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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老家伙,再想想从刚才到现在的全部经过,总觉得,那厮是故意的。
但,他为什么又不见了呢?
“雪辰。”龙大官人忽然淡淡开口。
“……什么?”
“我的名字,龙雪辰。”
“……哦……你好,我叫苏软。”
……
龙府大宅,并不在鲲州城中,只因与这座闻名遐迩的府邸比起来,方圆数十里的鲲州城,也显得寒酸狭小了些,实在容不得那样的恢宏辽阔、富丽堂皇。
那首《阿房宫赋》里怎么说来着: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东……
从宽阔得能并排行驶两架马车的大门进来,穿过数重庭院,在后园门前下车,又换上一乘软轿,继续赶路,苏软,真的有些不知西东了。
后园有湖,可以称得上浩瀚,即使是在东方连城的骁远王府里,也不会有如此辽阔的一片碧水,湖畔有山,不是怪石嶙峋的假山,而是院墙修得足够长,真的将一座山围在了院子里,再配上远远近近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所以与其说这是一座大宅,不如说是一座山庄,与其说是山庄,不如说是宫殿。
“你们家真大!”将头伸出轿外,边看着沿途风景,边由衷赞叹。
“我家?”龙雪辰不以为然,“你又忘记了么?现在,这里是我们的家。”
“说到这个……”脑袋从窗外缩回来,忽然想起个很严峻的问题,“我又忘记了,刚才说,我是多少来着?”
小三十六。
苏软将会一生记得这个数字,特别是在那间美轮美奂的新房里,见到了三十几位千娇百媚的同僚之后。
“小三十六啊!”
“小三十六!“
“……这就是小三十六啊?!”
“我看看我看看……小三十六?长得还真不错!”
“让开让开,人家也要看小三十六!”
……
一个美人,叫风姿绰约;两个美人,叫珠联璧合;三个美人,叫活色生香……三十多个美人挤在一间屋子里,叫头大如斗……
第一眼看见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十八、十九、二十、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三十、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三十四、三十五夫人的时候,苏软心中充满了对于龙雪辰敬意。
还记得有位哲人说过:要想一天不省心,请客;要想一年不省心,装修;要想一辈子不省心,娶两个老婆。
而龙大官人,居然娶了三十六个之多。
其他一切都姑且不论,光是记名字,恐怕也得费些心力了吧。
但不得不承认,龙大官人在选老婆方面的品味还是值得称道的,三十几位夫人,虽不尽是倾国倾城,却也绝无庸脂俗粉,或温柔、或妩媚、或清雅、或娇俏,如满园花开,争奇斗艳,一个个风致楚楚,明艳动人。
她们都是什么样人家的女子?
她们如此美丽,如此年轻,为什么都心甘情愿地嫁给同一个男人?
只因为他的敌国财富,或者是那双漂亮得惊人的眼睛么?
