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别废话,我们很清楚了。T先生,快把任务说一下。”
T先生走到厂房的墙边,有个显示屏在墙上亮了出来,用红外遥控笔在屏幕上一边指,一边说:“听着,参加本次野战,像你们一样共有六个小队,每个队伍都分配了不同的任务,你们第六小队的任务就是夺取B区的军事要塞。因为任务不同,途中会受到其他小队的伏击,他们的作战任务都是保密的,包括你们的。至于他们小队的位置,需要你们自己侦察。
“本次作战场地较广,除小队间相互攻击外,还会有一些原设的陷阱,当然胜者可以夺取其他小队的武器,途中也有隐藏其他武器。
“别笑了,提醒你们,想在这次游戏中取胜,学会用用脑子,胜方是完成任务的小队,也只有一个小队。怎么,你有问题?”T先生盯着我身后举手的星安。
“如果我们中途受伤,想退出比赛,你们可以找到我吗?”
“可以,我这边随时都能监测到你们的行踪,但我们奉劝你不要有这个想法。”
“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因为完成任务有奖品。想知道吗?”
“奖品?说说看。”
T举起右手,张开五个手指,我们“哈哈”大笑起来,说道:“T先生,这500块钱就要我们给你卖命不成?”
“NO,是500万,而且是美元,外加一辆悍马,如何,愿意给我卖命吗?”T先生略带戏谑地说道,分明就是想引得我们哄堂大笑。
“行了,那么,就快点儿让我们为当百万富翁而战斗吧!这可比我们等两年多毕业后去找份混饭吃的工作强,是不是?”我看一下手表,时间正好指在上午11点,每个人都整装待发,盯着T先生的指示。T先生依然保持着令人作呕的亲切笑容,轻轻地按下遥控器,身后的大门慢慢敞开,一阵泥味夹杂着几缕草香随风吹来,我们拿起枪向着眼前这片即将吞噬我们的丛林进发了。
“伙计们,冲吧!”

盛夏的太阳照耀着葱郁的山林,炎炎的热气从干枯的泥土上渗透到脚底,令人浮躁的热风迎面扑来,闷在作战服下面的皮肤激起一阵暧昧的湿潮。无论是手中的枪、背上的包,还是套在身上的防弹衣,都沉重得让人疲惫不堪,在这酷热的密林里别说作战,光行走都十分吃力,这是体力与意志的极限考验。
“趴下!”忽然间,我发现前方八点钟的位置有动静,示意队员趴下隐蔽,用望远镜观察。
“怎么样,要开火吗?”林松问。
“七个人,是另一个小队。观察一下,先不要开火,他们开火才开火。”
“嗯,收到。”林松竖起拇指,按我的指示告知大家先不要开火,不料“嗖”的一声,一发子弹从我头上飞过,对方狙击手已经向我们开枪了,接着就是“乓乓乓”乱枪扫射,我大嚷道:“快开火!”
霎时,两个小队发生了激战,大家在枪林弹雨中穿梭,“乓乓——乓乓——”震得脑子轰轰响。这种正面开火是野战中最常见的,但当我扣动扳机的时候,就意识到事情不妙了,看着其他队员脸上都带着欣喜与兴奋的表情,嗅到浓重的火药味,我知道这次肯定会出大事了!
“哈哈,我打中了一个!”星安高兴得狂呼。
“撤退了,他们开始撤退了,第六小队是最强的!”
“停火,停火!快停下!”伍我看到对方有人受伤倒下,他们的队伍已经撤退,立即大叫停火。因为兴奋过头,大家意识都不大清醒,怔怔地立在硝烟弥漫的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快点儿过去看看!”我按捺住极度的不安与恐惧跑了过去,在我前面的林松脸色煞白、惊愕地盯着地上的伤员,从颤抖的嘴唇里挤出几个字,说道:“我们杀人了!”
