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女孩将一张纸从提包内取出来,将它在简诡的面前摊开。那张图画很明显是从计算机上打印下来的,画上所绘的是一个丧礼上的场景,但画风却十分诡异,尤其是人物的表情,原本躺在棺木内的死者的表情应该是安和平静的,但在这幅画中,死者的脸竟成一副难看的哭丧样,而围在棺木周遭哀悼的家属的表情却是嬉皮笑脸,好似在嘲笑死者。
在画的右下角还有一个小小的署名,那是简诡特有的签名。
“对,这是我的画,你们是从网络上找到的吧?”简诡说,“在我的作品中,只有两张画在网络上流通,这是其中的一张。”
“太好了,”那长发女孩高兴地说,“这说明我们没找错人。”
“找错人,你们找我要干吗?”简诡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决定先请这三个女孩进屋,坐下来慢慢讲。
三个女孩子进屋后,她们原本以为会看到满屋的画作、颜料跟画板。但简诡的房间内部却整理得一尘不染,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单身男子兼画家所居住的房间。
经过稍微会谈后,简诡明白了这三个女孩子此行的目的,原来她们的老师给她们出了一项分组期末报告题目:专访一名画家,了解该位画家从灵感、构图到画作完成的经过。
而三名女孩中,那个留长发的女孩叫薇蓉,最高的那个叫李墨,还有一个最矮、留短发的女孩叫禹安。
“所以…你们三个怎么会选择来找我?我在岛内的名气应该就像是一只小苍蝇那样而已吧。”简诡说道。他说的这席话也不是假话,他的作品在岛内的知名度确实不高。
薇蓉又拿出了那张描绘丧礼的画,说:“主要是因为这幅画,让我们查到…简诡老师,你其实是在我们学校任职的,对吧?”
简诡确实在宇光大学任有一职,但并不是教师,只是挂着名的一个职员。简诡自嘲地说:“我在学校里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职员而已。”
“不过,老师,你既然在我们学校任职,那就方便多啦。有什么问题要请教你的,就直接去你办公室找你就好啦。”李墨脸上露出“我什么都知道”的深奥微笑,接着又说,“而且根据我们查到的资料,简诡老师,你的画虽然在岛内没有什么知名度,但在海外却很有名,像这幅《真相》,就卖了300万吧?”
《真相》指的就是那幅丧礼场景的画。海外的评论家说,这幅画之所以会被取名为“真相”,正是因为现在的人心腐坏,在丧礼上的每个人都是戴着面具假装哀伤,而这幅画却真实地反映出了人心。
“嗯…其实是500万啦。”简诡搔了搔头,不好意思地说。
三个女孩的眼睛都睁大了几毫米,禹安拿出了一本迷你笔记本跟笔,好像是要把简诡刚刚所说的话给记下来。她还顺便发问:“那么,老师你对于《真相》这幅画,有什么想法吗?当初为什么会想画这幅反映人心的画?”
“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啦,就有一天我刚好看到路口有人在办丧礼,我就拿着一张画纸跟雄狮蜡笔,‘噼里啪啦’地画了十几分钟后,这幅画就画出来了,然后一不小心在海外卖了500万。”
简诡一说完,三个女孩都无语,她们的表情都很一致地表示:“你开玩笑吧?”
禹安又看了一下《真相》,像是想要确认似的,她问:“这幅画是用雄狮蜡笔画出来的?”
“是啊,看起来不像用蜡笔画的,对吧?反而像油画…”简诡语音一顿,说,“我的所有画作都是这样的,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感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如果你们真的打算以专访我来作你们的期末报告,那么我敢说,你们的报告会乱七八糟的,因为我作画的过程都是很乱七八糟的。”
“嗯…没关系啦。”薇蓉有点儿苦笑的意思,“那么我们可以看一下老师你的其他画作吗?”
“我很乐意,但我没有办法这么做,因为现在我的手边并没有我自己的画作。”
“呃…完全没有,连画到一半未完成的画作也没有吗?”
“没有,我只要一开始画,就会一口气在一天内画完,然后委托友人拿去海外的网站拍卖掉。”
三个女孩全都傻了,这是怎样的一个画家啊?