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十八、十九、二十、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三十、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三十四、三十五夫人对于小三十六也同样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从她走出软轿,便陷入了一片莺声燕语,软玉温香,每个人都想挤到她身边来,每个人都想拉住她的手,每个人都想跟她说话,那是种孩子般单纯而热烈的好奇,就像班里来了新同学,或者动物园里来了新熊猫,大家都只是想来看一看,认识认识,从她们的笑语和眼神里感觉不出半点矫饰、嫉妒或者敌意的成分,这让苏软觉得既有趣又诧异。
原以为,做小三十六,会被之前三十五个用眼神杀死的。
相形之下,这场婚礼的另一个主角,她们风华绝代的夫君龙大官人,却从一开始便被晾在了轿旁,看着二、三、四、五(太累得慌了,中间省略百余字)直至三十五夫人簇拥着小三十六走进房内,空剩他自己在那里茕茕孑立,怅然盘桓半晌,觉得甚是无趣,不由得苦笑着重又踏上软轿,到前庭招待宾客去了。
第二十四章 洞房昨夜停红烛
龙府大宅,算上苏软,其实只有三十五位夫人。
龙大官人酷爱娶妻,在鲲州城是家喻户晓的事情,但迄今为止,大夫人,也就是正室的位置,却始终空缺,这也就是为什么苏软排行小三十六,却只见到了其余三十四位龙夫人的原因。
三十五位夫人之中,有十二位是在一年一度的彩楼招亲大会上砸回来的,包括苏软;有六位是城中缙绅富贾或者官宦世家托了冰人前来提亲,他抹不开面子便答应了的;有十五位是他外出游玩、做客以及参加各种社会活动期间,各种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娶回来的;还有两位,是他逛街的时候从人贩子手里买下来的。
每个夫人都有或悲或喜的故事,每场婚姻都如同既浪漫又荒唐的戏剧。而龙大官人就像一个细心的收藏家那样,用他的千般怜惜和无限温柔,将那些女子,还有她们和他的缱绻过往,都小心收藏在这座山高水阔的巨大宅院之中。
他是个好人。
他对每个夫人都很好。
所以她们不争执、不算计、不吵闹。
因为她们在这里都很很快乐。
至少,要比在原来的地方快乐许多。
……
整整一个下午时间,三十余个女子叽叽喳喳地在苏软耳边讲着这些事,既真心诚意,又杂乱无章。苏软听得有些困惑,她不相信世上真能有个地方,有个男子,能让三十多个共事一夫的女子抛却心中芥蒂,真正做到相亲相爱,情同手足。
这听上去,像个温馨得近乎恐怖的童话。
然而听她们彼此交谈时温柔甜蜜的语气,看她们提到自己丈夫时那明朗朗亮晶晶的眼神,却又不像有半点伪装。
“你们就真的……从不介意么?”苏软忍不住问。
虽然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但,她真的太好奇了。
“介意什么?”有个削减细腰,艳若桃李的女子反问,苏软依稀记得,她好像是十三夫人,叫做凝霜。
“这么多的妻子,可丈夫只有一个……”
“起初……是有些介意的……”凝霜蹙了眉,像是在努力回忆着很久以前的事情,“但久了,见大家都那么好,自然也就好了……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其余众人皆点头称是。
这个解释让苏软有些转不过弯来,但想想好与不好,原也和自己没有太大相干,便不再刨根问底。大家聚着,又说了些冬春冷暖、刺绣梳妆之类的闲话,不觉天已向晚。
前庭的盛宴仍在继续,所以也仍不见龙雪辰的影子。敲过二更,外面忽然有白影展翅而来,从窗口轻盈滑入屋内,径自落上婚床旁喜烛高燃的桌案,却是彩楼上那只充当司仪的白鹳。
新房里顿时安静下来,女子们看着那鸟儿的眼神里,居然好像都有几分敬畏之色。
“二更了,夫人们请各自回房休息,不要扰了公子的洞房花烛。”白鹳说,谦恭的语气,却掩饰不住眼神里的骄傲和冷漠。
龙夫人们倒也真的听话,纷纷起身向苏软告辞,转眼之间,偌大的新房里便只剩下了苏软和那只会说话的鸟。
苏软不大喜欢那只鸟。
一只鸟会说话,本来也没什么,鹦鹉、八哥、鹩哥之类的都能说话,还是很可爱的。
但如果说话的时候总拿白眼看人,就有点讨厌了。
“那个……”
这两个字是一人一鸟同时说出来的,然后,彼此古怪地看了对方一眼,又陷入沉默。
“……你先说。”苏软谦让地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白鹳扫了她一眼,轻咳两声:“那个,三十六夫人,首先恭喜你跟公子的新婚之喜。”
“……谢谢。”
“其次,作为龙府的总管,有些事情,在下觉得有必要提前让夫人知道。”
“总管?你?”苏软瞪大了眼睛。
“这屋子里,莫非还有旁人?”白鹳冷冷道。
“……可,你不是一只鸟么?”
“谁,谁是鸟?!”白鹳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语声陡然尖利起来,“我哪里像只鸟?!”