我冲上去,大家围住那个被击倒在地的伤员。他身上中了至少有十发子弹,其中一枪打在心脏的位置,鲜血像泉水般不断从伤口流出,虽然手指还在抽搐,但显然已是奄奄一息。
“天,这究竟怎么回事?这枪是真的,这枪是真的!”队员不知所措地惊呼,其实我在开枪那刻就意识到这是真枪,但刚才混乱的场面谁也没法阻止。我蹲下身,伤感地端详着地上血淋淋的死者。他的面部受了极严重的伤,应该是之前受到过爆炸之类的,身上找不到狗牌,没办法知道身份。他的手腕上戴着一块卡西欧表,左手心有一条很明显的疤痕,估计他与我们年纪相仿。我意识到这游戏要立即中止,迅速让锐鹏拿出通信器呼叫总部,用真枪实弹杀人的玩命游戏,我们可不干!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难道这是杀人游戏?就像电影那样,让我们在这地方厮杀,之后那些有钱人在投注,难怪T先生说有奖金,其实就是让我们杀人。”我不相信晓义的推理,但我知道肯定要尽快离开。
“杀人游戏,不,我不玩了,我要回去!”队中年纪最小的星安受血淋淋场面的刺激,还没等我们联系上总部,忽然把枪摔到地上,一边往空旷的草地跑去,一边拿出包里的信号枪。我与宗城正想上去叫住,因为现在发信号弹不是明智的选择,游戏没结束,其他小队一看到信号弹就会跑来把我们一举歼灭。
“刺”的一声,信号弹的火光在晴朗的蓝天上画出一道弧形的轨迹。忽然一阵阴冷的狂风扫过,茂密的树木左摇右晃,一片奇特的雷雨云从天边神速地翻涌而来。正当我们都立在原地惊叹这一奇景,一束火光瞬间从云中喷出,不,或者叫蹿出,因为那火焰像有思想的生命体,向我们席卷而来,如同一条巨大的火蛇缠住慌张逃跑的星安,试图把他吞噬。大家在恐惧中拿着枪胡乱对着火焰扫射,霎时,火焰中伸出一只满是鳞片的大爪子,狠狠地把我们一扫,来不及躲闪的林宇飞摔到树干上。我疯狂地呐喊,命令大家集中火力对着那只爪子开枪。
但有生命的火焰紧紧缠住一脸痛苦的星安不放,我们越开枪,火焰缠得越死,星安晕厥过去。火焰在地上伸缩翻转,火光慢慢消逝,转眼间熊熊火焰化为星星之火,而星安也随之消失了。偌大的草地上只留下一片发黑的焦土,鳞爪、火焰、黑云消失得无影无踪,万里晴空,夏蝉在树上鸣叫,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这是令人恐怖的幻象吗?
“那是什么,你看到了什么?”林松揪住我的衣襟神经质地叫嚷道。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放开我,大家都冷静点儿,冷静点儿!”我盯着惊魂未定的队员,大声说道,“你们都看见了,就像一团火,里面有什么怪物,我们是打不死它的。现在,我们要想办法离开,不要随便离队。我是队长,一切听我的,先把林宇从树上抬下来,听到了吗?”
我们费了好大劲才把林宇从树上抬下来,刚才那一击比我想象中要严重得多,他的后脑正好撞上了树干,耳朵有血液渗出,目前处于昏迷中。本想好好玩一场野战,却不明不白演变成真枪实弹的打仗,迷失在深山老林,又遇上怪物袭击,失去一名队员,又一个重伤昏迷,摆在面前的一切让我们处于极度的恐慌中。
“怎么办?林宇伤势挺重的。”晓义一脸无奈地看着我。
“你懂用药吗?”
“问题是用药也没用啊!里面都是麻醉剂急救药之类的,他处于昏迷状态。”
“你就找点儿止血的,先给止一下血!”我看着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情况不妙,我一直联系不上总部。”锐鹏把通信器递我听着,说道,“你听听,都是干扰信号,沙沙声,什么也听不到。”
“那边有片雨云飘过来了,估计要下雨了。先找个地方避一下,前面有块盆地,里面的树比较高大,有一些树洞。”侦察回来的林松与宗城说道。
“那么林宇怎么办?”晓义说道。
“搭个担架吧!锐鹏与晓义一起抬着,大家动作迅速点儿,那雨云里不知道又有什么怪物,反正我们快点儿找个地方避一下。”

就这样,六个小时过去,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夕阳早被阴沉的雨云吞噬,大雨冲刷着干燥的大地,我在静谧中回忆着过去这六个小时的遭遇,不合常理,不合逻辑,不合时宜。树林、枪战、厮杀、怪物,似乎像恐怖电影的情节,是在做梦吗?但我感觉到心跳、疼痛,甚至有鲜血的热度。不,我不要去想这些,我要想着大家怎么离开才是。可是,要怎么离开,向哪儿走?那混账T先生肯定知道会发生这种事,说不定就是他安排的,可能是一个组织,难道真的像晓义说的一样是什么真人秀?
