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条?”小健吐了口烟,看着烟雾在窗帘的间缝混着细尘缓缓飘着,“这女人还真的很蠢,现在金价高到吓人,她去买黄金?肯定被骗了,她这辈子怎么都在被骗?”
“这里有一把钥匙。”亚贞扬起那闪闪发亮的小钥匙,这在小健眼中看来特别可爱,钥匙圈则是某家银行名称及保险箱号码。
“你先收好,我们先把她的尸体处理一下,然后就一起去把那些金条领出来远走高飞。”
亚贞麻木地说了声好,协助小健把咏慧的尸体用被子包裹好,其间她不经意抬起头看见客厅上咏慧她阿姨的照片,不知为什么,照片上的德芬阿姨竟然露齿而笑。

差不多该收拾了,他想。城市的夜妆已点燃,许多色彩在其中游晃,一抹一抹的,不知要去哪里的幽魂穿梭在吵闹的人群里,有黄色、银色、绿色、蓝色、紫色…以及鲜红色的。
一抹鲜红的身影。
算命师停下收拾的动作,重新把纸箱摆回桌子上,这次来的是老客人。每隔一段时间,她总是会来问着相同的问题。
“算姻缘。”她很慢很慢地说着,不如以往急切地想知道算命结果。她的头垂着,头发还不停地滴着水,混着一股刺鼻的海水的腥味。
“唉…”算命师的眼膜蕴上雾气,沙哑地说:“你已经没有命可以算了啊…”
她额上的头发贴在肿胀的皮肉上,肉上的伤口错综复杂,泛出红白相间的黏腻,有好一会儿,她想要说什么,但没说出口。
“我已经劝了你很多次,你命中注定孤鸾,姻缘是强求不得的啊…”算命师再度悲叹。
“再算…一次…”她固执着,即使已化作怨鬼,她仍不愿放弃。
“你不会有姻缘的。”算命师摇摇头,她的线已经断了,只有一小段可有可无地飘浮着。
她没有反驳,只是抬起她的右手,右手的小指上圈着一条红红的线,远远地连接到不知名的地方去。算命师惊讶地看着那长长的红线,线的那端微微扯动,表示线的另一头系着某个人,她不可能会有的姻缘。
“再算一次。”她说,腐烂的嘴角轻轻微笑。
他不再坚持,也不用再看她的生辰,那早已刻在他的脑中。闭起双眼,目盲的瞳孔中浮出了一些景象,她的命运已经有了变化。
许久,他终于开了口:“往北边有水的地方,你的姻缘在那里。”他只简短地说出看到的,她要的只有这个。
好像早就知道了会有这种结果,她满意地点点头,抬起紧握的另一只手,把手里握着的东西放进小纸箱中,接着便消失在往北方的路上。算命师不语,城市里游荡的幽魂又再度添了几许,总是这样,人们只看见自己想看的,他又能如何呢?
小健看着满地的水,一时又傻眼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已经是第三次了,上次是他的车子里头不知为什么像泡在水里似的到处潮湿,但外面却是艳阳天;上上次则是他的衣柜里像下了一场雨,把他所有的衣服全给淋湿,而他完全没有头绪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不对劲儿,有些事不对劲儿,小健往四周看来看去,房间再平常不过了,这里甚至不是他家的房间,只是他召妓时方便休息的汽车旅馆,好像从他和亚贞把咏慧的尸体从基隆的海边丢下去之后,他的周围就开始发生怪事了。
不会是那个女人在作祟吧?他蹑手蹑脚地踩过水,翻出自己的香烟点上,开始回想那天的事…
把咏慧的尸体一层又一层地包裹住,接着清理咏慧喷出来的鲜血之后,外头天色已经晚了。而亚贞自从咏慧死了之后一直很安静,安静到让小健以为她的魂是不是吓掉了。
“干吗不说话?”小健拉着身上的衣服,心想:等会儿洗个澡好了,虽然黑色的衬衫看不出鲜血的颜色,可是有血黏在身上感觉很不舒服。
“没…我没事。”亚贞看看手上干掉的黑血,“小健,我们会结婚吧?”
“你干吗啦?”他不耐烦地回应。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她不敢去看包着咏慧的棉被。
“人都杀了,现在后悔也没有用。”
“我…我是不想杀咏慧的。”她不安地搓着自己的手,同时把绑在小指上的红色小结再度拉紧一些,那是她去月老庙求的红线,听说只要绑在小指上就能求得姻缘。
“谁叫这臭女人这么嚣张?我只想教训她一下,谁知道她就这么死了。”小健哼了一声。
亚贞咬咬牙,问道:“我们要怎么处理她的尸体?”
