鬼宋方,听到一个差点让我崩溃的消息就算了,回去的路上,居然又遇到一个我做梦都没想到会遇到的人。
那时候本来就已经被小莲问得不胜其烦了,耳朵处在长茧子状态。话说,在医馆请教老先生的时候,因为里面挤满了等着看诊的人,为了不妨碍他们,我让随行人员全部留守在外,并特意叮嘱他们,不要像门神一样杵在那里,最好是先找个不打眼的地方待一会儿。所以我从医馆出来的时候,身后并没有人跟随。
而我几乎一出门就被宋方引走了,直到跟宋方谈完,再返回到医馆门前的大街时,才看到那几个惊慌失措的家伙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
对于我“失踪”这段,小莲表现出了浓烈的兴趣,旁敲侧击不停地打探,也不知是纯关心自家主子呢,还是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
我当然不会告诉她实话,免得她胡思乱想,故而只含糊其辞地说:“看到一个认识的人,过去跟他说了几句话。”
“公主在这里还有认识的人?”小莲不大能接受这个理由。
“肯定有啊,牛小姐冯小姐她们不都是本地人?”
“公主跟她们说话何必躲着我们,又不是没见过。”小莲不满地撇了撇嘴。
我转头看了她一眼:“公主就不能有自己的秘密吗?”
刘嬷嬷适时出声打圆场:“公主,小莲不懂事,您别生气。小莲,公主不愿意说,你还一个劲儿地问,越来越没规矩了。”
我知道小莲问的时候,刘嬷嬷一直竖着耳朵在旁边听着,她比小莲更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一段时间,但我既然打出了公主的名号,她是宫里的老人。自然不敢再问什么了。
天气太热。虽然有小莲在身边撑着伞。额头上还是不断地冒汗。怕汗水流进眼睛里。我掏出手绢刚要擦。手却在半空僵住了。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呆呆地立定。都不知道往前迈步了。
“公主。您怎么啦?”
我不吭声。来不及擦掉地汗真地流进了眼睛里。眼睛本能地眯了起来。越来越模糊地视线里。就见那人惊喜交集地小跑起来。
汗流得更多更猛。眼睛里尽是咸涩地水。头上地太阳又明晃晃地。眼睛由眯缝变成了紧闭。但仍觉得头晕目眩。站立不稳。
小莲死死地扶住我。视线由我身上移到了那个跑向我地男人。
刘嬷嬷急道:“你们还楞着干嘛。快拦着啊。”
两个侍卫这才如梦初醒,拔出腰中宝剑走上前去,眼看双方就要碰上了,我有气无力地开口道:“让他过来吧。”
小莲惊奇地问:“公主,他是谁呀?”
我没有回答,而是吩咐刘嬷嬷:“就近找一家茶楼,我快不行了,再不坐下来歇一会儿,我会中暑的。”我现在这种样子。应该就是老大夫说的“中暑的前期症状”。
“好的。”刘嬷嬷一面答应一面在街上搜寻,然后指着街道斜对面地某处说:“那里有一家,但好像是餐馆,行不行?”
“行,只要能坐下来喝口茶就行了。”
她们扶着我往餐馆走的时候,我朝两个侍卫喊了一句:“你们把他带过来吧。”
好在不是就餐时间,餐馆里面没什么人----灾荒之年,估计就餐时间也不会有多少人。问掌柜的要了一个雅座,小莲和刘嬷嬷要跟着进去。我朝她们摆了摆手说:“叫掌柜的送一壶茶和几样点心来,你们在外面守着,别让人过来。”
关上雅座的门,也把几双瞪得圆溜溜的眼睛关在门外,我拣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看来人有靠坐过来的意思,我下意识地往窗边挪了挪,同时示意他坐在对面。
“你变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他眼睛里是浓浓地失望,还有责怪。和不容置疑的怨气。如果他的表现是感伤和哀怨。也许我会有一点愧疚,有一点不舍。可是责怪?怨气?凭什么?
初见他时地激动迅速降温,我用更失望的语气说:“你早就变了,是你先变的,却来责怪别人,是不是太宽以待己,严以律人了?”