“这…这是什么?”无意间,我发现在树洞的顶端似乎有人用刀子刻出一些潦草的字迹,我睁大眼睛一边端详,一边读了出来,“请认真阅读我写的每一句话,也请相信我写的一切。第一,永远不要去猜测策划者是谁,因为这是无意义的;第二,如果你想离开,就要执行完你的任务,就算剩下最后一个人;第三,一定要杀掉对方,不管那是什么;第四,在这里,除了你们,还有其他的;最后,我叫程希禾,我已经死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已经死了?”最后这一句与其说让我迷惑,不如说让我恐惧。要是按正常思维逻辑完全可以当是玩笑话,但这里所发生的事如此不可思议,也许这暗示着我们将会遇上更大的麻烦。
“前方九点钟方向有一座三层高的建筑,你看看。”林松跑了过来递给我望远镜,说道,“估计这雨一时半会儿不会停,看样子会持续到晚上,我们最好能找个室内的地方过夜。”
“那似乎是旧学校?你看前面那长满杂草的地方像操场,你不觉得深山老林里有个学校很不协调吗?”我用望远镜观察着这幢建筑,有三层高,加上周围的操场,大概有八百多平方米,从破烂的窗户与被铁锈腐蚀的大门来看,应该废弃了很长时间。
“我们在这里待不了多久,林宇的伤势很严重。”林松从裤袋里拿出一个指南针,说道,“这地方真的很奇怪,你看,这个指针不停地转,太阳下山后要是再有什么怪物袭击,我们这次就真的会全军覆没。”
“他说得对,别说指南针,我们的GPS全部失灵,只能显示我们所在的方位,我们还是要找个室内的地方冒险一下,看看那里如何,这树洞晚上真的待不了。”其他人也加入讨论,最后我们一致决定冒这个险,到旧学校瞧瞧。步行十五分钟后我们到了学校大门,我们翻越围墙进到一楼,林松与宗城先从窗户进入室内侦察,我与锐鹏在外面掩护,林松很快联系我们说里面空无一人,确定可以安全进入。
“晓义,把林宇安置在这里,锐鹏再试试联系总部,林松、宗城,还有我再到周围察看一下能找到什么线索。”黑暗阴森的夜晚即将到来,我们选了一楼一间四十平方米大的教室准备过夜,旧学校除了毁损的课桌椅以外似乎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虽然在三楼发现一个估计是教务处的房间,但里面的纸张早已腐蚀,根本没有可用的资料。
“居然有电线,但哪儿来的电源?看样子,这里至少也已经荒废十几年了。”林松指着墙上的电线说道。
“等等,我发现有点儿奇怪。”宗城忽然走近墙边,抚摸着掉漆的墙体说道,“你们看,这里的墙好奇怪,不是光滑的,怎么会有一些奇怪的突起呢?每一面都是凹凸不平的。”
“这有什么奇怪的?这地方估计再过些时间都要倒了,破墙自然如此。你看,就是这样。”林松用枪柄砸了几下墙面,墙体像沙子一样腐败地散落。
“哦,但我还是觉得怪怪的。由贵,你怎么看?”
“确实有点儿怪,但我们也没时间研究这个,回去吧!没啥有用的线索,我们晚上不要单独行动就是了。”
回到教室后,锐鹏说仍然联系不到总部,但其间却收到不明的信号,但声音一直很嘈杂,听不清楚是什么,不过信号应该离我们很近。
“我听听看。”我把通信器塞到耳朵里,忽然愣了一下,因为瞬间听到一阵学生的琅琅读书声,但接着又是杂乱的沙沙音。我掩饰着恐惧的神情,说道,“听…听不清楚!”
