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安慰他:“这也不能怪你,你才亲政,西京又远,他在那里养了什么藏了什么谁又知道呢?想不到,先帝让他修了十年西京,等于是给了他十年韬光养晦地机会,十年囤积钱财和人才,十年训练军队的时间。“
“是啊,他为这一天,准备了整整十年了。”
“何止十年,他回京辅政的这几年,一刻也没忘记过为自己的皇帝宝座加砖添土。”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天,匈奴人本来全力攻打阳关的,现在突然把作战主力放在幽燕一带,不会是已经跟琰亲王达成了什么协议吧?”
皇上一点也没露出惊讶的表情,而是淡淡地笑着说:“不然我为什么要御驾亲征呢?”
我震惊地问:“皇上是想到了这种可能,还是得到了准确的情报?”
“没有准确的情报,但从琰亲王突然不知去向,严横也下落不明,我就猜到这一点了。”
我听呆了:“您的意思是,琰亲王和严横不仅联手谋反,还里通外国,引敌入关?他们就不怕沦为汉奸,为所有地汉人唾弃?如果那样,即使以半壁江山沦落敌手地代价换来了他们自己的半壁江山,何以服众,何以立国?”
皇上说:“这些都只是我地猜测,现在前方情况不明,还没有任何确凿证据证明是他们通敌叛国。”
我起身道:“情况这么危急,我收回我刚刚说过的所有带情绪化的话语,太后那边的工作我去做,皇上不用下跪恳求,大臣们也不用联名上书。我们俩分头行动,我这就回春熙宫见太后,皇上你去跟大臣们商量。皇上出征也好,太后留守也好,都得有个方案,比如,哪些人随皇上出征,那些人留下来辅佐太后。还有,皇上出征,第一站到哪里,带多少军队,多少粮草,这么大的行动,得有个精确到每个时辰的时间表才行。”
“嗯,那就拜托姐姐了,我们一起出去吧。小安子,你叫那些人到铭熙厅来见我。”
我回头问:“他们已经来了吗?”
皇上道:“书信来的时候,我就派了一拨人出去通知他们进宫了。”
“那时候你还没有看信呢。”
“直觉吧,昨晚老是做噩梦,我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第七十七章 也拟建新都
给太后做思想工作并不难,因为确实已经到了非常危急的时刻,如果这个时候还拿架子,她也不是太后了。
对于皇上御驾亲征之事,大臣们并没有多少异议。以前是指望琰亲王领兵抗击匈奴,再不济还有严横,现在这两个顶梁柱一样的人物都靠不住了,除了皇上亲征,还有什么法子?
天佑皇朝从建立到现在还不到二十年,根基未稳,肯鞠躬尽瘁为皇上分忧,甚至不惜牺牲生命的并不多。这也是琰亲王敢公然另立朝廷的重要原因之一。近百年来中原地区都处在混乱状态,小朝廷换了几茬,所谓的皇家国姓变来变去,老百姓都不知道哪个才是正统了。琰亲王还是跟皇上同姓的,严格讲起来,连谋反都不算,只能算皇室内乱。
可怜的皇上,还以为他要亲征大臣们会心疼,会激烈反对呢,谁知根本没人吭气儿。话都已经说出去了,不去也只能去了,日子就定在十日后。
之所以要十日,是因为琰亲王走时已经带走了京城的主力部队和大部分粮草,如今这些都需要从地方补给,十日,已经很紧了,据说从各地赶来的勤王之师在日夜兼程。
到第七日,眼见着有些部队已经到京城集结了,我问皇上:“您没有命祁云海和洪国盛来勤王吗?”洪国盛就是“镇国四使”中的镇南戍守使。
皇上答:“没有。”
“为什么?”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全力以赴吗?
皇上解释道:“现在我们的西部和北部已经两面受敌,东北部的边境也小打小闹不断,算起来。也就南部还平静一点,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别弄得阴沟里翻船。”
既然南方最安全,我就有个想法:“皇上,西京地陪都之名已经名不副实。不如我们另设一个陪都,作为退身之处。”
皇上苦笑:“现在哪里还有那个功夫?”