“你变了!”他的声音中带着强烈的指控意味,“你以前是不会这样跟我说话的。”
“你也说是以前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是人都会变,完全不变的那是死人。”
他摇着头遗憾不已地说:“你怎么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是不是做了公主,人就傲慢起来,连丈夫都不放在眼里了?”
“丈夫自然是要尊重的,问题是,我没有丈夫。”我不客气地给他顶了回去,都什么时候了,还想拿“丈夫”这顶大帽子压我,未免可笑。
曾经有过的思念;曾经有过地担忧----因为那个可怕的梦,我一度以为他已经不在人世,还为此偷偷派人回去打听,结果传回的消息说,他依旧活得好好的;曾经为他流过的泪水,曾经为他失眠过的夜晚,突然全部失去了意义。
我一直努力遗忘旧情,一直都没有做到,在重逢的这一瞬间,突然做到了。
正应了那句话:事如春梦了无痕。果然人是应该向前看的,回忆中美好的东西,只合留在回忆中。
我迅速整理思路,不想再跟他纠缠这些没价值地问题,谁变了谁没变,谁先变谁后变,现在追究这些还有什么用?一切早就成了定局,我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打断他的“遗憾”和“控诉”问:“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专门找你的呀。”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一路问过来的。我先到京城,却听到你跟皇上去了前线;再到幽州,无头苍蝇一样闯了半个月,才听说你去了西京;我又往西京赶,结果。半道上听说西京被水淹了,我担心得几天几夜吃不下睡不着,好不容易打听到你随皇上一路赈灾,这两天到了这里。”
“辛苦你了!居然能在街上遇到我,也真巧,你怎么没去县衙找呢?”
“去了。守卫告诉我,你出门了,我这才沿路找过来,然后在医馆打听到你往这条路上走了。”
“你跟他们说你是我的什么人?”
“我说是你老家的亲戚。”
这倒也罢了,若他公然说是我的前夫,被皇上知道了,可就大大地不妙了,得想办法说服他尽快离开才行。
所以接下来的问题是:“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既然他找上来了。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只要是我力所能及地,我都会替他办到。要钱要官都不是问题。
他却震惊之极地重复了一遍我地话:“有什么事吗?天!”
他的表情之沉痛,好像我刚刚说了一句怎样天理不容地的话,“我是你丈夫啊,我历尽千辛万苦找到你,就为了听你说这样一句话?音音,你真的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真是受够了!他还当我是那个无依无靠任由他母子搓扁捏圆地孤女吗?我沉下脸回应他:“我变没变都与尊驾无关吧,你只是我的前夫,不是我的丈夫!还记得吗?你写过休书的。白纸黑字,签了名画了押,现在还完好无缺地供在我的屋子里。”
他开始耍赖:“我没写,你明知道那不是我的笔迹。”
我微微一笑:“后面的落款总是你的没错吧,上面还有你和婆婆按的手印。”
虽然我不怎么喜欢大总管,但不得不承认,他是有远见地,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
对面的人嚷了起来:“我们是被迫的!那些人押着我娘逼我签名,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不管我娘地死活吗?”
“妾总不是别人逼着你纳的吧?”
他再次露出那种难以置信和痛心疾首兼而有之的表情:“你还在计较这个,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吗?那是我娘安排的,你当时不是也答应得好好的,连新房还是你布置的呢,一切都是你们做主,我被迫接受,现在反倒是我的错了。”
“子孝,这样说就太虚伪了。”我已经忍无可忍,时至今日。他还想拿以前在家里的那套糊弄我。我以前好摆布不代表我蠢,那是没办法。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镇定说:“我娘不过是为子嗣着想,我也是,我知道你也很喜欢小孩,以前金枝银枝她们带孩子来的时候,我看你总是抢着抱啊。我是独生子,不能没子嗣地,不然将来的家业谁继承?如果荷香你不喜欢,等她生完孩子就让她回娘家去,再给她一笔钱叫她改嫁好不好?孩子交给你养,这样你就算一辈子生不出孩子也没什么了。”
我不得不再次重申:“子孝,我们已经离婚了,求求你别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好吗?”