苏软无语。
仿佛意识到素质问题,白鹳又平静下来,很优雅地甩了甩头上那根雪白修长的翎羽,半晌才道:“在下龙府总管,夫人可以叫我阿九,也可以叫阿九总管……反正,你前面那三十五位夫人,都叫我阿九总管的……”
“那……阿九总管好。”苏软决定入乡随俗。
阿九满意地点了点头:“刚才在下说过,龙府有些规矩是必须遵守的,这其一,就是不能嫉妒,龙府上下共有三十五位夫人,但公子只有一个人,所以,他很累……”
苏软非常理解地点点头。
“作为夫人,当恪守妇德,不能因为心胸狭窄,给公子徒增烦恼。”
“……真怕烦恼,又何苦娶那么多?”
“您说什么?”
“哦……没什么……你继续……”
“第二,公子虽然平日里喜欢到各位夫人处坐坐,却从不过夜,他喜欢清静独居,所以夫人只消在公子来时,小心侍候,公子要走,却不必相留。”
“哦?”苏软摸了摸下巴,觉得这件事情比较耐人寻味。
一个娶了那么多老婆的男人,却从来不在任何一个女人那里过夜,这个……莫非……
“夫人那是什么表情?”阿九怪怪地看着她。
“……”
“……不要误会,公子从身到心,都绝对正常,只是他习惯深夜读书,所以不愿扰了夫人们的清梦而已。”
“……哦。”
“第三,可能也是夫人最关心的,那就是招亲之前龙府答应下的事情,夫人可以提了。”
说这话的时候,那种轻蔑与不屑的味道便又昭然若揭。
苏软些茫然:“什么事情?”
阿九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她:“夫人不必顾虑,即便是天大的事情,龙府既答应了,也必然竭力办到。”
苏软愈发摸不着头脑:“可是,你不说,我又怎么会知道是什么事情?”
阿九烦躁地在桌上踱着步,像在竭力隐忍着什么,终于忍耐不住,向着苏软大喊大叫起来:“我受够了!你这女人真真矫情得很!难道为你办事,还要我龙府求你开口不成?!”
这几句痛斥来得劈头盖脸,又莫名其妙,苏软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又被它喋喋不休地打断了。
“趁我还有心情,快点说,是要加官进爵,还是荣华富贵,别抻得九爷我没了耐性,你这小老婆可就白当了!”
“我才受够了!你这死鸟,什么九爷九爷?!你是谁的爷?!”苏软终于按捺不住,跳起发飙,从白天的彩楼招亲开始,这孽畜就不拿好眼神看她,言辞之间也是极尽冷嘲热讽之能事,她念它是只鸟,也就忍了,现在,居然又找上门来寻衅,还说得那么难听,喵的,老虎不发猫,你当我是病危啊?!
事实证明,温柔的人一旦发飙,是非常可怕的。刚才还恬淡娴雅的新娘子在转瞬之间暴跳如雷,提了裙摆,青面獠牙地向一只鸟冲过去。
而那只鸟由于太过意外,略有些愣神,竟然未作半点闪避,就被她轻而易举地掐住了脖子。
“我问你,我,是,谁?”将那只鸟举到面前,咬着牙一字字地问。
“你是……三十六夫人。”鸟怔怔地说。
“那,你又是谁?”
“……龙……龙府总管……阿九……”鸟觉得有点呼吸困难。
“也就是说,我是你的老板娘,也就是主母,对不对?”
“……”
“那么,你,凭什么,对我大喊大叫的?!还说我是小老婆?!你们龙大官人都说了,我是这龙府的女主人,你算老几?!你不过是一只鸟,就算把自己当人,也不过是个鸟人?!这是我的房间,谁许你进来的?你,给我滚出去!”
一通疾风骤雨般的厉喝,与其说是争吵,不如说是发泄,待吼得心里略略畅快了些,便提着那只已完全进入石化状态的鸟,噔噔噔走到房门口,举起来,像扔纸飞机那样奋力扔了出去。
阿九昏头昏脑地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即将亲吻大地的时候,才总算想起自己是只鸟,于是连忙扑腾了几下翅膀,勉强飞起来,像看怪物似地看着苏软,半晌,才难以置信地说了一句:“你……你敢扔我?”