我努力说服他:“您想啊,西京我们是去不了了,京城西安又比较偏北,一旦匈奴人攻破居庸关,深入到幽燕腹地。西安就很危险了。如果西安失守,琰亲王再趁乱于西京称帝,皇上等于无家可归,成了…”
“丧家之犬吧?姐姐只管说,我不介意的。”
“不是啦,总之就是,西京丢了,西安也不安全。狡兔还有三窟呢,我们最好是另外找个地方作为最后的藏身之所。”
“那姐姐说设在哪里好呢?”
我一面厘着自己的头绪一面分析道:“本来,北部失陷后,还有黄河可以做为天然屏障,但又有预测说黄河会发大水,甚至会决堤,那么黄河两岸也是不安全的地方。如此一来,就只有继续往南方找,依姐姐地愚见。不如索性把金陵作为新的陪都,从现在起在那里囤积物资和布防。皇上可以把镇南戍守使调来,让他加固长江天险。万一,我是说万一。西安守不住,我们还可以在金陵安顿下来,长江以南,也是大好河山。”
皇上想了想说:“是个好主意,只是我有些担心,万一洪国盛也仿效琰亲王和严横他们,趁机占领金陵,自立为王呢?”
我一下子卡住了。也不能说皇上多虑,如今朝廷乱象已生。那些手握兵权的人。本来就称霸一方,不可一世的。若有机会称王称帝,谁不动心?先帝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修缮陪都的结果,却是为他人做嫁衣裳。要是历史再重演一次,不仅皇朝失去了最后一块根据地,国库里只怕再也拿不出钱来建什么新都了。
故而我点头道:“皇上顾虑得也有道理,就算洪国盛本无此念,突然拨给他大笔钱财让他修筑城墙和宫室,也可能会勾起他的野心和贪念。战乱与天灾交替而至,天道有变,人心亦乱,到时候我们后有追兵,前无出路,那才真地完蛋了。”
皇上叹息:“就是出现这样的结果啊。”
我不由得一阵心灰,伤感地说:“想不到,关键时刻,连个靠得住的人都找不到。皇上有三个皇兄,四个皇弟,只是这些人比洪国盛更危险,派他们去建新都,等于送给他们一个自立门户的机会,多半又是琰亲王第二。可惜我是女人,不然,别的能耐倒是没有,最起码,不会背叛皇上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说到这里,我想到了一个折衷的办法:“皇上,您有没有比较忠厚本分的臣子,找几个,然后让崔总管陪他们去金陵。皇上只任命他们做副手,让崔总管为总领事,崔总管是个太监,应该不至于想到谋朝篡位什么地。那几个人既然是副职,官位又并列,没有上下级关系,也不会形成唯某人马首是瞻的现象,这样应该就比较安全了。”
皇上眼中也露出了惊喜之色:“真的,我怎么没想到从太监中选人呢?就如姐姐说的,他们谋朝篡位的可能性不大,而且他们还有一个优势,因为是太后和皇上身边的红人,那些官员也不敢不听他们的调遣,就怕…”
“就怕什么?”
“就怕太后舍不得。”
“太后的工作还是我去做。”虽然满口应承,心里还是觉得挺难为母后的,以前是琰亲王和她,还有皇上一起议政,后来是皇上主政,她当当隐形地高参,日子过得优哉游哉。如今琰亲王跑了,皇上要亲征了,留下她一个人苦苦支撑,我还自作主张把她最得力的助手崔总管给调走。
不知母后会不会伤心,会不会觉得我只想着帮皇上,就不顾她的感受了。
因为愧疚,一进紫薇阁我就跪倒在母后面前。她一把拉起我:“音音,你这是怎么啦?”
我靠在她的肩头说:“母后,儿臣对不起你,给你惹来了许多麻烦不说,还把你地人都支走了。”
她语气平和地问:“是不是崔总管地事?”
我吓了一跳:“啊。母后您都知道了?”
我跟皇上说完话就往太后这里赶,路上根本没做任何停留,难道那通风报信的人还抄小路不成?
他怎么传递消息的还在其次,关键是,会不会我跟皇上的每一句对话,太后都了若指掌?
