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鱼要出去一趟,所以提前更新了,中午就不再更新了哈~~
----------------------------------------------------------------------------------------
消融的面具(34)
一听到康伟,她立马清醒过来,伸手飞快地掩嘴遮耳朵撩头发,神经错乱了一般。
“我没说你在这里。”他补充道,“但他们正在一家一户地找你。”
她顿时惊得跳起来,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找藏身之处,最后跑进厕所把门“呯”一声关上。
“一会他们来了你就说我来看你奶奶!别告诉他们我借东西的事!”她在厕所里对他说,腿都吓软了。
“喂!”他正要走过去拉门,突然“呼啦啦”跑进来几个人,是康伟他们。
“小青在这吗?”康伟一脸着急。
他指指厕所,说:“在里面。”
“小青!小青!”康伟边敲厕所门边喊。
“我在!”她隔着门板回答。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我们找你一早上了。”康伟明显不大高兴,看看周游,好像周游是同犯似的。
康伟后面跟着的杨洋走过去,把周游拉到一边,一脸神秘地对他耳语。梁尔健竖起耳朵,满眼醋意。
“我过来看看周游的奶奶,一时聊得开心,忘记时间了,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李小青隔着门板给康伟传话。
“现在可以走了吧?”康伟看到杨洋和周游亲密地说话,表情更加不满。
“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你们先回去吧,一会儿我自己回去。”李小青支支唔唔。
“那我们先回去,你赶紧。”康伟说完,把杨洋从周游身边拉过来,往门外走去。
杨洋走之前冲周游眨眨眼,周游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待他们走远之后,他才对李小青说:“出来吧,他们走了。”
“我不出去!”她却赖在厕所里不出来。
10
李小青站在厕所里,狭小逼仄的厕所阴暗潮湿,一如她现在的心情,恐慌、忐忑、迷茫,现在她该怎么办呢?出去,被打回原形,是死路一条,留在这里,迟早也是死路一条。
“喂,刚刚杨洋跟我说,让我呆会陪她和康伟去潜水,不告诉你和梁尔健。”周游在外面对她说。
消融的面具(35)
这句话对她无疑是晴天霹雳,康伟和杨洋都开始背着她行动了!她怎么能在这个犄角旮旯里束手待毙!可是她现在这丑样没法出去面对他们啊!她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祸端就是因为她丢了化妆包!治标要治本,现在的当务之急,她得先把自己武装起来!比背景比青春她不如杨洋,她不能再在相貌上输掉!
“周游,你能不能把我送去海南?”她把希望寄托到他身上。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出来再说。”
“你不答应我就不出来。”现在她手上只有这么一个筹码了。
“你不出来,怎么去海南?”他说。
她心里一喜,他答应了!便打开门走出去。他见她出来了,为防止她再入把自己锁在厕所里,便一闪身站在她和厕所门之间。
“你现在就带我去海南!”她急不可耐地说。
“杨洋刚刚叫我陪他们去潜水,如果我不去,他们肯定又要找过来,你先在这里等会儿吧。”他看她一眼,便出了门。
想想他说得也有道理,她便在他身后叮嘱道:“那你告诉他们,我在你家陪奶奶,晚点再回去。”
他没回头,挥挥手,表示明白。
等待的时候,她觉得时间过得慢极了,脑海中一会浮现出康伟和杨洋玩乐嬉戏的亲热场面,一会又担心康伟会突然破门而入将她逮个正着,然后骂她骗子离她而去。
当门“咔嚓”一声响起来,她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幸好,是周游回来了。看到他,她有一种如见着亲人的感觉,央求道:“你快点带我去海南吧!”
他瞥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跑到房间里去洗头,她一路紧跟其后,怕他中途变卦,便提醒道:“你可是答应我的啊!”
“总得让我洗个头吧?”他没好气地说。
她便站在一边,乖乖地等他洗完头。
他撸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你就不想知道他们潜水的时候发生的事?”