“老规矩,丢到海里去,你就不要再摆出那副死人相了行不行?”他抬起脚往桌上一放,“我又没说不娶你,现在有钱了,你要开心点儿。”
她想听的就是这个,为了她的爱情,她连好朋友都杀掉了,只是为了不属于自己的钱,只是为了不属于自己的姻缘。
小健在浴室里边洗澡边唱着歌,杀了咏慧对他一点儿影响都没有,亚贞叹口气,小健的手机响起。
她接了起来:“喂?”
“咦?”是个女人,声音异常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
“你是哪位?”怎么会是个女人,这女人是谁?
“啊,是亚贞啊,嘻嘻嘻…你们现在在一起啊?不好意思,吵到你们了,那么我挂掉了。”
“等等…”亚贞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女人就挂断了,她听见那笑声,马上就知道她是谁,是跟她在同一间酒店工作的女孩,她怎么跟小健勾搭上的?
亚贞此时又惊又怒,才想着小健是她命运中的那个人,而他竟然已经背叛了自己!她忽然觉得自己很无知,算命的不是早就说过了吗?而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让自己陷入这种可笑的悲剧里,甚至是无法收拾的惨剧,她比刚才还要后悔数倍。
在开往基隆的路上,亚贞又沉默了,那通从话筒传来的女人笑声徘徊不去,也就没有发觉小健阴鸷的脸。他已经有了打算,把咏慧的尸体丢到海里后,也让亚贞一起下去好了。这女人太烦了,整天哭哭啼啼的,万一哪天她要是发神经说出来,他的日子就不得安宁了。
她还天真地想要嫁给我呢,小健嘴角牵动一下,他怎么可能娶一个被无数男人玩过的烂货?只要有钱,东南亚多的是纯洁少女任他挑选,他干吗还娶个累赘在身边?更何况他并不想跟任何人分享那些钱,连同王老大在内,只要躲藏得好,换个假身份便能在国外过着像皇帝一般的日子,除非他疯了才有可能娶她!
路上的人和车开始变少,碧砂渔港的路标明显地林立着,但那不是他要去的地方。基隆的地势相当险要,从高高的断崖丢下去,崖下的海浪便会为他处理这个麻烦。不,是两个麻烦。
东北角的风相当强劲,空气中有着浓浓的海水味,水分子中掺有盐分,连风闻起来都有咸咸的味道。把车子停好后,小健先下车看看地形,选定丢弃的地点。
他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终于选了一个有小海湾的缺口,只要一涨潮,潮流就会把尸体往北方带,还没到琉球群岛,尸体就会被鱼群吃个精光了。小健回头敲了敲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亚贞,示意她下车。
“怎么样?”她问。
“那里,有没有看到?”
“那个缺口?”
“没错,丢下去就什么事都没了。”他往回走,要亚贞跟上他,“过来帮我。”
打开车子的后车厢,咏慧的尸首因山路的崎岖不平而撞得血肉模糊,被撞碎的血肉从塑料袋里跑出来。小健几乎要发作:“死了还给我找麻烦,叫我找谁清这个。”他一把抱起尸体的一头,亚贞则是抱着另一头,重得让她只能吃力地慢慢移动。
“用点儿力好不好,笨手笨脚的!”
她咬紧牙关,死命地抬起沉重的尸体,原来一个人死了之后会变得这么重,咏慧的体重原本是比她还轻的。所幸距离并不远,他们两人合力将尸体抛了下去,尸体先是撞击到山崖突出的一个石块上,然后弹出更远的距离,准确地落在他们相中的海湾里。咏慧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漂浮物,在海中时浮时沉。亚贞蹲在崖边,失神地望着那白色的被子,她应该要好好地安葬她的…
“我问你。”小健说,打断了她的沉思,“你是不是真的想跟我结婚?”
