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忙到十二点过后,禹安的动作才被打断,因为女生宿舍内不再安静。
宿舍内突然响起了一阵“砰砰砰”的声响,好像就是从走廊上发出来的。禹安皱着眉头专心听着这个声音,心中猜测着:这是漏水的声音呢,还是脚步声?但这个声音似乎是固定的,并没有移动的情况啊。
之前也没在宿舍内听过这个声音啊…眼见报告的进度将告一段落了,禹安决定先将眼前的工作完成再去一探究竟,但就在禹安决定继续写报告的时候,一声尖叫将宿舍所有的人都吵醒了。
禹安是第一个从房间内冲出来的,走廊上的灯是开着的,只见一个女学生穿着睡衣昏倒在走廊的地板上,而在走廊的墙壁上竟有一摊触目惊心的血迹。禹安的第一个直觉就是,那是那个昏倒的女学生的血,于是赶紧检查她的情况,但那名女学生却没有外伤,只是昏倒了。
很快,所有还留在宿舍内的学生都聚集过来了,舍监阿姨也来了,大家看到墙壁上的血迹,心里都是一惊。
而那名昏倒的女学生在不久后悠悠转醒,她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有鬼!有鬼啊!”
“冷静一点儿,你看到什么了,有小偷吗?”舍监阿姨安抚道。
“不,不是小偷,是鬼!有鬼!”那女学生惊慌地说。
“什么鬼?你慢慢说。”
原来她睡到一半被“砰砰砰”的声响吵醒,因为被吵得睡不着,于是出房间察看。
她一出房间后,感觉到发出声音的东西似乎就在走廊上。但走廊上的灯是关着的,伸手不见五指,于是她将走廊上的电灯开关打开。
电灯打开后,映入眼帘的第一幕就是一个裸体的女生站在走廊边缘上,面对着墙壁,用自己的脸在撞墙。
那“砰砰”的声音,正是她的脸不断撞击墙壁的声音。
所有的人一起看着那摊墙壁上的血迹,果然能隐约看出有一个人的脸形。
禹安也马上联想到了,那是那个失去脸皮的女人。
那摊留在墙壁上的血迹像是一个象征,代表着这只是个小小的开始。
舍监阿姨拿起抹布,开始擦拭墙上的那摊血迹,并将其他学生赶回房间里,那个受到惊吓的女学生也不例外。舍监阿姨只说:“大家先回房间去,这件事我明天再跟主任他们讨论要怎么处理…”
但三更半夜发生这种事情,大家回到房间后怎么睡得着?只是徒增恐惧罢了。
禹安回到房间,看着其他三个空荡荡的床位,恨不得三个室友能马上回来。
如果能一觉到天亮,那可能什么事都没有了,但发生了刚刚那件事,自己怎么睡得着?
禹安最后决定开着台灯入睡,让房间内充满亮光,至少可以削减一些恐惧感。
但尽管如此,整间宿舍内的恐怖气氛仍是让人不敢闭上眼睛。可能下一秒,那个没有脸皮的女人又会站在走廊上,用脸撞击着墙壁,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为了转移注意力,禹安开始推想:刚刚那个用脸撞着墙壁的女人,就是简诡所画出的那个女人吧。
她为什么要出现在女生宿舍里,用自己的脸撞击墙壁呢?这样做有什么意义,难道她想跟我们表达什么吗?
她到底是谁,是学校里的人吗?虽然有传言说宿舍里有一个女学生失踪了,但这个说法却始终没有得到校方的证实…禹安正想着,突然听到上铺的床位传来一声“窸窣”的声音。
这个声音禹安常常听到,睡上铺的薇蓉常常在半夜里翻身,发出这种“窸窣”的声音。但现在房间内只有禹安一人,睡上铺的薇蓉跟另外两个人都回家了。
但刚刚所发出的“窸窣”声代表了上铺有人,而且刚翻了身。
禹安一想到这点,感觉全身像被一张冰冷的裹尸布给包了起来,几乎不能呼吸,心跳也瞬间停止了将近一秒。
在上铺的人是谁,自己又该怎么办?
下床到上铺去察看吗?