“算了,估计是T先生那浑蛋设的局,不联系也罢!他肯定很清楚这里的情况,再把我们骗来当猴耍。”林松把枪放在一边叹气道。
“我现在是想我们怎么离开这里。天,要是我像星安那样被怪兽抓了,我的家人怎么办,真的挂在这里不成?”锐鹏把通信器扔到一边。
我看得出大家都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所以把刚才在树洞看到的告诉大家,但最后那句话我实在说不出口。
“那意思就是我们一定要完成任务才可以出去?”大家异口同声地问道。
“如果,写那留言的人没有骗我们的话,就只有这个办法,但其实我们也只能这么做。宗城,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只能这样做了。要是下次那怪物再出来,估计我这个火箭炮就要用了,也不知道还会遇上什么。”
“等等,你说那个留言说这里除了我们,9贰还有其他的,其他的什么?”林松的问题让我们陷入沉默,我思索刚才听到的通信器里的那阵读书声,只感觉脊背一阵刺骨的寒气。
“算了,我们还是检查好装备,明天早点儿出发前往B区的要塞,现在多说也无用,反正保持警惕性,别擅自行动,见到不明的物体就开枪。”我看着一直昏迷的林宇,说道,“现在是晚上八点十五分,离天亮还有近十个小时,五个人轮流放哨,注意周围的动静。”
夜深了,黑暗的天空依然下着无情的冷雨。周围的树林漆黑一片,阴森的旧学校在死寂中弥漫着一种不祥的气息,虽困倦但我彻夜难眠。回想白天发生的事,除了觉得不可思议之外,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困惑与迷茫,而现在最让我不安的是那刚才隐约听到的读书声。
“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林松忽然坐起身问道,我以为他睡了。
“是不是孩子的笑声?”我细心聆听,似乎有孩子的细语在这破落的旧学校里来回游荡。要是大白天在市区小学这根本不算是什么,但这是一所破旧的废弃山村学校,半夜居然有孩子的笑声,这确实不合常理。
“是,确实像有孩子在嬉戏的声音,太奇怪了。”林松拿着手电筒照射我们休息的教室。天花板与四周都是脱漆与衰败的墙面,阴湿的角落连一只老鼠也没有,到处充满了阴森与不祥。
“是不是锐鹏放哨,他怎么不见了?”我发现门口没人放哨,而晓义、宗城都躺在一边休息,墙角是昏迷的林宇,唯独少了锐鹏。
“喂,快起来!锐鹏失踪了!”我叫醒晓义与宗城,他们记得轮到放哨的是锐鹏,但不知道他在哪里。
“啊!”我们还在懵懂中,忽然从教室外传来一声惨叫,晓义留下照顾伤员,其他人迅速抄起枪戴上夜视镜紧急往声源方向跑去。
就在三楼最后端的教室里,我们终于发现了抱头蹲在地上惊呼的锐鹏。我开始不知道他在惊呼什么,但是当我们几个走进教室的时候,也被眼前的血肉模糊的场面吓得魂不守舍。即使在夜视镜的作用下,将看到的东西的颜色单一化了,但仍很清楚地意识到粘在教室地面与墙面的都是鲜血,地上堆着尸骨,有些已经白骨化,有些还处于半腐烂状态,散发出一阵阵令人作呕的臭味。
“这…”宗城把锐鹏拉起来,问道,“怎么回事?”
“刚才我放哨的时候,本来想上洗手间,但忽然看到有小孩跑上三楼,就跟了上去,接着就看到这个,一时吓得反应不过来。”
“但是我们白天检查的时候,没有发现这个房间,或者是没发现有东西。”林松说道。
“是,我确定,我们全幢楼都有查过,不可能有这样的东西,一点儿也没发现。”宗城点点头说道,我不怀疑他的话,我怀疑的是这个学校究竟还有什么,这些尸骨是属于谁的,他们又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集中在这里?半腐烂代表他们死了没多久,他们遇到了什么?