“我不承认,休书不是我的亲笔。”
“签名是你的亲笔,手印也是你的。”
“只要休书不是我的亲笔,我就是你名正言顺的丈夫。”看来,他是决定胡搅蛮缠到底了。
我叹了一口气道:“子孝,这不是你说怎样就怎样的,多少不识字地男人休妻,休书只能请人写,然后自己按个手印就算完事。你比人家还多了一个签名呢。”
他正要说什么,外面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我赶紧过去打开,小莲探头进来说:“快把你的男人藏起来,皇上带着人朝这边走来了。”


第一百二十章冤家总路窄(三)
小莲的话太具有冲击性,我蹭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有点做贼心虚地探头往窗外张望。
再看子孝,倒是不慌不忙,还嘿嘿笑着说:“来了好啊,我正想拜见这位皇帝小舅子呢。”
不知死活!皇上没找他的麻烦,他倒想自己送上门去,还真当自己是姐夫不成?
“你在这儿别出去,等下我会派人来接你的,如果擅自行动,一切后果自负。”也许是他那副巴不得见皇上,好让皇上承认他身份的样子,让我迅速做出了决定。
他不乐意了:“能有什么后果,皇帝小舅子还能一见面就杀了我这姐夫不成?就算皇上不讲情面,滥用权威,你也不救我?”
我冷冷地说:“如果你非要颠倒黑白混淆试听,皇上杀一个故意损害他姐姐名声的人,也不算滥用权威吧。”
“音音,你变了!”
“你就只有你这一句吗?如果没有别的话说,我要出去了。”
“你变得好绝情,好可怕!”
我已经拉开了雅座的雕花木门,听他这样形容,忍不住回头道:“从你穿着大红新郎装引着你的新娘子走到我面前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已经死了。一个死了心的人,自然又绝情又可怕。”
“我纳妾是得到你首肯的,你现在说得我好像背信弃义一样,音音,这不公平,不能因为你是公主就不讲理。”
我啪地关上木门:“那好。我们就讲讲理。你所谓地纳妾。从喜堂地布置。礼服地穿着。还有下聘、迎亲、拜堂等一整套礼仪。哪一项不是娶正房地搞法?可别告诉我。你跟你娘都不懂礼数。我请问你。娶妾有穿着大红礼服地吗?娶妾有当着满堂宾客地面正式拜堂地吗?谁家娶妾不是黄昏时一乘青色小轿抬进来。新娘子穿着粉红襦裙当堂给大房敬茶。大房接过来喝了就算礼成?你家倒好。妾大模大样地拜堂。原配妻子只能可怜巴巴地躲在自己房里。到底是谁对谁不公平?”
子孝地脸色变了。手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搓着。嘴巴张了又张。大概想辩解几句。可事实摆在那里。怎么辩?这种事。大家肯装傻就罢了。偏要逼得我揭穿。何苦来哉。
不再跟他嗦什么。我转身关上包间地门走了出去。其时。皇上一行已经到了餐馆门前地大路上。
三步两脚走出大堂。还好在台阶上迎住了他。于是打点起最亲腻地笑容说:“您怎么来了。我正要回去呢。”
他一把拉住我地手。声音中竟然带着几分紧张:“你没事吧?朕一听到消息。就马上赶过来了。”
“什么消息?”“听门口地守卫说。你老家地亲戚千里迢迢从樊口赶来见你。你老家哪里还有亲戚?就是那两个异母弟弟。现在也不过是十岁左右地孩子。可是他们说来人是个成年人。朕就猜到可能是谁了。他没歪缠你吧?”
可不就是歪缠?只是我不想节外生枝。故而笑道:“没有,他也是贩货到此,听到我在县衙暂住,临时起意见一见,刚在街上已经碰到了。”
“从那么地地方远贩货到这里?贩的什么呀?”皇上的眼里满是疑问。
“我没问,反正也不关我的事。”心口突突地跳,果然一句谎言要用一百句去圆,但愿他不要继续问下去,更不要派人去追查。
“他现在人呢?”皇上一面问。一面越过我向店内张望。
“他不在这里!”急吼吼说出这句话后,我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此地无银三百两,就是说的这种情况吧。
“那他在哪里?”皇上似乎不怎么相信我说的话。
努力让自己呼吸平稳,努力维持着最轻松的表情,我斟词酌句地说:“在街上寒暄了几句话后就各自走开了,已经离异的夫妻,跟陌路人没什么区别,甚至比陌路人还尴尬,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见我。明明家里放着娇妻幼子。”
“幼子?”皇上地表情有些纳闷。“你进宫还不到一年,他新娶的妾就有孩子了?”