消融的面具(36)
她一愣,心里“咯噔”了一下,听他的口气,看他的表情,莫非他看到听到了些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她紧张地问。
“康伟问杨洋,女孩子最喜欢什么样的求婚。”他说。
“求婚?”她顿时全身冰冷,头皮发麻。
他本想跟她开个玩笑,但看她脸色吓得苍白,便直接说:“康伟准备向你求婚,让杨洋给他出些浪漫的主意,就是这样!”
康伟要向她求婚?她一听到这句话,顿时转悲为喜,直问:“真的?他要向我求婚?”
“现在你是不是改变主意,不用去海南啦?”
她一听,迅速下意识地掩住脸,说:“不不不,我现在这样子不能见他!”
“你去海南,到底想干什么?”
“买东西。”
“买什么?”
“你已经答应送我去的,你想反悔?”
“你是想去买那些化妆品吧!人家想向你求婚,你偏偏要跑去买什么化妆品,你是不是太扫兴了点!”
她咬住嘴唇,不吭声。
看着他那张带着嘲讽的脸,她突然产生一丝错觉,难道说自己真的是舍本逐末、多此一举?她有点不确定,又有点异想天开,怯怯地问他:“你说,我现在这样…他看了还会向我求婚吗?”
“为什么不?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你不会认为他因为你妆化得好就跟你结婚吧?”他一脸不以为然。
她看着他,欲言又止,心里那丝幻想破灭了。
康伟当然不是因为她妆化得好才跟她结婚,而是…他根本就以为她长得漂亮。她敢保证,如果康伟当初见到的是不化妆的她,连认识的机会都不会给她。男人就是这样,尤其是有钱男人,她早就悟透了。一日没有拿到结婚证,她都不会放心。
“带我去海南,现在就去!”她站起来,无比坚定地请求他。
消融的面具(37)
他不可理喻地看着她,突然说:“刚刚气象台才挂上风球,明天要打台风了,现在出不了海。”
她一听,绝望顿生,快要崩溃,不顾一切地说:“我不管,我就是要去!”
“你不是有恐水症吗?浪一涌上来,你就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他不屑地说。
“我会游泳!我大学时游泳考试得的是满分!”她急忙澄清。
“那也不行,打台风!”他不留有余地地说。
“明天才打台风,我们现在就走,来得及的!”她快要哭出来了。
“不行!”
“我求求你了——”她终于忍不住哇一声哭起来。
他看着哭泣的她,手足无措。这时,奶奶闻声从房间里走出来,责备他:“阿游,你怎么欺负小青呢?”
“奶奶,我没有。”他无辜地说。
奶奶走到李小青身边,轻轻拍她的背,安慰道:“小青,不哭,有什么委屈跟奶奶讲。”
“我要坐船回去,周游不肯…”她嘤嘤呜呜的,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阿游,你开船送她回去。”奶奶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对周游说。
“奶奶,明天要打台风,怎么能出海?”他澄清道。
“几级?”奶奶问。
“六级。”他的声音弱了下去。
“六级算什么台风!现在赶紧开船送她回去,台风没到你们就到海南啦!”奶奶威严地说。
“谢谢奶奶!”她感激涕零。
“可是…”他还是不愿意。
“奶奶的话你不听吗?”奶奶对他板起脸。
“那好吧。”他只得答应下来。
奶奶握住她的手,目光炯炯地说:“小青,你要常来。”
“嗯,我办完事就回来!”她不假思索许诺道。
奶奶放心地松开她的手,对她说:“早去早回。”
消融的面具(38)
11
终于能够回去了,李小青心里兴奋不已,但还存在一个问题,上午康伟和杨洋支开梁尔健偷偷去潜水,他们打发方伯陪梁尔健在海边钓鱼,潜完水后也过去一起钓起来,这本来无足轻重,但关键的是周游的船,就停在他们钓鱼的地方。
如果他们要去坐船,就一定要从康伟他们前面经过,如何能从他们面前经过而不被认出来,成了最大的难题。
李小青想起上次她参加现场活动被观众扔臭鸡蛋,最后是化了个辣妹妆才蒙混过关的,她愤愤然地想,如果挎包没丢就好了。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挎包还在,她也不用搞到要临阵脱逃。
就在她急得快要抓狂的时候,周游却像个没事人似的从房间里拎了个旅行箱出来,催促道:“快走,我可不想在海上遇到台风。”
“我现在这样怎么出去啊!”她急得吼起来。
他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疑惑不解道:“没什么不妥啊!”