“所以我说我这个人很乱七八糟的嘛…”简诡也很不好意思,抱歉地说,“要不这样吧,等我下次有灵感要开始作画的时候再联络你们,你们可以先看我画过一遍,再决定你们的期末报告是不是要以专访我为主题。”
这是比较实际的提议,三人答应了这个提议,但薇蓉还是不放心地问:“冒昧地问一下,大概需要多久呢,如果太久的话…”
“大概两天后吧,不用着急的。”
“大概两天吗?嗯嗯…”薇蓉很像是担心时间不够似的。
留下联络电话后,简诡送走了这三个女孩子,然后整个人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距离上次有女孩子造访自己家是多久前的事了,五年,八年?不对,自从搬来这里后就没有女孩子来拜访过自己了…简诡低下头,盯着自己的右手,所有的一切都多亏了自己的右手啊。
还记得当时的自己才七岁,第一次尝试绘画,是在乡下老家的一块乱葬岗附近,当时他的右手就自己动了起来,对着纸上开始素描,完全无法控制。
明明是对着一块乱葬岗,但右手却在画纸上画出了一群又一群的人,他们站立在乱葬岗上,有的穿着日军军服,有的穿着残破不堪的平民服装,有的身子断了半截…简诡没有阴阳眼,但他的手却能自动地画出那些一般人所看不到、所感觉不到的东西。在这里所指的并非只有“鬼魂”,人类所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而简诡的右手却能将它们在画纸上呈现出来。
这是简诡绘画的秘密,而这个秘密除了简诡以外,还有另外两个人知道。
而简诡在大学中当然也不是可有可无的小职员,宇光大学必须靠着简诡在海外画坛中的名气,才能邀请到许多海外讲师来演讲或任职,并与许多学校结为姊妹校。
简诡的画作在海外很受欢迎,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但在观念保守的台湾,简诡的诡异绘画风格还是不怎么被接受。
以简诡在网络上流传的另一幅画来说好了,那是一幅可以吓得小孩子三天都不敢睡觉的画。
场景是餐厅,餐桌上没有饭菜,只有一只猫,一只断了头,脖子垂到桌沿,鲜血以丝状垂到地面的死猫。而餐桌的旁边坐着一个女人,女人仰头朝天,血盆大口张开着,而她的右手则捏着一颗血肉模糊的猫头,即将要放到嘴巴里,就好像是要吃一颗小樱桃那样的感觉。
这幅画在网络上也被转载,而简诡记得这幅画是在一个朋友家中的餐厅里画的。当时朋友的三岁女儿正在餐桌上玩积木,简诡便随兴画了起来,没想到竟画出这样一幅诡异的画。
没有道理,没有原因,有的只是恐怖跟诡异的画风,这就是简诡的画。
“该让那几个小女孩来看看我是怎么画画的吗?我只怕她们会被吓到啊…”简诡在沙发上喃喃自语,直到肚子发出抗议声后,他才发觉已经到了吃午餐的时间了。
今天的午餐又得自己一个人吃吗?早知道就把刚刚那三个女孩留下来,四个人还可以吃一顿热闹的午餐。
简诡想了想,决定要打通电话,但并不是打给刚刚那三个女孩,而是打给一个恐怖小说家朋友,而这位恐怖小说家朋友便是知道简诡绘画秘密的其中一个人。
而这位恐怖小说家一接起电话便说道:“嘿,阿鬼?”
他习惯称简诡为“阿鬼”,因为他知道简诡并不是很喜欢自己的名字。简诡认为,自己的右手之所以可以画出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八成跟自己的名字有关。
“嘿,兄弟,吃午餐了吗?”简诡说。
“还没有,我打算晚上再吃,我现在在工作,你知道我的个性的。”
简诡当然明白他这位朋友的个性,只要灵感一来,他不把小说写到完便不罢休,就算是有一颗核子弹在他脚边爆炸他也不会离开电脑的。
“是吗?看来今天我不能找你一起出去吃午餐了?”简诡有点儿遗憾。
“怎么了,你的口气听起来好像被甩了?”