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了母后的精明与可怕。难怪每次皇上向她讨主意,她都能提出非常中肯地意见,可以说一语中的,原来,皇上的御书房中发生地一切她都心如明镜,所以皇上来了之后会提出什么样地问题,她早就心里有数,早就酝酿好答案了。
稚龄的皇上。不仅不是琰亲王地对手,也不是太后的对手,这两个人都如此的老谋深算,幸亏太后只是女人,不然,皇上要面对的强大敌手恐怕还不只琰亲王一个带着一丝惶恐,我呐呐地解释着:“儿臣会把主意打到崔总管头上,实在是皇上的那些朝臣中,左看右看。都没有合适的。可靠的没能耐,有能耐的不可靠,选来选去,只有崔总管。能力和可信度都还算过关。”
太后笑道:“傻瓜,你以为母后会怪你吗?不仅不会,母后还要夸你,你懂得替皇上筛选人才。你知不知道,现在你在皇上地心目中,已经不只是他可以的姐姐,还有谋臣的味道了?他以后会更信任你,也会更依赖你的。女人,再漂亮也有老去的一天。唯有智慧是不会老的。它只会随着年龄的增长日趋丰富成熟。你以为母后爬到今天的位置就靠了这张脸吗?绝对不是,也不仅仅是靠胆子大敢跟先帝吵嘴。而是在吵嘴中,还能恰到好处地为他点破一些玄机,解决一些问题。对于国君而言,美色永远只是调剂品,他再爱一个女人,跟他的江山比起来都不算什么。”
讲来讲去,她最关心地,还是我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问题,这不是重点好吗?都火烧眉毛了,谁还在乎这个啊。
现在我只想如何群策群力,帮皇上渡过难关,让我们这个朝廷,我们这些人,不要被雨打风吹散。在此之前的几个小朝廷好歹还拖了几十年,先帝统一了中国,坐拥最广袤的国土,要是不到二十年就被灭掉了,也未免太短命了一点。
而在史书上,也许又会出现了一个东、西朝之分,把琰亲王建立地西部朝廷当成天佑皇朝的延续,但在我心中,如果皇上不再是皇上,他父亲的江山也等于被他断送了。
当然,太后怎么想都好,只要她肯点头复出,肯把崔总管派出去为我们打造最后的栖身之地。我最后再确定道:“母后,您真的不介意我把崔总管也弄走吗?”
“干嘛介意?他本就是我的人,他去建立新都,等于是替我建了一个新根据地,一旦前方形势不妙,母后就带着你去那儿避难。长江天险不是那么容易攻破的,多少强悍的北方民族,最后也只打到了长江以北。”
我再次惊呆了,结结巴巴地问:“您的意思是,一旦发现皇上地军队抵挡不住了,您就带着我弃城出逃,不管皇上地死活?”
她瞪了我一眼:“母后有那么说吗?”
明明就是那个意思,还不承认!
她狠狠地戳了一下我的额头:“老是把你母后想得那么坏,我们不过是女流之辈,如果皇上地军队挡不住匈奴的铁蹄,我们不逃,难道留在后宫等着他们来糟蹋?”
“可是,皇上…”
“危难之际,只能各自保命,各人看各人的造化。即使皇上的兵败了,也不代表他会死,哪怕单枪匹马,只要他能逃到金陵,一样可以坐在金銮殿上当他的皇帝,我们又不会跟他争皇位。”
“万一他逃不出去呢?”
“母后说了,这种时候,只能看各人的造化。”

第七十八章 焦心似燃烛
太后什么都算到了,就没算到一点:皇上要求我跟他一起上前线。
听到这个消息,太后冷笑道:“我还真是小看他了,给我来这一手!他以为把你拖去当人质,我就必须死死地替他守住这京城和皇宫吗?”
