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坦白地告诉我:“少年营出来地人,都有这癖好。公主想想那情景就知道了,大家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可是整天挤在男人堆里,眼里根本看不到女人,晃来晃去尽是男人地身体。这样的日子不是一月两月。一年两年,而是很多年,从十几岁一直到将近三十岁。”他的声音中有回忆,有感概,还有令人动容地沧桑与酸楚:“一个男人一生最好的年华,是跟男人一起度过的,基本上。所有少年营子弟都染上了这癖好,即使本来在家乡有过女人的,也不能免俗,因为没有女人,只有男人,你根本没得选择。”
我鼻子发酸,眼眶湿热。少年营在我心中一直是个很悲壮的名字,几万少年郎,十几年追随先帝南征北战下来,只剩下不到百人。原来我还以为这些活下来的都是难得的幸运儿。少年营地光荣和功绩统统属于他们,却不曾想到,他们命是保住了,却也留下了这么难堪的后遗症。
沉默良久。我才接着他的话说:“这大概就跟寺庙的环境一样,那些话本小说中,都说和尚之间怎么怎么。我以前不懂,还当是写书人故意埋汰和尚,人家可是出家人。六根清净,怎么会如此龌龊。”
他答:“不是埋汰,寺庙中本就如此,尤其是师傅跟徒弟,基本上,徒弟就是师傅的娈童。”既然他坦然承认自己好的是男风。我就想起了一个“历史遗留问题:“王爷,有一个疑惑放在我心里很久了,打从第一天见到王爷就想问的,只是事关人命,不大好开口,所以一直拖着。”
他眼里精光一闪,我想他已经猜到我要问啥了,但他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打哈哈:“这么严重的问题啊,那本王要严阵以待了。”
“落叶到底是怎么死的?”他越是不在乎地打哈哈。我越有把他问到眼翻白的欲望。
“公主。这事早有定论了。”
“我想听真话。”
“结案地陈词早就上报太后了,公主肯定看过了吧。一切就如那上面写的一样。”
我暂时不点破他,只是一步步问:“结案陈词上说,是落叶嫉妒她姐姐得宠,姐妹俩发生争执,最后才导致了惨案的发生。”
“是的。”
“王爷如果真地很宠爱落花,宠爱到了连她妹妹落叶都嫉妒的地步,为什么才新婚三天,王爷就把打入冷宫,从此不闻不问呢?甚至王爷出走西京,也不曾知会她;甚至王爷给太后送礼,也不曾顺带给她捎一份,这些王爷要如何解释?”
“道理很简单,我本来的确很喜欢她,新婚三天都在她房里过的。只是我没想到,扶桑女人的嫉妒心这么强,居然引起了姐妹相残。就算是她妹妹先动手,一个做姐姐地,居然能为了争男人杀掉自己的亲妹妹,我觉得很可怕,也很鄙薄这种人,所以再也不想理她了。”
“王爷,你不觉得自己前后矛盾吗?前面你说,长年的军营生涯让你这个少年营的统领染上了爱男人的癖好,甚至不肯娶妻生子。现在你又说,你很宠爱一个你被迫迎娶的女人。”
“我是爱男人,但不是只爱男人啊,我早说过了,我不娶妻是因为别地原因。”
“那好吧,我很好奇,王爷是怎么宠幸落花的?为什么王爷宠幸了她三天,她迄今还是处女?”