她闻言,抬起头看着他:“嗯。”
“但是我不想娶你。”
“咦,可是…你说过的。”
“是啊,我是说过。”他朝她走近一步,“我后悔了。”
她还没来得及接下一句,小健的脚一抬,就把她踢下了山崖。
不!不要!她落下的时间还没能想到下一句话,头便撞上了险恶的海岸边,刚好挂在海岸交接处。
“啧,差一点儿。”小健望了又望,“算了,涨潮之后,她一样会漂出海。”于是他头也不回地开着车离开了这个山崖。
想到这里,小健吐了口气,这几天烦躁的心情又盘踞在他的脑子里,在他把亚贞也一起丢下海之后没几分钟,就发现了一件事情——保险箱钥匙还在亚贞身上!
“妈的!真是衰到极点。”他怎么这么不小心,忘记了这件事?这下他得想办法下到那个险象环生的山崖,还得赶在涨潮之前。同时还得希望亚贞的尸体挂在那里。
想起来就烦!他踢了踢旅馆房间里的水,这些怪异现象他才不放在眼里,他唯一在意的就是保险箱里的那堆金块,以及他往后的享乐人生。只好再去一次,主意已定,他穿戴好衣服离开了旅馆。出发之前还特地去买了一些工具,准备妥当之后,他开往前几天的地点。
天快要亮了,虽然平时那地方人烟稀少,但大白天的,很难保证不会有人走动,他把车子停在山崖边,开始从地势最缓的地方慢慢地下去。
虽然他戴了手套,穿着便利的运动裤,可是小健从来没有爬过山,更别说是这种连山都算不上的断崖,但贪婪的心终究战胜了他不甚熟练的手脚。过了两三个小时,他总算落地了,海浪不断地打过来,把他全身溅湿了。
小心翼翼地半俯着身体,吃力地爬往他记忆中亚贞的尸体所在地,应该就在前面不太远的地方,但却什么都看不到。
“到底在哪里?!”他跟着海浪咆哮着,却徒劳无功,有好几次他几乎想要放弃,却又不甘心这么辛苦又什么都得不到,只得撑着疲倦的身体来回穿梭。忽然,他看见了某个白白的东西在海上漂浮着,那白色上的花纹有些眼熟,那不是咏慧的尸体吗?一看见那白色棉被,小健就有了精神,他记得亚贞挂着的地方就在咏慧的不远处,一定就在附近。
十多分钟后,他真的看见了一半身体泡在海里的亚贞。于是他急忙往那里走去,却不小心踩到一颗尖锐的石头,一时重心不稳,额头重重地撞到了全是石块的地面,此时海浪再度打来,把他额上的血瞬间洗净,也让他痛得哇哇大叫。
他的体力消耗了大半,又因方才的撞击使得他头破血流而眩晕,于是只能像只老狗一样爬到亚贞已经腐烂的尸骸旁。亚贞就在几步之远,海水混融着她的尸肉,散发出一股极为恶心的臭味!而她泡得胀大的身体趴着,小健要把她翻过来才行。
海平线已经泛白,他不能再犹豫下去,他要快点儿拿到钥匙,然后走人。他忍着极端恐怖的臭味,把亚贞软烂的肩膀用力翻过来。一见到她的脸,小健吓得倒退许多步,他不是没见过尸体,但水流尸还是第一次见到,波浪托高了她的脸孔,她的脸已经肿胀得有原来的两倍大,而她露在外头的皮肤也都迸裂了,被烈日晒烤成紫黑色,完全变了形。
小健忍不住转头呕吐,直到胃再也承受不住吐出胆汁才停止。调整了呼吸之后,他勉强能忍住心底的惊惧,颤抖着手,不停地翻找亚贞衣服上的口袋,但不管找了几遍就是找不到。怎么可能?他们杀掉咏慧当天,钥匙的确是在亚贞身上,怎么会没有呢?小健急了,更慌张地在尸体上翻来翻去。
忽然他注意到她的手紧紧地握着一个东西,该不会握在手里吧?小健开始用力掰她发烂的手指,但她握得死紧,小健不管怎么用力就是无法掰开。都到这种地步了,他可不要放弃,于是找了一片薄薄的石片充当小刀,把亚贞的手指头一根一根割下来,他把她的大拇指割断后看见了掌心微露出的一点银光,是保险箱钥匙!