“扔你又怎样?”新房门口,三十六夫人插了腰,明艳艳俏生生地站在檐下温暖的灯光里,小脸上写满了鄙视和不屑,“一个狗仗人势的破鸟,有什么了不起,惹急了我,把你扒光了毛炖汤喝!”
“真要炖了,能否匀我一碗?”
温柔魅惑的男子语声,带了些隐隐的笑意,从不远处响起。苏软循着语声看过去,怔住了。
龙雪辰已从前庭盛筵上回来,此时正在新房门前一株雪山琼岛似的玉兰树下站着,四面楼台灯火如昼,他身上那袭绣了落日明珠的殷红锦袍便愈发流光溢彩,白日里束发的银环此时被取下,银发如月夜长河,悠悠飘垂至腰际,修长的手指间捻了朵柔静的玉兰花,放在鼻翼轻轻嗅着,神情半是闲适,半是慵倦,莹白剔透的花影映进璀璨澄澈的眼眸里,却不知是谁为谁增了颜色。
……好漂亮。
每次看见那个男人,苏软都会不自觉地从心里喊出这三个字,继而便会莫名其妙地想,这样的男子,难道真的是人么?
原以为只有天绯那样的妖孽,才可以美丽若此的。
“公子,这女人……简直就是个泼妇!”
尖利的语声破坏了看见帅哥的美好感觉,却是那只鸟在告黑状了。看那气急败坏的样子,显然是在这座宅院里横行霸道惯,软柿子捏惯了,冷不防遇上个敢抵抗的,便觉得自己受了多大的冒犯和委屈。
苏软决定,为了那三十四个如花似玉的龙夫人,今天也要跟这恶鸟死磕到底。
说不上为什么,总之就是……跟它不对付……
“龙大官人。”很冷静地看着玉兰树下的男子。
“你得叫我夫君,或者雪辰。”
“……雪,雪辰。”
“很好。”
“那个,雪辰,你有没有考虑过,换几只宠物来养?”
“……嗯?”
“比如说……狗狗?或者猫咪也可以,哪怕是养只脾气差点的狐狸,也比养鸟强,聒噪得要命不说,还可能传染禽流感,尤其是那种会唱几句什么闲杂人等——退避四周——淑女闺秀——朝前站定——之类的废话,就把自己当成大内总管的,长相又丑,心眼又坏,倚老卖老,欺软怕硬,实在欠揍得很,真真是动物界的耻辱……”
气定神闲地说完这几句话,心里很诚挚地向所有鸟儿道歉,对鸟类,绝没有半点歧视,只是那个家伙,也配叫做鸟么?
日——啪!
有飞行物作自由落体后拍在地面上的声音,低头看看,阿九正在龙雪辰的脚底下抽搐。
“小三十六的意思,我会好好考虑。”龙雪辰笑笑,甚至没有去看那只鸟一眼,举步,径自从它身上跨过来,走到苏软面前,“但今天,我们得好好享受这洞房花烛,不是么?”
说着,将那朵玉兰花轻轻簪上苏软的鬓边,端详了许久,眼眸里温柔怜惜的神色中人欲醉。
晚风扬起两人的裙裾袍袖,空气里又弥漫着那种清爽而忧伤的新雨味道。
他身上的味道。
“人生苦短,我能给你的,抑或你能给我的,终究不过百年,所以,都好好珍惜吧……”他看着她的眼睛说。
苏软还在想着那句话的意思,便觉身子一轻,整个人竟被他横抱起来,走入了红烛摇曳的新房。
第二十四章 洞房昨夜停红烛
新婚之夜,真的……很疼……
……
龙三十六夫人满脸委屈地蜷缩在床角,揉着刚才从某人的怀抱里挣脱时不小心撞在墙上的额头,疼得眼泪都要流下来。
而床的另一侧,龙雪辰正啼笑皆非地看着她,眼神里有几分诧异,也有几分无可奈何。
“你不愿意?”他问。
这好像还是有生以来,第一个拼命从他的怀中往外逃女子,以前,其他人,不主动扑上来,就已经算是足够矜持了。
“孙子才愿意!”新娘子带着哭腔道,想想这么说打击面有点大,便又吸了吸鼻子,“龙大官人……”
“雪辰。”
“……什么都好,反正,我真不是故意要接你的绣球的。”
“可你却跟我回来了,所以,我以为你是愿意的。”那男人似乎非常理直气壮,忽然又起身向她凑过来,眼眸深邃,说不出的勾魂夺魄,“我们大礼已成,现在想反悔,不觉得太晚了些么?”