我以为这个秘密一揭发出来,琰亲王会马上面红耳赤、哑口无言,谁知道,真正面红耳赤、哑口无言的是我,因为,他气急败坏地说:“公主明知故问!既然我喜欢的是那种方式,她自然还是处女。”
我楞了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先是疑惑,继而思索,然后恍然大悟。最后,我掀开帘子冲进内室,扒在床上死死地捂住嘴巴,胃里翻江倒海。
直到确定他走后,我才抱着痰盂大吐特吐起来。
这是什么世道啊,皇上弟弟有暴君潜质,而这位可能取代他的琰亲王,更是变态得可以。我不敢想象他这样的人当了皇帝会怎样,皇帝的喜好是可以影响一代人,甚至几代人的。战国时楚王爱细腰,举国皆为细腰狂,可怜地楚国女人只好拼命节食,有地竟至饿死。若琰亲王一统江山,女人还有活路吗?明明是女人,却要被男人当男人用。
妈妈咪呀,让洪水来得更猛烈些吧,我情愿随西京一起沦亡,也不要看到那一天。
第八十八章 谈判何其难
琰亲王本来说好了第二天早上就回前线的,可惜,雨只停了不到一个时辰,又开始下了起来,一开始是小雨,然后很快就转成了大雨。
这天的晚膳我没有出去吃,也谢绝了她们送到房里的提议,是真的没有胃口。
作为东道主,琰亲王还真是周到得没话说,给了我这个人质贵宾级的待遇。几次三番派人相请之后,他自己亲自来了,先让下人们回避出去,然后面带忧郁地问我:“公主不愿再跟本王同桌共食了吗?”
“怎么会,王爷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吃了太多点心,根本不饿。”
“别瞒我了,中午那会儿,其实我并没有走,就站在门外的。我亲耳听见公主在里面呕吐,当时我心里也很难受,特别厌弃自己。”
“为什么?”我大惊,他对自己特殊喜好的来龙去脉分析得那样清楚,当时的神态也颇自在,我还以为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呢。
他低叹着说:“我娘死得早是她的福气,要是她活着看见我这样,还不得活活气死。”
这话我深以为然,如果他的娘还在,肯定早就吵着要抱孙子了,决不会允许他单身到现在。其他几个著名单身汉,如祁云海等人,好像也都是孤儿出身,家里没长辈,也就没有成亲压力,不然何以至此。
我问道:“既然王爷并非心安理得,为什么不尝试改变?您自己也说,那是特殊环境下养成了非正常癖好,您早已回归正常环境多年,为什么一直不改呢。”
他苦着脸说:“一个人早年养成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再说,两个男人长期在一起。也会有很深的感情,不是其中一个说改就可以改的。”
“我曾问您是不是因为宋大人的缘故才不娶的,您还不承认。”
他却依旧摇头:“真不是因为他地缘故。其实。他一直劝我娶妻生子地。因为我必须有后代。不然将来死了,没有面目去见九泉之下地父母。”
我马上追问:“那您为什么一直不立妃?就连被迫迎娶地落花。也等于被您抛弃了。”
他停顿了一下说:“你相信吗?新婚第一夜。是浩然把我推进新房地。他说我三十六岁了。真地需要一个孩子了,要不然。纵打下天大地基业。没人继承也没多大意义。”
我不得不再次提到那件恶心的事:“可是你跟落花…那个样子…她一辈子也怀不上啊。”
“其实我是有意的。”
“什么?”
“有意让她怀不上孩子。我会那样对她。是因为她是扶桑女人,还身带诅咒,最关键地是,她那么矮,万一生个孩子跟她一样就完了,我的孩子,将来可是要…”
承袭大统?看来他已经当自己是未来的皇帝了,所以皇子的血统要好。就不知道这雨继续下下去他的皇帝梦会不会清醒一点。
不过这样倒帮我解决了问题:“如果王爷娶妻地目的只为了要一个后代的话,我想我可以立刻进入黑名单了。”
“为什么这样说?”
我诧异道:“王爷难道没听说过我进宫之前的经历?崔总管他们去接我的那一天,正是我前夫纳妾的日子。原因是。我不能生养。”
他的表情比我更惊讶:“真没听说过,只知道你嫁过人。”
看来是母后把我保护得太好了,生怕别人知道她女儿不育,我却自己招认出来,真是糟蹋了母后的一番苦心啊。
不过,与其被不明真相的人纠缠。还不如索性让他们死了心,免得浪费彼此的时间。所以我很快就释然地一笑道:“王爷现在知道也不迟啊。”
没想到他马上说:“这又不妨碍什么,公主如果愿意,我照样可以立你为妃,再找个出身清白地女人生个孩子,然后交给公主抚养,就像你母后当年抚养皇上一样。”
我差点倒地不起,语带讥讽地说:“王爷地大恩大德,叫我如何承当得起。”
“音音。我是一片好
“是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就今天上午您还说,因为太后从皇上的亲娘手里夺走了他。害他亲娘年纪轻轻就郁郁而终,所以皇上怀恨在心,一旦太后没有了利用价值,就会想办法铲除掉。同样的悲剧,您希望在我身上再上演一次?”