但她不敢,她害怕着此刻在上铺的东西。她有种感觉,此刻在上铺的人就是那个失去脸皮的女人。
这种未知的恐惧是最恐怖的,那个女人在上铺翻了身,可能正用那张没有脸皮的脸透过缝隙窥视着禹安。
禹安紧闭上双眼,不敢乱动。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忍耐到天亮,9再逃出这间令人窒息的房间。
五
当简诡一开门,见到站在门口的禹安时,着实吓了一大跳。
禹安的双眼红通通的,布满血丝,像是好几天没睡觉一样。加上头发没梳好,衣服也乱糟糟的,没穿整齐。
虽然这么形容有点儿夸张,但简诡觉得此刻的禹安活脱儿就是一个刚从特价大卖场挤出来的老太太。
“老师…”禹安讲完这两个字,身子几乎要倒下去了。简诡急忙出手去扶,并将禹安扶进自己家里休息。
简诡泡了一杯巧克力给禹安,并一边听她说着昨晚所发生的事。
经历过这一个难熬的夜晚,当禹安的眼皮感觉到阳光的出现时,她终于才敢下床,并心惊胆战地到上铺去察看。
只见上铺的枕头上赫然印着一张血淋淋的脸印,而且还印在床与墙壁的边缘间。禹安没猜错,那个女人昨晚果然在上铺窥视她。
当时的禹安几乎是直接从上铺跳下来,冲出宿舍直奔简诡的家。
听完事情的经过,简诡也是百思不解。
为什么那个失去脸皮的女人要纠缠着禹安呢,跟当天他们一行人到那棵树下作画有关吗?
“老师,麻烦请你让我在这里待半天…”禹安说,“我通知薇蓉跟李墨了,她们下午就会赶回来了,我实在不敢一个人回宿舍了…”
“没问题,你先待在我这里休息,看看电视,冰箱里有饮料,你可以自己去拿。”简诡一边说着,一边从柜子上拿起自己的画具塞进背包中。
禹安疑道:“老师,你要出去吗?”
“嗯,我想去你们宿舍一趟。”简诡说,“我觉得这件事似乎不怎么单纯…或许我去那里画一张,可以知道些什么线索。”
“嗯…”禹安也没什么异议,毕竟简诡能画出一般人所感觉不到的东西,也许真的可以由他的画知道答案。
两小时后,简诡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幅已经完成的画作,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老师?”一看到简诡的脸色,禹安就知道有坏消息了。
“因为我不能进女生宿舍,所以我在宿舍外面画了一张…”简诡脸色诡谲地问,“你先回答我,你是住哪一间房间?”
“嗯…三楼,第四房。”
“三楼,第四房…”简诡皱了皱眉头,9随即露出一个苦笑,“看来,那个女人是跟上你了…”
禹安原本还搞不懂简诡这句话的意思,但简诡一把刚完成的画作摊在禹安的面前时,禹安就全懂了。
原本是蓝白色建筑的宿舍,在画纸上竟然整栋都是黑的,而每层楼的窗户竟都是由黄色构成,配上黑色的建筑,更让人感觉不舒服。
重点是,在三楼,从右手边数来的第四间房间的窗口处,有着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女人的人影,而在女人的脸上,是一抹红色的颜料。
这幅画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那个女人仍留在禹安的房间内,而且在简诡作画时,她就正站在窗口看着简诡。
两人一起看着这幅画,心中都感觉到莫名的寒意。
良久,简诡说话了:“你的另外两个同学,微蓉跟李墨,大概几点回来?”
“大概下午三点左右吧…”
“打电话通知她们,回来后先别回宿舍,直接来这里。”
简诡搓揉着下巴,盯着画上那个窗户边的女人的身影。他的心中推敲着:这个女人应该没有恶意,如果她真的想害禹安,昨天晚上她就下手了。
她可能有些话要讲,但为什么不直接说呢?
“啊!”简诡突然一拍脑袋,终于想通了。
人跟鬼的沟通本来就很难,更何况是一个失去脸皮,失去嘴唇跟肌肉来辅助嘴巴的鬼。
她说不出话,只能透过动作来表达。
但她的这些行为到底代表了什么?