受到了鼓舞的小健接着又割断了食指,钥匙的样子可以看见了,他想要把它抽出来,戴着手套的手行动不便,于是脱掉了手套,开始在腐烂的皮肉里挖着。清晨的风浪变大,海浪一个接着一个而来,一个大浪打来,把亚贞的尸体打离了岸边,差点儿就要到手的钥匙漂远了。
“可恶!”小健跳进海里,游向已离岸边有些距离的尸体,仍然想办法把钥匙挖出来,可是风浪依旧威猛,他专注于拿钥匙,也没有发现他跟着潮水往外游去,等他一抬头,几乎踩不到地了。当下小健天人交战,他可没有自信能游得回去,就算他会游泳,可是攀岩已经消耗掉他大半的力气,所以他决定往回游,才一抬手便发现自己的手好像被什么东西钩住了。
转头一看,他衣服上的纽扣钩住了一条红线,而红线绑着的就是亚贞的小指头。拖着一具尸体怎么游得动?小健着急地在海中拼命想解开缠住他的红线,而尸体随着潮水不断撞到他的脸,有好几次亚贞那溃烂的脸都碰到他了,他也只能忍着恶心的感觉为自己的生命搏斗。
又一个大浪打来,先是将他们往回推,接着把他们一起拉往更远的海面,更外海的地方,海浪有节奏地接连而来,终于将他们的身影吞噬于蓝黄相间的海平面底下。

又有老客人。算命师看着别人看不见的灵魂飘游着,上一次见到这位老客人时是在一个雷雨的午后,她着急地要赶赴一场约会,但无名的力量将她带来此地,他不想也不愿却无法抵抗地看见她的命运。她并没有逃出她的末九之劫,茫然失措地在这混浊的城市里独自垂泪。
另一个老客人。年轻女孩的脸不再化着无瑕的彩妆,她已被浓重的黑暗给团团包围,她原本是可以逃过一劫的,只要她贪婪的灵魂及时醒悟,或许她能救自己一命,但从她骨子里透出的爱慕虚荣却将她拖往地狱,她只能无止境地沦陷在黑暗之中,万劫不复。
这次,算命师见到第三个老客人,他忍不住微笑。这个执着于姻缘的女孩终于得到了她的爱情,虽然连着生命的线不见了,但红线更能满足她的愿望,谁说一定要活着才能幸福呢?至少这个女孩她就不需要追求永恒便能与她的爱人生生世世不分离。
红线另一端绑着的是那位金发男子,拥有他见过的最丑恶的灵魂,他背后那条黑色的线断得干干净净。他已经警告过他该注意女祸,没想到他完全不放在心上,见他像个气球被拉动着,算命师垂下肩膀,幽幽叹然。
在他小小的摊子前,摆荡过多少茫然的灵魂,有的发现他,有的只看见自己想看见的,他又能如何?
人世间,总是有许多七情六欲在浮沉。

故事九·生存法则

文/由贵

我手中紧紧地握着卡宾枪,惴惴不安地窝在树洞里,一边啃着发硬的压缩饼干,一边望着阴沉沉的天空。雨点打落在树叶上“滴答滴答”的不祥声令我陷入无限的回想。这一切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就在六个小时前,仅仅是六个小时前,我还是一个享受着暑假的悠闲的大二学生,而现在,我是什么,士兵?不,应该算不上士兵,我尝试在脑海里搜索一个形容词,但这是徒劳的,如果一定要说,那应该是——确切地来说是执行者!