琰亲王无言以对,脸色开始阴沉下去。
为了不把关系搞得太僵,我转开话题问:“王爷明天还回前线吗?”
“可能必须回了。那边雨没这么大,有的地方甚至没下,所以匈奴人不仅没遭水灾,反而解决了用水问题。这次的降雨,对他们其实是有利地,他们会抓住这个时机大举进攻,你的皇上弟弟那儿,现在只怕危险了。”
他的语气中虽然没有明显的幸灾乐祸之意,听在我的耳朵里还是很不舒服,因为我知道他是在答复我之前对他的“策反”:我这里虽然有水灾隐患,皇上那边可是遭到更强大的攻势,他连国土都快保不住了,还不如我呢。
我顺着他的话头问:“如果居庸关、雁门关、马岭关,榆林塞相继被攻破,幽燕沦陷,京城失守,皇上退居金陵,王爷认为匈奴人接下来会攻打谁?是冒死横渡长江,还是回过头来跟王爷抢夺地盘?”
“这个…”他语塞了。
“答案是什么,王爷心知肚明。匈奴人又不傻,会放弃容易到手的肥肉,专拣啃不动地硬骨头啃。王爷别忘了。匈奴人是游牧民族,他们地长项是骑马,不是游水,他们是地道的旱鸭子,好像根本就没有水军吧。”
琰亲王苦笑着说:“公主地惯用手法就是打击本王的信
“我只是在分析事实,如果王爷认为这样就打击了王爷的信心,那说明,现实本来就是残酷的。”
又低头忖度了一会儿,他居然问:“那公主认为本王现在应该如何做呢?”
我答道:“要换回颓势,只有一个办法,大家先放下一切私人恩怨,联手共击匈奴,待把侵略者赶回漠北,再关起门来算帐不迟。我曾经说过一句话,就算要分饼,也要这块大饼还在吧,若两个人争啊争啊,被匈奴趁虚而入,一把夺了去,大家都没得争的了。”
“如果皇上肯答应我,赶跑匈奴后,我们划江而治,我就出手帮他。”
“划哪条江?”
“当然是长江。”
“王爷,您太贪心了,皇上不跟您联手,照样可以保有南方的土地。跟您合作,等于白白做成您得到了北方这片疆土。一点赚头都没有的生意,谁会做呢。”
“反正本王就这个条件,他答不答应随他。”
我没好气地说:“王爷只管抱着这个条件不松口好了,再过几天,要是您还这么,我就服了。”
说罢掉头就走,跟太狂妄太贪婪的人谈判是痛苦的。
他在我后头喊着说:“再过几天又怎样?公主就笃定西京一定会遭水灾?就算如此,也好过被匈奴大兵压境吧,真正焦头乱额的不是本王,是皇上!公主,我跟你打赌,再过几天,你还是会来求本王的。不过到那时候,就不只这一个条件了,每过一天,加十条!”
我没有搭腔,也没有回头,由着他在后面说个没完没了。
他的话越多,说明他心里越慌,这个时候,谁最沉得住气,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走过回廊拐角,一个修长的身影背着手当路而立,“宋大人?”