“差不多,今天早上有三个女孩子来找我,又走了。”
“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她们想知道我画画的过程,要作期末报告。”
“你这家伙绘画哪来过程可言?只不过纸一摆,笔一拿,颜料一调,你的右手就会自动画出那些怪东西。”
“是啊,所以我很犹豫,我叫她们两天后再来找我。”
“到时你会在她们面前画一幅画?”
“可能吧!”
“如果你叫我在女孩子面前写一篇小说,那我铁定写不出来。”
“兄弟,我不像你那么怕女生,好吗?”简诡笑了笑,“如果有女生在我身边,我说不定会画得更顺畅。”
“好吧!嘿,我得继续工作了,等我交稿后再出来一起吃一顿如何?”
“好,你说的。”
“我说的。”
对话结束,简诡收起手机,开始思考着今天的午餐该吃什么。

算算时间,那三个女孩子应该也快来了,但简诡却还是想不出来该画些什么。
这里并不是简诡的家,而是宇光大学校园中一个闲暇的小角落。宇光大学占地面积较大,环境也相当优美,在假日时常可以看到有许多人来拍婚纱照。
简诡从不在家中作画,于是选在校园中与那三个女孩见面。
简诡轻轻抚摸着身边的画具,一边盯着自己的右手。有时候,简诡的手会画出异常恐怖的东西,所以他坚持不在自己的家中作画。
要是在自己的家中画出一个凄厉的女鬼,那谁还住得下去?
“简诡老师。”女孩的声音响起,简诡抬头,看到那三个女孩站在自己面前。
简诡抽了抽鼻子,闷闷地说:“嗯,你们来了啊!”
“嗯。”李墨瞄到了简诡身边的画具,问道,“老师,你把画具都带来了,今天打算画校园的景象吗?”
“哦,对啊!”简诡说,“不过我还不知道该画什么主题…不然由你们决定吧,你们想要我画什么,我就画什么吧!”
三个女孩子叽叽喳喳地讨论一阵子后,好似也拿不定主意,最后薇蓉说:“不然,老师你选我们其中一个人出来当模特儿吧!”
“模特儿?”简诡的眉头皱了一皱,他之前也曾经以别人为主题来绘画,但那都是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因为以他的绘画风格来说,就算是林志玲来当他的模特儿,美女也会被画成妖怪。如果这三个女孩来当模特儿,自己却又把她们画成妖魔鬼怪的话,那可就有点儿过意不去了…“但以我的画风,画出来可能不太好看哦…”简诡有点儿婉转地说,但三个女孩却完全不在意这一点,一齐说道:“没关系,老师你选一个人吧!”
于是简诡选了三人中最高的李墨,接着简诡又随兴找了一个地点:“我们就到那棵树下吧,你只要用轻松的姿势躺在那棵树下就好了。”
李墨照着简诡的吩咐躺在树下,用轻松的姿势仰望着树枝树叶,简诡也不浪费时间,拿出画具开始作画。说是作画,其实简诡只是任由自己的右手在画纸上奔驰,最后到底会出现怎样的作品,他也不知道。
当然这时间剩下的那两个女孩也没闲着,薇蓉首先问道:“简诡老师,在你画画的时候我们可以访问你吗?”
“可以啊,要问什么?”
禹安发问道:“老师,我们有去外国网站查你的数据,你的作品好像都是走恐怖诡异这一条路线的,有尝试过其他画风吗?”
“没有。”简诡想也没想就直接回答。
“没有想过转换画风吗?”
“没有。”
“不过岛内对于老师现在的画风好像没有一个明确的定位…”
简诡笑了一下,说道:“像我们这种人,通常把自己的风格直接称为‘恐怖风格’。关于这点在岛内确实还没有明确的定位,所以常常不被重视,但我的画在海外很值钱,这点你们没意见吧?”
禹安跟薇蓉一致表示没意见,禹安又问道:“老师,你刚刚说‘我们这种人’,所以老师你认识其他跟你一样的人喽?”