她听了这话,望着周游迷茫无辜的眼睛,不知是该喜悦还是该愤怒,难道自己现在和昨天有什么不同,他分不出来吗?真不知是自己昨天像现在一样丑,还是现在其实不算太丑。
“走吧。”他拖着箱子往外走。
“等等!”她喝止他。
“你到底想怎么样?别罗里巴嗦的好不好!”他不高兴了。
“我这样不能让他们看见!”她指指自己的面容,叫道。
他这才认真看了看她的脸,然后扬起一边的嘴角,笑着说:“他们又不是没见过你。”
“没见过这样子的我!他们只见过昨天那样的我!昨天的我和现在的我像吗?像吗!”她气急败坏地吼叫道。
他仿佛认真回忆了一下,点点头,认真地说:“不像,确实,现在挺吓人的。”
“你!”她气得暴跳如雷。
他扑哧一声笑出来,边躲着她的拳脚边说:“不过现在总比今天早上你闯进来那样子好多啦!”
她立即联想到老太太叫的那声“鬼啊”,更加气愤,恨不得把他当场殴打至死。
“好啦,你还是赶紧想办法出门吧!”他朝她摆摆手,示意休战。
她只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正事。
消融的面具(39)
所谓易容,不仅要易妆,还要换衣服,她当即想了个法子,问他:“能给我找套衣服吗?你的,不不,”她压低的声音道,“你奶奶的!”
他明显吃了一惊,紧接着忍不住笑起来:“你也太夸张了吧!”
“快去拿啊!”她不满地催促道。
他收了笑,说:“我得先问问奶奶同不同意!”然后向奶奶的房间走去。
片刻,他拿了套衣服出来,递给她:“去换吧!”一边忍不住又想笑。
她接了衣服走进卫生间,把自己身上的T恤和牛仔裤脱掉,然后穿上老太太的灯笼裤和短袖衫,好在是宽宽松松的,虽然长度不合适,裤脚没到脚裸就收住了,但总算能穿得上。这身衣服虽然没有牌子,但料子和剪裁都极好,估计是订做的。
把头发盘好,从卫生间出来,她还没来得及问周游自己这身打扮如何,就看见他直通通把一个圆锥形的东西递过来。
“这是?”她接到手上把底部朝天,里面是空的,莫非是顶帽子?
“帽子。”果然他说。
“这!”她把这圆金字塔般的玩意儿扣到头上,倒还真不错,一低头别人连她的脸都看不见!
她不由得冲他竖起大拇指。
他却望着她窃笑。
“笑什么笑!再给我找双鞋子!”她催促道。
他给她拿了一双夹趾拖鞋,看起来是他淘汰的,又旧又脏。
“这…”她皱眉犹豫,虽然没闻到脚丫子的臭味,但她总觉得那鞋子像条咸鱼一样讨人嫌。
“我还不乐意借呢!”他说着要把鞋子拿走。
“我穿还不行嘛!”她屈服了。要易妆就要彻底,任何一个细节都可能暴露身份。
打扮完毕,他看着她竖起了大拇指:“十足的渔家女啦!”
“走吧!”她压低帽檐,夹紧拖鞋,往外走。
两人一起往海边走去,远远就看见康伟他们站在水中钓鱼,杨洋跟康伟谈笑风生的好不亲热。李小青的眼睛在大帽子底下紧紧地盯住他们的一举一动,心里酸溜溜的。
“周游!”杨洋看见了周游,热情地和他打招呼。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往这边射来。李小青赶紧把帽子往下压。
“钓了几条啦?”周游一反常态,主动和他们搭讪。
“你看!我钓的!”杨洋邀功请赏似的把水中的网兜提起来,几条鱼在里面扑腾不已。
“呆会有鱼汤吃了!”周游笑呵呵地说。
“小青呢?还在你家?”康伟总算关心起李小青来了。
“她啊,估计在和奶奶忆苦思甜吧,哈哈…”周游故意笑得很夸张。
李小青又急又气,走近他,往他小腿肚上踹了一脚。这个动作让周游老实下来,却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方伯疑惑地打量着李小青问:“这个是?”