他转过身来:“公主,下官有些话想单独跟公主谈谈。”
见两个小太监后退,他厉声喝止道:“谁敢去通知王爷,就别怪我心狠。”
我忙道:“你们都跟我一起回房去,别没事找事。”
说实话,宋方这人太阴森了,我还真有点害怕,有一群下人陪着还可以壮壮胆。----分隔线
第八十九章 蒙蒙雨雾里
“你们都下去吧。”
刚走到小客厅,还未分宾主坐下,宋方就主人般地背对房门一甩长袖,太监宫女们四散退去,一个端着茶盘的小宫女呆呆地杵在门口,不知是该进还是该出。
我只好出声招呼她:“你进来把茶放下再走。”
揭开纯净剔透的羊脂白玉茶盖,里面是香气扑鼻的八宝茶,我凑到唇边啜了一口,就听见宋方冷冷地说:“他可真疼你呀,这套羊脂玉茶具是他收藏了许久的珍品,一直没舍得用,想不到你一来他就献宝似地拿出来了,还口口声声告诉我说你是什么人质,真是笑死人了。”
我叹了一口气:“我真的只是他的人质,你比谁都清楚,他爱的是你。”
茶具美得冒泡,茶也别具风味,就是跟一个醋意熏天的男人“争宠”很别扭。
“以前或许如此,现在肯定不是了。”说完这句,他气唬唬地坐了下来。
我不禁失笑:“宋大人不会是要告诉我,王爷爱的是我吧?那可真是要笑死人了,最起码的一点,我是女人!而他只爱男人。”
没想到他笑得比我更大声:“谁告诉你他只爱男人的?他自己说的?哈。”
“难道不是吗?”本来对这一点确信无疑的,他这样一笑又把我笑糊涂了。他袖子一甩,“你爱信就信吧,女人就是没脑子。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他很帅,袖子也甩得很帅,就是甩得太多了,让我有点腻歪。就像他的白衣,第一次见到惊为天人,第二次还是多看了两眼,第三次就纳闷他怎么老不换衣服,第四次恨不得勒令他回去换。
人一腻歪起来。就顾不得礼貌了。我不客气地打断他地话说:“不知大人找我有何见教?若只为争风吃醋地话。就不必了。除了绑匪和人质。王爷跟我没有其他任何关系。”
“绑匪?如果绑匪都这么温柔体贴。下官情愿日日被绑。”
我彻底不耐烦了。谁有闲心跟一个阴阳怪气地男人斗嘴皮子啊。“大人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本公主要休息了。”
他总算收起了他地怪笑。“你真地对王爷地求婚没兴趣?”
“第一。王爷没求过婚;第二。我也没兴趣。”
“这下我可以向他交差了。”
我一愣,我怎么听不明白,“他?他是谁?王爷吗?”
“公主说呢?”
人家摆明了要跟我打哑谜,我也不好死缠着问,只能靠自己猜。
从前后文的推理来看,这个“他”,似乎另有其人。想来想去。一个名字突然跃入脑海,我难以置信地朝他做了一个口型:“皇上?”
他含笑点了点头。
见我只是张着嘴不吭声,他说:“根本不信对不对?”
“如果大人不能出示什么信物证明的话。我不可能信的。女人也许没脑子,但也不至于是白痴。”
“信物我没有,下次一定问他要”,他语若有撼,脸上的表情却因为回忆而沉浸在狂喜般的幸福中,“但我可以说一个任何人都不知道地细节给公主听。”
“嗯。”我紧张地捧着茶碗。
他先走到窗前探了探。确定没人偷听后才开口道:“兰妃为什么被人推下水,公主知道原因吗?”
“因为她发现了皇上的秘密?”
“确实是秘密,但不是公主以为的秘密,什么装病之类的,根本不算秘密。”
倒也是,“那是什么?”
他诡秘一笑:“兰妃身上有一股奇特香味,不是咱们中原的香。”
“鹅蒂、香茅、刁草,薄荷。”
“什么?”
“她告诉过我,她身上带的香包里有十几种香草。除了这四种。还有…等等,你是怎么知道地?”
他笑得好不得意:“公主到现在才发现这么重要的问题吗?”
我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以宋方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近距离地接触兰妃,从而闻到她身上的香味,难道是,“兰妃脱离她父亲掌控,自己到处游荡的那段时间遇见了大人?”
他摇头:“就算遇见,我也不可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啊,公主忘了,我不喜欢女人。”
“那你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她的?”