“还在肚子里啦。我也没具体问,应该快生了吧。”
“这么快,谁知道是不是他的孩子。”皇上小声嘀咕了一句。
我被他逗乐了,本来紧张不安地心渐渐放松了下来。皇上不待见人家,连人家的老婆孩子都不待见,所以不掸以最坏的恶意,怀疑人家的老婆给他戴了绿帽,怀的孩子血统不明。
我笑着扯了扯他的衣袖:“好啦,是不是他的孩子都不关咱们什么事,外面太阳太大了,我们赶紧回去吧。我刚就是因为晒得快中暑了,才跑进店里歇口气的。”
“你还说,明知道太阳大,还偷偷跑出来,这里是灾区,外面乱得很。来之前朕不是跟你说过吗?凡是灾变之地,民心不稳,盗匪猖獗,最是不安全的。你就带那么两个人,万一遇到劫匪怎么办?”
我忙道:“民心没有不稳,两个灾民点我都去过了,排队领水领粥地秩序尚好,也没见有谁闹事。至于你说的盗匪,那是穷山恶水的偏僻之地才有,这里是县城,谁敢。”
皇上摇了摇头:“不是不敢,是还没有饿到那个程度,一旦灾民点停了,你看他们敢不敢。”
说到这个我也担忧起来:“灾民点,皇上准备开多久呢?”
皇上沉吟着说:“真要确保他们不挨饿,至少要开到下一季稻子种出来才行。”
“下一季稻子要到明年。”虽然没下田种过稻,我也知道稻子一年只有两季:早稻和晚稻。如果没闹洪灾的话,现在田里的晚稻应该绿油油的了。
“是啊,这两天讨论得最多的就是这个问题。现在已经是七月下旬,再下种育苗已经晚了,只看山地上能不能种些麦子、山药、红薯之类的作物。”
两个人说着说着已经走到了大街上,我正庆幸皇上没发现什么呢,突然一样东西从空中飘了下来,不偏不倚地罩在了我头上。
我伸手扯下一看。居然是我的手绢。
皇上似笑非笑地问:“从天上掉下来一块手绢,不会正好是你地吧?”
“是我的啦,大概是刚才听说皇上来了,急着下来,就忘了这个。”
“上面的人手法真准,能把一块手绢扔到你头上。朕地侍卫中都见得有人能做到这点。”
“他只是碰巧而已。”
谁知道他是怎么扔下来的,该死的,竟然跟我玩这手,这下可怎么办才好呢?如果一开始就坦白也许还没什么,弄到现在反而骑虎难下了。“他?他是谁?”皇上盯住我的眼睛问。
“就是扔手绢给我的店小二啊。”我一边说一边揪着手绢,都快把它揪成了腌干菜模样了。
皇上抬头向楼上的雅座看了看,突然提议说:“朕也走累了,不如我们去上去坐坐,喝口水再回去吧。”
“不要了啦。要坐回去坐。”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拉了他就往前走。
“这么怕朕上去,不会是上面藏了什么老情人了吧。”
“是”。我一把甩开他地手:“我就是为会老情人才出来地,这样说,皇上满意了吧?”
“你你你。”
“皇上可以现在就派人去搜,搜出来了只管格杀勿论。”
说完这句,我气冲冲地走掉了,皇上从后面追上来说:“朕开玩笑的啦,姐姐何必当真。”
“是啊,这两天讨论得最多地就是这个问题。现在已经是七月下旬,再下种育苗已经晚了。只看山地上能不能种些麦子、山药、红薯之类的作物。”
两个人说着说着已经走到了大街上,我正庆幸皇上没发现什么呢,突然一样东西从空中飘了下来,不偏不倚地罩在了我头上。
我伸手扯下一看,居然是我的手绢。
皇上似笑非笑地问:“从天上掉下来一块手绢,不会正好是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