“噢,这是我乡下的亲戚!”周游说道。
“亲戚?什么时候过来的啊?”方伯一下子对李小青热情起来,问她。
消融的面具(40)
“前几天我开船去接来的。是我表姑,哈哈!”周游代答道。
“噢,表姑是吧,不多住几天啦?”方伯好客地说。
李小青不敢吭声,心里暗暗痛骂周游多事。
“表姑惦记姑父呢,我把她送回去,哈哈哈哈!”周游又笑。
李小青忍不住又踢了他一脚。
“表姑好凶噢。”杨洋小声嘟哝道。
“表姑以后要常来探探啊,我都没见周游笑得这么开心过,还是亲人好啊。”方伯感慨万端。
李小青赶紧点头。
“表姑家在哪里?”杨洋热心地问。
李小青直怪她多事,没吭声。
长久的沉默到底惹起了人们的怀疑,杨洋贴在康伟耳朵上小声说:“表姑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这话被一阵海风送进了周游和李小青的耳朵里,周游当即顺水推舟说:“我表姑一生下来就不会说话,很惨的!”
“噢——”杨洋充满同情地望着李小青。
“都说十聋九哑,表姑该不会又聋又哑吧?”方伯关心地问。
李小青又羞又怒,拼命摇头。
“我看表姑能听到我们说话呀!”杨洋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
“十聋九哑是说聋的往往哑,但哑的不一定聋嘛!”梁尔健俨然一副专家口吻。
“好了,不要当着表姑的面议论这些。尔健,你的浮标动了!”康伟打断了二人的讨论。
“我们走啦!”周游终于心满意足地和大家道别,领着怒火中烧的李小青向一边的船走去。
上船的时候,浪把船荡了一下,李小青没站稳,重心向后倒,情急之下伸手去抓住周游,周游眼疾手快拉住了她,才没让她掉进水里去,但此时一阵风吹来,把她头上的金字塔吹掉,一张脸在阳光下展露无余!她下意识用手掩面,那顶帽子却变成了小船,在水面上荡来飘去。
杨洋见状趟水而来,捡起水面上的帽子,笑意盈盈地递给李小青:“表姑,你的帽子!”
李小青背对杨洋,根本不敢回头,身体紧张得颤抖了起来。
“谢谢!”周游代她接过帽子,一把将她拉进了船舱。
消融的面具(41)
12
白身蓝边的渔船突突往海中央驶去,李小青坐在船舱的凳子上生闷气。
“戴着湿帽子,小心生疮噢。”周游打趣她。
她不吭声,头上的尖顶帽滴嗒往下滴水,她也不在乎。
“喂,帽子给我拿出去晒晒啦。”他伸手要来拿帽子。
“我知道,你是故意整我!”她护住帽子,气呼呼地说。
他一脸不以为然,嗤笑着说:“你的思维总是很古怪。”
“别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因为那天我开玩笑说你抢了我东西嘛!你就报复我!居然还想让康伟他们识破我!你太卑鄙了!”她打开他再次伸过来的手。
他不说话了,转过身去,专心开船。
“怎么样?说不出话了吧?被我说中了吧?”她一脸得意非凡。
“有病。”他头也不回地吐出两个字。
又是这两个字!她被激怒了,随手抓起一个东西就向他砸去,“咚”的一声,那东西正中他的脑袋,他脑袋往前倾了一下,随即恢复原状,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她一看,更怒,又找东西要砸他,随手抓起一个,太轻,一看,居然是只袜子!她赶紧丢掉,继续找,捡起一个扳手,这个不错,挺称手,但估计扔过去他就没命了。最后,她找到一只不锈钢水杯,抬头正要扔过去,却一下子僵住了。
他还在开船,身子站在操纵台前一动不动,可是他的脖子上有一条红色的蚯蚓,正从黑发里蜿蜒而下,从发脚处一点点爬上了衣领,就像一滴墨水落入清水般,渐渐渗开,白衣领现出一团鲜血!