我虽然诧异于皇上的决定,但还没想得太后这么深远,如今听太后一分析,我一阵晕眩,手本能地扶住身边的椅子。
太后揽住我说:“音音,你别怕,他不会得逞的,母后决不会让你去涉险。他若坚持要你随军,那我也跟着去,我女儿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这种兵荒马乱的时候,我怎么会和你分开?咱们娘儿俩死也要死在一块儿,京城谁爱守谁守,我只守着我的女儿。”
“母后,我们都不会死的。”我在她怀里悄悄落下了泪。与其说太后的那个“死”字让我心酸,不如说皇上跟我耍心机更让我心痛。我一心一意替他着想,说我殚精竭虑都不过分,这段日子,他备受煎熬,我又何尝睡过一个好觉?要把这一切都归结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未免太拔高我,若不是因为他是我弟弟,是年纪小小就不得不承担这场劫难的最大责任,我不会如此焦心。
由皇上的表现,我想到了以前的那个男人,子孝,虽然离别了不到一年的时间,这个名字就变得如此疏远,似乎只属于前生地记忆。他的音容笑貌曾把我的心占得满满的。他地负心曾让我痛断肝肠,我以为即使分隔两地,我依然会爱他到永远,可是如今。却在记忆里渐渐模糊,终有一天会彻底淡忘。
所以,何必怪别人无情,我自己,也不过是个无情人罢了。
擦去已经变冷的泪,我向太后破颜而笑:“母后,别担心,我没事的,不管我是留在京城,还是最后不得不随皇上去前线。女儿保证。一定留着这条命,好侍奉母后的晚年。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母后活到一百岁。女儿活到八十岁,然后一起往生。”
太后却只是无言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起身就往宫外走。
我忙追上去问:“母后,您去哪儿?”
“你别管。”
“您是不是要去找皇上理论?”
太后眼里怒火直冒:“我不该吗?玩心眼都玩到我头上来了,他还嫩着呢。”
我拦在她面前说:“母后这会儿正在气头上。皇上最近的情况也很糟,每天都烦心事一大堆,焦头乱额的,脾气也不会很好,要是话不投机吵了起来,不仅不能解决问题,还白白伤害了母子情。”
“哼,他真念母子情,不会提出这么荒唐的要求。你一个娇滴滴的女娃。把你带到战场上去。不等于送羊如虎口?匈奴人都是未开化的野蛮人,见了你这样地美人儿。还不想尽办法掳了去。原先我以为他对你有意思,现在看来,还是我们娘俩自作多情了?很好,很好,这才是我养大地好儿子呢。”
正嚷着劝着,宫门外来了一群人,小莲眼尖,马上通报说:“太后,好像是皇上来了。”
太后板着脸往回走,一直走到寝房,直接爬到床上躺了下来,叫人在门口拦住皇上说:“太后心绞痛,不宜见客。”
皇上自然心里有数,一把推开“拦路虎”,嘴里急急地问:“怎么会突然心绞痛呢?太医来了没有。”
我只好走上前道:“已经派人去叫太医了,很快就会到。太后刚昏过去了,现在才清醒了一点,人还很虚弱,皇上就不要进去了。”既然要装病,就要装得像一点,反正这也是跟皇上学的。
皇上再疑惑,也不好硬推开我,只得和我一起走到外间坐下,详细地询问太后地病情。我胡诌了几句,虽未明言,也足以让他明白,太后就是因为听到他要带我去前线才突发心绞痛的。
梁太医很快就赶到了,一面擦汗一面问:“太后现在怎样了?”
“已经醒过来了,你快去给她看看。”
太医进房看诊,我和皇上都跟了进去。帐子掀开,太后的脸色确实不好看,要说病了也说得过去,我再次泛起心酸,太后心绞痛是假,心痛却是真。
梁太医诊脉后,皇上陪着小心问了太后几句话,太后当着一屋子人的面,也不好让他太难堪,到底是皇上,但也客气到让人以为他们只是陌生人的地步。
梁太医在宫里行走了这么多年,早就学会了看人说话,太后说有病,他还敢说“没病”?自然是顺着太后地话头,要她“好生静养,千万不能再动气”,然后开了一堆补药。
送走了梁太医,我催着皇上道:“难为您忙成这样还抽空过来探望母后,我跟母后都很感激,但皇上如今日理万机,实在不宜在此耽搁太久。”
皇上一愣:“姐姐这是在赶我走吗?”