“当然,怎么会不认识呢?恐怖画家、恐怖小说家、恐怖作曲家,有很多专门创作这种‘恐怖风格’的人,只是在岛内没知名度罢了。我们算是艺术家中的异数。”简诡一边说一边作画,但此时的画作已经失去控制了,李墨明明是躺在树下,但此刻右手却在纸上画出一个站立的女人。
简诡也无法控制,只能任由右手自由发挥。但他发现,画出的东西越来越不单纯,禹安跟薇蓉也感觉出来了,两人停下发问,专心地看着简诡作画,越来越好奇简诡最后会画出怎样的作品。
约莫二十分钟后,一幅新的画作便完整出炉了。薇蓉跟禹安都对简诡的作画速度十分讶异,而她们看到画作的内容时,虽然她们早有预料简诡画出来的画都不怎么正常,但这幅画还是着实让她们吓到了。
画上,那棵大树被画出来了,但躺在树下的李墨却消失了,而多了一个站在树下的女人。那个女人并不是李墨,她全身赤裸,身上的Ru房、xiati等女性特征都被真实地画了出来。而她的脸上竟是没有脸皮的,像是被剥掉了一样。
两颗直接裸露在肌肉上的眼珠盯着前方,而脸上的肌肉也画得异常真实,血管、牙龈都非常清楚,就像在看一张人体脸部结构图一样。
李墨看到这幅画,吃惊的程度自是不在话下,还讷讷地问:“老师,你画的…是我吗?”
“不是。”简诡否认。
“老师,请问这幅画的主题是?”禹安问。
“不知道,我只是…随兴画的。”简诡盯着这张诡异的画,实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并不是他画过的最恐怖的画,但是直接将这种画给这些女孩子看,只怕她们回去会做上一整晚噩梦吧!
收拾好画具回家后,简诡将这张画直接扔进了垃圾桶,他并不打算将这幅画卖掉,这种感觉自己也说不出来,感觉…这幅画根本不该被画出来似的。
回想起在校园里跟那三个女孩分开时的画面,她们像是已经有所收获似的不断跟简诡说谢谢,并说如果对报告还有问题的话还会再来找他…看来这三个小妮子已经决定要作一份有关他的专访报告了,史上最荒谬的画家专访。
尽管时间已是午餐时间,但简诡今天没什么胃口吃午餐,拿了条毯子便在沙发上躺下,想先睡到晚上,起来后直接吃顿丰盛的晚餐,借此把今天上午的事给淡忘。
把那幅该死的画,那个没脸皮的女人,全都给忘了。
但是,简诡却在梦中遇到了那个没有脸皮的女人。
他跟那个女人一起站在树下,两人一起仰望着树顶。
简诡问:“你在看什么?”
“脸皮。”
“脸皮?”
“我的脸皮。”女人的双手突然往简诡的脸上抓来,2一把将简诡的脸皮剥下。
到这里,简诡惊醒了。
梦境的内容让简诡吓得浑身直冒冷汗。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脸皮还在。
怎么会做这样一个梦,是因为对那幅画的印象太深了?
简诡打开电视,想让电视的声音让房间热闹一点儿。
但电视一打开的画面,让简诡傻住了。
电视上的新闻主播正腔念着:“今日稍早,中县一所大学…”
背景播出了那所学校的大门,简诡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正是宇光大学。
主播继续道:“该校负责修剪树枝的工人在修剪树枝时,竟在树枝上发现了疑似肢解尸块的物体。在警方证实后,被工人发现的是挂在树枝上的一张脸皮,并无发现尸块,目前警方…”
电视画面上是那棵树,那棵今天上午简诡才画过的树,而那棵树已经被警方围上了封锁线,许多鉴识人员正在忙着搜证。
树上挂着一张脸皮?
简诡盯着新闻画面开始琢磨着。今天他才去过那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那张脸皮想必是被挂在相当高的树枝处吧,不然躺在树下的李墨应该也会发现那张脸皮的。
重点是…简诡翻出垃圾桶里的那幅画,看着画中那个失去脸皮的女人。
这幅画之所以会被画出来不是没有理由的,当时的他画出了最真实的情况。
当时这个女人,或者说是这个女鬼,正站在树下,渴望着从树上取下她的脸皮。
而当时的她,也正盯着作画的简诡看。
一想通这几点,简诡忍不住开始全身发寒。

星期六的校园里,只剩下少数因为社团事务及活动的学生在校园内忙碌,人潮跟正常上课时间比起来少了很多。
而在那棵树下,除了简诡外,没有其他人。
警方已经搜证完毕,目前正朝向其他方面调查案情。
简诡一个人坐在树下,5Ⅸ二手中拿着画纸跟画笔。不知道那个女孩的鬼魂是不是还在这棵树下?如果现在再画一幅的话,那女孩是不是又会出现在画纸上?