她吓得瞠目结舌,手一软,水杯掉到了地上。
“你、你、你…”她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他依然背对她没有反应。
她惊恐万状,他该不会被砸死了吧?她赶紧站起来走过去,欲拍他肩膀,又不敢拍,怕一拍他就翻着白眼倒在她身上了!这可怎么办好?她砸死人了!
消融的面具(42) 
走近了看,那鲜红的血更加触目惊心,她最终鼓起勇气叫了一声:“喂!你、你、你还好吧?”
只见他缓缓地转过头来,轻蔑地瞟了她一眼,又缓缓回过头去。
他没死!她的心里一阵欢呼雀跃,身上的罪名一下从“杀人”变成了“伤人”,轻松了很多,她又怯怯地说:“对不起啊…”
“哼!”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痛吗?”她看到那红印越来越大,心里颤悠悠的。
“你说呢!”他冷冷地说。
“要不要…包扎一下?”她小心翼翼地问。
“少废话!”他不耐烦地喝斥道。
这人可真是个硬汉!流了这么多血,哼都不哼一声!她心里惊叹道,不由得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却突然皱了皱眉头,像意识到什么,伸手摸了摸后脑,然后把手往眼里一摊,血红一片!
“血!”只听他惊叫一声,随即像一棵被拦腰砍断的树一样倒下,她下意识去扶,但刚伸出手她就知道错了,他的重量根本让她不堪重负。
“喂喂喂!”她像一只被大树压倒的小鸟一样拼命叫起来。
幸好他还有一丝力量,在她的支撑下勉强坐到了凳子上。一坐到凳子上,他就晕死一样闭上了眼睛。
“喂喂!你别死啊!”她惊慌失措,搞不清楚状况,他刚刚不是还像硬汉一样什么事都没有的吗?怎么现在像要死一样?难道是失血过多?她心急如焚。
止血!止血!现在最要紧就是止血!她不断告诉自己,然后手忙脚乱开始找能止血的东西。她在船舱里一番翻找,袜子?不行!抹布?不行!渔网?不行!报纸?更不行!要是挎包没丢就好了!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转。
没办法了,现在仅有的干净点的布就是他们身上的衣服了!她看看自己身上,又看看他身上,马上动手去脱他的T恤,好不容易脱下来之后,她把它叠成一个长条,然后绑到了他头上。
他还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像死掉一般靠在墙上。
他不会已经死了吧?这个念头把她吓了一跳,她胆战心惊,伸出手去捏了捏他的手,好冰,难道真的死了?她吓得两腿一软,又伸手去找他腕上的脉搏,好像没有了!她吓得一下闪到一边,但心里又抱有一丝希望,伸长了手去探他鼻子下的气息——好像还有!她移过去,把手按在他左胸口上,好像没有心跳?她不甘心,又把耳朵挨上去听,左移移,右挪挪,终于听到了心跳声。她放下心来。
“喂!喂!”她在他耳边轻轻喊道,“醒醒,醒醒!”
他没有反应。
她惴惴不安,每时每刻都怕他会死过去,只能不断去听他的心跳确定他没死。然后她为了防止他突然死掉,干脆把耳朵一直贴在他胸口,听着那咚咚声,以求心安。
他的胸口似乎渐渐热乎起来,她的脸也跟着热乎起来,当她意识到自己正趴在一个上身赤裸的男人身上,不禁脸红耳燥,但似乎这种感觉又有些微妙。
消融的面具(43)
“哎,你在干嘛…”他的胸口传来沉闷的一声,在她耳朵上炸响,把她惊得一跳,触电般弹开。
“你没死啊!”她惊喜交集,望着他说。
“你才…”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发现自己赤裸着身体,大惊道,“你!”然后背过身去,问她,“你干了什么!我的衣服呢!”
她看到他头上包得像个阿拉伯人,还羞答答的以为她对他干了什么,便故意逗他:“你的衣服就在你身上啊!”