六
李墨跟薇蓉两人分别在三点多来到了简诡的家里,禹安对她们描述了事情的经过后,两人一想到那个失去脸皮的女鬼正在自己的房间内徘徊,全身皆是一阵战栗。
“但为什么是我们呢?”李墨紧张地搓揉着头发,问,“是因为那天我们去到树下,老师你画了那幅画的缘故吗?”
现在李墨一想到当天树上就挂着一张脸皮,而自己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在树下躺了二十分钟,全身就起鸡皮疙瘩。
“很有可能…”简诡摸着下巴的胡楂儿,皱着眉头道,“但不管如何,她现在仍留在你们的房间里,9你们今晚打算回宿舍睡,还是?”
如果她们今晚不回宿舍,那可能就得留在简诡家过夜了;但如果回去,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诡异的事…但三人作出了勇敢的决定,薇蓉首先回答:“我们还是回宿舍吧,反正另一个学妹今晚也就回来了,有四个人应该不会怕…”
“嗯,只要不单独行动,应该是没有问题的…”禹安点点头。
“而且明天就要上课了,不回去也不是办法啊!”李墨说。
“好,那么在你们回去之前,我有些话要对你们说,这些事情你们要一一记下来。”简诡将他的想法一一说出,“第一,现在警方仍只找到那张脸皮,而没有发现尸体,加上脸皮的腐烂不足以辨识,所以目前死者的身份仍是未知,但之前你们的宿舍内有传言说有人失踪了,是吗?”
“是的,确实有这样的传言。”
“好,这个失踪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失去脸皮的女孩,有办法查出到底是谁失踪了吗?”
三人又面面相觑,好像在顾虑什么,最后由禹安说出:“其实在这个传言出来的时候,宿舍里的每个人都有在查,可是都查不出来,校方把这件事藏得很好,我们甚至查不出失踪的女学生是住在哪间房间,室友又是谁;舍监阿姨更是守口如瓶,我们完全没有头绪…”
“原来如此,校方一开始就将消息封住了,是吗?”简诡揉了一下紧皱的眉头,继续说道,“你们宿舍平常可以让非住宿的女学生进入吗?”
“一般来说只要不被发现就可以了,而且学校主要都只管男生而不管女生的,所以应该没有问题。”
“那么很好,明天的时候我会带一个朋友去找你们,麻烦你们带她到你们的房间去,这样就好了。”
“这样就好了?”禹安奇道,“老师,只要带你的那个朋友去我们的房间就好了?”
“只要你们带她到房间去,她就知道该怎么做了。”简诡像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个点上,话锋一转,“再者,我现在仍无法确定这个失去脸皮的女生对你们到底有没有恶意,她可能单纯地想表达一些事情,但却碍于某些原因无法表达,但也有可能不只是那么单纯,所以你们回去后一定要小心,情况一不对劲儿就马上离开宿舍,懂吗?”
三人点头如捣蒜。
该说的事说得差不多了,三人不想再多打扰简诡,决定出去买完晚餐后便一起回宿舍。
简诡送三人离开后整个人瘫在沙发上,叹了一口好长好长的气。
他拿起手机,拨出了一串好几年没输入过的电话号码。
真奇怪,明明好几年没拨出过这个号码,但他却仍完全记得这个号码。
七
当三人买好晚餐回到房间时,没有一个人的心情是平静的,每个人都担心一打开房门就会看到那个没有脸皮的女人。
但还好没有。
那张血淋淋的脸印仍触目惊心地留在上铺的枕头上。薇蓉一语不发,将整个枕头拿到外面的大垃圾桶旁丢掉。
禹安打开笔记本电脑播放着流行音乐,但房间内的气氛仍是相当沉闷的,因为“房间内有个无脸皮女鬼”已经完完全全印在三个人的潜意识里。
幸好在另一个学妹小零回来后,房间内的气氛改善了不少。
通常一般的男生看到小零的第一印象都是:“长得很像凌波丽。”但她的个性却跟动画中的凌波丽完全不同,小零是个相当活泼外向的女孩,跟她文静的外表完全相反。
小零并不知道宿舍内发生的事,所以一回来便闹着三个学姐,虽然她自己也买了广东粥当晚餐,但最后仍成功地从禹安那里分到一包薯条,边吃边坐在电脑前玩在线游戏。
对于昨天晚上亲身经历过的禹安来说,她只希望今天晚上不要再发生怪事,平平安安度过。
四人在十二点过后分别上床睡觉,这次没有被诡异的“砰砰”声吵醒。
虽然“她”仍有可能留在这个房间里,可能在房间内的各个角落,也有可能就坐在床边,用那张没有脸皮的脸盯着她们睡觉。
但是,想得太多总是不好的。
禹安闭上双眼,脑中什么也不想,只想早早进入梦乡。
所幸,今天晚上一夜好眠。
早上九点,禹安接到了简诡的电话,当时的她正跟李墨在餐厅中吃早餐,而薇蓉跟小零则上课去了。
简诡在电话中说:“我们在宿舍门口,你们现在可以带我朋友到你们房间吗?”