“那个好像是…”林松指着其中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他脸上的表情除了恐惧与厌恶,还有一丝怜悯。我捂着脸小心靠近,尸体已经支离破碎,但可以看出穿着作战服。难道是?我心中有一种不祥感,但还是鼓起勇气伸手扯下尸体的狗牌,狗牌上面居然是“星安”。这让我全身不寒而栗,微微颤抖起来。
“怎么了?”林松问道。
“我…”我刚想说,忽然我们身后传来“救命…救命”的声嘶力竭的呼救声。那是晓义的声音,我不会听错,大家立即拔腿跑回原来的房间。我在慌张中一不小心摔到地上,手在地上无意间摸索到一串狗牌,虽然许多是不认识的人名,但这里面居然有“宗城”“林松”“锐鹏”“晓义”,还有“由贵”。
“救命,快点儿帮我!”当我们赶回原先休息的房间,就算我们前面遇到有意识的火焰、来历不明的尸骨,但现在眼前的所见还是让我觉得不可思议。处于昏迷中的林宇居然陷到墙里去了,不,不是陷,是墙体正在吞噬林宇的身体。晓义站在墙外紧紧地拉住林宇的脚,但是林宇的整个身体已经被吞噬进去了,这一瞬间我们只能怔怔地立着在原地。面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宗城忽然大叫起来,跑了过去,我们开始与墙面像拔河一样拉扯着林宇的身体。
看着同伴被杀害是一件悲哀的事,但现在的处境既是恐怖又是滑稽的,我们正在与墙拔河,而输赢的是同伴的性命。这究竟是怎么了?等等,我似乎记得这样的场景似乎在哪里见过,墙面是那些突起,突起才是关键,我想起来了。
“快走开,用枪柄,用枪柄砸那周围的墙!”我大叫起来,命令不要再扯,而是用枪柄砸碎之前宗城说的那奇怪的墙面突起。果然,我们用力一砸,一股温热腥臭的鲜血从突起处喷了出来。大家已经没有时间去恐惧了,只是一个劲儿地砸,血液不断喷出来,墙面停止了吞噬,像反刍一样,把林宇吐了出来。
“不要砸了,晓义,快看看他怎么样了!”我大叫着,大家退离墙面,晓义跑过去检查,摸着林宇的颈与心脏,摇了摇头,说道:“没救了,天啊!他死了,头骨都碎掉了!”
“这该死的墙是怎么回事?”林松忽然对着墙面扫射起来,但子弹一进去就像打到水里一样,墙不像刚才我们砸的时候那样流血,取而代之的是伸出许多手,许多小孩子的手。我们不敢靠近墙面,只是退到房间的中央,接着背对背靠着坐在地上,按捺住狂乱的心跳,只渴望天快点儿亮。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但可以感觉到窗外有阳光透了进来,我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看着手表已经是清晨六点了。坐在我身边的脸上沾着血迹的林松,眼睛呆滞地盯着地面,开口道:“我想我们都会死掉。”
“不,不会的。”我本想说之前捡到的狗牌,但没有这个勇气,不想让士气低落的他们再遭受打击。
“看到了吗?”林松指着林宇的尸体。
“什么?他死了,我知道。”
“不是,他的手。”
“手怎么了?”
“难道你一直没注意到?”林松睁大眼睛盯着我,我一脸疑惑地望着他。他继续说道,“不可能,你肯定也知道。林宇的右手与我们最初击毙的那人很相似。”
“你想说什么?”
“我们来过这里,是不是?刚才你让我们砸那面墙,你是怎么知道?你肯定来过,我也来过。”其实林松说的也是我心里担忧的,就在刚才我确实觉得有种熟悉感,但这是为什么呢?林宇的手与我们之前击毙的对方小队成员如此相似,但是这太奇怪了,假如那人是林宇,他能死两次吗?在同一时空出现两个自己?还有地上的狗牌,上面都是我们的名字?
“确实,有一阵熟悉感,但是我们确实没来过这个地方,是不是?这个可以确定啊!”我拿不出任何有说服力的解释。
“所以我现在更怕,因为我好像记得我们以前全死在这里,这次也会一样。”
“也许这是一种记忆倒错,不是许多人会到某个地方,感觉自己做梦去过那里,但其实是记忆欺骗了我们,我们根本没梦过,是记忆让我们以为有梦过。你不要乱想,我们现在还活着,是不是?”
“由贵,我好怕,真的,我们会……”忽然一阵清晰的“嗡嗡嗡”从天空传来,那是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是营救我们的吗?
“太好了,一定是派来搜救我们的,我出去打信号。”锐鹏一跃而起,冲出门外。
“快点儿,快点儿,我们可以回家了。”林松推醒还在昏睡中的晓义,宗城望了望窗外,说道:“真的是直升机来了吗?”
“都出去外面吧!大家一起打信号。”我掏出望远镜一望,忽然发现直升机上面坐着另一个作战小队,枪口正对准我们,还没来得及大叫,机枪已经“嗒嗒嗒”地对着我们扫射,火力很猛,我们都趴到地上,墙灰连着碎玻璃到处飞散,一瞬间到处硝烟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