事情大约是在一周前,室友林松在网上找到一家最近很出名的军事游戏工作室,因为我们平时好玩这些军事游戏,加之适逢暑假闲着没事,所以在同好野战的QQ群里号召一下,征集到五个志趣相投的同学一同前往。9我们事先联系好了商家,按每人300元汇入对方的账户,再坐车到位于市郊的工作室。大家一路上都十分兴奋,虽说以前都有玩过野战,那都是属于小型玩过瘾的类型。而据这次商家介绍,本次提供的场地有三千多亩山林,武器装备还是精致的仿真枪,参加人员至少有六个小队,每小队有七个人,关键是野战时间长达四十八个小时,这代表我们要在山间的野外过夜,对寻求感官刺激的野战爱好者来说可谓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上午七点半我们准时出发,用了两个多小时才到了这间处于山区的工作室。说是工作室,确切地说是一个厂房,大概有七八百平方米,用钢筋与铁皮搭成,大门是自动升降门,怎么看都觉得是用来停小型飞机的厂房。我们以为找错地方了,但林松给商家打了电话,大门忽然“轰隆”一声打开,但开了半截又停下。我们凑近往里一瞧,里面黑魆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电话里商家让我们继续往里走,大家虽有点儿迟疑,但想着是为冒险而来的,就勇敢地大步向前迈进。不料大门“轰”地关上,这下大家慌了起来,在黑暗中摸索、碰撞、惊叫。“砰——”一束强光刺入我的视网膜,厂房内遂即亮如白昼,一个瘦小的光头中年男子立在我们面前,露出与狰狞的长相极不协调的亲切笑容,说道:“欢迎来到24N106E野战区。”
“首先,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们的入门引导者,你们可以称我为T先生,下面我会说明…”
“不用了吧!野战,我们玩过好几次了,还用引导者,直接把装备给我们就行了。”大家不耐烦地叫起来,打断了T先生。他眯起凶残的眼睛,笑容可掬地继续说道:“各位,请不要心急,这一次战野与你们以前玩过的可不一样,这里将会让你们终生难忘哦。”
如果这话是从其他人口里说出来,我不会当回事,但从T先生的口中道出,不知是由于他邪恶的长相,还是我兴奋过度而神经紧张,这话总让我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更确切地来说,就像狼笑着请羊群到家里来做客的那种滋味。
“为了争取时间,大家一边整理装备,一边听我解说!”T先生按下手中的遥控器,身后一个物流传送带启动了,一箱箱野战装备输送到我们面前。我们上前看着这些装备,作为经验丰富的野战迷也不禁有点儿目瞪口呆,因为这是我们见过的最齐全、最仿真的作战装备。
“ACH头盔,ACU作战套服,作战靴,大家先把服装换上,这里没女生,动作迅速点儿,等一下就要开战了。子弹、信号弹、烟幕弹、匕首、水壶、GPS、防毒面具、医疗急救包、通信设备,连备用的内衣裤都放好在旁边的专用背包里,人手一个包,私人物品不可带进野战区,请放到墙上的储物柜。懂了吗?那么,换好衣服的就过去检查一下。
“接下来,是武器。M4A1卡宾枪与M9手枪,配有瞄准镜,PEQ2红外激光指示器,M203榴弹发射器,换好衣服就检查一下,既然你们都很熟悉野战装备,我就不用试验给你们看了。好了,现在是IBA防弹衣,会重一些,可以按个人选择是否装备,但我还是劝大家穿上比较好,因为你们会很需要。”
“大家考虑穿不穿吧?穿上的话,打到橡胶弹不会太疼。”我看到大家都在犹豫,因为这防弹衣比我们想象中要重得多。
“玩个野战而已,又不是打仗。”年纪最小的星安把防弹衣扔到一边。
我观察这防弹衣,里面居然还有厚重的防弹板,因为之前被近距离橡胶弹打伤过,所以我这次坚定地穿上,连护裆和护胫也一并带上,没想到我这行为反倒是引来了大家的一阵嘲笑。
“我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仿真的野战装备,难道我们还有仿真手榴弹不成?”同行来的宗城迅速穿好防弹衣,拿着枪对着树林方向瞄准,他是我们中个子最高的,有一米八四,也是我们中野战经验最丰富的。
“枪都是上膛的,备用子弹放在包里,你们别着急用。确实有手榴弹,而且还有更好的,大家先把AN/PVS-14夜视仪装上,接下来会给你们重型武器,除了每人配备六枚手榴弹,另外每个小队拥有一部便携式火箭发射器,当然包括弹药。”
“天,这些东西也做得太真了吧!我们真要去打仗啊?还是对怪兽吧!哈哈!”
宗城接过发射器不禁惊叹道。
“好了,东西都准备好,你们马上选一个队长,把这些狗牌分了,再列队站好,下面将给你们说一下作战任务。”T先生说。
“呵呵,还挺正规的,那按老规矩,你当队长。”瘦削的晓义指着我说道,大家一致举手通过。这规矩是在第一次玩野战开始时定下的,说是队长,我感觉更像个杂务兵,估计是我年纪最大才被推上这个角色的。
“好啦!既然这次装备这么真,那么大家也好好玩。来,分下狗牌。”我数了一下,狗牌数量是七个,名字与我们的姓名一样,我回头望了T先生,他对着我一脸坏笑,示意我快点儿分掉。
“大家快戴上去,队长是由贵,我分配一下作战位置:副队长是林松;宗城,你最高大,也有经验,火箭炮由你扛着;晓义又瘦又弱,读生物的,正好当医务兵;锐鹏负责通信,星安与林宇当侦察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