我勉强挤出笑:“怎么会,我是担心误了皇上的军国大事。”
“能误了什么?无非就是又吃了败仗,或哪个官员又来献计献策了,都是些纸上谈兵的废话,一点实用价值都没有。”
这回我倒真的笑出来了:“听皇上的口气,好像不怎么着急了呢。有一句话,叫债多不急,虱多不痒,看来确实如此。”
“姐姐取笑我。”“没有啦,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不过这种心态也不坏,比起急躁,坐立不安,反而要好。”
皇上感慨地说:“我初掌国政。就遇到这么个乱摊子,坏消息一个接一个,最近这段日子,简直就没一件好事。我一开始都给整懵了。也急糊涂了,大臣们又不团结,其中很多人原本就是琰亲王提拔起来地,根本不着急,反正琰亲王当政他们一样受重用,只怕比在我手里还混得好些。我自己没经验,又没个得力助手,自然心浮气躁,会动不动发脾气,甚至杀人。也是被他们逼的。他们表面上恭恭敬敬。其实好多抱着看笑话的心态,我想杀鸡儆猴。让他们有个警戒,以后不敢再小觑我。可是我没想到,效果会适得其反,我越是这样,他们越是怀念琰亲王。认为还不如一脚踢开我,让琰亲王当皇帝,反正都是慕容家的天下,肥水也没流外人田。”
听他这么悲哀地讲起自己地处境,我心里又很替他难过。国难当头,别人都在自寻出路,连我和母后都可以出逃,唯独他,逃无可逃。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
还记得三国时代。曹操率领一百万大军南下,扬言一举灭掉东吴。当时东吴地大臣们也是慌成一团。主降派很快就占了上风,那群人每天劝诱孙权向曹操投降,理由说了几车子,孙权都差点被说动了。最后,还是鲁肃悄悄进言道:“朝堂上人人可降,唯独主公不可降。他们降了,依旧为官做宦,不过换了个主子而已,主公您呢?降了敌国,那儿可有您的容身之地?”
孙权这才醒悟。第二天上朝,当主降派又开始发动攻势地时候,孙权拔出腰间的佩剑一下子劈开前面的案角说:“汉贼不两立,孤誓与曹贼决一死战,谁敢再言降,有如此案!”
主降派都是些贪生怕死之人,见孙权如此,哪里还敢放屁。
如今皇上面临的处境比这更不堪,因为想取代他的,不是某异姓“老贼”,而是他的王叔,本来就是皇朝的第二号主子,大臣们也都是他地臣子,只不过把原来地王爷称号改为皇上而已。
但降匈奴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在异族统治者手中别想安居乐业,他们也不会给汉人封官。匈奴人一贯是以烧杀掳掠著称的,所以,“朝堂上没人说要降匈奴吧?”
“没有,只要不是猪脑子,谁都不会有那样愚蠢地念头。”
“那就好,皇上不如暂时放下另一方面的压力,先全力对付匈奴再说。”
皇上为难地说:“问题是,现在连琰亲王和严横的人都找不到,这几天传来的消息都没提到他们。”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会不会,他们俩真的出事了?”
皇上道:“应该不会,匈奴人好大喜功,如果抓住了或杀了这么重要地人物,肯定会大肆宣扬的。”
这话倒也在理,于是我又升起了新的希望,“琰亲王和严横都不是糊涂人,更不会鼠目寸光,就算琰亲王想取皇上而代之,现在也不是时候。匈奴人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怎么样也应该先驱除了匈奴,再关起门来跟皇上分天下吧,要不然,再大的饼子,被别人抢去了,还分什么分啊。”
皇上摇头叹道:“你不懂,等驱除了匈奴,国家安定了,琰亲王再要谋朝篡位就难了,他只能趁乱取事,浑水摸鱼。因为这关系到一个民心问题,老百姓渴望的是安宁,要是刚打完匈奴,好不容易喘口气,他又发动内乱,没人会支持他。所以我猜,他打算走一步险棋,先坐山观虎斗,借匈奴之手灭掉我。到那时候,虽然半壁江山沦落敌手,但匈奴人也大伤了元气,他却养精蓄锐,一鼓作气把匈奴人赶出去,于是他成了救百姓于水火的英雄,我则是无能无德的亡国之君,即使我还活着,也没人拥护我了。”
我想了想说:“您这么分析也没错,可他难道就没想过还有另一种可能?匈奴人近年势不可挡,已经灭掉了北方数国,等他灭掉我们之后,从这里抢去大量的钱财和物资,用这些招兵买马,必然国力大增,琰亲王再养精蓄锐,无论财力和人力到底有限,正好让匈奴各个击破,先占领京城,再掉头占领西京。”
皇上道:“这些话也要琰亲王听得进去才有用。”
“皇上找个人去跟琰亲王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