简诡好几次几乎要提笔画出来,但又在笔端将碰触到画纸前放弃了。他想要画,却又有种直觉让他犹豫,就像是有一种东西你很想买却一直花时间考虑要不要狠下心去买的这种矛盾感。
“简诡老师。”一个一百四十多厘米高的矮小身影出现在树旁,出声唤着简诡。
简诡转头一看,一下就认出了对方:“是你啊…你叫禹安,没错吧?”
“嗯。”禹安坐到简诡的身边,抬头望了望树顶,问,“老师,你知道这棵树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知道,新闻里播了。”
“新闻上说应该是一个女生的脸皮…虽然现在只发现脸皮,但应该是凶多吉少了。”禹安的语气顿了一下,说,“之前听说宿舍里刚好有一个女生失踪了,她的家人还到处找,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她…”
应该八九不离十吧,简诡心想。
“简诡老师,”禹安转头,双眼直盯着简诡,好像考虑了很久才决定问出这个问题,“我想…你的画,都不是普通的画吧?”
简诡也不隐瞒,直接点头说道:“嗯,我可以画出许多一般人看不到或感觉不到的东西。”
“那么…老师那天所画出来的,是那个女孩喽?”
“我想是的,当时她就站在树下。”一想起这点,简诡又开始有点儿不舒服了。当时的树上就挂着一张血淋淋的脸皮,而脸皮的主人却站在树下看着他作画,事后回想起来真是越想越可怕。
禹安直吸了一大口气,似乎跟简诡有着同样的感受:“老师,你可以画出一般人看不到的东西…请问一下你有这种能力多久了呢?”
“天生就有了吧,我想。”简诡看着自己的右手,脸上淡淡一笑,像是在消遣自己,“我是异数,但我并不是一个人,像我就认识另外两个跟我一样的人,他们都可以用手表达出那些我们所看不到的东西。不过这件事你可别写进报告里啊,这是秘密。”
“唔嗯…”禹安听后点了点头,好像在沉思。
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简诡问道:“你的另外两个同学呢,薇蓉跟李墨呢?”
“她们啊,放假回家了,虽然我们三个都是住校生,不过我这个星期没有回去,哈…”禹安苦笑了几声。
“周末休假,怎么不回家?”
“时间久了,反而想多留在学校里,我现在大概两个星期回家一次吧!”禹安歪着头说。
“哈,听你这样说,我也开始怀念以前了,真的会后悔当初怎么没有好好享受学生生活…”简诡满是感叹地说。
禹安瞄了一下简诡的画具,纳闷地问:“老师,你打算今天再画一张吗?”
“没有,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画具带来…”五玖简诡开始动手收画具,并转移话题,“现在学校内出了这件事并上了新闻,宿舍的管理变严了不少吧。”
“嗯,门禁时间变早了…”
“我想也是。”简诡收好画具,起身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也别在外面待到太晚啊!”
禹安大力点头,一口答应。
简诡离开前又抬头看了一眼那棵树的树枝,并想起了那天晚上所做的梦,想起了那个女人往自己脸上抓来的手…够了,还是别想了吧!简诡甩了甩头,希望能永久忘记这次的事。

十一点,女生宿舍内近乎寂静无声。
宿舍内加上禹安,只有个位数的学生留在宿舍里。而禹安的三个室友,李墨跟薇蓉还有一个学妹都回家了,只有她独自一人在房间内整理报告要用的资料。
岛内关于简诡的资料并不是很多,但外国网站上却有许多关于简诡作品的风格评价跟数据,禹安认真地将这些数据复制下来,并利用字典大致翻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