“没问题。”禹安跟李墨草草吃完早餐,马上赶到宿舍门口,只见简诡多带了一个人来。
一个白色的女人。
她穿着乳白色的外套,白色的长裤,肩膀上背着一个白色的提包,还有高跟鞋也是白的,甚至连皮肤都是彻底的白。在她全身上下,似乎只有头发是黑的。
当两人近距离看到女人的长相时,都被她的美貌震惊到了。这个女人的气质、长相让她感觉起来根本不是人,反而像是一个直接从幻想世界跳出来的天使。
“带她去你们的房间吧,她知道该怎么做的。”简诡对两人说完这一句话后,补了一句,“我现在要去福利社吃早餐了,好饿。”
随后,简诡便迈开脚步往福利社的方向走了。
“呃…”禹安有点儿傻眼,看简诡的样子好像是随便找个理由闪人一样。
“那么…我们上去吧?”李墨伸出手指,指了指宿舍楼上,询问着女人的意见。
女人没出声,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带着这个女人来到三楼的房间,女人先是转头环视了房间的整体环境后,顺身坐在床边,从白色提包内拿出一些纸跟笔来,开始在纸上疾笔狂书。
禹安伸长了脖子想看女人究竟在纸上写些什么,只见女人在纸上不断地画着横线,然后再在那些线上加一些奇怪的符号。
乍看之下就像是…歌谱?
但现在的音乐人都普遍用计算机作曲,而且就算用手写的话也应该是拿谱纸来写吧,有人会这样直接在白纸上画五线谱再加上音符的吗?
但偏偏现在就有一位这样的人,在两人的面前疯狂地作曲。
女人约写了半小时后才停下笔来,端详着完成的作品,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来对禹安指了指楼下,代表工作完成,可以下去了。
三人回到楼下宿舍门口,简诡已经吃完早餐站在那里等待了。他问那个女人道:“都好了?”
女人点点头。
“大概什么时候能寄给我?”
女人伸出手,比了个三。
“嗯…谢谢,麻烦你了。”简诡点头致谢。
女人没说话,也没再做其他动作。她从简诡的身边绕过去,离开了。这个女人好像是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似的,她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神秘。
“简诡老师…你的朋友到底是?”等女人走后,李墨终于将这个问题问出口。
“她啊…跟我一样喽。”简诡扬了扬眉毛,“我们都是异数。”
禹安一下就听懂了这个意思,恍然大悟说道:“那么说,刚刚她在楼上,果然是在作曲吧?”
“嗯,我们都可以感觉到那些常人无法察觉的东西,我可以画出来,但她是可以借由音乐将那些东西表达出来的。”简诡说,“她应该也在你们的房间里感觉到了不寻常的东西。她写成歌谱后回去会录成CD,录好的CD大概三天后会寄给我。”
“可是我很好奇,音乐要怎么表达那些我们所感觉不到的东西?”李墨问道。
简诡一笑,说道:“我是恐怖画家,而她的定位是恐怖音乐家。注意,我指的不是恐怖电影中所听到的那种恐怖音乐哦。”
“那是哪种恐怖音乐?”李墨偏着头。
简诡露出一种高深莫测的笑容:“你们知道《黑色星期天》吧?传说那是一首任何人只要听过就会死的歌曲。我也曾听过这首歌,这首歌的曲调确实很哀伤,一些心理较脆弱的听众往往能感觉到它所散发出来的绝望情绪,因此而自杀,因为他们忍受不了自己的情绪。而她所写出来的曲子也类似《黑色星期天》,主要是借由音乐来影响我们的情绪,并传达或表达出那些我们所感觉不到的东西。”
李墨捂住了嘴巴,说:“这么说,她刚刚在我们房间里所写的歌曲就是…”
“录好的CD大概三天后会寄给我,到时再来听听看吧!听完后,应该会有进一步的收获。”
简诡语气顿了顿,想了一下后,说:“另外,我想那个没有脸皮的女孩子,现在是真的留在你们房间里了。”
“为什么?”