纯粹只是玩心偶起,想要逗逗她的,那张小脸上极力分辨又欲哭无泪的表情,实在有趣得很。
但苏软却并不识逗,大惊之下,使出吃奶的力气向往床外逃,却发现无论左扑右闪,都逃不出他的掌心,顿时忍不住失声尖叫,一通暴风骤雨风车拳挥出去,然后本能地抱紧了双臂,将身体蜷缩成团。
床侧如有清风掠过,接着便听见一声闷哼,睁开眼时,正看见龙雪辰修长的身躯缓缓倒下去,银发如丝,柔柔散落一床。
连被人KO了都那么好看。
天绯在床边站着,脸色十分之差,冷冷扫了眼那个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男人,伸臂将苏软拖起来。
原本不想那么早出手,因为那姓莫的处心积虑将苏软送到这人身边,便必定有所图谋,之所以叫那丫头静观其变,也正是想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
但,实在看不下去了……
“你这笨蛋,被人欺负了,也不肯喊我一声么?!”有些蛮不讲理地问,似乎全然忘了,当初时谁让她不动声色的。
“你说静观其变的!你说会在我身边的!我信你的话,你还好意思骂我!”苏软气鼓鼓地争辩,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滚落。
虽然知道他肯定会救她,但刚才那样的情形实在怕怕得很,又想到自己被人挤兑得如此,这妖孽却就在旁边看着,便愈发觉得窘迫和委屈。
如果她是那个叫天紫的女孩子,他怕是第一时间就会出手了吧?
……
不知为什么会想到这个问题,忽然间便悲从中来,撇了撇嘴,控制,再控制,却还是控制不住,就那么看着他,像个偶然间看见了前夫的弃妇,无声地抽泣起来。
妖孽的黑眸里闪过些愕然和无措,却显然并不了解这丫头究竟为何如此伤心,愣怔片刻,自以为找到了答案,呐呐地问道:“……他……弄疼你了么?”
猪!这世上所有的男狐狸,全部都是猪!
……好像是个病句,但,管他呢。正郁闷间,天绯觉察到什么,忽然皱皱眉,挥袖扫灭了桌上的灯烛。
“有人。”
外面传来脚步声,似乎不止一个人,此外还有清晰的飞鸟扇动翅膀的声音。
“肯定又是那只破鸟。”苏软忽然想起什么,咬了咬嘴唇,“如果这人醒了,你能让他忘记你打过他么?”
“他本来就不知道有人打他。”天绯淡淡说,他对自己出手的速度有足够的自信。
“那……”苏软抬起衣袖,在被泪水冲花了妆容的小脸上胡乱擦擦,“你躲起来,我想看看还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
“我不怕,据那只破鸟说,这人从不在任何一个夫人的房里过夜,许是他们来接他了……如果他再欺负我,大不了你再像刚才那样打昏了他便是。”
门被叩响,阿九在外面装模作样地轻咳了几声:“公子,三更天了。”
天绯俯下身,手指在龙雪辰脑后迅速拂过,然后,整个人隐没在黑暗里。
苏软下床,佯作无事地重又点燃灯烛。
龙雪辰从床榻上坐起来,似乎有些不适,又有些困惑,揉着后颈,修长的眉皱了皱:“我怎么了?”
“你企图非礼我,然后……头撞在床沿上,昏倒了……”苏软昧着良心,却说得极其笃定。
“什么?”龙雪辰有些好笑地看着她,“那我为什么觉得后颈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