“只要公主不刻意回避某种事实,答案早已呼之欲出了。再给你一点提示,我最开始问的是什么?兰妃为什么被推下水,公主从这个方向想就对了。”
我泄气地垂下头:“想不出来,大人还是爽快点,自己招供吧。”
他乐不可支地公布答案:“就是那天晚上,皇上的寝宫啊。”
他等着看我震惊地表情,我却只是轻轻笑了笑,因为我一个字也不相信。
其实,就凭宋方暧昧的语气,还有足够多的提示,我早就猜到他要这么说了。故意说想不出来,只是不想看他那么得意。
皇上那孩子是脾气古怪心眼多,我也经常捉摸不透,但不好男风这一点我是可以肯定地。如果他喜欢的是男人,对我不会那么粘乎,那些自然而然的身体语言是骗不了人的。
当然宋方同样有理由相信他所经历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所以他无比幸福地告诉我:“现在你知道兰妃为什么必须死了吧,因为她发现我在皇上的寝宫。”
我澄清道:“她没发现,她一直以为遇到地是皇上,难怪她说皇上不仅没病,还是练家子的。”
“跟她交手的人是我。”
“当时皇上在哪里呢?”
“当然在床上了,一发现有人闯宫,我就赶紧爬起来了,她没发现床上还有一个人。”
“既然她没发现,为什么还要她死?”
“怕她日后回忆起来,突然发现破绽。”
好吧,要我相信这匪夷所思的事也不是不可能,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再说:“你一不是朝廷大臣,二不是宫中侍卫,是怎么混进皇宫的?”
他摸出一个牌子递给我,我正反两面看了看,确实是宫里的腰牌,但,“琰亲王要弄这个很容易的。”
“那这个呢?也是琰亲王的字迹吗?”
我脸色大变,这是一封书信,不仅真的是皇上地亲笔,而且落款日期还在我被劫持之后。
第九十章 蒙蒙雨雾里(二)
看到皇上的亲笔信,我一开始确实很震惊,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无论宋方多么自信于自己所了解的“事实”,我只相信自己的感觉。
一切的所见所闻都可能是假的,处在这个混乱的漩涡中,有时候,要关闭耳朵和眼睛,只凭心去感知。
我慢慢展开信,看着雪白的宣纸上那一行行劲节有力的字,他的人很粘腻,字却很洒落,决不连钩带点----前夫就是这样的风格,所以他既拿不起,又放不下。
熟悉的笔迹竟然带给我一丝悸动,我知道这并非源于爱,只是对世事无常的感概。曾几何时,我们还在深宫里一起煮茶赏雪,那时节的他,有如孩子般的纯真,常常让我忘了他是皇帝,现在却物是人非,我们也分散在天南地北,也许永无再会期。
皇上的信是写给宋方的,告诉他我失踪了,有可能被琰亲王掳来,要他密切关注,一旦我真的抵达西京,就让他负起保护之责。
我抬起头看着宋方笑:“宋大人的保护手法还真是奇特呢,就是对我不屑一顾?”
他不以为意地说:“公主怎么不说我的保护手法就是天天和您争风吃醋呢?”
“二者都有。”
“您没发现,我越吃醋,他越受用?”
“的确是,他喜欢这种被人争夺的感觉“他喜欢被他喜欢的人强烈需要的感觉,所以,如果公主不想他去前线,可以尝试着挽留他,只要您愿意。会奏效的。”
“大人说笑呢,他又不爱我,他只爱男人。”
“他是爱男人。但不是只。他也可以爱女人地。只是他眼界高。一直都没遇到让他动心地女人。”
我忙摆手道:“千万别说我让他动心了。越是心高气傲地男人。越在乎女人地纯洁。我可是嫁过人地。”而且我还没生育能力。这一点尤其致命。已经直接宣判了我地“死刑”。
宋方一叹:“公主…算了。我不说了。也许。正是因为你不明白自己地价值。对情感之事又如此淡漠。才让他觉得你与众不同地吧。人啊。都是有点贱骨头地。”
我莞尔而笑。因为这话有一个人也常说地。就是我亲爱地母后。但愿这一切早点结束。我也好早点回到她身边。
于是问宋方:“你既然跟皇上有私交”。真地不愿意说“私情”。觉得只是说出来都侮辱了皇上。“那他可有跟你提起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