“因为如果没有‘那种东西’在场的话,她是写不出任何曲子来的。”
一听完这句话,两人想起了刚刚在房间内那个女人奋笔作曲的样子。
两人的心中又都是一寒。
八
上完下午的课程后,禹安跟李墨提着晚餐回到宿舍。虽然“房间内有鬼”的事实让她们开始恐惧自己的房间,但昨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让她们的恐惧降低了不少。
说不定那个没有脸皮的女生没有恶意,她只想表达一些事情而已。只要抱着这种想法,两人就越来越放心,走向房间的步伐也越来越大。
打开房门,薇蓉还没有回来,而小零则躺在她的床上,整个身子用棉被裹住了,头也埋在枕头里。
“小零,睡死了哦?”李墨把便当往书桌子上一摆,顺便踢了床上的小零一脚。
小零没有反应。
禹安眯起眼睛,感觉眼前躺在床上的小零…似乎怪怪的?
不,不是小零怪怪的,而是小零的枕头怪怪的。
血?
在灯光下,禹安看到了,在小零的枕头上有着一摊血迹。
血从小零的脸部漫延出来,染红了整个枕头。
接到禹安的电话后,简诡马上直奔校园,当他冲进校门的时候,刚好遇到一辆救护车疾驶而出。他知道这次跟之前不同,是真的出事了。
此刻的宿舍门口聚集了很多人,但都是学生跟老师,并没有警察或记者出现。当他在人群中找到禹安跟李墨的时候,她们两个双眼无神地坐在花圃上,像惊吓过度飞了灵魂一样。而一旁的薇蓉看起来则比较好一点儿,至少她还可以大致跟简诡叙述事情的经过。
“发生了什么事?”与薇蓉对话的过程中,简诡的眼睛一直注意着禹安跟李墨的情况,虽然校方派来一个辅导老师不断跟她们说话,但她们两个却全无反应。
“老师…我们寝室的学妹…她…”薇蓉有点儿口齿不清地说,“是禹安跟李墨发现的,学妹她躺在床上…脸被割掉了一半…”
听到脸被割掉一半这句话,简诡全身不自主地发寒:“那么你们学妹的情况怎么样了,有生命危险吗?”
“不知道,学校的人很快就来了,然后救护车也很快就来了,然后…”
薇蓉的口气跟情绪还是处在轻度震惊状,无法把话说清,简诡决定换个人问:“好了,薇蓉,你先去跟禹安她们两个说些话,我去找学校的人谈一下。”
简诡拍拍薇蓉的肩膀安抚了一下,眼睛则盯住了一个站在宿舍门口的中年男人,这个中年男人双手抱胸并不断跺脚,看起来非常紧张。简诡认得他,那是宇光大学的校长。
简诡走到他的身边,冷不防地出声:“校长。”
校长像是触电一样被吓了一跳,他猛一回头,看到简诡的脸后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简诡先生啊,很久没看到你了。”
“看来最近学校里出了不少事啊!”简诡冷冷地说。
“嗯,是啊…”校长有点儿刻意地去闪躲简诡的眼神。
“那个女学生有生命危险吗?”
“哪个女学生?”校长有点儿装傻地说。
简诡咬住牙齿,一字一句地说:“脸皮被割掉一半的那个。”
“哦…刚刚已经送医院去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校长低着头,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孩。
一个人在心虚的时候,说话就会这样。
校长刚刚之所以会装傻,就是想隐瞒这件事,他以为简诡还不知道。
简诡补上另一个问题:“嗯,那另一个女学生呢?”
“这…你又是在说谁了,哪个女学生?”
简诡把脸贴近校长,降低了音量,语气冰冷地说:“那个脸皮被整个割下来挂在树上,真实身份还被你们给隐藏起来的女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